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郎太冷酷
作者:朱轻
女人谈爱,不需要花前月下,只要一颗真心就够;男人说爱,不但耍尽霸道,还要女人的崇拜依赖。夏侯冰情,娇柔霞霭国最得宠的小公主,皇室的尊权,教她犹如天之娇女般,被捧在手心。唯独,那教她倾心的御医裴超然,十七岁的那一夜,不谙情欲滋味的她以情火挑逗,献上少女的初-夜,贪享他对自己的疼宠及独占。她天真的以为,这样的情火就是爱了,是他与她爱火的开始,谁知,裴超然却绝口不提对她的情意。床上的热火一再蔓延,二年过去了,孤单的她却发现,一向不近女色的裴超然却跟自己的闺中好友走得近,两人如情人般的谈笑声,教她如心碎般的难堪。躲他,却还是想见他;见也,却害怕他的再次离去,然后,小公主病了,那病叫相思……不重不轻,却难根治。看着心爱的男人,夏侯冰情决定了,既然他不爱她,那她也不想爱了。只是不爱还未说出口,那冷然的男人,却是一路追寻,他说他其实好爱好爱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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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太平医馆内,半旧的朴素布帘静静地垂着,熏炉里一缕檀香。一位面如冠玉身穿素袍的年轻医者正在为一名病患诊脉。
病人不敢说话,生怕打扰了医者的脉息,更别说站在一旁的人了。大家都静气地候着,生怕自个儿大声呼吸会叨扰了医者的思维。
现在是夏日的午后,里外都静极了,就连平日聒噪的蝉声在此时竟也听不到了。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裴超然把手放下,“你是脘腹反复作痛,病情时轻时重。舌苔薄白,脉缓弦滑左关盛大,这并不是什么大病。”
患者听了连连点头。
“清泉。”裴超然轻声说道:“你拿着这张方子,替他抓药。”
一名随侍连忙接过方子,看了一眼连忙问道,“师父,这姜、吴萸和乌药温中散寒,陈皮、半夏等理气化湿,都是对症下药,已经很完美了,为什么还要再加旋覆花、代赭石这些降肝药”
裴超然听了,并没有生气,细细地解释:“他脾胃虚寒,又经常有肝气横犯,会导致呕逆,必须用这些药来预防。”
清泉点点头,脸上浮现敬佩之色,连忙拿了方子去给病人抓药。
一旁站立年约六旬的老者笑着说道:“裴先生,谢谢你今天来我医馆义诊。今天病人比平常多,看来大家的消息都挺灵通的嘛。”
裴超然并没有接话,只是点了点头。
在这夏日炎炎中,一整个上午为几十个病人看病,却没有丝毫的疲惫,衣着依旧洁净,没染半点尘埃,遍体清爽。他站起身来,走出医馆,另一名待从连忙跟上。
正午时分,刚好是用餐时间,上午熙熙攘攘的街道因为大伙儿都回家吃饭显得有几分冷清,不过却有两名高大的佩刀待从静静地在医馆门口等着,见裴超然走了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裴超然一见他们穿着的绛色服饰心里就已经明白。果不其然,一人弯身行了礼,“裴公子,冰情公主有请。”
裴超然狭长的利眸一眯.
另一个人到底机灵些,连忙在一旁补充说着:“公主昨晚受凉,今天就觉得身体不太舒坦。您是知道公主脾气的,别的太医她也不愿瞧,只得劳烦裴公子大驾。”
裴超然深思一会对明月说:“你在这里等清泉来后就一起先回去,我进去。”说完就跟两位侍从走了。
朝阳
裴超然一进内,便看到公主的待女绿袖在以殿外焦急地等候着,见他来了,连忙说:“裴公子快请,公主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奴婢打算禀告皇上去呢,偏偏公主不让。”
他微微点头,便往内殿走去。
殿内十分阔朗,当窗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桌,上面放了满满一案的书、宝砚和笔筒。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盘子,盘内盛着许多色彩鲜艳的水果。殿内的女侍早已将淡色丝幔拉起来,一张梨木大床上躺着的便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夏侯冰情公主。
绿袖跟随公主多年,公主身体较为娇弱,经常要请裴公子来诊治,所以她对裴超然诊脉习惯非常熟悉。不过因为裴超然脾气古怪,这在整个皇里是没有人不知道。
他非常厌恶繁文缛节,虽然医术高超也不弄那悬丝诊脉一套,所以那些男女授受不亲的话在他面前是不起作用的。而且他从来都不给皇帝的皇妃嫔们看病,用他的话说是,看着那些争宠的嘴脸,脉都不用诊了。
说他大胆也好、狂妄也罢,反正在皇里,他的诊治对象只有皇帝和两位公主,别人可请不动他的大驾,不过,他平常经常在外为寻常百姓看病,这反而让人更加捉不透他的格。
裴超然一进入内殿,随侍在旁的女们就连忙退出殿外守候,只留下绿袖一个人在里面服侍。绿袖也是个聪明伶俐的长女,知道裴超然的脾气,并不敢离得很近,只在厅内守候。
裴超然直接在床上坐下,看见夏侯冰情公主躺在床上,肌肤像细雪般洁白透明,红唇微微地张开,鲜红得像花瓣一样。漆黑浓密的睫毛盖住了灿如星辰的眼眸,一床银红蝉翼纱被披在玲珑有致的身躯上,他伸手轻抚那滑若凝脂的脸颊。“该醒了,还睡,等一会别又说头痛了。”
脸上的搔痒让夏侯冰情微皱秀眉,缓缓睁开那如寒潭一般的星眸,初醒时目光冷冷地并不像平常人般慵懒,可当她认清眼前人时,两颊如同施了胭脂般,由里面开始慢慢染红,眼眸含情:“你怎么来了”
“你生病了,我能不来吗怎么,昨晚着凉了”裴超然那低沉的嗓子听在夏侯冰情的耳内,更让她羞涩难当,一下子连颈项都染上粉红,看来更为可人。她转身伏在枕头之上,“你明知故问,故意取笑我。”
裴超然抚上她的柳腰。“转过身来,让我把把脉。”
夏侯冰情知道他的脾气,虽然自己平常冷淡对人,可是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爱的男人,一旦真的爱上了就再也难由着自己脾气,只得乖乖地将手给他。“我没什么的,都是绿袖穷紧张。”
裴超然把了把脉,脸上难得出现戏谑之色,“果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偶感风寒,我开张方子给绿袖让她去太医院取药。”
他走到花梨大理石桌前,取来紫豪笔在桌面摊开的白纸上写下药方,扬声唤来绿袖,“你去太医院按方抓药,让他们仔细煎药,记住要用文火煎上三个时辰,三碗水煎至一碗水就行了。”
“是。”绿袖接过方子走了出去,裴超然走回榻前坐下。
“既然不是什么大病,你为什么这种神色”夏侯冰情见他脸上有取笑之意,轻问道。
“想来是我的错,昨晚不该与你在窗边”话未说完,夏侯冰情早已满面飞霞,伸手捂住他的唇。“你、你,大白天的,绿袖在外面,你羞也不羞。”
“我只是实话实说,都是我的错才让你着凉。”裴超然顺着她的手势将她搂入怀中,“你的病只要出出汗就可痊愈了,也可以不用吃药,或是要我来帮你”手已经抚上她饱满的酥。
“现在不行”夏侯冰情慌忙推着他的手,“大家都在外面,会被听到的”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这样。”裴超然并不理会她的推拒,仍旧在她饱满之上揉捏着。
“我没有是绿袖,啊”夏侯冰情咬唇忍住一声娇吟,他的手
宽敞的寝之内,弥漫着欢爱过后的浓郁气味。
夏侯冰情喘着气,躺在裴超然宽厚的膛上,纤指在他的手臂上流连着,带丝挑逗也带着几分俏皮。
“别乱动”他伸手握住她到处探险的小手。
“为什么”她不满地噘了噘嘴,这种温存过后的感觉是她的最爱。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你还有力气再来一次”
“讨厌”已经绯红的脸蛋更加烫人。
他起身撩开层层的银冀纱,翻身下床。
“你要去哪里”她有几分害羞地看着他强壮的无一丝赘的身躯,已经这么久了,她还是很难克制得住害臊,想要跟着起身,但是身体还是软软地动不了。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走到椴木制成的水盆架边,将锦帕浸入清水中,再拧干走回床边,为她擦净身体。
“啊”她惊呼一声,伸手想要挡住他的大掌,“我、我自己来”
他挑了挑眉,“你,还有力气吗”
这人“那我一会再弄”
“你现在的身体不擦干,会再着凉的”不理她手儿的推拒,接着擦拭。
“可是”
“嗯”语调只是轻轻提高了一点点,她马上放开阻拦的小手。
“谁让你咬唇的还咬”看不过她咬着自己的红唇不放,他出声阻止。
坏人真霸道她连忙松开咬着的红唇,虽然嘴儿噘得很高,可是心里却甜甜的。虽然他现在为她做的事很羞人,但是看他认真的样子,她觉得心都快要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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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她擦净身体,想要走开,却被她一把搂住腰。
“超然,我爱你”她用力抱住他,“好爱你”爱情怎么会是这样的一天比一天更加地深刻,每一次相处之后,都会觉得更爱他。这样的爱情,已经堆积到可怕的地步,可是,又真的好甜蜜好甜蜜啊
笑容还未在脸上完全绽开,她就感觉到臂下的健躯一僵。
笑花慢慢在嘴角凝结了,心儿也开始揪紧。
半晌,他叹了口气,静静地说:“我知道。”
就这样为什么每次他都只是这句话,他呢他怎么样他还是没有回应吗
手儿慢慢地松了开来。他转身走到水盆边,再次拧过锦帕,擦拭一番,穿戴好之前随意扔在地上的衣物,也顺手为她着好贴身的白色云罗锦衣。整理完毕后,他又恢复成当初那位衣着俊朗的翩翩公子。
“绿袖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该来了,一会我会派明月送药来。”他对夏侯冰情说完,温柔的眼眸又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身离去。
他到底他爱不爱她这个问题,她每天每刻都会问自己无数遍,可是都找不到答案。
温存的时候,很甜蜜。可是她的爱情没有响应却很伤她
虽然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许多次,但每次还是会剌伤到夏侯冰情。每次热情的欢爱过后,她不仅仅想要他温柔怀抱,也希望他对她的深情会有所响应,哪怕只是一次也好。让她明白他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的爱情是有希望的。可是她等不到,等来的永远只是明月送来的避孕药汁,虽然这个药不伤身,但是,却伤心哪
她很想哭的,但是却倔强地忍住了眼泪。转身将头埋入充满他味道的丝被之中,眼泪还是慢慢地渗入了那细腻的纹理之中。
为什么她不是最为冷情的夏侯冰情公主吗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流下眼泪,可见情之一字真真是伤人最深。
第2章1
冀然山庄是裴超然的住处。他的居所非常的简单朴实而不奢华,这与他的身份与财力是非常不协调。先不提他是皇帝的最好的朋友,单凭他身怀绝世医术,身为当今天子的首席医官,太医院掌院,就不该住得这么简陋。
不过他生淡泊名利,只喜欢一个人清静生活,所以皇帝夏候烈焰才会在京城郊外为他建造这座冀然山庄。因为他向来都是喜宁静多过热闹,庄内除了他的贴身侍从清泉、明月两个人,就只有一名老管家和三名做杂活的仆役。
他一进入大门,清泉、明月就迎了上来。
“你们下去吧。我要沐浴,不用伺候。”两人答应后退了下去,他往自己的所住的后院走去,那里有两潭清池,一个是冷泉,另外一个是温泉,用上等雪花理石围砌在四周。这也是当初夏候烈焰为什么会选这里建造山庄的原因。
裴超然褪下衣物,走到冷泉中洗净身体,再泡入温泉之内,头枕在理石上,闭上朗目。
他虽身为太医院的掌院却很少去那里。只有皇帝或者公主生病时他才会进。当然与夏侯冰情相会那是另一回事了,夏候烈焰知道他的脾气,所以从来不会勉强他。
裴超然生平最大的乐趣莫过于钻研医学,每个月他都会抽个十天时间到各个医馆免费诊病。其实这并不是因为他有菩萨心肠才这么做,而是为了进一步完善自己的医术。要知道这世界上病有千万种,如果只读医书又怎么会不断进步所以他才会到各个民间医馆行走。否则依他子,是绝不会轻易为人看病的。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碰上自己治不了的病,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他再付出努力。一直都待在同一个地方,是不是该有所改变,到不同的地方去看看,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话从来是不错的。
不过,说要走,心里总是觉得有什么东西给柔柔的牵绊着,有些不舍。他微微地叹了口气,伸手抚着饱满的额头,不期然,一张如雪的小脸浮现在脑海。
这张如花一般娇艳的容颜,已经在他心里已经存在很多很多年了,并且深深地扎下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存在就是那么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得让他从来都没有过想自己对她是什么感觉。是的,她对他很重要,重要到他不能想象失去她会是什么样子。
但是每次看到她说爱他的表情,还有那期待他响应的双眼,他不知道为什么话总说不出口。活了二十几年,眼里心里除了医经药草,他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其它。每次她说爱他时,他都感觉到自己有句话到了嘴边,可是就是说不出来。那到嘴边的话,又是什么呢
另一声叹息,在温泉冉冉的水雾中轻轻飘开
第二天清晨,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冀然山庄拥有一个非常大的草药园,种植着无数的药草,不管是珍贵的还是普通的,这里都可以找得到。
裴超然如同以往般在清晨起来,仔细地在偌大的草药园里巡视过一番,他抬头认真地看了下天气,对清泉、明月说道:“今天很适合晒草药。清泉,你将我去年冬天采的紫菀连心草和龙胆回香拿出来晒,明月,你就在一旁指点他。”
两人恭敬地点头。裴超然一转身,明月连忙跟上去问道:“师父,要传早饭吗”
“不必了。”他淡淡地说完便朝大门走去。
清泉的格较为活泼,见裴超然已经走出大门,便好奇地问明月:“师兄,你说师父一大早的去哪里了”
“你有那闲功夫管这些事,不如告诉我,积实的药用是什么”明月拿起一旁的草药,仔细整理着。
“唉,反正大家闲着,不聊天多可惜啊,师兄,难道你不好奇”清泉抓起一把杭白菊翻开检查着,“总不能大家都这么冷冷淡淡的嘛”嗯,这个好像有点起虫子了呢,快点拿出去晒下
“你这么好奇,不如多看看草药”明月转身到另一边的草药园,理也不理他,清泉连忙跟上去。“耶反正有一整天的时间,边做边聊嘛。”
明月白了他一眼,并不搭理他。
清泉见他这么认真,看来是聊天无望了,只好认命地选择药草。
师父很严格的,让他怕怕的,没想到这个师兄也这么严肃。难道是近墨者黑那他以后会不会也变成这样呜,可不可以不要啊
“还不过来,发什么楞”身后传来的声音。
他打个了寒颤,赶紧朝草药园狂奔,他还真的很担心等师父回来一考,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京城一直都是国家最繁华的地方,也是政治经济的中心。
但凡住在京城里的人,没人不知道城北有个缘聚茶楼,这里的老板也许是个俗人,但是他的茶却不是俗品,举凡天下叫得出名头的茶他都是应有尽有,更有许多其它地方难得一见的好茶品种。
在缘聚茶楼二楼的隐密厢房内,夏侯烈焰在临窗的位子上,用青花白瓷的茶盖轻轻撇去碗内的茶沫,低头轻轻一嗅,端至唇边仔细地品着。一旁随侍允文静静地站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扰。
要知道这位年轻皇帝最大的爱好就是品尝天下名茶。在他喝茶时要是打搅了他的雅兴,简直与找死没有分别,他那火爆脾气除了大公主可没人吃得消。
裴超然进来时,夏候烈焰早已喝完半盏雪地云尖。看到他,夏侯烈焰贵气天成的俊颜上更是扬起灿烂的笑容,桃花眼中带着危险的吸引力,顾盼神飞。“今天你倒是迟了点。”
裴超然看着本朝有名的俊朗皇帝,脸上没有笑容。“有事耽搁了。”他从容入座,没有再说什么。一边的允文连忙过来倒茶。
“不必”他抬手止住他的动作。自已伸手倒了杯,慢慢地啜饮着,细细品味茶香。
夏侯烈焰等他喝了一口后,说道:“我们每月初都相约到这个茶楼喝茶是多年的习惯了。你是知道我嗜茶如命,可是为什么听说你有新鲜茶叶没有邀我一起品尝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