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后营业中 上
作者:唐纸砚
周舒侗不恼也不愁,别人怕变寡妇,
可她只要想到能提早退休当太后享福,作梦都会笑,
【豆】直到新婚夜盖头一掀,她才知道自己打错算盘!
【豆】这新郎官不就是那曾在宁王府提点过她的神秘小公子吗,
【网】说好的皇上病殃殃怎成了个小暴君,又打宫女又吓太医的?
有个难伺候的老公,这皇后尊荣她有命享也爽不起来啊……
好在她曾在血汗公司磨练过,伺候惯老板的能力一级棒,
他睡眠不足导致头疼宿疾,她祭出一流按摩手法,包管他一夜好眠,
他食欲不振,也有她想出的各种美食来治,
甚至能帮他改良农业技术,避免旱灾的损害,
加油啊周舒侗,熬得最久的人就是赢家,撑下去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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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后营业中 上》作者唐纸砚
《闲后营业中 上》女主角周舒侗
《闲后营业中 上》男主角沈嘉远
闲后营业中 上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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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开始】
初夏,夜色渐浓,黑蓝的夜空挂着一弯皎洁的明月。
在这样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周舒侗半躺在榻上,双眼微阖,眉头微皱,轻轻摇着手中那把小团扇。脖子上那道深紫色勒痕,甚是骇人。即便如此,也无损她出众的美貌,反而更为她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虽然才入夏,却已热的慌。明明白日里还下了一场大雨,晚上还是闷热得让人难以安眠。睡不着,自然就会忍不住想事情。
来这已有三天,周舒侗也大概弄清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这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原主,是周家嫡出大小姐。生母乃前帝师之女,博陵崔氏。生父周旺官至中书舍人,现今谁人不尊称一声阁老。身份之尊贵,可想而知。毫不夸张说一句,前十二年,这位原主大小姐是金堆玉砌万千宠爱长大的。
一切的变故,始于十二岁那年,生母崔氏病逝后。
原配病逝不到半年,周旺就迫不及待迎娶自己的白月光卢巧云进门。
这个白月光也是厉害,虽然嫁过人,还生育了个女儿,却让周旺惦记了十几年。这不,原配才走了没多久,就迫不及待续了弦,让白月光做了继室,还一并把她的女儿周圆圆也接进府。
当然了,在这个重出身血统的时代,白月光再受周旺喜爱,她的女儿终究非周家血脉,也是入不得族谱的。
可谁又能想到,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周圆圆,进府后竟然会比亲生的还受宠,着实让人匪夷所思。不清楚原委的,甚至会以为周圆圆才是周旺亲生的。
想到这里,周舒侗忍不住想骂原主是个傻蛋。定是前十二年被保护的太好,不知道什么叫人间险恶。
周旺刚有续弦想法的时候,她也是曾大哭大闹阻挠过的。但一个孩子,又怎么能阻止父亲续弦,延续血脉。加上白月光三言两语,她也信了父亲续弦是为了有人照顾她,照顾这个家。
白月光刚进府那会,对原主还是好的。在她的花言巧语虚情假意攻势下,原主更是这对母女交了真心,时常跳出来替她们出头,不许仆人轻视。
彼时,白月光母女对原主即使不是真心,也会刻意讨好,故而她的日子也还不难过。
随着白月光渐渐在府中立稳地位,这个原配之女也没了利用价值,自然不会再捧着。原主的日子渐渐没那么好过了,连身边的婢女也开始使绊子。
原主这时想反抗,却发现自己在父亲眼中早已成了一个刁蛮任性、不学无术、不尊重继母、苛刻继妹的恶毒女儿。
一手好牌打打烂了,周舒侗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倒也不是替原主惋惜,不过是有些恼怒,自己接手的是这样一个烂摊子。
不过也不能全怪原主,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哪比得过城府深沉、巧舌如簧的绿茶继母。毫无章法的反抗,不过是一次次着了那对绿茶花母女的道,越来越不得父亲的心。
但……周舒侗不满噘起嘴。对原主她是同情不来的。人世间求生存,谁又是容易的。
在重理了一遍记忆片段后,她困惑的是,原主为什么会突然悬梁自缢。
这段记忆,她没能从原主那获得。但凭着原主那得到的记忆,周舒侗觉得,原主傻归傻,不像是会自杀的人。日子是难熬点,但也不足以把人逼死。不然这几年,早死了几百回了。
唉,不想了不想了,想太多脑壳疼。周舒侗轻轻扇着风,努力消减身上那份燥意。
太热了,周舒侗摇团扇的频率快了些许,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脖子勒痕。有些痒,她不敢用力挠。想起郎中留下的清凉膏,便开口唤在屋外乘凉的婢子。
”阿寒,把郎中留下的清凉膏拿给我。”
不一会,阿寒摇着蒲扇进来,翻箱倒柜一番后拿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了点黑乎乎的膏药在掌心,在周舒侗脖子上抹匀。
手劲太大,周舒侗疼的嘶了声,叱喝道:”轻点。”
阿寒停下手中的动作,笑了笑,委屈巴巴道:”娘子,郎中说用力揉方能消淤痕。”
原主身边有三个侍候的婢子,这个阿寒是最受原主喜爱的。能说会道,常哄得原主开心。自然的,也少不了在原主跟前搬弄是非,没少哄着原主干傻事。可以说,原主在父亲心中形象一落千丈,她功不可没。
周舒侗不悦拿过装有清凉膏的小瓶子,揉了揉被她弄疼的脖子,掂量着休养了两天这身子能使出的力气。忽的,扬手就是两巴掌。
舒坦。她早就想这么干了,奈何之前候身子实在虚弱。
白皙的圆脸立刻浮现两道指痕,阿寒捂住被打的半边脸,红着眼狠狠看向周舒侗,抽泣道:”娘子为何总是不高兴就责罚婢子。”
这两巴掌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打的,周舒侗微喘着气,眯眼看向她,眼眸寒光凛冽,冷冷道:”怎么,气愤?既知自己是婢子,怎就罚不得了。”
阿寒怔住了,捂着脸,连哭泣也忘了。此刻的周舒侗,眉眼中一点温度都没,眼眸寒光迸射,嘴角噙着冷冷的笑意,都让她不寒而栗。
闲后营业中 上 第2章
好陌生,也好可怕。难道鬼门关转过一圈的人,会变得很可怕?
周圆圆进来,看到的正是阿寒捂着脸站在一旁哭泣,很明显愣了愣。阿姊脾性不好,常责骂婢子是常事,但阿寒向来最得她欢心的,怎么今日也哭了。
”贱婢,定是你没用心照顾娘子。”周圆圆装模作样训斥了一句,顺便宣告自己的到来。
周舒侗偏头打量着来人,鹅黄色的高腰襦裙,更显得其体态丰腴。脸如满月,抹了厚重的胭脂,两颊贴着花靥。远山眉,桃心唇,梳着与年纪十分不称的高髻。
恕她直言,真没办法欣赏这个妆容。
周圆圆站在一丈处,同样细细打量着周舒侗。脸上虽有着笑意,却不达眸底。
阿娘棺木都准备好了,郎中都断言活不过来的人,怎么就忽然醒来了呢。若不是她脖子上那道勒痕至今未淡去,只怕她自己都会怀疑,周舒侗悬梁是不是做戏。
太玄乎了,也太可惜了。也许晚救一刻,她真就去了吧。想到这,周圆圆不由暗暗懊恼,她应该晚些才推开门的。
收拾好情绪,周圆圆走上前,笑道:”阿姊,身子可好些了?”
周舒侗嗯了声,看了眼周圆圆到来后,泪流的更猛的婢子,问:”为何我要的酪浆还没拿来?”
”阿香已去拿了,娘子再等会便是。”阿寒回话语气不大礼貌,甚至还不可察觉地轻哼了声。
”都快半刻钟了,怎么这般久。”周舒侗拧眉,其实她根本不喜欢喝这个时代的所谓酪浆,但这个身子实在太虚,不吃点营养的东西不行。
周圆圆第一次被周舒侗这般无视,愕然了半响。要知道,以前周舒侗每每看到自己,不是吹鼻子瞪眼,就是冷嘲热讽。但最后哪次不是被自己气的炸呼呼离去。这般云淡风轻漠视自己,还是第一次。
”阿香那贱婢,定是躲在哪处偷懒了。”周圆圆佯装生气,对阿寒道:”还不快去厨间把阿姊要的酪浆拿来。”
阿寒不敢不从,听到吩咐后,福了福身,依言去了。出门后即念叨埋怨阿香,若不是她偷懒,怎会让她在如此闷热的天气跑这一趟。
屋内再无其他人,周圆圆在放置在榻前的胡床坐下,语重心长劝道:”阿姊,以后莫再做傻事了。既不愿意进宫,我和阿娘会帮着在父亲面前周旋的。”
这句话,就像一句咒语,启动了周舒侗身上那段被封锁的记忆。
原主为何会悬梁的记忆瞬间回来了。那一幕幕,像快进的电影般,在她脑海播放。
呵,好一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绿茶花。
见她沉默不语,周圆圆以为她再次轻而易举听信了自己的话,心里暗暗得意,死过一回还是那个容易忽悠的周舒侗。之前听说她醒来后,整个人变了许多。多怕她大难不死,忽然想通了。
周圆圆沾沾自喜,把那日的话再重复了遍:”当今身子不好,阿姊若进宫,此生不是被困在那孤城中就是在某处庵堂青灯为伴,阿圆只是想想便觉得难受。”
周圆圆配合着手捂胸口,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奈何太过丰腴圆润,妆容又艳丽,怎么都没办法给人伤心难过的错觉。
周舒侗目光随着她涂着丹寇的手来到胸口处,浮上脑海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她这个继妹定喝了不少酪浆。发育的可真好,不过十三四岁,胸脯可比前世二十二岁的她还有分量。
”阿姊为何这般看我?”周圆圆见她一直看着自己胸前,以为怎么了,忙低下头查看。再抬起头,一脸不解。
周舒侗勾唇一笑,道:”没什么,就是现在才发现,阿妹长得挺丰满的。”
被夸丰满,周圆圆笑得有些得意。为了把她养丰腴,阿娘可没少下功夫。
周舒侗又道:”只是这些话,那日你已说得明明白白,不必再言。”
”阿姊还记得就好,待父亲回来,阿娘会好好与父亲说说,定不会白白看着阿姊入那火坑的。”
”是吗?”周舒侗轻轻摇着扇子,不置可否,道:”让我猜猜,阿娘会如何与父亲说。”
周舒侗故作沉思,片刻后接着道:”阿娘一定会说,吾不愿意进宫,甚至以死相逼。这般强迫,只怕最后真进了宫也会为周家招来祸害。”
周圆圆大惊,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周圆圆毕竟深得母亲真传,很快调整过来,两眼瞬间蒙上水雾,一脸无辜看着周舒侗,仿佛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
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做着各种揣测。
阿姊活过来后,阿娘和她确实是这么商议的。周舒侗如此愚笨竟会猜到,不由让她感到震惊。
人是不可能忽然变机灵的,定是她身边的阿翠说的。这个婢子,软硬不吃,人也有几分机灵,若不是她的卖身契在崔家,早被阿娘找借口卖掉了。
闲后营业中 上 第3章
这样想就通了,周舒侗还是那个毛毛躁躁的周舒侗,心里藏不住事,才会把这些话说与自己。
周圆圆心定了定,最后带了点忿忿不平说道:”阿姊怎可这般曲解阿娘的一片苦心。”看向她的目光也在赤、裸裸指责‘你不识好人心’。
周舒侗摇着团扇,说了句:”收起她的苦心吧,谁稀罕。”
周圆圆哑然,一股无名的怒火蹭蹭蹭往上冒。呵呵,刚才果真是错觉,才会认为周舒侗变了。这人哪里有变,还是随便一句话就能气死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努力压下那股怒火,周圆圆道:”行,既然阿姊不稀罕,就由着父亲安排吧。我倒想看看,父亲回来会如何惩罚。”
她以为周舒侗会被吓到,谁料对方却像看个白痴一样看着自己。
周舒侗此时看着周圆圆的眼神,确实带着惊讶。就这样一个肉乎乎的小胖妞,竟然把原主忽悠到悬梁自缢?
不怪对手精,实在是自己太菜。
”阿妹觉得父亲会如何?且不说我母亲出身博陵崔氏,单凭我是父亲唯一的亲生女儿,他都不会放弃送我进宫。你说是吗?”
周圆圆越听眼瞪得越大,那对远山眉更显得滑稽,周舒侗忍不住噗呲笑出声。
”阿姊想进宫了?”周圆圆语气充满不敢相信。
周舒侗摇着团扇,漫不经心说道:”想与不想又如何,经此一遭,我也想通了。父亲既然想送我进宫,哪怕只是为了周家,我也只能进。”
”不是的,阿姊,你不想进宫,我和阿娘会在父亲面前替你说话的。”周圆圆急了,说话语速都变得飞快。周舒侗态度突变,打得她措手不及。
几天前还宁死都不愿意进宫的人,怎么能说变就变,一点立场都没。
周舒侗摆了摆拿团扇的手,笑的一脸和善:”罢了罢了,不必勉强。”
”不勉强不勉强。”周圆圆狂摇头,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她看,不进宫真的一点都不勉强。
恰好此时,去拿酪浆的阿寒回来了。
托盘装着两碗酪浆,阿寒恭敬先递给周圆圆一碗,讨好道:”婢子心想,天气这般闷热,娘子说久了定会口干,故而也给娘子拿了一碗。”
周圆圆笑眯眯接下,又恭恭敬敬端给周舒侗,讨好道:”阿姊请喝。”
阿寒差点惊呆,她不过离开一会,发生了什么事?二娘子对大娘子态度怎么变得这般……谦卑。
周圆圆拿起另一碗,喝了口,看向周舒侗,仿佛方才那翻争吵不曾发生般,笑眯眯道:”阿姊身边的婢子可真是机灵,比我身边那几个蠢婢好使多了。”
周舒侗默默喝完酪浆,把空碗递给阿寒后,才摇着团扇笑道:”什么我身边你身边,不都是由阿娘管着。阿妹若是喜欢,可直接把人领了去。”
闻言,阿寒大喜。她早就想去二娘子身边伺候了。跟着这个不受宠爱的大娘子,这几年可没少受欺负。加上这几个月郎君有意送大娘子进宫,她可不想跟着去,以后一辈子困在掖庭。不仅是她,阿香也是一样的想法。
周圆圆嘴角极其不自然地抽了抽,心里不确定她是不是知道阿寒被她收买了。只得抿嘴笑了笑,打趣带过道:”阿姊可真会说笑。”
脸上笑着,心却没来由慌。眼前的后周舒侗让她有些拿捏不准,这可不妙。
周舒侗勾了勾唇,道:”我可不是说笑,你若是不要,就打发去伙房烧火吧。”
云淡风轻的,像是打发一样物件。
周圆圆和阿寒同时僵住了,特别是阿寒,更是直直等着周舒侗,不敢相信她会让自己去做杂役婢子。要知道,她身边也就三个使唤婢子,自己一直都是最受她喜爱的。
周舒侗觉得好笑,对阿寒道:”贱婢莫要忘了,我就是再不受父亲喜爱,也是这个家的主子。”
阿寒这时才彻底反应过来,她是真的要打发了自己,哭着求周舒侗不要让她去做烧火婢。求不动,转而又哭着求周圆圆将她领走。
屋内热,周圆圆呆久了,早就热的慌。这会阿寒对着自己一顿哭,更是烦闷的额头直冒汗。蠢婢,以前怎么会觉得她机灵。若是真把她领走了,谁在周舒侗身边盯着?指望阿香那个更蠢的?
阿寒抬头看见周圆圆额头不断渗出的细汗,忙拿过一把蒲扇,用力给她扇风,用行动直接讨好。
周舒侗嗤笑出声。这几日来,阿寒这婢子可不曾对她这般殷勤过。
去向管家讨要冰块的婢女阿翠此时也回来了,进门看到周圆圆,紧张兮兮快步走到榻前。放下装着冰块的木盆后,朝她福了福身。又接过周舒侗手中的团扇,轻轻帮她扇风,借此护在榻前。
”娘子可要喝水?”阿翠见她一直舔唇,担心她口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