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西子情
凌画想起大婚前她为了萧枕找去岭山,曾与叶瑞谈条件时,叶瑞曾问她,若是他有心要那个位置,她会阻拦吗?她毫不犹豫地回答说会。他又问若是她阻拦,她觉得有多少胜算,她说五五胜算。
她是有备而去,所以,在他无知无觉中,将藏在扇子里的离恨天下在了他的酒水里,让他中了毒,也就拿捏住了他,为萧枕和她增加了筹码。
但是没想到,宴轻给她定了期限,说她若是不及时赶回去大婚,他便取消婚约,她权衡之下,到底是为了宴轻,放弃了当时攥在手里的筹码。
她想到这里,心思一顿,想着她为了回去与宴轻大婚,放弃了与叶瑞谈判。所以,她离开岭山之日,也没得到叶瑞的答应,没与他讲到什么条件。
那么,碧云山宁家是否与岭山叶家早就有过接触,只要岭山有意愿,那么,三分天下成功的几率便会很大。
因岭山也养兵,这些年,强兵强将,若是岭山孤单地对上朝廷,说不好有没有胜算,但若是加上碧云山宁家一起呢?两股绳拧在一起,撼动后梁皇室江山,便没那么难了吧?
凌画眯起眼睛,想着她在解决了绿林之事后,是否有必要再去岭山一趟。
她转头问琉璃,“玉家除了你爹娘外,你还舍不得谁?”
琉璃心情复杂极了,她没想到玉家竟然谋算这么大的事儿,显然若是宁家有夺位之心,那么,玉家应该是宁家的帮凶从属,而她自小跟在小姐身边,受她所受的苦,帮她所帮之人,做她想做的事,小姐如何为二殿下殚精竭虑,她就如何为二殿下起早贪晚。
对比二殿下萧枕的二皇子府让她随意进出,玉家仿佛才是陌生之地。
她对宁家,生她的地方,除了父母外,还真没什么感情。但她总归是玉家人。
她咬着唇,艰难地对凌画说,“小姐,若是我说除了我父母外,我再没有不舍得谁,你是不是要将玉家的所有人一网打尽?都杀了吗?”
凌画笑,“想什么呢,我就算有心想杀,怕是也杀不了玉家满门。”
更何况,她如今还不想打草惊蛇,动了玉家,岂不就是告诉碧云山宁家,她已知道了宁家所谋了吗?
她摇头,“我是想将你父母先弄出玉家,将来有朝一日玉家作死,你父母不受牵累。”
她顿了一下,“当然,这也需要你父母愿意。你对玉家没什么感情,但你父母大概不同,他们对玉家,怕是有很深的感情,若是玉老爷子拿你父母来威胁你,我也断不能为了你和你父母而受这个威胁去损失二殿下的位置,只能尽力救他们,所以,我如今与你说的意思就是,如今我们既然知道了玉家的秘密,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好。”
琉璃点头,“小姐说的是。”
她有些忧心地道,“叔祖父强行绑我回玉家,如今不成,怕是会为难我父母,拿我父母做筏子来迫使我回去。”
凌画冷笑,“为了这本山河图,玉老爷子也是豁得出去了,他大概没想到我虽然不能看出这黑本子是一本山河图,不能破解出里面的秘密,但是有人去能破解。你放心,他如今应该不敢与我硬扛上,否则也不会背着我想先将你强行绑回玉家再说了,毕竟他也拿不准我是否知道了玉家的秘密。应该只是知道你是偷拿出这个黑本子的人罢了,拿你爹娘威胁你的事儿若是敢做出来,我就让人借着这个理由打上玉家要人又如何?宁家虽是玉家的靠山,但一直以隐世自居,不见得会出面帮着玉家与我硬扛,宁家拿不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帮玉家。所以,最好是把你爹娘骗出来,然后,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我将他们先保护起来。”
琉璃点头,“听小姐的。”
她相信凌画,只要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小姐绝对不会不管她爹娘。除非将她爹娘与二殿下放在一个天平上来称,她爹娘自是不能与二殿下相比的。
小姐为了二殿下付出十年,她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自然不能让她爹娘坏事儿。
凌画看了宴轻一眼,温柔地笑,“哥哥这回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待回京,我可得让二殿下好好谢谢你。”
若不是他,她还不知道宁家所谋的不是整个后梁江山,而是三分天下而治。
宴轻嗤笑,“他还没坐上那个位置呢,江山还不是他的,谢我是不是太早了?”
“那个位置早晚会是他的,后梁的江山也早晚会是他的。”凌画就是有这个自信,她不将萧枕推到那个位置上,誓不罢休,这是年幼时答应下的事儿,十年为之辛苦谋划,以后可能还有一个十年为之尽心尽力,怎么能不达成所望?否则这么多年,她辛苦的累死累活又是为了什么?
宴轻本想说有你谢我就够了,但话到嘴边,改了口,“行吧,那你记着让他谢我。”
他想着萧枕以后若是跟他抢人,是不是得先舍了这一层帮他的脸面?不过若是豁出去不要脸面,这其实也不算什么。
他问,“可以喝酒了吗?”
“可以了。”凌画示意琉璃,“将这幅山河图收起来,那个黑本子也收起来。”
琉璃点头。
凌画与宴轻等人重新去了画堂入席。
因宴轻没耽搁多久便看出了这幅山河图的秘密,所以,桌子上已端上来的饭菜并不凉,还都冒着热气,而厨房又新送来几个做的慢的菜,逐一摆上桌。
林飞远如今对宴轻算是服气了,心服口服的那种,他觉得他这种笨脑子的人,以后就离宴轻远远的,否则被他欺负了也没地方出气,被他卖了估计还要帮他数钱。
众人满上酒,崔言书先开口敬宴轻,“我临摹一日,也没解惑,没想到小侯爷只看了一会儿,便破解了其中的奥秘,在下真是佩服。小侯爷请!”
宴轻端起酒杯,与崔言书碰了碰,不当回事儿地说,“因我年少时,我师父,也就是青山书院那个姓陆的,他曾让我将后梁的山河图临摹了百八十遍,我自然记忆犹新。所以,一眼便看出来了,不足为奇。”
崔言书一愣,“陆先生为何让你临摹山河图?”
“他说有国才有家,我身为端敬候府唯一的继承人,将来势必是要承继祖业,所以,守卫后梁,怎能不知后梁山河有几寸土地?否则用兵时,一个不小心,丢了一城一池,岂不是罪过?只有我将山河印记在心里,才能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读书?”
崔言书感叹,“不愧是青山书院的当世大儒陆天承。”
宴轻哼笑,“是啊,不愧是他,所以,在得知我弃学业跑去做纨绔时,险些被气死。从此跑回青山书院,再也闭门不出了。”
崔岩书默了默,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当时宴小侯爷闹了半年,几乎众叛亲离,才做成了纨绔。
他很是不解地试探地问,“小侯爷,你有惊世才学,为何要做纨绔,在下十分不解,可否请小侯爷为在下一解疑惑?”
他说完立即补充,“当然,在下就是好奇而已,小侯爷若是不说也可。”
宴轻弯唇一笑,“可以说。”
他偏头看了凌画一眼,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拖腔带调地说,“我年少时学过推背图,反复推演,都要娶一个小祖宗回家害的我生不如死,我想摆脱命运,于是,弃学业做纨绔,想着兴许她看我没出息能逃过一劫,谁知道还是被她算计到了手里。”
崔言书:“……”
凌画:“……”
催妆 第四十七章 叹气(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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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说她吗?
她不爱夫婿高官紫袍,就爱夫婿没大出息吃喝玩乐。
凌画一言难尽地看着宴轻,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也不知他这话是真还是假,但她很是有话要说,“哥哥若是这样说,那你当年是从推背图上算出我来了?既然算出来了,那么你可能聪明反被聪明误,做了方向性错误的决定,你不该从你身上下手,你应该从我身上下手,若我遇见你时,你立于朝堂,呼风唤雨,跺跺脚让官场震三震,起早贪黑,为百姓民生奔波,我大概是不会算计嫁给你的。”
宴轻挑眉,“为何?你说的这些,不是你自己如今在做的事儿?”
言外之意,你自己都这样,凭什么看不起我?
凌画给他温柔解惑,“因为我自小的梦想就是混吃等死,做个不愁吃穿,快乐无忧的人,谁能想到,长大了,反而没做成。没遇到哥哥前,反正也没有喜欢的人,婚约取不取消都无所谓,但遇到了哥哥以后,我一下子就确定了,我做不成想要做的人,但是哥哥做成了,每日看着哥哥开心玩耍,我就会觉得很开心,所以哥哥就是我要嫁的人。”
宴轻:“……”
众人:“……”
林飞远受不了地大声说,“我认识你时,我也是纨绔。”
同是纨绔,为什么同人不同命?他那时也是吃喝玩乐混吃等死,为什么他就没想让她嫁?
凌画毫不客气地看着他的脸说,“你投胎就没好好选一张脸吗?”
林飞远:“……”
这话最扎心。
他哀怨地瞪着凌画,又看了一眼宴轻,真是比脸比不过,人比人气死人。
“你就看上我的脸了?”宴轻挑眉,虽然没如林飞远一般蹬着凌画,眼神也是实打实的颇有压力。
“有一句话叫做始于颜值,终于品性。不知哥哥听没听说过?”凌画笑看着宴轻,“我对哥哥便是这种。”
宴轻嗤了一声,“我有什么品性?”
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德行,四年前,该丢弃的,他都丢弃了,如今哪里还有剩?也亏她夸的出口。
凌画温柔地笑,“有的。”
且有很多。
比她强了太多太多,他心地良善,就如当初以为是自己喝醉酒惹祸与秦桓弄出婚约转让书,事后后悔的场子都快青了,但依旧觉得因他和秦桓连累了她的终身,本可以死不认账,但还是同意娶她,后来知道是她弄悯心草算计的他,依旧留了余地给她一条路让她回京大婚,她染了风寒病倒,他万般不愿,但还是狠不下心肠屡屡妥协照顾她,来江南这一路,看到那些辛苦劳作生活的百姓,心生怜悯,以送她礼物为幌子,留下银钱,因为清音寺富得流油而看不惯,觉得和尚只需要念念经,就比普通百姓日子过的好……
等等,真是太多了。
心地干净的人,一言一行都带着干净,这与他会不会武功,动不动剑,杀不杀人都没多大关系,而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为利益驱使,不黑心黑肝,心地通透天赋聪明却不算计。
不像她,别人不算计她,她也会主动算计别人,无论是为了私心,还是为大局,只要是她想做的事儿,就必须做到,她从来都黑心黑肺,心肠从里到外,都做不到干净。
他身上很多东西,都是凌画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的,最大的就是良善这种东西,她就最为冷漠,若是以小的牺牲,换取大的利益,她绝对毫不犹豫去做,哪怕小的牺牲是普通的无辜百姓,她也能下得去手,但她知道,宴轻一定不会。
他向阳而生,将周遭污秽以嫌弃麻烦的方式摒除在外,若不是她非要算计嫁给他,牵累他,兴许他一辈子做快快乐乐的纨绔,到老都体会不到被他摒弃在外的那些东西。
总之,因跟在她身边,如今麻烦也缠了他一身。
凌画想到这,脸上露出怅然的表情,也不知道自己因为私心想嫁他这样的人,对他来说,是不是真是命定只劫数。以私心害人,她以前毫无愧疚,但如今却觉得有那么一点儿心里过意不去。
宴轻敏锐察觉凌画气息似愁似怅,吊起眉梢,“好好说着话,你叹什么气?”
凌画端起酒盏,与他碰了碰杯,诚挚地说,“感谢哥哥娶我大恩。”
宴轻:“……”
他翻了个白眼,但手里的酒盏却没挪开,理所应当地受了她这一敬,口中很傲娇地说,“哼,你知道就好。”
萧枕是救了她一命,有救命之恩,但是他娶她,若是算恩情的话,他也不比萧枕小吧?至少萧枕是顺手一救,没牺牲什么,他可是牺牲了一辈子的婚姻呢。
这么一想,他顺口说,“那你说,是萧枕对你的救命之恩大,还是你算计了我,我不计前嫌,娶你的恩情大?”
凌画眨眨眼睛,一时间被难住。
一个是大义,一个是私心,若是放在天平的两端,对别人来说,应该挺好称斤轮两的,但是对于她来说,还真不好称。
宴轻盯着她,“怎么?答不上来?”
凌画摇头,“不是。”
她斟酌着给了一个回答,“一样大。”
宴轻又哼了一声,撇开脸,心里无论怎么想的,但是面上却没难为她,对对面的三人说,“来,吃菜喝酒,都愣着做什么?你们不饿吗?”
崔言书笑了,“中午就吃了山楂糕,早就饿了。”
几个人吃酒不谈论正事儿,宴轻不刻意找谁的茬,是以,一顿饭吃的十分舒心。
林飞远心里奇怪地瞅了宴轻好几眼,想着他是转性了?今儿怎么这么消停,不拿话噎人了?难道是掌舵使珍藏的酒太好喝?所以,他喝的开心,心情愉悦,就不与人为难了?
他还有点儿不习惯.
凌画心里惦记着十三娘的事儿,也没想着尽兴地跟他们一起喝醉,而宴轻似乎怕她喝醉,所以,在她慢悠悠地喝了三杯后,他随手便将她面前的杯子拿过,给她面前放了一盏茶。
凌画:“……”
她疑惑地转头看向宴轻,“哥哥?”
宴轻很自然地说,“中午你就喝的有几分醉意,晚上若是再喝多了,仔细头疼,为了不闹着我不好睡眠,你就别喝了。”
凌画:“……”
她是有些酒量的,就算再喝三杯,应该也没问题,她试图争取,“再喝一杯,也没事儿的,绝对不会吵到你。”
宴轻毫不客气,“不信你。”
凌画:“……”
她还是可以相信一下的。
看宴轻是真的不给她喝了,她只能作罢,端起茶,慢慢品着,这茶自然不是孙明喻沏的,也不是她沏的,也不是宴轻沏的,是云落沏的,水平还行。
宴轻这个人,若是想让谁舒心,还是很会的,只看他乐不乐意了,今日他乐意让人舒心,所以,几个人一片和谐,喝酒喝的热热闹闹。
孙明喻的确没什么酒量,几杯就醉了,早早被人扶了回去歇着。崔言书和林飞远酒量不错,所以跟着宴轻知道三人将三坛酒喝光,饭菜已冷,喝的脸上都染了七八分醉意才收场。
从画堂出来,外面雨已经停了。
林飞远晃晃悠悠的由人扶着走了,崔言书显然比林飞远酒量要好一些,只是身子有那么点儿虚晃,而宴轻,显然是几个人里酒量最好的,脚步四平八稳的,虽然步子慢,但一步一个脚印,看起来稳极了,眼神也清明。
凌画其实挺想让宴轻喝醉的,他喝醉了,她能有机会伸手扶他,但他酒量太好了,不给她这个机会,她也没办法,只能跟着宴轻一起慢慢往回走,心里又有点儿惆怅,又有几分埋怨,“哥哥,你的酒量也太好了吧?”
怎么就酒量这么好呢?做纨绔就这一点不好,酒量这些年被练出来了?想要趁机占他点儿便宜都很难。
“我酒量好,你又叹什么气?”宴轻觉得女人真麻烦,太难猜了,一会儿不注意就又有了小心思,关键他还猜不透,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凌画忍了忍,慢慢地说,“你醉了,我不是可以趁机睡你的床吗?”
宴轻:“……”
他脑回路总比别人更清奇一分,转头对她瞪大眼睛,“你想抢我的床?”
催妆 第四十八章 猜测(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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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画叹了口气,她不是想抢他的床,她是想跟他一个床睡。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他们目前还没有到能够睡一张床上的关系。以后能不能到,她也不知道。虽然曾经趁着生病蹬鼻子上脸的睡过他的床,但惹得他转眼就恼了差点儿关系崩掉,如今她虽然因为今日宴轻给她簪花对他蠢蠢欲动,但也不敢了。
她只能顺着他奇葩的脑回路承认地点头,“嗯,哥哥睡的房间的床比我那个房间的床睡的舒服。”
宴轻转过脸,“既然那张床舒服,你怎么让我住那个房间?”
凌画随口说,“自然是要把好的都给哥哥。”
“那为什么又要趁我醉酒想跟我抢?”
凌画噎了噎,憋出一句话,“一时乐趣。”
宴轻似被她的操作给惊了,觉得她今天脑子好像不太好使,转过头,霸道地说,“不准跟我抢。”
他不想要这样的乐趣。
凌画点头,从善如流,“好吧,不跟你抢。”
他又没喝醉,这么去抢,她也抢不过啊。
凌画有几分坏心思地试探问,“哥哥一般喝多少酒才会醉?”
她是不是得找个机会,灌醉他,等他酒醒了,她不认账就是了。毕竟他清醒的时候,她是做不到的,打不过他是一方面,惹恼了他才是真的捅了马蜂窝,她不敢。
“我千杯不醉。”
言外之意,根本就没有醉的时候,你别想了。
凌画闭了嘴。
她跟千杯不醉的人说什么?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凌画忽然想起来,“不对,那一日林飞远找到西河码头,哥哥跟他喝酒,是喝醉了的,那一日你喝了多少?”
据云落说,他趴在马背上睡的人事不省,被送回来时,大夫给他诊脉,也依旧睡的,什么也不知道。那一日不就是醉了吗?
宴轻脚步一顿,“与其说我喝醉了,不如说我睡死了更恰当些。”
凌画:“……”
原来让他睡死了比喝醉了要简单吗?
她瞅了一眼宴轻,正对上他偏头又扫过来一眼,轻飘飘的眼风,没什么实质,但还是让凌画顷刻间打消了一切坏心思和念头。
在悬崖上走,还是别作了吧!如今这样能与他好好说话,好好相处,她觉得自己应该知足,想什么坏心思去破坏好不容易和谐起来的好感度,那是傻子才做的事儿,她又不傻。
于是,凌画全无心思了,与他说起正事儿,“十三娘的确是有些问题,我正让细雨在查,哥哥虽然武功高,但再出府门去玩,还是要小心些。”
宴轻问,“她有什么问题?”
“她似对我算计嫁给你的事儿,十分震惊,大约想不到是我能做出的事儿。”
“这有什么问题?本来也不像是你能做出的事儿。”天下谁不知他是一个纨绔,她是脑子锈透了,才想着要嫁个纨绔,还不惜本钱算计她,那么好的悯心草给他吃了,浪不浪费?给萧泽吃让他怜悯之心大发不舍得杀她难道不香吗?或者趁着萧泽连蚂蚁也舍不得踩死的情况下,把他一刀捅了,不就省事了?
“寻常人听说,吃惊些是自然的,但十三娘吃惊太过,一时很是失态。”凌画给宴轻解释,“按理说,她身为胭脂楼的楼主,风月场侵淫多年,什么没见过,就算听人讲故事,都能讲一箩筐,不该失态的连茶水倒满了洒了都没发觉,所以,可以得出结论,对于我或者哥哥,她应该是十分在意和难以置信,与她一直以来心里所以为的或者得到的消息太过肯定不符。”
“那这又说明什么?”
“说明有故事。”凌画道,“从胭脂楼出来回府这一路,我仔细想了想,兴许她与东宫有些关系。”
“嗯?”宴轻转过脸,“怎么得出这个结论?她在你眼皮子底下生活了三年,你一直没查出她与东宫有关系?”
凌画摇头,“以前没查出来,如今也是我的猜测罢了。”
她给宴轻分析,“咱们今日去清音寺,是哥哥临时起意,我也是临时起意与哥哥一起,哥哥不能靠近牡丹,但却十分凑巧,在咱们之前,她抱了一株牡丹去了清音寺治病,若非我们鼻子灵,闻到了紫牡丹的香味,便就进了清音寺与她撞上了,届时无论哥哥躲不躲,都会暴露牡丹会让你过敏的事儿,或者说,她本就知道牡丹对你过敏晕厥,才会有此举,我们闻到了牡丹香味,不进清音寺,为了避开她,只能去后山游玩,而后山埋伏了东宫派来的大批杀手,且是十分厉害的杀手,若非哥哥武功高,我们今日,定然会不死既伤。”
“倒也有道理。”宴轻摸着下巴,“我对牡丹过敏晕厥之事,只有端阳和一位已故的太医院太医知道,就连府中的管家都不知道,更甚至,就连我故去的爷爷和父亲都不知道,那么她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凌画惊讶了,“连两位侯爷都不知道吗?”
“嗯,不知。”宴轻理所当然地说,“端敬候府又没有花,而我又不爱跑去别人家赏花,宫里虽然有一片牡丹园,但我不喜欢去,也就一直没碰上,我得知自己靠近牡丹过敏,还是做了纨绔后,大晚上带着端阳逛夜市,有人卖牡丹,我路过了那么一下,就晕厥了,端阳以为我是被闷热闷的中暑了,扛着我跑回了府,派人去请了太医,太医诊断出我是花粉过敏,问了端阳,端阳傻乎乎的根本想不起来我碰了什么花粉,因为当时天色已晚,他跟在我后面昏昏欲睡,没注意两旁的牡丹,后来太医开了治过敏的药,我醒来,太医问我,我也没说是牡丹,给瞒下了,所以,那位太医应该也不知,后来太医走后,没几日,我好转后,悄悄留了治过敏的药,又让端阳弄了一株牡丹来试了下,果然试出了是它的缘故。”
凌画奇怪了,“这么说,哥哥牡丹过敏的事儿,不是从端敬候府泄露的,难道真是凑巧了?是我多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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