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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的燃情岁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肖邦乱弹琴

    这时候的户口关系,孩子是随着母亲的。

    像这工人这情况,他虽然是工人,城市户口,他媳妇是农民,农村户口。那么,他的孩子就都是农村户口。

    如果他媳妇是城市户口,他是农村户口,孩子则是城市户口。

    那时代,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差距是巨大的,大家都想成为城市户口,特别是牵扯到子女。

    城市户口的子女可以就业干工啊,农村户口,就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修理一辈子地球了。

    这工人还挺能生,仨闺女一个儿子,全家就是六口人。

    为了这四个孩子,他也得设法把媳妇给变成城市户口。

    为户口问题奋斗了二十年,这期间的心酸艰苦和花的钱,咱就不多说了。

    要是这工人知道三十年之后,农村户口会比城市户口值钱的多,不知道心里会不会后悔

    户口问题总算解决了,现在又得面临住的问题了。

    姚远那个东屋,除了一间房分了里外间,就啥都没有了。

    困难的时候,为了吃上粮食,姚远把外面的厨房都给拆了种地了。

    这家大闺女已经上初中了,老小都上小学了。六口人有男有女,只有两个房间,这咋住呢

    那个时代的人们,是有那时代的办法的。

    男人过来看了房子,立刻就开始筹划六口人住两间屋的方案。

    里屋当然是夫妻两口子住了。外屋可以在中间加一道隔墙,再分里外屋。外屋做客厅,夏天一家人在那里吃饭,冬天生炉子取暖。外屋夹出来的里屋,就给大闺女住。孩子大了,得有自己独立的空间。

    解决了大闺女的住处,还有俩小闺女和一个儿子呢。

    人家也有办法。不让房产科给另盖厨房了,把院子的东西两边,各垒一间小屋。东边小屋俩小闺女挤在一张床上住,西边小屋儿子住。

    这就把大家的住处都解决了。

    可住处解决了,上哪儿去烧火做饭呢

    这个也不用愁。原来姚远的院门是在院墙东面的,分成两户,垒了隔墙以后,姚远就把原来的铁大门挪到自己那边去了,原来装大门的地方,就成了一个断墙。

    这户来住的人家,就决定把大门改在院墙中间。垒了东西的小屋之后,中间就剩一米半宽一个夹道了,人家就把生火做饭的厨房,放在了这个夹道里。

    在东西两个小屋中间夹出来的过道里,再加个屋顶,下面垒一个烧柴的炉子,就是厨房了。

    这样,推开院门就是厨房,左边是锅台用来烧火,右边走人。切菜的案板一类做饭工具,则放在锅台后面。

    过了夹道,在原来主屋与自己垒的两个小屋和夹道之间,还留了一米半宽的空地,即不妨碍主屋采光,两边房子上面下雨留下来的水,就都淌到这个空地上,然后通过埋在夹道地下面的排水沟,流到外面的过道里。

    加高两个小屋靠外面过道的围墙,在上面开两个高窗,小屋的采光也解决了。

    要不说,智慧都是逼出来的。那个时代,多少人口多的家庭,都是靠这些个绝妙利用空间的办法,把自己的所有家人,都给合理安排在公家分的,那么点空间的房子里的。

    兴许,这样的记忆,还保留在好多人的心里。

    虽然生活空间狭小,可一家人这么紧密地住在一起,又是另一种现在无法感知到的亲密,从而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以至于老了,过上了现代不错的生活,心里却依旧留恋那段燃情岁月,怀念那狭小的空间,希望能够穿越回去,重新过那温馨的日子。

    两个小屋外加屋里的隔墙,所需砖瓦檩梁,也是不少。这工人孩子多,媳妇又长期在农村务农不挣钱,花不起钱买这些材料,光有这么个计划还是不行。

    工人量好了所需房梁的尺寸和数量,就让媳妇在农村里准备。

    那时候的农村,还没有人认真计较你去砍颗树来用。因为那树都是公家的,或者说是无主的,没有属于私人的。

    于是,媳妇很快就在农村准备好了需要的房梁。工人就找运输队的领导,看厂里有谁出车路过他农村的家,顺便把他的房梁给捎回来。

    那时候,大家都困难,就更容易互相理解。这种事情太多了,运输队都是无条件地给办。

    这似乎就是一种规矩,不管认识不认识,运输队也只能无条件来办。如果你不办,你连这点人情味儿都没有,会被所有矿机工人唾弃的。

    房梁有了,砖怎么解决呢

    工人下了班,从厂里推个独轮小推车出来,满世界地推着转悠。

    哪里有拆屋的,哪里有掉的碎砖块,工人就都捡了来,放到推车里,就这样一点一点地积攒需要的砖块。

    功夫不负有心人啊,早晚有一天,工人会把需要的砖块攒齐的。

    这个工程,唯一需要花钱的,就是小屋房顶的瓦了。

    买不起好瓦,就买砖瓦厂里有缝和变形的残次瓦。这种瓦是非常便宜的,那时候一分钱一片,两间小屋的用瓦,加起来花不了五块钱。

    买好了瓦,还是要求厂里出车,给拉回来,厂里同样会毫不犹豫地帮忙。

    终于凑齐材料,要开工了,当然请不起建筑队,还是工人铸造车间的工友,特别是一个工作小组的,既是工友,也是朋友。

    礼拜天的时候,就来几个工友,跳水的,和泥的,当瓦工的,开始干起来了。

    这时候,不管认识不认识,四邻八舍只要在家的,就都会过来帮忙。姚远也为这个,和抗抗都不去自己的公司,留在家里帮着工人盖房子。

    姚远力气大,就负责和泥,抗抗则负责给过来干活的每一位师傅递烟倒水。

    虽然和




59.姜姨心里的好生活
    姚远买摩托车的时候,东面邻居的“浩大”工程还没有开干,工人也正在满世界的捡转头。

    工程完工之前,工人媳妇还是住在农村老家里,工人还住单身宿舍。只是修建科过来垒了一道隔墙,把姚远这边和东屋隔开,东屋依旧空着。

    吃过了晚饭,姜姨就带着一家人到姚远这边来,看他新买的摩托车。

    大家进了院子,姚远把院子里的灯拉开,就见东面的里屋窗台那里,并排放着两辆橘黄色的小摩托车。

    车漆都是崭新的,只是有一辆上面有了不少的灰土,是姚远去小慧那里时骑的那辆,那辆新一些的,就是给美美的那辆了。

    这种新鲜玩艺儿,大家都没见过,都爱的不得了。连摇摇都闹着要她妈带着她出去转一圈。

    抗抗就哄她说:“今天太晚了,不行。明天妈带着出去,好不好”

    摇摇就说:“那我明天不去上学了,妈你带着我去城里你工作的地方。”

    摇摇管上托儿所就叫上学。

    抗抗就沉下脸来说:“好孩子有逃学的吗妈平时都是怎么跟你说的等礼拜天的时候,摇摇不上学了,妈就带着你和媛媛,一起坐车玩。”

    看摇摇小脸委屈地要哭,美美就拉过她来哄:“明天摇摇放了学,小姨骑摩托带你玩,好不好这辆是你爸给小姨买的,小姨也有摩托车呢。”

    摇摇说:“那小姨你明天去接我放学,要骑着它去。我让我的同学也看摩托车。”

    姜姨说:“你等你小姨去接你呀,估计托儿所里连老师都走啦。”

    接着就问姚远:“这东西很贵吧,多少钱买的”

    姚远说:“不贵,七百五一辆。”

    “啥”姜姨吓了一跳,“我地个天,这东西比电视还金贵呢!大傻你一下就买俩,你这是得多有钱啊”

    姜姨这一嗓子,估计二里地以外都能听见。

    姚远就赶忙拦着姜姨的话头说:“妈,咱进屋说,进屋说。”

    姜姨也意识到自己不该咋呼了,就跟着姚远进屋,一家人也就都跟着进了姚远的屋。

    姚远是根据自己的记忆,将这种摩托车一年以后正式投产的价格告诉姜姨的。

    那时候因为引进了国外的自动生产线,成本下来了,价格已经比现在便宜了一半还要多。

    想不到姚远说了这么个低了许多的价格,还是把姜姨给吓着了。要是姜姨知道,这东西一辆就要一千八,姚远也不是只买了两辆,而是一下就买了三辆,估计都能让他吓出个好歹来。

    姚远把服装做的连固定店铺都没了,只剩下租着的那个明清小楼,两口子在里面鼓捣服装样子。

    这种经营模式,别说姜姨,就是当时好多研究经济的专家,估计也弄不懂,他一月到底能挣多少钱

    所以,姚远每月想给姜姨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姜姨也懒得问。问了,就算姚远告诉她,她也听不懂。

    在家里搞地下加工厂,姚远每月给姜姨三百,去城里了就又加了一百。专卖店扩大到四家,姚远就又加一百。

    一月就给姜姨一台电视机钱,这是一个普通工人不吃不喝,需要攒将近一年的钱啊!直接就把姜姨给吓着了。

    姚远看姜姨那副瞪大了眼珠子,瞅着他的样子,就知道姜姨害怕了,赶紧编谎说就这月效益好,所以多给她一百。到了下月,姚远就只敢给姜姨四百了。

    如今,姚远竟然一次就花一千五买俩摩托车,这个相当于现代人一下买了辆中低档的轿车,又处在那个依旧对钱敏感的年代,姜姨能不害怕吗

    大家进了屋,孩子们爬到床上去玩,姜姨和抗抗坐在床沿上,看着俩孩子不掉下来,美美和姚远坐在沙发上。

    姜姨就问姚远:“大傻啊,你跟妈说句实话,你这一月到底能挣多少钱了妈不是怕你能挣钱,妈是怕这挣钱多了,犯了啥忌讳,可就坏了!人家买电视,你不让买,你不也是怕让人家知道钱多了不好吗”

    姜姨是喜欢热闹的。村里有了第一台电视机的时候,她稀罕的不得了,也惦记着买一台。

    她闺女是厂里中干,女婿和张代表关系不一般,别人弄不到工业票买不成,在她这里可不算难事。

    可回家和姚远一商量,姚远不让买。姜姨也知道姚远有顾虑,毕竟他是自己干,这钱不比拿公家的工资来的踏实。

    那时候,姚远的有形资产还没有剥离出去,又在矿机有个地下代工厂,的确是有很大顾虑的。

    现在,他成功把这些东西都给弄没了,也就不再那么怕了。只要他不去买轿车别墅,只是比一般人有钱,还是普通人,也没啥可怕的。

    他是在脑子里逐渐考虑好了这些东西,才敢买摩托车的。

    但这些关于资产的问题,和姜姨说,姜姨是不懂的,他没法和她解释。

    听姜姨这么问,他就点点头说:“妈,你说的没错,咱们显着比别人钱多了,我怕别有用心的人打咱的主意,孩子大人的都不安全。所以啊,才不让你买电视。”

    姜姨就说:“可这摩托车,比电视机都贵,你一下子弄俩来,人家能不知道咱们有钱吗”

    姚远说:“这个我也想了,咱不说这东西是买的。别人问你,你就说是我爸的老部下送给我的,让我试着骑,也别说价格。只要你一口咬定是这么回事儿,他们爱信不信。”

    姜姨听着,想一会儿就说:“嗯,这个办法好。反正你爸那些部下都是大官儿了,那年开追悼会来了不少,大家也都看见过,都知道。别说送你辆摩托,就是送你辆轿子,这些人也能办得到!”

    抗抗就瞅一眼姚远说:“你说你挣这点钱还真不容易,这一天到晚的,你得编多少谎啊不光糊弄妈,还得教着妈糊弄别人,你累不累呀还不如跟美美一样,老



60.谁是利己主义者
    听着母女俩说话,姚远总算明白了,姜姨一月是花不了多少钱。

    她这一代人对幸福生活的理解,和姚远的理解,直接就风马牛不相及。

    别说和姚远,就是和抗抗,美美这一代比起来,也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他心里不由为姜姨可惜。

    抗抗就完全随了姜姨的长相。姜姨才五十多岁,头上几乎没有白发,真像现代人一样打扮起来,从外表看着,顶多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

    姜姨有这样的潜质,完全可以有另一种生活的。可她无论如何是迈不出自己那个固定的,伦理道德的圈子的。

    虽然怕老,可又可劲儿地把自己往老里打扮。姚远永远都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他是在心底里,为自己这个风韵犹存的岳母大人可惜的。

    可是,那个时代的伦理道德,不仅束缚着姜姨,同样也会束缚他和抗抗、美美。

    他说太过现代的话,或者宣扬太过现代的道德理念,比如说姜姨可以再走一步,自己寻找自己的幸福。

    如果他敢这样说,不但要挨姜姨的骂,估计抗抗和美美都要骂他。

    他也只能在心里替姜姨惋惜。虽然不希望她敢于寻找自己的幸福,但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一些,穿点时髦一点的衣裳,这总行吧

    可现在看来,这个姜姨也是不会接受的。她穿的最多的,依旧是自己的旧衣服,你给她买了新衣服,她不是直接嫌贵不要,就是原价卖给别人。

    看看时间不早,姜姨就领着摇摇和媛媛,回自己那边睡觉去了。

    美美却不肯走,要在姚远这边喝茶。

    姚远知道,美美是打算跟他解释那个销售科长刘健的事情,也就不多说,坐在沙发上,等着美美自己开口。

    抗抗不陪着两个人熬夜。两个人说的,多半是厂里的事情。这个美美,车间主任有一半是姚远替她当着呢。

    抗抗不喜欢听这些让人头疼的管理问题,自己直接脱了衣裳,去床上躺着去了。

    姚远等着美美自己开口解释,却不料美美没说刘健的事情,反而说姚远的事情了。

    “我姐刚才说漏嘴了,我妈没听出来。”美美开口说。

    姚远不动声色问美美:“你姐说啥了”

    美美说:“我姐说你糊弄我妈啊,你一直就在糊弄她。还挣了钱你一半我妈一半。我估计你是把挣了钱的零头给了我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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