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凉夜
娜斯塔西娅仍然记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格外在意康里的一举一动,他看人时眼皮挑起的弧度,他轻笑时唇角勾起的弧度,他如何拿起一样东西,他如何坐着、站着、走路,他的每一个小小的不经意的动作,只要落入她的眼睛,她便会不自觉地模仿他。
后来他不常来看望她,她喜欢溜进他的房间,坐在他的椅子上,坐在他的床上,一心欢喜又惆怅,盼望能再见到他。
她知道这就是喜欢。她喜欢康里,即使名义上他是她的养父,也年长她许多岁,不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而是国王,但她就是喜欢他,反正她也不是公主。
她是小小的女仆,明知不可能,也还是卑微而悄悄地喜欢着国王。
然而世事无常,康里去世,她嫁给别的男人。但日子还需要好好过下去,即使苦闷、黑暗。当霍尔给予她一丝一毫的温柔时,黑暗之中还是有甜蜜、幸福。
思及夫妻温存的时刻,娜斯塔西娅颔首,美眸含羞,纤细玉手轻抚小腹。
……
娜斯塔西娅一心等丈夫回来,在真诚的等待之中一天变得无比漫长。大雪落满通往远处的车道,圣诞节就要过去,新年就要到来,她等得焦急、落寞。
圣诞夜,罗莎琳德照常在睡前巡视主卧,孩子已经睡熟,娜斯塔西娅却还睁着眼看着天花板。
“早点睡吧。”罗莎琳德说。
娜斯塔西娅看着她要离开的身影,抿了抿唇道:“罗莎,帮我关掉小灯好吗?”
“关灯?”罗莎琳德回过神问。
“嗯,关灯。”
罗莎琳德迟疑一瞬,才彻底关了灯,偌大的房间立刻陷入黑暗,唯有入门处斜斜照进来廊道里的橘黄光芒。
眼前一黑,娜斯塔西娅抿着唇微微扬起一个略带安心的弧度,罗莎琳德还在疑惑着没有走,她轻声问:“罗莎,你以前的圣诞节都是怎么过的?”
罗莎琳德望着床的位置回答道:“我不过任何节日。”
“那你知道外面的圣诞节是什么样的吗?”
“很热闹,也很吵。”罗莎琳德如实说,她私心喜欢清静。
“以前我在画眉田庄的时候,诺玛会过圣诞节。她会装饰圣诞树,会做祷告。她跟我说是有圣诞老人的,会把圣诞礼物放在大大的袜子里。以前我真的看到了礼物,我知道那是诺玛给我的。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罗莎琳德目光一凝,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她在和她谈心。
“我不知道你说的圣诞节很热闹是什么样子的,但诺玛的圣诞节,很安静。她说圣诞节应该是跟家人一起过的,她说我跟卓娅就是她的家人。可是后来,她叫我不要想着画眉田庄,也不要再想着她,我要结婚了,要把别人当家人。”
罗莎琳德不由暗忖,同样是佐-法兰杰斯的人,怎么差别就那么大?梵妮但凡有半点诺玛的觉悟……
娜斯塔西娅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虚无缥缈地在说话。她搂紧孩子,鼻尖是淡而令人着迷的奶香味。
“在这里,已经过去两个圣诞节了,这是第叁个。前两个的时候我一直在恨诺玛,为什么要那样说呢?只是结婚就把别人当家人,自己的家人就不要了,这明明是不对的。是不对的。现在,我还是恨她,这样我会记得她。她不要我想着她,我一定要想,她不要我当她是家人,我也要当她是家人。这样才是对的吧。不然的话,我结婚了,别人不要我,她也不要我,那我该怎么办……”
罗莎琳德听得一头雾水,从“结婚”一词里明白她说的“别人”是指霍尔·法兰杰斯而非康里·佐-法兰杰斯时,她惊愕起来——
圣诞节要和家人在一起过,娜斯塔西娅是想开了在等霍尔回来。
罗莎琳德吞咽一下,不太确定地说:“没有人会不要你的,特别是法兰杰斯先生,他只是没有在意节日而已。”
“是吗?”娜斯塔西娅闭上眼,知道自己已经搞砸了一切。
罗莎琳德靠近大床,想知道她是哪来的觉悟。
“生日那天晚上,你们说了什么?”顿了顿,她补充道,“别嫌我多事,我……”
娜斯塔西娅鼻子一酸,眼角湿润了起来,“我说我爱法兰杰斯先生……我的养父。”
罗莎琳德呼吸一滞,整个人像座沉入黑暗的雕像。
娜斯塔西娅翻过身平躺,泪珠滑下眼角,她摸着小腹,眨了眨眼睛,将还没来得及泛滥的泪珠碾碎在睫毛根上。
“罗莎,我伤害先生了,我也已经知道我错了。”
罗莎琳德强压下心头的震惊,但脑海里还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她僵硬地安慰她,“不,他会回来的,并且会原谅你的。”
事实上她说不好应该谁原谅谁,她没遭遇过这种事,她根本不懂。
“是吗?”
娜斯塔西娅的声音轻而冷,罗莎琳德似乎听出了嘲讽。
“他只是在忙,忙完了就会回来。”她硬着头皮说。
“他会死吗?”
“什么?”
“法兰杰斯先生,我的养父,他也总是在忙,我总是在等他回来,然后他就死了,我什么都看不见。”
罗莎琳德握紧拳头,抿紧薄唇,不想再跟她谈下去了,她根本招架不住。
“我会打个电话问先生什么时候回来,你先睡觉,我明天告诉你,好吗?”
娜斯塔西娅愣愣地眨巴眼睛,良久才开口,“好。”
罗莎琳德落荒而逃,扭头就去拨通一个号码,从玛拉嘴里得知霍尔和佐铭谦在欧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后她就为难了。
握着话筒许久,她试了一下佐铭谦家里的电话,接听的人是布莱恩。
罗莎琳德只想要画眉田庄的诺玛。
“诺玛?可以的,我会安排一下尽快送她过去。”布莱恩答应得很爽快。
在霍尔没回来之前,诺玛的到来大概会让娜斯塔西娅分散点注意力,罗莎琳德抱着这个想法一夜未眠,清晨便接到佐-法兰杰斯的人打来的电话。
“诺玛已经死了很久了。”
“什么?”
在罗莎琳德的记忆里,那个中年女人还很健壮,跟梵妮吵架,中气十足。
“实际上,如果你不提,恐怕她变成一具白骨都没人发现。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死的,但一定有一年多了,有人袭击了画眉田庄。”
诺玛是被杀的。
“是怎么回事?”
“诺玛胆大包天,背着我们让她的丈夫和儿子入住画眉田庄,而她的丈夫和儿子的情况显然和我们雇佣她时不一样。我们猜测是这两个男人的仇家上门了,你知道的,赌博和吸毒的人总是会欠一屁股债。”男人语气嫌恶道,“现在画眉田庄被他们一家搞臭了,布莱恩气得要死,已经叫人铲平画眉田庄再卖掉。”
“她的丈夫和儿子也死了?”
“也死了,一家叁口整整齐齐,看样子死得还很惨烈,腐烂的血肉里都是玻璃碎片,一地血水尸水。”
挂了电话,罗莎琳德有些头疼,也不禁庆幸,诺玛死了,她不至于引狼入室——一个需要挣钱养丈夫和儿子的女人,不亚于在养恶鬼,她随时会被丈夫和儿子拖入地狱,谁靠近她谁也会遭殃。
“谁死了?”梵妮走进来不客气地问。
“你偷听?”罗莎琳德不满道。
“谁要偷听?我只是刚好经过,就听见你说谁的丈夫和儿子也死了。”梵妮幸灾乐祸问,“是谁啊?这可是大喜事。”
“诺玛,她也死了。”
“诺玛?”梵妮惊讶极了。
罗莎琳德用叁言两语言简意赅告诉梵妮,又道:“佐-法兰杰斯雇人都这么随便?”
“又不是我在负责雇人。”梵妮冷静下来,语气凉薄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娜斯塔西娅,她会难过的。难过伤身,诺玛不值得她难过。”
“我知道。”
宽敞的寝室里,床上的母女已经醒来,母亲在给孩子穿衣服。
“娜斯塔西娅,先生和佐-法兰杰斯先生在欧洲。”罗莎琳德轻声道。
闻言,娜斯塔西娅眼波流转,笑了笑,“嗯。”
1出自路易莎·梅·奥尔科特《小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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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chapter192我爱你
新的一年开始,娜斯塔西娅痴迷素描,她在艺术上非常有天赋,即使无人指点,她的作品也总能叫人眼前一亮。
她画斯托克庄园里的每一个人,栩栩如生。眼前的人画完了,她拿出霍尔的相册翻开来,恨不得将每一张照片都画一遍,熟悉他从小到大的变化。
这本相册里面还有康里,但娜斯塔西娅已在学着控制自己的感情,康里自始至终是一个不可能,犹如美梦一场,已经离她远去。
一个下午,斯托克庄园一派温馨,罗莎琳德和梵妮在对弈,艾达在冥想,莉莉陪卓娅打纸牌,伊娃在拉小提琴,娜斯塔西娅坐在钢琴旁边,一边喂孩子吃面包,一边教她新的词汇。
伊莲恩笑眯眯吃着面包,因为学母亲说话才有得吃,她因此很积极,大眼睛清亮如星,四处张望,学母亲指着东西说出那个东西的名字。当她指向母亲时,她顿了一下,稚声稚气道:“孩子,孩子。”
娜斯塔西娅愣了一下,摸着肚子不明所以,“孩子?你知道?”
卓娅闻声抬起头,“她知道什么呀?”
娜斯塔西娅羞赧一笑,“她知道我有孩子了。”
卓娅说:“她就是你的孩子呀!”
这个时候,其余几人不约而同抬起头,都接连扔下手头的事凑到娜斯塔西娅面前来。
梵妮是最快的,她甚至抢在罗莎琳德面前,压制心中的惊愕问:“娜斯塔西娅,你又怀孕了?”盯着她摸肚子的手,答案显而易见。
罗莎琳德这才想起来,无论是安全套还是卫生棉,她都有一段时间没注意,一直理所当然觉得垃圾桶里会有这些。
在其余人的问候声里,罗莎琳德温声问:“怎么不先和我们说?”
“我想,等先生回来,告诉他……”娜斯塔西娅微微颔首摸着伊莲恩的脑袋,美丽的眉眼间此刻都泛起坦然而温柔的光辉。
她想自己告诉霍尔。经过圣诞夜,罗莎琳德当即会意说:“我们会先保密的。”
伊娃欢喜问:“娜斯塔西娅,多久了呀?”
娜斯塔西娅红着脸道:“我也不知道,十一月和十二月都没来月经……”
梵妮不动声色握紧拳头,猜得出来是在十月,霍尔折磨她折磨得最厉害的那几天。
这一次,娜斯塔西娅的情绪看起来跟怀伊莲恩时完全不同,当时她困惑、不可思议、害怕,一直到孩子出世她才接受这个事实,她生孩子了,当母亲了。
可是现在,她看上去那么欣喜,那么快乐,她的绝世容颜和孤傲的气韵令那可以称之为母性的东西看上去更加独特高贵,梵妮相信没有人会不迷醉在这样的美貌和气质里。
也许只剩她了,在看见了娜斯塔西娅太多太多各种各样的美丽神情以后,现今她只有心痛。
娜斯塔西娅才二十一岁,尽管十九岁就已经怀孕生子,她的脸庞依然稚嫩,心智如孩子般懵懂,甚至懂的东西也不比外面的孩子多,就这样,她却成为妻子,成为母亲。不管她自己内心有多不情愿,她从一开始就只有接受的份,然而现在,她由衷接受了,心甘情愿接受了。
梵妮骤然想哭,一颗心脏仿佛被硬生生撕开一样抽痛起来。
罗莎琳德心知肚明看了梵妮一眼,什么也没说。
一月中旬,霍尔在晚上回来,这时所有人都已回房休息,只有罗莎琳德还在巡视。
大厅的案几上,画板和纸笔凌乱地放着,十几张素描画放在沙发上,霍尔放下黑色大衣,拿起画像看了起来。
画的都是他,每一张神形兼备,作画人的炭笔线条干净利落,寥寥几笔就能勾勒出他的神韵,足见其资质之深。
一个保镖机灵道:“先生,这是娜斯塔西娅小姐画的吧?画得真好。”
罗莎琳德道:“是娜斯塔西娅画的。”
霍尔若有所思抬眸看着罗莎琳德,绿眸微有疑惑。
他丝毫不怀疑娜斯塔西娅的天赋,过去他在画室里看过她自己捣鼓的油画、水彩画,画的大多是斯托克庄园周边的风景,春夏秋冬各不同,任谁见了都得惊叹不已。
但是她怎么忽然想起来要画他了?且一画十几张,玛拉都没有这样狂热地画过拜尔德。
罗莎琳德收到他的目光,并不急着说什么,只是先安排几个同僚的房间,他们也会意,自觉离开大厅回房间去休息。
大厅里只剩二人,尽管已经答应娜斯塔西娅要保密,但罗莎琳德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先“告密”,她认为霍尔不会感到惊喜,因为是他经手的,他心里有数。
“先生,娜斯塔西娅怀孕了。”
果不其然,霍尔一眨眼,神色平静,“嗯。”
他的这副不悲不喜的样子,让娜斯塔西娅见了,多少得胡思乱想一番。罗莎琳德于是接着说道:“我希望你能装作不知道,她想自己告诉你的,所以,到时就算假装也好,请你能看起来高兴一点。”
霍尔愈发诧异了,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罗莎琳德,疑惑道:“她想自己告诉我?”
“你远行以后,她看了《小妇人》,大概从书里明白要怎么当一个好妻子,珍惜婚姻了。”
霍尔恍然如梦,远行一段时间,回来有这样的收获,他远远没想过。在欧洲和佐铭谦一起处理工作、休假时,他想的结果是像上次一样,横竖她不知道他在生气,只要他自己消了气,两人就还和往常一样。要是以后再嫉妒,他便离开一下,冷静了再回来。
毕竟,他不想放手。
“她怎么会看那本书?”
罗莎琳德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都不想被他发现她知道他们夫妻间的矛盾所在,因此,她脸不红气不喘道:“我只是觉得你们之间似乎有点问题,打理藏书室的时候碰巧那本书从书架上掉下来,我就拿给她看了。”
霍尔看着画像,颇为满意而轻声道:“嗯,做得好。”
偌大的房间里一片漆黑,霍尔开了一盏小灯。床上露出被子的两个脑袋靠得近,脸庞沉浸在柔和的昏黄光线里,安宁静谧,似梦似幻,仿若一幅出自名家的洛可可油画。
母女两人呼吸均匀,微红的脸颊升起丝丝暖意,炊烟袅袅般在霍尔的心头缠绕。
……
清晨,娜斯塔西娅缓缓睁开眼,越过女儿的小脑袋,男人平静的睡颜占据了她的视线,她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又揉了揉,大大的眼睛瞬间毫无惺忪,屏息静气地凝视这张画过十几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美脸庞。
他回来了,跟她睡在一张床上。
娜斯塔西娅情不自禁地露出笑脸,小手在被子下摸着肚子,已经迫不及待想跟他说了。
孩子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朝向霍尔,不一会儿,霍尔醒了,入眼便是可爱的傻子脸上从好奇的笑靥变成紧张神情的画面,这转变只是瞬间的事。
“你好,不,早安,先生……”娜斯塔西娅的脑袋缩了缩,很想缩进温暖的被子下。
霍尔注视她,神色淡漠,良久才开口道:“早安。”
娜斯塔西娅听着他的语调,总感觉这句问候有千斤重。她咬咬唇,迫不及待道:“先生,我们又有孩子了。”
“嗯?”霍尔眉头微蹙,她的话,听起来好像养不起孩子一样。
娜斯塔西娅目光躲闪,声音怯懦地压得低低的,“你不高兴吗?”
霍尔当即沉默下来,他全然忘了罗莎琳德的好心提醒。
“对不起……”娜斯塔西娅攥紧拳头,绞尽脑汁鼓足勇气道,“我之前说,我爱法兰杰斯先生。其实,我也爱你的,我们结婚了,这跟爱法兰杰斯先生不一样。”
她闭上眼睛自顾自解释道:“我之前不明白,现在明白了。我爱他,就像爱伊莲恩一样,但是你,就只是你,你是我的丈夫,他是我的——父亲。”
好不容易说出来,她抿了抿唇,睁开明亮的眼睛望着他,“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霍尔瞳孔微缩,看着这张小心翼翼在恳求的小脸,一切就和罗莎琳德说的一样,她改变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真诚,耳边莫名回荡起安格斯说过的话——
“她是个随波逐流的傻子。”
说难听点,就是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她又是个傻子,无法一开始便面面俱到,滴水不漏,所以要等事情恶化了才来改口补救。
然而,霍尔还是吃她这一套的,因为她都这么说了,他不依不饶又能怎么样?康里已经死了,她对康里的念想,从此只会偃旗息鼓,直到带进坟墓。
“嗯。”霍尔从喉咙里哼了个回答给她,唇角微微勾起轻浅的笑意。
娜斯塔西娅看见他笑,放下心,双瞳剪水笑意盈盈,脸蛋凑近孩子的脑袋,嗅着她的发香,娇憨羞涩道:“先生,我爱你。”
霍尔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几乎移不开眼,余光里,熟睡的圆乎乎的可爱孩子像一个白炽的小太阳,刺眼又碍眼。
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chapter193梵妮输了
洗衣房里,洗衣机在运作,梵妮凝望窗外茫茫的雪景,心在规律的机器声中异常平静,仿佛已经停止跳动。
罗莎琳德走了进来,站在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一无所有的窗外,再看着她,淡淡一问:“怎么不替心爱的人高兴?”
“怎么高兴得起来?”梵妮怔怔道。
“既然高兴不起来,那还是为你自己另作打算吧。”
梵妮朝她看来,警惕道:“你又要赶我走?”
“你要是还放不下娜斯塔西娅,你就非走不可。”
“我不走!”
“你不走,等有一天先生发现你在觊觎他的妻子,他可不会给佐-法兰杰斯面子。”罗莎琳德好心替她分析前路,徐徐道,“更何况,你在佐-法兰杰斯家族有什么地位吗?佐-法兰杰斯先生知道有你这号人物吗?会为你出面求情吗?嗯?”
每当罗莎琳德说起佐-法兰杰斯,就是梵妮心虚得脸色青白的时候,这个时候她再混沌,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有时,她真希望自己就是佐-法兰杰斯家族的人,那么她可以更坦然地待在心上人的身边,不用担惊受怕,不用心虚畏怯。
“只要你不说,他不会发现的。”
罗莎琳德讥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一直替你保守秘密?”
“因为……你我都是女人。”梵妮说着,红褐色的清亮眼眸十分笃定。
罗莎琳德一时无言以对。
“罗莎琳德,你很善良,我很感激你。”
罗莎琳德不自在地别开脸看着窗外,嘴硬冷笑,“我很善良?善良,说难听点就是愚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拐弯骂我。”
“拜托,我骂你干什么?善良是一种好品质。我也觉得我自己很善良,难道我在骂自己愚蠢吗?”
罗莎琳德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留下一句话,“你尽可以把我当傻子,但先生不是我,你要是还不想走,就收起你的痴心,别被发现了。”
洗衣机还在轰隆隆响着,梵妮看着她消失在门口,又看着窗外,满眼迷惘。
当年艾维斯五世只授意她来,没有给她压力,没有给她期限,她就傻傻地来,精明地想——装模作样干一段时间,腻了就走人,自己逍遥快活去,横竖主人远在天边。
事到如今,她已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还要怎么逍遥快活。胸腔里是一颗破裂的牵挂着娜斯塔西娅的心,她无法离开。
……
一早,雪下得大,霍尔没出门,早餐之后和高登进了书房。
娜斯塔西娅醒来时,身边的人不见了,她挪到他的位置,赤身裸体感受他的气息,脸蛋贴着他的枕头,想起昨夜的炽热,脸颊红至耳根,不禁露出甜蜜的笑靥。
房门被罗莎琳德推开时,她连忙拉过被子掩盖身体爬起来,准备下床,“罗莎,是不是很晚了?”
“没有,才九点。”
看见娜斯塔西娅的笑意,罗莎琳德知道她真的转了性子,和霍尔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甜蜜和幸福。
罗莎琳德捡起地上的睡裙递给她,道:“先生今天没有出门,在书房里,如果你想找他,可以去书房。”
尽管怕打扰了他们的工作,但娜斯塔西娅还是在吃过早餐以后忍不住牵着孩子的手在书房外面的廊道上晃荡,书房的门半掩,隐约可以听见高登在和别人通话。
不一会儿,门扉被拉开,长身玉立的霍尔站在门口,挺拔的身姿在地上投出一道长影,书房里的冷光倾洒在他身上,给那头独特的金发镀了一圈光彩,宛如天神降临。
看见不远处蹲在地上和孩子说悄悄话的姑娘,霍尔饶有兴趣道:“在干什么?”
娜斯塔西娅陡然吓一跳,回过头,孩子已经欢欢喜喜地跑过去,“爸爸。”
霍尔蹲下身抱起孩子,见她蹲在原地发呆,他似笑非笑道:“过来。”
娜斯塔西娅眼睛一亮,顺理成章走进书房。这里平时只有罗莎琳德能进来,过去偶尔夫妻关系好时,她也进来过几次,但都没敢四处张望。
高登一边接电话一边朝娜斯塔西娅挥手打招呼,娜斯塔西娅乖乖坐在沙发上,双手搭在膝盖上,拘谨而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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