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尽八荒

母亲很疼她，生下苏之后身体变得十分虚弱，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据说母亲以前也是个贵族，可惜嫁错了男，那人将家产赌博败光后，连自己的妻子也输给赌场，于是曾经的贵族小姐就成了故女。
母亲竭尽所能地给予苏所能有的一切，也教会了苏很多东西，可是她实在太虚弱了，已经挣不到什么钱，被妓院老姐嫌弃，也因为招待不好而被嫖客殴打，没有药，没有医师，终于死在床上。
“苏。我的宝贝，不要难过，明天会好的”
母亲的笑容，永远定格在苏年幼的心灵里。
“妈妈，你说谎，会变好的明天一直没有来。”苏心里想着，双手被绑住站在魔王船头，呆滞的看着码头上热火朝天准备庆典的镇民们。
这是献祭魔王的日子。也是一年一度的节日。海棠镇的人们聚集到码头以及附近的街区上，架起彩灯，摆设货摊，欢声笑语，熙熙攘攘。
这是非常盛大的节庆，领主贵族，镇长官员，几乎所有的大人物都会出席，仪式结束送船出海后狂欢就会开始，然后庆典市场会持续整整五天时间，甚至许多外来的客商都会参与进来。
“你们看，那个魔王船上，”
“好难看哦，嘻嘻哈哈。”
“都是些肮脏邪恶的家伙，献给魔王最适合了。”
一帮子贵族打扮的孩童在码头边缘，朝着这边远远看望，对包括苏在内即将面临死亡航行的少年少女品头论足，不时发出刺耳的欢笑声。
成为祭品的少年少女们都已经麻木了。不单是贵族孩童，普通的平民孩子，男女老少，对于他们不是忌讳躲避，就是不把他们当人看地随便谈论。
“今年的祭品好像特别多啊。二十”好像有三十多个，怎么回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贵族，坐在舒适的酒楼包房里，透过窗台欣赏窗外景色，看到魔王船上的少年少女数量，问道。
“还不是因为早些时候发生了那种事”神迹啊，整个大陆的人都看到了，还受到了审判”另一个贵族，提起大约两个月前的那番情景，仍然心有戚戚的样子。
这是席卷整个世界的浪潮。无数的谣言，传说，神话，宗教之类的在大陆各处汹涌兴起，连坐落在大陆边缘的海棠镇也不例外。种种道听途说，发源于内陆行商。流浪艺人的有鼻子有眼的纷乱说法，搞得人心动荡，惶恐不安。
剑圣山离这里很远很远。即使山上传出再明确的消息，经过这么漫长的流传距离后，也会变得面目全非。一会儿是圣神显灵，一会儿是圣皇降世，一会儿是末日审判。一会儿是大陆毁灭”
为了平息惶恐的人心。统治阶层必须做点什么。而在海棠镇，最好的机会就是一年一度的魔王献祭庆典。
“原来如此，为了凑到更多的人数，故意往那些有适龄子女的贱民身上栽赃
“嘘小声点，虽然说了也没关系，但多少注意一下。”
贵族们在酒楼讨论，只要能平息神灵或者恶灵的现象，牺牲再多平民也是值得的，甚至有人觉得现在的数量还是少了。
在大人物们议论时，一个一直缩在一边的小贵族，始终沉默着。
这样做就是对的吗？
同样的疑冉，响在正在远望魔王船的海棠镇领主心里。
“如果那几一三的神灵审判的话，那我现在做的事情。其系说…几晋小海棠镇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吗？”
在征求众多贵族和官员的意见后，采取这种不惜使用手段增加祭品人数的做法，按照祭品越多，魔王就越满意的风俗传说。应该是合理的
。
可是。仅存的一丝作为人的良心，让这老迈的领主，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他不敢去想。
如果自己的选择是错的，海棠镇的传统是错误的，那后果将会，，
“那是什么！？”
一声惊恐的尖叫。从领主身旁的贵妇口中发出。
只见码头的另一边，缓缓从海水中冒起一个硕大无比的头颅，像是乌龟，又像是蜥蜴。扁平粗糙的脑袋皮肤上，左右分布着六道明显的裂缝。
在整个码头的人们因为震惊而陷入寂静的时刻，巨大怪物头颅左右六道裂缝霍然张开。露出六只圆滚暴突的眼球，上下左右滴溜溜转动，环顾四周。
码头边上，距离头颅最近的一帮子贵族孩童，被这突兀出现的恐怖景象吓得呆了，然后疯狂哭叫起来。
怪物的六只眼睛骤然锁定发出哭叫的贵族孩子们，头颅下方缓缓裂开，以完全呈现九十度的诡异方式，张开了布满血红利齿的大嘴。
吼忽”，
不是怪物的叫声。而是它的血盆大嘴，以超乎想象的惊人速度，骤然探出过来，逼近到孩童们身边的破风声。
呆呆站立的贵族剑术师守卫，这一刻终于醒过神。以逼迫出莫大潜力的极致速度拔剑放招，奇迹般地击中怪物的眼球，打得它脑袋微微偏斜一些，大嘴从的面上擦过，只掠走了没来得及躲避的几个孩子。
略吧”，清脆的搅碎声。
大嘴合拢的瞬间，在场成千上万的镇民，感觉到发自心底的寒意遍布全身。
“不要”撕心裂肺地哭叫声，和惊恐人们疯狂逃窜尖叫声，剑术师守卫的大吼声。孩童的哭泣声，爆发混合在一起。
前一刻还高高兴兴准备庆典的人们，下一秒就仿佛堕进地狱的深
。
怪物吃下了几个孩童，但这对它而言连开早菜都算不上。它游动很长距离才从深海来到这里，肚子饿得很不行了。虽然大量进食。
这些会吵闹的动物有点让它烦躁，不过味道不错。
血盆大嘴继续出击。轰”彭”隆”从地面刮过，从楼房撞过，连人带房屋一起吞下去，咀嚼得砖瓦横飞，血抹四溅。尤其是被困在房屋中，被怪物吞进嘴里，而一时没有被咬死的人们绝望呼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很奇妙的是。停泊在码头边的魔王船，在这怪物的肆虐下暂时
免。
眼看从海洋果探出颈脖的怪物将整个港口闹得天翻地覆，苏仍然平静。对于被咬死的孩子，男人，女人，贵族平民，她一点感觉都没
。
“不是要庆祝献祭吗？现在怪物来了，要吃你们，怎么你们就笑不出来了？”
苏以前所未有的冰冷眼神看着面前的一切，眼里逐渐泛起一丝奇异的光芒。
这就是人啊，可以欢笑着愉快地牺牲他人，然而轮到自己的时候，才像是猛然学习到了一样，表现出恐惧，慌张，痛苦，绝望的丑态。
“啊呀呀呀透彻天地的凄厉喊叫声，一个贵族装扮的老人半截身子被咬在怪物嘴要，半截身子透露出嘴巴外，脸庞丑陋扭曲。
苏认出了这个贵族，是这个城镇的领主大人，拥有平民几十辈子也挣不到的财富，拥有一句话决定他人生死的莫大权利。
现在就不过是被咬在怪物嘴里的单纯肉食而已。
领主最后一丝意识接收到的景象，是魔王船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以看垃圾还不如的冷淡眼神。看着自己的样子。
“果然”做错了吗”
感受到自己身体传达来的，下半身被完全搅碎的痛楚，领主的眼睛逐渐涣散。
“对不起，可怜的孩子，”
噗嗤鲜血爆溅，领主身躯被一下子卷进怪物嘴巴里迸发出来的浓郁血浆，漫天泼洒到魔王船的少年少女身上。
苏冷冷地看着。即使沾染了满身血污，也不像其他少年少女那样恐怖万分，而昂首站立，犹如鲜血中的红莲。
迟钝的怪物终于注意到身边，惊讶为何没发现就在旁边还有这么多美食，于是张开巨大利嘴，准备连船带人一起吞下。
少年少女们拼命挣扎，可是牢牢绷紧的绳索始终禁锢着他们。
死亡，是公平的命运。
苏终于笑了。淡淡清冷的一笑，面对将要把自己吞噬咬碎的怪物。
“妈妈，我很想你。”
轰隆……
巨大的响声爆发而起，却不是怪物咬中魔王船的声音，而是一支熊熊燃烧的火焰巨枪。横贯上百米的遥远距离，从海外飞来击中了怪物的后脑！
纷纷扬扬的火花。比庆典时燃放的最灿烂的烟火还要殉丽，漫天飘扬而下。
苏疑惑地看向火焰巨枪飞来的方向，只见一个身穿黑色斗篷，脸戴银色面具，苍白长发猎猎飘扬的身影，火箭一般从海面上飞奔而来。
“魔王大人？”
传说中，古代邪恶的魔王，有着黑色的皮肤，银色的脸孔，无眼无鼻无口无耳，唯有一头沾染血液便会变得艳红的长发。
他不是人，不是神，从海外而来，有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眨眼间，又见白发身影运起双手，汇聚星星只点的众多火焰。随着一此幻化出来的神秘图腾（魔法阵图小”岳成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火焰巨枪。
“去！”
重阳朝疼痛咆哮的海洋大型魔兽，狠狠投掷出贯穿爆破力强悍的灵枪魔法。
轰，轰，轰……
接连命中，将怪物的头颅轰炸砸到到码头地面上，撞出石块崩裂的深坑。
就趁着怪物晕头转脑的当儿。重阳爆步飞行到魔王船旁边。
“起！”
他的大手往下一压。魔王船的底下发出爆破声响，水面魔法爆炸的威能吐出十米高的火舌。将长达几十米的豪华大船极为平衡地炸飞到半
中。
“飞！”再接上另一手。从魔王船另一侧爆破，形成莫大冲力将船只远远抛飞开去，匪夷所思地空中漂移到上百米开外。
最终整只船轻飘飘地落回到海面上，远离了重阳与怪物战斗的现场。在船上的少年少女们除了站立不稳摔跤外，连一点皮都没有擦伤。
如果说击到怪物仅仅是重阳魔法威能与施法速度的展现，那将一艘载人大船要得如此精彩绝艳，就是他的施法平衡以及控制性的高度展露。
换做一般的奥义”不。甚至圣灵魔法师都无法想象。用魔法将一艘远洋大船从海面上震起，再轰飞到百米开外，还不将船摔碎或将船上的人们震伤这等壮举。
其难度之高，表现形式的不可思议，就好比一个人拿着菜刀将一个苹果抛到空中，然后在苹果落下前替其去皮然后雕巍成一尊栩栩如生的玉观音般。
这是常人无法理解的领域，哪怕一代天才穷尽一生锻炼也未必能办到的极端异常。
吼吼六眼怪物对有人打扰进餐感到极为愤怒，但是它也感受到了，眼前这个身躯渺小的存在所蕴含着的非同寻常的强大能量。
那是绝对不低于它本身的，凶悍怪物的气场。
“因为，世界边缘崩溃。现象加剧，再从外海逃到内海的魔兽”如果没有伤人的话，我本不会杀你。”
重阳凌空而立，对着六眼怪物淡淡道。
所谓灰潮，其实就是这个世界时空的边界，穿越灰潮往外，就不再具备神级世界的稳定时空架构，而是无尽混乱的空间乱流了。
没有人能穿越灰潮然后回来是理所当然的，灰潮的确能吞噬一切，但是与神怪无关。
这只无名六眼魔兽应该是生存在外海金字塔顶端的强悍生物，但是因为神级世界的崩溃在加剧。灰潮一再向海洋侵蚀，本能地感觉到危险的它，从外海游动躲避到内海。
与诺道战斗伤势及身体异变恢复平稳后的一个月里，重阳借助人皇宫的力量，在神级世界各的边缘奔走，察看灰潮的侵蚀进度。同时警告生活在世界边缘的人们，必须迅速向内陆迁移。
这天。他从外海察看灰潮归来，刚刚接近距离灰潮最近的海港城镇，就看到这一幕惨剧。
魔兽伤人，只有一死。
感觉到重阳的杀意。六眼怪物张开大嘴，嘴巴里呈现漩涡般的灰色光芒，还附加了点点滴滴诡异的鲜红液体。
融合本身毒液的空间力量轰击！
这怪物果然不简单。但是经历异变晋升，比怪物更像是怪物的重阳，神情丝毫没有动容。
“元素武装一右臂强化！”
苍白色长发飘扬而起。融汇到空间中级取大量的火元素，灌输到体内，集中流转到右手手臂内部。
彭，一声轰响，随着重阳右臂浮现狰狞魔纹，周遭的空间仿佛爆裂开来一样，疯狂涌动进无穷无尽的鲜红，缠绕笼罩在右臂上方，纠结着，旋转着，碰撞着。闪烁着”隐约呈现出一只鲜红巨臂的形态！
吼，，六眼怪物对准重阳吐出一颗巨大的灰色光球，光球表面上不断流动丝丝鲜红毒液。
如果被这一招击中，就算不被轰烂致死，也会感染剧毒，在几秒钟内就会全身麻痹，器官停止运作而失去抵抗能力。
重阳面不改色，不躲也不避开，直接挥舞手臂就朝这堪比奥义顶级魔法的光球轰去！
不是打，而是抓。
巨大的鲜红元素手臂张开五指，轻而易举突破粉碎了灰色光球，一把抓住了六眼怪物的整张大嘴和整个头颅，然后仿佛巨人拍打蚊子一样，将怪物的大脑袋狠狠的砸到码头地面上！
轰”大地颤抖，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重阳操控元素巨臂紧紧抓住怪物头颅，不管它怎样挣扎咆哮，就一下又一下地野蛮无比地砸向地面，举起，再砸，举起，再砸”
在苏等少年少女的震撼注视中，在海棠镇幸存者的目瞪口呆下，那只差点毁掉整个城镇的怪物，巨大狰狞的头颅，就这样被硬生生地砸碎在码头上。
地面残留下七八个可怕的深坑。深坑里的血迹肉碎逐渐增多，直至最后一个，怪物脑袋完全崩裂流出的血液，脑浆，骨碎，填满了整个大坑。
满溢而出的血肉流入海洋，染红大半海湾。
“魔王夫人”，好强，”
苏凝视着在血染的海洋上空，恍如神灵傲然于世的白发身影，眼瞳里渐渐充满名为迷恋的信仰。





焚尽八荒 第七十九章圣女
阳解决魔兽洱古在半空倒不是装酷。他本来是为沥知吸一凶人躲避灰潮才来到这里的。却发生了这种事情，让他犹豫要不要接着跟城镇的主事者商谈迁移当然前提是对方还活着的话。
与诺道一战的影响十分深远，虽然胜利的他得到祭祀殿圣女的承认，成为人要宫的主人。但与野心勃勃的天岚君王不同。他并不把神级世界的支配权看成一种利益，更多的是无法摆脱的责任。
想到整个剑逝世界的亿万民众，包括其他非人的所有生灵，全都在人皇宫也就是自己的控制之下，重阳就感觉肩膀沉甸甸的。
尤其在圣女告诉他。剑逝世界的边缘崩溃现象正在严重加剧的时候。
造成这种现象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天岚君王的折腾，但根本上的原因是，这个神级世界的寿命正在接近尽头。
两个人皇继承者的出现不是偶然，失去主人太久的人皇宫毛经很难再独立支撑世界的存在。所以在世界内部孕育的诺道来了，从外部夫世界穿越抵达的重阳来了。
就像传说中的那样。圣皇降世，天门开启。要想将这个世界维持下去，要想保住在这里生活繁衍的亿万生灵的性命，就必须前往隔绝已久的大世界寻求解决之道。
某些东西是注定的。但更多的是需要现世的皇者去寻求和创造。
重阳觉得自己没做好准备承担这么大的责任，但事情发展至此，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放下不管。
脚下海洋的红艳在蔓延，经过考虑后，重阳决定还是和城镇的人们谈一谈，于是转而朝那艘被自己抛飞到安全区的船只飞去，打算从船上的人开始交流，，
剑圣山，人皇宫。
这是一处墙壁和地板全都呈现半透明状态的奇妙殿堂，可以清楚地看到下方的剑圣山，剑池城，密密麻麻的房屋，人来车往的潮流，还有更遥远的止。川森林，飞禽走兽”视野无比开阔，极为壮观。
殿堂中央是一座层叠架构的五芒星型高台，众多身穿银白色袍服的女祭司在高台各层座位上忙碌着，不断地点开形态各异的魔法阵图，运转一行行细密的魔法符文。整理信息，计算数据，做着各种各样的操
。
高台正中央伸展出一处悬空三角平台，平台边缘分列着五个位置，分别端坐着五名女子。
她们的袍服式样明显和后方高台上的众多祭司不同，纹理更显繁琐，气质更为高贵。
而在这五名女子的前方，悬宴投影着一幅清晰的大型画面，画面中央赫然是降落到船只上的白发青年。
“情况怎么样？”
随着甜美清淡的嗓音，五人平台后方一阵光芒闪烁，凭空裂开一道白色缝隙，走出一个银发飘逸的美丽女子，正是祭祀殿圣女。
这里就是原本的神秘祭祀殿核心部分，以散布在全世界天穹的天照花为媒介的，可以监控大陆一切事物的观察枢纽。
“一切正常，陛下正在与东海大洋湾海港城镇的人民接触。”坐在五人组中心位置。一个齐耳短发，有着一双褐色大眼睛的女子说道。
陛下就是重阳。继承了人皇宫的当代人皇，传说中的圣皇。
不过这位圣皇陛下似乎没有太多身为皇者的傲然威严，竟然是亲身前去世界边缘察看灰潮，警告当地民众。
按理来说。圣皇可以通过剑圣山权威传达消息到各的的统治阶层，由当地人们自己做出应对，不过那样一来会需要很多时间，而且效率堪忧。毕竟剑圣山不是世界统治者，能够传达消息却没有强制性命令的能力。
加上考虑到自己身为圣皇的力量，可以为制止灰潮侵蚀布置些结界，所以重阳选择了身体力行，为援救民众奔走到世界各地。
这种行为实在不像是一般意义上的皇帝，但这就是取得了争斗胜利的现任人皇的作风。自从久远时代开始，便以维护管理人皇宫，效忠人皇继承者为存在意义的祭祀殿，只有在背后默默做着辅佐工作。
银发圣女抬头仰望魔法屏幕上正在与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少年少女们温和谈话的白发青年。不禁回想起当初战斗结束后。这位胜利者从天空回到人皇宫殿内。面对自己的情景”
“接下来只要说出你的名字，我就会被承认为人皇继承者？”
重阳缓缓走到王座之前，看着平静等待的银发女子，说道。
圣女点点头。
“如果我说不出来。会怎么样？”
圣女沉默半响，终于张开樱红双唇，倾吐芳语。
“如果你说不出来。就不是人皇的继承人，只能从这座宫殿离
“如果我不离开？”
“那是不可能的。不被认可的人物，无法留在宫殿当中。”
重阳凝视这圣洁尊贵的女子半响，狰狞的变异右眼，温和的正常左眼，闪烁一丝深沉的光芒。
“安茹，，这就是你的名字。”
圣女闻言。抬了抬宛如月牙的细眉，嘴唇微微一抿。
“你说错了。”
“没有错。这是你的父母刚刚给你取的，你这一革子的名字，圣女阁下。”重阳凝视对方的眼睛。
银发圣女一愣。紫色眸子里不由得透出迷惑神色。
“我没有父母，”
“不，你有，只是他们在不得不将尚在襁褓中的你交给上代圣女带走，而未能履行作为父母的责任，甚至没来得及给你取一个名字。”
白发青年一步步走近。却不是靠近王座，而是站到女人面前，淡淡说道。
“你在祭祀殿被养育长大，通过秘法觉醒了流传久远的意念，并且认为自己就是古代的家人转世重生。”
“但
一我想告诉使你货醒的程度再高，即使传承系今的的意念再强势。也不能抹消你曾经只是一个普通的。无辜的婴儿的事
“你有自己的父母，尽管你在出生不久后就离开了他们，你有自己的人生，尽管你至今生活在剑圣山上，过着将自己当成道具，贯彻必须背负的使命的日子。”
重阳温和说着。慢慢地举起手来，指尖凝聚一丝隐约的辉光，轻轻按到沉默圣女的额头上。
“你做的很好。辛苦了，还有至今一代又一代的圣女都是，现在我来了。虽然我可能不是你们所期待的那种人物，但作为那个人的继承者而不是那个人本身，我来到这里，和你一起承担。”
丝丝陌生的灵魂意念，顺着白发青年的指尖，灌输到银发女子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对中年夫妇的形象。
“父亲，母轩”
中年夫妇热泪盈眶地看着她，走上前来拥抱她，紧紧地拥抱。
“对不起，孩子
“我们当时真的不想”，真的不想”，可是没有办法，”
“二十年来。我们一直在想念你，很想很想再见你一面，但是我们连剑圣山门都进不了，一直到死，都上不了山。”
汝儿啊，”你这么多年怎么过的”
直至圣女霍然醒神时，她已经跪到在地。眼角两行晶莹泪水流淌而
。
“我我，”她嘴里喃喃说着，想要表达些什么。可是有说不出来，唯有胸膛充斥的深入骨髓的温暖。震荡着她平静无波了多年的心灵。
“这是我从天照花群里提取的，你的父母想要传达给你的灵魂信息。”重阳伸手。将梨花带雨的女子从地板上搀扶起来。
“本来还想提取更多的，祭祀殿的祭司们。还有仆从们的，可是以我现在的能力，还做不到一次携带那么大量的灵魂信息。”
“安茹，我知道，你所觉醒的意念，让你以为你自己的名字是“月姬。但事实不是那样的，你是安茹，“月姬。已经成为久远的过去，你得到她的意念，但你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