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意志

    他不知道灾厄是怎么发现他的，不过对方找到他时提出的条件相当诱人，只要他提供当年自己在京都设计的概念图，他们就想办法让他从监狱里出来。

    对于牙医来说，这自然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只要有了那几千万联邦币，他至少还能挥霍个十几二十年。

    “但是我把概念图告诉他们之后，这些鬼东西就冒出来了，灾厄的人里面有个能控制鬼怪的家伙！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着手破解安全系统，带上初代机核心逃之夭夭了。”

    “说完了”王沈的表情有些冷漠。

    “说完了。”

    “安倍先生，你们这里的报警热线是多少




第九十六章：核心
    “我觉得我们把这里打理一下是个不错的住处。”

    成功用金钱收买了王沈之后，牙医老大爷说话也活络了起来。他检查了每个房间，发现房间的格局大同小异，原先住在这里的人可能已经被妖怪所害，也可能是家中闹鬼匆匆搬走了。

    他活了几十个年头，只听说过鬼把人赶走，从未听说人能把鬼吓跑的。

    然而只要有欧米伽在，他们就是这么硬气，谁来锤谁，来几个治退几个。安倍役清默默观察了欧米伽一会儿，越发觉得欧米伽不可思议了，严格来说，鬼是灵体生物，而刚才欧米伽居然能直接把灵体摁在地上摩擦，而且她变了一次身之后，附近百米的鬼怪全都被吓跑了。

    他觉得吧，要是欧米伽来当阴阳师，可能家中有相当一批人要失业了。

    “你不会失望的，总有用得上我的地方。”牙医补充道。

    虽然架设初代机的安全系统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但京都的核心最多加强防火墙和地下的防御系统，不太可能完全重做。只要模板用的还是黑水当年架设的，那么他就有信心在把灾厄的人锁死在下面。

    “这些人偷走初代机核心的目的是什么”安倍役清问道。

    占卜、治退妖鬼他擅长，但和电子有关的东西，他也是一窍不通，老实说“防火墙”、“终端”、“核心”这些术语他听得云里雾里，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这些s级通缉犯如此大费周章的目的就是去天相阁下方偷走一个东西。

    “核心的用处可大着呢。”牙医哼了一声。

    现代的网络越发达，核心的重要性就越难以替代，尤其是在《泰坦》问世后，正式宣布人类可以朝虚拟世界进军，只要躺在家里连接终端，他们便可以在《泰坦》里建立虚拟贸易的平台。

    《泰坦》里的贸易体系可不仅仅是游戏装备那么简单。不少玩家在主城开店，饮食、服装，甚至还出现了专门设计师，枪械方面的、服装方面的……可以说，虚拟社会的假设催生出了一大批全新的职业，但无一例外，这些职业都必须依附于《泰坦》存在，他们的店面、产业、数据都绑定在虚拟社会之内。

    “而初代机核心，就是实现虚拟社会的必须组建，一旦天相阁下方的初代机核心被偷走，那么整个霓虹群岛的虚拟网络就会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这不仅仅影响到普通人无法连接天网终端，包括学院的内网模拟、军队的行动模拟都会随之崩溃。”

    再说的简单一些，当人们已经完全适应了网络所带来的便捷之后，他们就很难再适应没有网络的生活。

    而经济崩盘、失业率骤增等社会问题将接踵而至。

    其实西太平洋战线中许多小国大多都是因为类似逐渐走向动荡的，当一个政府无法保证人民的日常生活，它的公信力就会迅速下降，而在这种情况下，别有用心的组织只要推动民间的积怨，就能轻而易举地造成大规模的混乱事件。

    “就算核心被偷走了，只要再换一个新的不就能解决这些问题了么”安倍役清问道。

    “哪有这么简单。”牙医嗤笑。

    这个安倍役清还真是不知者无畏，任何有这方面常识的人都不可能说出“换一个”的话来:“首先，初代机的核心研发程度极难，当年每一个核心都在世界联盟设有备案，从一开始就没有‘备份’的可能。”

    或者说，各个地区的初代机核心本就是最强的数据库。

    正因如此，只要核心运转无误，《泰坦》以及虚拟网络就能进行数据恢复



第九十七章：规划
    王沈、牙医、安倍役清暂时达成了口头上的协议，以组成对抗三大反恐组织的战略同盟。当然，这个同盟的阵容听起来并不豪华——安倍家的家主加上一名学生和一名前黑水工程师就要组团去刷世界三大恐怖组织了，这件事要是被世界联盟知道了，一定会给三人办法年度最勇奖章。

    安倍役清正在积极思考如何把御守纲良拉近伙来，精蝼蛄施下的疾病并非巫妖可医，但要让御守纲良醒来却也并不容易。

    “看来，让御守家主陷入昏迷的是心病。”王沈坐在桌前，若有所思地翻阅着安倍役清留下来的《百鬼抄豪华编年版》，据说前100名购买者还能获赠明星阴阳师的亲笔签名。

    这件事怎么想怎么别扭，不过上面的信息倒是十分详尽，封皮之后就是目录，前前后后总共罗列出了100多个妖怪，其中有的妖怪，有的是怨灵，包括之前安倍役清所说的座敷童子也排在里面。

    不过王沈一路看下来，发现所谓的百鬼也并不都是凶鬼恶灵，类似座敷童子这类能给人带来幸运的妖怪也有不少，除此之外还有些完全影响不到人类的妖鬼。

    书里很贴心地把怪物分成了三类，红色页码是危险种，黄页是无益无害，绿色是有益的。王沈翻到了精蝼蛄的页码，对精蝼蛄的描述长达两页，前两页都是精蝼蛄的背景介绍和出没时间，最后一页则是它所选择的目标。

    越是心里有鬼的人，就越容易被精蝼蛄选中。

    “鬼哪里有鬼”

    正好路过的牙医打了个哆嗦，入夜之后他总觉得背后有些凉飕飕的，欧米伽年龄还小，需要规律的生活作息，所以王沈早早就打发欧米伽去睡觉了，少了欧米伽这一大战力，牙医走起路来都一惊一乍的。

    出去买晚餐的功夫，他已经先后三次觉得有人跟着自己了，连附近居酒屋的老板都差点被他当成是妖怪伪装的。好在京都的夜晚比较热闹，街上来来往往的都是行人，灯火也算亮堂，不然他觉得自己有可能吓死在半路。

    “喏，夜宵来了。”牙医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在桌上，只有进了屋，他才能放下心来。

    夜宵都是在街对面的居酒屋买的，就是普通的关东煮、寿司之类的食物，放在平时牙医肯定要来上一杯热酒暖暖身子，但仔细一想，说不定最近什么酒鬼、醉鬼之类的东西都跑出来了，他别的没什么，就是惜命，铤而走险地活了大半辈子，没享足福前他可不想死。

    而他明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都想要安安全全地活下去，就要抱紧王沈这条大腿。

    王沈头都没抬，随便拿了个东西就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呸——！”

    下一秒，他就把寿司喷了出来，强烈的芥末味一直窜上了头顶，作为芥末敏感人群，这一下差点让他原地升天了。

    “这是人家送的，说是特色寿司。”牙医看着眉毛都皱到一起去了的王沈，掩嘴偷笑。他刚还想王沈居然这么生猛，抓着一大块芥末寿司就往嘴里塞，原来是分心拿错了。

    “这是个屁的特色。”王沈往嘴巴里灌了口水，他鼻子都是通的。

    你确定这寿司不是用来玩惩罚游戏，或者根本就是为来谋杀别人的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曾经学校组织外出旅游，有人把他的牙膏换成芥末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他对芥末有不小的阴影，偏偏这个调味料在日本料理中十分常用，出去吃饭时他时不时就会中招。不过倒也不是说芥末全无好处，至少一个芥末寿司下去，王沈的困意一扫而空，他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第九十八章：切入点
    翌日清晨。

    “欧米伽，这个老头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帮我看好他可以吗”王沈对着牙医头顶上的迷你黑色蝎子说道，闻言，欧米伽挥了挥右边的钳子表示明白。御守家的人都见过欧米伽的模样，却并不知道欧米伽还能变得这么小巧，叮嘱完欧米伽之后，牙医戴上一顶鸭舌帽，把欧米伽藏在了里面。

    牙医的计划是设法去御守家附近探探口风，不过由于他自身战斗力很可能是负的，所以王沈不得不兵分两路把欧米伽分配给了这位稍微跑两步都喘得不行的老大爷，而他这边还有浅浅，就算不小心遭遇了对方打不过，在浅浅的帮助下想要逃跑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小姑娘，你可要保护好我的安全，中午我给你买好吃的。”

    帽子里的欧米伽又用钳子敲了敲老大爷的头顶作为回应。

    送走老大爷之后，定了定神，王沈背起包，把《百鬼抄豪华编年版》放进包里，经过了半个晚上的深思熟虑，他已经找到了切入口。

    根据浅浅的调查，京都这几日已经出现了多起致死事件，警方暂时并未公布案件的进展，一些注意到异常的市民已经在网络上展开了讨论，只要再过几天，市民死伤案件就会演变成社会议题。

    也不乏有心人把这些社会治安事件和即将到来的首相换届联系在了一起。

    王沈锁定了离住所最近的一处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位于一条河边，王沈过去时，整条河旁边的栏杆都加固了一圈，还有警方围起来没来得及撤掉的隔离带。根据网络上警方给出的基本信息，案件发生在三天前的夜晚，深更半夜，一名酒鬼不慎落入河里溺亡。

    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意外事故，所以警察抵达现场后初步了解了情况之后，就给案件定了性。

    但显然有人对警方给出的通告提出了质疑，不止一个“热心网友”表明，酒鬼溺亡之前他们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有人还煞有介事地说自己看到了奇怪的景象。当然，众说纷纭仅限于网上讨论，王沈在河边站了半天，压根就没遇到几个人，路人远远看见河边的隔离带，大多也改道而行。

    王沈看了一圈，走进了身后的居酒屋。

    刚推开门，关东煮浓郁的香味便扑鼻而来。居酒屋是京都最常见的店铺，同时也是京都人生活中的重要一环，下班之后找几个熟人来居酒屋喝上一杯，趁着微醺吹吹牛或者发发牢骚，这边是普通上班族简单的一天。

    “欢迎光临……”老板看见王沈之后稍微楞了一下。

    来居酒屋的大多是常客，像王沈这样的年轻人尤其少见。现在的年轻人只要有时间，就沉迷一款叫《泰坦》的虚拟游戏，他家孩子也是如此，平时没别的事根本连房门都不会出，老板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没见到王沈这个年纪的人了。

    “中午推荐的套餐有炸猪排套餐和秘制牛肉饭。”他热情地介绍到。

    中午套餐的特点是分量足，大块肉加上满满一大碗饭米饭，能为下午繁忙的工作提供足够的精力。

    “秘制牛肉饭套餐。”

    “好嘞，要鸡蛋汤还是味增汤”

    “味增汤吧。”

    王沈点了份套餐，不过他进来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吃饭，下了单后，他便转过身去，从不同角度朝门外望去。这家店正对着隔离带的位置，透过门上的玻璃，正好能看见酒跳河的位置。

    “三天有个倒霉鬼坠河了。”老板看见王沈探头探脑的动作主动解释道，这些天他接受过不少人的盘问，有警察，有受害者的家属，也有纯粹在网上看了八卦而来的小网站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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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狂骨
    《百鬼抄》里和水有关的鬼怪不少，会使人发疯的也不少，但把两个合并在一起，锁定的范围就已经很小了，至于能让人跳舞跳得连四肢和头都散落的鬼怪……

    “主人，我觉得有可能是『狂骨』在作祟。”浅浅开启了自动搜索引擎，不过现在的状况和《百鬼抄》的叙述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区别，根据《百鬼抄》的记录，狂骨应该出没于井旁边，而不是运河附近，不过醉鬼的死因倒是和狂骨的描述有些类似。

    王沈又翻出关于狂骨的简介，他不得不感慨于世间居然有这么奇葩的鬼怪。

    传言狂骨是生活在古井中的妖怪，在深夜的时候出现，对路人说“喝水吧”，如果按照他的意思喝了水，他就会消失；如果拒绝，他就会扭动全身开始跳舞，而看到了舞蹈的人会立刻发狂投井而死。

    那个醉鬼应该是在迷糊不轻的状况下拒绝了狂骨的邀请，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王沈完全看不明白这种妖怪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一般而言正常的鬼怪都是怨念、执念所化，它们会在明确的场合出现，并且抱有强烈的目的性，像狂骨这种没事干喜欢邀请路人喝水的鬼怪着实让人有些无语。

    一碗牛肉饭下肚，王沈匆匆付了钱，在附近找了家能歇脚的地方。因为他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感觉今天晚上在这条运河边还会发生些什么。他觉得这有可能是座敷童子带给他的幸运值起到了作用，所以他打算在附近一直埋伏到晚上。

    醉鬼的死并没有对这条街造成多么深远的影响，甚至没能让人们意识到饮酒可能招致的灾祸，王沈路过小巷的时候还看见了一个倒在垃圾堆旁边醉得不省人事的中年人。

    他进了一家咖啡店，店里的生意看起来不太景气，进门时老板无精打采地在吧台后面看着电视机。

    电视机还是最老旧的那种款式，液晶，不具备全息投影的功能，电视上正在播出一场相扑比赛，现场的观众也寥寥无几，不知这是录像还是直播。

    喝咖啡的一天过得十分漫长，王沈换了无数个姿势才熬到了傍晚，期间店里就来了四拨客人，其中两拨还是路过买了咖啡就走的，而这老板也当真孤僻，他一整天除了点咖啡时说了几句话之外，便再也没有开口，一整天他就维持着相同的姿势，看着相扑、曲棍球之类的比赛。

    不过他倒是对于王沈这个在他店里待了好几个消失的怪人不怎么在意，反正没什么客人，空出的位置的大把，他也没计较王沈几个小时就点了一杯20块出头的咖啡。

    “主人，我觉得您的方法有待商榷。”连浅浅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指出了王沈行为的欠妥之处——王沈的计划说白了，就是随便找家店躲起来，暗中等待狂骨再次出现害人，这就和警察蹲在凶案现场等犯罪分子自投罗网差不多。

    警察局里要是有这么办案的探员，应该早就被解雇了。

    “正常情况肯定不能这么干，但是我现在可是幸运拉满的人。”王沈觉得浅浅很难理解自己现在的心情，她怎么可能理解一个20多年的资深非酋突然偷渡欧洲是什么感受

    浅浅分析的没错。

    但是，对真幸运的人来说，就算待在犯罪现场睡一觉，都能遭遇赶回现场的罪犯。

    继毛栗大叔的超能力破案以及纪明雪的动机学破案之后，王沈也开拓出了属于自己的破案方式——幸运学办案。什么都不用学，什么都不用准备，只要幸运值达标，人往那一莽，该破的案子就自动告破。

    “主人，您的思想很危险，而且您正在不停立flag。”

    “没问题的浅浅，这回你只要看我发挥就行了。”王沈坐在咖啡厅最靠外的位置，两眼紧紧盯着隔离带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