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尽八荒

“鬼刹大人。难道还在睡吗？该起床了啦一 ”
随着开朗活泼的嗓音，一个身穿蕾丝花边连衣裙的红发女子风风火火推门闯进。
“茜茜，我说过了，要等到大人允许才能进门，你稍微用点脑子记住行不行！？。
紧接着是蕴含些许头疼意味的语气，虽一个身穿典雅开裙长袍的女子也跟着走进。
“啊，大人已经起来了，真可惜，我特意来这么早，还以为”
“以为什么？你在策划什么！？抱歉”鬼刹先生，这冒失的丫头总是令人困扰，没能及时阻止她的我也有错。”
“没关系的，大人又不会介意。”
“怎么可能会不介意呢？你没看到大人脸上表情都不自然了吗！？”披肩长发的女子强自忍耐的努力宣告失败，冲着短发女子叫嚷起来。
“别以为大人的态度这么和气就对他如此失礼，你好歹也当了快二十年的贵族，最基本的礼仪应该记住，要知道一 。
“唉，莉莉就是这么死板，大人你说对吧？。
“你说什名！？”
重阳苦笑。打从开始进门，这对姐妹的争吵就没消停过，他甚至无法插嘴说上一句问候。
卡斯特伯爵的一双女儿，潘斯特的妹妹，莉莉。扬和茜茜。扬，其实若是单独出现的话。无论容貌身材，气质才华，都是贵族千金中的上上之选。
典雅高贵的姐姐莉莉，是掌管领地税收，商业运作等事务的好手。貌似大大咧咧的妹妹茜茜，也在市政人事，农耕民生等方面有超乎寻常的触觉。
与绝大多数学习各种知识仅仅是使得自己多增添几分气质的贵族姐不同，这对天赋不俗的姐妹可是真正的实干型天才，十二岁开始就已经能在相关部门里担当一把手，直接对领主老爸负责，管着手下几十号各方官员。
有才又有貌。如果子爵之类小贵族能娶到其中一位。至少能减去二十年的奋斗。但是。偏偏，这两位一起出现的话，带来的不是满屋子芳华灿烂，而是令人几近窒息的风暴。
“莉莉，茜茜小姐，今天早上不需要帮忙你们的父亲吗？”
好不容易，重阳总算逮到空隙，说上一句话。
遭受劫难的勒斯城重建起来有许多事情要忙，卡斯特伯爵父子轮番上阵，才算是比较快速地重新组织起应有的各方部门。恢复正常的领地秩序。其中，两位才华不俗的姐妹也发挥了很大作用。重阳偶然看到过，她们是怎样将繁琐的细节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
打个比方，如果卡斯特伯爵在统治领地的管理架构中，相当于一个。人的大脑的话，那潘斯特就是有力的手臂，两姐妹就是一双灵活的手
。
“呵呵，今天我们休息，所以来找大人一起玩。”
“求你了茜茜。改掉那种小孩子的说话方式吧。”莉莉抚着额头，一脸无奈。
茜茜不动声色朝姐姐吐了吐小舌头，掩耳盗铃地藏到重阳身边。
真是一对活宝，重阳心里摇头。
这段时间放眼整栋城堡。也就他这个剑圣大人显得最为悠闲。卡斯特伯爵忙着重建城池，组织计谋，潘斯特忙着与各方贵族协调联系，恢复外交，反倒是传说主角，作为席卷整个国度不折不扣台风眼的他，每日除了修行就是无所事事。
女人总是八卦的，对于所谓英雄强者总是好奇的，因此相对领主父子不那么忙的两姐妹。一有空就缠到他的身边，请教剑术，问这问那。
开始时，两女子还有些拘谨，可相处下来，发现到重阳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温柔先生时，态度就变得越来越亲密”或者说是放肆。
对此，卡斯特伯爵父子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甚至有点乐见其成的意味。毕竟勒斯领主一家，已经是和这位剑圣大人彻底绑在一起了。
勒斯领主一家以外的其他大贵族，尽管或多或少参洲。谋算，可都是基千自身的利 领导人民大众起义抗争，推翻现有君王与王朝，实现天岚国的伟大革命”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不惜扯出弥天大谎，利用重阳长相与君王很像这一点。将反战起义硬生生打造成王族纷争的意义，就在于将整个事态压制到可控的程度。
战争，贵族们确实承受不了，也不想再承受了。但是他们也不愿意豁出身家性命，去反抗那位文武双绝的强势君王。
饱受压迫的普通民众活不活得下去不是贵族所关心的重点，他们一直注目的只有自身集团利益。如果不是君王的所作所为损害到贵族的根本，并且没有让他们看到足够明朗的未来收益的话，那就算民众起义闹得再大，这些上位阶层者会做的也只是冷眼旁观而已。
简而言之。大贵族们只所以到访勒斯城堡，在卡斯特伯爵主导下达成协议，本质目的是利用一个冤大头剑圣向那个君王发出不满的信号。
这个目的。在那份震撼性声明出台公示的时候，就已经达成了大半。
与卡斯特伯爵的协议，他们自然会遵守，做戏做全套。但其实对于他们而言。接下来主要看的是君王和王朝肯付出怎样的筹码来平息他们的怨气，挽回他们的支持，而不是关注为人民而拔剑的伟大剑圣，以及为民请命。奋起抗战的卡斯特伯爵一家，会是怎样的下场。
重阳明白这些，也不介意什么，贵族们在利用他，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那些冷血的贵族。
只有卡斯特伯爵一家，是他仅有的值得信赖的天岚贵族盟友。所以，对于两位性情迥异，却同样真诚友善的姐妹，他有着好感与关怀。
“走啦。大人。今天天气很好呢。”茜茜爽朗地说着，非常自然地挽上重阳的左臂。
重阳身子一僵。这等亲密的接触可是第一次，但是看茜茜没有半分拘谨的表情，他也不好推辞做作。
被茜茜拉扯着走出房门，身后只剩下一时呆滞的莉莉。后者皱了皱眉头，咬了一下樱唇，也飞快地追了出去，跟上黑发青年的右边，微微伸出手，，却最终缩了回来。
天照光辉透过镂空窗户遍洒走廊，天气确妇良美好。
与领主姐妹并肩走在勒斯街头，重阳一路上的到许多市民躬身礼敬。
重建至今。哪怕是被破坏最严重的城区，也不太看得出遭受摧毁的痕迹了。当时尸横遍地，血流填沟，满眼都是死亡与杀戮的情景，仿佛一场遥远的噩梦。
正在摆放货架的店铺老板，扛着木材经过的脚夫，驾驭马车的商人，沿街摆摊的贩”种种繁忙而充满勃勃生气的景象，体现出民众的顽强自愈，与一如以往的辛勤生活。
这些人是平常的，但也许不经意间擦身而过的一个不起眼男子，是在当时决战手持柴刀砍掉不止一个红狼军士脑袋的猛士，又也许行色匆匆忙于赶去下一个病人家中的行脚医士，是在当时广场上挽救上百伤者性命的临时军医。
那一战。人们记住最多的当然是他，砍杀红狼将军的强大剑圣。然而这些充斥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小人物，也拥有着他们自己的传奇。
平凡民间。永远不缺有血有肉的真英雄。
“剑圣，，大人？”
略显稚气的嗓音响起，一个明显用了很大勇气壮起胆子的少年，以及一个害羞的躲在少年身后的少女，出现在重阳面前。
“嗯？”
重阳觉的这对兄妹样的孩子，容貌依稀有些熟悉。
谢谢……谢谢你在那个时候，保护了我们。”
少年涨红着脸。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和至高偶像，紧张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刷地一下。他近乎九十度躬身，朝黑发青年伸出手掌，掌心上有着一个扎得十分漂亮的绳结。
重阳想起来了，这少年少女，就是自己和洛纳尔决战时，意外波及的那对平民兄妹。
“是送给我铆”看着少年掌心的绳结，他轻声问道。
少年用力点了点头。
“是我和妹妹做的”我家里穷，没有什么东西可送”所以，…”少年紧张地浑身发抖。
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大人物，会愿意收下这等卑贱的礼物吗？所有的小伙伴，大人们。都嘲笑或者善意地劝阻过，别做这多此一举的事情。
躲在哥哥身后的少女此时也一样躬着身子行礼，只是这一刻听哥哥提到自己，微微抬了抬头，以一双明澈的眸子，看了黑发青年脸庞一眼。
期待，羞涩。敬畏，就像是森林里的一只小鹿。
重阳微笑了。
不单单是一直叽叽喳喳拌嘴的领主姐妹，就连整条街上经过的市民，都一下子安静下来。
黑发青年伸手接过少年的礼物，珍而重之地收起，然后行了个礼。
“抬起头来。孩子，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这般卑微地鞠躬。”
当着所有人的面，重阳不仅行了回礼，而且亲手扶起少并与少女，一双大手抚摸两人的头顶。
“人们虽然生来难以平等，但所有人的生命，都是值得自我敬重的奇迹。”
低沉深刻的感慨，响在少年少女的耳里。
他们并不能理解这句话所隐藏的深沉意义，但他们打从心底牢牢记住了，黑发青年的笑容，和大手上深入骨髓的暖意。
所谓卑贱如何。弱小如何，贫穷又如何？豁出性命为自己与家人而战的市民，心怀感恩做出一份至诚礼物的少年，比起阴谋利益的贵族，争胜夺利的强者。难道就谈不上人生的价值么？
重阳深深感悟着，在天照光辉之中，体会着源自平凡，无处不在，却至高无上的真谛。
他不是剑圣。也不是真正一心为民的正义者。在这份纯洁的，感激的，至诚情意的礼物面，感受到自己深深的卑鄙渺从而窥探到那本质的，伟大的。崇高的存在。
“人，生来而尊贵。”
心里回响这句总结性的话语，重阳原地晋升。赫然步入崭新的境界！本站新地址已更改为：，删敬请登陆阅读！





焚尽八荒 第六十六章 剑圣山
※一丁从得到神秘意念灌输开始，重阳就直老在狂飙提升的娜白厂这种提升不是魔力等级的纯粹能量上的提升，更多的是领悟境界上的提升，但是提升得太快了，他的身心不一定能跟得上进度。
就像是一个误入海滩的孩子，偶尔捡到漂亮的贝壳。却不一定看得懂辽阔大海的涵义。
他一直在接受。也在探索，这个世界到底想要告诉自己什么，想要自己学会”或者是想起什么。
一个人，穷探知到极致，会发现最大的奥秘也许并非天地宇宙，而是自身乾坤。
如今在敬重自己的民众间，在崇拜自己的兄妹前，重阳看到潜藏在人之生命里那种与生俱来的伟大，反过来明白自己的狭隘，从而开阔一个崭新的视野。
就好比注目沙滩小贝壳的孩子，终于懂得了扭头，看向那一片无尽辽阔的大海。
一瞬间，诣诣不绝的似曾相识画面浮现在眼前，就仿佛是得到意念灌输时那破碎的记忆，但这次更多，更庞大，更琐碎。
这庞然到恐怖的觉醒使得他禁不住皱起眉头，但他勉强支撑脸庞上笑容不改，感谢抚慰过兄妹后，就继续走在街道上。
天照花的光辉洒在他的背后。呆呆的少年少女，安静驻足的来往行人。以及跟随其后的领主姐妹，看着他的背影时，心中都涌动异样的感觉。
“剑圣大人，，怎么了？。
“不知道，我突然觉得，大人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不，应该说是正在改变。”
莉莉与茜茜窃窃私语，两双眸子无法离开那个青年的背影，仿佛能看到在平平无奇的表面下，正在剧烈动荡的某些无形事物。
重阳独自前行。一下子像是走在繁华美丽的街道上，一下子像是走在荒芜空旷的荒野中。一下子走在重兵把守的堡垒里。一下子走在纯朴村民欢声笑语的群体边。
“阳，快点过来这边啊！”一名身穿紫色花纹袍服的少女，在人群中回头朝他呐喊，笑容愉悦而灿烂。
“阳，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救了我的全家，谢谢你 一个头顶尖角的强壮汉子。抱着他的肩膀涕泪横流。
“阳先生，你还会再来吗？还会再来看琪吗？。一个长着猫一样的耳朵，患病虚弱的小孩子，在床铺上用瘦弱的小享用力捏紧他大手的手指，充满期望地问。
“阳叔，你是从明里来的？”
“阳爷爷，到我家来吃饭吧”
“阳公，在下谨代表全城十万八千六百人民，感念阁下的大
！”
“阳小子
“阳哥哥，”
“阳兄，”
不同的称呼，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人们，随着重阳独步漫行，一一出现在他的身边，又一一地消散逝去。
充满笑容的脸庞，满怀悲伤的脸孔，感恩戴德的表情，爱意浓郁的神情。不断地浮现。又不断地消失。
生气勃勃的街道。寂静无声的城池，血腥漫天的战场。阴森肃杀的要塞，不断地构建。又不断地毁灭。
他看到很多很多的人，走过很多很多的地方，不单遍尝人生百态，而且看清小至一个普通商人，大至一个帝王的诞生，长大，娶妻，生子，苍老，患病，直至最终一生所寄托给后代，凌然长逝的全过程。
紫色花纹长袍的少女，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抠，在缅怀过往中安详闭瞩
头顶尖角的强壮汉子，为家族与国家鞠躬尽瘁，在与敌军的搏杀中同归于尽。
病床上的猫耳小男孩，恢复了健康，迎娶了心仪的女子，生下两个孩子，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最终又回到病床上，在儿孙的照料下去世。
他就像一个过客。不断地在这些人事场景中穿梭，大多数时候是很重要的人物，但也有仅仅充当无关紧要角色的际遇。
大家称呼他的名讳各有不同，唯一共同的“阳”字。
“阳，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我是什么人？
重阳一路向前，直至这一刻终于驻足。
周遭如梦似幻的场景烟雾般散去，重新显现出勒斯城的道路来，莉莉和茜茜两姐妹安静而面带好奇地走在他的左右。
“鬼刹先生？难道”你是在发呆吗？”
莉莉壮着胆子，凝视黑发青年目光涣散的脸庞，轻声问道。
“鬼刹？。重阳一愣。
他有点茫然地回头望去，只见距离刚才那个位置，才不过走了几百米而已，可他感觉仿佛已经穿越无数个时空。
“哦”我现在的化名是，鬼刹”真正的名字是“重阳。可是，这“重阳。会是哪一个“阳”又是第几个。“阳。？”
看到了时间，看到了变幻，看到了生死，看到了轮回。
我是“阳”
行走于普罗万众之间，秉持自我信念，追求至高魔道的存在！
他慢慢收回目光。不再回首看后，却又看向天际苍穹，变幻莫测的天照花群。
“你们”知道这天照花是怎么来的吗？”
“啊？”莉莉和茜茜瞪大眼睛。她们没想到这位剑圣大人会在一连串奇异举止后，忽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莫名其妙，面面相觑半响,还是比较热衷古代故事的茜茜作出回答。
“那个”据说天空上的天照花儿，是圣神创造世界的时候，用心爱少女的眼泪变化出来的。”她眨巴眸子，露出开朗的笑容述说道。
莉莉额头流下一滴冷汗，从眉毛到嘴角都玄画着“无语”这个词汇。
妹妹有些小孩子气。这她非常清楚，当时听到关于重阳传闻的时候，还说“天照之瞳的勇者”什么的，难道这次按下开关，又要故态复
？
果然，茜茜一打开这方面的话匣子，就忍不住诣酒不绝讲述起来，天照花的起源，圣神创造世界，圣皇降临世间，勇者战胜邪魔”诸如此类哗啦哗啦的。
莉莉听得头疼。很不想承认旁边这位就是与自己年龄相差不多的亲妹妹。所幸。挑起话题的黑发青年没有半分不耐神色，很平静地听茜茜讲述那些小孩子都嫌老套的枕边故事。
“大人，你跟预言描述的一模一样，其实你就是“拥有天照之瞳的勇者”对吧？”领主之女的眼睛闪闪发亮，好像是终于揭穿超人真面目的报纸记者。
“茜茜，”
让我死了吧。藉莉浑身无力地想道，她连奋起与妹妹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重阳在微笑，嘴角倒是没有取笑少女天真的意味，而是蕴含这对姐妹所看不出来的，更加意味深长的涵义。
英雄？勇者？不需要这种无谓的头衔，因为说到底，我也不口 为自身利兹而出手的。狭隘的小人物罢了。 “也许我真的是。但那并不代表什么，就算没有我，也会出现其他挺身而出的“勇者他淡淡说道。
“阳”并不止一个。
要说的话，那一位与他长相一样的暴君，其实也就是另一个
更深层的秘密，重阳还不清楚，他现在意识到的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必然，以及貌似上天注定。但根源在于自身本心的，命运的抉择。
狭隘小人物的他。为了生存与回归而战。崇高夫君王的他，为了征服与称霸而战。
两个在利已本质七没有太大差别的人，同样为“阳”。却在对待人世间的态度上，有着截然不同的本心。
相似的两人。心灵上却不可调和的矛盾，注定了一场彼此不能相容的战斗。
“大人？”茜茜的手掌在面前挥了挥，撅起小嘴，“你又在发呆了，和女士逛街，这样很不礼貌哦。”
重阳顿时回神。
“抱歉，”
“这种道歉缺乏诚意，男士要赔罪的话，买东西送女士是最好的选
“茜茜！”莉莉爆发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你这么可以对大人这么无礼！？”
“不，没关系的，莉莉小姐，话说你们愿意接受吗？我送礼物的话。”重阳心情很好。
“见”这”不”怎么好意思，先生”那个，”莉莉措手不及，被黑发青年的温柔笑容击中内心，脸庞泛起一片羞赧的红色。
“大人真是太好了，我最喜欢了。”茜茜笑着挽住青年的手臂，抱得很紧很紧。
愉快的逛街。还在继续。
入夜，勒斯城堡。
重阳正在房间里试验新魔法，忽然得到仆人传讯。卡斯特伯爵紧急
见。
厅堂中，老伯爵负手站立，淡定无波。潘斯特则焦躁地走来走去，脸上显得有些不安。
直至重阳进厅。领主之子迎上前去，省略问候直奔主题。
“君王那边传来消息了。”
打从勒斯城战斗结束的一天起，伯爵府就安排极大的情报力量，监控残余红狼军乃至前线君王的反应。预料中，那位绝对不会甘于失败的君王，很可能会增援国内。指挥军团再来一次血腥镇压。
而凭着反抗起义一炮打响而组建起来的反战联盟。对此商量好的应对策略，是截断君王军队的后勤补给线，以此威胁怒火冲天的君王冷静下来。
军队战力再强大，没有后勤，没有粮食，就什么都不是。而集结了大部分各地领主的反战联盟，绝对有着中断前线后勤的实力。
即使君王已经打下辛丹国的部分城池，但是顽强狠辣的辛丹人没有给侵略者留下太多可以利用的物资。一连几个将军，都是不惜纵火焚城同归于尽，也不投降屈服献上城市的狠角色。
天岚军队的后勤主要还是凭持国内的支撑，这是君王的弱点，也是反战联盟的最大王牌。伯爵们相信。联合起来牢牢拿捏住前线军队的生命线，那即使君王再愤怒，也得放下火气，试图与反战联盟谈判。
然而事实证明。所有人都低估了那位君王的手段。
“辛丹国投降了。现在前线军队已经进驻了辛丹王城，我们 迟了一步潘斯特苦涩地说道。
辛丹国战败了。就在反战联盟成立的时候，敌国宣布战败投降。这真是何等的讽刺。
战争结束，反战联盟瞬间就失去存在的意义，切断后勤这张王牌也就成为一个笑话！可以想象，那些阴谋算计的天岚贵族们，一旦知道这个消息，会是多么的震惊，茫然，懊悔，恐惧，心中强势君王的册影将变得无比地壮大。
重阳理解这一点。但他只是抬了抬眉毛，神色没有什么变化。
辛丹国战败确实出乎意料，不过从他的角度上看，这算不上太坏的消息。
因为他注定要与那位君王一战，为此他需要的是支援自己，至少是为自己创造出与君王对战局面的足够庞大的军队。掀起引导反战浪潮，就是这个目的。
辛丹国战败。给予刚刚决定胁迫君王的贵族们巨大的压力，打消他们妄图谈判的算计。取而代之的是被君王惩治，处刑，镇压的恐慌。
面临死亡威胁。原本只是想要做作样子，为自身争取权益的贵族们，很可能转向真正的抗战。这样比起之前，反战联盟反而能发挥出更强大的战力。
反战军队不会解散，反到会迸发更强烈的斗志，这对于重阳而言就足够了。
潘斯特看出这一点，自己只能苦笑。
说到底，他与重阳这彻底的革命者不同，内心里还是存有和平解决的一丝幻想，觉的若是那位君王大发仁慈，顾全大局的话，也许会饶过勒斯城。
但是辛丹国战败，其他贵族尚且陷于恐慌，他这一丝幻想也就彻底碎灭了。
卡斯特伯爵到是表现得比儿子平静，老辣的他比儿子更清楚那位君王的为人，没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们大概多久会反攻回来？”重阳敏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