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糖罐
作者:东方南枳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三千糖罐 第一节:民国婚约书(1)
这第一卷的故事生在一百多年前的老北京。这北京城东临辽碣,西依太行,北连朔漠,背扼军都,南控中原,是当时著名的政治中心和经济中心。
北京城中有一个男子姓李,名修道。其祖父是同治年间秀才,士农工商,也算是当时比较高的阶层。后来家道中落,族中又没有什么中兴之才,一家人便拿着剩下的田产勉勉强强在京师站稳了脚跟。
这女子来历也是惊人,其祖上乃是清朝贵胄的佟佳氏,佟佳氏可是满族的大氏族甚繁,支系众多,为满洲著姓,各旗满洲旗分均有分布。这里的佟佳氏隶属于上三旗之的镶黄旗。这上三旗本就尊贵无比,再加上镶黄旗可是皇帝一系亲领,地位更是如日中天。族中田产无数,府里仆人过千,天天活的好不逍遥。
世间情动,不过盛夏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叮当响。要不说这光阴难料,老天难以琢磨,这两个看似一辈子没有交集的人,怎么就牵牵绊绊的走到了一起呢?
1911年(清宣统三年),辛亥革命打响,全国掀起了推翻清朝帝制的热潮。在起义军掌控武汉三镇后,湖北军政府成立,黎元洪被推举为都督,改国号为中华民国。武昌起义胜利后短短两个月内,湖南、广东等十五个省纷纷宣布脱离清政府宣布独立。
说实话,这朝代的迭起更替,老百姓们是不太在乎的。谁当权谁主政可是老天爷定的,跟老百姓是没有多大关系的。老百姓只管自己的衣食,只要活着,便是老天给的最大馈赠。
但是近几年清政府做的实在有违天和,不仅税收无度,况且还不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银子,老百姓怎么可能高兴呢?
这银子具体到了哪里,我们这些后辈也是知道的,洋鬼子在这里收了不少好处。这样的苛政,有识之士忍不了,百姓也忍不了。果不其然,1912年2月12日,清朝布退位诏书。至此,2132年的帝制历史终于落入尘埃。
说实话,宣统皇帝很可怜,仅仅在位三年就被推翻,这在帝制历史中也是少有的。显然在这里溥仪皇帝很惨,在这里我们不去叙说他惨淡的一生。虽然跟随他的那些满族贵胄们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他们被曾经的下等人围堵在街巷中一顿乱打。大家都知道,大清垮台了。
女主的家,自然就成为了百姓重点的功伐对象。不过女主的父亲算是一位智者,等到老百姓赶到的时候,一家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不过女主的父亲心中一直惦念着这北京城,毕竟生于斯长于斯,怎么可能一点感情也没有。所以他也并没有逃的太远,他选择把满姓佟尔佳氏改为汉姓佟氏,在北京城悄悄的隐居下来。
所以女主姓佟,名缘君。这名字大概是希望女儿将来找一个如意一点的郎君。虽然朝代已经更替,但是他骨子里的思想俨然没有随着时代的变化而更替。
这也许是这位父亲一辈子最可悲的地方。这北京城,永远不会随着一个人的腐朽而凋零。
三千糖罐 第二节:民国婚姻书(2)
这北京城的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来回循环的走,那是自古也是这样的了。
阳光斑驳的照在故宫的城墙上,让本就庄严的故宫开始显得有些玄幻和不安。虽然故宫的城墙还依旧屹立在那里,但是那个皇帝,曾经这紫禁城唯一的主人,天下的共主,此刻却悄悄的隐没在历史的长河里,再也瞧不到半点痕迹了。
就在上个月,宣统皇帝还在那里签署退位诏书,这一切开始变得有些恍然隔世了。
1912年3月1o日下午3时(民国元年),袁世凯宣誓就职临时大总统。仪式在北京石大人胡同前清外务部公署举行。与会者百余人,“内有洋服者,有中服者,有有辫者,有无辫者,有红衣之喇嘛,有新剃之光头,五光十色,不一而足”。
北洋政府在南京成立了,那个时候的中国完全沉浸在了辞旧迎新的氛围中。教育,习俗,文学,生活,社会生产,思想,政治,经济,哲学,宗教,艺术,军事等等方面,都在生翻天覆地的革新。
同年夏天,北京大学(原京师大学堂)开始了第一次自主招生。(在1912年到1937年之间,民国高校招生都是各校自己组织进行,命题也是各校自己出。这就是大家现在很提倡的“自主招生”。在这种招生模式下,高校有充分的自主招生权。)
李修道自然是不能错过这次北京大学招生的机会,从小他的祖父就告诉他,知识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他知道祖父是不会骗他的,因为他确实从古人那里学到了很多中华文化的优秀品格。
“国子先生晨入太学,招诸生立馆下,诲之曰:“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这次招生对于李修道是势在必行的,他希望自己可以进入北京大学就读,实现自己的人生梦想。
这个教育格局在民国时期是十分开放的。当时的中国是公立学校和私立学校并存,形成了一个参差多态而又富有弹性的“差序格局”。南开中学就是私立学校。私立学校跟公立学校比起来有灵活自由的优点,当时的文化环境足以让私立学校生存并且展,社会上对于私立学校也没有偏见,这一方面得益于其时的文化生态,同时也得益于民国教育家的胸襟。
至于佟缘君嘛,他的父亲当然是一点也不支持她去上学,“女孩子上学有什么用?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不好好的在家学女红,学什么奇技淫巧的知识!!”
“爹,早就不是大清了,现在社会讲究的,是人人平等!”处于青春期的缘君显得有些叛逆。
“是啊,现在是中华民国了…”父亲有些混浊的眼睛里不由得湿润了一下,他抬头望了望天,此刻的天阴沉沉的,仿佛诉说着什么。
他喃喃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便摆了摆手,说:“你想去便去吧,我不拦着你。”
“知道了,爹!你最好了!”佟缘君此刻特别高兴他本来以为自己是劝不动父亲的。
父亲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摇了摇头,泪水缓缓的顺着自己的脸颊流了出来。
三千糖罐 第三节:民国婚姻书(3)
他知道现在这个做法违背了祖宗的祖训,他怎么能让满清的格格去学习那些没有用的,下三滥的,奇技淫巧的东西。
他也不知道在这九泉之下,又如何面对曾经死去的列祖列宗?可是大清亡了,宣统皇帝倒台了,故宫早就不是满清的私产了。我总不能让孩子还继承这些祖训,让她一辈子恨我。这个曾经位高权重的男人,大清的左膀右臂,在一夜之间哭了两次。
这个时代的错误也许不应该归咎于这个男人,大清的亡国也不应该归咎于宣统皇帝。但是这些错,又应该由谁来承担呢?
紫禁城的夜深了。李修道借着烛光在读前几天没读完的《庄子》(北京城是19o5开始利用电能的,但是不达的人家用不了。中国最早使用电能是清光绪五年(1878年),在上海使用了两个晚上。煤气灯在清末就已经投入使用了,但是因为人民普遍贫穷,多半是好几个人一起点一盏煤油灯。)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李修道一边念一边思考这其中的意思。天地之间具有伟大的美但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四时交替运行具有显明的规律但却无法加以评议,万物的变化具有现成的定规但却用不着加以谈论。
这不恰恰体现了如今这个日新月异的社会吗?李修道想到这里不由得惊叹了一声,古人的智慧果然是现在人所无法企及的。
同时,在北京城南方的一处小宅子里,佟姑娘此时也在看着《庄子.知北游》一篇。她看到的文章是这样的: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其实大概意思就是:人生于天地之间,就像骏马穿过一个狭窄的通道,瞬间而过罢了。听起来很悲情,但确实就是这样的。须臾几十年的时光,未免有些惊鸿一瞥。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为自己感伤起来,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们一生到底在追求些什么?缘君的思念开始飘的越来越远,一时之间显得有些失神。
随着鱼肚白在天边的一角缓缓的出现,世界又开始变的明亮了起来。李修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装,便开始匆忙的向北京大学走去。
今天可是北京大学正式招生的日子,再加上有一些先修班的人,导致本剩不多的名额更加捉襟见肘。(那时候很多大学都开办“预科班”,或者叫“先修班”。在“预科班”中读书的学生,有5o%以上可以免试在自己学校读大学。)
李修道边走边想,丝毫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一个和他一样在赶路的姑娘。只听见砰的一声,两人就这么撞在了一起。
李修道脑袋此时晕乎乎的,出于礼貌,李修道赶紧起来像女生道歉,说自己并不是故意撞倒的。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生呢?她身穿一身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几朵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上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此刻的她的脸上带着一点点晕红,不知是羞涩还是腼腆。
三千糖罐 第四节:民国婚姻书(4)
那个姑娘此刻也定定的望着这个男孩。男孩乌黑色的凌乱长隐隐显得有些杂乱,深黑色的瞳孔让人觉得清澈无比。
虽然衣着略显的寒酸,但是却干净得体。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略显帅气的脸上吐露出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从容。
女孩一时之间看的有些失神了,不管男生在那里说些什么,她只在那里定定的看着他。
李修道此刻也不知道该在说些什么,只在心里默默的嘀咕着:“这姑娘,是被我撞傻了,怎么一声也不吭的?”过了良久,女子终于回过神来,她盯着这张童真无比的脸,说道:“我叫佟缘君,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李修道,修行的修,道理的道。”男孩说完便偷偷的看着那个女孩,也不声响。
“我是要去北京大学参加招生考试的,有缘再见。”女孩笑了笑便接着往北京大学跑去。
男孩刚要说自己也是,却现刚才的那个女孩已经跑出十多米远了,他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下,追着前面的身影跑去。
北京大学门外,男孩和女孩气喘吁吁的站在那里。佟缘君看到他,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还追过来了?”
男孩边喘气边回答:“我也是来北京大学参加自主招生考试的。”
女孩的脸又微微的红了一下,不自觉的撇了一下嘴角:“那一起进去吧。”男孩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进了考场,了试卷。上面有几个问题:一.什么是四书五经?二.把古诗翻译成白话文?三.唐宋八大家都是谁?
李修道看完也不怎么思索,就在卷子上写下了自己的答案,第一个四书指的是《大学》、《中庸》、《论语》和《孟子》,五经指的是《诗经》、《书经》、《礼记》、《易经》和《春秋》。第二个问题因为他对白话文不甚了解,只能绞尽脑汁胡乱写了一篇,第三个问题算是简单,分别是唐代的韩愈、柳宗元和宋代的苏轼、苏洵、苏辙、欧阳修、王安石、曾巩。(这个试卷是1932年国立北京大学入学试验的国文题,这要放在现在可是人人清华北大的因为不能随便瞎编,所以就搜了一些史实来佐证这一观点。)
别的科目也不算简单,答完的时候已经快日落时分了。李修道不由得羡慕起来了那些不用考试就拥有入学资格的先修班的学生们这样一对比他们简直是太快乐了。
李修道胡思乱想了一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悻悻然的看了一眼,想找刚才在街巷不小心撞倒的那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她考的怎么样?能不能成功考入北京大学?
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来着?明明刚才还记得的,这怎么打完试卷的功夫,自己就忘了呢?李修道挠了挠自己的头,有些后悔,怎么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也不记得了。
他又想了好长一会,勉勉强强记起来了佟字。然后用纸把这个字写上,郑重其事的揣在兜里,然后飞也似的向家里跑去。
三千糖罐 第五节:民国婚姻书(5)
李修道刚跑到家,他母亲便问道:“孩儿啊,觉得自己考的怎么样?有没有希望考进去啊?”
“孩他娘儿,你在那啰嗦什么?人家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就说我的儿子会差到哪里去吗?一定能考上的。”
孩子他娘也不搭话,所幸也就不吱声了,厨房里只剩下刀切土豆的声音。
“妈,这次北京大学出的题有点难,有很多题我也没怎么见过,不知道如何作答?”
“那孩儿啊,你有几分把握啊?”“五六分吧。”“那也可以了,去看书吧,妈给你做你爱吃的土豆片啊。”话音刚落,厨房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儿子,爸就知道你一定能给爸长脸,你大了,要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了。”
“嗯呢,爸爸,我先去看书了。”修道说完便走向了自己的房间,此刻自己的书桌上还放着那本昨晚没有读完的《庄子》。
李修道随手翻开,就看见《庄子》里有这么一段话:“泉涸,鱼相与处于6,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与其誉尧而非桀也,不如两忘而化其道。”(译文:泉水干涸后,两条鱼未及时离开,终受困于6地的小洼,两条鱼朝夕相处,动弹不得,互相以口沫滋润对方,忍受着对方的吹气,忍受着一转身便擦到各自身体的痛楚。此时,两条鱼便不禁缅怀昔日在江河湖水里各自独享自由自在快乐的生活。)
读到这里,修道不由得想起了今天遇到的那个女孩。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白皙的脸蛋上有着淡淡的柳叶眉,樱桃花瓣的小嘴就那样浅浅的笑着。身后的长被轻轻的绾起更显的有些调皮。虽然才十五六七的年纪,眼神里却有种说不出的狡黠和灵动。
李修道轻轻的叹了口气,拿出放在兜里的那张纸条,静静的看着那个“佟”字,一时间他有些恍惚了。
“孩子,出来吃饭了。”李修道怔了一下,晃了晃自己的头,怎么因为一个女孩子魂不守舍的?他不由得批评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自己应该做一个正人君子,怎么能像这些杂七杂八的糊涂事?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错事,人家诗经里都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可人家才刚刚跟你见过一面,你怎么就好逑了啊?李修道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晃起了头,自己这是怎么了,脸红红的,有点像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
“孩儿啊,你怎么还不出来吃饭啊,再不吃饭饭菜可要凉了。”母亲走到孩子的房门前开始敲起了门。
“妈,我这就出去。”李修道不知所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此刻竟显得有些红的烫。
三千糖罐 第六节:民国婚姻书(6)
这也许就是少年心动的感觉吧,青涩又不知所措。张爱玲在她的小说中这样写道:“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致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粘在衣服上的一粒饭粒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也许在这个时候,那个女孩就是他心目中的白月光和红砂痣。(张爱玲是民国时期著名的女作家,在这里引用她的话只是为了凸出爱情的主题,没有错乱时空的意思,谢谢。)
但是冥冥之中会有哪些如果呢?女孩此刻的心也是悸动不安的。
佟缘君此刻怔怔的望着家里的梳妆台,思绪却早就跑到了今天早上见到的那个男孩子。
“我…我叫李修道,修行的修,道理的道。”男孩的话似乎还在女孩的耳边萦绕着,想到这里,女孩偷偷的笑出了声。
没有什么比一见钟情更值得让人怀恋了。过了半个月,北京大学张贴了榜单,李修道和佟缘君的名字赫然在列。
“原来那个女孩叫佟缘君啊,终于想起来了…”男孩不由得轻声嘀咕着,内心也开始激动起来,她也考上了,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可以天天碰面啦!男孩暗地里不由得偷偷的高兴起来。
佟缘君也看到了这张榜,榜单上佟缘君和李修道两个人的名字紧紧的挨在一起,因为分数考的一模一样。
佟缘君看到这里不由得笑了笑,心里想着自己怎么和那个男孩缘分这么高,缘君缘君,难道真的找到了和自己有缘分的如意郎君?
算了,瞎想什么呢?你看的上人家,人家不一定能看上你呢,快别瞎想了,准备准备上学的东西吧。想到这里,佟缘君摇了摇自己的头,转身离开了。
当时的北京大学校长是严复,由于当时的北大刚刚试图从僵化的体制中抽离,无论是教学还是研究均没有太多成就,于是6月财政部下令削减教员薪水,严复以书信的形式建议大总统和教育部撤销命令,最终教职工的薪水得以全额放。但教育部的高官们显然非常不满,7月教育部称:“该校学生班次虽有增加,但毫无成绩可言,国体变更之后,社会各界对该校均表示不满,遂决定停办。”严复一边向袁世凯和教育部递交不可停办帖,一边争取国际支持。最终北京大学得以保全,8月严复在各大外国银行筹办办学经费。但严复与教育部的矛盾愈激化,9月袁世凯聘请严复担任顾问,教育部以其违反“教职工不得在校外兼职”的规定打算撤掉严复校长的职务,并在各大报刊煽风点火,自尊心极强的严复遂在1o月提出辞职。
这些都是历史的过往云烟,我们来谈谈李修道和佟缘君上学的故事。当时北大分文理科,李修道和佟缘君当时都选择了文科,所以分到了一个班。(没有史实说北大分文理科,故事需要,谢谢。)当时第一节课是国语课,一个老学究站在前面,问了同学们三个问题:
“你是谁?”
“你从哪里来?”
“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