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血冰冷
作者:阿水水
痴nV尾行一时爽,数年寡居火葬场。那本书原来不是某个过气魔术师的自传,而是一个孤儿情结老人的自传,藏着他的座右铭。而她一直想让他知道,她也有座右铭,是关于他的——嘴贱nVd丝x冰山圣父圣父有条松鼠一样的大尾巴,与他外表极不相称
兽血冰冷 比惨
王含乐自认为二十六年生命过得并不快乐。
没车没房没坐过飞机,过节放假总宅在家里哪里不去,美其名曰不挤热闹喜欢清净,实际出门在外花钱她心疼,总嫌饭馆在假期趁火打劫敲诈游客,菜份量不够,菜不够新鲜,定价太高,调料乱放云云,没有人和她一起外出吃饭会吃得舒服。
后面她开了自己的饭馆,也没有朋友相信她会做出好吃的菜,同时验证一样,饭馆总是门可罗雀。
久而久之大家结婚生子都放过了王含乐,她给的红包只给两张钞票,连小辈孝敬长辈的孝心钱都b不上,末了还可能去社交圈里发表对宴席菜品的看法,那些看法头头是道,一点也不讲究人情,看似客观实际冷漠刁钻,总结起来就是大家对她的评价:不知好歹,不好相与。
王含乐开了两间饭馆,积蓄大部分都投了进去,没有办法,她融不进集t氛围,无法给老板打工,一旦去公司上班,结局总是在她炒了老板和老板炒了她中循环。
与人相处不好,自然也没有男人缘,曾经呆得最久的一家公司,正是因为最后她与男上司发生龃龉,被变相辞退的。
这个龃龉不算小,王含乐和上司在办公室里动了手,虽然是你问候我脑子,我问候你老母,你扫荡我桌子,我砸你花盆,那也是因为上司人高马大,她自知打不赢,小心在挑衅,没有发挥全力。
闹得不彻底的后果就是临走还被扣了工资,理由是她被勒令回家闭门思过的一周不记入工作时长,更惨的是,两年后才懂得申请劳动局介入,但那时上司和那家公司早已搬得不见鬼影,最长的工作经验,拿了最低的工资,最后还没有任何强有力的推荐背书,让她之后找工作也是屡屡碰头。
饭馆营收不好,饭馆开店资金是王含乐家里人提供给她的,其实是她的嫁妆,家人让她拿了钱快滚,以后休想肖想家乡的老宅,那是留给她弟弟的,变相让她放弃了遗产。
饭馆撑了三年,不负众望年年亏损,今年终于撑不住关了一家,转出去后收了一笔转让费,还掉贷款欠债,王含乐兜里就剩出国旅游一趟的钱了。
“所以王姐你是要出国看看,散散心,迎接新的人生?那t国c市的七天旅行团再合适不过了, 班机是x航,美食多,睡一觉起来就是碧海蓝天,来回一趟您的预算还会有剩余哦。”销售听了面前nv人一个多小时的苦水,终于等到了自己想听的,见缝cha针截住王含乐的话,再听这个nv人说下去,她很怕自己今天六点钟都下不了班。
面前这nv人穿着卫衣,身材平板,没有化妆,也看不出平日化妆的痕迹,但她锐利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出了潦草的痕迹,那是多年单身生活铸就的潦草,这样的人通常是不会来他们旅行社的,即便来了,也非常不好拿下,既然最终可能拿不下,她不如把全部能x1引这种穷人的条件与优惠都摊开说。
“有一点就是,这个t国七天包来回的套餐会有必须消费的项目,但不多,就一个地方,还可以选择去哪,项目收费另算,到时候您机灵一点,选离酒店近的,这样路上产生的费用也不高。”
nv销售的话显然让王含乐动了心。
“这没什么,我消费yuwang不高,近年还低行,属于宽松世代一员了。”
“宽松啥?”nv销售显然没时间看电视连续剧的。
王含乐接着问:“那儿帅哥多吗?我还没男朋友,有什么法子来一段yan遇?”
“......”nv销售为难地上下打量着她,最后憋出几个字:“从x航到越国t市,一路上好吃的更多。”
销售知道她开饭馆的,对食物很挑剔,x航到越国t市这条线上真正好吃的肯定也b不上泱泱美食大国小吃一条街,更别说让小吃一条街上的饭馆老板欣赏,即便如此,销售也觉得她遇见好吃食物的几率,远大于遇见有人对这位客人有意思。
连对客户开的玩笑做虚与委蛇的回应都做不到了。
所有人都无法太过恭维王含乐的现状,恨不得借眼睛给她换视角看清楚自己。
她点点头,“那我订了,花呗可以吗?”
兽血冰冷 马戏1
下了飞机不久,王含乐就成为导游的眼中钉。
原因很简单,她完美地实现了她的承诺,住进酒店第一天没花一分额外的钱。
她果然不合适外出旅游,火辣辣的太yan光下,一辆车都难以通行的狭窄街道,两边全是赚游客钱的小摊小贩,别的旅行团成员下了大巴就一路吃过去,她上前瞄了一眼,冲着正在吃手抓粢饭的人说:“我刚才看见糯米里有蛆。”本来食物还没进肚起作用,这下好了,一车人在路边抓着胳膊呕吐出来。
进了手工饰品店,旅行团的人都兴致盎然,对那些印着当地风情的饰品饰物ai不释手,其中一个姑娘握着一根檀香木的吊坠要买,和突然不懂中文的店主费力地用英语讨价还价,王含乐走过去看了一眼,“淘宝,大师开光真檀香,不求完整就要一点边角料,十块钱一片,还免费打孔。”
店主当时下场用边境话骂导游,带的什么奇形怪状过来。
傍晚大家集合,导演提议在外面吃饭,不回酒店,吃完饭就出发第一个收费项目地,马戏表演。
王含乐偏要回酒店吃晚餐,原因不外乎酒店晚餐包在七天套餐内的,不吃白不吃。
导游只得和其他旅游团客人先走一步,把地址告诉王含乐,也不管她找不找得到,会不会迷路,让她赶在晚上九点之前到马戏团门口汇合,大家一起检票进场。
结果晚上八点五十五了,王含乐才姗姗来迟,把导游气得牙痒,没办法,导游以为王含乐不会参加第一场收费项目,马戏团场地距离酒店有一段路程,马戏团的票价也不便宜,王含乐这种穷人三蹦子的钱都舍不得,应该还会再看看后面的项目,哪知一听说是马戏表演,王含乐连后面项目是什么都不问,很快就报名交了钱,马戏团的票是连票,少一个人进去都不行,因为还得专门有人守在门口递票,门口检票的彪形大汉看着十分吓人,自然不会做帮你递票的事。好在过了今晚,后面的赚钱项目导游就可以光明正大忽略通知王含乐了。
王含乐慢吞吞从转角处出现,还不敢相信地瞪着面前巨大的帐篷,看见天上挂着的宣传展幅,用越国语写着一长串文字,却连图都没一个。
“这里这里!”导游使劲冲她招手。
“我走路过来的,这儿还挺好找。”
王含乐见到导游第一句话就把人气得头上冒烟,她真是无可救药,酒店离马戏团场地有五六公里,三蹦子都要开几十分钟,她居然为了节约钱甩火腿,让几十个人等她一个!
这会儿又是怎么了?
王含乐瞪着门口鼻子朝着天上的检票员,检票员身材高大,穿着阿拉丁神灯里的衣服,露出巨大的肚腩,头上剃得只剩一条冲天辫,还留两撇胡子,目露凶光,模样威猛不好惹,她眼睛一眨不眨把人家恨着,检票员也渐渐放慢手上检票动作,注意起右斜方盯他的nv人。
“他要打两抹腮红,就像川剧里的耙耳朵了。”王含乐对着阿拉丁门卫的脸伸出食指。
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一定不是好话,灯神拦下检票客人,朝他们大步走来。
导游使了把劲推王含乐,把她推了几个踉跄,差点狗吃屎摔入帐篷大门。
帐篷里大约设了三四百个座位,绝不超过五百,王含乐进来就后悔了,她还以为换个国家就换了风水,她的霉运就能改一改,所以才肯投了平日绝不肯出的钱,只要是太yan马戏团级别的歌舞现场,那就证明她转运了。
即便她这趟出国旅游的距离也就等于出省。
好吧,不是卡神的太yan马戏团,《马戏之王》里俊男美nv载歌载舞也能接受,哪知道等着她的是打着劣质灯光效果的夜总会魔术。
现场人稀稀拉拉不超过一百号人,大部分还是王含乐所在的旅行团成员,他们坐在进门的位置,导游特地把王含乐塞到离大门远的地方,免得阿拉丁冲进来打人,异国他乡,那时谁都帮不上忙,即便他熟悉当地人,也不愿意为王含乐这种即穷又抠的跑一趟。
王含乐并没有介意自己被排斥到人群之外,nv主持人穿着曳地裙,妖娆地扭上舞台,说得激情万丈深情款款也没用,王含乐听不懂,她只注意到主持人眼角靠近太yanx位置有淤青,但被很浓的眼线和厚得可以扑飞蛾的假睫毛y影盖住了。
旅行团以及现场其他男观众倒是一阵阵喝彩,王含乐觉得可能跟主持人不停弯腰露出rug0u有关,还意思意思伸出左手捂住rug0u下方,那白皙的j爪让rug0u更聚拢了。
在场nv的都不屑的表情,男的都流哈喇子,如果有一个人没不屑也没有流哈喇子,那就特别显眼了。
在王含乐的对面,有一个男人就挺特别,她一落座,基本就注意到他了,无奈舞台b观众席高,主持人在台上走来走去,近大远小,不停遮挡到她的视线,然后四下一黑,舞台中央打下一束光,猴戏正式开始,任王含乐再好的视力,看得翻白眼也看不清几丈远的观众席。
接下来的表演让王含乐大吃一惊,接二连三走上台的表演者进行的都是一些仅b动物表演高级点的才艺施展,b如三人叠罗汉,骑单轮自行车,跳火圈,x口碎大石,差不多是王含乐家乡农村小城镇的野j歌舞团表演一个水准。
但野j歌舞团没有三个rufang的浓妆大妈啊!没有豹子头人身t钻火圈的狗啊!没有两条尾巴保持平衡走钢丝的人啊!
王含乐看了看四周,观众看得如痴如醉,每出场一个表演者,不管男的nv的老的小的都惊叫连连,好像是在见识他们这辈子见过的化妆效果最b真的表演。
王含乐感到一gu刺骨的冷从脚板底升起,寒意在一个小孩拿着笸箩出来向观众席要钱时达到峰值,他一瘸一扭的走路方式与猴子蹒跚学步一模一样,脸上也像孙悟空长满密密的猴毛,有尖耳朵,尾部还有尾巴,端着碗的手臂长满了h毛,不少人借着丢钱的机会m0他,捏他的手,小孩的手触电般缩回,王含乐看见hse的毛在观众头顶飞舞,她注意到有人开始打喷嚏。
猴孩抓耳挠腮走到王含乐面前,中场休息时间,篷里亮如白昼,她慢慢m0身上,不是她不舍,而是常年不出本地的她没有带零钱在身上的习惯,所以才不会走了几公里路来看表演。
猴孩大概有任务指标,王含乐不掏出钱,他就是不离开。
旅行团的人盯着王含乐浑身到处m0的动作,窃窃私语,导游也不过来劝阻,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在一旁看着不吱声。
在m0到手腕上的表时,王含乐鬼使神差抬头,对面男人也在看她。
他非常年轻,王含乐敢和她零星的损友打赌,这个人还在学校里扎混,天知道他为什么出现这里,他这种人应该背着登山包去攀珠穆朗玛峰,穿短k去热带丛林,戴防风镜去北欧,扛氧气瓶去潜泳,而不是在人油地滑的市井地带,一脸难过地看小孩敲诈大人。
视线下移,她知道为什么了。
年轻男人坐的不是马戏团的扎凳,他的下半身盖了毛毯,毛毯边缘闪着红se的光,是上好毛皮的光泽。
他坐在轮椅上。
他是个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