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阁老
作者:一袖乾坤
嘉靖二十六年,大明天子炼丹修道一心求长生。
夏言、严嵩为了首辅之位明争暗斗,两不相让。
佛郎机海盗、岛夷倭寇轮番肆nVe东南沿海。
袭任祖职不久的戚继光还在登州以诗鸣志。
张居正登科,俺答求贡,仇鸾下狱,陆炳被劾
在这注定不平凡的一年,宁波府定海县的少年郎徐言登高远望,暗暗在心中发誓我要做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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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阁老 第一章 倭患
大明嘉靖二十六年。
五月初五,端yan节。
这本该是个赛龙舟、放纸鸢的吉庆日子,可此时此刻大明浙江承宣布政司宁波府定海县县城内却是一番萧瑟景象。
街道上空无一人,平日里扯着嗓子叫卖的小贩也寻不到踪迹。县城各处城门紧闭,城门两侧是官府张贴的告示:为防止倭寇劫掠,自即日起定海县城闭城十日。男nv老少皆不得出城。违者按照通倭论处。
此时此刻县城东北角花朝巷子徐府,徐家主母徐陈氏在花厅里踱着步子,不时摇头叹气。
“这倭寇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这不是添乱吗!”说着说着她便咳嗽了起来。许是咳得太急太烈,她单手捂着x口,佝偻着背来到一张官帽椅前将将坐了下来。
在她身侧一个身着淡青se儒衫的少年郎见状连忙上前几步,将一盏热茶毕恭毕敬送到她身前。
“娘亲无需太过担心,这倭寇就像一阵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县尊坚壁清野,倭寇捞不到好处,过不了几日就会走的。”
徐陈氏接过茶杯呷了一口,叹声道:“但愿如此吧,生意可以往后推,只要家人平安就好。你爹还在杭州府,眼下是回不来了。还好秋哥你长成了,不然娘真是忧心的很。近日你便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吧,莫要上街了。哦对了,一会你差人给吴先生那里告个假,便说这几日的课业等倭寇走了再补上。再把今年的束脩送到他老人家手上。吴先生是大儒,又是你的业师,千万怠慢不得。”
原来徐家是宁波府有名的豪商,主要经营丝绸、粮食生意。徐家与杭州府、湖州府等地的商贾大户走的很近。莫说定海县了,就是整个宁波府的丝绸、粮食生意,徐家都占了至少一半份额。前不久徐家家主徐怀远刚刚接下一笔大单,本想着大赚一笔,可赶上了倭患,接下的货是不可能运进宁波贩卖了,但银钱已经付了,其间的损失就得徐家担着。徐怀远如今在杭州府可谓是度日如年。若定海县真像官府说的那样闭城十日还好,要是闭上一两个月,那徐家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这少年郎便是徐怀远的独子徐言。因为生在秋天,故而r名叫做秋哥。虽然如今徐言已经年方十五,私底下徐家爷娘还是喜欢唤他的r名。
徐言闻言微微颔首,和声应道:“孩儿知道了。”
徐陈氏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徐言毕恭毕敬的冲徐陈氏拱手行礼,继而退下。
离开花厅,徐言沿着抄手游廊一路而行,穿过两扇月门方才来到自己的院子。
他方一进院,书童双喜便迎了上来。
“少爷,夫人可是想通了?”
双喜与徐言的年岁差不多,可是身子明显瘦弱的很,一身青衣小帽的打扮,似乎被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
徐言微微颔首:“娘那里算是想通了,不过咱们还是得防患于未然。”
双喜挠了挠头道:“这倭寇不就是来耀武扬威的吗?有啥可防的呢?”
徐言顿了顿道:“咱们家里的瓜果菜蔬还够吃多久?”
“啊?这个可问倒我了。不过估m0着十天半月肯定够用。”
徐言愁眉紧锁,良久才吐出一口气来。
“那可不行,你速速去与管家说,至少补足一月所需。”
“这”
双喜面露难se道:“少爷,咱们一口气买那么多瓜果菜蔬作甚?这些东西不像粮食,吃完了再买,还新鲜不是?”
徐言摇了摇头道:“你不去说,那我去。”
说罢他一甩袍袖朝管家徐宾所在的跨院而去。
徐宾的跨院与徐言的院子相距不远,不多时的工夫徐言已经踱步而至。
徐宾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见自家少爷来了连忙放下手中活计,快步迎上前去。
“少爷,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吩咐差人唤一声便可啊。”
这徐宾长得五短身材,眼睛极小。一笑起来,双眼直是眯成一条缝。
“事关重大,我得亲自跟你交代。”
见自家少爷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徐宾也敛去笑容,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少爷请讲。”
“府上的瓜果菜蔬还够食用多久?”
徐宾听得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这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为何会关心起这些琐事来。
毕竟就是短了谁的餐食也不可能短了徐言啊。
“啊,十日肯定是够。”
徐宾眼珠转了一转,十分恭顺的答道。
但这个答案可不能令徐言满意。
“太少了。”
徐言摇了摇头:“你速速差人去多买些回来,至少要保证一月的存量。”
徐宾心里极度疑惑,可还是赔笑道:“少爷,咱府上果蔬从来都是备下十日左右,快吃完了再去买。这是老爷定下的规矩”
徐言见管家拿出父亲来压他,心中一阵冷笑。
“怎么,我这个少爷说话就这么不管用吗?如今倭寇肆nve,县尊已经下令闭城,不多备些万一到时不够吃怎么办?你若是担心存放问题,大可多买些耐放的白菜。”
说到底徐宾也只是个管家,见自家少爷把话说的这么重,立时赔笑道:“瞧您说的,不就是多存些果蔬吗,我这便去办。”
说罢徐宾冲徐言深施一礼,要转身离去。
“等等!”
“少爷还有何吩咐?”
“查查粮铺柜上还有多少存粮,报一个数给我。”
“某这便去办。”
徐言望着徐宾的背影渐渐远去,喟然长叹了一声。
他之所以让徐宾去多备些果蔬,自然不是因为恐慌,而是他知道这场倭患会持续近一个月之久。
徐言当然不能未卜先知,他能做出如此判断是因为此刻他的灵魂来自于后世。
事情发生在半个月前,当时徐家少爷染了风寒,高烧不退,人也跟着昏迷。
徐陈氏请了好几个郎中才把自家儿子医治好。但此时,徐言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徐言了,他的灵魂来自于后世一个与他同名同姓的历史学教授。
此徐言专修明代嘉靖朝历史,尤其是对宁波当地府志、县志极有研究。
他曾清晰的记得,定海县志明确记载,嘉靖二十六年五月发生了一件大事,倭寇肆nve宁波府沿海长达一月之久!
方才他与徐陈氏说的当然都是些宽慰的话,但得知家中果蔬不足,徐言却是坐不住了。
要是十日之后府中果蔬吃完再想去买可就是天价了。所以无论如何,徐言也得让徐宾存够一个月的量,防患于未然。
我要做阁老 第二章 义举
支走了管家,徐言却也没闲着。
他叫双喜从账上支了十两银子作为束脩送予吴老夫子那里,顺便告了个假。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若非有什么紧要的事他是实在不想出门了。
徐言清晰的记得,定海县志上记载,倭寇此次肆nve宁波府,定海县受损最为严重。
除了县城没有被攻破以外,全县几乎被倭寇洗掠一空。
幸免于难的定海县城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城中粮商囤货居奇,串通一气大涨粮价,导致许多买不起粮食的普通百姓活活饿si。
徐言当然不忍心看到这一幕,但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蛟门山,烈港。
内藤长治望着不断拍打在礁石上的海浪,眼神逐渐y鸷。
三天了,已经晚了整整三天了。
承诺按时送予他粮食、酒r0u的商贾们竟然依然没有动静。
这已经触及了内藤长治的底线。
这座小岛不b佛郎机人占下的双屿岛,除了有些淡水外土地贫瘠,既不能播撒粮食也不能种植果蔬,所有补给皆靠输入。
内藤长治麾下有两百余人,皆是他十余年来从各处收拢而来的浪人,对他忠心不二。两百多张嘴要吃饭,而岛中存粮只剩下了不足三日
内藤长治攥刀的手紧了又紧,呼出一口热气来。
像他们这种常年打家劫舍、刀口t1an血的人心中从来没有道义二字。
自打十五岁起,内藤长治便出海为寇,十余年来他劫掠的商船无数,也与其它海寇火并过。最近两年他减少了劫掠的次数,在这座小岛上安定了下来,想着靠向沿海商贾收取供金过活,却不想久而久之这些肥头大耳的商贾以为他仁善可欺。
既然如此,那便给他们放放血涨涨记x好了。
“辛五郎,吩咐下去,出海了。”
定海县城,县衙二堂。
知县赵若海愁眉苦脸,坐立不安。
“这是定海卫守御千户所孙千户送来的急报,何师爷你看看罢。”
赵若海将一份很薄的信纸递向一旁的何襄。
何师爷冲赵知县微微颔首示意,之后接过信纸不疾不徐的读了起来。
这信纸上沾了不少赵知县的汗水,不过大抵是不影响何师爷阅览的。片刻之后,何师爷和声道:“不过是倭寇叫嚣罢了。东翁勿忧。以某之见,东翁只要坚壁清野,这些宵小之辈是掀不起什么大浪的。再者说了,剿灭倭寇乃是卫所的职责,东翁只要不失土,即便将来朝廷怪罪下来,也怪不到东翁的头上。”
何师爷捻着下颌的短髯,道。
“话虽是这么说,可本官心里总觉得有些不甘。”
赵知县叹了一声道:“太祖皇帝设立卫所制,所辖之人闲时为农,战时为兵。虽说废弛已久,可如今竟然连百余倭寇都不敢一战何其可悲,何其可叹哉!”
这赵知县虽然刚刚到任不到半年,却也对定海县全县的情况有个大致的了解。定海县临海。而与之b邻的就是定海卫。
大明卫所制与府县制并行,其中卫所制虽然已经废弛,但毕竟还没有被朝廷废除。本应该成为大明边疆护佑的一gu力量却视倭寇如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当然,除了卫所军户的无能之外,本县的一些商贾也与倭寇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对此,赵知县虽然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
他虽然为一县父母,手中却不掌兵,便是有心剿倭又能如何?
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东翁,为官之道在于隐与匿。”
何师爷不疾不徐的说道:“若要事事都做的清清白白,那就不是做官是做圣人了。眼下只要孙千户能够自保,东翁能够自保,旁的什么都不重要。”
他这一席话显然让赵知县心里好受一些。
“唉,只期盼着这次倭寇劫掠能够快些结束。”
赵知县喟然叹曰。
“倭寇来了,倭寇来了!街坊们都躲在家中,切莫上街生事!”
衙役们散布在定海县城的大街小巷中,将县尊大老爷的命令向普通百姓们进行宣贯。
事实上,他们这种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倭寇虽然惧怕却也已经习惯了。
年年闹倭患,月月闹倭患。
走了这批又来了那批。除了劫掠些钱财nv子外,倭寇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毕竟这城墙这么高,除非倭寇会飞天遁地之术不然是不可能进的来的。
这倭患也就是三五日,闹得凶些最多十日顶天。躲了一时避避风头,该怎么过日子还是怎么过。
如此寻m0着,他的心里更是定了几分,继续扯着嗓子一边敲锣喊道:“倭寇来了,倭寇来了!街坊们都躲在家中,切莫上街生事啊!”
时光飞逝,转眼便是十日之后。
这gu倭寇大闹一通之后似乎并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这令定海县令赵若海如坐针毡。
许多百姓家的存粮已经吃空,城内粮商又借机涨价。赵县令如果要勒令粮商降价就会得罪这些地方豪贾,将来他的政绩考评就会变得极为难看。但若是他不g预,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城里饿si人吗?
至于开仓放粮嘛赵知县也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此事兹大,非大灾之年是不能开仓赈济的。眼下到底能不能开仓放粮,赵知县实在心里没谱。
再者,宁波府不是产粮地,大部分粮食靠从外府调拨。如今定海县粮仓存粮本就不足。这次放了粮下次再有事怎么办?
正当赵县令左右为难之时,突然有衙役来报。
“禀告县尊,徐员外独子徐言求见县尊。”
徐家乃是本地望族,若是往日赵县令兴许会见上一见这徐家后生,以和徐氏一族交好。可他如今怒火中烧、心绪烦躁,怎会有心情?
只见他大手一挥道:“不见。”
“县尊徐公子说他此来是为捐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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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阁老 第三章 门生
闻听此言赵县令双眸一闪,急声道:“快,快传他进来。”
此刻赵知县满面红光,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他三十岁中的进士,宦海浮沉十余载,也不过是在各县知县的职位上平调。官场就是这个样子,你无门无路政绩又一般想要升迁基本是不可能的。
朝中无人的赵知县要想升迁只能在任期做出政绩。而眼下倭寇肆nve宁波府,赵知县已经下令闭城。这种情况下粮食的供给出现问题,是一定会饿si人的。纸是包不住火的,一旦被上面知道别说升迁了,甚至头上的这顶乌纱都可能不保。
可现在不一样了,徐家后生主动捐粮。他只要以官府的姿态接收这批粮食在城中分发赈济,保证不饿si治下百姓,那么他不但不会有过反而会有功啊。
思及此处赵知县不由得对这徐家后生生出几分好感来。
不多时的工夫,徐言便被带到了二堂。
他来县衙前早已打好了腹稿,便冲赵知县深揖礼道:“晚生徐言拜见县尊。”
大明礼待读书人,秀才以上功名见官可以不跪。
徐言虽然还没有获得秀才功名,却是大儒吴老先生的学生,加之徐家本地缙绅豪族的地位,徐言私下里拜见赵知县行揖礼已经是十分恭敬了。
赵知县心中自然也有数,只见他颔首笑道:“本县听说贤生此来是为捐粮?”
见赵知县开门见山,徐言也不忸怩恭敬答道:“回县尊的话,正是如此。如今倭寇肆nve,城中储备紧张。晚生听闻如今城中一斗米已经卖到了两钱银子,直是令人咋舌。吴老先生常教导:圣人常无心,以百姓之心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圣人在天下,歙歙焉为天下浑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晚生虽然不才,但也想为定海县的父老乡亲们做点什么。家父常教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故晚生愿意代表徐府捐米三千石。”
徐言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赵知县自然听得十分过瘾。
当然他关注的重点落在了最后。
三千石,徐言竟然要捐足足三千石米!
即便赵知县城府极深,也不禁喜形于se。
三千石大米足够全县老少吃上一个月了。
徐言真是解了他、解了定海县的燃眉之急啊!
“好,好,好!”
赵知县一连道了三声好字,深x1了一口气接道:“贤生如此识大t顾大局,于危难之时有如此义举,不愧出自名门之后。本县甚慰,本县甚慰啊!”
赵知县如今看徐言是怎么看怎么喜欢。这倒不仅仅是因为徐言捐粮的举动,而是因为他小小年纪能够说出那么一番有大义的话。这番话虽然是圣人最先说的,但从徐言口中再次说出是如此的合乎情境。
更为难能可贵的是此子不过十四五,眼界便如此之高,x怀如此之广,假以时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此刻赵知县心中生出了惜才的念头,轻捋短须道:“吴老夫子是本地大儒,贤生可得跟着他老人家好好学啊。”
“晚生谨遵县尊教诲。”
徐言十分恭敬的说道。
“贤生还未取字呢吧?”
“回县尊,晚生尚未加冠,并未取字。”
“唔,如此啊。本县若是现在给你赐字,贤生愿否?”
赵知县和声笑道。
徐言闻言,心中一阵激动。
男子二十加冠,一般这个时候会由长辈赐字,这个长辈通常是师长。
但这也不是绝对的,有的时候长辈心情好了提前赐字也是可以的。
赵知县主动提出要给徐言赐字,他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要知道,这相当于赵知县认下徐言做门生。
当然,因为赵知县身份特殊,不能直接做徐言的坐师。徐言名义上的坐师还是吴老夫子。
可有赵知县这层关系在,对徐言今后科举上的帮助是极大的。
徐言怎会拒绝?
“尊长之命,敢不从尔?”
“好!”
赵知县喜笑颜开。这个后生是真的很识趣嘛。
只见他一边捻着胡须一边沉y。过了良久和声道:“言者,学说也,学说立之以时,以本县之见贤生便字以时如何?”
不得不说赵知县还是有些学问的,这个字取得极为巧妙。
徐言立即应道:“学生谢县尊赐字。”
赵知县微微颔首,笑而不语。
双方对此都是心知肚明,徐言接受赵知县赐字便是认下了师徒这层关系。
做人嘛,讲究礼尚往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
徐言主动捐粮三千石解了赵知县的燃眉之急,赵知县当然得有所回馈以作表示。
他的表示不能太庸俗、太铜臭,收下徐言做门生便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这层关系是较为隐晦的,外人甚至都不会知晓。但只要赵知县和徐言心中知道便足够了。
徐言当然也不会傻到到处吹嘘,毕竟这层纽带关键时刻可助他在举业上更进一步。
“哦,县尊,学生已经叫人把米粮运到了衙门外,恩师稍后便可差人前去接收。”
“恩。”
赵知县应了一声道:“倭寇虽然凶残,但只要我定海县民上下一心,想那倭寇也占不得什么便宜。”
他顿了一顿,继而接道:“今年的县试因为倭患推迟,但是不会取消的。你要好好温书,一定要考取个好成绩。不要令本县失望。”
聪明人说话从来就是点到为止。
徐言自然是闻弦音而知雅意。
要知道县试的主考官就是县令,只要徐言考的过得去,赵知县是一定会让他通过的。
当然,徐言肯定会竭尽全力去考,毕竟县试的成绩越好,府试时给人的印象分就会越高。若是能够考得案首,基本上府试相当于保送了。
“学生谨遵县尊教诲。一定竭力备考,不负县尊期盼。”
徐言冲赵县令深揖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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