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易剑江湖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喂雨
易剑江湖
作者:喂雨

莫邪之子入潜姜城,沉溪之畔浴血重生,我也不知道再往后会怎么发展。





易剑江湖 第一章 眉间尺
“剑便是剑,与圣道又有什么关系”小孩灰头土脸地坐在不高的火炉旁继续发难道。
母亲不再言语,平日她锻打村里人耕种所用的农具来维持母子生活,小孩的这些问题她曾终日探求,而现今却已去之甚远。剑成之日,她沿湘水向南一路逃亡到这个叫做九华村镇上,隐姓埋名活了下来并诞有一子。街坊邻里很是友善,闲时她喜欢在村中携子信步,来往的邻里多会抬手致意,偶尔路过几个黄口小孩会嘲笑儿子的奇异长相,却不曾遇见什么麻烦。
莫邪曾经随父徒步千里上闽江,取山涧中冰泉、铁英,耗时三载造剑湛卢。剑成之夜,一股隐约若现的白光飘向天际融入星辰夜空,当时的莫邪看着抚剑泪落的父亲,又望向白光散去的方向,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西北角上一颗明亮的星彩与此同时慢慢黯淡直至消失在夜空。
这把剑的名字叫做湛卢,父亲说这是一把仁道之剑,君有道剑在侧则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则山河破败。莫邪不懂,她只是在父亲试剑的时候惊叹一把剑可以兼具锋利与坚固到了极致,挥剑斩草,剑落石开。
此后父亲每次锻剑莫邪都在一旁,她自己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莫邪起初觉得她只是期待剑成之时父亲欣喜的样子,再后来她想起那天黯淡下去的星辰,又觉得也许自己只是对这些景象有些许的期待。带着这些想法莫邪辗转过了儿时的每个夜晚,渐渐地莫邪开始尝试铸剑。
自湛卢剑为吴王所得,欧冶子因此声名远播。前来学艺的人不在少数,能够相剑识剑的人却寥寥无几,干将是几个弟子中最有天赋的,与莫邪日久生情,他有一个未曾谋面的孩子,孩子的名字叫眉间尺,他的长相奇异,双眉之间生来很宽,莫邪曾经听闻父亲说过铸剑也讲究星辰之位,材为基,位为辅,气为灵,虽然听得懵懂,但渐渐地莫邪也相信人的面相也决定了一个人的秉性。村里一个赤脚卜卦的先生说双眉离阔属怯弱见短多变的面相须得以名字相冲,于是有了眉间尺这个名字。




易剑江湖 第二章 姜城
姜城,离皇城最近的一座古城,与皇城仅有一水之隔,姜城的人叫它沉溪。常年的干旱让沉溪几近枯竭,数十米的沟壑与其中浅浅的溪水形成极大的反差,刚入城的人都不免对此感到疑惑,即便在城中的住民口中对于这条沟壑也存在很多的说法。
事实上并没有任何文献记载过这座城,之所以被称为古城不过是口口相传,祖辈的祖辈似乎都居住在这片土地上,其中有些老人曾听父辈说过很久以前沉溪是一条大江,滋养着方圆百里的土地,一位贤者统领着这片土地,后来贤者死了,江水的禁制也随之消失,一阵泛滥之后变逐渐变成了如今的景象。
仲夏的淫雨让姜城原本干涸的土地得到了许久未有的滋养,然而这场雨贯穿了整个五月也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住民们纷纷躲在家中,手头的工作也闲置了大半个月,唯有一处似乎比往常还要热闹几分。
“我在姜城活了几十年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上一回下雨还是我孙子出生那天。”
“那你这个小子长大了必定非同寻常啊”
“”
雨声夹杂着笑骂声从酒馆里传了出来,倒泻而下的雨水在直檐下拉起了半楼高的水幕,路过的男子抬头看了一眼,牌匾被水幕遮盖大半,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醉”字。
男子径直走到靠窗的酒桌边,脱下蓑衣却依旧戴着斗笠,蓑衣之下是一件素黑色的麻袍,除去腰间的一柄短剑和酒葫芦周身再没有任何配饰,似乎与酒馆里其他人的华贵装束有些格格不入。
雨水时不时从窗边飞溅进来,黑袍男子察觉有目光在打量着自己,于是压低了斗笠,却没有理会素黑色麻袍上的雨水。
他坐了好一会儿,自始至终盯着皇城的方向。
“酒。”不知又过了多久,男子低声道。随即按下一枚海贝状的钱币后解下腰间的酒葫芦立在桌边。
这枚鬼面币其实是买不起店里任何一壶酒的。




易剑江湖 第三章 故事
黑袍男子继续遥望着淫雨下的皇城,似乎有些出神。
他离开村子的夜晚,也下着这样连绵的阴雨。
他生在一个叫做九华的村子,母亲是村里少有的铁匠,口碑一直很好。九华村的人不多,平日里锻打耕具倒也清闲,母亲开炉锻铁时总会带上他。最忙的要数春耕前夕,邻里会把失修的铁器都送至家中,炉火一时之间无法熔开铁器,母亲便剪下一缕头发投到炉中。他问过母亲,母亲没有回答。
印象中竖式的熔炉比他高出很多,熔炼需要很久,母亲有时会讲一个很长的故事,故事里有欧冶子,有干将,有湛卢、泰阿、鱼藏、龙渊,有轩辕夏禹的仁威之道,也有弑君杀父悖逆人伦之事。母亲说的不全,他听得也不尽懂,却总是乐意听。他一直盼望母亲早些说完这个故事。
眉间尺的个头长过了高炉。不记得哪一天起,母亲不再出现在高炉边上,也不再讲那个有关剑的故事。他见过村里猎户使用的枪和矛,见过屠夫用的砍刀,也见过捕快用的铁尺,却唯独没有见过母亲所说的剑,这些兵器与普通的铁器没有太大区别。于是他也几乎忘记了那个故事。
成年之后再没有人嘲笑眉间尺的奇异长相,除去黧黑的肤色和炉火留下的疤痕,他成了一个正常人。好在他也没有因为自己成为正常人而不安,陪伴母亲终老,陪伴喜欢的女孩,陪伴着九华村,他觉得像大多数人一样走过这一生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至少母亲还在世时,他是这么想的。




易剑江湖 第四章 醉三年
身着深衣袍服的男子起身信步踱至桌前,目光向眉间尺的左腰扫去,停留片刻后似是确认了什么,騞然合上手中的羽扇,反掌疾下,嘈杂的酒馆瞬时安静了下来,重扣破空的劲气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掌柜心中一颤,以为矮桌要在这破空的重扣下崩倒,随后却未听得这一扣在矮桌上激起半点声响,羽扇静扣在桌侧,木桌更是未动分毫。人声又如鼎沸一般在酒馆炸裂开来。男子向前一步,将背在身后的手引至桌前,挽起宽袖,又把手中提携的酒坛定在矮桌之上,自顾地席地坐下。
眉间尺缓过神来,仍旧看向皇城,很快瞳色又失去了神采,瞳廓逐渐发散,视线回到了酒馆之内,用余光打量着盘坐在桌前的男子。
男子不再做声,也未见眉间尺有半点反应。
姜城地处西北,东邻湘水,上接洞庭。虽是仲夏,傍晚时分却是凉爽。一袭风雨穿堂而过,雨水落满桌台,男子深吸了一口气,双目微侧,缓缓抬起右手。待宽袖落下,继而伸出其中三指,将酒坛推至眉间尺的眼下。
“此酒名为杜康,初产轩辕之丘,始作酒神杜康之手,现流于齐鲁之交。听闻尧酒千钟,杜康八百,今日有幸得之不知可否共饮。”男子的声音低沉沙哑,和他白净的面容甚是不符。
“有此好酒,自当同饮”眉间尺提起酒坛正准备仰面饮下,手却是不自然的停在了半空,顿了片刻,继而挥起左侧宽袖将酒坛和面容一并掩住。
男子也有意将目光移开,把玩起了一旁的羽扇。
“果然好酒”酒坛砸落在木质的桌面上,一坛子酒已经喝去了大半。
男子抬起头来,正要开腔,却又收住言语,若有所思。继而转向一侧,接过一座圈足铜樽,将剩余的酒倒个精光,又衔起一旁的油灯芯,探入中空的铜樽中。火光亮起,不一会儿樽上的酒气也弥散开来。
“酒是好酒,却不如阁下腰间的佩剑。”
眉间尺心中一怔,目光投入到樽下的火光中,晃神之间似乎看完了一个很长的故事,一侧的嘴角微微扬起,与其说是扬起不如说是抽动,这个笑容也确实有些苦涩。
男子又道,“既非习武之人而佩有此剑,虽有戾气却未谋杀伐之事。”
伴随着男子沙哑的嗓音,眉间尺感到一股莫名的压抑,他意识到眼前的男子必定非比寻常,杯盏之间竟将自己洞悉无遗。
“掌根带伤似铁烙所致,斗笠的工艺在西北并不常见”
眉间尺依旧看着火光,不置可否。
男子继而低声道“我知阁下来意,愿共谋此事。”
眉间尺刚要开口,却被男子打断。
“此处官贵居多,不宜相商。北郊沉溪有一处断流,明日三更子时再会。”
男子起身,甩去衣袖上沾染的雨水,一脸云淡风轻,很难想象弑君之事是出自他的口中。
眉间尺也没再停留,迈出酒馆的一瞬间,感觉嘈杂的笑骂声又从身后传来。这是他第一次来到酒馆,不禁感叹,置身其外时嗤之以鼻,进入其中却又欲罢不能。他回头看了一眼酒馆和酒馆中的袍服男子,一阵狂风刮过,牌匾上沿的水幕被吹将开来。
“醉三年”
“一醉三年”
“遗醉三年”
眉间尺开始语无伦次。朝北信步片刻,他感觉在酒馆落下了什么,执意去想却又是一阵目眩。只得继续向城北走去。




易剑江湖 第五章 鬼面币
“醉三千”声色之间劲气充盈,闻声望去却是一个面庞嶙峋的清瘦老人。
老人身披玄端,头戴委貌冠,冠沿之下的额头上有几道明显的皱纹,似古树枝节一般苍黑,向两侧延伸而去。其中一道却是不太自然,将右眉生生截断向下延伸至眼睑,分明是一处有些岁月的剑痕。他颈前过分松弛的皮肤耷拉下来,而颈后的肌肤却甚是紧实,这是观星之人的通病。
居住在姜城的高官并不多,姬濂大宗伯便是其中一个。传闻此人乃燕国召公奭的之后,以铸剑为业辗转山川之间,又因相剑之才为楚王所用,后占星观时得以转为宗伯。
宗伯是当朝春官,辅佐楚王掌管宗室之事,祭祀天神先祖,肆师、司乐、大吏皆为宗伯下属。
醉三千是掌柜的名字,醉三年的儿子。醉三年不是本名,他曾在皇城为官,卸任后来到姜城开起了酒馆。姜城的官贵大都与之相识也常来捧场,起初酒馆只是在城南的一角小有名气,没过几年便在姜城遍地开花。
醉三年死后儿子继承了酒馆,衣食膏粱的他并没有什么本事,酒馆的生意很快萧条下来,仅凭父亲生前的关系勉强保住了城南的这家老店。对于这些官贵醉三千更是万万不敢得罪。听得有人呵斥,醉三千双手作缉一路赶来,见是姬濂大宗伯,原本就弓着背的他又不自觉地把身子压低了几分。
连月的淫雨天气好不容易让原本岌岌可危的酒馆生意有了起色,要是得罪了大宗伯,其他官贵怕也是不敢再来,想到这里他作缉的双手也止不住颤抖起来。
“不知小店哪里招待不周,还望大宗伯见谅。”他的嗓子像是被东西卡住了一般,短短一句话停顿重复了三四次,众人看在眼里,甚是想笑却又不敢。
姬濂微微仰头,右臂弯折置于前腹一拳有余,左臂后曲贴于后腰末端,宽袖从前臂上垂将下来。
“你可识得此物”姬濂自始至终没有看醉三千一眼。
一旁的随从也是识趣,当即踱至二人之间,弓身抬手,醉三千直起身来,很快又弯下腰去。在他眼前的是一枚铜制的钱币,钱币的一面平整无光,另一面凸起且带有清晰的纹路如同一张面具。
“此乃,鬼面币。”醉三千自己也知道这个回答有些多余,却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姬濂不再言语,似乎开始暗自推敲什么。
十九年前,姬濂因相剑之才得楚王赏识。是时楚王命干将莫邪造剑,二人向南而行,采五山之铁精,六合之金英,熔炼三年终成雌雄双剑。干将自知此去献剑凶多吉少,楚王残暴多疑,见双剑之威必恐自己为他人造剑。遂令怀有身孕的莫邪携雄剑干将向南而行,只身一人北上进剑。
楚王素闻欧冶子干将两大剑师所造泰阿剑威勇无比,剑出之时石飞沙走遮天蔽日,剑过之处旌旗仆地血流成河。听得干将前来献剑楚王欣喜万分,命姬濂共往相剑。姬濂抚剑而观,继而说道,此剑天生双成,雌雄并道可敌泰阿,仅此一剑锋利固然却难显其威。楚王得知干将藏私勃然大怒,下令囚禁干将,干将顽抗不成却在姬濂的额上剐下了一道剑痕。
知楚王无道,狱中的干将誓死不肯交出雄剑,楚王得知后恼羞成怒,当即斩首干将,将其头颅在沸水中烹煮三天三夜后悬于南墙示众。
后闻莫邪沿湘水向南而逃,姬濂派人多次搜寻却未有结果。
姬濂的这段回忆,也正是那个很长的故事的结局,莫邪在死前终究说完了这个故事。
前日楚王夜寐,梦见一黑衣人携干将莫邪之子夜入寝宫,将自己的头颅斩下。姬濂得知前来察看,发现雌剑莫邪确有异动。
楚国原以海贝作为货币,随着铸造业的发展,铜制的燕尾布币取代了海贝,而沿海一带则以海贝为原型加之纹理,铸造了鬼面币,两种铜币在国境之内都可流通。姜城虽然土地贫瘠资源匮乏,但往东不远便是湘水,与湘水上游的城镇多有商贸协议,而沿海一带距之甚远,即便没有协议,单凭路途的消耗贸易便难以进行,流至姜城的鬼面币更是少之又少,姜城的很多人甚至不知道鬼面币的存在。
十九年前、楚王的梦和眼前的鬼面币在姬濂的脑海里反复出现着,他的身子未动分毫,额上却早已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汗幕。
他预感,这三者之间必然有着莫大的干系。




易剑江湖 第六章 沉溪
雨还在下,打在房檐,泥泞的北郊和他的斗笠上,原本寸草不生的北郊小径有了一丝生气。
眉间尺一路向北到了沉溪。北郊的沉溪甚是荒凉,天色尚早,一眼望去却不见人烟,风雨淅沥地飘洒在眉间尺的耳畔,离开九华村三个月了,他跋山涉水来到姜城,眼见就要进入皇城,父仇得报,清晨的一纸榜文却让一切成了泡影。正午时分他离开客栈,见捕役在张榜贴文,榜文之上的画像与自己一般模样,没有写明缘由,画像之下是不论生死的血色字样。
匆匆避开捕役和快手,他心知此时皇城难进,行刺楚王更是天方夜谭,却没有从姜城遁走,他还寄望于那个一语道破自己的来意的男子,于是绕道向北赴子时之约。
眉间尺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沉溪,将斗笠推至后背,他的动作缓慢,显然是有些疲惫。日前入城途经沉溪,深沟之中不过是一缕潺潺的涓流,连月的淫雨却让几近枯竭的沉溪重获新生,汹涌躁动的溪水时不时从沟壑中满溢出来,磅礴的声势较之湘水还更胜几分。
他沿溪而行从姜城西北一路行至东北角上,却是没有看见一处断流,想是断口早已被连月的风雨冲刷开来。他解下蓑衣,将斗笠一并投入江中。他与父亲素未谋面,其实父仇二字在他心里也不过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他曾经无数次看见母亲独自对着高炉,也无数次从母亲空洞的眼神里看到苦楚,他没有忘记母亲临终前的嘱托,楚王当政一日,便会有无数个干将莫邪,无数个自己。他直觉深袍男子与自己有着相同的想法。可如今楚王满城张榜贴文通缉自己,皇城难进,期定的断流又不见踪影,他不愿再想,对于父仇和将来,哪怕放下片刻也好,他索性躺倒在沉溪旁。浑浊不堪的泥水满溢出来,时不时扑打着他的面庞,他没有在意,反倒觉得清爽。这让他想起那天一饮而下的杜康酒。
不知道过了多久,浑浊的溪水漫上溪畔,漫进眉间尺的口鼻。
“咳,咳”眉间尺清醒过来一阵狼狈,急忙掩住口鼻从溪边坐起。天上挂满星辰,想必入夜已有一段时间,眉间尺看着汹涌的流水,短暂的失神后沿着原路向西蹿去。行至一处,他慢下脚步,原先的断流虽然已经不见踪影,想来是成了沉溪最为狭窄湍急的一处。城中还有灯火,子时还没有到,眉间尺能做的只有等待。
沿途的奔跑让眉间尺清醒了许多,他索性解开剑绳,取出被层层麻布包裹着的干将剑挥舞起来。
干将剑隐没在黑夜之中,它的剑身极薄,挥舞之间嘶嘶破风却只见剑影不见剑身。下方的剑柄饰以龙鳞之纹,崎岖弯折宛如一条升龙遁入剑中,眉间尺纵横跳跃,时而俯身时而健步,只见他双指勾扣剑柄龙腹的弯折处,将剑身凭空翻转,继而反握干将向后突刺,出剑似蛟龙过海气势磅礴,收剑时又有白蛇吐信的轻巧灵动。他以掌侧轻扣剑柄,破空剜出半轮弦月,剑过之处草断石崩,一连击破几块巨石。眉间尺兴意正盛,忽然听得锵的一声巨响,右手一麻,干将剑被震落在地。
眼前的石方有半人之高,与先前斩开的巨石不同,甚是平滑规整,显然是经过切割打磨。眉间尺俯身查看,发现剑击的位置仅有一缕浅浅的剑痕,不过掌纹宽深,剑痕旁刻有一个形似古字的象形符号和一块残缺的飞禽图案,眉间尺对这些不感兴趣,他只是好奇干将尚且不能撼动分毫的顽石,又有什么利器能篆刻其上。
“哈哈哈哈,世间竟有如此顽石,干将宝剑尚不能斩。”眉间尺还没探究出个所以,狂放的沙哑笑声便从身后传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