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寒江雪
小厮脑袋垂得更低,犹犹豫豫的说:“夫人说只有苏小姐开的方子对小少爷有效,其他大夫都不行,夫人想请老爷亲自去苏府一趟。”
苏府?
沈柏挑眉,沈儒修却拍桌站起,怒不可遏道:“不可理喻!她以为她是谁,苏家小姐这么晚怎么可能还出门看诊?”
沈儒修觉得孙氏疯了,完全不想理会,小厮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孙氏的贴身丫鬟明眉又哭着冲进来,沈柏腕上的铃铛又是一响。
还没来得及哭,沈柏站起身,寡淡道:“爹,我和你过去看看吧。”
明眉跟在孙氏身边久了,对沈柏的敌意很深,听了沈柏的话立刻警惕道:“小少爷病了,大小姐又不懂医术,这个时候过去岂不是添乱?”
小爷不止想去添乱,还想谋害亲弟呢!
沈柏腹诽,皮笑肉不笑的说:“苏小姐尚未出阁,我爹虽然比她大了许多岁,终究是男子,做起事来多有不便,若沈珀真的病得很严重,我去苏府请人总比我爹去更好。”
沈柏说得句句在理,明眉反驳不了,却还是不放心就这么让沈柏过去,正想理由拒绝,沈儒修冷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路!”
沈儒修发了话,明眉不敢耽误,连忙在前面带路,没多久便到了孙氏的惜若院。
远远的,孙氏焦急心疼的哭喊传来:“儿啊,你到底怎么了,千万别吓娘啊,你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为娘可就不活啦!”
沈儒修对沈珀什么感情沈柏拿不太准,但孙氏盼了这么多年才盼来沈珀这个儿子,必定是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还要珍贵,光听这撕心裂肺的哭嚎也知道她不是在拿沈珀做筏子故意捣乱。
越靠近惜若院,沈柏腕上的铃铛晃动得越厉害,声音也变得越发频繁急促。
沈儒修他们看不到,沈柏一走过来就看见惜若院上空萦绕着浓郁的黑气,那些黑气和沈柏在南襄看到的魂灵不同,暂时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确定其他人听不到铃铛声,沈柏索性也不捂着了,由着铃铛响,大大方方跨进惜若院。
上一次沈柏跨进这里还是孙氏临盆的时候,如果不是沈柏果断,沈珀只怕早就死了。
孙氏哭得像是下一刻就要撅过去,明眉连忙开口大声道:“夫人,老爷来了,有老爷在小少爷肯定不会有事的。”
夫人?
沈柏瘪瘪嘴,果然她不在家,这些人一个个就都记不住规矩了。
这个时候沈柏也没揪着一个称呼不放,和沈儒修一起走进屋里。
沈柏以为外面的黑气已经够多了,一进屋却是直接一头扎进黑潭中,什么都看不清了。
“老爷!你快救救珀儿,这几日他一直不好,我以为他是受了风寒,今晚喂他喝的药,他全吐了不说,连呼吸都越来越弱了,怎么办啊老爷?”
孙氏无助极了,沈柏只感觉到她扑过来带起的风,连孙氏的脸都没看清。
沈儒修约莫没想到沈珀的情况这么严重,冷声问:“你给珀儿吃什么了?”
“我没有啊,大夫说珀儿身子弱,这些天给他吃的都是很清淡的食物,没有什么特别的啊。”孙氏立刻回答,说完又急切的哀求:“老爷,去找苏小姐吧,苏小姐医术高,肯定能治好珀儿的。”
孙氏的语气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沈柏腕上的铃铛慢慢发出幽蓝的光亮,在浓郁的黑雾中照出一条路。
循着光亮,沈柏看见沈珀躺在床上,眼睛紧闭,小脸发紫,已经有窒息的模样,他身周的黑气更浓,不过黑气不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而是从旁边出来的。
沈柏没理孙氏和沈儒修,径直走到床边,伸手想看看沈珀旁边放着什么东西,孙氏尖叫着扑过来:“你要对珀儿干什么?”
沈柏到底是练过的,身手比孙氏高的多,她先一步拿走那东西躲开,孙氏扑到床沿狠狠撞了一下,发出啊的一声痛呼。
“哇!!!”
婴孩儿响亮的啼哭声盖过一切,孙氏到嘴边的话咽下,欣喜若狂的抱起沈珀哄着。
沈柏挑眉看着手里的东西,那东西到她手里以后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冒黑气,不过沈柏还是看清那是个面具。
是寒辰离开昭陵之前送她那个面具。
面具入手,铃铛剧烈的晃动起来,不知道是这面具里藏了个能毁天灭地的怪灵还是因为这个面具对两百年前的东方翎来说特别重要。
沈珀哭出来以后,小脸渐渐恢复红润,这几日他约莫受了大罪,哭了没多久便怏怏的趴在孙氏肩膀上抽噎。
明眉和沈儒修都被这一幕惊到,怎么沈柏一回来,就拿走那个面具,沈珀就没事了?
屋里只剩下沈珀的抽噎声,沈柏把面具背到身后,平静的对明眉说:“小少爷嗓子都哭哑了,这会儿虽然看着没事了,还是找大夫来看看比较好,现在不算太晚,还不快去?”
明眉回过神来,连忙应声离开,沈柏也转身往外走,沈儒修下意识的跟了两步,沈柏轻声说:“这好歹是咱们沈家的香火,爹你多少上点心,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是在这儿守着看看比较好。”
沈儒修停下,欲言又止的看着沈柏,眼底满是愧疚。
沈柏是他第一个孩子,却不是一直在他跟前长大,年轻一点的时候,他把家国天下放在第一位,沈柏几乎没从他这里得到过什么父爱就自己长大了。
如今两相对比,自然亏欠良多。
沈柏知道沈儒修在想什么,不过她也不擅长安慰人,只漫不经心的摆摆手说:“行了,赶了这么久的路我也累了,想回自己院子好好休息,你别让人打扰我我就烧高香了。”
沈柏说完负手走出惜若院,原本萦绕在惜若院上空那些黑气全都追着她而来。
沈柏没觉出不适,溜溜哒哒回了书韵苑,刚进门,绿尖就欣喜的扑过来,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沈柏说:“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说完绕着沈柏转圈,拉着沈柏的手仔细看她有没有受伤。
沈柏由着她看,灵梦里她一直陪在沈柏身边护着沈柏,虽然只是一场梦,再见到她沈柏心里还是有不一样的感受。
绿尖比茶白性子活泼些,却也更感性,看了沈柏一会儿眼眶就红了,低头抹起泪来。
沈柏顿觉心疼,揽着绿尖的肩哄:“多大的人了,哭什么?这次去南襄只带茶白没带你生气了?”
绿尖摇头,沈柏又问:“这几个月我不在有人欺负你了?”
绿尖还是摇头,一把抱住沈柏,说:“我……我有一天做噩梦了,不知道为什么,小姐突然就不见了,连姑爷都找不到小姐,这几个月小姐都不写封信回来,我都要担心死了。”
绿尖是真的担心沈柏,语气不自觉就带了点怨念。
沈柏感动之余又忍不住失笑,耐着性子哄了绿尖一会儿,等她情绪平复,两人一起进屋。
屋子和沈柏走的时候大致上没什么两样,沈柏只随意扫了一眼,正想问绿尖是谁来她房间拿走面具的,无意中看见东方影倒挂在房梁上。
这人,还把这里当成南襄了?
沈柏瞪了东方影一眼,偏头对绿尖说:“我还没吃饭,主院的饭菜没怎么动,让厨房热一热给我拿来。”
“小姐这么晚怎么还没吃饭?”绿尖惊呼,担心沈柏饿着,也没废话,急急忙忙去张罗吃的。
等她走了,沈柏起身把门关上,东方影从房梁跃下,抓住一缕黑气在指间把玩,像小孩儿找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
“你……”
沈柏想让东方影别玩了,刚说了一个字就顿住,东方影揪出来的那缕黑气像一团乱麻里的线头,所有的黑气都缓慢的以东方影指尖为中心盘旋。
黑气之中还有细小的幽蓝光点闪现,如同雷雨夜躲在乌云之后的浩瀚星辰。
沈柏安静看着,过了一会儿掌心微痒,手里的面具被拉扯了一下,沈柏下意识的握紧面具。
黑气断裂,围着东方影的指尖盘旋了一会儿,被东方影的指尖吸收消失不见,只剩下细小的幽蓝光点悬在空中。
那些光点只有绿豆大小,没有黑气的遮挡,悬在空中还有点好看,莫名很像顾恒舟去睦州赴任之前带她去山谷看的萤火虫。
东方影吸收了那些黑气之后没有要管这些光点的意思,翻窗要走,沈柏好奇的问:“这些光点是什么?”
东方影耸耸肩,满不在意的说:“这个不在我的管制范围内,你看看它们认不认你吧,若是不认,晾它们一晚上,它们自己就飘走了。”
晾它们一晚上就好了?
沈柏无语,东方影根本不想久留,翻窗离开。
绿尖很快要回来了,沈柏犹豫了下,举起手里的面具,那些光点像是受到磁力吸引,慢慢来到那个面具上方,而后一点点落下,全部被面具吸收。
最后一个光点落进面具里,绿尖的声音也在门外响起,沈柏放下面具过去把门打开,绿尖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进来,见沈柏也没换衣服,好奇的问:“小姐,你怎么突然把门关了?”
“刚刚吹风有点冷。”沈柏随口回答,让绿尖把饭菜放到桌上,坐下吃饭,绿尖看到桌上的面具,有点心虚,问:“小姐刚刚去孙姨娘院子了?”
绿尖对沈柏忠心耿耿,这个时候倒是还记得叫孙氏姨娘。
沈柏先喝了口藕汤暖胃,闻言看向绿尖,问:“我离开以后,孙氏进过我院子?”
绿尖摇头:“不是孙姨娘进的,是苏小姐带小少爷来过一次,小姐之前不是跟顾家的长辈闹得不愉快吗,小姐走了以后,京中有不少闲言碎语,孙姨娘听得不开心,便设宴邀请这些贵夫人和小姐都来府上玩儿,那天人挺多的,奴婢也出去帮忙,到晚上才知道小少爷哭闹不止,苏小姐被小少爷缠着来了一下咱们院子。”
沈柏走了,书韵苑算是交给绿尖看护,绿尖觉得自己失职,腿一弯就要跪下,沈柏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稳稳扶住,平静道:“我只是随口问问,又没说你什么,下跪做什么,坐下。”
绿尖乖乖在旁边坐下,继续说:“叶嬷嬷和李嬷嬷被陛下召回了,奴婢那天夜里在院子里仔仔细细找了半天,发现只少了这一个面具,第二天奴婢想找孙姨娘拿回来,但孙姨娘院子里的人都没把这个面具放在眼里,还说奴婢小气,小姐不在,奴婢也不敢轻举妄动,请小姐恕罪。”
这件事虽然是小事,也在绿尖心里横了好几个月,这会儿终于说出来,绿尖的眼眶控制不住有点发红。
沈柏又安慰了她几句,问京中这段时间的情况。
沈柏走后,所有人除了在背后议论她,剩下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苏潋秋身上,苏潋秋举手投足都相当温婉,跟苏刘氏一起参加了不少宴会,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露脸,夺人眼球却又不会显得太抢风头。
一般人这样估计早就被针对记恨上了,但苏潋秋脾性极好,和京中这些世家夫人和小姐都相处得特别好,她又有一身医术,只要碰一次面,就能随手写个方子帮某位夫人或者小姐调理下身子,大家都争相和她攀交情呢,捎带着连苏家两个庶女在世家子弟中都更受欢迎起来。
苏二小姐之前不是有意和吴家大少爷结亲吗,吴家大少爷原本看不上她的,最近又巴巴地去求娶人家,吴家都请媒人去苏家跑了好几次了,这事儿在京中也沸沸扬扬的传了好几天,虽然没有完全确定,也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除了苏家二小姐,姜家大小姐自从失了名声,落下神坛以后,眼光也没那么高了,看上了周校尉嫡子周珏,周校尉是爽快人,也没那么多成见,两家合了八字看了日子,昨儿刚把婚期定下来。
沈柏意外,没想到自己这才离开昭陵几个月,吴守信和周珏就把婚事谈妥了。
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正是议亲的好时候,定门亲事其实是很正常的,但偏偏,定下来的两人都和沈柏有过节。
沈柏对姜琴瑟和苏二小姐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四个人这么组合在一起有点不搭而已。
不过沈柏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她离开了好几个月,姜琴瑟和苏二小姐说不定和她记忆中的样子有了很大的变化。
安安静静吃了饭,洗了个澡,沈柏躺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被叽哩哇啦的叫声吵醒,起床气上头,沈柏抓起枕头朝声源砸过去,那声音叫道:“亲娘啊,杀人啦!”
另外有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阴恻恻的纠正:“她是我娘亲,不是你的。”
循声望去,沈七飘在窗边,那里还挂着一个鸟笼子,笼子里的鹦鹉睁着绿豆大的眼睛,和沈七玩得很是开心。
之前在黎县沈七暴走了一次,被安抚以后好几天都怏怏的没什么精神,这会儿倒是神采奕奕。
沈柏没睡够,横了一人一鸟一眼,鹦鹉很怂,用翅膀指着沈七告状:“是他要拔我的毛,我要怕死了,不怪我,嘤嘤嘤!”
沈七没否认,飞回床边,绷着小脸看着沈柏求证:“除了我,你还有儿子?”
“……”
沈柏眼角抽了抽,突然想烤鹦鹉吃。
她什么时候生了只鹦鹉?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200章 怪招人喜欢的(二更)
沈七的心智只有四五岁,约莫死前有被丢下的心理阴影,因为鹦鹉不依不饶的缠了沈柏一早上。
绿尖端了热水进来伺候沈柏洗漱,沈七就在沈柏耳边叽里呱啦的念叨,偏偏那只鹦鹉也不安分,时不时就要搭腔火上浇油。
沈柏被吵得脑仁疼还不敢发火,绿尖经过一晚的休息,已经完全平复下来,看见沈柏高兴得不行,忍不住在旁边小声说:“小姐,你走以后,这只鹦鹉再也没有说过话,你刚回来它就又说话了,还真是很有灵性呢。”
绿尖夸了鹦鹉,沈七越发不高兴了,一屁股坐进沈柏的洗脸水里,蹬着水说:“我要吃了它!”
“救命!救命!”
鹦鹉惊叫着在笼子里扑棱起来,绿尖瞪大眼睛,一脸疑惑:“我没说要吃它呀。”
沈柏抬手捏捏眉心,有点累,明眉扶着孙氏从外面走进来。
昨晚被沈珀吓到,孙氏眼睛还红肿着,约莫没有睡好,精神也很不济,这是她少有的几次踏进书韵苑,身上没了那股子敌意,多了两分柔弱,活似沈柏使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法子欺负了她。
沈柏走到桌边坐下,让绿尖奉茶,明眉扶着孙氏坐在沈柏对面,刚坐下,孙氏便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檀木盒子放到沈柏面前。
那盒子看上去有些年份了,四角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损,应该是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沈柏垂眸睨了一眼,没有碰那盒子,平静的看着孙氏。
孙氏勾了勾耳发,让明眉也退下,沈七飞过去围着她转了一圈,一屁股坐到桌上,双手环胸瞪着沈柏,等沈柏给他一个说法。
孙氏柔柔的说:“这是我进沈家以后,手上剩下的所有房契地契还有这些年的存根,大小姐既然和顾世子两情相悦,以后要结秦晋之好,这嫁妆也不能太单薄,本来这些东西早就该给大小姐的,但之前大小姐奉命要去南襄,如此便耽搁到了今日,还请大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孙氏破天荒的把姿态放得很低,沈柏拿起盒子打开看了一眼,沈孺修为官清廉,除了拿俸禄也没拿过别的钱,盒子里只有两张房契,五张地契,和三百两存根。
沈孺修和沈柏都是甩手掌柜,平日府上花销基本都是孙氏在管,沈柏上一世暗中查过一次账,孙氏在瀚京没什么亲戚,没有亏过府上的用度,自己存的一点小金库也是当年的陪嫁之物。
这三百两存根,就是孙氏变卖陪嫁存着的。
连这三百两存根都放到盒子里了,孙氏还真是把家底儿都掏给沈柏看了。
到底是自己的全部家当,沈柏查看那些票据的时候,孙氏的眼睛还是忍不住跟着沈柏的动作走。
东西就这么几样,沈柏很快看完,她把东西复原,盖上盖子,然后推到桌子中间,单手压在盒子上说:“这些东西不可以不要,不过我想问你几句话,你要如实回答。”
孙氏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问:“什么?”
沈柏屈指,轻轻叩了两下木盒,问:“苏潋秋之前帮沈珀看过病?瀚京有这么多大夫,为什么偏偏要找她?”
这个问题不难,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孙氏立刻回答:“苏小姐脾气好,说话也温温柔柔,比外面那些大夫耐心细致多了,而且珀儿第一次见她就很喜欢她,之前珀儿总是吐奶,她支了招以后,珀儿就不吐了。”
沈柏离京几个月,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真要一天天细数,京里发生的事可真够多的。
一提到苏潋秋,孙氏脸上满是赞扬,根本停不下来,继续道:“后来秋冬换季,珀儿染了风寒,咳了半个月,看了好几个大夫,喝了无数帖药都没用,我去尚书夫人府上参加赏菊宴,苏小姐闻到我身上的药味,猜到是珀儿病了,写了个方子给我,让人熬来给珀儿喝了一副,珀儿立刻就好了。”
沈柏没有亲身经历,不知道苏潋秋是不是真的如孙氏所说,只要闻一闻药味就能判断出是什么人得了什么病。
孙氏不管沈柏怎么看,想起那些事,笃定地说:“苏小姐一定是珀儿命中注定的贵人!”
言辞之间,孙氏已经把苏潋秋当做无所不能的存在,沈柏并没有细究这件事,转而问:“苏小姐这么厉害,昨日我怎么听说她最近身体不大好,她不能给自己治病吗?”
沈柏问到关键,孙氏却不当回事,说:“女子都是如此,天气寒凉身子就要比平日弱许多,苏小姐只是这几日不舒服而已,苏家也没请大夫,可见她自己就能开方子疗养好。”
孙氏像个虔诚的信徒,完全不会怀疑自己信奉的神明存在什么问题。
沈柏动作微顿,犹豫片刻问孙氏:“你今天把压箱底的东西都送到我这儿来,是怕我会害沈珀?”
孙氏表情一僵,没想到沈柏会这么直白的戳穿她的意图,干巴巴的笑笑,掩饰道:“没有,这是老爷的吩咐,我怎么会这么想你呢。”
沈柏打开盒子,把那三百两存根还给孙氏,然后把房契地契都拿回来放到自己面前,淡淡道:“沈珀生病和我没关系,不过这些东西是我应得的,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你既然担心沈珀会被害,以后就少让他进我的院子,就算我嫁了人不住太傅府了,书韵苑也是我的地盘。”
沈柏的语气很快,这些话似乎早就在喉咙滚了千百遍,孙氏张了张嘴,对沈柏的出尔反尔有点气恼,不过想到沈珀很快又忍下来,低声说:“我以后会管好珀儿的。”
沈柏抿着唇无声的赶人,孙氏很快起身离开,沈七看到沈柏变得严肃,底气没那么足了,过了一会儿小声说:“我……我不生气了,你别这个表情。”
鹦鹉在旁边附和:“好吓人!”
沈柏在沈七小脸上戳了一下,绿尖很快端着热茶回来,沈柏把木盒交给她收起来,听说孙氏拿了房契地契来,绿尖立刻猜到孙氏的意图,气愤道:“孙姨娘可真是太小心眼了,大小姐日后可是要做世子妃,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难道还会跟一个小孩儿争这点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绿尖这话说得有点财大气粗,沈柏胸口的郁气消了不少,失笑的问:“怎么,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发财了,竟然觉得这些东西上不得台面了?”
“小姐,不是我发财了,是你发财了!”绿尖说着从梳妆台捧了几个盒子到桌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和田玉的玉坠、祖母绿的耳坠、红玛瑙做的簪子还有嵌着胭脂色琥珀的步摇。
这些东西做工精美,用料上乘,沈柏上一世没少买这些小玩意儿哄姑娘欢心,一眼便知这些东西价值不菲。
绿尖把这些展示给沈柏看,说:“这些都是这几个月姑爷派人送来的,叶嬷嬷和李嬷嬷还没走的时候见过两样,说这随便一样东西就值好几百两,光是这些东西就比孙姨娘拿的东西好了,等小姐与姑爷成婚,自然是这瀚京顶顶金贵的人。”
沈柏意外,没想到顾恒舟会送这些东西给她,指尖扫过盒子,绿尖想起什么又说:“对了,每次姑爷除了送东西还会送信,奴婢都收好了。”
绿尖说完把收好的信拿出来给沈柏,沈柏拆开,信的内容都是一样的,而且十分单一,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阅”字。
绿尖不识字,也不懂这是什么含义,沈柏却在瞬间明白,这是顾恒舟回给她的信。
从她出发到南襄,路上写给他的信,他收到以后,就会回一封,再让人送份礼物到太傅府。
她在南襄要赶路忙事,若是他回信到南襄,难免不会发生意外导致信件丢失,送到太傅府的话,只要她回来,立刻就能看见。
这人啊,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呢。
沈柏拿着信纸发怔,很快有小厮来敲门,恭敬地说世子殿下在府外,要带她去城里逛逛。
沈柏想就这么出门,绿尖死活不让,特意给她挑了一身胭脂色金丝绣海棠冬裙换上,又梳了个好看的坠马髻,插上那支红玛瑙做的簪子才和沈柏一起出门。
车马早就在大门外等着了,顾恒舟的伤还没好,坐在马车里面没露面,马车是两乘的,看上去很是宽敞气派。
马车只有一辆,绿尖扶着沈柏走到车边,侍卫立刻下车放了脚凳,沉声对绿尖说:“世子殿下会保护沈小姐的安全,绿尖姑娘就不用随行了。”
按理,就算是订了婚约的男女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单独相处的。
绿尖却与一般丫鬟的想法不同,特别乖巧的点头说:“奴婢知道,世子和小姐玩得开心呀。”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