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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宋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一了伯和尚一
周宋
作者:一了伯和尚一

十国纷争世,九州尽豪雄。

五代十国末年。

神州板荡,狼烟四起,田地荒芜,荆榛蔽野,民生苦不堪言。

汴京城的郭荣,才登九五,就争朝夕,要用诸般颜sE作将来。

草原上的萧绰,薅羊毛,拾牛粪,直腰之际,双眸中尽显峥嵘。

这是名臣武将云集的时代

有才b诸葛亮,策胜隆中对的王朴。

有史上最牛岳父符彦卿。有号“无敌”的金刀杨业。

有策马纵横的北地双大王耶律休哥、耶律斜轸。

有向训、曹彬、潘美、王全斌、王景、刘仁赡、林仁肇……

有悲呤“春花秋月何时了”的李煜,更有一杆棍bAng打军州的宋九重。

有乡间少年,驱虎夔,横斩锋,懵懂成长。

有身世离奇之徒,直剑向天,问归途何处。

……

周宋书友群722521336





周宋 001:立春后,头寅雪
天se昏沉,唯有雪花在暮se中飘飘扬扬的洒着。
凛冽的寒风裹着雪花没头没脑的往脸上,脖子上,衣领里乱钻。虎子没空理会,他左手挽着木桶,右手前探,那手满是冻疮,黑红肿胖,与他黑瘦的身躯形成强烈的对b。
趴伏在水塘边的是一只癞蛤蟆,黑乎乎,圆胖胖,满身都是恐怖的黑疙瘩,但在虎子的眼里,这是无上的美味。
手刚触到滑滑腻腻的感觉,便猛一把揪起,癞蛤蟆在他手里撑着四肢si命挣扎着,虎子快速掀开桶盖,将癞蛤蟆扔进去,又牢牢的盖好,里面已有七八只癞蛤蟆,这一下惊动,又在桶里乱蹦乱窜起来。
木桶摇摇晃晃的,随时要倾倒出来的样子,虎子有经验,臂弯一挽,肘尖抵按着盖子,不一会那动静就小了,虎子趟着齐膝深的塘水,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风在吹,雪在飘,但他没有丝毫的冷意。
为了这一天,他可是等了好久。
从年三十就在开始扳着手指开始数,一直数到正月十七,终于被他等到了。
立春后,头寅雪。
h蛤下山凑人头。
据说,是因为h巢杀人杀太多了,妇nv老弱一排排站着,斩头如割草。
本应等到春暖花开才出洞的癞蛤蟆忍不住跳出来,以身代食,用来换平民百姓的血命。
这一天是甲寅日。
人们为了记念那苦难的日子,把头寅这一天出洞的癞蛤蟆,叫做h割(蛤),并捕食之,说起来也怪,每到这一天,天空都会落雪。
老人说,这是天地同悲齐戴孝。
虎子是他的小名,大名就叫甲寅。
据说当初他爷爷就是捉h蛤时捡到他的,这个大名让他很不舒服,从不跟外人提。
虎子趁着天se,捕捉了满满一大桶h蛤,眼见天se已黑,桶里再也装不下了,这才带着遗憾从池里出来,抖抖双腿,套上草鞋,借着雪光向村里走去。
春雪难积,路上满是泥浆,等他回到村里,整个人已成泥人,他在村口第三家灶下亮着火光的草屋前停下脚步,喊道:“三叔,还没吃么,h蛤吃不吃?”
屋里响起声音:“没,才从城里回来,正点火呢,这才落了雪你就去捉了,多不多?”
一条高瘦的身影从黑暗的草屋里走出来,黑暗中看不清五官,唯有眼睛在雪光的反映下闪着jing光。
“多,满满一大桶呢,早知该带两个桶去。”
“那杀四只下饭,你也在这吃吧,正好有事商量。”
虎子放下桶,r0ur0u臂弯:“好,把这桶h蛤都杀了,明早再去捉。”
三叔没好气的拍了他一脑壳,“太热骨了,肚子吃不消,你回去洗换一下,这h蛤我来整治。”
虎子应了声转身就走,回到自己屋棚,身子用冷水擦擦,换上一件g净的破棉衣,顿时感到一gu暖意,却依旧赤脚套着草鞋,到了三叔家,把草鞋脱下,竖在灶洞下烤着,举着双脚在灶膛边暖和。
三叔已经斩杀了十来只h蛤,正在剥皮破肚忙碌着。
虎子没有帮忙,他喜欢捉h蛤,也喜欢吃,但却不敢杀。
杀h蛤要斩头,他第一次下刀时手软,h蛤拼命的用两只前肢抵着刀刃,两眼睁的大大的,那种临si前的绝望深深的击败了他,自此不再动刀。
老人说,h蛤通人x。
否则也不会出洞救人了,这就让他想不通,既然救了人,为何还要杀了它,老人们也回答不出来,只说经过那种悲苦到绝处,才能明了这道理。
虎子有时也会想,再苦有现在这般苦吗,红锅煮野菜,拉屎都要抠。
三叔从门外回来,一手提刀,一手端着一大盆洗净的h蛤r0u,就要往锅里倒,虎子忙问:“可斩开了?”
“放心,知道你见不得四手四脚人样子的,分成四块了。”
虎子这才放下心来,往灶膛里架柴,见三叔抱着盐罐狠狠的用木勺掏了几下,把剩下不多的粗盐全倒下去,惊道:“三叔……”
“吃顿好的,三叔还沽了酒。”
“发财了三叔?”
三叔没有回答,只怔怔的看着锅气腾腾的出神。
不一会,有r0u香开始弥漫,三叔用铲子搅拌了一下,道:“就在这吃吧,不起锅了,陪三叔喝一杯,等r0u吃完再下渣子面正好。”
两人便在灶边坐下,一人占一角,下箸如飞,先吃了七八块r0u,方端起酒碗咪了一口,酒香混和着r0u香,说不出的快活。
三叔叹口气道:“这世道,没法过了,叔要去g一票大买卖,你g不g?”
“什么买卖?”
“你明天把你阿爷留给你的票据拿着,要是龚老九给钱,万事皆休,要是不给,也万事皆休,老子给他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虎子手一哆嗦,筷子松进锅里,忙快手一探捉起,讶然道:“杀人犯法,要坐牢斩头的。”
三叔埋头喝了一大口酒,半晌憋出一口气来,恨恨的道:“这窝嚢气憋太久了,辛辛苦苦种了田,谷子还没熟呢,不是匪帮来就是军队来,自己都没一口嚼的,今年盼明年,明年盼后年,年年如此。”
“凭什么让我们年年白g,天天饿肚子,凭什么你阿爷卖命来的十六两银子,龚老九说不给就不给?”
“你放心,三叔打探好了,汴梁城里老龙驾崩了,新皇登了金銮殿,下了一道令旨,这道令旨就是你我的活路,杀了人也不用怕。”
虎子怔怔的看着三叔,在火光忽明忽灭的映照下,三叔本来木纳憨厚的脸上突然就变的狰狞可怖起来,身子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问道:“什么令旨?”
“圣上扩召禁军,只看你是否矫捷勇猛,哪怕是山林盗贼,杀人放火之辈,只要应募了,所有罪过都没了。”
“啊?!”
“本来我也不信,可下田铺的牛二,早上执着刀闯进孙家,一连杀了他家七口,他那婆娘还是拖到堂上先祸害了再抹的刀,就这样血淋淋的去了募兵处,人家照样收,不到半个时辰,换上军服,趾高气昂的站在大街上,孙家人毫无办法,告官都没用,官老爷有募兵任务呢,哪敢抗旨。”
虎子满脸不信,“那牛二坏透了,朝廷怎么可能会要他这样的人进禁军。”
三叔挟一块h蛤r0u吃了,噗的一声吐出细骨,道:“开始我也不信,后来听着听着就靠谱了。”
“那老皇郭威一家都被前汉皇给杀绝了,当下登基的是他的假子晋王荣,听说满朝文武不服气的多的是,老皇有亲nv婿,有亲外甥,凭什么轮到他这假子来坐皇位?”
虎子道:“然后这新皇就乱七八糟的募兵?”
“错不了,他要保皇位呢,不过这也是我们的机会,给三叔一句话,g不g?”
虎子的心里开始扑通通的猛跳,那张十六两银子的票据,是他压在心头的巨痛。
老爷子当了一辈子兵,拼断了一条腿才积存下来的银子,在下邑城的当铺里寄存着,本以为最是放心不过。
哪知老爷子为了省食,吃多了没盐的河蚌r0u,肚子里长了虫,腹胀如鼓,临si了都舍不得动一下的银子,虎子去取,却根本取不出来,当铺里咬定非本人来取不可。
虎子找里正,找衙门都没用,三叔等几个要好的家里人相陪着去闹也没有用。
人家说的振振有词,说这是他老爷子的财产,不是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来取的,当铺要讲信用,要保证客人的财产安全,非本人不得代领。
可人si哪能复生!
这个气呀。
可没有办法,人家有护院,有官府罩着,有钱有势,根本争论不过,事情三闹两闹的,便渐渐的拖了下来,可这口郁结气却随着苦日子的煎熬越来越浓。
虎子端起碗,把酒一g二净,道:“听你的,三叔,就g他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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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周本记》“……帝以矫捷勇猛之士多出于群盗中,故令所在招纳,有应命者,即贷其罪,以禁卫处之,至有朝行杀夺,暮升军藉,雠人遇之,不敢仰视……”




周宋 002:莫欺少年弱
h蛤雪从来不会下久,也就在树上草丛里留了白,地上却是积不起来。
到了半夜,天就晴了,有皓月当空。
虎子与三叔说g就g,吃完饭,虎子把老爷子当斥候时偷带回来的藤牌合叶刀取出来,就着雪光磨了半夜的刀。
这牌刀是斥侯专用的,不用时背在后背是个四方藤箱子,短刀正好收纳着,要用时一打开,箱子里的木档一横,就是藤牌,潜城什么的最是方便。
三叔没有这藤牌,只有一柄尺长尖刀,也磨的雪亮,用破布缠了,正好在怀里揣着。
第二日两人起个大早,趁着月se就出发,此时路面泥浆冻结着,正是好走。
下邑城离着村子并不远,也就不到二十里。虽然冷风呼啸,但一路急行,到的下邑城时两人身上都腾腾的冒着热气。
天se亮了,可城门未开。
两人只好在城门边上寻块条石坐了,被护城河上冒出来的寒气一b,虎子一颗滚热的心渐渐的就伏了下去。
“三叔,要不咱不动刀子,能要回就要,实在不行就算了。”
“呸。”
三叔朝河里重重的吐了一口痰,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鄙夷的横了眼虎子,“站起来b你三叔还高了,有卵子不?”
“我……我怕……”
“怕啥,万事有你叔。”
三叔见有赶早的行人过来了,便闭上了嘴,两人一声不吭的窝着,候了好久,身上都快结冰了城门才缓缓的开启。
两人跟着人群进了城,先寻了个早吃摊子点了两碗麻糊汤,又要了四个饼子,肚子填了个半饱,这才向当铺而去,一路上尽听三叔咒骂早点铺子,豆碎子当盐放,贼心黑了。
虎子有些脸红,他可看着三叔趁店东不注意狠挖了勺盐菜挟进饼子里。
到了和记当铺,又没开门,这时三叔就后悔来早了,“得辰时才开呢,却是忘了,你也不提醒我一下。”
虎子有些心虚,“城里我总共也没来几趟。”
两人无处可去,只好寻个背风处蹲着。
虎子把手笼进袖子里暖和,脚却只能光着,见着城里人穿着靴子,布鞋,gg净净的,再看看自己黑脏的狗都嫌弃的大脚,忍不住往里缩了缩。
等到太yan照耀到街上时,当铺的小二才开始慢条丝理的卸门板。
三叔左右一看,一拉虎子,就窜到当铺里。
“取钱。”
三叔重重的把存票往柜上一拍,把刀子一亮,那朝奉把身子往后缩了缩,就变出一付笑脸出来,连忙点头答应,说世道不太平,前柜不敢放银子,要拿银子得到后院。
两人信以为真,跟着进去,朝奉笑道:“两位在此稍候,某这就为你们取银子。”眼见朝奉进屋,然后就出来六七个彪形大汉,个个手里提着家伙。
“敢来和记动刀子,那便让你竖着进,横着出。”
三叔颤着手,额上青筋直跳,回头看看,身后又是两条大汉,知道难以善了,猛的虎吼一声:“拼了……”执刀就冲。
虎子颤着手,三扒五拉的才卸下了藤牌,而三叔已经惨叫着倒地,脖子上的血喷溅的满地都是。
虎子哭喊了一声,正想扑过去相救,一个人,一把刀,已威风凛凛的挡住去路。
刀上鲜血淋漓。
虎子紧紧握住手中的短刀,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那彪悍的刀客。
手汗sh漉漉的浸润着松木刀柄,黏乎乎的难受,极想在大腿上擦上一擦,但又怕露了空门被对方逮了机会,只敢松开小指无名指,让寒风好吹进手窝里透气。套着藤牌的左手就要好受的多,轻轻的张着,唯有一颤一颤的无名指透露出主人的紧张。
敌不动,我不动。
敌方不动,是因为轻藐的眼神蕴藏着猫戏老鼠的得意,再强大的老鼠见了猫,都得胆战心惊,瑟瑟发抖。
更何况,他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土包子,小瘪三,除了一腔热血,还能有什么,别说一把二尺长的直刀,就是十把鬼头刀背着,也只能是一盘菜。清炖还是红烧,完全看主人心情。
刘霸刀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作为当铺的护院,平日里都少有出手机会,只要往前一站,大多数人就萎缩了,今日正好,一大早的就能见血祭刀。
寒风吹起血腥,他舒服的张了张鼻翼,浑身上下似喝了一壶醇酒般的火热起来,一gu混和着宿酒气味与脂粉香味的难闻气息因t温的升高而悄然散发出来,在寒风中悄然飘荡。
他右手提刀,施施然的向前迈出一步。
对面的小子把头缩了缩,脚步轻轻的往后退了退,身子猫的更矮了。就像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夹着尾,可怜巴巴的在老虎面前求饶。呵,求饶有用吗?想要银子,谁给你的胆。
刘霸刀左手向后微摆,示意兄弟退后,爷难得心情好,且过过刀瘾。
刘霸刀再上前一步,渊停岳峙的站定。朝对面的小子gg手指。
那小子一脸紧张的窘样他可看的一清二楚,生怕自己虎威太盛了生生吓跑了他,那可就太无趣了。所以他用两个鼻孔看着对方,张开嘴向前面喷出一口恶臭。
虎子眯了眯眼,在雪光的映照下,被yan光直s的感觉很糟糕,而且是致命的。但现在已没的选择,一进院子,对方就一直占据的有利的地形。
现在那魁梧的如同熊罴一般的大汉步步欺压过来,自己不得不眯起双眼才能看清对方停下的意思。
他看到了g手挑逗,他看到了b黑豆还大的鼻孔,他看到了那肥厚嘴巴里呼出的热气,甚至看清了牙缝里塞着的r0u丝和菜叶……
但没有看见他的眼睛。没有看见眼睛!
但却有因为仰头而b平常更突出醒目的喉结在一上一下的耸动着,引诱着——
只要一刀横抹。
只要一刀横抹,对面的家伙就会变成一只si熊。
一滴汗水从虎子的眉角流下,他微微的侧了侧头,避免汗水流进眼睛。
他的手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牙齿“咯咯”的响着,瞳孔进一步缩紧,只觉得对面的汉子身形在yan光的y影中越来越高大,然后听到对方猖狂的大笑声。
他心头一热,身子便不由自主的窜了出去——上步横斩。
身形如r虎出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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