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惊梦
作者:落竹之北
常念为了处理老宅事务和完成爷爷的遗愿回到国内,
劫后重生的“牡丹园”,
张大爷口中的灵异故事,
重新走动的怀表……
一切将他推入了一个已经逝去的故事中。
游园惊梦 分卷阅读1
游园惊梦作者:落竹之北
文案
常念为了处理老宅事务和完成爷爷的遗愿回到国内,
劫后重生的“牡丹园”,
张大爷口中的灵异故事,
重新走动的怀表
一切将他推入了一个已经逝去的故事中。
短篇,渣文笔,慎入。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玉生┃配角:常念┃其它:耽美;伪灵异
第1章梦起
一
常念是第一次来常家老宅,也将是最后一次。
他远渡重洋从美国回来是来主持老宅的出卖事宜的,此后美国将是常家的立身之处。
常念倚在二楼书房的西窗口,窗口对出去是一个旧式的戏园。夏末的风裹着那些迟迟不愿离去的暑气扑面而来,吹得常念一阵烦闷。
老宅出卖之事原本已由中介协商妥当,常念此来只为签署转让协议。奈何事到临头,那买家不知是从哪儿听了些个风言风语,直道这宅子风水不好,跟常念讨价还价起来。而谣言的对象正是这一座戏园子。
据说,这戏园子闹鬼。
楼下一阵嘈杂,那一对夫妇买家出现在西偏门口,一直在手舞足蹈比划讨论着。待眼睛瞥到那戏园的外墙,顿时像讨债的见到了欠债的,言辞更加激烈起来,对着那墙指指点点,把在常念这没讨到便宜的怨气都撒在了墙上,一点没顾忌自己还在人家门口,又或者故意指桑骂槐给人听呢
常念冷眼看着这对夫妇像演相声一样,你一句我一句地搭腔。常家不缺这点钱,但他是故意的。
那尖细的嗓音似乎又在耳边炸响:“我们都打听清楚了,这房子旁边的戏园子不干净的嘞噢哟~吓死人了要不这样吧,你给我们便宜个几万块,我们呢,就勉为其难收了这房子。不然这风水不好的房子谁要哦”为了加强说服力,她又重复了一遍,“吓死人哦”那仿佛拿捏住了别人的弱点而趾高气昂的样子直像一只从游客手中抢了吃食的猴子,那涂了厚厚一层脂粉的脸都兴奋得扭曲了起来。
可常念是什么那是铁板你一头撞过来只能自认倒霉。
“不送”
二
看了一会戏,楼下的夫妇还不走,常念有些不耐了,实在聒噪得有些碍眼。手已经触上了窗边的花盆,只消一个动作,这个盆子就会在那夫妇身边炸开,惊他们一吓。
“梦回莺转~乱煞年光遍~人立小亭深院”
在花盆粉身碎骨前,锣鼓声突起,那极轻的,像是随时会散在风里的悠扬婉转的腔调穿过园子东墙边的柳树,穿过雕着戏剧经典的漏窗,穿梭在躁人的噪音间,把夫妇两的抱怨一一击碎。他们突然就息声了,眼珠瞪得有原先两倍大。
“闹鬼了”惊恐的喊声响彻了整个巷子。汽车绝尘而去。
戏园子里的曲声依然在风里忽上忽下牡丹亭,常念爷爷最喜欢也是唯一喜欢听的戏曲。耳濡目染,常念对此也能称得上熟悉,现在唱的是游园。
常念觉得自己应该去会会这个园子,怎么着它也算是吓走了自己的客人。那夫妇估计是不会再回来了。
这戏园的历史要追溯到民国时期,当时在这个镇上也算排得上名号。牡丹园,是这个戏园的名字,因为这戏园最卖座的曲目就是汤显祖的牡丹亭。这些是常念从门口的景点介绍的石碑上看到的。
石碑上还写道,这座戏园曾在抗战期间被炸毁过一次,还炸死了日军的一个小队,大小也算的上是个抗日的“英雄”了。于是,赶着文化和缅怀历史的潮流,镇民们兴冲冲地把这里拾掇了一番,在原址上重新照着样地“临摹”了一座“牡丹园”出来。
常念望着木制的门庭,工匠在建造时大概是特意制作出显旧的效果,木头上的漆深沉而灰暗,仿佛真的承受了几十年的风吹雨打,奈何那种经历岁月洗礼的厚重感终究是模仿不出来的。
不过,要说这座“牡丹园”是纯粹的山寨版也不尽然。除了这脚下的原版地基,常念很快在中庭的入口处见到了仅剩的两件历史的遗物。
穿过门庭,一打眼就能看到悬挂在中庭大门上方的那块门匾。整块门匾就像是一位刚从火场逃生的老者。匾身上有着好几道裂痕,“牡丹园”三个字被熏得发黑不说,最下方更是一线明显的焦炭了。大概鉴于这是实打实的文物,所以并没有给它上新漆,就这么灰头黑脸地架在门上方,注视着每一个进入园子的人。
匾下方右侧的墙上挂着一张装裱严密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方贴着几个金灿灿的字“牡丹园原照”。常念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当时应当正是“牡丹园”开门上戏的时候,整个中庭的露天广场上座无虚席。而这张照片明显是从戏园东面的高处拍摄而来,由此整个戏园的格局一览无余。常念不由地想到了老宅的那个阁楼。因拍摄技术和距离的关系,戏台上的情景并看不大真切,只隐约可从装束判得是两个女性角色在挥袖对戏。心中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感受,常念说不上来,但他认定,台上的正是杜丽娘和春香游园。
“梦回莺转~乱煞年光遍~人立小亭深院”
园中的曲声兜兜转转,宛如寻不到爱人的杜丽娘,又哀怨地回到了起点。常念在中庭露天广场的戏台后面找到了曲声的源头老大爷手里抱着一只老式的录音机,眯着眼睛,嘴唇不时地蠕动几下跟着哼唱几句,听得津津有味。
也怪刚才那对夫妻自己做贼心虚,对着人家的院墙各种尖酸刻薄,再加之道听途说的那些谣言,曲声一起,自然是吓破了胆。
常念找了张凳子,在一旁坐了下来,并不出声打扰老大爷。在生命最后的几年里,他爷爷已经离不了床了。常念和爷爷最亲,最后的日子几乎是他陪伴着老爷子走过。老爷子卧在床上最喜欢的就是让常念给他放牡丹亭,一遍一遍,仿佛听到天荒地老也不会厌倦。那神情,与这老大爷只是单纯沉浸在戏曲的美感中全然不同。乐声起,爷爷原本迷蒙的双眼就会突然盈起点点光亮,像迷路的航船突然在虚空中找到了方向。怀念、伤感的潮水此起彼伏,眼里的光亮忽明忽灭,忽而就承载不住了,化为两湾春水。常念想,如果可以选择,这两湾春水必定是想流向遥远的东方。那里是牡丹亭的故乡,是爷爷的故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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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在异国他乡唱响的牡丹亭化作了一座桥梁,牵起了爷爷所有的念想。只是,没有人知道他念的是什么,即使是常念。
一曲终了,老大爷终于注意到了常念。
常念站起来微微俯首致意:“您好我叫常念。”
“是听说常家有个俊小伙子回乡来,你跟你爹长得可真像每年回来祭祖宗的是你爹吧”老大爷不确定地问。看常念点头了,大爷爽朗一笑,“我呀,姓张,你叫我张大爷就好。哎哎哎~你坐你坐”
待常念坐下,张大爷又笑开了:“我和你爹也算是老相识了,他每次回乡祭祖宗都是我帮他置办的物什。不过他从来不多逛,总是祭完祖宗第二天就急匆匆地走了。”
“我爸他这个人讲求效率,做什么事都很干脆利落。”
常念也笑了,几句简短的对话,横亘在心间的隔阂感蓦然消逝了,似乎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他和这个初次见面的“故乡”之间弥漫开来,绵长而柔软,就像爷爷的怀抱一样。常念想,难怪历来总是很多人吟咏故乡,原来故乡对归来的游子是这么温柔。
张大爷站起身,锤了锤自己的肩背,说:“看我这老头子,你一定是来逛园子的,尽被我拉着说话了。离关门还早,你可以慢慢看。”
“但记住”张大爷顿了一下,放轻了声音继续说,“上楼梯靠左最后一间房千万不不要进去”
“那房间有什么问题吗”
这次张大爷停了好一会儿,像是犹豫要不要说,最终他还是靠了过来,只不过声音压得更低了:“那里面有脏东西,会出事的”
今天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常念有些哭笑不得,都二十一世纪了,科学都已经走遍全世界了:“张大爷,我们要讲科学”
“我亲眼看见的”张大爷似乎有些急了,又坐了下来,这是准备开始长篇大论,“怪事,是从镇里准备重新造园子开始的。这里以前被炸过,再加上时间长了,基本上整个园子都坍掉了。所以就决定把那些旧的都清干净了,完全造一个新的。我当时也来了,赚几个钱也好咯。第一天做完活回到家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烟斗不见了,我想应该是落在这里了,吃了晚饭就过来找。然后你猜我看见了什么”张大爷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我看见有一个人弯着腰在瓦片石头堆里找东西,那袖子长得拖到地上。我拿手电筒对着他一照,他好像惊了一下,转过头来。那脸,惨白惨白的。吓死个人”
“也许只是有人像您一样,有东西掉那了。”
“正常人谁会穿得跟戏班子那样晚上出来找东西还是大夏天,热不死个人”
“那您后来还有见过他吗”
“哎哟,小伙子。这种东西见一次就够倒霉的了。不过,后来还真又有怪事出现了。”张大爷缓了一口气,“其实,本来我也给自己宽心,觉得像你说的,是不是搞错了。如果不是那件事这园子是真的有古怪”
张大爷徐徐道来。
“牡丹园”造好之后,除了做观赏之用,自然还要再派些其他用途。于是,镇上有事要表演个节目什么的就都安排在了这里。期初万事太平,这中庭的戏台上大大小小表演了近十场歌舞,有专门请的歌舞团,也有镇上那些喜欢唱唱跳跳的妇女们自己组织的节目。一次,村中一富户家中老人六十大寿,于是就请了一个戏团来热闹热闹。演戏的地点自然是“牡丹园”。这住的地方也不用操心,“牡丹园”四面围绕中庭广场的二层的那些房间除了摆放杂物,还置了好几间用来给客人居住。戏园就在楼梯靠右那一边的房间里住了下来。
这次的祝寿戏要唱六天,一和老人六十大寿,二也取个“六六大顺”的吉意。戏团来的当晚就开唱了。唱完了贺寿戏,为了应和戏园的历史,又来了一曲牡丹亭。这虽与贺寿的主题偏离了,但怎么着也是个圆满结局,东家大手一挥,唱吧可这一唱事情就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前晚演杜丽娘的那个花旦发现她挂在屋里的那套“杜丽娘”的戏服不见了。大家一通好找,最后在楼梯左侧最东面的那间屋子里找到了衣服。屋中还多了个木架子,戏服就工工整整,呈十字状地挂在上面。大家一致认定是有人在做无聊的恶作剧。这人,不是戏团的,就是小镇镇民。于是戏团的团长和镇长各自把自己的人聚集起来,好好教育了一通,陈述了进行这种恶作剧的恶劣性。可是,有什么用呢同样的事第三天还是发生了。这下大家可能有点心慌了,恶作剧的人找不到,训人也不训了。团长把衣服锁进了箱子,镇长也把最东边那房间的门窗给上了厚重的大锁。于是,当第四天戏服仍然出现在东面房间时,所有人都炸锅了。钥匙还在镇长手里呢,锁却不见了。你想说镇长是嫌疑人吗总之,这下好了。戏不用唱了,戏团连这套戏服都不要了,只等着东家快点结算了钱,放他们离开;寿也不用做了,遇到这种倒霉事,赶紧请和尚道士来作法驱驱晦气才是真的。而顶要紧的,这事可不能传出去。小镇打着“历史古镇”的名号,这要是传出灵异事件,谁还敢来。于是,同戏团的人商讨好,大家都当这是没发生过。团长当然同意,这事要是传出去,被人以为他们戏团会招晦气可怎么好。
“从那以后,这园子就冷清下来了,偶尔也就白天那么热闹几下。不过我得守在这里,提醒来参观的人,免得他们冒犯了先人。”张大爷打了个哈欠,“好了,老头子我去睡一会儿,你自己逛,千万记住我的话”
常念望着张大爷口中的那个房间出了神。
第2章惊梦一
三
清冷的月光从大开的窗户泼洒进来,落在床上。常念翻了个身又坐了起来。
白天他将“牡丹园”逛了一遍,并没有上楼,自然也没有去张大爷口中的“鬼屋”探险。他并不是那种喜欢反道而行的叛逆青年。爷爷以前就常说他太“乖”,似乎什么都难以撩起他的兴趣,由此生活得如同一汪静水,泛不起激情的波澜。
可是现在,莫名得,张大爷讲的那个或许只是为了制造噱头的灵异故事一遍一遍地在他的脑海中徘徊,搅得他难以入眠。
常念探过身,自床尾的背包中取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檀木制的盒子沐浴在月光中,温润厚重,仿佛一位谦润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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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捻须准备讲一段旧年往事。抽开木盒的盖子,洁白的丝绒中静躺着一只古旧的怀表。常念小心翼翼地将怀表从盒中取出,由一颗颗珍珠大小的玉珠子连缀而成的表链使整个怀表坠手了许多。常念打开又合上表盖,拇指轻轻摩挲着表盖的表面。表早就停了,不知道停留在历史的哪一刻。
这块怀表是爷爷的。谁也不知道这块怀表的故事,爷爷讲述的过去中从来没有它的影子,它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大概只有刀林剑雨的生活在它表面刻下的密密麻麻的划痕才能为它早年跟着爷爷走南闯北征战的日子作见证。而除此之外,这只怀表基本上没有别的损伤,可见被保护得非常好。
常念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那一天,爷爷去世的前一天。爷爷颤抖着手将这块怀表托付到常念的手里,这个可怜的老人病到后期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大张着嘴巴,撕扯着喉咙,原本虚弱无力的手握得常念生生发疼。
你很难想象一个一生叱咤战场和商场,即使在病魔面前也毫不示弱的铁血硬汉也会有这么痛苦脆弱的一面。
终于,他燃尽他仅剩的生命之火,道出了最后的诉求
“回回去”那一刻,爷孙两人泪如雨下。
造化总爱捉弄真心人。爷爷一生痴念于回国,可惜故国并不欢迎当年身为m党重要将领的他。而当祖国肯再次接纳他时,他已经病得不能动了。
在他去世几年后,常念终于带着他的遗物,带着他不能说出口的故事,回到了这里。
一个细微的声响打断了常念的思绪,似乎是有人拿小石子砸了一下老屋的外墙。也许是担心屋内的人没听到,几秒种后,那种清脆的“啪~”声又响了一次。
常念从西窗探出头去,路两侧的路灯今夜奇怪地并没有亮起,只有月亮朦胧的光华洒在路上。常念堪堪看到一个余影一闪,隐匿进了侧门的阴影里。
是谁常念快速披上风衣,将怀表塞进口袋,准备去一探究竟。
就在常念走到房门前,准备开门的那一瞬,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他的脸上漫上一个怪异的表情疑惑、惊惧。沉寂的空气里,常念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轻微的呼吸声,以及对面书房门打开的声音。这房子除了他,不应该也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才对。
紧接着,走廊上响起了一阵急切而又压抑的脚步声。
常念屏着呼吸,等脚步声渐远了些,才给了自己一个深呼吸,然后打开门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踩着同样压抑的步子,怕互相惊扰了一般,穿行在这幢屋子里。
来到西侧门,常念藏到了一丛芭蕉树后面。层层叶片给他做了很好的掩护,同时也挡住了他的视线。常念只听得那人打开门轻轻学猫叫了一声,紧接着,有细微的对话声传来,然后门又被关上了。常念微微探出头去,侧门边已空无一人。常念赶紧跟了出去。
月光将前面并肩而行的两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宛如两条溪流,从脚跟开始流淌,在空寂的街道上蔓延,蔓延最后融汇在一起,不分彼此。
常念远远地跟在后面,尾随着来到了镇口的河滩边。
常念躲在一大石头后面,借着月光水色,终于将那神秘的两人看了个大概。这两人看着比他大不了几岁,左边那人一身衬衫马甲,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靴子来回碾着脚底的石子,整个河滩都回荡着石子“嘎哒嘎哒”的声。痞气十足,常念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个词。另一人凤眸带笑静立着,一袭长衫将他勾勒得很是秀气,恍如河面上吹过来的一阵温润的夜风。
沉默是一种情绪的沉淀。
大概是终于把满腔的烦闷在石头上发泄出来了,那个一身西式装束的男子开口了:“林玉生啊林玉生,你说说我对你怎么样”
“二爷对玉生是最好的。”林玉生笑意盈盈地应道。
可惜被称作“二爷”的人根本不领情,反手就在林玉生的脑门上戳了一下:“还笑,我要不让人来找你,你就不主动来见我是吧还非得坚持大半夜出来。”
林玉生闻言收起了笑容,眉头微敛,神色一瞬带了些黯然:“我听说,老夫人把你给训了,还不准你出门都是我连累的你。”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瞎往自己身上揽什么责任”
林玉生摇摇头,道:“他们说的都没错。二爷您是贵人,玉生不过是个下九流的戏子,跟我走太近会辱没您的清誉的。”
“都是屁话”二爷提起嗓子一声怒斥,吓了林玉生一跳。那神情,林玉生毫不怀疑如果说那话的人现站在这里,二爷定会一记铁拳揍上去,“什么上九流下九流的,那都是老头子们留下的迂腐思想这世上,谁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高低贵贱,不过是人的欲念作祟。以这种理由看轻别人的都是傻瓜,而因此看轻自己的更是傻瓜中的傻瓜。”二爷一番义正辞严的说教完毕,才想起自己口中那个“傻瓜中的傻瓜”就在自己的面前呢,马上又放软了语气,“所以,你千万不要轻看了自己。要我说,你可比那些自诩尊贵,却全依仗前人荫庇的富家子女们活得有意义得多了。”
“可是”
二爷像是知道林玉生想说的,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哂笑了一下:“那就让他们说去吧,我们又不是为他们而活。再说,这镇上估计也就是你,是真心实意地喊我一声二爷,称呼我娘一声老夫人。其他的,谁不是心底里藏着一丝鄙夷,一个被弃置的妾室和庶子,背后闲话都能拾起一箩筐。”
林玉生一时默然,那样的闲话他也曾耳闻过几回。尽管老夫人和二爷对镇民一直颇有照顾,但人就是这样,通天的功德都及不上黄豆大的污点更能为他们所津津乐道。
一时没人说话。在这种静默中,常念却是心跳如鼓,一种奇异的,难以言喻的感觉从他的心中萌发出来,二爷、林玉生、戏子、牡丹园
就在这当口,二爷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咱们就别玩沉默浪费时间了。我送你的那个簪子和手串还喜欢吗”
“嗯。”林玉生眉目扬起,显然很是开心。但随后又显出点为难的神色,“那么珍贵的东西,玉生真是收之有愧。”
林玉生此人人如其名,生得那真是如玉般剔透玲珑。此时得这月色的辉映,一颦一笑间更是宛如仙人天降,把那对面的人都看呆了,痴痴道:“美玉配美人,当属于你。”
“你要是女的该有多好。”无意识下轻如呢喃的一句话,让两人俱是一怔。
二爷顿时清醒过来,尴尬地转移话题:“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东西你就安心收下吧,你上台用的簪子不是被我弄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