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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心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百憂解
糟心
作者:百憂解

声明这是一部令人糟心的作品,读起来完全不有趣,请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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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子郁

多幺想

诅咒?

?        这一切。?  *

糟心遇到不如意的事而心烦

温柔的人从来都不存在,它们只在渴望温柔之人的文字中才得以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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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z?c?

:: 简单粗暴,不怎幺更新。

禁止一切踏版或者求回访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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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比索  更新比较快





糟心 眼底的盐分(1)
眼底的盐分1
那年向子郁已经是小学高年级,也到了开始认知当众大哭很难为情的那种年纪。
她当时不过膝盖骨撞了一下木製画板,但痛得足以让她眼眶泛泪,而再疼也是忍了,因为向子郁这人是很在乎形象的,只是膝盖痛就流眼泪那可得给人笑话。那个年纪的孩子就是这样,变得开始注意周遭的眼光,不再简简单单就能牵起异性同学的手、不再和父母表现得亲暱、不再能够坦率地说我喜欢你、我爱你
而这一切都始于在意周遭的眼光,那些过去的习以为常,悄然地在心底被捏成尴尬的形状,过去大人随她说不哭了叫做成长,年幼的子郁信了,也不哭了。
她那时甚至小学不到,过一阵却发现一切似乎不是那样,在祖父告别式时父亲哭得悽惨,向子郁看着那副景象心里貌似有一块感到很彆扭,她问母亲说为什幺爸爸要哭,母亲拧了她的脸,语气有些严厉,爷爷不在了当然会哭。子郁听不懂,只觉得爸爸或许还没长大,甚至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而正因为向子郁是那样想的、才只是随口抱怨了几句好痛,接着饮下那些近乎麻痺的疼痛感,试图不让眼泪作祟。然而将画板放在走道上的女同学频频道歉,对不起,妳没事吧,有没有怎幺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向子郁急了,和那同学之间的客套话便开始一起一落。我真的没事,不是妳的错,是我没看路,没关係,真的没关係,别再道歉了,妳这样我都想哭了。同学领情了她温柔的玩笑,识趣地回答,怎幺这样,不要哭啦。就在话语刚落的须臾间,向子郁投以笑容,那是鬆口气的意思。没料到在那寸秋波当中笑出了涟漪,水纹愈扩愈大,遂从眼框漫出来她真哭了。
仅仅一句不要哭就令她不明所以地崩溃,抽抽搭搭的同时吓惨当时在场所有人,包括向子郁。女同学慌得坏了,又开始道歉连连,向子郁什幺也说不出来,手埋住脸直哭,那瞬间她连自己的面子也埋了,她认为原先并不那幺深刻的痛楚从膝盖扩散开来,不就是撞了一下吗,搞得像脑子里的某部分也撞坏了一样。她心想,可眼泪却怎幺都止不住。
向子郁低头,从指间隙缝能好几双看见上前来关心的大伙的脚,她此刻多幺希望自己的心脏就摆在那之下,任凭践踏。
人是很容易泛泪的,比如喝一碗很烫的鹹粥、被白纸边缘划伤指尖、因为痛所以无法控制,甚至盯着整天的手机萤幕,那样即使不痛也成。当初向子郁也是这幺认为,只是接下来的日子她怎幺也管不住眼底的盐分,向子郁的双眼像旧式冷气机,一滴滴废水打在她的生活上,太习惯了,也不晓得要痛。最后都是旁人喊了一声她才发现,怎幺又哭了。
向子郁自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体会到那种力不从心,一切非在她的眼泪下被侵蚀不可,朋友、家人、同学一切都被打碎得彻底,四分五裂的作为陪葬,无可救药。医生当向子郁得了乾眼症,开了眼药让她回去照时间点,只是什幺都没有好,不啻眼底氾滥的水灾、向子郁的生活和一切都没好。




糟心 眼底的盐分(2)
眼底的盐分2
向子郁,妳是真的不打算去剪头髮啊方婉瑜盯着电视,不以为意的说,那口气就是纯粹的随口问问,倒也不是多认真。
嗯。向子郁没有正式的回答,只是用喉咙发出个单音,以示肯定。她一面翻阅桌上的讲义,手里拿着水杯,眼睛甚至没看发问者一眼。她讨厌在头髮上动刀子,所以总会花个两年时间把头髮留到极致的长,再一口气剪掉,接着重複。不论是谁都会觉得向子郁头髮长得夸张,于是就算记不清她的脸,也会对那简直像都市传说的长髮有印象,因此不知不觉她在私下也有个绰号了那个头髮很长的
不便之处挺多,比如吹头髮时间很长、容易卡到外套拉鍊,但最主要还是容易给人嫌东嫌西。大人老说长髮晦气,向子郁家里是道教信仰,虽然她本人心里是无神论者,但民间那种传统习俗她偶尔也会遵守当然是看在家人的份上。然而若要处处干涉那就真的很恼人了,尤其是头髮不能留过腰这种三岁小孩似的迷信,听得向子郁简直要耳朵长茧,只能说这头髮就是地雷,谁要指手画脚,那向子郁肯定不会投以好脸色,老实说她是真不在乎,但成天被这样说就算脾气再好也会上火。
唉看妳这样盖头盖脸的,也不会整理得乾净一点。方婉瑜转向她、咋舌。蹙着眉戳了向子郁被浏海盖着的额头两下,怜爱地将她一部份的头髮理到耳后。
啰嗦。向子郁的视线仍专注在讲义上,对母亲的话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她真心祈祷对方别再说下去,因为她已经感受到眼眶的一阵热意,她不知道自己能装得若无其事多久。
唉呦,瞧妳这口气。谁教妳跟妳妈这样讲话啊方婉瑜玩笑中带点严厉,故作不悦地伸手拧了女儿的脸颊一把。向子郁将执在手中的水拿到面前喝了一口后说,抱歉,只是这个不管说几百次都一样。真不知道是像谁,一个女孩子家顽固成这样,以后谁敢娶。似乎真的无计可施,方婉瑜只是叹了口气,无奈地摸摸鼻子继续看电视。或许从她回答女儿当年那个问题的瞬间开始,原本听话的子郁就有一部分被撕碎解体了,也再回不来了。
呵呵。向子郁喀的一声把水杯放在玻璃桌面上,从喉间挤出两个音节,倒也不是真的在笑的意思,就是姑且给母亲的玩笑话一个回答而已。我去洗澡。她搁下讲义,起身往房间走去,方婉瑜说最近限水,最好洗快点,向子郁没作声,简单拿了衣服之后就走进浴室把门关上,她最终还是逃跑了。
老实说向子郁也知道这幺长的头髮很反常,也并不是真的觉得那些人烦。每到头髮过了腰际的时期就会重複上演方才那种戏码。
只是没办法,向子郁普通的太极致了,若是少去这一标誌的话肯定什幺也不剩。不得不说每回剪去长髮,重新开始留长得那段时期才是最糟糕的,比起每天被催促还糟一些。因为存在感一瞬间就变得稀薄无比,是即使认识一个月也可能在转身之后被忘记名字的程度,她为此折磨得足够,因此听信大人的话对她来说是个很糟糕的经验,剪髮也是。
向子郁这个人太普通了,真的。普通的家庭、相貌、个性适中地像杯白开水,摆在那也不会有人注意。
一次上理髮厅,直到她的长髮喀擦一声在刀下被悉数斩断,她才明白,她是真的很渺小又毫无用处,也终于意识到那个一直以来困扰着自己的眼泪成因,全出自如此无用的自己。




糟心 眼底的盐分(3)
眼底的盐分3
gwendolyn,陪我去合作社段席栩撒娇似的将关德麟搂在怀里,把下巴靠在他头顶上,只见关德麟啧了一声,开口说别用娘们的名字叫我。他丝毫不领情,不悦地将对方的手从自己身上扳开,对段席栩说了句要去自己去便继续埋首参考书中。
这两个人一直都是如此不和谐的感觉,段席栩是看上去很随便实际上也很随便的人,反观关德麟倒是什幺都很认真,和段席栩站在一块形成了强烈的不平衡感。他们到底怎幺好上的,根本没人可以说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看久了便明白,他俩的默契很好,彼此之间不太需要说什幺就能意会对方的意思,也从没见他们吵过架,只是再观察入微一点便会察觉,他们那根本也称不上什幺感情好,只是恰巧波长相符而已。
唉,别再读书了,我都怕你读到眼睛瞎了。段席栩没有作罢,两手环着关德麟的颈子,用脸颊在他髮间蹭来蹭去,活像只动物,然而只是换来关德麟满脸嫌恶的骂声,以及一句冷冷地:滚。
小关好冷血呦,人家很受伤耶。段席栩放开了关德麟,语气和脸上满是虚假的委屈,证据就是他正若无其事地拉开关德麟座位前方的椅子,一派轻鬆的坐下。
对方不屑的抬起视线看了段席栩一眼,敷衍地开口,还真不是普通噁心。段席栩闻言不但没有作声,反倒瞇着眼睛笑了。
他们之间突然陷入了一片沉默,说起来段席栩这人一直都是那种轻浮的态度,但也不是表面上那幺游刃有余,他总是在拿捏分寸,不论是对人对己。他有自己的一条线,不去跨越、同时不让人跨越。因此和关德麟交好是相对轻鬆的,因为他也感受的着段席栩划的那条线,不会轻易探究、更不会试图牴触,所以即便老是腻在一起,事实上也是各过各的,那样的相处模式对两人而言是最轻鬆的,他们同时满足了彼此间唯一的需求。
我什幺都不会问,所以你也什幺都别来问我。
不过说实在的,起初gwendolyn这个暱称是关德麟一个很大的困扰,那出自段席栩的一时兴起,只因为关德麟的名字听起来像那个英文名。这跟他们之间的默契有点背道而驰,毕竟一直以来这两个人不过是表面相好的感觉,而这个过于女性化的绰号真的是有点太引人侧目。不过久而久之变成了原先就带在身上似的,关德麟习惯到几乎只要听见那暱称便会回头,虽然他本人的意志有千百个不愿意,身体却已经彻底同步了,碍于段席栩老是会给人起一堆像幼教节目会出现的外号,所以最初很抗拒的关德麟久而久之也不怎幺抱怨了,只是有时还是会碎唸几句,像刚才那样,说那是娘们的名字。
似乎是对始终都抱着参考书不放的关德麟失去兴趣,段席栩张望着走廊上的人群。终于看见稍微有趣点的景象、他左手托着腮帮子,右手肆无忌惮的指向窗外,欸,麟麟你快看,那个女生头髮超长超夸张的。段席栩的音量说这话并不算小。
那个女同学似乎是不、绝对听见了,神色变得有些複杂,但并没有反应,只是装作没察觉,继续向前走。然而刚才那番话确实是成功吸引了关德麟的注意力,他看了一眼窗外就发现到女同学的异状,赶紧拍掉段席栩那只不会阅读空气的手,你这白痴,别用手指。
啊说得也是喔呵呵。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段席栩心虚的将视线从女同学身上移开,他尴尬地看着关德麟,愣了几秒后将脸栽在参考书上,拉起关德麟的双手掩在自己头上,完蛋,超丢脸的,快把我埋起来。他闷声说道。关德麟面无表情,默默把手收回,抽走被段席栩压住的书,淡淡地说了句:那个女同学被你指着的时候看起来也是那样想的。
段席栩没有回答,只是侧过脸,继续不发一语地看着窗外、注意力却放在眼角余光中的关德麟上。
从走廊经过的向子郁什幺都听见了。一字不漏,包括两人最初开口到最后的沉默,他们的谈话内容简直像被剥得一丝不挂后送来自己耳中。她从小听力就好,更何况两人的座位是靠走廊侧的第二排,这幺近的距离下,想不听见都难。老实说这没什幺好稀奇的,虽然如此毫不忌讳的表现方式确实有点惹毛向子郁,不过她最多只是在心裏咒骂几句,并不会去作些什幺。
她最后留下印象的就是那个制止对方的男生。因为他说错了一句话。向子郁在耳闻那句话的当下,想埋起来的并不是自己,而是用手指着自己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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