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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凰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李飘红楼
死一样的沉寂令人讨厌。
大约过了一刻钟,依旧没有人率先发言。
司晨跪坐在长毛毯上,在各国领头人的脸上扫了一眼。这样的情形意料之中,不管苍丘、龙熙、雁云想不想攻打凤冥国,他们都不会先开口。彼此不知对方的心意,冒然开口反而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这个时候真开口了,并不是建议,而是替四国做决定,不会有国家抢在赤阳国前头冒失地做出总结。
至于赤阳国,赤阳国在犹豫。
今天的走向出乎意料,赤阳国需要思考,其他三国也一样。
司晨突然扶住额角,身体摇晃了两下,倒在火舞的怀里。
“殿下!”司七司八很大声地唤道。
众人望过来。
美人儿忽然变得虚弱,她黛眉微颦,捂住心口,很不舒服的样子,娇柔之态,楚楚动人。
“赤阳帝陛下,我身子不舒服,想回去歇一歇,今日的会不如改日再开。”司晨说。
赤阳帝看了她一眼。
真病还是装病并不重要。
赤阳国内部需要针对凤冥国的威胁挑衅重新开朝会商议,其他三国也需要,四国之间还要重新互探口风,看针对今天的事各国的态度是否发生变化。凤冥国凤主突然的强硬打乱了四国原本的计划,四国确实没有办法在今天统一意见做下决定,在这样的情况下,休会是最好的选择。
默了片刻,赤阳帝点点头,淡声开口,道:
“轩儿,送凤主殿下回驿馆,让黄卿去瞧瞧,别是真病了。”
“是。”窦轩含笑应下。
司晨也不在意赤阳帝话里的讽刺,扶着火舞的手站起来,从裕昌宫走了出去。
四国会休会,重新召开之日尚未决定。
……
凤冥国驿馆。
轿辇落下,窦轩从轿子上走下来,来到司晨的凤辇旁,笑说:
“我就送凤主到这里了,稍后会有赤阳国御医院院首来给凤主看诊,黄院首的医术很好。”
隔着一道墨色的纱帘,司晨淡淡开口,说:
“多谢凌王殿下。”
窦轩笑笑,他望着凤冥国的驿馆正门打开,华丽的凤辇不紧不慢地抬了进去,他向门里看了看,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驿馆大门缓缓合闭,窦轩没有得到想要的乐趣,悻悻地回去了。
驿馆内。
凤辇绕过正门前的石屏,顾尧带领凤冥国朝臣正候在那里。即使之前已经得到她顺利出宫的消息,可直到亲眼看见她平安归来,人们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顾尧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带领群臣跪下来,高声道:“恭迎殿下归来!”
凤辇的帘子被从里面掀起,露出一张冷如霜的雪白脸孔。
司晨将目光在跪着的众人身上扫了一眼,淡淡地道:“只是第一关过了,接下来才是关键,有什么好迎的,散了吧。”
“接下来,请殿下容许老臣陪同在殿下左右!”顾尧跪在地上,朗声说。
“请殿下容许臣等陪同在殿下左右。”跪在地上的其他人跟着大声道。
“可以啊。”司晨自然平静地答应了。
众人大喜,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唇舌说服,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都起来吧。”司晨淡声说。
“谢殿下。”顾尧带头道。
众臣纷纷起身,互相对视了一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司晨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帘子放下来,凤辇不急不缓向内院行去。
顾尧带领众臣恭敬地目送着。
“司七,”司晨歪在火舞身上,轻声开口,吩咐道,“去给龙熙苍丘的驿馆送帖子,就说我明后两日会登门。”
“是。”走在凤辇旁的司七应了。
“司八,你去嫦曦那边问问,看嫦曦是不是出门了。”司晨继续说。
“是。”司八欢喜地应了声,她最爱去嫦曦大人那里。





荣凰 第二百四四章 真正被培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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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凉如水。
嫦曦深夜归来,走进自己的院子里。
他的脚步有些缓慢。
院中明灯高悬,四周寂静,空无一人。
他跨过门槛,走进室内,却见司晨正坐在窗下的软榻上,静静地望着他。
他微讶,脚步顿了一下。
“受伤了?”司晨淡声开口,问,仿佛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嫦曦沉默了一下,笑笑,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缓慢地走到榻前,坐了下来。
“你一个人去的?”司晨看着他,继续问。
“带了十个,全折了。”
司晨并不意外,她亦有些遗憾。
顿了顿,她对着门外唤道:
“青鸾、青萝!”
两个肤白貌美的女子从外面走进来,这两个人是嫦曦的姬妾。
司晨见她二人进来,站起身,径自出去了。
嫦曦坐在榻上,望着她很自然就离去了的背影,咬了一下嘴唇,眸光微黯。
青鸾看了他一眼,温婉地笑道:
“婢妾替主子更衣。”说着,上来替他宽解衣衫。
嫦曦看了她一眼,笑笑,没有拒绝,由她服侍更衣。
血染里衣,伤口狰狞。
青鸾和青萝二人心脏一紧,但她们对替主人处理伤口已经非常熟悉,没有将过多的情绪流露出来,麻利地替嫦曦包扎好伤口。
嫦曦洗去一身血腥气,重新更换了干净的衣裳,这才从室内走出来。
司晨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黑衣如墨,如月清冷。
嫦曦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司晨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沉声问:
“为何要亲自去?”
嫦曦将虚握着的双手放在石桌上,笑答:“我以为这一回我有把握能杀了他。”
“这几年你在长进,晏樱他也在长进,何况他原本就比你强。”司晨淡声道。
她说的是实话,嫦曦的自尊心还是被刺了一下。
“再说我后日还要和他谈铜矿的事,我以为你明白就没有特意嘱咐你,你居然问都不问我一句,私自跑去刺杀他,杀掉还好,没杀掉,后天他又要对我说一些跟铜矿完全不相干的话了。”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殿下息怒。”嫦曦垂下头,顿了顿,轻声说。
司晨看了他一眼,虽然他没有表现在脸上,但是她感觉到了他在生气。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晏樱惹火了他,他本就讨厌晏樱,二人在圣子山时就是对头,今天一去铩羽而归,想必又被晏樱踩了一回他的禁忌,他生气也是当然的。
嫦曦心中的那个禁忌不愿被人触碰,司晨不会去碰,即使晨光再调皮同样不愿去碰。可同为知情者的晏樱和司浅却是截然相反的态度,司浅还好,晨光说过一次,他便不再提及。可晏樱是越不让他做什么他越做什么的类型,又比司浅的嘴巴恶毒,他对嫦曦不仅是不接受,而是厌恶,是反感,他二人的梁子就是因为这个结下的。
“殿下,”嫦曦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同样是被强行灌入玄力,为何晏樱没有不适的反应?”
司晨没有立刻回答,她安静地坐着,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淡淡地说:
“他不是被强行灌入玄力,他是主动要求司彤为他灌注玄力。据说他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灵体,司彤心疼他,只有在我身上用得稳妥了才会试在他身上。我是中途被废弃的那一个,其实司彤想要培育的人是晏樱。晏樱比我稳定得多。”
嫦曦用震惊的眼光望着她,难以相信。
他凝眉,怒气暴涨,冷声问道:
“这件事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你那个时候又不住在内殿里。”司晨轻描淡写地说,对于她说的话,她的心湖没有掀起一丝波澜,她极为平静,就像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司浅知道么?”嫦曦默了一会儿,低声问。
“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晏樱天赋异禀,晏樱也的确天赋异禀。”
嫦曦的双眸阴沉下来,他无法超越晏樱的原因居然是晏樱以殿下为踏脚石被司彤制造成为更稳定的武器。
他不甘心。
他想杀了他,他不甘心因为这种原因便杀不了他。
“我虽然让你想法子多买几个高手去刺杀他,但不是让你亲自去送死的意思。我知道他就在你眼前你忍不住,忍不住也要忍,比起因他而死,你活着重要多了。”司晨说。
嫦曦望向她,勾了勾唇角。
“我和端木冽约定了要将盐山的矿全部租给他,详细的,你后天去和他谈吧,尽可能杀他一笔,我还得拆他的墙去补龙熙和苍丘的墙,太少了窟窿会堵不住。”
嫦曦莞尔一笑:“殿下放心,端木冽也就是嘴上说说,他对欧阳家戒备得紧,他说他跺一跺脚就能灭了欧阳家,那是笑话,真去拼鱼死网破,欧阳家亡,雁云国也别想留着。盐山是块大肥肉,凤冥国只是没有精力开采,却不会白便宜了他。”
嫦曦在这类事上向来说到做到,司晨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她点了点头。
……
次日。
云淡风轻。
龙熙国驿馆。
沈润在前一天黄昏接到了凤冥国派人送来的拜贴,说是凤冥国的凤主殿下会在第二日上午亲自登门拜访他。
沈润没有忘记在五国宴会的时候晨光就对他说过,今天会来找他。
就是这种,就是她算计好了一切连他也是她计算中的一环的感觉让沈润非常恼火。
他感觉她根本没把他当回事,他充其量也就是棋盘上一颗被使用的次数稍微高一些的棋子,只怕这次数还没有她身边的“小曦”和“小浅”高,她在五国宴会上唤“小曦”时的声音这几天一直在他耳边回荡,他的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小曦”……
“小浅”……
她下一次再唤他“小润”时,他一定杀了她!
四国会没有结果地结束,晨光登门拜访,沈润知道她是为了凤冥国而来,应该是来游说他承认凤冥国的,他唯一想知道的是她打算拿什么来做筹码让他点头。
下人前来通报,凤冥国凤主已经到大门口了。
沈润表情沉肃,率领龙熙国几个近臣坐在花厅里等着她进门。
也不知过了多久。
印象中除了慢就是慢。
一架垂挂着雪白纱幔的华丽凤辇不徐不疾地抬到花厅门口,轻轻落下。
雪白的手掀起纱帘,一张比春花还要娇艳的小脸露了出来。
“小润。”她喜气洋洋地唤了声,嗓音绵软。
沈润的脸就黑漆漆的。




荣凰 第二百四五章 与龙熙国的私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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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是一个人来的,而且是从大门进来的。
她完全不在意被人知道她拜访了龙熙国驿馆。
华贵的凤辇落在花厅门外的地面上。
晨光提着雪白的裙摆,摇摇晃晃地从凤辇里钻出来,像一只总也走不稳的龟,慢吞吞,动作迟缓。
这与昨日在四国会上的她判若两人。
花厅建在花园中,晨光来之前便猜过,众多驿馆中,凤冥国住的驿馆一定是最差的,今天见了龙熙国的驿馆,验证了猜测,她心里很不平,却又无可奈何。
沈润坐在正对着大门的一张花梨木条案后面,用冷漠的眼光望着她。
晨光不在意他的眼神,慢吞吞地走进花厅,一边走一边软软地说:
“小润小润,你听我说,我早上去看三清道观,谁知道里面的老道士讨厌得紧,我好不容易才爬上一千零八十八级台阶,那个老道士居然把我拦在门外,说我不是赤阳国人,不许我进,气死我了,我差一点和他吵起来!”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在条案左首的一张椅子上坐了,抬头,看见坐满对面三排椅子的龙熙国朝臣,讶异地瞠大双眸,用吓一跳的语气惊叹:
“好多人啊!”
她如果不瞎的话,就是故意的。就算是瞎子,屋子里这么多人,一进来也能感觉到,她绝对是故意的。
晨光扁起粉嫩的嘴唇,用嗔怪的眼神看了沈润一眼:
“我还以为小润是一个人呢!”
也不知道她是在怪他没有安排让她和他单独相处,还是在怪他没有提前告诉她屋里有人让她尴尬了,虽然她的脸上一点尴尬都看不出来。
沈润始终觉得,如果跟她生气,那就是他输了……可是每当看见她那张若无其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要跟他套近乎的脸时,他就止不住一阵火大。就算她不反省,不惭愧,至少也不要这么厚脸皮!
“凤主殿下,”他冷冷地开口,漠然地说,“你今天来这里,是为了来和我谈论三清道观的?”
晨光从同样冷漠的龙熙国朝臣身上收回目光,望向沈润,嘟起嘴,她突然皱了漂亮的眉毛,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细声细气地道:
“小润,这一回你得帮我!”
真够直白的。
沈润的眼神越发冷漠:“凤主殿下,龙熙国和现在的凤冥国没有任何交情在,你却说‘帮’,未免太可笑了。”他在“凤主”二字上加了重音,划出一道界限。
晨光却根本不在意他划出来的界限,随手一挥,就将界限扇一边去了,她软软糯糯地道:
“小润……”
“你至少该唤我一声‘龙熙帝’!”她的没脸没皮让沈润震怒,他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语气森冷地告诫。
晨光用茫然的表情望着他,似乎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生气。
“我知道你是龙熙帝。”她用她很明白的表情说,顿了顿,“小润……”
“……”沈润七窍生烟,他想掐死她!
龙熙国众臣一脸尴尬,他们以为他们今天是来和凤冥国斗智斗勇,激烈谈判的,结果坐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他们就看着凤冥国凤主、也是他们已故却还活着的先皇后一个劲儿地拿话调戏他们陛下了。这别样的腻腻歪歪让人实在不想再看下去,可这位凤主殿下就是不肯说重点,别说是陛下,就连他们都快被她逼疯了。可他们谁也不好站起来大声要求凤主“不要再调戏陛下了”,不说凤主会不会听从,谁敢这么说,回头就会被恼羞成怒的陛下砍了。
于是他们只能垂着头,努力忍耐着尴尬,屏蔽一切肉麻到会起鸡皮疙瘩的声音,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小润,下一次五国会召开时,你只要肯认可新的凤冥国,就算是帮我了。”晨光眨动着亮闪闪的大眼睛,用“小润,明天你要给我买那件我最喜欢的裙子”那样自然轻快的语气对他说。
“龙熙国不承认新凤冥国。”沈润一句话打破了凤冥国所有的幻想,和接下来要继续下去的话题,就如同一条链子在半截被打断,珠子撒了一地。
晨光扁起嘴巴,用“你居然不给我买漂亮裙子”的谴责目光气鼓鼓地望着他。
沈润冷漠地回视她。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
沈润开口,淡声问:“凤主还有其他事么,没有就请回吧。”
“有事啊。”晨光点着脑袋说,顿了顿,弯起眉眼,嫣然一笑,“小润,当初平定沈淮和沈淇的叛乱花了多少银子?后期镇北王和镇南王造反,又用了多少军费?苍丘国侵犯边境,又多出多少开销?求赤阳国出兵援助,给了赤阳国多少好处?”
端起茶杯的手微僵,本来冷漠而平静的沈润在听到这一连串的发问之后,面色黑沉下来。
他眸光阴冷地望着她,她的话绝对是触了他的逆鳞,触了龙熙国的逆鳞。
不仅是他,龙熙国的臣子在听到这一连串问话之后,亦火气冲天。
“凤主殿下,”白敬宇开口,皮笑肉不笑地说,“龙熙国地大物博,虽经历过动荡,那些动荡却算不得什么。再说龙熙国花多少军费与凤冥国何干?凤主殿下问出这个问题是否过于唐突?还是说凤主殿下是打算把凤冥国的军费一笔笔地列出来给龙熙国做参考?”
“地大物博啊!”晨光笑吟吟地道,望向白敬宇,睁大眼睛,疑惑地问,“不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吗?”
一个“死”字彻底激怒了龙熙国人。
薛翀大怒,拍案而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个女人不要太过分!你害得我们龙熙国还不够吗?现在居然特地跑过来嘲笑!陛下当初是怎么待你的,我们龙熙国人又是怎么待你的,四公主到现在还记挂着你,可你是怎么回报她的?你真是没有心肝!”
晨光单手托腮,凉凉地瞅着他,他怒气冲天,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狮子犬。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扁起嘴说:“这话谁说都可以,可从你这个讨厌我的人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我也很想念卿懿啊,我又没有对她做坏事,听你说话怎么好像我对她干了坏事一样?”




荣凰 第二百四六章 与龙熙国的私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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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以为你可以瞒天过海,就是你挑起了龙熙国内的战乱!”薛翀义愤填膺,嚷嚷着大声指控。
“笑话!你们龙熙国内乱是你们曾经的废太子殿下、景王殿下、镇南王和镇北王对你们这些人十分不满,所以才叛变的,因为他们叛变了,所以龙熙国内乱,这里边哪一个和我有关系了?”
“你敢说长寿宫大火不是你做的?如果不是你做着,为什么你活着?为什么你会从龙熙国逃走?”
“你提长寿宫大火和你说的龙熙国内乱又有什么关系?薛将军你到底要说什么?”晨光单手托腮,用关爱智障的眼光望着他,凉凉地问。
“你还想抵赖!就是你在长寿宫里放火,先帝才驾崩的!”薛翀指着她怒声道。
晨光眉尖微蹙,歪头,茫然地想了一会儿,点着脑袋说:“哦!你的意思是,因为先帝驾崩了,没人压制着,所以龙熙国发生内乱了?”
她立刻扭过头去,指着薛翀对沈润告状道:“小润,这小子瞧不起你,他说你父皇厉害,所以龙熙国不会发生内乱,他说你是笨蛋,所以你刚登基龙熙国就内乱了。”
薛翀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狡诈地歪曲他的话,顿时慌了神,心惊胆颤,目瞪口呆。
沈润面沉如水。
晨光在薛翀那张青白交错的脸上扫了一眼,盯着坐在前排薛翀的父亲,淡声开口,凉凉地说:
“谁家的狮子狗赶快领回去,丢人现眼!”
“你……”薛翀怒气冲天。
“薛翀,跪下!”薛城面色铁青,厉声喝道。
薛翀浑身一抖,讪讪地跪下来。
薛城站起来,跪下去,对着沈润惭愧地请罪道:
“陛下息怒,薛翀从少年时就跟着陛下,薛翀的忠心陛下是知晓的,但今日薛翀御前失仪,亦是老臣教子无方,臣与薛翀甘愿受罚,请陛下降罪!”
沈润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也知道这里面有晨光的挑拨在。薛翀自幼性子直,很容易上钩,他也是看在薛翀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的份上才把他留在身边的,只是薛翀人是长大了,性子却一点都没有长大,有时候他也觉得头疼。
惩罚是肯定的,但不能在现在,现在只会遂晨光的意丢龙熙国的脸。
“薛卿,平身吧。”沈润轻描淡写地道。
薛城领会了沈润的意思,高声道了句“谢陛下”,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坐回位子上。
沈润也没有再提刚刚的事,任由薛翀跪在地上,他面向晨光,淡声问:
“你究竟想说什么?”
晨光笑笑,她亦没有再去纠缠薛翀的愚蠢,她望着沈润的脸,语气轻盈地回答:
“我想说,因为在战争中花费了大量的银钱,虽然现在战事已停,可龙熙国的军费也花得差不多,就快要入不敷出了吧?真到了入不敷出的时候,龙熙国只有两条可走,要么加重赋税,要么削减军中开支,裁撤兵员。以龙熙国现在的赋税,再增加就会变成苛税,只有暴君才会重苛税,一个不当,就会毁了江山社稷,这条路是行不通的。那么就只有削减开支,裁撤兵员这条路了。
可是以前还是七国的时候,还有雁云、北越、南越给龙熙国垫底遮挡遮挡,可现在北越南越亡国,雁云国是商之国可以忽略,没了垫底的,龙熙国只能去和赤阳国、苍丘国比较军力,这本就勉强,真削减开支裁撤兵员,龙熙国的军力就成了外强中干,最容易引狼垂涎。所以削减军费比加重赋税更要不得。”
虽然沈润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她分析的完全正确,条条是道,让人想要反驳都找不到说词。如果她仅仅是通过龙熙国发生过战争就形成这样的判断的话,沈润很难不去佩服她,她的脑袋甚至比龙熙国朝堂上的某些蠢货还要聪敏清明。
龙熙国众臣对晨光的话无言反驳。
被一针见血地戳穿弱点,简直扎心,就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扒光了一样狼狈。
沈润沉默地望着她,她不会没来由地说这番话,她说这番话的目的必是与想要龙熙国认可新凤冥国的政权有关。
“龙熙国可以将一部分军队驻扎在凤冥国境内,这部分军队的军费由凤冥国负担,只要龙熙国肯承认新凤冥国的存在。”晨光勾着软软的笑容,说出的话却是一句霹雳,震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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