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复归 下
作者:穗轮
得知她被自家疯癫又偏激的姊姊召见,他急匆匆前去接人,
【豆】皇兄不同意婚事他也没在怕,坚持己心,扬言此生非她不可,
【豆】然而千防万防,却仍是被有心人钻了漏洞,
【网】她于元宵宫宴遇险,还被郡主污蔑杀害宫人,
值得庆幸的是她因此探知宫中秘密,靠着这蛛丝马迹追查,
终于寻到当年他们之所以会生死相隔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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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复归 下》作者穗轮
《春复归 下》女主角孟欣然
《春复归 下》男主角楚靖祺
春复归 下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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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开始】
楚王府里的动静声势浩大, 自然没有瞒过皇宫中的眼线。定元帝和楚靖蓉几乎是同一时间知道了楚靖祺在找人的消息。
定元帝好奇藏在楚王府中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让楚靖祺那么看重,为了她把王府中的侍卫全部派出去, 差点没把京都闹的人心惶惶。定元帝招来魏公公, 低声在他耳边吩咐, 让他务必帮定元帝看看楚靖祺身边的姑娘。
梨棠院里的楚靖蓉很早就知道孟欣然的存在, 不过她从未把她放在眼里,总觉得不过是一个小县城来的姑娘, 掀不起什么惊天大浪。不过这次她却想错了。
楚靖蓉诧异自己这个年幼的弟弟对孟欣然的重视,但是有一个人的态度,却是让她不得不把孟欣然放在心上。
下面探子得到的消息经过层层暗道,终于交到她的手里,珐琅护甲套在纸条上滑来滑去, 楚靖蓉眼眸越来越沉,长长的护甲套在上方刻出几条深深的印字, 再一用力,指套戳破纸条,露出几个洞来,将上面的字戳的破碎。
”沈自知。”楚靖蓉一字一顿的念着沈父的名字, 似缠绵又似怨念, 然而那双凌厉的凤目中,竟透着丝丝的恨意。
”去。”楚靖蓉面部表情,语气高高在上且不容拒绝,”把那个女人的身家来历全部给我查清楚。”
楚靖蓉的心腹——梨棠院的大宫女柔儿, 犹豫又小心地看了眼长公主, 迟疑着开口:”可是,王爷他……”
楚靖蓉扭头, 直直地盯着她,目光泛着冷意,叫柔儿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怕什么?”楚靖蓉道,”怕他发现?怕他把你杀了?”
”杀”让柔儿几不可查地哆嗦了一下。
下一秒,她便听见楚靖蓉带着毫无温度的语气说:”你怕他把你杀了,就不怕我把你埋了么?嗯?”
柔儿直摇头,连忙表忠心:”奴婢不敢。”
楚靖蓉这才缓了脸色,”去吧。”
柔儿躬身告退,走出梨棠院的瞬间,重重地舒出一口气。
长公主越发的喜怒不定了,柔儿心有余悸。虽然她在外人面前是梨棠院的掌事大宫女,甚至是长公主身边的红人,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长公主面前有多么的如履薄冰,又战战兢兢。她不能有违抗长公主的意图,也不敢让长公主看出自己的害怕,曾经那些刚进梨棠院的小宫女,不知有多少是被埋在梨棠院里的那片长势格外惊人的梨树下。
思及此,柔儿脊背一阵发寒,摇摇头抛开脑子里的畏惧,往外走去。
……
定元帝在派魏公公前往楚王府的同时,也不忘安排太医院的太医去给那位神秘的姑娘看病。据王府里传出的消息,那位姑娘似乎病的十分严重,不吃不喝,不声不响已经有好几天了。
楚靖祺这几日一直守在卧云居,一旦孟欣然有丝毫的风吹草动,他就跟受惊了的野马似的,一阵的兵荒马乱。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孟欣然的情况有些严重。
许是因为徐来而受到的刺激过于严重,孟欣然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睁着眼睛,双眼无神,不吃不喝,不声不响,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楚靖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大夫叫了一波又一波,药开了一副又一副,仍是不见好转。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守在床边的楚靖祺则是越来越暴躁,下人稍有差池,甚至无意间发出了一声声响,都能被他呵斥一番。
王府里的人如今行事越发小心翼翼,生怕王爷的怒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来。
魏公公带着太医来的时候,一个小丫鬟红着眼眶走出了卧云居,身后跟着直摇头叹气的福源。看见魏公公和太医,福源道了声,知道公公的来意,又折回进了里屋通报。
如今来这卧云居的人是愈发少了,谁都不愿意撞上楚靖祺的怒火,也只有福源说话,楚靖祺才会听上两句。
知道魏公公带着太医来了,楚靖祺点了点头,哑声道:”让他进来。”
魏公公进来看到楚靖祺的样子真是吓了一跳。原本英俊倜傥的王爷现今却满脸的憔悴,双手握着孟欣然的手不肯挪动,一直守在她身边。
”王爷。”魏公公恭敬地喊了一声,对楚靖祺道,”皇上请了太医院里医术最好的傅太医,特地来给姑娘看看。”
楚靖祺点点头,稍稍让开了些许的位置,放开孟欣然的一只手,另一只却仍旧握在自己手里。
傅太医愣了下,却也不敢多说什么。现朝中的大臣都知道楚王府怒发冲冠为红颜,他可是好几年没看到这位王爷动手段了。
太医心中提着心,把上孟欣然的脉,慢慢皱起了眉头,半晌才斟酌道:”这我姑娘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受到刺激,郁结于胸,血气不畅,再者这位姑娘心思过重,这……”
接下去的话太医不敢说下去,思虑过重,这并不是一个好说法,因为它意味着孟欣然的寿数会有影响。
春复归 下 第2章
果然,楚靖祺抬头,凌厉的视线直直射向太医。
太医冷汗叠叠,但他说的却是实话。
楚靖祺深吸口气,良久,才说:”所有人都下去。”
魏公公在身后不停地往床上瞧,也只看到孟欣然的半张脸,长得是好看,可就是被吓傻了,呆愣愣的,也没有反应。此时听到楚靖祺的话,收回视线,和福源、太医等人一同告退,心里却在琢磨着如何向皇上回话,普通人家的姑娘,皇上怕是不会同意,如今又多了一项痴傻,恐怕绝对不会同意了。
卧云居里静悄悄的,楚靖祺握着孟欣然的手在她耳边呢喃:”你到底怎样才会醒过来?”
床上的孟欣然没有出声,半睁着眼睛,看着就像是在出神。
楚靖祺痛苦地埋首在她的掌心里,随后才抬起头,眼眶红着笑了笑,笑的苦涩:”小茹,别睡了好不好?你醒来看看我?”
顿了顿,楚靖祺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陷在这样的痛苦中。我也知道你不想让别人发现你的身份,不想说没关系,我可以当做不知情,只要你开心。”
楚靖祺的语气越来越低下去,终于,所有在心里的话全部化作痛楚,他埋在孟欣然的手掌里,湿意从她的指缝间流出,往下。
孟欣然半阖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楚靖祺已经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唤醒孟欣然,她一直陷在自己的噩梦中无法自拔。
脑袋里满是嗡嗡声,耳边楚靖祺的话听到她的耳朵里又是一阵的嗡鸣。她想仔细去听,结果却发现那是两个人的声音——赵老三和徐来。
他们两个人轮番在她耳边折磨,让她将近崩溃,她不是不想醒,只是无能为力。她想逃开,却像被人牢牢抓住,不能挪动半分。
手掌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凉凉的,湿湿的,孟欣然恍惚觉得那是谁的眼泪,心里微微惊了一下,又恢复成一片平静。
沈自知听闻孟欣然被找到,后又生病的消息,急忙赶到楚王府。人毕竟是在他的手里丢的,虽然现在已经找到了,但是沈自知依旧内疚,亲自登门,向楚靖祺告罪。
沈自知等在门口,见到福源从卧云居出来,连忙问道:”如何?”
福源摇摇头,叹了口气:”孟姑娘不醒,王爷也是不吃不喝,一直陪着。”
沈自知皱起眉:”如此下去,王爷的身体恐怕要先垮下了。”
”谁说不是呢?”福源忧心忡忡,却又劝不动楚靖祺,”沈大人,王爷现在是顾不上您了,您还是等几天再来吧。”
沈自知点点头,随后又道:”王爷将人托付于我,我却没能看好,真是有愧于王爷。”
福源安慰:”这也不怪大人您,那贼人在绑架孟姑娘之前一直在跟踪她,只是行迹隐藏的好,没被人发现。就算不是在大人手里,恐怕……唉。”
沈自知愧疚难当,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只能请福源多加留意,等孟欣然醒过来了他再来。福源应了。
屋内楚靖祺仍然坐在孟欣然的身边,他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小鹿,将它放在孟欣然的手中,轻柔道:”你还记得这只小鹿吗?当年怀玉摔了你母亲留给你的玉镯,你伤心了好几天,我为了逗你开心,亲自给你雕了这个小鹿木雕。虽然你嘴上一直嫌弃着丑,但是一直待在身上,从来没有摘下来过。”
楚靖祺将小鹿系在她的腰间,道:”现在我把它重新还给你,你高不高兴?”
回应他的仍是沉默。
楚靖祺面色微僵,又重新笑了笑:”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整日整夜的陪伴,楚靖祺最终熬不住,累得昏睡在孟欣然的床边,一双手却紧紧握着她的,未曾放开。
夜半,月上中天,床上一直无声无息的人睫毛抖了抖,眼珠子转动,一双眼睛终于动了动。
手上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力道大的她动不了。孟欣然偏头一看,却见楚靖祺趴在她身边睡得深沉。视线不经意的一瞥,她惊讶的发现,曾经的那只木雕小鹿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熟悉的木雕小鹿, 几乎是瞬间就勾起了孟欣然上一世的回忆。
她与楚怀玉向来不对付。楚怀玉打从沈茹进宫的那天就释放出了强烈的敌意,这敌意甚至来的毫无缘由,一直让沈茹莫名, 不知她是在哪里招惹了楚怀玉。不过后来她也没有心思再去思考自己是否有得罪过楚怀玉, 年纪相仿的两人矛盾越积越多, 以至于到最后沈茹都忘记她与楚怀玉敌对的原因了。
虽然记忆中有许多关于沈茹和楚怀玉的争吵画面, 但是那些孟欣然已经记不清了,然而唯有一件事, 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孟欣然的生母林绮安去的早,留给沈茹的物件中有一只翡翠玉镯。沈茹在沈自知对林绮安的思念中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一个美丽又温婉的女子,她虽然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林绮安,可在父亲的细细描述和一幅幅放在书房的画作中,她对自己的母亲有着深深的感情, 尤其是那只翡翠玉镯,沈茹把所有对母亲的爱意全部倾注在玉镯中, 小心翼翼又宝贝的随身带着,连睡觉也要放在看的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