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把盏问长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云中雾
翠喜立即收敛了眸光里闪烁的晶莹泪滴,回报给春曦一个粲然的微笑。随后,她缓缓的别过脸去,看着棕褐色的楼梯扶手,低声道:“分明是二少爷先说的死呀活的……这会儿,你竟然又偏偏赖在了我的身上!你这人简直不讲理!”
春曦正仔细的端详着翠喜侧脸的轮廓,笑道:“算我的错!这会儿,我们谁也不要说谁了!你快忙你的去吧!”
翠喜道:“我哪里还顾得上忙别的呢你难道没瞧见,我的手里正端着奶油蛋糕和巧克力!不是给你准备的,还会想着哪个”
春曦看着那只金漆托盘里的早餐,笑道:“多谢你的费心。可我现在不想吃这些。赏给你吃吧!嗯”
翠喜回过脸,看也不看春曦,故意耷拉下粉嫩的眼皮,道:“真是的!总喜欢浪费人家的一片苦心!好像这蛋糕里有毒药一样!”
春曦含着嘴里的笑,道:“那你先吃一口,然后我再吃!”
翠喜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噗嗤的笑出了声,道:“你还真以为你是太子殿下,要我这个答应给你尝膳食!”
春曦道:“那我就当一次太子殿下,你就当一回答应吧!也许,等到哪天,你会从答应变成常在!”
翠喜果然拿起叉子,切下了一小块儿蛋糕送到了嘴里。她细嚼慢咽着,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春曦的那张洋溢着坏笑的俊俏脸。春曦笑的拍着巴掌道:“哈哈!你上当了!你吃过的东西,我肯定不会再吃了!那你就吃完吧!”说完,便得意洋洋的吹着口哨,飞快的下楼了。他脚上的那双铮亮的系带皮鞋发出了嗒嗒嗒的声响。
翠喜居高临下的看着春曦,道:“你这人真坏!总喜环欺负我!难不成,你以后没有事情有求于我了吗”
春曦听到她话音里的意思,不由得转身,双手插在了笔挺的咖啡色背带裤口袋里,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就捏着我的那个把柄吗我打赌,你肯定不敢说出去!你要是告诉了太太,我就把你也拉下水!”
翠喜急的直跺脚,道:“你这是什么话!人家清清白白的,凭什么要和你一起背黑锅呢”
春曦抬头仰望着正撒娇的翠喜,愈发的觉得开心了。他刚要说什么,却猛然看见母亲已经走到了翠喜的身后。他立即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了。翠喜其实早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凭借她在公馆里做事多年的经验,她立即察觉到身后那人肯定是曹太太。可她却故意装作没听见,对春曦笑道:“你的心里其实还是很惧怕的!对不对”顿了顿,故意嘲讽道:“二少爷肯定准备去戏班子看姨太太。你的心里千万别装着心事,免得引起那位姨太太的误会!”
曹太太听到这里,笑问道:“你们说什么呢一个在楼梯上,一个在下面,真有意思,都老大不小了,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翠喜急忙回转身,眸光里也显出了浓浓的笑意,道:“太太,还说呢!二少爷跟我开了个玩笑,哄着我吃了他的早餐。我刚才跟二少爷说,我准备去告诉太太呢!二少爷竟然害怕了,反过来跟我说好听的!”
曹太太信以为真,道:“春曦很会欺负翠喜!等你们将来成就了花好月圆,你们打情骂俏的时候多着呢!这会儿,我还要使唤翠喜呢!”
春曦还没听完这句话,早就一溜烟的跑出了客厅。曹太太和翠喜眼瞅着他的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这会儿,春霖和长安正好走到了楼梯口。俩人自然都听到了曹太太刚才的话。曹太太转身看到了春霖,叮嘱道:“你去字号店里逛一圈。要是有客人,你跟张成学着应酬!”
春霖其实本来就打算去家里的字号店,听到母亲的叮嘱,自然满口答应着。曹太太想起了什么,道:“张成的六十大寿眼瞅着就要到日子了!我安排的园会筹备的怎么样了”
春霖道:“前些日子,我已经交代给红白事行的徐掌柜的了!吩咐他筹划张叔的六十寿诞!”
曹太太道:“我想着,给张成过六十寿诞自然要正统一些。可来客里有很多留洋回来的年轻人。所以,我想着这次园会还是分成两部分吧。一部分是中国传统特色的寿诞宴席,另一部分是西洋风格的游园嘉年华。这样能照顾所有来客们的情绪。”
春霖笑道:“妈想的真周到!我就照这个主意办吧!等会儿,我就去夜总会里请管弦乐队,然后去像样的西餐馆子里请厨师!”
曹太太道:“你这会儿就去吧!”扭头对长安道:“你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吧,不要再出去招惹是非了!上次的事情也就罢了。我实在经不住你再生出什么新闻了!”
长安的心里憋着一股子委屈,把卢懋琦恨得要死。要不是姓卢的多事,她怎么可能被婆婆禁足呢事到如今,她也不能分辨什么,毕竟婆婆说的都是道理。曹太太察觉到长安脸色的微变,道:“我突然间想起来了,你那兄弟快要成亲了!自从你嫁到我们曹家,我还没有去看望过你母亲呢!今天,我们不妨就去看一看,免得你闷在家里心里不甘!”说完,便带着翠喜下了那道盘旋曲折的镂空栏杆楼梯。
春霖抿着嘴笑看着长安。长安故意调皮的皱了皱眉头,低声笑道:“我已经被小型慈禧太后禁足了!”
 
第131章 起色
春霖走进了弥散着消毒水味道的教会医院里,见到了为他诊疗的那位洋大夫。那位洋大夫看到春霖的起色比前段日子好了许多,知道他开的药方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春霖说了很多感激的话。洋大夫按照先前的处方,给春霖开了一些口服的药物和针剂。他叮嘱春霖每天来医院里打针。这种针剂是国外最新研发出来的,对春霖的病有很大的帮助。
春霖自然感恩戴德。他取了药物,去注射室里让修女护士给他打了针。那种针很疼,可春霖的心里因为憧憬着未来,所以也不觉得那短暂的痛苦有多剧烈了。他打完针,又去跟那位洋大夫聊了一会儿天,便匆匆的走出了那座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教会医院。
他开车去了家里的字号店,见到了正在木柜台后面专心拨打着算盘珠子的管家张成。张成刚才接到了曹太太的电话,知道春霖要来了。这会儿,他看到春霖进来了,急忙走出木柜台,上前热情的招待。春霖喜气洋洋的把给张成过寿诞的事情讲了一遍。他问张成还有哪些要求。张成笑眯眯的道:“哪里还有要求太太和少爷亲自花费心血操办着,我哪里还有什么要求呢”
春霖笑道:“张叔叔放心。到那天,我肯定会让你热闹一整天的。”
张成说了一些感激的话,问道:“大少奶奶没有来我还想着给她请安呢!”
春霖叹息了一声。张成眼瞅着春霖眸光里涌现的难过,不由得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大少奶奶是不是生病了”
春霖摇了摇头,把长安经历的事情讲了出来,引得张成也义愤填膺的。后来,春霖告诉张成,他母亲和长安已经去大帅府里讨回了公道,让那仗势欺人的军阀卢懋琦受到了很大的难堪。张成听说之后,终于让心里的愤慨平息了。他和春霖回报着这些日子的账目流水。俩人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俨然一对父子。
这会儿,春曦已经去了欢喜月戏班子。他接上了细烟,俩人去了新买的那所花园洋房。昨晚上,细烟准备好了两只大皮箱,把自己的衣服首饰都统统的带到了那所新房子里。她是那么庄重的走进了那所房子,小心翼翼的整理着衣服。春曦坐在摇椅上,眼瞅着细烟的那股子庄重的样子,忍俊不禁。
细烟正蹲在粉红色的落地衣柜跟前,手里正捏着湿漉漉的抹布,很仔细的擦拭着衣柜里面的尘埃。她听到春曦的笑,不由得扭过头,问道:“你笑什么还不赶快过来帮忙!你瞧,这衣柜里到处都是灰尘!”
春曦照旧仰躺在摇椅上,笑道:“你何必亲自打扫呢!完全可以让老妈子来打扫!我们肯定是要请佣人的!”
细烟道:“我不!我偏偏要自己打扫!这是我的家,我是这里的女主人,我必须要亲自把这里收拾的整整齐齐、一丝不染!”顿了顿,道:“你知道吗我盼着这一天有多久了吗你难道不想成全我的这个念想”说到这里,眼圈竟然变得湿润了。
春曦听到细烟的这句软绵绵的话,急忙从摇椅上站起身,走到细烟的身后,把双手搭在她的美人肩头,道:“好好好!你不要分心了!我就在这里静静的看着你拾掇!”
细烟扭过头,低声笑道:“这还差不多!”说完,便哼唱着喜欢的曲调,专心致志的为衣柜擦拭着尘埃。等到她擦干净了里面的灰尘之后,便准备起身取来衣物。可她因为蹲的时间太长了,猛然站起之后,竟然觉得头晕。春曦急忙扶住了她。他只顾着嘻嘻哈哈的笑着,脚底也没有站稳,竟然拖着细烟蹲坐在了衣柜里。这还不算,春曦灵机一动,竟然从里面掩上了衣柜的门。俩人坐在黑漆漆的衣柜里,简直笑的前仰后合了。等笑够了,细烟道:“真是的!我刚擦干净的衣柜!”
在黑暗里,春曦笑道:“我们开心就好!我倒是觉得,我们今晚就睡在衣柜里吧!是不是很别致呢我有一肚子的鬼故事呢!”
细烟急忙啐了一口,道:“别胡说!什么鬼呀神的!我们今儿刚搬进新家,你简直也不知道忌讳,由着嘴皮子胡说八道!”
春曦立即笑道:“好好好!是我错了!可你答应我今晚睡在衣柜里”
在黑暗里,细烟笑道:“别瞎胡闹了!今晚上,我要把所有的灯都打开!让我们的家里到处都亮堂堂的!”
春曦一把推来了衣柜的门,俩人的眼前瞬间大亮了。这样一来,细烟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得出来,此刻,她真的是开心极了。春曦也跟着热火朝天的调皮了起来,不住的诉说着对将来日子的各种曼妙的憧憬……好像他能做主自己和细烟的命运似的!
细烟却偏偏喜欢听春曦的调皮话。她甚至觉得春曦对未来日子的曼妙憧憬还不过瘾,她挖空心思的补充了起来。都说甜蜜的爱情能够让人变傻。此刻,春曦和细烟仿佛变成了懵懂的孩童,滔滔不绝的诉说着梦想。那一个个曼妙的梦想化作了五彩的泡泡,正袅袅的升腾着。俩人明晃晃的眸光里好像真能看到那些五彩斑斓的泡泡似的。俩人说的更起劲儿了。
春霖出门不久,曹太太便催促着长安下楼了。长安简单的吃完早饭,回房换上了像样的衣服,便准备回娘家。曹太太已经让翠喜准备好了礼物……无非是精致的点心,陈年的法国红酒等。她也学着许家太太,让翠喜把那些精致的糕点、陈酿的酒水都装到了提篮了,并且让她在篮把儿上系着红带。长安一直打量着婆婆和翠喜的忙活,觉得婆婆实在有些太过讲究形式了。
在坐车去姚家的路上,长安一直把眸光停在窗外的街景上。山茶花已经渐渐的凋零了,树枝上光秃秃的。长安觉得,那嶙峋的枯枝映衬在瓦蓝的天幕上,简直像是一幅幅具有抽象意味的画作。曹太太也把目光停在车窗外面。可是,她却没有在意那些具有抽象意味的枯枝,而是眼瞅着街上过往的各色路人们。
汽车走了一会儿,路过大上海歌舞厅的时候,汽车的速度便缓了下来。因为大上海夜总会门口的行人太多了。曹太太看到大上海夜总会,不由得想起了多少年前的旧事。那时候,曹先生认识了这里的一个当红歌女,并且和她私定终身,把她养做外宅。等到这件事情被春曦高发之后,曹太太便带着花钱买通的江湖人士来到了这里,着实把那歌女当众羞辱了一场。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曹太太已经许久都没有来这里了。可今天因为要去姚家,汽车不得不从这条街上路过。曹太太回想着往事,鼻孔里喷出了一股子冷气。长安也正专注的打量着大上海夜总会。她小的时候,因为好奇,曾经和闺蜜们来这里看过歌舞表演。当然,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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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世俗
长安眼瞅着母亲的那副财迷模样,心里很厌烦,觉得母亲实在很不争气。也难怪,姚太太从年轻时代起,就是一个见利忘义的世俗女人。在她的眼里,唯有金钱和儿子至上。至于三纲五常于她都是过眼云烟。姚先生在世的时候,还有人约束着她。等姚太太守寡之后,她便可以任意的由着自己的心性胡作非为了。
在她的眼里,长安既然已经成了曹家的大少奶奶,她利用长安得到曹家的好处实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会儿,她摩挲着那对价格不菲的精致耳坠,满心里都洋溢着欢喜。境由心生,她对长安也一个劲儿的喜笑颜开,说着巴结奉承的讨好之词。长安压根就没有搭理母亲,她的心里想起了上次独自回娘家时候的情境。当时,她因为春霖的事情,来娘家诉苦,甚至准备寻求帮助。可姚太太的一番冷言冷语简直让长安无地自容了。长安憋着一肚子的委屈回了曹家。
如今,姚太太仿佛早已经把上次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她不光讨好奉承长安,并且还竭力的夸赞春霖……简直把春霖夸赞成了金龟婿。曹太太的心里自然洋溢着得意。她对姚太太的夸赞话百听不厌。这会儿,长安的兄弟长庆从楼上下来了。他早就听见楼下会客室里的说笑声了,急忙收拾打扮了一番,从楼上下来了。他先向曹太太请安问好,紧赶着又向长安请安问好。他的那副殷勤劲儿简直如同奴才。
长安实在看不惯弟弟的那副阿谀嘴脸,压根就没有和他过话。曹太太反而对长庆感兴趣,向他问长问短的。当然,曹太太最为关心的是长庆准备娶的那户小姐。姚太太美滋滋的上楼了。片刻后,她从楼上下来了,手里捏着好几张照片。她把照片小心翼翼的送到了亲家手里,等待着亲家的鉴赏。长庆也得意洋洋的翘着二郎腿坐着,眼瞅着照片上的自己心爱人的模样,嘴角绽放着温存的笑靥。
长安还没有出阁之前就已经见过长庆的媳妇了。她对那个矫揉造作的女孩子压根就瞧不上。瞧不上的原因除了那女孩子的矫揉造作,还有她太过外向奔放的性格。在长安的眼里,那种性格极度外向奔放的女孩子实在欠缺闺阁味道,结婚之后,肯定会成为女性霸权主义者的代表人物!那时候,长安还劝说了母亲几句,却被母亲冷着脸骂了回去。按照姚太太话里的意思,长安简直分不清楚自己是哪家的人了!她已经和春霖定亲了,就是曹家的人了,凭什么多嘴多舌的管姚家的闲事!
从那以后,长安就没有在母亲跟前提起长庆媳妇半个字。她何必自讨没趣呢!这会儿,她眼瞅着曹太太手里捏着的那几张黑白照片,觉得照片里的那个女孩子还一如既往的热烈奔放着。她不由得冷笑了几声,别过了脸,把嘲讽的眸光停在了对面墙上的明星挂历上。
曹太太从口袋里摸出了老花眼镜戴上,她仔细的打量着照片里的那个女孩子的长相身材气质,觉得那女孩子实在太大方了,简直没有一丝一毫的闺阁味道。在一张照片里,那女孩子竟然仰躺在玫瑰花海里,摆成了标准的“大”字型。那张照片是摄影师居高临下的拍摄的。曹太太觉得,那女孩子简直太奔放了,像是玫瑰花海的守卫者,张开四肢,霸占着那片刺眼的暗红色。
长安正盯着对面墙上的明星挂历看的仔细。她倒是觉得,挂历上的那个夜总会女明星的肢体语言像极了长庆媳妇的肢体语言……都是那么的奔放,无拘无束。她不由得暗笑了起来,引得姚太太不得不问道:“你笑什么呢”
长安道:“我不笑还哭呀!”
姚太太没敢还嘴。她毕竟拿了曹家的贵重首饰,哪里敢放半个屁!曹太太听到长安的话,忍住嘴里的笑,道:“这女孩子长得很标志,和长庆很般配!真是郎才女貌!”
姚太太和长庆都信以为真,嘴上都浮出了笑意。曹太太的心里却觉得很满意。因为,长安的媳妇远比自己家的媳妇差远了。本来,她还以为长庆肯定能娶到一个绝色佳人赛过长安。可如今,她对长庆媳妇的长相气质都放心释虑了……姚家的媳妇根本比不过曹家的媳妇。
又坐了一会儿,姚太太提议打麻将。曹太太倒也来了兴致,爽快的答应入局。偏偏长安推说头疼,不肯屈就。姚太太哪里敢得罪长安呢她只好打电话请两位闺蜜来作陪。长庆正仔细的品鉴着曹太太送来的那对精致耳坠,喜欢的眉飞色舞。长安在一旁打趣道:“你快打电话把你未婚妻请来吧!看她到底喜欢不喜欢呢”
长庆竟然把姊姊的嘲笑话当真了。他当即拿起金灿灿的电话听筒,给未婚妻家里打去了电话。长安笑着上楼了,实在懒得听弟弟和他未婚妻的肉麻情话。她来到楼上,推开了自己先前住的房间的门,发觉里面早已经改朝换代了。先前的闺房早都变成了佣人们的歇息之所。长安顿时掩上了房门,心烦气躁的下楼了。在姚家人的眼里,她之前住的闺房竟然如此的低贱。
姚太太眼瞅着长安的脸色不好,实在猜不透她到底又为什么生气了。当着曹太太的面,她也实在不敢问,只好一个劲儿的朝长安说话巴结奉承的话。长庆放下电话听筒,告诉长安,他的未婚妻马上就赶来了,专门来道谢的。
长安冷笑了几声,随即便走到了外面的天井里。她之前养的那只小白兔也消逝匿迹了。她不由得问起了一个准备去浆洗衣物的婆子。那婆子不敢说出兔子已经被长庆炖了的噩耗,只好撒谎说兔子趁着家里没人跑丢了。还没等长安发脾气怪责,那婆子就端着木盆匆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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