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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凉夜
“好,我得梳洗一下。”
郗良点点头,刚起身,厚重的橡木门被狠狠踹开,罗莎琳德挺拔的英姿立在门口,风情的卷发轻轻拂动。
“你在这里干什么?”
看见娜斯塔西娅还好好端坐着,罗莎琳德心里舒了一口气,叁步并作两步,长臂一伸,将郗良从床边拉开了些。
“罗莎……”
郗良被罗莎琳德一甩,趔趄了一下,手臂被掐的部位微微作痛,她摸了摸手臂,眼神涣散,眸底最深的黑暗一片虚无。
“娜斯塔西娅,你继续休息,我有话要跟她说。”罗莎琳德说罢,拉起郗良强硬地拽走了,丝毫没听见身后的轻声叫唤。
步伐急促,手腕被紧抓着,腕骨隐隐作痛,郗良却无声地笑了——这是多么久违又熟悉的一幕。
曾几何时,那个对她最好的女人也这么拉着她疾走,是她的母亲。
回到房间里,罗莎琳德甩开她,指着惨遭毒手的梳妆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郗良一手撑在床尾,一手轻捂胸口,目光凝视桌上的碎片认真说道:“我不喜欢镜子。”
罗莎琳德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地睨着她,拳头紧握,恨不得一拳了结了她。但她忍了,凭着霍尔·法兰杰斯就要回来的信念。
她径直走过去,从水盆里捞出两块碎片,将水盆端起放到窗边的桌上,又折回梳妆台一一拾起成块的碎片放到餐盘里,跟隔夜食物放在一起,只剩下亮晶晶的碎屑。
端起餐盘就要离开,罗莎琳德余光瞥到杵在床尾的郗良裙子下的脚趾头,叹息一声漠然说道:“去穿上鞋子。”
赤着脚,等下踩到镜子碎屑,又是个麻烦。不过如果真的踩到了也不错,至少她不能再乱跑了。
罗莎琳德走到门口,忽然听见一个彷徨的声音轻轻问道:“你愿不愿意……对我好?”
罗莎琳德驻足侧身,心里斟酌她的问题后十分不解,“为什么?”
“为什么……”
郗良看得见她深邃眼底的冷漠,心里恍然明白又觉身陷苍茫旷野,伶俜无依。她自顾自往窗边走去,迎着清晨的凉风和初升的阳光。罗莎琳德只觉莫名其妙,离开前顺手带上门,可惜她没带手铐,不能把她锁起来。
窗外一片黄绿的原野,阳光直直照射进来,照在木桌上,照在郗良身上,黑色布料微微泛起一层薄纱般的柔白。
郗良低下头,从胸口拿出硌人的镜片,边缘粗糙而锋利,映出她苍白容颜的镜面铮亮无比,一颗豆大的泪珠滴在上面,她顿觉碎片无比沉重。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妈妈……为什么呀……
“为什么没有人对我好了……”
为了佐铭谦,她早已罪孽深重。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双罪恶的手杀不了阴成安,杀不下去。
幸福的阴成安,康里·佐-法兰杰斯对她很好,让她跟她喜欢的男人结婚,那个男人也对她很好,她还有心甘情愿帮她做一切事情的梵妮,还有要给她报仇的卓娅,还有对她那么好那么紧张那么关心的罗莎琳德……
而她什么都没有。
江韫之讨厌她,让她嫁给江彧志;佐铭谦讨厌她,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不予理会。
阳光照到镜片上,折射出来的光芒晃进郗良的眼睛里,将她黑色的眼眸照得泛白。
她直视着这道光芒,尽管它刺眼得不行,微红的眼眶很快湿润,视线变得模糊。
白茫茫的一片,比冰雪天地还要耀眼。
“妈妈……”
泪水一滴接一滴迅速地滚下脸颊,没有限定路线地在脸上恣意流淌,郗良呜咽着哭起来,镜面折射的光芒刺痛了她的双眼。
“妈妈,妈妈,你也来接我好不好?妈妈……”
黏稠鲜红的血液在古旧的木桌上蔓延开来,流到边缘,一滴一滴落在木地板上,闪烁着从窗外投射进来的美丽阳光,像火红的枫叶。
纤细苍白的手无力垂到水盆里,溅起剔透的水花,手腕处刺眼的红色迅速染红了水盆里清澈的水,单薄的身子跌坐在椅子上。
在最后一刻,郗良想起多年以前的一个下午,天空乌云密布,雾气缭绕,空气中弥漫着多日来从未消散的硝烟和血腥的味道。
“妈妈……”





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chapter167她死了
娜斯塔西娅梳洗完,匆匆忙忙跑到床边将嚎啕大哭的孩子抱在怀里哄,“是饿了吗?”
准备拉开衣襟的手一顿,她改摸孩子的小脑袋安抚道:“不要哭了,我们到楼下去,顺便等等郗良。”
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一路走到大厅里,坐在沙发上,娜斯塔西娅双手发酸,也已经被孩子的哭声吵得心烦意乱,她忙扯开衣襟,将孩子的脑袋按向自己的乳房,“吃吧,别咬我呀。”
她低头警惕地看着她,她含着乳头安静下来,哭得涨红的小脸蛋泪水横流。她叹息一声,用手指头蜻蜓点水般揩走泪珠。
不多时,罗莎琳德和梵妮低声争吵着路过大厅,一见到她立刻围上来。
“娜斯塔西娅,你为什么不在房间里休息?”梵妮紧张极了,“怎么还能在这里喂孩子呢?等下有人来了怎么办?”
娜斯塔西娅没来得及说话,罗莎琳德沉声问:“还能有谁来?”
梵妮转过身强颜欢笑,“没有谁来,我只是做个假设。”
这只是看见心爱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袒胸露乳的第一反应,她在心里说道。
“我在等郗良,她要和我一起在庄园里散步。”娜斯塔西娅心情愉悦地说。
此话一出,罗莎琳德和梵妮两人都不约而同感到不悦,但她们能做的只有仇视彼此。
这时,一阵铃声截断两人眼神平静而带着火苗的对视。
梵妮讶异道:“真的有人来了?”
罗莎琳德只能想到自己的主人,她哼了一声往外走,“我去看看。”
大门外,手铐轻微响着,杰克苦笑一声,“法兰杰斯先生,这是何必呢?先解开吧?你们这么多人,我们只有两个人,是绝对不敢有什么小动作的。”
霍尔斜睨过来,英俊的脸庞上风平浪静,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高登在一旁冷笑,“我们可是给过你们机会的,把来历说清楚,一切好商量,是你们自己死鸭子嘴硬。”
“我们能有什么来历?不过是一对普普通通的兄弟,来这个小镇旅行而已。”杰克嘴硬道。
“一对普普通通的兄弟?那么小镇的居民们见过的女孩呢?”高登道,“众所周知,在一个小地方,外来人总是惹眼,外来的两个男人带着一个女人的组合更是惹眼得很。”
说起女孩,杰克又不说话了。
前日他们把郗良送到斯托克庄园,通过望远镜看见梵妮把郗良迎进去,而后在附近待到天黑,郗良都没有回来找他们,想来是顺利交了朋友,于是他们回到镇上,找了一家旅馆住下,打算等两天或叁天后再去斯托克庄园接郗良离开。
今日天还没亮,法兰杰斯的人就到旅馆去,把他们两人抓了。
法兰杰斯的行动速度远远超乎杰克的预料,他原以为两叁天的时间,足够他们无声无息地送郗良来,无声无息地接郗良走,再加上有认识郗良的梵妮在,这件事不会惊动法兰杰斯,谁曾想……
门开了,罗莎琳德一见到霍尔·法兰杰斯,当即松一口气。
“先生,你回来了。”
霍尔应一声走进门,直白问:“那个人在哪?”
罗莎琳德注意到两个面生的男人,他们的双手还被铐在身后。
“在房间里。”
陡然想起什么,罗莎琳德疾步越过霍尔,走进大厅里,却见娜斯塔西娅的肩膀还光着,她忙道:“梵妮!”
梵妮脸色一变,俯身就要抱走还在吃奶的孩子,她当即大哭,紧咬不放,娜斯塔西娅痛得低呼。
“天啊!这小馋猫就不能等一下再吃吗?”梵妮松手,孩子揪住娜斯塔西娅的衣襟继续大口吃奶。
厅门口,霍尔一转身,吩咐高登等人,“在这里等着。”
话毕,他脱下西装外套,径自走进大厅。
久违的见面,娜斯塔西娅的目光陌生又怯懦,偷偷瞟了来人一眼。他那头独特的浓密金发破天荒稍有凌乱,黑色衬衣也不同于往日的严谨冷酷,领口两颗扣子没系上,笔直结实的一双长腿裹在黑色西裤里,走过来时,迎面扑来都是令人心悸的桀骜气派。
梵妮睁圆双眼,一瞬间仿佛看见了安格斯。霍尔·法兰杰斯冷峻的眉眼间有一丝疲惫,倨傲的下颌却不见半点扎人的胡须,刮得很干净。安格斯也是这样,就算忙得顾不上吃饭,他也会把自己收拾得明净利落。然而两人的相似并不止这个生活习惯,梵妮隐约明白,还有别的什么。
霍尔把外套给了罗莎琳德,罗莎琳德当即披在娜斯塔西娅身上,属于男人的冷冽气息笼罩了她,她不禁抬头,嗫嚅道:“先生……”
霍尔眸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许久不见,很多话都在心里堆积成山,这会儿见到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目光被她头上的绷带吸引了去,沉声问:“你的头怎么了?”
娜斯塔西娅心里一抽,脑袋低了低,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罗莎琳德已经帮她开口了,“被人用酒瓶砸的。”
梵妮暗道不好,下一秒便看到男人冷厉的眼刀射过来,她下意识往罗莎琳德身后缩了缩。
罗莎琳德补充道:“就是那个人,前天来的,赖着不走,现在就在楼上。”
霍尔微微眯眼,“赖着不走?”
他风轻云淡的语气却是在质问她的办事能力,罗莎琳德不想把这事都推到娜斯塔西娅或某个同性恋头上,只好沉默颔首,默认自己确实办事不力。
“是我求罗莎留下她的……”一个颤抖的声音揽了所有责任,“对不起……”
闻言,霍尔的脸色倒是没那么难看,“为什么?”
“因为她没有地方可以去。”娜斯塔西娅说着,外套下的孩子总算松口,她忙把她推远,求助地看向罗莎琳德,“她吃完了。”
霍尔面不改色移开目光,道:“先把孩子抱走。”
罗莎琳德将孩子交给梵妮,梵妮已经清楚这件事难以收场,可她不能错过,她二话不说抱着孩子去找艾达,正碰上艾达等人要到大厅来看究竟,她把孩子塞给她们,让她们照顾孩子去,别凑热闹。
梵妮很快折回大厅里,娜斯塔西娅刚整理好自己,罗莎琳德把高登等人叫进大厅里来,在人影幢幢的黑衣保镖里,梵妮猝不及防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爱德华!
爱德华和另外一个男人,梵妮和他只有一面之缘,隐约记得他是约翰·哈特利身边的人,然而这两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还都负手走来,走近了,梵妮便发现他们都被戴上手铐。
熟人见面,瞳孔紧缩。
爱德华赶忙将目光从梵妮脸上移开,头上沁出冷汗。
杰克将在场的叁个姑娘扫了一遍,没看见特地来和娜斯塔西娅交朋友的郗良,忽然不安道:“那个女孩在哪?”
高登一挑眉,“你终于肯承认有个女孩了?”
杰克忐忑着道:“她没有恶意,她只是……只是想和阔太太交个朋友而已。她的人在哪?”
霍尔看向娜斯塔西娅,只见她抿抿唇朝来路不明的男人说:“你是要找郗良吗?她在楼上。”
杰克不认识这个女孩,但凭他作为情报人员的敏锐,他确定她就是娜斯塔西娅·法兰杰斯。他神色稍缓,问道:“她没事吧?”
娜斯塔西娅摇摇头,轻声说:“没事,我在等她,我们要在庄园里散步。”
杰克松一口气,欣慰道:“看来她已经和你交上朋友了。”
“朋友?”娜斯塔西娅开心地点着头,“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能有你这样温柔善良的人当朋友,真是她的荣幸。”杰克赞叹道。
看着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就这样旁若无人交谈起来,还相谈甚欢,霍尔默默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打破这莫名温馨的一幕。
“很好很好的朋友会用酒瓶把你的头砸成这样?”
他的话一出,杰克和爱德华不约而同看着娜斯塔西娅头上的绷带倒抽一口冷气。
狗改不了吃屎。
他们明明已经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不要攻击人了。
“什么?娜斯塔西娅,你的头是被那个人伤的?”高登担忧问。
“她不是故意的。”娜斯塔西娅澄清道。
宽阔的大厅忽然逼仄起来,没有一个人说话,空气似乎在冰冷凝固。
被人打了,还帮人说话,这下谁都知道年轻的法兰杰斯太太是一个多么天真的傻子。
察觉到霍尔冰冷的目光扫向来路不明的两人,高登心领神会,道:“你们两个听着,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历,说清楚。”
郗良打了娜斯塔西娅·法兰杰斯,就必须有个交代,否则法兰杰斯不会善罢甘休。
杰克无奈道:“找安格斯,安格斯会承担责任。”
“安格斯?”高登不可思议道。
“你们是安格斯的人?”霍尔冷声问。
“是。”
娜斯塔西娅呆呆看着,不知道他们说的安格斯是谁,但郗良明明是她的姐姐,姐姐不小心打了妹妹,并不算什么事。
“先生……”
尽管答应了郗良不跟别人说,但为了她能留在这里,她只能食言了。
“她叫郗良,是哥哥的母亲收养的孩子,是我的姐姐。她没地方住,所以……”
娜斯塔西娅语不惊人死不休,在场的人脸上都一片愕然,除了早已知情的杰克和爱德华。
昨天才知情的梵妮脊背发凉,没想到郗良会跟娜斯塔西娅说了自己的来历。
罗莎琳德惊异问:“娜斯塔西娅,她也是佐-法兰杰斯先生的妹妹?”
娜斯塔西娅点点头,“是的。”
霍尔没多想自己以前有没有听过这个人,他只知道佐-法兰杰斯夫妻确实有收养孩子这种嗜好。
然而,佐-法兰杰斯的养女怎么会和安格斯的人混在一起?
他沉吟道:“去叫她下来。”
罗莎琳德震惊之余颔首转身,梵妮比她快一步,应声后疾步离开大厅。
“那个人也是佐-法兰杰斯的养女……”高登反应过来,“你们两个早就知道?”
“当然。”
杰克心头五味杂陈,只觉自报家门得早了些,要是晚一点,还能假装是佐-法兰杰斯的人。
“所以,她还是安格斯的女人?”
杰克看向虚空,不作回答。
几分钟后,卓娅脸色煞白地跑进大厅,气喘吁吁呼唤罗莎琳德,带来惊人的消息——
“罗莎琳德,梵妮说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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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chapter168只要她是他的
当娜斯塔西娅在敞开的房门口停下脚步时,凉风携着一股淡淡的铁锈般的味道扑鼻而来,她看见地上黑色如墨的纤细身影,修长的手掌是夺目的红,宛如枫叶,置于旋风之中的枫叶,猛地击中了她。
那时母亲说要带她出去玩,她早早站在门口,高高兴兴等着母亲准备好带她出门,可是等了好久好久母亲都没有出来,她往屋里走,推开卧室的门,母亲躺在地上,整个脖子被染成了红色。
母亲的眼睛紧闭着,苍白的唇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双眼模糊跪坐在母亲身边,伸出抖颤的小手去抚摸她瘦削的脸庞,还有一点点温度,她的脸上也还有未干的泪水,就像那仍未凝固的血液。
她用衣袖擦去母亲的泪水,自己的泪水却止不住地滴落在地板上,她感受到那最后的温度在慢慢消失。
梵妮跪在郗良旁边,愣愣地抬起头,双眼通红,薄唇一张一合宣告道:“她死了……”
萧瑟的风从窗户灌进房内,娜斯塔西娅哽咽着扑过去,双腿猛地跪下。
“娜斯塔西娅……”
梵妮搀住她,她推开她,带着奶香的小手僵在郗良脸上颤抖。
寒风渗透纱裙,冷彻骨髓。
“呜呜呜郗良……”
“郗良!”
杰克和爱德华急急飞奔而来,最终却也只能像雕像一样僵在门口,习以为常的鲜血第一次刺痛他们的眼睛。
“郗良,郗良,你醒醒,你醒醒,”娜斯塔西娅一边掐着她的肩膀摇晃一边呼唤,“郗良,郗良——呜呜呜……”
地上躺着的女孩一只手几乎被染红,腕间露出一条狰狞的红痕。窗边的木桌上鲜血大片,一盆水也红彤彤,在水盆旁边,一块锋利的镜子碎片沾了血,静静倒映出窗外的蓝天。
霍尔晚一步到,看着屋内的景象,看着傻子趴在陌生女孩身上哭嚎,不知怎的,他仿佛看见了她为康里哭丧的模样。
第一次见面,他给她带去康里逝世的消息,而后离开,在他离开之后,她大概就是这样大哭不止吧。
娜斯塔西娅悲恸的泪水悉数掉落在陌生女孩惨白的小脸上,霍尔看着那张脸,一贯冷漠的心竟也有了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在得知佐·法兰杰斯夫妻逝世的时候才有的,是说不出的悲哀。
沉默片刻,他转过身,与那几个呆滞的人擦肩而过,离开这间散发死亡气息的房间。
罗莎琳德站在高登身边,面容惊愕,不寒而栗。她死死地看着再也醒不过来的人,耳畔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那一句怯懦的低语,“你愿不愿意……对我好?”
如果,如果她对她说一句愿意,夏佐·佐-法兰杰斯的妹妹,玛拉愧对的江韫之的养女,也许就不会死了……
只是一声“愿意”而已。
“郗良……”
娜斯塔西娅抱着郗良哭得声音沙哑,呼唤变成了呢喃:“郗良,醒醒,醒醒,回来,郗良,你回来……”
她的双眼和鼻尖都泛着红晕,泪水横陈在悲痛的小脸上。
郗良明明说要跟她在附近散步,她怎么可以骗她,令她第二次被欺骗,被抛弃。偏偏,她像无法怨恨母亲那样无法怨恨郗良。见面第一天,她就已经像爱着自己的母亲那样深爱着郗良。
如今,她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对自己的怨恨和自责。母亲孤独绝望,她什么也不能为她做,而郗良的难过明明就写着脸上,她明明应该在意的,她明明就该拉着她的手直接到房子外面去,可是她没有。
她们都在她身边孤独地死去。每个人都要孤独至死——这是她说过的话,她原以为自己已经从母亲的死亡里走出来,看开了。
“郗良……回来……求你呜呜……”
“娜斯塔西娅……”梵妮哽咽着,泪水兀自淌下。
郗良死了,自杀的,真的死了,从此长眠,再也无法暴露她的身份,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
习惯杀人的杀手,第一次看见自杀,不是道听途说,是亲眼所见,是她认识的人,她的心都空了。
仔细回想,郗良是在跟她说完话后开始没有了笑意的,她还让她睡觉,如今她一觉不醒。
她不知道郗良为什么要这样极端,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让郗良想不开。她因此是应该要痛苦自责的。她向娜斯塔西娅宣告了郗良的死亡,自己却依然不敢相信。
她不该那么冷漠地对待郗良,她应该看紧她一点,冲她是安格斯孩子的母亲,她应该留心的。郗良难过,她应该要第一时间察觉,以杀手的警惕性察觉,然后,郗良她不了解,她应该耐心一点,应该……
应该应该应该,如果如果如果。人总喜欢在一条生命消殒后开始幻想: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应该这样做,如果这样做就好了,应该那样做,如果那样做就好了,人就不会自杀。
可是,这一切对死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
电话接通后,霍尔低声道:“我找夏佐。”
“是法兰杰斯先生吗?我们先生不在,他在医院里,我报个号码给你——”
得到号码,霍尔立刻打过去,许久,对方才找来佐铭谦。
“霍尔?”
“立刻过来斯托克庄园,给你的妹妹收尸。”
“我的妹妹?娜斯塔西娅怎么了?”
霍尔想了一下,想起来那个女孩的名字。
“是你的另一个妹妹,郗良,她自杀了。”
“你说什么?”
“立刻过来。”
霍尔挂了电话,转身走回弥漫着血腥味的房间,傻子还在死死揪着死人的衣襟哭得肝肠寸断,看起来谁也无法分开她们。
怎么会这样?
医院里,佐铭谦拿着话筒的手僵硬,幽暗的眼睛看着紧跟自己的安格斯,一时忘了呼吸。
“你怎么了?”安格斯对上佐铭谦的眼睛,只觉不安。
佐铭谦回过神来,话筒从手里滑落,“郗良出事了。”
安格斯瞳孔一缩,佐铭谦已经走出办公室去,他连忙跟上去,喉咙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想问郗良出什么事,却半句话说不上来。
妮蒂亚·斯特恩住进医院要生产,佐铭谦在这里陪了两天,安格斯闲着没事便来找佐铭谦,也是为了知道,这个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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