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宋阀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宋默然
在政治上,完颜亮推行比废帝完颜亶更深化的汉化改革。历代中原王朝之改革,都避不开一点,那就是“中央集权”,熟读汉家经典和史书的完颜亮也是这么干的。他首先罢了地方上的财权,规定凡入必输中央,再经中央调配下拨。又罢除了“世袭万户制”,改变一人立功,子孙相继显贵的局面。
与之相对应的,就是大力选拔契丹和汉族人为官,打破nv真人的垄断。此外,又打算设立国子监教育生员,并改善科举制度。甚至,他还预想将nv真族都从白山黑水之间,迁到南方来。
完颜亮的改革可谓雷厉风行,上述所有措施,除了设国子监和改善科举之外,其他的都在徐卫撤兵之后不久颁布。这位大金国新皇帝雄心勃勃,想要缔造一个强盛的帝国。而他对强盛的理解,显然并不仅仅是军事上的优势。
完颜亮知道,大宋是绝对不会放弃北伐收复失土的,为了给改革赢得时间,拖延宋军的北伐,他不惜放下身段。明明他的年纪就比宋帝赵谨要大,他却谎称年轻,认宋帝赵谨为兄,在给大宋的国书中称赵谨为“大宋皇帝陛下吾兄”。他大概是mo清了汉人好面子的习xing。这招还真有效,金使将国书jiao给大宋时,赵谨很是高兴,就连折彦质与徐良也认为这是外jiao上的重大胜利,为此,朝廷甚至还庆祝了一番。
怎么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了吧?当年nv真人想搞什么父皇帝儿皇帝,伯皇帝侄皇帝,现在还不是乖乖地叫声哥?
八月,大宋太上皇赵桓过大寿,完颜亮非常有心,派出规模庞大的使团来贺。并送给太上皇非常多的礼物,运输马队从杭州东华men一直绵延到城郊,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可看在大宋君臣百姓眼里舒服啊,送礼俨然都变成朝贡了。
所以说中国人好面子,是有悠久传统的。完颜亮送给太上皇赵桓的,无非就是些mao皮啊,yao材啊,山货啊之类,可大宋朝廷回赠却都是真金白银。本来还觉得屈辱的金国朝臣一看,嘿,这生意划算呐!呀,你们太后几时过生辰?还早?那皇后呢?皇后也早?那皇子公主什么的满月有么?
当然,nv真人这种委曲求全,也meng蔽不了所有人。兵部shi郎胡铨就再三向皇帝和宰相提醒,狼是绝对要吃
ou的,你别看它一时在吃屎就把它当狗,它那叫忍辱卖萌,以慢你心。
金国自然也不会忘记辽国。他们得知辽军增兵夏境,战略重心有东移的迹象之后,十分忌惮,生怕宋辽再联起手来。完颜秉德派人出使兴庆府,拜会萧朵鲁不。说什么呢?说现在宋金为兄弟之国,大宋皇帝是我们大金皇帝之兄,你们陈兵夏境,是想威胁大宋么?真若如此,我们大金绝不会坐视不理。萧朵鲁不立马向国内的萧太后和辽主禀报,说宋金关系日渐暧昧。完颜亮就坚持这种外jiao策略,示好大宋,挑拨大辽,决不让他们穿一条ku子。
而另一头的辽国也没有闲着,一代枭雄耶律大石死后,他的妻子萧塔不烟称制摄政,这位萧太后算得nv中豪杰。并不因为是nv流之辈,就忘记大石未竞事业,仍以复国为念。派萧朵鲁不任夏境总管,就是先打头阵,经营好这个前沿基地,以便大军异日东征。
此时的大辽,已经平定了西域诸国,成为中亚霸主。可追随耶律大石西进的契丹人、奚人、汉人都念念不忘东土,他们似乎有一个共识,那就是西域再好,终究比不得家乡,这里只是个歇脚的地方,早晚,还得回家。哪怕人回不去,魂也得回去。
与西军共同灭亡西夏,使得辽人复国的希望之火熊熊燃烧。有了西夏的土地作为通道,他们再也不用横穿茫茫沙漠,极大地缩短了攻击距离,这在军事上是非常珍贵的。虽然大宋的背信弃义,使辽国丧失了一个强援,但辽国上下还是认为,宋军是绝对不可能与金军一道来针对辽军的,毕竟,他们的土地还被nv真人占着。再加上,金军几次对宋作战失败,国力受损,军威受挫,这些辽国都看在眼里。
此外,jing明的萧朵鲁不也向辽廷报告称,在考虑对宋策略时,一定一定不能忽视坐镇川陕的徐卫。此人担任川陕最高长官多年,苦心经营之下,秦蜀俨然已有藩镇之象。徐卫是宋辽结盟的主导者,宋廷摒弃同盟,也非出自他本意。辽廷遂指示萧朵鲁不,在合适的前提下,尽量搞好与徐卫的关系。[]宋阀818
宋辽虽然不是同盟,但也不是敌人。在宋金缔结和约以后,宋辽的边境贸易仍旧在展开,互市也未受影响。尤其是萧朵鲁不上任以后,更扩大了规模。
至于大宋,就显得有些另类了。皇帝懈怠朝政,军国大事,由两大宰相裁决。而这两位宰相的职权完全重叠,纷争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哪怕折家和徐家原来关系还不错,可一旦同朝为相,就好比二nv同嫁一夫,没有不争风吃醋的。
徐良因为声望高,根基深,往往处于上风,可折彦质也不是易与之辈,短短时间就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小集团,而且日渐强大。
徐良在太上皇赵桓寿诞之后,提出了一个构想。简单地说,就是还都东京,经营中原,时机成熟,挥师北伐。当然,这是一个主战的策略。
折彦质也是主战派代表人物之一,可他却反对徐良的提议。首先,还都东京,就违背了宋金和议,这样不好;其二,中原饱受中luan之祸,百业凋敝,户口减少,经营起来很困难,不是一蹴而就的,这得慢慢来。
同时,他也提出一个方案,叫以静制动。我们只管积蓄力量,整顿军备,静观时局变化。敌不动,我不动,等着看看有没有二虎相争,我们去收渔翁之利。
很明显的,皇帝更愿意接受折彦质的方案。经此一挫,徐良非常冒火,双方的矛盾也是与日俱增。不久,折彦质旧事重提,想请朝廷准许折家军返乡,回河东去。徐良坚决反对,说河东现在是徐卫代管,已经改编了义军为朝廷正规军,不缺武装力量。再说了,他日北伐,还需要折家军作为主力进攻河北,怎么能走?
这么一搞,折家这事也黄了。
随后,折彦质又提出,中原光复,河南空虚。应该移荆湖宣抚司部队和江西宣抚司部队去驻防,拟调韩世忠岳飞驻西京洛阳,折家军驻东京,再加上山东的刘光国,就等于把战线全面地往前推。
这应该说是很正常,也很正确的调动。可徐良又反对了,你不是说还都东京不好么?那你折家军这样的虎狼之师进驻,不更刺jinv真人?拉倒吧。还是让韩世忠岳飞进驻东京,你们折家军去洛阳吧。
折彦质哪肯,折家军要是到洛阳去,就是让西军和神武后军夹在中间,那能有什么作为?那就只能帮人吆喝。
两位宰相这么你捅我一下,我扇你一掌,搞来搞去,数月间,除了日常事务以外,竟一件大事都无法取得共识。
这一日是十月初七,两位宰相又斗将起来,从朝堂上斗进中书里,一直斗到散值为乃止。中书官员们大多也跟着选边站,搞得泾渭分明。散值以后,参知政事秦桧闷闷不乐出了行宫,坐上轿子往家里去。
他之所以高兴不起来,是因为最近有传言。说中书里三位副相,都跟徐良亲近。麟王折相也打算举荐一人出任参知政事。这参知政事是有定额的,若非情况特殊,一般就是三个人。现在麟王要推荐一个出来,岂不是要罢免一个?那会是谁?朱倬?李若朴?还是自己?
要说这朝中党争,最郁闷的是谁?绝不是徐良或者折仲古,而是秦桧!为什么?因为这分徐良的权,是他想出来的,也是他提给皇帝的。可没想到最后为他人作嫁人,白白便宜了折彦质,到头来nong得他自己参知政事的位置都有可能保不住。
就这么胡思luan想着,也不知走在哪儿,只听到外头人声嘈杂而已。忽然之间,一个声音传来:“是秦参政么?”
秦桧一听,掀起帘子问道:“谁在问?”
“回相公,似乎是枢密院魏编修?”随从答道。
“靠边停。”秦桧吩咐道。轿夫靠着路边停下轿子,片刻之后,果见一顶官桥挨过来,那帘子掀起处,一名官员在轿里冲秦桧拱手笑问道:“秦参政,这是要回府?”
说话的乃是枢密院编修魏师逊,按说以他的地位,是不可能跟秦桧这种身份的人结jiao。不过,当时徐卫奉诏紧急回京向行在君臣阐明战和关系时,魏师逊和一些官员曾当面为难徐卫。事后,徐良打算将这些官员全部驱逐出朝廷,是秦桧替他们求了情,才使他们免去到外地任职。
经历这事后,这几名官员得知内情,对秦桧很是感恩,平常见了也十分殷勤,又尤其是这魏师逊。此人四十多岁,长相可谓其貌不扬,一张瘦脸,下巴很尖,脸又生得平,但满面亲切的笑容却看得秦桧有些自得。遂答道:“正是,魏编修何往?”
“下官正是来请参政往寒舍一聚,有几位同僚也想向参政请益。”魏师逊笑道。[]宋阀818<文而已。想想左右也无事,权当聚聚吧,遂答应下来。魏师逊大喜,忙在前带路。
在杭州城里转半圈方至魏府,两人下了轿,魏师逊十分恭敬地迎着秦桧往里去。这都知道,宋代官员的待遇是非常好的,哪怕是枢密院编修这样的等级,其俸禄也是非常优厚。不过话又说回来,杭州是什么地方?行在!行朝所在!挑明了就是天子脚下,那是寸土寸金啊!你一个小朝官,俸禄再优厚,也不可能亭台楼阁地整。
魏师逊这宅子就两进两出,小是小点,可还算jing致。宴席并未摆在正厅里,而是在偏厢,这显得对当朝参知政事的副相有些不敬了,可秦桧也没有介意,在主人引领下,来到了那偏厢房。
一进去,人还没有看清楚,便听见一片的问候声,都唤“秦参政”。秦桧抬头细看去,只认识一个显谟阁直学士,吏部shi郎郑仲熊,其他的都只是眼熟而已。话说,这郑shi郎当初在殿上也为难了徐郡王,徐相也曾想将他驱逐出朝廷,还是自己求情给免的。
随口应付着坐下来,主人魏师逊道:“秦参政今日赏光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作为东主,来,下官先敬参政一杯!”
秦桧也不客套,端起酒杯与他一碰,说了声客气,放到嘴边小小抿了一口。这魏师逊一挑头,郑仲熊等人也不甘落后,都来敬酒。秦桧将酒杯拿手一盖,似笑非笑道:“这酒,我不能喝得不明不白吧?诸位是有事找本官?”
这话一出来,房中官员都面面相觑,干笑着不说话。秦桧见状,说道:“有事但说无妨,何必吞吞吐吐?魏编修,你说?要不郑shi郎,你说。”
那吏部shi郎郑仲熊讪讪地笑着,还是提起酒壶给秦桧满上一杯,而后自己坐下,先啧啧两声,才道:“秦参政,实不相瞒,今日是我们几人共同商议,要请参政来请益的。只因这几个月以来,我等人轻言微之辈实在是看不明白这局面。还请秦参政不吝赐教,指条明路才是。”
[emailprotected]#





宋阀 第八百一十九章
第八百一十九章
秦桧闻言苦笑一声:“指条明路?我这还两眼一抹黑,哪来的明路?”
郑侍郎赔笑道:“参政,这朝中局势原来是清明的,可近来是越发的浑了。&*。最快更新**两位相公这一来一往的,到底是怎样?我听人说,数月以来,除你们几位参政负责的日常事务外,凡大事,竟无一件能取得共识,这么下去,那可不得了。”
秦桧端端正正地坐着,面带微笑,也不回应。那魏师逊见状也道:“是啊,纵使我等人轻言微,可这事关朝政,也不能不问。两位相公位高权重,我们是问不着,只要秦参政你咱们才敢冒昧。”
“谁说不是?前年武威王,哦,太原王回京,在朝堂上备官家咨询,咱们不过就事论事说了几句。谁想得罪徐相,差点扫出朝廷,若非是秦参政力保,咱们几位,只怕都在岭南吃荔枝呢。”有人感恩道。[]宋阀819
听到这事,秦桧才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再说前年那事,原本只是讨论,没必要小题大作,所以我才劝了徐相一句。”
“是是是,参政,实话与你说了吧。我们这几个人,是不受徐相待见的,这点我们很清楚。折相那里呢,也用不上我几个。只是朝中局势如此,纵使我们想独善其身,也不可得。所以,这才请参政来,拿个主意。”郑仲熊把底亮了出来。
秦桧看他一眼,笑道:“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就是徐相力主调回中枢的么?你们难道也忘了当年我是鼎力相助清河郡王推行新政的么?”
“这谁不知道?但我们尊重参政的是,你虽出自徐家门下,却不趋炎附势,丧失立场。////从保下我们几人可见一斑。而且,下官还听说……”语至此处,他停下,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
秦桧瞄他一眼:“听说什么?”
“罢了,左右不过是些传言而已。”郑仲熊笑道。
秦桧将手一摆:“别,不管什么传言,说来听听,我这个人最喜欢听这些传言了。”
郑仲熊犹豫片刻,这才道:“我听说,这首相的位置,圣上原本是有意参政的……”
秦桧的脸立马拉了下来,郑仲熊一见,有些不知所措,讪讪道:“这,这只是传言。”
“参政,且不管这传言真假,以你的资历和功绩,想必不是空『穴』来风。”魏师逊道。
秦桧沉默一阵,忽地笑道:“几位的意思,我明白了。”
所有人都将密切关注着他,在场的几乎都是朝廷里的“边缘人”,别看还有个学士兼侍郎。他们在这场争斗中,不能或者不愿选边站,但这样一来,就只能更加“边缘化”,搞得舅舅不疼,姥姥不爱。正巧,他们当中有人知道了秦桧那件勾当,至于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只要想想当时在场有哪些人,就能猜得出来。
更巧,秦桧曾经“施恩”于他们,所以,他们今天是来拱秦桧了。
“现今朝堂上的局势,是两家在作争斗。”秦桧道。
“没错,徐家和折家,这都是多年纵容姑息的结果。”魏师逊频频点头道。
“也不是这么说,这几家能崛起,不是纵容姑息的结果,而是时势造就,没有办法。只是如今看起来,确实有些过了。”秦桧分析道。“要说实力,徐相明显强一些,这点相信你们也清楚。但是,这一时期以来,徐相一直被动,除了无法避免的原因以外,更重要的是,折相有官家的支持。”
“不错,徐相独揽朝政已久,官家也是不放心的。”郑仲熊附和道。
秦桧点了点头:“所以,从中你们可以看出一个道理。这社稷终归是圣上的,臣下权力再大,那是圣上赐予的。所以,与圣上保持一致,这才是最紧要。”
众官琢磨着他的话,啥意思?你是说咱们既不站徐相那边,也不站折相那边,而是站圣上那边?这不等于没说嘛。[]宋阀819
见众人疑『惑』不解的模样,秦桧笑道:“再说句不能外传的话,如今朝堂上这两家,都是累积军功起来的,祖宗家法里没这规矩。再多一句嘴,宋金之间,战事打到这份上,都乏了,当今天子是仁君,而两位相公都主战,言尽于此,多的我就不说了。”
话音落地,屋里好久时间都落针可闻,大伙仔细揣摩着他的话,虽然各人有各人不同的见解,但有几点是相同的。秦参政认为,眼前的局面长久不了,所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徐家和折家在朝堂斗法,肯定有一家要先倒下来。
只要一家倒下,另一家也失去了利用价值。这两家都是累积军功起来的,祖宗家法里没有这个规矩,这大宋的天下,到底还是“宰相须用读书人”。而对于眼前这场争斗,最好的办法,还是不要卷入过深。要等“守得云开”那一日。
“听参政一席话,这才叫茅塞顿开。”郑仲熊捧起了杯。
酒席散后,各人自打道回府,魏师逊亲自送秦桧出门,郑仲熊跟在后头。作别罢,秦桧称有些酒意,不想坐轿,就缓步走着。郑仲熊跟了上来。
“郑侍郎还有事?”秦桧头也没回地问道。
“无事,陪参政走两步。”郑仲熊随口道。
秦桧突然毫无预兆地问道:“你跟宫里沈都知有旧?”
郑仲熊一愣,没料到秦参政这么开门见山,片刻惊讶之后,他坦承道:“我与沈都知乃同乡,因此有些交情。”
秦桧停下脚步:“那你这何需向我请教?沈都知深得官家信任,又是皇后跟前的红人,你有他这靠山,实在不必追随人后。”
“参政说哪里话,沈都知即使受宠,终究是内侍。其实今日相聚,实是下官挑的头。朝堂上的争斗已经不成样子,如果再这么下去,后果堪忧。下官知道相公有忧国忧民之情怀,所以这才冒昧相邀。”郑仲熊道。
秦桧淡淡道:“过奖了,罢,天『色』也晚了,郑侍郎请回吧。”
“恭送参政。”郑仲熊俯身道。
秦桧临上桥时侧了一下头:“莫不是中宫的意思吧?”




宋阀 第八百二十章边境大逃亡
第八百二十章边境大逃亡
“徐相。”忙碌的中书三省都堂里,属官们纷纷向踏进门来的徐良行礼。徐六频频颔首,正往自己的办堂去时,参知政事朱倬唤住他。
“何事?”徐六问道。
“金国发了文书过来,具体什么事不知道,但文书让折相取了去。”朱掉道。
徐六闻言老大不快:“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凡有重要文书必等我来再……”话到这里他自己也觉得没趣,折彦质和他同为宰相,职权重叠,他能作的事折彦质都能作,下面的人又能怎么样?朝折彦质的堂里望了一眼,只见门洞开着,并不见人,疑『惑』道“人呢?”[]宋阀820
“折相估计是看了文书便离了都堂,往宫内去了。”朱倬道。
徐六思索片刻,抽身就往外去。匆匆赶到“勤政堂”,皇帝却不在此外,一打听,说是在垂拱殿,又沿着路匆匆忙忙走进去,半道上就遇到皇帝跟前一个亲近的内侍,说是奉皇帝命正来宣召徐相的。
徐六暗骂一声,脚步如飞,等到了垂拱殿时,只见皇帝和折彦质正讨论着什么,他一来,皇帝就道:“徐卿,来得正好,有一件要紧的事须得问问你的意见。”
徐六行了礼,看折彦质一眼,后者跟没事一般,遂向皇帝问道:“不知陛下召臣来,所为何事?”
赵谨并不回答,道:“折卿,你说。”
“遵旨。”折彦质应了一声,转向徐六道“徐相,是这样的。今早有司送来金国文书,是金廷平章政事完颜秉德所书。说是近来,不断有契丹边民越过边界叛逃。女真人本想严厉打击,但顾忌到太原郡王,所以希望朝廷能够协助。”
“契丹边民?叛逃?是逃往何处?”徐六问道。
“这还用问?当初灭夏,我们占了横山天都山一线,其他地方俱归辽人。女真人治下的契丹人叛逃,肯定是逃往夏境,投奔萧朵鲁不去了。”折彦质道。
徐六是行家,一听就明白。按说这治下百姓逃亡,女真人自己就能弹压。只不过,契丹人逃亡只能是从西军控制的麟府丰这三州一带过河,再逃往夏境。这事没听老九说过,但并不表示他不知道,之所以没反应,可能是跟萧朵鲁不达成了默契。
“徐卿,你看这事怎么处理为宜?”赵谨问道。
“陛下,此事朝廷还是不管为好。如果说我们协助女真人,在边境堵截契丹边民,这就是得罪辽国的勾当。”徐六道。
折彦质立马接过话头:“可若是不管,就得罪女真人。”
“这个嘛,倒也容易。朝廷复文女真,就说愿意帮忙,到了太原郡王那里,他自己就知道该怎么办。就这么敷衍过去就行了。”徐良道。
这话大合皇帝口味,没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得罪就都不得罪,何苦自寻烦恼?遂道:“嗯,徐卿之言甚是,辽国不断增兵夏境,正如太原王所说,这对川陕是个潜在威胁。若是相助女真,只怕会刺激辽人。”
皇帝都这么表态了,折彦质自然不再多说什么。商议完毕,两人拜辞皇帝出来,刚跨了门槛,徐六就道:“折相,以后这种事,你我是不是先商量商量?”
折彦质笑意『吟』『吟』道:“徐相莫怪,因此事情紧急,所以我就先来一步了。徐相不会介意吧?”
徐六也轻笑一声:“你说呢?”
“你肯定介意。”折彦质道。
“哈哈……”徐六大笑一声,迈步就走。折彦质看着他,忽地叹了口气。[]宋阀820
麟府路,丰州。丰州在宋辽战争时期,一直就是对辽作战的桥头堡,是放在辽国鼻子底下的一把匕首。西军在收复这里之后,设立了一个安抚司,但实际还是归鄜延经略安抚使徐洪节制,麟府路的长官正是徐洪的儿子。这里是各族杂居区,以党项族居多,民风剽悍,鉴于这里的复杂情况和历史渊源,川陕宣抚处置司在此处实施的是军政合一的制度。也就是说,丰州的军政长官同一个人,他既是丰州知州,也是兵马钤辖,而且还是党项人。此人姓王,是原来丰州王氏的后裔,要知道,麟州杨家,也就是后世传说的杨家将,府州折家,也就是折家军,丰州王家,这三家一直都是麟府路的豪强,基本上都是世代镇守,父死子替,兄终弟及。
王知州这一日起个大早,将麾下文武官员全都点齐,然后统统出城,在城南排下阵势,别误会,不是打仗,而是迎接上司长官。早就得了消息,宣抚处置司派员到麟府视察,各地不得怠慢。
“都精神着些,这来人非但是大王亲选,更是咱们西军元老的衙内,倘若有个闪失,大王那里吃罪不行!”王知州是个典型的粗犷军汉,一大早就听他咋呼了。
1...406407408409410...47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