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寒江雪
刚刚在酒楼她说的已经不少了,这会儿说不好说太多,会不会太晚了点?
顾恒舟没戳破沈柏,越过她走在前面,淡淡道:“走吧。”
两人又在城里逛了逛,顾恒舟难得回京一趟,沈柏又帮他给顾廷戈挑了几样东西。
镇国公在边关戍守数十年,如今卸甲归田,成日在瀚京待着没什么事做,必定很想念边关的风情,带点东西回去,多少能让他心里多点安慰。
因为顾恒舟的话,沈柏后面有点心不在焉,本以为顾恒舟逛完就会回营里,路上碰到出来采办的伙头兵,顾恒舟让他们把东西带回营里,让沈柏提了两坛好久,去了城南一个普通宅院。
院子是两进的,守门的是个瘸腿老大爷,见到顾恒舟,老大爷立刻开门,顾恒舟领着沈柏进去,一进门就看见一个人光着膀子在劈柴。
前两日才下过雨,天气冷得很,这人热得大汗淋漓,旁边的木柴已经垒成小山。
看见顾恒舟,他立刻放下斧头,擦着汗走过来,顾恒舟先开口打招呼:“李叔叔。”
李云觉有点喘,颔首应了一声,越过顾恒舟看向沈柏。
沈柏一颗心悬到嗓子眼儿,李云觉是见过她的,顾恒舟不记得她长什么样,李云觉不可能忘记,这要是当场戳穿……
沈柏的脑子乱七八糟的,完全不知道一会儿要怎么应对,顾恒舟冷淡的说:“她叫沈柏,身份比较特殊,暂时跟在我身边,李叔叔不用太在意。”
“行远不必多言,我懂。”李云觉点头说,对顾恒舟的到来很开心,轻松道,“我现在也已经卸任,不该问的我绝对不会多问。”
沈柏松了口气,李云觉多半是误以为她是有特殊任务才来远烽郡的。
两坛酒提手上挺累的,沈柏极有眼力见的上前,说:“这是大统领特意给您买的酒。”
李云觉豪爽,并不推辞,把酒接过,正要说话,旁边传来一个娇嗔的声音:“昨儿答应我什么了,今天又要喝酒?”
循声望去,院门口走进来一个穿蓝白棉褂罩石榴长裙的妇人,妇人只简单挽着一个发髻,看着只有四十左右,左脸有一条细长的疤痕,但仍看得出容貌昳丽。
“婶婶。”
顾恒舟颔首行礼,李云觉嘿嘿的笑起,对沈柏说:“这是我家那口子,翠娘。”
李云觉的语气颇为自豪,看得出很喜欢翠娘,沈柏犹豫了一下,跟着顾恒舟喊:“婶婶好。”
翠娘摇着腰肢走过来,嗔怪的横了李云觉一眼,而后堆起笑说:“顾小大统领你自己来就是了,还带什么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李叔是什么人,酒一喝他能耍大半夜的酒疯。”
“晚辈在呢,给我点面子。”李云觉撞了下翠娘的胳膊,翠娘没理他,拿走那两坛酒,将沈柏上下打量了一遍,笑着说:“就猜到今天你们会来,锅上蒸着羊肉,还有锅边馍,快进来吃饭。”
“就是就是,这个天气吃羊肉最好了。”
李云觉附和,揽着顾恒舟的肩膀往屋里走。
翠娘落后一步,和沈柏并肩。
她不住的打量沈柏,等顾恒舟和李云觉进了屋,拉着沈柏到一边,好奇的问:“姑娘是顾小大统领什么人呀?”
沈柏如实说:“大统领怀疑我是细作,所以将我扣在身边,等查清真相才会放我离开。”
细作?
翠娘瞪大眼睛,沈柏瘫了三年,这几日身体虽然不像之前那样病弱,但也自有一股柔弱之气,完全没有三年前的不羁狡黠,怎么看都和细作搭不上边。
而且以顾恒舟的脾性,但凡沈柏和细作有一丝半点的牵连,他绝不会随随便便把沈柏带到城里转悠。
翠娘到底也活了大半辈子,很快猜出其中有猫腻,也没多说什么,领着沈柏进屋,很快端了一屉热腾腾的羊肉和锅边馍上桌。
翠娘的厨艺极好,羊肉用秘制酱料腌制,整出来以后香气四溢,腥味被香菜完全压制,光是闻着味道就让人食指大开。
锅边馍中间被划了一道,可以把肉填进去一起吃,在翠娘和李云觉的劝说下,沈柏一口气吃了三个馍,肚子撑起来。
李云觉和顾恒舟吃得慢,两人更多的是说话。
顾廷戈卸任了,李云觉和孙毅光相继卸任,孙毅光回了老家,李云觉家里没什么人了,遇到翠娘,便在远烽郡安了家。
这次顾恒舟要回瀚京,李云觉自然要让他捎些话回去给镇国公。
卸任后没什么事做,李云觉的话明显比之前多了,说到年轻时冲锋陷阵的事,翠娘听着听着眼眶就红了,拿出一坛酒给两人倒上。
李云觉今天挺高兴的,倾诉欲很强,可惜顾恒舟并不是一个好的聊天对象,李云觉说十句他才回一句。
翠娘不懂军营里的事,在旁边也插不上什么话,沈柏看得着急,忍不住接了两句。
李云觉像是找到了知己,逮着沈柏聊起来。
一开始沈柏还怕说漏嘴,翠娘给她倒了一碗酒以后,她就完全放开了。
和那个时候陪周德山聊天一样,李云觉很快跟沈柏称兄道弟、推心置腹起来,要不是翠娘在一边拦着,他只怕要当场跪下来跟沈柏磕头拜把子结为异性兄妹。
一顿饭吃得很是尽兴,结束的时候,更夫已经敲了两次锣。
翠娘劝他们留下住一晚,顾恒舟没答应,翠娘还想再劝,李云觉大手一挥,说不能坏了军规,让他们回去。
沈柏跟在顾恒舟身后出门。
夜深露重,外面寒气凛冽,刮得人面上生疼,连头顶朗润的月光都染上冷意。
翠娘和李云觉一起送两人到门口,不放心的叮嘱了两句,被李云觉拉回去。
出了门,耳边一下子安静下来,顾恒舟的马还在驿站,两人要走回驿站。
在南襄沈柏身子弱,云裳和东方家的人把她当成陶瓷娃娃一样看待,根本没给她喝过酒,今晚她只喝了两碗,这会儿出了门才感觉脑袋有点晕。
她低着脑袋安安静静跟在顾恒舟身后,看见自己的影子叠在他的影子上,觉得像看皮影戏似的,有点好玩,脑袋一热,忍不住走过去踩那影子。
脑袋晕乎乎的,她一脚没踩实,往前栽倒,顾恒舟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
沈柏稳住身形,松了口气,讷讷的说:“谢谢。”
顾恒舟没松手,盯着她看了半天,问:“醉了?”
沈柏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没有,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上一世她可是千杯不醉的。
话落,顾恒舟松开手。
没了支撑,沈柏晃了一下,而后在原地转了两圈,得意道:“你看,我真的站得住。”
“时辰不早了,好好走。”
顾恒舟说完继续往前,沈柏乖乖跟在后面,过了一会儿又想去踩他的影子,刚提起脚尖,顾恒舟蓦的转过身来。
沈柏僵在原地,像个被人逮了现行的小偷,大舌头的问:“怎……怎么了?”
“沈柏。”
顾恒舟轻唤,这是沈柏这次遇到他以后,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
沈柏回不过神来,凭着本能回应:“在。”
顾恒舟朝她走了一步,问:“你患有病疾,东方家的人还给你喝酒?”
沈柏脑子有点迷糊,觉得顾恒舟这话问得有点奇怪,却还是如实说:“当然不能喝酒的,云裳姑姑看我很紧,一滴酒都不让我沾。”
顾恒舟折返身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在她面前半蹲下来,说:“上来。”
三年不见,他的肩背越发挺阔厚实,一看就让人很有安全感,沈柏眼眶发热,还记得他胳膊上有伤,吸吸鼻子说:“不行,你身上有伤,我自己能走。”
顾恒舟命令:“我让你上来。”
沈柏不上,越过他往前走,顾恒舟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拉回来,沈柏一头撞进他怀里,鼻梁撞得发酸,眼泪一下子涌出来,莫名其妙就很委屈。
她没哭出声,只是一直低着头不说话,顾恒舟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情绪不对,扣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对上一双水光潋滟的眸,顾恒舟愣住,有些无措,问:“哭什么?”
沈柏不敢看他的眼睛,闷声闷气的说:“我想家了。”
这个家不知道指的东方家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顾恒舟抚上她的脸颊,指腹帮她拭去泪花,放软语气说:“好了,别闹了。”
被他指腹擦过的地方火烧火燎的发着烫,沈柏脸热,说不出话,顾恒舟再度在她面前蹲下,沈柏意识恍惚,想起上一世顾恒舟有次回京述职,她和周珏在追鹤楼给他接风,结束以后,也是顾兄背她回太傅府的。
记忆中的画面和现在重叠,加上醉意,沈柏没扛住诱惑,揽着顾恒舟的脖子趴上他的背。
顾恒舟稳稳的把她背起来,单手托着她往前走。
远烽郡的宵禁比瀚京要严的多,入夜以后,城中的百姓也会很自觉的在家待着不到处乱窜。
到处都很安静,只剩下彼此沉稳有力地心跳。
沈柏靠在顾恒舟脖颈,晕乎乎的看见自己的影子和顾恒舟的叠在一起,融成一团,好像变成了一个人。
前所未有的安宁席卷而来,沈柏很快感受到了睡意。
“沈柏。”
“嗯?”
眼皮重得睁不开,沈柏强撑着应了一声,顾恒舟却没了声音,沈柏很快陷入沉睡,不确定顾恒舟后来有没有再说话。
喝了酒又哭了一通,沈柏这一觉睡得很死,再度醒来,周围暖洋洋的,身体惫懒得根本不想动弹。
沈柏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而后后知后觉的发现有些不对。
她不是一个人在床上,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她像八爪鱼一样扒在人家身上,貌似还流了不少口水在人家衣服上。
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沈柏一下子清醒过来,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缩到墙角。
顾恒舟坐起来,面色冷肃,动手整理了下衣襟。
一点也不像是轻薄了别人的登徒子。
登徒子不是他,那就是只有沈柏了。
沈柏心肝发颤,她总不会是昨晚酒后乱性对顾恒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吧?
沈柏惊疑未定,不过很快想到自己根本不是顾恒舟的对手,她要是撒酒疯,顾恒舟一只手就能把她打趴下,怎么可能发生什么事?
沈柏安慰自己不要想太多,弱弱的道歉:“大统领,不好意思,我酒量浅,喝了酒睡相就不大好,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啊。”
顾恒舟并不接她的话,掀眸问:“昨晚发生的事,你都忘记了?”
沈柏挤出一抹干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从喝完那碗酒,她对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就都没印象了。
顾恒舟整理好衣服下床,说:“既然忘了就算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沈柏却越发没底,她到底是趁着醉意做了点什么还是什么都没做啊?
里衣上还有口水印记,顾恒舟没在意,很快把衣服穿好,绕过屏风他又走回来,说:“派去南襄的人已经回来了,证实你说的的确是实话,东方家派了人到瀚京来接你,到时你随我一起回瀚京。”
还要去瀚京,那岂不是肯定会露馅儿?
沈柏不安,试探着说:“只要证实我不是细作就好了吧,我不可以自己回东方家吗?”
“你怕见东方家的人?”顾恒舟敏锐的问,沈柏连连摇头,她要是表现出怕见东方家的人,他估计又有理由怀疑她是细作了。
既然不怕,那就没什么理由拒绝去瀚京。
顾恒舟说:“腊月初十,一早出发去瀚京,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可以说出来,我让人给你买回来。”
沈柏硬挤出一抹笑,点头应下。
紧接着就是庆功宴,这算是营中将士提前过年了,大家聚在一起气氛很热烈,几个副将听沈柏的,请了戏班子进来唱戏,营中将士看得很开心。
宴会期间,副将和一些胆子比较大的将士都来给顾恒舟敬酒。
顾恒舟来者不惧,一碗接一碗的喝,沈柏一开始还担心顾恒舟会喝醉,后来发现他一直面不改色,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练出了海量,根本用不着她操心。
不过不管那些人敬酒的时候说得多么慷慨激昂,顾恒舟的神情一直都很冷淡,好像这喧天的热闹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周身孤寂,落寞至极。
沈柏看得有点心堵,和她熟络起来的副将偷偷凑到她耳边说:“咱们大统领未婚妻失踪了,他心里难受,这酒量都是因为他未婚妻练出来的,姑娘,你是咱们大统领第一个带到营里的人,你好好劝劝他,都三年了,他也该放下了……”
是啊,都三年了,连封书信都没有,他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沈柏听得心里堵得厉害,想劝顾恒舟少喝点酒,宴会进行到一半,顾恒舟却突然起身离席。
沈柏想也没想起身跟上。
顾恒舟走路很稳,没有喝醉的迹象,一路往后山方向走去。
沈柏不敢走得太近,只远远地跟在后面。
后面的路越发难走,天又黑着看不清路,沈柏好几次差点摔倒。
不过走到后面,沈柏发现这条路有点熟悉了,仔细想想,这是那次她来边关陪顾恒舟过年去后山放烟火的路。
凭着记忆,沈柏找到上一次那个空地,顾恒舟却不在那里。
沈柏第一反应是自己把人跟丢了,正准备喊人,面前空地上插着的一支烟火被点燃,明亮的烟花噼里啪啦的亮起。
顾恒舟拿着火折子把周围的几根烟火都点亮。
沈柏惊愕,完全愣在原地。
点完地上的,顾恒舟从袖袋里拿出一根点燃,走到沈柏面前递给她。
沈柏没敢去拿,顾恒舟就这么举着,半晌,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问:“你想装傻到什么时候?”
沈柏心虚得不行,仰头看着他问:“你骗我?”
“不是你先骗我的?”顾恒舟反问,沈柏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顾恒舟把那支烟花放到她手里,沉声说,“如果这次不是意外遇见,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见我了?”
沈柏:“……”
“就因为我没有经历上一世那些痛苦,你就认定我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哪怕上一世那个人已经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也不肯给我一点机会,对吗?”
顾恒舟步步紧逼,藏在心里三年的疑问,终于有机会问出来,这话听起来就很残忍,沈柏没办法面对,转身想逃,顾恒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说:“枉我翻墙费尽心思教了你那么多东西,没想到最后你竟然选择了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这一世的顾恒舟从来没翻墙教过沈柏什么。
沈柏停下,扭头难以置信的看着顾恒舟,顾恒舟站在原地,缱绻的呢喃:“过来,让我抱一下。”
重生为聘:顾兄英年莫早逝 第216章 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沈柏脑子都是懵的,完全弄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顾恒舟一直站在那里等着,地上的烟火还在不停地闪耀,明明灭灭的光影之中,他像一棵不可撼动的大树,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挡住风雨。
天怪冷的。
沈柏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终究没有抗住诱惑,走到顾恒舟面前,用力环住他的腰,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
顾恒舟立刻回抱住她,比沈柏更用力的揽住她的肩膀,恨不得把她嵌进自己的血肉里。
沈柏现在的身体不比之前,被顾恒舟勒得胸腔有点疼,低声说:“顾兄,你勒疼我了。”
她喊得有点艰涩,已经许久没叫过这个称呼了,而且直到现在她也还不太确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哪一个顾恒舟。
顾恒舟放开了一点,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叹着气说:“傻瓜。”
这一世的顾恒舟从来没做过这样的动作,沈柏的眼眶一下子热起来,越发用力抱紧他。
真的是顾兄啊。
他没有消失,还记得上一世发生的事呢。
沈柏被失而复得的惊喜冲昏了头,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激动惊讶。
她还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比如顾兄是怎么到这具身体里来的,比如这三年顾兄为什么没有找过自己,再比如,顾兄在这具身体里,那这一世的顾恒舟又会去哪里?
问题太多太多,情绪又太猛烈,沈柏半晌没能说出一句话。
过了好一会儿,顾恒舟把她拉开一点。
地上的烟火已经燃完熄灭,周围陷入昏暗,只有清冷的月光从茂密的树叶缝隙洒下来,顾恒舟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见她眼眶湿润,问:“哭了?”
沈柏想摇头,下巴一痛,顾恒舟紧紧捏着没放,而后低头压下。
这个吻颇为粗暴,沈柏脖子仰得发酸,嘴里很快尝到血腥味,呼吸也被一点点掠夺压榨。
最后被放开的时候,沈柏呼吸很急,腿有点发软,脑子一阵阵泛白,顾恒舟眉眼清冷的看着她,有点阴郁,哑着声说:“你真的就只想见到他?”
沈柏还没从那个狂风骤雨般的吻里回过神来,听到顾恒舟的话只觉得奇怪,下意识的回答:“你们现在不就是一个人吗?”
顾恒舟抿唇不言,气氛冷却,变得微妙。
沈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哪里不对,顾恒舟放开她,冷淡的说:“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沈柏的脸还是热的,唇上火辣辣的疼,被顾恒舟陡变的态度弄得措手不及,顾恒舟已提步朝前走去。
周围黑漆漆的,沈柏自己不一定能找到路回去,连忙跟上。
回到营地,其他人还在喝酒,热闹得很,顾恒舟和沈柏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一个副将带着几个将士去茅房。
顾恒舟冷着一张脸吓人的很,几人的酒劲儿一下子被吓得消散不少,却见沈柏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垂头丧气的跟在后面,仔细一瞧,这小媳妇儿脸蛋红扑扑的,嘴角还被咬破了皮,几人一下子完全清醒了。
万万没想到啊,大统领平日看着那么清冷孤傲的一个人,干起这种事来这么勇猛,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这谁能扛得住啊。
几人规规矩矩站着给顾恒舟让路,等顾恒舟走过去,拦住沈柏想打探一下八卦,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恒舟冷寒的声音响起:“干什么?”
几人立刻背着手站好,乖巧的说:“没干什么啊。”
顾恒舟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而后目光钉在沈柏身上,沈柏不敢迟疑,小跑着跟上。
回到营帐,顾恒舟让亲兵送了热水来先让沈柏沐浴,沈柏洗完,他才让人换了热水洗澡。
沈柏一直躺在床上,隔着一扇屏风听着哗啦啦的水声,一颗心莫名其妙悬起来,跳得有点快。
现在两个顾兄变成一个人了,她装傻的事也被戳破了,再躺在一张床上,难保不会出点什么事。
沈柏倒不是怕出事,就是有点紧张,这三年她没沾酒,连辟火图也没看过,这事该怎么进行,她是真的不大了解。
而且她这身板儿弱,不一定能禁得起折腾,要是半道上断气了,指不定要给顾恒舟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
想想还是不好。
沈柏把有的没的都想了一遍,快睡着的时候,顾恒舟才洗完。
沈柏打起精神,自觉地往床里面挪了挪,见顾恒舟站在床边没动,迟疑的问:“要……我起来去别的地方睡吗?”
顾恒舟没应声,抬手灭了蜡烛,屋里陷入黑暗,沈柏只听到顾恒舟窸窸窣窣上床的声音。
只有一床被子,沈柏很自觉的把大半都盖到顾恒舟身上,乖巧的只占了一点位置。
但后背没有盖到,凉气嗖嗖的往里钻,沈柏悄悄往顾恒舟身边挪了点,贴到他腿的时候,立刻感受到他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暖意。
像个大暖炉。
沈柏强压下想抱一下的冲动,安静的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恒舟开口低唤:“沈柏。”
“在呢!”
沈柏立刻回答,声音响亮,一点睡意都没有。
“睡不着?”顾恒舟问,沈柏点点头,意识到他看不见,谨慎的说:“被子有点小,冷。”
“想抱我?”
顾恒舟直接戳穿她的意图,沈柏舔舔唇,小心翼翼的问:“我可以吗?”
顾恒舟没声音了,沈柏拿不准他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等了一会儿,壮着胆子凑过去,一把抱住顾恒舟的腰。
这人浑身上下都是暖烘烘的,抱着实在舒服极了,沈柏的唇角疯狂上扬,心满意足,正准备安心入睡,顾恒舟突然问:“你现在抱着的人是谁?”
当然是你呀,难道还有别人?
沈柏在心里回答,意识到顾恒舟似乎很介意上下两世的区分,正犹豫着该怎么回答,顾恒舟推开她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说:“不用说了。”
沈柏也没想好该怎么说,索性也背过身,和顾恒舟背靠着背睡下。
一晚上遭受的冲击有点大,沈柏做了个梦,梦里两个顾恒舟拼了命的想杀了对方,还要她做出决断。
沈柏在梦里忙得不可开交,身心俱疲,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去别人地里偷了一晚上的西瓜,根本没有睡觉。
顾恒舟已经起了,正在处理公文,沈柏还是把被子叠好才走出去。
一出去,顾恒舟就掀眸朝她看来。
目光落在她唇上,莫名染上三分凛冽。
沈柏下意识的摸了下唇,触手有点刺痛,唇不仅被咬破了,还肿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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