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疏影
作者:魏尘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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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香疏影 正文卷第一章风起云涌(1)
墙角数枝梅,
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
为有暗香来。
题记
四面纱帘随风轻飘,正中圆形的床榻上慵懒侧卧着一美人,依稀可见她下身穿着雪白长裙,长裙下摆微卷,没有缠足露出天然白皙的双脚,脚趾甲染得艳红。现在是大白天,但她上身只穿件锈着白梅的红肚兜,乌黑长发如瀑布飞散,若隐若现的光滑香肩与手臂似白玉无瑕。如此惊世骇俗装扮的美人儿最引人注目的却是手臂处那嫣红似滴血的守宫砂。
内院的“傲霜楼”是暗香的天地,在这里她可以放开一切随心所欲。
这样的生活才是生活,虽然已经如愿以偿过了几个月,但一想起暗香还是露出了满足的微笑。辛苦了十几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要是永远这么平静惬意就好了。
“如意阁”,北焱国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中刚开张不久的一家店,外表看像是花天酒地的高档酒楼,可这里做的却不是寻常的买卖。
每月初一、十五“如意阁”才开门经营,别人不敢卖的它卖,别人不敢买的它买,简单来说不管来路是黑是白的物件,不管是保命还是要命的活,只要是“如意阁”接下的,就没有不成的。
几个月下来,这“如意阁”的名号算是打响了,对于能经营着这样一家店的神秘人物,京师虽然藏龙卧虎,却没人敢轻易捋虎须。
可近几日“如意阁”的宁静却被传言打破。据说有人在夜晚不经意瞄到了阁主暗香一眼,于是“如意暗香,天下无双”的传言骤起。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暗香注定要结束安逸太平的日子。
“小姐!小姐!”婢女芳儿急切的呼唤声及匆匆而来的脚步打断了暗香的假寐,她一下子睁开了双眸,绝世容颜加上如璀璨星星的眼睛,即使天天见到自家小姐,但芳儿还是瞬间失神,这容颜简直是逆天了。
“芳儿”暗香依旧躺在床上,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动也没动。
听到两个字,芳儿双腿发软一下子跪倒在地,小姐生气了。
服侍了暗香这么多年,芳儿很清楚她的习惯是越生气话越少。这两个字分明是在说你最好有个好理由,要不就等着受罚。
芳儿赶紧回话道:“小姐,永安侯世子硬闯傲霜楼,大白天的楼下众人也不好强行拦住他,奴婢赶紧先上来禀报。”
话音刚落,门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转眼间来人已经到了门外,出现在门口的人正是永安侯世子任元礼。
还未进门,眼前所见已令任元礼欣喜,佳人虽未谋面,但远远望去纱帘内那身躯曼妙至极,已不枉此行。
这时候,任元礼身后拦不住他的几位婢女小厮都跪在门口,不敢做声。
侧卧的姿势,身体分毫没动,暗香的声音轻柔中带着几分懒散:“退下。进来!”
芳儿服侍了自家小姐十几年,她自然明白有人大难临头还不自知。
往前一步,芳儿手一挥,跪在门外的人都退下了,接着她对任元礼微微屈膝行礼道:“世子,我家小姐有请。”
得意地笑着,任元礼望着里面朦朦胧胧的身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露出了渴望的神色一步一步朝前走:“美人儿,我来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暗香眼中闪出一抹冷光,脑海中思索着是简单给个教训还是该杀鸡儆猴呢只给个教训只怕还是后患无穷。罢了,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任元礼的母亲是刚继位的圣泰皇帝皇甫莫飏之母也就是当朝昭德太后的表妹,他父亲任天明是官拜一品的永安侯爷,说起来他也算皇亲国戚。
暗香疏影 第二章风起云涌(2)
永安侯就任元礼这么一根独苗,自小他就在父母骄纵下横行霸道,长大后更是荒淫好色,恶贯满盈。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女毁在他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因他家破人亡有权有势的父母撑腰甚至连宫中也有后台,谁都奈何不了任元礼,他是百姓口中的“京城三害”之一。
“美人儿,让本世子好好疼你!”任元礼快步走近,隐约已见半裸娇躯,他还未细看容貌,床榻上之人已经跃起朝他飞扑而来,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
“啊!”一声惨叫,双眼处已经剩下两个黑洞,鲜血喷涌而出,眼睛被挖的同时,身上哑穴被点,任元礼双手捂眼倒在地下不停翻滚却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接下来又一道寒光,直接把任元礼的命根子做掉了,翻滚几下后他立即疼晕过去了。
“谁叫你有眼无珠,敢把心思动到我家小姐身上来。”芳儿在旁边镇静地说。自小跟在暗香身边,芳儿也是刀光剑影中活下来的。
“清理干净。”暗香转身拿起床边的白色薄纱长衣罩住身躯,如同个仙子般莲步轻移,头也不回吩咐道:“明天清晨找头驴把他扒光了绑上去,扔到永安侯府附近的街道。对了,他的东西带齐了。”
“是。”芳儿口中答应着心中却不解,过了一会儿她才恍然大悟不禁掩嘴偷笑,小姐真是够狠的。
天色未亮,丑时刚过,“如意阁”后门拉开了条缝隙,一位小厮模样的人探头察看四周一番后牵着头小毛驴走了出来,后门随即紧闭。
小毛驴背上绑着一人,依稀可见他竟是仰面躺着的。小厮眼中射出与身份不太相符合的精光,牵着毛驴来到一处街道后他将盖在毛驴身上那人的衣裳一拽,随手缰绳一扔,只留下光溜溜的人绑在毛驴上,那小厮则溜之大吉。
小厮并不知道,出门后不久有人盯上了他,躲在暗处有两道人影,其中一人见状手朝前指了指,另一随从模样的人紧跟着小厮身后尾随而去。
街道还是一片漆黑,四周悄无声息,那人影从暗处走出来,原来是位面如冠玉温润儒雅的公子,他走近了小毛驴,绕行一圈仔细打量了一番。
有意思!虽然不知道被绑的是什么人,但是单他头上这镶嵌翡翠的金冠就可知道他非常人,也可以看出那小厮身后之人不是为财。
眼珠子被挖还被阉了,应该是跟女色有关。驴脖子上还挂个血迹斑斑的小袋子,上面贴着张纸写着“物归原主”四字,只怕就是他那命根子。
真是绝了!人还绑在驴上,不就是隐喻这家伙同驴是一体的,蠢得很。
慕容晋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而且笑容不断扩大,要不是半夜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真想大笑一番,多少年没遇到让他这么想开怀大笑的事情了。
贴身侍卫李大山返回时见到的就是自家公子拼命忍住笑意的神情,他都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有毛病了,这是往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公子吗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打更之声响起,慕容晋主仆二人悄悄地离去。
“果然是如意阁!”慕容晋听了李大山的禀报后眉毛一挑,他心中不由思索,如果是这样,那这家伙跟这几日名动京城的暗香就脱不了干系啦。
第二天早上,任元礼一事轰动京城,百姓们无不拍手称快,直说苍天有眼啊!报应啊!
早朝,永安侯任天明在皇帝跟前时而暴跳如雷,时而悲愤哭泣,完全没有大臣该有的姿态。
这失常的举动全因昨夜任天明的独子被人所伤危在旦夕,这分明是裸的挑衅,他上大殿来求皇上整顿京城治安,缉拿凶手,为他儿子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