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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妻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萌软淑
暖妻
作者:萌软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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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妻 1.噩梦
寒露将至,昼暖夜凉。
初晨时分,云梦院内园道两侧精心修剪的冬青树上,一串串赤红东青果配着碧绿枝叶,上面覆盖一层薄薄的秋霜,宛如细雪一般,看上去绝美如画。随着阳光洒下,气温回升,枝头的寒霜渐渐化为露水,凝聚成一滴滴晶莹水珠,稍有风吹草动,便簌簌坠落。
青石板铺成的庭院小道让露水沾得湿漉漉的,忽而可见几双绣花鞋来往匆匆,正是丫环婆子们踩在石板上飞奔而过,直入主屋,路上还伴着一阵催促。
“动作都快些,姑娘又做噩梦了。”
“快快……”
闺房之内,轻纱曼曼,铺着芙蓉锦被的香榻上,可见慕暖纤瘦的身子仅身着中衣而坐,一头黛色青丝如瀑布般垂在背后,已是一头香汗,额边的碎发被汗水沾湿,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苍白的脸上惶恐不安。
今日守夜的是大丫环水色,听见动静第一个赶到,此刻已拿了件睡袍盖在慕暖肩上,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姑娘,没事了,没事了……”
慕暖刚自噩梦中惊醒,双目空洞,目不转睛的盯着某处,沉默片刻平静下来,呐呐念着个名字:“珣哥哥。”
慕暖已经不记得这是她第几次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也不知是第几次重复这个梦。
梦里薄雾朦胧如纱,不远处有一座拱形小石桥,桥上李珣坐在木质轮椅上,正望着她抿唇含笑,满目柔情。
慕暖招手,一边喊着“珣哥哥”,一边朝着石桥处飞奔而去。
可每当她到达石桥上时,李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把空荡荡的轮椅静静立在石桥上,总让人触不可及。
梦里慕暖一直在石桥寻找李珣的踪迹,可是她每次都迷失在石桥上,周围都是雾气什么也看不见,喊得也声嘶力竭,最后才喊着李珣的名字惊醒过来。
李珣是当今皇帝的第三子景王,由徐贵妃所生,是慕暖的表哥,二人年龄相仿,自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早已定下婚约,互许终身,可谁知婚期临近的前数日,景王李珣在宫中暴毙而亡。
突如其来的变故对慕暖来说无疑是个沉痛的打击,使她无法接受事实,一时悲痛欲绝,终日以泪洗面,还几度要自尽殉情,好在被丫环发现及时挽救回来。
从那之后,慕暖便性情大变,每日郁郁寡欢,整个人失了魂似的,一入睡便噩梦连连,两年时间下来整整瘦了好几圈,身子也越来越弱,大夫说她这是得了心病,心结难解。
大丫环水色每日贴身照顾慕暖,对她噩梦惊醒的反应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倒是有些心里欣慰,最近自家姑娘夜里惊醒的次数越来越少,是否说明病情已有好转了
“姑娘,你这衣裳都湿透了,先起身沐浴更衣吧,若是受了凉可就不好了。”
“嗯。”
水色轻车熟道,给旁边的丫环月白使了个眼色,二人便一齐搀着慕暖离开软榻,带到百花彩绸屏风后沐浴,按照老规矩,浴桶里热水早已备好,水上漂浮着芳香粉嫩的花瓣,还点了一炷安神香,青烟徐徐上升。
沐浴更衣完毕,早饭便已经备好了,一盅南瓜小粥,几叠精致小菜,还有一盘五色水晶蒸饺,色泽鲜亮,搭配恰当,整齐的罗列在餐桌之上,似乎让人一看就能食欲大增。然而慕暖似乎并没有多少胃口,喝了两口南瓜粥,水晶蒸饺咬了一口,其他的动也没动。
食毕,以茶漱口,再以丝帕擦了擦嘴角。
撤下餐食,水色看着几乎未动的饭菜,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小声对月白嘀咕:“咱姑娘近日越来越瘦,可怎么办。”
月白皱着眉,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用过早饭,小憩片刻后,外面有小厮前来传话。
月白打发了小厮,进屋向慕暖禀报:“姑娘,夫人唤你过去坐坐。”
慕暖是慕尚书家的独女,据说慕家有五子,却仅有一女,生的如花似玉,从小视如珍宝,捧在手心里长大。
可自那景王逝世之后,慕家这独女跟变了个人似的,从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关在屋子里,任谁劝说也没有用,像是景王死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母亲徐氏爱女如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今日,主动让人来传话,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更衣。”慕暖淡然一句,便起了身。
水色和月白两个丫环贴身服侍,她们二人都是从小与慕暖一同长大,清楚她的喜好,伺候得也是尽心尽力。其中大丫环水色年稍大一些,和慕暖同岁都是十七,个子长得小巧玲珑,从小性格开朗,做事机灵圆滑,嘴甜很会讨人喜欢,月白比她们小两岁,个子健壮一些,力气比较大,性格更为安静沉稳,做事老实本分。
水色和月白对视了一眼,便由水色去挑了套新送来的秋裳,双手给慕暖奉上:“姑娘平时素爱兰花,这件边角虽只有一些花色点缀,可绣花尤为精致,仿佛天工,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京城有名的蒋绣娘之手,幽兰芬芳,栩栩如生,都说姑娘气质如兰,这就最是与姑娘你相配……”
“就数你嘴甜。”慕暖自己没心思挑,水色挑的向来没错,她便默认了下来。
月白在旁边憋笑:“水色姐姐,就数你会拍马屁,姑娘都听不下去了。”
水色瞪了月白一眼:“闭嘴,姑娘都没说我你倒敢说了,翅膀硬了是吧。”
“要闭嘴也是水色姐姐你先。”
“嘶,你何时这般会顶嘴了”
“都是跟姐姐你学的……”然后就听两个丫环你一句我一句的。
慕暖从来也不阻止,她觉得,其实她们这样顶嘴也挺好,不然这屋子整日死气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倒不像是生人居住的地方。
随后在二人的服侍下,慕暖换上那件青白色绣兰花点缀褶缎裙,梳上垂鬟分肖髻,发间仅有一根银丝包花雕白玉簪,整个人素色静雅,面上不染半点脂粉,肌肤白皙得不见血色,透明得几乎能看见青色的血管,模样有些憔悴,却也透出一丝清秀娇弱的气质。
其实吧,以前慕暖长得身材丰盈,珠圆玉润,肌肤白里透红,五官精致柔和,容貌国色天香,算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自从瘦下来之后,当然美人还是美人,只是瘦弱病娇,好像被风一吹就会四散飘零的花朵那么柔弱,还整日皱着个眉,那模样直叫人见了心碎。
换好了衣裳,慕暖就领着丫环,往母亲徐氏所在的迎春院而去。
而此刻迎春院内,关门闭户,屋内正听有人窃窃私语。
“夫人,是时候告诉阿暖陛下赐婚的事了,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浑厚深沉的中年男子声音说道。
赐婚那已经是几日前的事了,那日中秋佳节,月圆团圆,皇帝骤然想起两年前去世的景王,痛心疾首,便去了其生母徐贵妃的宫苑,亏得徐贵妃吹了一晚上的耳边风,次日上朝,皇帝便拟了圣旨,将慕暖许配给了昭亲王世子李无愠。
然而慕子淳接了圣旨回家,告诉徐氏之后,想起以前给慕暖几次说亲的经历,两夫妻都有些惶惶不安,就暂且隐瞒下来,不准任何人透露慕暖半句。
可没想到昭王府对这门御赐亲事还挺满意,不过几日便找好红娘,风风火火的送上成箱成箱的纳采之礼,商议成婚之期,眼看也瞒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徐氏长叹了一口气,皱眉道:“你又不是不知我们阿暖那执拗的性子,那件事已时隔两年,却还是不肯放下……”
李珣死后慕暖曾立誓此生不嫁,之前给她说过几门亲事,她反应异常激烈,情绪很不稳定,之后徐氏便不敢再提出嫁之事。
中年男子正是慕尚书慕子淳,简直焦头烂额:“可陛下赐婚,怎可轻易拒之。”
徐氏瞬间就流下了热泪:“你是想让阿暖死了才甘心么!”
慕子淳顿了顿,皱眉叹息:“夫人,女子始终是要找个好归宿,我们哪能照顾她一辈子”
“我就留她在我身边一辈子不嫁又如何我们又不是养不起这个女儿。”徐氏翻了个白眼,想想女儿就心疼,她还舍不得嫁出去呢,留在身边一辈子岂不是更好。
“人终有一死,你我年事已高,若是归西之后,谁还能照顾她”慕子淳从来都偏爱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女儿这般模样他也操碎了心,可惜无济于事。他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沉声安慰,“陛下御赐的婚事非同小可,我看是另有隐情,我们还是将此事告知与阿暖,让她自己定夺吧,若是她还是宁死不愿出嫁,我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斗胆求陛下收回成命。”
徐氏用手绢轻擦拭了眼角的泪,寻思许久,不禁埋怨:“我那妹妹就不能安分些……”
若不是宫里的徐贵妃作祟,怎可能御赐了这桩婚事。
慕子淳也不愿说破,只安慰道:“贵妃娘娘一向疼爱阿暖,应该也是为了咱们阿暖着想。”




暖妻 2.赐婚
等到慕暖到了迎春院,进屋之时,徐氏正坐在黄花梨背面雕花玫瑰椅上,身着件彤色包金边牡丹花纹锦裙,头上梳着倾髻,配着成套的镂金嵌碧色翡翠饰品,已是年近半百,保养得当,脸上鲜有皱纹,透出一股高贵福瑞之气,连招手让慕暖前去她身侧入座,笑容慈祥和蔼,握着她的手。
“哎哟,我的阿暖手怎么这么凉,可是衣裳穿少了冬梅,快让人去给姑娘取件衫子来……”徐氏一摸她冰凉的手,便蹙了蹙眉梢,招手吩咐丫环。
慕暖拉着母亲的手,摇头道:“娘亲,不必了,我不冷。”
徐氏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声,撒了撒衣袖吩咐旁人都退下,牵着女儿亲切的嘘寒问暖了一阵,问她吃得可好,睡得可好,心情可好。
“女儿不孝,这些时日让娘亲忧心了,今后一定每日前来给娘亲请安。”几番谈话过后,慕暖有些愧疚的低下头。
她近日关在闺房内想了许久,觉得他们说的也对,珣哥哥早就没了这是事实,不论再怎么消极堕落也挽回不来,可爹娘哥哥们还在关心照顾她,她再不能任性妄为,让身边还关心她的亲人为她担忧费神了,从今往后应该重新做人。
徐氏微微一惊,掩饰不住心里的喜色:“阿暖,你总算想通了么”
慕暖看着她微微一垂首,靠在母亲的怀里,轻声道:“嗯,都想通了,阿暖决定放下一切,重新来过。”
徐氏还有点将信将疑,转而就试探着道:“那,那个,若是再有人来提亲呢”
慕暖面不改色,淡淡道:“婚姻大事,阿暖全听爹娘做主。”
徐氏一愣,迟疑问:“可是前些日子阿暖不是说此生不嫁么……”
慕暖忙打断她的话,有条不紊的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常理,阿暖年已十七,早过了婚嫁的年纪,若是真一辈子不嫁住在家中,让外人知道岂不是要害爹娘和哥哥们沦为他人笑柄,阿暖全都想开了,若母亲选好了人家,阿暖便嫁了,相夫教子,安定一生。”
“阿暖说得可是真心话”徐氏感觉有点懵,这些话好像是她想用来劝说女儿的啊,怎么全被她自己给说了
“自然是。”慕暖应道。
“阿暖你可是真想通了”两母女正说着话呢,突然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冒了出来。
慕暖从母亲怀里抬起头来一看,才发现是父亲慕子淳不知何时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脸的喜笑颜开,握住的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好像是因为刚才听了慕暖的一番话太过激动所致。
“爹爹,你怎也在此”慕暖起身,纳闷的看了看父亲,又扭头看了看母亲,一脸呆懵。
“坐下说,坐下说。”慕子淳忙上前牵着女儿入座,复又问,“乖女儿,你可当真愿意出嫁”
“自然当真了。”慕暖应了声,不过她心里有些酸酸的,怎么说起她愿意出嫁的事,父母的反应竟然如此欣喜若狂,难道就已经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把她嫁出去了唉,果然这两年让她们太糟心了,眼看着年逾半百的二老两鬓多了好些白发,眉宇之间也苍老了许多,让人看着都觉得心疼。
两夫妻一左一右的坐在慕暖两侧,二人目不转睛望着慕暖,再三确认女儿的意愿。
徐氏抢先解释:“阿暖,其实前几日陛下赐了门婚事,今日特地唤你过来,便是想与你商议此事……”
慕暖继续愣:“赐婚”
徐氏苦笑:“是娘想找个合适的时间亲自告诉你,便吩咐她们谁也不许说漏嘴。”比如说哪天看她心情好的时候,免得又寻死觅活的。
慕子淳道:“前些日陛下圣旨,将你赐婚给了那昭王世子……”
说起世子,徐氏不由自主的又抢过话端:“阿暖,娘已经让人去打听过了,昭世子不但长得俊美不凡,又学识过人,能文能武,为人温润如玉,听说曾跟随一位隐士高人学艺,也就半年前才回来,不曾有过什么露水情缘,这京城里不知多少姑娘都想嫁给他……”
“……”
“爹爹,娘亲,你们一人一句,阿暖都听糊涂了……”其实慕暖才不糊涂,心里清楚得很,将她嫁给昭王世子,绝对是她那宫里的姨母徐贵妃的主意,其中还必有牵扯。
细细想来,昭世子是李珣的堂弟,她好像见过,不过长什么样时隔太久忘记了……
不论父母说了什么,慕暖仅硬生生的回一句:“全凭爹娘做主。”
是啊,不能再拖累父母,反正总归是要嫁的,此生没有了珣哥哥,嫁给谁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多大区别,一个名分而已。
等到慕暖离开了迎春院,慕子淳和妻子徐氏在屋里却收敛了笑容,各自愁眉叹起气来。
“唉……我们家阿暖长大了,懂事了。”慕子淳拉着徐氏的手,轻声叹息。
徐氏又擦起了眼泪:“上次有人提亲她还说终身不嫁,宁愿出家为尼,时隔两月就变了说法,我倒是有些担心她……”
慕子淳一想,也觉得慕暖这番改变有些蹊跷,沉吟些许,问:“阿暖这几日,可有接触什么生人”
徐氏拭去泪水,仔细想了想,答道:“我记得,只有几日前,朝阳公主曾上门探望过。”
慕子淳愈发觉得奇怪:“朝阳公主她来作何。”
徐氏微微摇头:“朝阳公主向来与阿暖关系密切,如今时常前来慰问安好,想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慕子淳微微点头:“这样啊……”
“怎么,老爷觉得,是朝阳公主把阿暖说通了”
慕子淳笑着摆了摆手:“随口问问。”
自迎春院出来,穿过月门,便是正院花园,一路各色秋菊满地齐放,姹紫嫣红,芳香四溢,闻得沁人心脾。
慕暖顺着,走过抄手游廊,一路漫不经心,最后在池上风亭处停下,背身亭亭而立,静静看着让秋风吹拂得波光粼粼的水面,仍由衣袂被风撩起纷飞,青丝乱舞。
不知多久,她将耳边凌乱的碎发轻轻撩开,呐呐道:“水色,其实我早就知道赐婚之事了,那日朝阳公主驾临便已告知与我。”
水色略显慌张,忙垂下了头,低声应答:“姑娘恕罪,是夫人吩咐不能让你知道,所以奴婢们都没敢说……”
慕暖知道她们不敢说也有难处,撒了撒手道了句:“罢了,说与不说也没多少差别。”
水色咬了咬唇,头埋得更低了,一时默然。
慕暖目光缓慢垂下,取出腰间一块白玉镂空雕鱼玉佩,放在手心细细端看,这是景王赠与她的定情信物,她一直视为至宝,从不离身,如今见玉如见人,眉间又不禁染上愁色。
因为慕暖的姨母是李珣的母妃,她跟着母亲经常出入皇宫,自小便与李珣相识相伴,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互动了心思,慕暖女儿家家不敢表露,还是李珣主动表白心意,送上了这块定情玉佩。
李珣什么都好,唯一的缺憾就是从小有恶疾缠身,体虚多病,无法直立行走,只能依靠皇宫找工匠专门定制的木质轮椅出行,不过这些并不能影响慕暖对他的爱慕就是了,她依然情根深种,决定要这辈子非他不嫁。
只怪那日李珣死得太突然,没有半点预兆,甚至没有给她留下只言片语的遗言。
慕暖听见情郎死去的消息,对此深受打击,一想到便痛不欲生,一蹶不起就是两年时间。
直至几日前,朝阳公主上门探望慕宛,一是告诉她皇帝赐婚的消息,二是告诉她当初李珣的死或许是因为被人谋害。
这几日,慕暖头脑清醒的状态下,理智的仔细思考过了,既然圣旨赐婚,看来这次她免不了真的要出嫁了,不然轻则引来众人嘲笑慕家,重则牵连家人受难。
至于李珣到底如何死的,就还需找朝阳公主再问一问。
回云梦院修整半日,慕暖也没闲着,挑选预备好了各样院里最好的礼品,准备这几日到各房各院多走动走动,毕竟她几乎两年足不出户,这慕府上下,怕是早就忘记有她这个姑娘的存在。
如今吏部尚书慕子淳明年五十,一共生有五个儿子一个女儿,因其与正妻徐氏伉俪情深,老大、老四、老五和女儿都是由正妻徐氏所生,这一生只有过一个妾侍,生了老二老三一对双生子难产去世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纳妾,直至今日。
慕暖十七是年纪最小的,与大哥差了十五六岁之多,至今五个哥哥都已经该娶妻的娶妻,最大的侄女也有十四岁快到了出嫁的年纪。
外面的人都说慕暖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对她的闲言碎语出奇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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