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公主事件簿
作者:聂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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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公主事件簿 一完美婚礼
赵以深也许并不能算是本场最美丽的女子。
但她绝对是今天最受人嫉妒的女子。
本城最光芒四射的王老五江家公子江启征终于缴械投降了!这个新闻本身就令人振奋和心碎,而更让人惊讶的是,结婚的对象居然是此前从未被卷入各种揣测名单的赵以深。
赵以深这是何许人也
城中八卦狗仔们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新闻挖掘点的。
很快,关于赵以深的详细资料便厚如小山一般地放在了各资深狗仔先生小姐们的桌旁。然而,这样的结果却让很多人再一次心碎到绝望。
这个人
赵以深。
她的身家简单清白到完全可以用一张白纸来形容。
出身于本城另一名门望族的赵家,是银行家赵宁至最小的女儿。
三岁念幼稚园,七岁上小学,年年成绩优良,然后是中学、大学,一路念到了美国。为人低调,长的也并不见得有多引人注目,至少放在那一大堆桃红柳绿中,这样的小女子也只是素净如白菊,仅能放在一旁做毫不起眼的点缀而已。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学成归来后,便水到渠成的嫁到了江家。成为钻石王老五江启征的妻子,亦是江家唯一的媳妇。
没有王子与灰姑娘的传奇、也没有长跑爱情的记录、更加没有所谓的苦情戏,王子和公主的幸福结合这样的情形,完美到让人捶胸顿地。
有什么办法呢这世上总有人含着金钥匙出生、抱着糖果罐长大。
所以,今天到场的每个人,都只能在心里这么偷偷地安慰自己。
“以深,恭喜!”走到她身旁的纪薇安,微笑地扬一扬手中的酒杯。“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以深微笑,真心地。
说实话,结婚真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如果用干活所需消耗的卡路里来计算的话,至少比拖地和擦窗来得活动量大多了。
从清晨起床后就被化妆师折腾、到在房间迎接宾客、再赶往婚礼现场、然后是最神圣的宣誓仪式,一直到现在的酒宴。
她的头已经觉得有点晕。
“还好吗”这是新郎江启征。
“是的!”她点头,给他一个礼貌的微笑。
礼貌哦!是的,必须要礼貌。因为他和她,不管怎么说,都还不能算是很熟。
奇怪吧两个认识才一个月的陌生人,电光火石的时间里,便要从相识到迈入结婚殿堂,这样的速度,实在不能说不快。
拍婚纱照的速度是闪电式的、准备婚礼的速度是光速式的,更加,相爱的速度…可是,他们并不见得相爱吧
见面的第一天,是在启征父亲江尧越那偌大的办公室里,两个人在双方父亲的率领下见了二十多年来的第一次面,彼此礼貌的点头后,终于被放了出来。
站在门口,她朝他伸出了手,微笑着说:“我是赵以深。”
他亦只是不以为然地伸手一握:“我是江启征。”他耸肩:“你就是那个要跟我结婚的人”
“是。”
他笑了:“希望彼此合作愉快。”他的微笑真可以迷死人。
她不卑不亢地微笑:“我会尽力爱上你的。”
他却双手一挥:“不要,”他朝她不怀好意地眨眼:“希望你不要爱上我,因为,我也不会爱上你。”
他慢吞吞的语气真伤人自尊。然而今天她却在这里和他结婚。
衣香鬓影、朗朗欢笑,王子和公主的结婚典礼,依旧还是美丽到让人羡慕。
“少爷!”那正疾步走过来的人,是江家忠臣老麦,她认识。
“您的电话!”老麦匆匆将手机交给启征。
这毕竟是结婚喜宴,有谁会在这样的时刻打来电话呢
以深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启征。而他的眉头已微蹙了起来。
“什么”他的声音提得有些高,周围有几个宾客已注目凝视。
他点头,将手放到唇边,快步走了开去。
“什么事”她扫了老麦一眼。
“是…少爷的一个朋友。”他在结吧不是吗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已经三十分钟了,江启征却依然没有出现。
“大嫂,我去补一下妆。”以深对站在身旁的何如方低声说,脸上依然是那副礼貌的微笑“这边麻烦你照料一下。”
“好。”如方点头。她是以深大哥赵以川的太太。
大屋里静悄悄一片。也是,大概此刻所有的佣仆都去了后园帮忙。
“爸爸!”江启征的声音显得更加清晰。
“如果真的是,那你拿证据出来。”这是江尧越的声音“有证据我才肯信。”
“证据爸爸,我不会拿这件事情开玩笑。宝宝是我的儿子,他现在被人绑架了,而你却还坐在这里要什么证据!”
“你的儿子启征,你要搞清楚,今天可是你结婚的日子。”江尧越的声音冷得象冰“你去把以深叫来,这件事情她有权知道,她也有权建议该怎么处理。”
儿子绑架
她的双腿麻木在当地。
老天,这算是什么乌龙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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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请收看下一章:二、绑架事件
王子公主事件簿 二绑架事件
门被砰一声打开,她来不及躲避,迎面就碰上了江启征。
他的脸色铁青,静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伸手将她拉了进去。
“以深,”江尧越看到她,声音也和缓了下来“启征的儿子被绑架了,现在绑匪打来电话,索要三千万美金。”
他说的很平静:“你有什么态度”
…有什么态度
她的脑子有三分钟的短路,僵硬到无法思考。
房子里很安静,挂在墙上的时钟滴答答的声音将她渐渐摇醒。
“我听爸爸的。”她长吁一口气“不管怎样,那是一个生命。”
“好。”江尧越赞许地点点头“你们现在出去,装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要继续开开心心的去接待宾客。这里交给我。”
老爷子一声令下,新郎和新娘又风光满面地站回人前。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一个…两个…
终于,所有的宾客都告辞了。
只剩下王子和公主四目相对。
“我回大屋去看看。”启征说。
不是应该给个解释吗
以深停顿两秒,深深>吸>了口气,随后跟了过去。
“你不应该嫁给江启征。”从美国回来的第一天,以深就被父亲拖去见江启征,当天晚上,闺中密友纪薇安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告诉她。
薇安是为她好。她信。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个名词叫做好朋友的话,薇安绝对算是一个。
从三岁上幼稚园开始认识,一直到二十三岁的现在,她的身边只有薇安,薇安的身边也只有她。她们如此要好,相信除了男人和遗产,真的是没有什么不可以共同分享的了。
可是这一次她亦只能无奈微笑。
“什么是挤兑”回来的第一天,她曾这么问焦灼的父亲“我们家会因此而破产吗”
“会。”父亲无奈地说。
所谓银行挤兑是指大量存户持存单到银行集中兑现,造成银行流动及清偿能力出现危机的一种现象。挤兑既是银行危机的一种表现更是银行危机的一种诱因。因此防范和平息银行挤兑从最根本上讲是怎样避免银行危机。除非采取某些措施恢复公众的信心,否则,这一过程经常以银行倒闭告终。
学术文献中这样解释。
然而现实状况是,银行危机已经无法避免,除了一个办法。
“江伯伯你也认识,”父亲和颜悦色地说“他很属意让你做他的儿媳,假如你愿意,他肯帮我们家的忙。”
所以今天她站在这里。
“听说江启征是本城最大的花花公子,小妹啊…”幸而二姐赵以馨这将要滔滔而来的话被大嫂何如方用眼色打断。
她并不是傻子,又何尝不知道
从踏进江家门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已注定面对一场史无前例的惨绝战争。
输、还是赢
王子和公主的世纪幸福婚礼,撕裂了外表灿烂华丽的光芒,便只是她独自去面对的未知前程而已。
“以深。”公公江尧越的声音将她从深思中惊醒。
“是。”她的声音已平静如常。
“你现在跟启征去医院。”江尧越的眼神里含着深意“既然做了江家媳妇,这就是你必须经历的。去吧。”
去医院为什么
她脑子短路。她一整天都在短路。
江启征一路上风驰电掣,似乎前路有所牵挂、火急火撩。她不是不提心吊胆的。
“这个…麻烦你开慢一点。”她终于忍不住开口。
“怎么”他并不看她。
“或者,你放我下车。告诉我地址,我自己会赶过去。”她说“生命宝贵,我不想在这里有所闪失。”
这多冤。
自然也有赌气的成分。
他斜看她一眼,漫不经心:“放心,假如出了车祸,我会让车先撞我自己。”
哈!这算是什么回答
她扭过头,一言不发。他终于说:“在医院那个人,是宝宝的妈妈。”
什么!她的下吧惊得差点掉了下来,他继续说:“她刚出了车祸,就快死了。”
她瞠目结舌,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如此漫不经心。而他伸出手,将车窗摇下,风呼一下吹了进来,夜晚绚烂的霓虹,闪得人眼花。
清凉却又惆怅。
以深站在医院门口犹豫了两分钟,才终于决定跟过去。
觉得自己很傻,然而还是没办法不傻。
医院里向来熙熙攘攘,这层楼却是冷冷清清。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必然是江家将整层楼包了下来。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岂可以如此这番便将她的婚礼搞成一团糨糊。
她憋着气慢慢走了过去。
房门半开着,走廊安静而空旷,地毯踩上去绵软无声。一眼就看到江启征的背影。
“启征…”是一个甜美虚弱的声音“以后,好好照顾宝宝。”
“我知道。”这是江启征吗他的声音很温柔,她以为不是他,可是偏偏就是他。
“对不起,今天我把你的婚礼搞成这样。”她抱歉地微笑“我没有资格祝你新婚快乐。”
“傻样。”他说“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我带宝宝来见你。”
“他会没事的,对不对”
“当然。”
她安静地闭目沉睡过去。他坐在她的身旁,静静地凝视着她。
走廊边有一长排一长排的长椅,真好。
以深轻轻地靠着墙壁坐了下去。此刻,她多需要。
双脚发软。
手足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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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公主事件簿 三情敌VS儿子
“医生,血库的血不够了!”迷迷糊糊地睡至半夜,一阵纷攘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将以深从梦中揪醒。
“病人的血型是什么”
“o型。”
以深没头没脑地举起手:“我是o型。”她打哈欠,然后睁开眼,却发现脸上已是冰凉一片。
那是泪么
她居然…在睡梦中落了泪
“好。”一个人的声音在以深耳边出现,吓了她一跳“带这位太太去验血。”
这个声音很好听。
以深模糊地想,恍恍惚惚地朝那边看去。她微微仰着脸,满目的白,而对方的目光也正凝视在她的脸上。
“江太太,”他微笑“请你跟护士过去那边。”
她惊得猛跳起来。身上有一样东西落到了地上,她低头,看见一件西服外套。
这是江启征的。
她的心微微跳了起来。再转头,就看到了江启征。
她举手之前并不知道,她的血要抽给沈必青。
沈必青,就是宝宝的妈妈。
“没有用了是吗”江启征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启征,”那一身的白用手拍拍江启征的肩膀“我在尽力。”
以深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那一身的白走了进来。“你好,江太太。”他微笑“我是张孜然,谢谢你今晚的帮忙。”
以深噢一声,回答:“我并没有做什么啊。”
张孜然只是轻声而宽厚地笑:“沈小姐已经醒了。江太太,江先生请你过去。”
以深忽然就开始局促起来。
江先生请你过去。
他请她过去,是要她和她见面么正室夫人,和金屋藏娇在外面的小妾。天生就该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人,见了面,又有什么好谈的呢她并不喜欢她。而她,也不见得就会喜欢她。
她终究还是站在病房的门口,必青已经看见了她,朝着她微微笑。江启征也回过头来。
“这是必青。”他说“必青,这是以深。”
“你好。”以深说,朝必青点点头。
这是以深第一次打量她。她的脸色苍白,脸上仍罩着氧气罩,笑容却和她的声音一样甜美,眼波流动。假若不是此刻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她倒真是个美人。
必青却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以深忽然觉得一阵心酸,莫名而来的辛酸。她朝她微笑,她忽然就觉得承受不起。“我是以深,赵以深。”她说。
“谢谢。”她开口,由于发不出声音的关系,只能看到她的口型微微张开,艰难地发出这两个字。她说:“谢谢。”
她转头看着江启征,费力地拉起他的手,无声地道:“宝宝。”
江启征微笑,低声道:“你放心。”
她微笑,然后轻轻闭上了眼睛。
病床旁边的机器发出了“嘀、嘀”的声音。有护士进来、有医生进来,再然后,有人将白色的床单轻轻拉起,盖住了她的脸庞。
启征坐在床边的背影,坚硬而又冷漠。
以深瞠目结舌,整个人似乎麻木了,胸口却在微微发涨、涨到疼痛。“她怎么了”她随手拉住走过身边的一个人,吃力地问。
那个人低声道:“她死了。江太太。”
她茫然地抬起头,迎面碰上的是张孜然关切了然的眼神。
“哦,她死了。”她木然地重复。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可以是这样呢这场战争,完全还没有开始,她根本都还没有进入角色,帷幕才刚刚拉开,序曲方始从头,另一个女主角居然就已经谢幕退场。仿佛存心要留她一个人演绎仓皇的独角戏似的。
真是悲凉又绝望。
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以深茫然地朝门口望去。似乎有好多人、好多人、好多人…
“启征!以深!”是江尧越欣喜的声音。“宝宝回来了!”
宝宝…
江启征冲出门去,看到被一群人拥戴在中间的江尧越,和他手中的孩子。
“宝宝!”启征的眼睛亮了起来,抢过父亲怀里的孩子,紧紧抱在胸前。原本正熟睡的孩子被忽然间从梦中惊醒,蓦地张嘴大哭了起来。
“妈咪…妈咪…”二岁大的小孩发音不清,只能模糊而仓皇地叫着这两个字。
“妈咪…”他的哭声撕心裂肺,江尧越顿足道:“必青呢必青呢瞧孩子哭成什么样”
“她死了。”以深静静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淡然地说。江尧越一愣,宝宝却已经看到了以深,惊喜地朝她伸出小手,整个身子俯了过去,哭哭啼啼地道:“妈咪!”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以深也是怔怔地看着宝宝,而宝宝犹自挂着泪珠的小脸上笑颜灿灿,欣悦地叫道:“妈咪!抱!”
她迟疑地张开怀抱,宝宝的上身已趴到她的肩膀,眼泪鼻涕蹭了她一身,柔软馨香的小身子仿佛回到了温暖的港湾,双手牢牢把住她的脖子,再也不肯放开。
“妈咪,宝宝怕…怕。”他模模糊糊地道。
她的心底深处似乎被柔软地触动,五脏六腑都在隐隐疼痛。“别怕,妈咪在这里。”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温柔地说。
为什么,她会觉得想落泪。
停车场空旷而寂静,她伸出手来,安静地道:“把钥匙给我。”
启征抬眼看她。
“你现在不能开车。”她的语气淡然“让我来开。”
她开得很慢。她向来都习惯开慢车,车速上了60码便觉得控制不住,她向来是个害怕无法控制的人。
他把头靠在椅背上,一语不发。
车内宽敞而安静。车窗开着,有丝丝的清凉气息吹拂在脸庞上。
“我和必青中一那年就认识。”他静静地说“到现在,已经有十四年了。”
她不答。只是凝神看着车前方。
“谢谢你。”最后,他轻轻地说。然后,平静地睡着了。
她终于回过头看他。他的面容俊朗,嘴角微微斜起,稚气而怅惘。
他身上,有阳光干净迷人的气息。
原来,是要这样拼命忍住,才可以不让眼泪掉落下来。
敬请收看下一章:四、接住!这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