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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世之眉间心上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曹七公子
一生一世之眉间心上
作者:曹七公子

楼暖锦,南辰国的嫡长公主,这位贵主儿生来命好,是她爹娘的心尖儿r0U,还有位太子哥哥给她撑脸子。

前头及笄,皇帝便发下话来

“自要是嫡长公主喜欢的爷们儿,可着天下挑拣,朕都能给她招来做驸马!”公主殿下T人意,可着皇g0ng挑拣就挺好。

她得意那人模样好,温润似玉,可着皇城上下挑不出像他这般齐全的爷们儿。

呃,就是身份有些尴尬,是个太监公主说了

“没事!人家身残志坚!”总之一句话公主殿下,瞧上眼了!





一生一世之眉间心上 第一章 伊始
楼惠帝膝下子nv不多,原因很简单,他得意皇后,不宠嫔妃。皇后育有两子,还是对龙凤胎,儿子楼玄宁,已经被他父皇封了太子,现在东g0ng里住得舒坦。nv儿楼暖锦,南辰国的嫡公主,是位阎王见了都要退避三舍的人物。
倒不是这位公主是什么牛鬼蛇神,也不是面相骇人,相反的,她是好人一个,虽然x子迷糊,但托爹娘的福,有着一张极好的面相。她母后说了,x格有缺失的地方脸蛋补,她闺nv是个美人,而大家对美人都包容得很,让她往后都甭怕,挺直了腰杆子做她的嫡公主。
她之所以横行霸道这十五年不为别的,就因为人家老子是皇帝,她又是皇帝的宝贝疙瘩,虽然五岁前因为一场g0ng变被送到了锦绣山上吃了些苦头,但回g0ng后的日子还是极为顺遂的。
皇帝为了弥补她和楼玄宁五岁以前的缺失已是极尽所能,特别是对待她,她哥哥有太子的头衔,已经是等于将江山社稷交给了他。暖锦呢?一个姑娘家,江山给她没用,当不成脂粉,没法子往脸蛋上涂抹,可那没关系,他老子愿意给她除了江山以外的所有。
所以她自小就跟着太子哥哥出入上书房,同着太傅一起学习,只要是她哥子有的,她一样会有。换句话说,她b楼玄宁命好,她不是太子,肩膀上没担子,她只管着高兴就成,即便t0ng了天大的篓子,也有他爹兜着。
这还不算,她皇帝老子又说了,嫡公主不用和亲,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爷们儿做驸马,而且不限身份、地位,自要是她喜欢的,皇帝便能抬举,让你做一品大员,甚至封王赏地都不成事。
公主金命,不但上面有皇帝、皇后宠着,中间有太子护着,下面还有一堆的嬷嬷丫鬟太监侍候,当真是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这般好命的姑娘。
太子和嫡公主十年前打锦绣山回g0ng时,还带回来一个人,姓岑,单名一个润字,是楼惠帝身边一名谋士的弟弟,这位谋士在那场g0ng变中惨si,楼惠帝为了他的临终遗愿,将他唯一的亲人接进g0ng中。只是不晓得什么原因,岑润竟甘心做了太监,本来也算是岑家唯一的独苗,就这么断送了自家的香火,也不晓得他那si去的哥哥在地下会是个什么想头。
好在岑润随了他哥哥,天生一副好头脑,现在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就成了乾德g0ng的总管大太监,若论这份才智,便是全皇城里独一份的厉害。
他和玄宁、暖锦是好朋友,当然那是在锦绣山时,那时大家身份相当,都以为自己是无依无靠的野孩子,不过是后来生了变故,玄宁和暖锦成了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主子,而岑润,却真成了无依无靠的野孩子。
还好他懂得感恩,皇帝收留了他,即便一辈子留在g0ng里也无妨,知恩图报,他晓得。
只是他和两位小主子却不成了,以往在锦绣山上他不知天高地厚,和人家兄弟相称,现在长大了,识了眉眼高低,人家是主子,他却连臣子都算不得,是奴才,要下贱一辈子的。
可玄宁和暖锦不这样看,认为岑润还是当年锦绣山上的那个可以带着他们游山玩水,赏花观月的善良小哥哥,每次见着也都极为亲切。可岑润凭什么以十八岁就能坐上总管太监的位置?
因为他识得斤两,懂得尊卑,无论二位主子待他怎样和煦,他见着了,总是极为恭敬的躬身行礼,道上一句‘奴才见过主子,主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的声音好听,模样也好,温温润润的,像他的名字一样,如潺潺溪流,又像是六月春风,可以瞬间流淌进人的心底里去,能温暖了四肢百骸。
他这人x子温和,待人还没架子,虽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又有太子和公主同他称兄道弟,可着皇城里问问,b那些不受宠的嫔妃和皇子们可金贵的多。
不过他这人自省,平日里懂得什么是居安思危,虽然得宠,但他时刻警醒着自己的身份。主子抬ai是造化,蹬鼻子上脸那是自个儿不知道天高地厚,他行走g0ng廷的岁月虽然不长,可这里面的学问倒是悟得通透。
平日里谦卑做人,永远一副波澜不惊的谦和模样,若说他像个彻头彻尾的奴才,那不像,可着皇城里的奴才堆挑拣,保准儿没他这样的。一般的太监点头哈腰,跟在主子旁边更是不敢抬头,长年累月的一个动作,劳累的驼了背,左右一看的低贱样。
可他不是,虽然同是奴才,瞧着他却更像是个书香门第的俏公子。模样不用说,生得好,微微一笑像是清泉溪流,能叫人瞬间散了架子。关键是这人的气质,你说他高傲,看着又不是,可他身上没有卑微的那个劲,什么时候都是坦坦荡荡的,举手投足间都与众不同。
g0ng里的人喜欢搬弄是非,一有说他本就出身大家,可惜犯了事,最后落得满门抄斩,就剩了他一人,所以他骨子里流着清高的劲儿,不屑与那些彻头彻尾的太监为伍。也有人说他清清秀秀,长了张讨喜的脸,nv主子们喜欢,男主子们也喜欢,他和太子殿下走得近,两人年岁又相当,颇有点眉目传情的意思。
总之g0ng里的流言太多,主子奴才们闲暇时都喜欢嚼舌根,岑润是他们的活靶子,生活在风口浪尖上的太监,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现下是三月里,南辰国虽然暖的早,可初春时节依旧冷得紧。外面冷不碍的,皇g0ng里住的都是金贵的主子,上好的炭火缺不着,所以上书房里正生着暖炉,将室内烘烤的暖意融融。
刚刚过了午后,困意上来任凭太傅讲些什么,都无心去听,暖锦眼神有些发直,看着太傅一眼不眨。说起她这个师父可是了不得,当然她听的都是g0ng掖秘闻,没经过考证,顶多只能算是个野史。
太子太傅姓容,单名一个渊字,听说他本是江湖人士,还是个颇具名气的绝代神医,因为ai上自己的母后而进g0ng做了太子太傅。想当年他横梗在父皇和母后中间,三个人着实纠葛了许多年,后来也不晓得怎样的妥协,三个人竟然能心平气和的同待在这g0ng掖之中,相处的还颇为融洽。
这里面的缘由她不敢深打听,事关父皇、母后的私事,她做小的,知道了太多对谁都没好处。不过他师父长得好,芝兰玉树的模样,学问也高,站在那里握着一册书卷,美的像幅画似的不真实。
暖锦突然有点恨自己生不逢时,若是她再大些,她一定向父皇要了容太傅,四十出头的年纪,看着却是像二十几岁的样子。师父有一头罕见的银发,平日里束在玉冠中很少散开,可若是赶巧能碰见他老人家行走在日头下,金光这么一镀,当真是恍若神仙下凡,天赐城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么标致的公子哥了。
只可惜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心有所属,否则进g0ng十几年了,没听说他娶了哪房夫人,或是收了哪家的小妾,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嫡公主?嫡公主?”
楼玄宁无奈的从书册中抬起头看向身边的nv子。他这妹子被父皇和母后宠惯的不成样子,活脱脱的一个二百五,脑子缺弦缺得厉害。她对上书房没兴致,却对上书房里容太傅有私心,每每见着他都发怔,传出去真是要把天家的脸子都丢尽了。
“楼暖锦!”
楼暖锦浑身一个激灵,三魂七魄瞬间回了位置,她有些愕然的侧头看着楼玄宁:“你叫我?”
他这个妹子长得实在是好,继承了父皇、母后所有的优点,他母后当年真知灼见,暖锦脑子不好没碍的,只要模样好,大家都能包容她。
外面日头刚好,暖yan透过三交六菱花窗格散落进来,映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清透的甚至可以看见血脉在涌动。她这样愣愣的瞧着自己,大眼睛闪烁着莫名其妙,当真是让自己半分脾气都发不得。
“不是我在叫你,是太傅在叫你。”
“啊?”暖锦一愣,又急忙回过头去看太傅。
太傅x子好,晃了晃手中的书卷:“太子殿下已经将昨日布置的课业交了上来,嫡公主殿下的呢?”
“课业?”暖锦蹙着眉努力的回忆了下,昨天太傅穿了件黛se锦服,显得他更加的高不可攀,一头银发整齐的束进玉冠中,薄唇轻启,声音如上古瑶琴,直直的可以钻进人的心肺里去。除此之外呢?她便什么都记不得了。
容太傅耐心极好,暖锦蹙眉想着,他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的等着,直到暖锦一张小脸终于垮了下来,他才淡淡的说了句:“明儿之前将所有的可也抄十遍,抄不完禁你的足。”
“太傅!”暖锦的小脸立刻一垮,太傅哪都好,就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一点,委实令人头痛。
容太傅不领情,书卷一合,规规矩矩的颔了下首:“今日的课业就到此。”说完抬腿走了出去,留下一地星华,不染半分红尘。
“容太傅可真俊,楼玄宁,你说他到现在还不娶妻,是不是再等着谁?觉得本公主有戏吗?”
楼玄宁其实多少知道些容太傅和母后当年的事,只是这是g0ng廷秘辛,容不得他到处传扬。可是即便他知道这内里的情形,也看不得暖锦这副垂涎三尺的德行,本子一合,语气也不大友善:“别跟那想美事了,看上你?就你这德行?哼!容太傅猪油蒙了心智么?得了,别跟这丢人现眼了,我这就去乾德g0ng向父皇回禀课业,你去不去?”
“去!这个时辰保准儿母后也在,母后在桃花羹就在,去讨来一碗压压惊。对了,太傅罚我抄道德经,做哥哥的是不是应该在皇妹有困难的时候仗义相助。”
楼玄宁瞟了她一眼:“爷是太子,不是你手下的碎催,给你抄道德经?美得你,快走!”
“你这会子跟我装大的了?没得你就只能欺负我是怎么着?我瞧着你对你g0ng里头那个从燕坪国绑回来的小丫头可是和颜悦se的很呐!”
楼暖锦平时看不出来个眉眼高低,在她皇兄面前专ai挑拣他不ai听的话说。那小丫头虽是个g0ngnv,出身却极为特别,听说是他父皇灭了那燕坪国的皇室遗孤,不知最后怎的,就流落到了东g0ng,成了她太子哥哥的贴身婢nv,当然这事是秘密中的秘密,旁人若是知道她哥子私藏了敌国遗孤,不知道会惹出怎样的滔天巨浪。
他们之间的事不好说,反正每次只要一提起来,保准儿能看见楼玄宁凶神恶煞的表情,屡试不爽。
果不其然,楼玄宁凤目一寒,暖锦立刻喊停:“得得得!当我什么都没说,走,找母后吃桃花羹去。”




一生一世之眉间心上 第二张 总管太监
初春的早晚依旧凉意甚浓,也就是午后这会子时光,日头若是足了,g0ng殿内不靠地炉也能有些暖意。
乾德g0ng里寂静,后堂是皇帝的书房,也是他处理朝政的地方,没有宣召,闲人一概不得入内。唯一能随意出入的,八成也只有皇后娘娘一人。
只是皇后娘娘心x淡然,不喜热闹,所以轻易不会来到前殿。每日也只是在午睡前来乾德g0ng瞧一眼皇帝,带来几样应季的小吃,算是他们夫妻常年来的习惯。
意外的楼玄宁和楼暖锦刚一踏进殿门的时候并没瞧见父皇和母后,偌大的g0ng殿里空荡荡的站着一个人,绛红se的锦服上绣着仙鹤图纹,领口与袖口都绣有祥云纹,一双墨se长靴g净的不染半丝尘埃。
那人正站在窗格前不知在思考些什么,听见有人走进大殿中,微微回神侧头看去。
他的肤se很白,一双凤目狭长,流转之间,如同清泉淌过,澄澈的没有一丝杂质。微微弯起的唇角,带着最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瞧见他,总能让人莫名的想起六月春风,轻柔地拂过心扉,温润无声,细致无言。
乾德g0ng里有西洋钟表的嘀嗒声,那人微微一笑,正了身子打袖单膝跪了下去。他低着头,眉目温和,声音更是波澜不惊的沉静,透得没有一丝瑕疵,想来应是像传闻中天山上的冰泉般透彻:“奴才岑润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公主殿下,主子千岁万福。”
日光散漫,透过窗格斑驳的散落在三人中间,映着他们的影子,恍惚又回到了锦绣山上一同朝夕相伴的日子。
楼玄宁没叫起,岑润就一直这样躬着身子,神情温和,不见得有多卑贱,却也没有过多的感情。
“同我们怎么还生分了起来呢?何时说过需要你行这般大礼?”楼玄宁急忙上前去托他的手,后者微微一怔,不着痕迹的避开楼玄宁伸来的手,恭敬地起身。
他站的笔直,微微颔着首,g0ng里有规矩,除非主子叫看,否则奴才不能直视主子的眼睛,犯了忌讳,拉出去就得赏二十个板子。
岑润笑了笑,并不夸张,只是小小的一个弧度,看着却很赏心悦目:“殿下是主子,奴才不敢逾越。”
“你……”楼玄宁没辙子,进g0ng十年了,岑润一直是这个样子,与着他们不远不近,他知道他是小心谨慎,皇帝身边待久了,做事愈发的滴水不漏“我知道你怕什么,有人在的时候我不妨碍你守规矩,可眼下这儿就咱们三个人,咱们还像在锦绣山时不好吗?那么多规矩,没得把咱们的情分都叫没了。”
楼玄宁说的真诚,饶是岑润也有些动容,他微微抬眸,飞速的看了眼楼玄宁,快的让人来不及去捕捉,也不过是一瞬,便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太子殿下抬ai,是奴才的福分,奴才定当尽心尽力的服侍好主子。”
“你——”
“岑哥哥!”暖锦实在看不不下去他们二位在这你来我往的腻歪劲儿,她一把抓住岑润的衣袖,惊得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瞧见她美目里的一丝狭促,才发觉又被她戏耍了。
他反应很快,不敢甩开公主,只能轻轻的ch0u出衣袖:“公主有何吩咐?”
“晚上到我g0ng里去一趟。”
岑润一怔,瞧得暖锦不禁觉得好笑:“做什么这样瞧我?容太傅罚我抄书,楼玄宁他架子大,我请不动他,你得来帮我,否则明儿写不完,太傅就要禁我的足。”
“你还好意思说?见天儿的到处玩乐,怪道容太傅罚你?我瞧着就是罚得轻,要是我,还给你抄书的机会?直接禁你的足,抄一辈子书!”楼玄宁斜瞟了一眼暖锦,不待岑润回话便抢白到。
楼玄宁和暖锦是一对天生欢喜冤家,兄妹俩虽然亲密无间,但那也不妨碍他们互相斗嘴。
“你就是一暴君!回头我上父皇那里告状,问问他当年封太子时是不是脑门子一热就拍板了!”
他们兄妹俩说得来劲,这边的岑润凤目含着笑意忙cha嘴道:“两位主子别恼,奴才去就是了。”
暖锦一听,立刻来了jing神,猛地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岑润:“就知道岑哥哥好,b自己的亲哥子可靠多了。”
岑润微微有些脸红,轻轻的推开暖锦:“二位主子是来找皇上的?”
楼玄宁这才想起来正事,环顾了下殿内问道:“父皇呢?”
“回太子殿下,皇上同皇后用过午膳后去御花园里散步了,怕是小半个时辰内回不来了。”
“罢了。”楼玄宁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回头看见父皇母后替我们说一声就得了,一天里就属这会子有些热气,外面走走也好。也不晓得今儿是什么年份,作si的春天热得这样晚,就快赶上北曜国了。”
岑润微低着头,含笑不语,他的唇边始终都挂着淡淡的笑意,让暖锦瞧着有些眼熟,是了!岑润和她那位好太傅有点相似,全都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听说私下里这位也很得容太傅的赏识,还拜了他老人家为师,严格说起来她与他也算是同门师兄妹,只可惜不能细究,否则两两一相b,命运竟差的这么多……
原也是富家的公子哥,贵不可言的命格,只可惜偏要搅合在这g0ng斗之中,不但落得家破人亡,连带着他们岑家的子孙后代一起的灭绝了。
岑润不b两位金贵主子,他有的是活计要忙,大总管这个位置可不是只挂着个衔子。他伺候的人不是旁的,那是皇帝,稍有一点差池,管你什么曾经的情分,照旧挨打挨罚,若是闯了大祸,脖子上的脑袋都不一定待得牢靠。
经他手里si的人不计其数,里面的缘由也杂七杂八,有和后g0ng妃子眉来眼去的,也有中饱私囊的,更甚者有的不过是打碎个杯盘的,赶上主子那会子心情不好,拉出去砍了也很正常。
这就是奴才的命运,身子与命都是主子的,他也是其中的一员,时时刻刻都要加倍的小心。
一整个下午岑润都忙的不可开交,他的身份不同于以往,早先这皇城里住着的皇帝都是有两个总管太监,一个管着皇帝的衣食住行,主要行走于皇帝的寝g0ng,一个掌印,管着御书房、早朝事宜。
这一代皇帝嫌麻烦,所有的事情都得他一个人来做,上到皇帝的衣食住行,下到他的脾气秉x,自个儿全都要门清,换句话说,他得做皇帝肚子里的蛔虫,只消一个眼神就得明白他老人家的心思。
今儿不太平,他前脚刚送走了太子和嫡公主,后脚皇帝就只身回到了乾德g0ng。他老人家脸se不好,压得整座g0ng殿里的下人没一个敢大声喘气。
这个时候岑润没法子和那些奴才们一样避而远之,反而他得迎难而上:“万岁爷回来了,刚才太子殿下和嫡公主来过给您请安了,等了好一会子,一听说您和皇后娘娘去御花园散步了,这才先行回去了。”
皇帝在听到皇后娘娘几个字眼时,脸se又是一变,语气y沉的‘嗯’了一声,便再没了动静。
岑润小心翼翼的掀起眉眼,瞬间捕捉到皇帝凤目中一闪而逝的y戾。这个皇帝哪都好,就是有点太过儿nv情长,他钟情于皇后,本是好事,可他们夫妻二个人却偏要三天两头的为些个芝麻绿豆的小事拌嘴,劳得一帮子奴才天天的为着他们提心吊胆。
一整个下午,皇帝没半点笑模样,先是批完了近日积攒的奏折,接着又招了军机大臣,从边境频发的外邦滋事问到了粮米价格,甚至连天赐城前些日子塌了一面墙都要问上一问。
各位大臣m0不到头绪,看着皇帝今儿脾气不顺,像是要找茬,胆战心惊的生怕惹怒他老人家,平白做了靶子。
本想着等到皇帝问累了,也就好了,哪知他老人家龙马jing神,直到月上柳稍才将各位大汗淋漓的臣子们放了回去。
这会子他的心情还不错,兴许是发泄完了,眉眼间倒显着轻松。皇帝背着手踱在g0ng道上,明h的龙纹绣在他的锦袍上,衬着月光,狰狞的像是要跳脱出来。
岑润跟在他的后面,低着头,安静的好像不存在一样。
“玄宁和暖锦来做什么?”皇帝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没什么头绪,像是突然想起来的。
岑润微微躬了躬身子:“回万岁爷,两位小主子是来向您回禀课业的。”
“课业?”皇帝冷哼了一声,听不出喜怒“有他教着,还有什么好担忧的,他在这方面来劲儿的很,甭用朕跟着c心!”
皇帝拈酸吃醋的劲儿可着皇城根里都挑拣不出第二个,这么大的人了,因为着皇后总和容太傅较劲儿。岑润一边想笑又一边小心,这个时候没他说话的份,听听皇帝发牢sao是他的福分。
提到那一位皇帝的心情就又y郁了下来,可着御花园绕了好几圈才肯回寝g0ng。好不容易侍候了他老人家就寝,岑润这一天的担子才算卸下了一半。
进g0ng这小十年似乎从来没睡过一夜好觉,时刻提心吊胆着,生怕皇帝半夜醒来找不见自己而大发雷霆,必须要永远警醒着。
“总管,栖梧g0ng传话,说是嫡公主问您还去不去了?”
岑润刚刚轻手关上殿门,就有一名小太监走了上来,他的声音很轻,年纪也小,带着天生的卑微,即便同为奴才也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
他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这名小太监谨小慎微的态度,回首瞧了眼挂在檐边的月光,清清冷冷,一恍神的功夫像是又回到了在锦绣山上,那是他最美好的十年光景,虽然当时他从未那样想过,不过同现在一b,倒是没有b那个时候再快乐的了。
“去回公主,我这就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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