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十里
作者:李白的诗
等君三百年,只为三年夫妻缘。等了三百年的人出现在了,她如愿以偿的成为他的妻子。严睿闻着她身上的桂花香只觉得他们本就相识相知,合该成为夫妻。李倾言“我不想在家等,只愿与君携手同行!”严睿吻着她的额头,抚平她的不安,“这一次不会抛下你一人!”
桂香十里 第一章大婚
灼红的太日斜挂西方,桂花飘香,淳安县严府内披红挂彩,宾朋满座,一片道贺之音,原来今日是严家的大少爷与李家三小姐大婚之日。
姚舒颜望着在酒宴之上向宾客敬酒的青年,眼中有回忆也有爱意,可是这些那人是看不到的,她现在只是一个孤魂野鬼,寄存在这宅子中的桂花树里面,十年前,当她第一眼看到他时就知道这人就是夫君的转生,她这一眼便看到了现在,看着眼前的婚宴不禁回忆起当年种种。
三百年前,当时的她只是农家女儿,而林家是当时的大户,她家与林家门不当户不对,本不应该结为姻亲,只是林家独子林华锐十九岁那年遭了大病,从此卧病在床,有道士告诉林家家主,只需要林华锐娶一个纯阳时刻出生的女子为妻,林公子就能恢复如初,就这样她这个农家女被八抬大轿抬进了林家,正如道士所言,她一进林家,林华锐的病就慢慢有了起色。
华锐这人温良得紧,对她极好,从不因她的身份而冷待她,教她识字、作画、算账,为她画眉、梳妆、顶撞母亲,处处维护她,她既感激又心有爱慕之情,两人感情愈发深厚,本该共度白首,可当时林母见儿子的病已经好转,有意让儿子另娶,便在华锐外出时将她毒杀埋尸院中的桂树下。
“夫人,在家中照顾好自己,莫要过于劳累,等这次事情处理完,我与舒颜一起去桃林游玩。”
“好,我省得,你出门在外万事小心,早些回来。”
舒颜回忆着当年与夫君最后一面的场景,与平常一样在门口告别,不想两人这一别却是阴阳相隔。
如今看着心中所爱之人与别的女子成亲,心中苦涩不已。
严家世代经商,不知道什么原因,十年前举家搬到淳安县,虽说换了地方,但严老爷子经商有道,用这十年时间成了本县的大户。
自从搬到这座宅子中,严睿总是感觉有人在看着他,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挂花香,他能感觉到这目光的关心,只是今日这目光感觉却不一样,似乎很伤心,连桂花的香味中有些苦。
酒宴一直持续到晚上,严睿被灌了不少酒,走起路来有些摇晃,本来他这会是该去新房的,可却走到院中的挂花树下不肯再走了,任凭下人怎么拉就是抱着那株桂花树不放手,嘴里还一直念着是你吗是不是你在看……。
不少桂花随着摇晃飘落而下,像是在对着抱着它的人点头。
姚舒颜知道他就要与新娘洞房,不想见到那一幕,心中又想知道那女子是什么模样,便早一步到了新房,只见到新娘倒在地上,嘴唇紫青,嘴角处带有血线,已是中毒身亡。
“姚舒颜,你与林家公子感情深厚,可惜天意弄人,你如今身死,神魂寄存在桂树中,此生与林华锐已经无在一起的可能了,若是能在树中等上三百年,等林华锐转世,可与其续三年夫妻之缘,只是三年过后你便会烟消云散,可愿意”
姚舒颜见到倒在地上的女子,心中突然想到了那道士与她说的话,百年来她一直想怎样才能续前缘,却不知是这样的法子,可那道士就是让华锐娶她的人,她自是相信的。
如今这李家大小姐已经死了,她可以占了这身体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她在这等了三百年,尽管只有三年的时间她也是甘愿的。
“李姑娘,今日我占你躯体用你身份以全百年夙愿,你的父母兄弟我必当诚心以待,杀你之人舒颜也会查清楚,望姑娘不要怨恨。”姚舒颜望着墙边即将飘走的魂魄拜倒在地。
当年的道士和她说过,这人死之后一刻钟内魂魄会自行飘到九幽冥府去,她当年是由于死的那天正是日食,阴阳混乱,她又是纯阳时刻出生,冥府对她的牵引之力有些不足,加之心中既有怨气又有执念,故而能存在树中,潜修三百年。
李姑娘在飘走时候对着姚舒颜点了点头,纵使心有不甘却也无奈何。
“少爷,您小心台阶。”
姚舒颜听到门外的声音,心道不可再拖,化作一道金色的光华没入李倾言的身中。
严睿一进门就看到倒在床边的李倾言,脸色苍白,嘴角处留有一些黑褐色的血,正颤着手捂着胸口望向他,刚才饮了醒酒汤的他立时反应过来。
“来人,快去找大夫。”
“啊,小姐她……,婢子这就去。”说话的是从小服侍李倾言的菀清,她一直守在门外,看到小姐倒在地上,一向机灵的她这时候也有些慌了。
严睿一把抱起地上的李倾言准备将她放在床上,将手收回时候却被一只纤细的手给牢牢抓住,明明已经这幅模样怎么还会有这样大的力气,严睿看着她因为疼痛而紧皱眉头的脸,便没有将手抽出来。
“别,,别走。”姚舒颜咬着唇道,不,现在是李倾言。
姚舒颜没料到自己进入这身体中这毒还未解,她怕这一抱又是诀别。
“恩,没走了,别说话,大夫马上就来了。”严睿小声安慰道。
他对李倾言并无感情,两人在此之前连面都没见过,之所以成亲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
严睿身为家中长子,自小父亲便对他严苛,不仅学的东西多,随着年纪渐长,这些年也见识到不少勾心斗角蝇营狗苟的事,为人也越发冷漠,本不会因为这女子的一句话而出言安慰才是,可偏偏他那一刻有些不忍让她伤心。
严老爷子一听刚过门的儿媳妇吐血倒在地上,忙和夫人一起到了大儿子的折桂院。
这时候,大夫已经到了,正在为李倾言把脉,李倾言的另一只手仍然抓着严睿不放。
“少夫人这是中了名为芍榷的毒药,幸好发现的及时,毒素还未曾渗入五脏六腑,若是在晚上一刻半刻的,便是神仙难救。”大夫说着忙不迭的从一药瓶中倒出三颗药丸,“这药对解这毒颇具功效,幸好这里还有几颗,严少爷现在给少夫人服下,我再开个方子做调理之用。”
严睿接过药丸,让丫鬟端来水,小心的喂她服了药。
“大夫,你是说我儿媳是中了毒,这怎么会”严母有些难以相信。
“夫人,老朽的医术夫人难道还信不过吗少夫人面色有些发青,这吐出的血都有些黑,不是中毒还能是什么”陈大夫倒也没有生气,好言解释道。
“陈大夫勿怪,我夫人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在这府上还有人害了严府的少夫人,这件事还请陈大夫不要声张,在下必有厚谢。”严老爷说道。
“这事我自然省的,老朽也不是多嘴的人,严老爷不必客气。”陈大夫摆手道。
严老爷作为商人的警觉一下便觉得这事不简单,怕是有人见不得严李两家联姻。
桂香十里 第二章敬茶
翌日清晨,李倾言感觉服了药休息了一晚身子好些了,便有些费力的支起身子准备下床。
“你身子还未好,在床上躺着不要乱动。”严睿从一旁的小榻上起身看着床上的人道,昨夜在她服药睡下后他便谁在了房间中的锦榻上。
“夫君,倾言已是好了些许,夫君不必担忧,今日是倾言过门的第二天,理应该到大堂去敬茶的。”李倾言望向严睿笑道,严睿眉目清隽,和前世有几分相似,只是面容冷峻了些。
“母亲已经传了话让你今日在房间修养,敬茶以后有的是时间。”
“还有昨夜你中毒的事,父亲昨夜已经派人去查了,今早或许会有个结果,去的话倒也可以看看结果,若是身子有些不适立刻与我说。”
见严睿言语间还是在关心她的,就算这人是出于两人间的关系而出言她还是很开心。
“夫君,倾言知道了,多谢夫君关切。”
在菀清的服侍下,李倾言收拾妥当,换了身以浅蓝色为主的绣着兰花的衣裙,发髻梳的整齐,画了眉点了唇,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夫君,倾言已经收拾好了,这就走吧。”李倾言提着裙角跨过门槛缓步走到院中,见严睿正盯着那株桂花树发愣。
严睿昨日已经见过自家妻子的模样,知道李倾言颜容不俗,可昨夜那种情景他又怎么会关注她的容貌,现在看着仔细一瞧,柳眉杏眼,肤如白玉,发若丝绸,略有些苍白的脸显示出一种病态的美,看似柔弱,可眼神坚定,有如梅花高傲清艳,正面带笑意望着他,这种目光好似暗处看他的人一般。
李倾言见严睿身上湖蓝色的长衫,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将手递到他面前。
严睿下意识的握住妻子递过来的手,突然脑海里闪过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李倾言好似心有所感,两人四目相对。
严府正堂。
“儿子儿媳拜见父亲母亲。”
“快些起来,快些起来,倾言还病着,怎么一大早的就大堂来了,我不是吩咐了今日不用来的么,睿儿也真是的,自己的媳妇都不知道心疼。”严母一把扶起她面前的李倾言,对这个儿媳妇满意的很,家世好不说,这模样也是顶顶的好。
严母保养得当,看着不太显老,一看便知是个慈母。
“娘亲,是儿媳自己坚持来的,儿媳知道爹爹娘亲关心倾言,只是这样倾言便更该来了,夫君是嫡子,这媳妇第二日的敬茶却不能少的,不然岂不是会让别人笑话。”李倾言顺眉说着。
见儿媳这般识大体严老夫妇中下更对这儿媳喜爱了三分,见微知著,可想李倾言是个有主张有格局的人。
“好好好,睿儿能娶你是三世修来的福气。”严父抹了把短须笑道。
侍女端来茶,李倾言分别向二老敬了茶,得了两个红包和不少勉励夸奖的话,便与夫君坐在严父边的座位上,称了这么久确实有些不适,只是下面就要说查的的结果,她是不会现在离去的。
这时候,严家另外两个少爷也到了,二少爷严霖与严睿是同年出生,两人同父异母,其母生下他便去了,三少爷严渠与严睿同母,刚过了十四的生辰,正是好动的年纪。
“嫂嫂,身体不好就要在房间休息,怎么来的这样早”严渠有些惊讶道,他还以为嫂子今日不来了。
“还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动不动早上就不见人影,派人来说不是生病就是晚上没睡好,总是能找到不一样的理由在房间赖床。”严母好笑的瞪了他一眼。
“儿子哪有,母亲不要乱讲,嫂嫂这样漂亮肯定认识不少模样俊俏的小姐,到时候将母亲这话传出去,渠儿可就找不到媳妇了。”严渠装作气恼的辩驳道。
“噗嗤,三弟倒是有趣得紧,三弟放一万个心,我可不会到外人面前编排自家人的坏话。”李倾言一笑没忍住笑出了声,不过这堂上的人大都笑了,连她那个冷面的夫君也勾了下嘴角。
严渠一听嘴上只道“还是嫂嫂好,他们就知道欺负我。”眼光扫过堂内众人。
“真是越发没规矩了,还不快坐正了,看你这坐姿哪像个少爷。”严父看着小儿子斜依在椅子上气就不打一出来。
被老爹一说,严渠立即端正了姿势,拿出了一翻少爷的气派。
“父亲,昨夜的事情已经查明了。”严霖见众人都聊的差不多了,将正事摆了上来,好似刚才说笑的才是一家人,而他不过是府上管事的外人。
严父点了头,示意他将事情说完。
“父亲,母亲,大哥大嫂,此事是这样的,严霖昨夜根据陈大夫说的,查了在大嫂毒发时身边的人和前两个时辰接触过得人与食用过的东西,经过侍女的讲述大嫂在新房内只饮一了杯水,那杯水只经过了两人之手,一个厨房的厨娘,一个是大嫂身边的侍女菀清。”
“据菀清姑娘的话,当时新房内只有酒而无茶水,菀清便去了厨房找厨娘要了碗水,下毒的人就是厨娘,昨夜儿子一番询问她便招认了,说是有人给了她一百两要她在少夫人吃的东西里下药,当时她还没有法子,却正巧碰见了菀清过来取水,就将药下在水里了,可问她身后的人是谁,她说她不认识,那人蒙着脸。”
“来人,将孟厨娘带来。”严霖吩咐一声继续道“父亲,儿子以为这事的幕后之人高明不到哪去,买通一个小厨娘花了百两银子,花着银子还不如卖通个更有机会下毒的侍女。”他没有多言,知道父亲有自己的想法。
严家做的是家具木雕生意,其中家具为主要,价格不一有贵的有便宜的,木雕主要针对有钱人家,量少却价格昂贵,李倾言家中虽说是做酒楼生意的,淳安县大半的酒楼都是李家的产业,可除了酒楼外,李家还有三座不大不小的山,山中最多的是树木,严家与李家结亲便是图了那三座山,其中一座已经作为嫁妆给了李倾言了。
严父最先想到就是有同行不想见严李两家结亲,毕竟同行是冤家,否则他也想不到有别的可能了。
正在严父思索间,一个仆人匆忙走进来慌张道“老爷,孟厨娘她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