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安如[围城]
作者:少音书
穿越百年时空,许安如原以为自己不过只是换了个时空重新生活罢了,却不成想留学回国后,接连碰到一些人,才让她意识到自己竟是穿到围城这本书里面。
而当一路同行过后,她爱上了一个名叫赵辛楣的男子,从此赌上了一生。
辛楣千帆过尽,只爱你一人。
一念安如[围城] 分卷阅读1
一念安如围城
作者:少音书
文案
穿越百年时空,许安如原以为自己不过只是换了个时空重新生活罢了,却不成想留学回国后,接连碰到一些人,才让她意识到自己竟是穿到围城这本书里面。
而当一路同行过后,她爱上了一个名叫赵辛楣的男子,从此赌上了一生。
辛楣:千帆过尽,只爱你一人。
排雷:
1男主赵辛楣,原创女主,不拆原cp.
2喜欢围城和辛楣的可以点进来。
3有狗血,入坑需谨慎哦
回国
红光射穿云层,少倾,一轮红日如娇羞的少女总算肯露头出来,巨轮的轰鸣声将沉浸在深度睡眠中的港口吵醒。
这艘来自大洋彼岸的法国轮船经过多日的海上航行总算到达了它的目的地中国香港。
这一年是民国二十六年,合公历年一九三七年。七月正值一年最热的月份,即使早晨,也难挡大海之上扑面而来的热气,熏得人汗流浃背,在夹板一站,海风将汗水吹跑,只余下一层咸盐凝结在身体表面,不舒服的很。
三等舱的乘客多是从国外归来的留学生,许安如是这众多留学生中不甚起眼地一个,她在美国呆了七年,算圆满地混得了哥伦比亚位,今年暑假去了法国游玩了一趟,顺便赶上了法国的轮船回了国。七年时间过去了,她也从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妙龄少女成了如今二十五的大龄女青年。
异国他乡的生活,使她感念祖国的亲切。夹板上饱涨的人潮满怀殷殷期待,幸的是安如早早在夹板上占了个位置,所以这大片的地方总算还有她的一处容身之地。她的胸前悬挂着一方迷你照相机,相机是她在美国这几年省吃俭用,另兼些工作凑出来的。
美丽的晨景中,芊芊素手将相机执起,将这难得静谧的港口永远定格在黑白照片上。她露出满意的微笑,她的经历可以用一个二十一世界人尽皆知的词来形容穿越。
的确如此,她从二十一世界穿越而来,在这特殊的时代已足足生活了二十五年有余,二十多年的生活经历足以使她适应种种的不同。前世她不过是个性格孤僻的三流作家兼业务的摄影爱好者;今生,她奢求不多,惟愿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安如不善人际往来,哥大七年的生活也无法让她结交到更多的朋友,船上只几位平时说得上几句话的同行同学。
“安如,你我同在上海,以后若是有闲可以时常往来”,一旁同学感慨地道,上学的时候不知时间过得快,倒是毕业分别之际才惊觉时间过得好快,原本交流不多的同学此时看来也觉得分外可爱起来。
安如微笑道:“有时间定会前去叨扰,倒是你莫要嫌我烦才好。”海天一色间,少女杏眼微眯,盈盈水眸中倒映出无限的快意。少年同学竟有些看呆了,安如是他们这批留学生中学业最好的一个,但平素里极少参与聚会,也不怎么与人往来,所以众人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有人更戏称她为“书呆子”。不过很多人只有毕业论文未能通过的时候,才惊觉做个书呆子也未尝不可。
“怎会,你若肯来,我定虚位以待。”
安如笑而不语,手撑在轮船的围栏之上,眼睛注视着渡口嘈杂的人流,晶亮的深棕色眼珠在眼眶内来回游移。
不一会,眼睛酸了,痛了。她索性放弃,好生排好队等着下人。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尤其在这人潮涌动,天气燥热的时候更添了几分烦躁。
船上有些不安分的小家伙,像个顽皮的猴子在人与人的缝隙间灵巧的游走着,身后是孩子母亲一面斥责声音不断,一面向着被孩子倒了怪的先生太太们赔礼道歉。孩子却充而不闻,径自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半点不管母亲的艰苦难堪。
安如素来是不爱管闲事的,见孩子朝她跑过来之后,她只侧身往旁边躲一躲,给他让个位,可这孩子却似冲着她来一般,见她躲,他反而笑嘻嘻地要凑到她跟前。安如两手皆提着行李,无法空出手,只得将棕色的藤编的行李箱挡在身前,以防小孩不知轻重将她撞到。
却在小孩将要撞上她的时候,她身旁的一位先生将小孩给捉住了,小孩野惯了,在那位先生手里不停地扭动着,哭声阵阵传来,却引不起周遭人的同情。直到孩子母亲上前好生向他们道了一番歉,男人才将小孩放开来,小孩被母亲领走了,临走前还朝着他们做了个鬼脸。
安如道:“先生,多谢出手相助。”
男子不在意地摆摆手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倒是那孩子好生讨厌,若是惊扰了美丽的女士倒是我的过错了”
“您过奖,还不知先生您贵姓。”
“鄙人方鸿渐。”
安如吃了一惊,倒忘了回应对方,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鸿渐被安如看的很不自在,以为身上有甚么不妥当的地方引了人家不快,于是小心道:“可是有甚么不妥。”
安如意识到自己这样打量人家实在不礼貌,她赶忙移开视线,脸上却因为自己的无礼而飘起了两朵红云,她解释道:“不,方先生误会了,只觉得方先生同我一朋友有些相似,未免多看了几眼,望你不要见怪。”
“这是缘分,我如何会见怪不知小姐名讳。”
“许安如期许的许平安如意的安如”,安如介绍完自己后,又道:“方先生是上海人”
“我是江苏无锡人,有往上海发展的意向。”
鸿渐说完后,身旁的女伴很是不满鸿渐将她抛在一旁,而同别的女人谈天说地,她道:“方先生倒是好手段,刚被鲍小姐甩了,此番又同其他人有说有笑。”
鸿渐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下去了,他勉强为两人介绍道:“苏文纨苏小姐。”望向安如的时候倒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安如不打算为难人家,所以自己开口简洁地道:“许安如。”
苏文纨比安如要高出些许,更何况还踩着一双好高的高跟鞋。她仰着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安如,见安如穿的朴素,眼中不屑转瞬而逝,安如的角度刚好能够看清对方幽深的鼻孔,她憋着笑,满不自在的往后退了退,心道算是给人留了几分面子。
事实上她并没有一位同方鸿渐长得差不多的同学,她如此说不过是给自己寻个借口罢了,真正使她吃惊的是方鸿渐这个人,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位方先生应该就是她知道的那位方先生了围城的男主方鸿渐先生。
在船上足足等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勉强从船上下来,这时间里,安如身上那件白色的雪纺衬衫早被汗水浸湿,脏兮兮的成了米黄色,软塌塌的贴在身上很不好受。其余人也不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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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过多少。
去上海的轮船是在两天后,所以安如只得找了一家旅馆住了下来,巧的是她同方鸿渐与苏文纨两人是同一艘轮船回上海的。
在香港呆的头天,安如还拗不过渐鸿的热情邀请,同他们逛了一天的香港。第二天,是如何都不肯陪他们去了,似乎上帝在造她的时候,偷工减料了,使她天生少了根运动神经,所以她顶不爱同人出去游玩,一来自己受了累,二来也扫了别人的兴。昨日同游之时,苏小姐可没少给她眼神受,她又何必自找不痛快呢
渐鸿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强求,只是晚上他们回来时,安如见他脸色并不好过。也不知中间是否发生了些什么,她心里松了口气,好在她今天没有跟过去。
两日的时间一晃而过,安如终于踏上了阔别已久的故土。别了方鸿渐和苏文纨之后,她独自一人走在人海里,眼神四处张望着,期待着看见熟悉的面孔,只可惜想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找个人着实有些困难。
直到闯出了人海,安如才略松了一口气,三十年代的上海繁华得不似真的,即使他处烽火硝烟,也无损他的歌舞升平。安如手被藤箱勒红了,她打算在路上随手招一辆黄包车。
正张望间,却见一小童跑到她跟前,对她说:“那位先生拖我帮你提东西。”
安如顺着小童的指向的方向望了过去,却见哥哥许安邦立于一处阴暗的角落里朝着她招了招手,安如对他展颜一笑,也不管对方是否看得清,然后抬脚走了过去。小童抢着替她拿东西,她只将一个稍微轻些的行李交给了他,藤箱却还在自己手中提着。之后,安邦打发了小童几个赏钱之后,小童千恩万谢地跑开了。
“大哥”,安如喊道,语气不似亲近,有些生疏。
安邦对他点点头,然后招来了两辆黄包车,率先提着安如的行李上了黄包车,安如紧随其后。
回家
林荫道路两旁,每隔一段距离,有一棵梧桐树繁茂的生长,枝杈弯弯曲曲地向外延伸,将小道互在团团阴影之下。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碧翠的树叶落在地上,成了无数形状不一的光圈。两黄包车夫脚程飞快的踏过细碎的光斑,粗麻做的衣服全然的湿透了。
安如坐着,不需费一丝力气,可脸上仍浸了一层汗,轻薄的齐刘海一块一块的贴在额头上,使人看上去狼狈不堪。好在林荫小道上不时吹得凉风驱走了一部分得燥热,心绪也渐渐平和下来。似她这一别七年之久,目光所即却仿若在昨日,梧桐树还是昨日的梧桐树,人还是昨日的人。一切都没变,却又觉得一切都变了,梧桐树大了些,而昔日讨厌她的人也惯会掩藏起自己的情绪。
这些年陆陆续续接到地家中的书信可以知道这位大哥正在政府财政部工作。如今一见,果不是吗当年的年轻气盛万事不放在眼中的毛头小子已经成了一名处事老练的政客。可即使如此,两人心与心之间的距离不曾半点靠近,以前还能说些话,如今相处一团只觉得尴尬,连话都干脆免了不说。
不等安如多想,目的地差不多到了。许家房子位于法租界边缘地区,地段不算繁华,也说不上多有特色,放眼望去周围尽是同类砖红色的花园小洋房。安如虽离家多时,却也不曾忘了自家房子的位置。
左起第三栋,早有人守在黑漆镶花的大铁门处等着。一条狼狗同锁在门口,软趴趴的躺在地上吐着舌头,热气从黝黑凸起的口鼻中冒出。离家之前家中还不曾养狗。这狗没有见过她,更谈不上熟悉,加之狼狗性子又凶,一见她这个陌生人便一改从前的颓废,从地上猛地跳起,冲她大声狂吠,好不威风。安如上辈子是个农村孩子,幼时被邻居家的土狗咬过一次,那以后她格外怕狗。哪怕家养的宠物狗都不敢靠近,更何况如此凶悍的狼狗。
这狗朝她一叫,她脚软的走不动路,只肯木木地站在原地,生怕自己做些大动静惹得狼狗不快,使它挣开链子扑向她。
安如求救的眼神望向母亲,母亲支使着佣人将狼狗牵了下去,并骂道:“去去去,不识主的死东西让人打掉你,还叫唤。”
自觉教训了狼狗一番,母亲才带着安如的乳母迎上前,拉着她的手将她好一阵打量,临了说了些天下所有父母对久归的孩子通说的话,“瘦了,憔悴了。定是在外面没吃好。”说着眼泪便要往下掉,安如赶忙对着母亲好一阵安慰,一再强调自己在外面不曾受委屈,母亲才肯罢休,拍着她的手背直道:“妈准备了好些吃食,全是你爱吃的。”
说着欢天喜地拉着安如进了家门,跟在身后的安邦却未曾流露出多少喜悦,他和安如并非一母同出的兄妹。
安如母亲姓张,闺名一个惠字,小字惠娘,是许家的当家主母。年轻时因身子骨差,难以受孕,所以许父又纳了房姨太太进门传宗接代,姨太太生了许安邦后只一年,惠娘也怀了孩子生下安如,自此以后肚子再无动静。好在许父和惠娘意笃情深,所以惠娘日子过得也算舒坦,连碍眼的姨太太没几年也去了,此前还生了个女儿名叫安意。
安如安意,取得是平安如意的吉祥意头。
安意出生没多久,就丧了生母,所以一直养在惠娘身边,惠娘待她同安如一般无二,只两姐妹性格不合,时有吵闹。安如是个懒散的性子,不会同人吵架,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她能让也就让着她些,所以多数时候,是安意单方面的挑衅。
他们兄妹三人相处的模式很奇怪,安邦讨厌她,安意不喜欢她。即使一母同胞的安邦和安意的关系也绝算不上好,不过总归安邦对安意要比对她好些。
“爸不在家吗”母亲忙着为她布置饭菜,安如抽空问道。
惠娘笑骂道:“你爸是个拎不清的,你在外头这些年好容易回家,怎得也比他的工作重要不是。等回来,我要好好说说他。”
“你可千万不能说,不然爸该生气了,他一生气就容易犯头疼病,到时辛苦的还是你。”
“还是阿如想得周全。”惠娘疼爱地点了点安如的额头,一面给她夹菜,一面催的多吃些。
一顿吃下来,安如肚子饱涨得厉害,整人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黄昏过后,家中外出的人纷纷从外头回来,许父名康成,在证券交易公司做经理,五十多岁的年纪还不曾退休。他常对子女道:闲不住,一闲就容易生病,不如做着工作,还能领份工资贴补家用。
康成是家里的大长辈,平常日子里只有等他回来家里才能开饭,若是外面有饭局,他赶不及回家,也会差人往家里招呼一声,不用等他。
当康成信步从外面走进家里后,见着了安如。他表现得并不热切,一切得情绪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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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藏在那悠哉悠哉的神情下。
他将安如好一番打量,见安如没被国外奇风异俗影响得变了个模样,才点点头,以示自己的满意,他道:“好孩子。”这声好孩子已是康成对子女最大的赞扬。
安如见父亲从不离身的烟袋没有挂在腰间,好奇的问:“爸爸不抽烟了吗”
“身体不如从前了,你妈妈早让我戒了。”
安如点点头,和父亲见了面,她有些发愁,从前父亲没事时喜欢自己卷一卷烟叶抽着。老人家平时就这一点爱好,所以这次前往法国游玩的时候,她特地为他带了许多好烟叶回来。只父亲既然戒了烟,她却不知道该送他什么东西好。
于是安如将行李箱翻了遍,想找找看有没有适合送给父亲的东西。东西没找成,她倒从箱子里头发现了一件不属于她的物什,那是一方男士方格手帕,手帕洗得并不干净,上面还有些油渍污垢顽强的粘附着。这手帕怎会出现她的箱子里,她百思不得其解。
许是苏小姐的,她似乎在苏小姐那里见过一次。回上海时她和苏小姐同住一船舱里,她就睡她旁边,怕是下船收拾东西时,自己没留心,将苏小姐的东西顺了来。
她发愁的看着这方烫手山芋,看得出苏小姐对这手帕的重视,若她不将它还回去,苏小姐怕会着急上火了。叹了口气,也不曾问起苏小姐的住处。既不知对方住在哪里,这手帕也不晓得怎么还回去,总之麻烦得很。
正当安如苦恼间,手上轻执的帕子突然不翼而飞,安如顺着帕子飞离的轨迹,见安意满面得意地挥舞着手帕。她薄唇上涂着厚重的鲜艳口红,这口红她在留学的女同学嘴上见过,据说是时下最时髦的颜色,别人涂着是什么样子安如不好评价,但她清楚安意清秀得脸蛋并不适合这样怪鲜艳的颜色,强涂上去只显得年纪都大了几岁,毕竟烈焰红唇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安如眼里适合就是最好的时髦,但显然安意同安如的观点不太一致。
红唇轻启,安意道:“书呆子竟会谈恋爱了,我要同爸爸妈妈讲。”说完,不等安如有所反应,飞快地跑出了门,红木地板在她脚下被踏地咚咚作响,安如眉心本有两指宽,因着安意的举动而使得眉头全凝在了一起只一指宽了,大约成了川字状,她心知安意那张嘴厉害,不敢放任她乱说,只好紧随她身后追了过去。
可惜迟了,远远她就听得见安意到处招呼,“爸爸,妈妈,你们快些看,安如谈恋爱竟不和家里人说,这是证据。”
指使着佣人上菜的惠娘停了忙碌的身影,心中虽有些不满安意的咋咋呼呼,但却更关心安如的感情问题,她见着安意椅在楼梯的栏杆处,手中使劲地摇着手帕,两腮处因着激动而酡红了一大片。那确实是一方男士的手帕,惠娘不禁信了安意的话,只等待会没人的时候好好盘问安如一番。
安如恨安意的胡言乱语,但她不同安意吵架,安意巧嘴能言,安如吵不过她。只是她自有招呼安意的方法。
在栏杆处,她隔着安意有一米远的距离,对着楼下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地康成道:“爸爸,你的鼻烟壶”
安如话未尽,便被安意打断,安意努努嘴不甘地说:“妈妈,我同你们开玩笑的呢安如的这方手帕想是要好的男同学送的,是我误会她了。”
安如警告的瞥了眼安意,才在父亲的询问的眼神里将里未完的话补完。
“你的鼻烟壶不是坏了吗我买新的送你。”
康成点点头,说句有心。惠娘眼神在两人间不断逡巡,心道:不管如何,女儿年龄不小了,该到许配人家的时候了,她做母亲的是该上心帮女儿注意些好人家。
流苏
夜色渐沉,吃了晚饭,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连平时忙于政府应酬的安邦都不曾缺席。因战事紧张,政府忙于内迁,安邦作为行政人员,需随同一起前往内地。
安邦说战事一触即发,上海已不是安全的地方,只有同他一起去内地才能平安无忧。康成不同意,他说:“许家家业全在上海,要我抛下这一切同你去内地绝不可能,若是上海真沦陷了,我愿同它共存亡。你们若是怕,就随安邦走,留我一人守着这份家业。”康成手握着的拐杖一下一下敲着地面,木与木之间因着碰撞摩擦发出嗡嗡的闷哼声。
惠娘上前拍着康成的背,抚慰他因激动而起伏不定的心绪,康成面色潮红,接连咳嗽了好几声,惠娘安慰道:“他爸,说什么傻话,安邦决计是为家人好的。只是你不愿走,我们就陪着你罢,怎么也不会留你一人在上海。”
安如刚洗漱完毕,头发还没干完全。在地心引力在作怪下,清水顺着她纤细的发丝慢慢向下滑落,直到及胸的发梢处凝结成了一颗颗晶亮的水珠在静谧的空气中悄然滑落,落在白色丝质的睡裙上,同它融为一体。安如对历史尚算了解,知道上海虽会沦陷,但人民的生活无碍,且许家处在租界,更多了一份保障。
她在一旁插话道:“爸放心,我听朋友说,即使上海沦陷了,但保障生活问题不大,大不了战后生活艰苦了些,我们一家人若是在一起,没什么好怕的。”
只安意对这些实事战争不甚在意,家人在一旁紧锣密鼓地讨论着,她却心不在焉,并不发表意见,修长的指尖轻轻磨砂红木桌面,她时而嗫喏嘴唇想要说话,却又被旁的人打断,只好自己一人生着闷气。
终于,她等家人大体将事情谈完了,抢着一空隙对康成道:“爸爸,我想去留学,也给你拿个女博士回来。”说起女博士的时候安意挑衅地看了眼安如。
安如长而浓密的睫毛轻掩,挡住了眸间的思量,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安意想要留学,很难。
康成是个传统人,即使在证券公司工作十多年也学不会洋作风,他有着所有封建大家长共同的观点:女儿读书太多不顶用。八年前,安如第一次像康成提出留学的想法时,无疑遭到了大家长的严词拒绝。安如平常性子随和柔软,但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同父亲足足抗争了一年有余,加上母亲从旁说好话,才让康成勉强松了口,只安如外出留学的一切费用都得她自理,家中不会为她出一分钱。好在安如学业出色,能争取到学校的公费留学生项目,才有了她留学七年的经历。
因为有安如这个前车之鉴,所以康成表现不出特别地情绪来,他道:“如今国难当头,留学实在没用,不如好好待在家里免得家人担心。”
安意不肯,急说:“为什么安如能留学,我却不能,你这是偏心。”
“你也莫说我偏心,安如当初留学不曾花家中一分钱,若你能做到,我任你去哪里”,康成的手拐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