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凉夜
“……小姨死了。”
郗良一愣,将佐铭谦抱得更紧,眼睛流着泪,嘴巴咧开笑了笑,“铭谦哥哥,你和我一样了。”
她在诡异地笑着,佐铭谦察觉得到,在她隐约带着幸灾乐祸的话语里,他的手轻颤一下,不着痕迹推开她。
“我们该走了。”
“走去哪里?”郗良神色微慌。
佐铭谦起身,走向骨灰盒,“回美国。”
江家早已被搬空,那些佐铭谦舍不掉的东西,书房里的一切,江韫之的一切,都被他亲手收拾好,接连被搬去望西头的佐家。
江玉之的一切和她的骨灰,佐铭谦早已让人送往英国,只剩她留下的除夕书局,这些年她也培养了几个接班人,因此书社不至于后继无人。
佐铭谦准备离开望西城以后再登报公开在国内出版界早已声名远扬的翻译家时韫和作家时玉的讣告,至于康里·佐-法兰杰斯,他本打算回美国再公开,但事情发展已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于是,在回美国之前,佐铭谦还得到城里去,亲自见见事发以后,一直要求见他的佐氏宗族,那群人和康里未了的账,从此便落在他的头上。
郗良不愿走,她才刚刚回来。
抹掉泪水,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一声不吭跑出大厅,头也不回,生怕佐铭谦要抓她走。
穿过长廊,郗良不安地走向江韫之生前的房间,直到抵达那扇门,没有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她才安下心。
门口清瘦的树干蜿蜒地延伸着它的枝杈,光秃秃的,湿漉漉的,像房间主人生前寂寥的神情一般,只是明年的春夏天,它还会彰显出它无尽的生命力,房间的主人却再也没有这个机会。
自然界有无尽的生命,人类没有,人的生命在自然面前转瞬即逝。
郗良望着树木出神,原本应该死寂的房间里传来一阵轻轻的啜泣惊醒了她。
“小韫,小韫,我的小韫啊……”
一声声悲恸嘶哑的呼喊,伴随着抽噎透过单薄的木门回荡在郗良的耳畔。
“小韫,如果、如果没有那些该死的杂种,你现在又怎么会死?都是这些该死的杂种,该死的男人,该死的江玉之,全都该死!那对狗男女,自己不想活,竟然还要拉着你陪葬!我的小韫啊……”
仿佛突如其来的风暴,郗良只剩一脸苍白,震惊地推开了那扇木门,完全没察觉到早已默默站在她身后的佐铭谦。
“阿秀?”
郗良不敢置信地喊了一声,使得坐在床沿的阿秀措手不及地转过脸来,凌乱的几缕灰白发丝散在松弛的脸上,几秒的紧张过后是肃穆的神情。
“被你听到了啊……”阿秀缓缓站起身来说话,扯动了脸上的皱纹。
“原来你喜欢江娘。”郗良略带惊讶的神情让人捉摸不清她在想什么。
“不是喜欢,是爱!”
“真恶心。”
郗良面不改色脱口而出的叁个字让阿秀变了脸色,双眼像厉刃一样射向她,“你说什么!”
“我说,真恶心。”郗良重复道。
“小杂种,你凭什么这样说?”阿秀异常矫健的身躯叁步并作两步朝郗良冲来,一把揪住郗良的衣领,威胁意味十足。
郗良依然无动于衷,看着阿秀凑过来的这张坍塌的脸,她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眼里的轻蔑更是令人难以忍受。
她无情地说:“就凭她是主,你是仆,你爱她,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
话音刚落,“啪”一声清脆响起,郗良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反应过来的时候,修长的手指轻轻覆上自己的左脸,陡然抬眸,犀利的眼神射向被气得胸前跌岩起伏的阿秀。
她冷冷地笑起来,“对自己的主人产生非分之想的你真是个龌龊的老东西,还叫她小韫,真是令人恶心。”
“小杂种,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阿秀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
“就凭我叫她江娘,就凭她带我进这个家门!阿秀,你要有自知之明。”
“呸!自知之明?你个小杂种也有资格教训我?你对佐铭谦的非分之想会比我少?说了也不怕人笑话,不过是一个外来的小杂种!”
“够了!”郗良厉喝,“别一口一个小杂种的!阿秀,如果让铭谦哥哥知道你的真面目,知道你的非分之想,你说他会怎么做?”
阿秀一听,盯着郗良看了一会,自顾自地放声笑起来,“等我先送你这个小杂种下地狱,就没人会知道了。”
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chapter86秘密
“阿秀。”
一声轻唤,风轻云淡。
佐铭谦在走进这扇门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双腿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
郗良略微惊讶地回过头,顺着佐铭谦的眼神,她慢慢垂下睫毛,用手捏捏裙子,呆呆移动双脚,站得离阿秀更近一点。
她轻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痛觉令她更清楚自己该做的事,也是必须做的事。
阿秀在看到佐铭谦那与死去的康里如出一辙却更加稚嫩的面孔后惊颤着双腿哆嗦地往后退,当膝盖窝抵住坚硬的床沿,微胖的身躯缓慢地蹲下来,哭着摇头,沧桑的眼睛里满是顽固的不甘心。
自从踏进江家到现在四十六年有余,从伺候江韫之开始,她认为这只是一个富人家的无知小千金,哄她开心就行了,毕竟第一次见面,小小的她扬起头憨笑,明亮的眼睛像月牙儿一样。
谁知道当天晚上,江韫之坐在床边,小脚丫子泡在水盆里,阿秀蹲在地上一心帮她洗脚,接着一个稚嫩的呼唤从头顶传来,“阿秀?”
阿秀抬起头看她,她的小脸上早已没有了白天的调皮样,眼眸仿佛含泪一般晶亮,她叫了她一声,又看着她默不作声,这样贯穿灵魂的对视,阿秀被拨开心弦,难以抑制地沦陷。
后来,当江韫之长大成人,远离西川以后,阿秀每天每夜都在盼望。阿秀知道江韫之不想待在江家里,知道她想离开,知道她想永远地离开,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能回忆起自己来到这儿的第一个夜晚,她叫了她一声后的沉默,那时她的欲言又止。
慢慢地,阿秀终于明白,原来在没有江韫之存在的江家日子是这样难熬,像一种痛苦到令人绝望的慢性死亡,如果不自己来个了断的话,就永远也到不了尽头。
可是,阿秀还想再见到她。
直到一九二六年的一日,阿秀走进江夫人的房间,看见夫人正拿着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划,仿佛在找个一刀致命的位置,好在刹那间了事。
阿秀怔在原地,江夫人看着她温柔地笑着,要她不要慌张,当作没看见,赶紧离开。她记得自己当即把门掩上了,说:“夫人,不要做傻事。”
江夫人的眼睛,宛如当年那个晚上年幼的江韫之的眼睛,明亮得含泪。
她说:“活到这个岁数,已经太多了,已经够了。”
她说:“我已经感觉不到我的孩子了,也许她们都死了……”
阿秀默默地看着她拿着铮亮的匕首在眼前,神情却如同一个女子坐在镜前梳妆,眼眸流连于自己的美貌。她想,因为有这么美丽的夫人,所以才有江韫之吧。
“阿秀,就算韫儿还活着,她也不会再回来了你知道吗?”夫人悲哀地说,“都是因为我。”
那天,阿秀得知了江家的秘密。
“我好累,阿秀。”
阿秀睁着眼睛,切切实实地看着美丽的夫人将那铮亮的家伙捅入自己的胸口,残忍决绝,唇际却是一抹浅笑。
被吓得脸色煞白的阿秀反身出来又关上了门,抬头望着明朗辽阔的蓝天,她发誓她没有进过夫人的房间。
佐铭谦仅仅只是站在门槛边上,一步也未曾迈出多一点,漠然问道:“小姨下毒,你事先知道,对吗?”
空气中一片沉寂,阿秀面如死灰地睁大瞳孔,嘶哑的声音悲愤地哭吼道:“明明,她从不吃苦瓜的!啊!呜呜呜……”
在江玉之决定毒死康里的一刻,阿秀想起多年前的自己从山上摘了一些毒草熬成汤后没有迟疑地舀了几勺倒进江老爷每晚必喝的补药里,然后端给他,亲眼看着他将那一盅药汤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喝完后他自己嘀咕了一句,“她走了叁天。”
那一晚,阿秀睡得格外安稳,因为她相信,可能明天,江韫之就会回来了。尽管并没有。等了几天,只有江玉之回来,但阿秀却有了信念,毕竟让江韫之所厌恶的所为之远离的两个人都已经死了,她终有一天会回来,她能等。
直到叁年过去了,一天,阿秀刚打开大门,就看见了江韫之,那一瞬间,她告诉自己不管以后怎样都要陪着她,永远不分开。
无疑老天对她是最为眷顾的,阿秀这么认为。这些年来,阿秀帮江韫之养大了孩子,帮她料理一切,看着她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变老。有江韫之在的这些年,阿秀感觉自己生活在极乐世界。
然而康里就像一颗无情的炸弹,他的到来,令这座宛若巨大陵墓的大宅子里的叁个女人慌了心神,但他眼里却只有一个江韫之,他安抚她,甜言蜜语很快俘获了她破碎的心。
仅仅只是一天,身为一家之主的江韫之竟然默许了他的存在。阿秀不能再随意进去江韫之的房间了,她不能忍受,自己这么多年的经营和付出,全被这个该死的男人轻易搅和,而江韫之心中眼中也只剩他一个。
一个下午,阿秀帮江韫之拿了一本书送去书房,康里就在书房里,她只想放下书就走,康里却叫住了她,让她念出那本书的名字。
天哪,她可不识字呀,更何况是外国文。阿秀愣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康里坐在平日里江韫之坐着的那张檀木椅上,他的手也正搭在江韫之的桌子上,还拿着她的笔。不能原谅,完全不能原谅,他正在融入她的一切,像个强盗一样,可她却浑然不知。
“听说你跟了韫之很久?”康里自个儿翻开那本书,深邃的眼神专注地看着,嘴里却是在跟阿秀说话,低沉的声音该死的好听,阿秀差不多明白为什么江韫之会沦陷,还有江玉之。
自从康里来了以后,江玉之就是在学堂里吃午餐,只有晚餐的时候才见到人。阿秀见过江玉之奇怪的眼神,还有偶尔说的极富冷嘲热讽的话语,她当即明白,这不过是一对姐妹同时爱上一个男人的悲剧。
“我在江家四十六年了。”阿秀不卑不亢说。
“那确实很长。”康里意味深长地颔首,“韫之也真是不懂事,留一个仆人这么久,竟也没帮找个依靠。”
这一刹那,阿秀的心慌了。
“你什么意思?”
“难道我的意思还不清楚吗?”康里的注意力始终在书上,压根没看阿秀一眼,傲慢至极。
“奉劝你一句,身为外人,没有资格对江家指指点点。”
说完,阿秀就要转身走的,可是这个男人在冷笑,她听见他的声音,“我可没有说江家任何一处不是。既然你奉劝我,那我也提醒你一句,身为仆人而对自己主人产生非分之想的你,真是龌龊。”
那会儿,阿秀落荒而逃。
傍晚,阿秀回到江家,看见江玉之在炒苦瓜,炒完装盘,捧着那盘苦瓜,脸上是很苦涩的笑。
阿秀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走过去指着苦瓜问她放了什么。江玉之愣了一会儿,笑得更开心了。
“阿秀,我知道你喜欢姐姐。这苦瓜,是给康里准备的。”
两人对视的瞬间,阿秀什么都明白了。
“你怎么保证她不会吃这盘苦瓜?”
江玉之一挑眉,唇边的笑瞬间饱含讥讽,“怎么,你忘记姐姐讨厌吃苦瓜了吗?”
回忆像潮水一般滚滚而来,阿秀感觉自己正被浸在水里,无孔不入的水缓缓流进她的身体里,使得她的身体越来越沉,在慢慢往下坠,她动弹不得,挣扎不得。
“明明,她不吃苦瓜的,呜呜呜……”
曾经,老天那么眷顾她,帮她杀了江韫之所厌恶的人,可如今,却连她的挚爱也夺去了,真是讽刺,真是残忍。
阿秀靠在床边哭着,再没有装疯的呆愣,也没有方才要杀人的戾气,佐铭谦眸光复杂,远远地看着她,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走出屋外。
秋风吹乱他的头发,亦从胸口贯穿而过。
空荡荡的屋里只剩一老一少,郗良走向瘫坐在地上的阿秀,蹲下身,抬手帮她把散在脸上的几缕灰白碎发捋到耳后,葱白的手指在她脸上游走,抚过那一条条岁月留下的痕迹,松弛的皮肉令她心悸,她自言自语般问道:“阿秀,将来我也会跟你一样老吗?”
“郗良……”阿秀努力地睁着眼睛看她,端详她那不同于自己的年轻白皙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眨眼之间,她仿佛看见了那个该死的男人。
“对自己的主人产生非分之想的你真是个龌龊的老东西,还叫她小韫,真是令人恶心。”
“身为仆人而对自己主人产生非分之想的你,真是龌龊。”
“好像……”阿秀呢喃道。
“阿秀,铭谦哥哥好像不管你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你觊觎他的母亲,你还问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
阿秀疑惑的不是这一点,她当然也知道佐铭谦不会管她了。原本,佐铭谦是要带她一起走的,在这几天里,在她装疯卖傻的时候,佐铭谦对她说过,要带她去美国,不会丢下她不管。
“反正铭谦哥哥不管你了,那么……”
郗良认真的神情就像小孩子在讲一件自认为很重要的事情一样,至少在阿秀看来是这样的。
“那么,你去死吧。”
话音刚落,郗良从薄大衣里抽出一把匕首利落地捅进阿秀的胸口。
“啊——”
……下面我来简单喵两句。
之前说的两条gl线就结束啦。
郗良对阿秀感到愤怒不仅是阿秀打了她,还因为她代入自己和约翰·哈特利那帮说要当她仆人的人,如果他们觊觎对她,对她来说是很恐怖的事。
然后阿秀死了,佐铭谦和郗良的过去就彻底没有见证人,郗良也是彻底没了第二个家。
斑驳岁月(剧情H 强取豪夺 原名昨日安良) chapter87胡闹
“先生,杀人了!”
佐铭谦闻讯折回江韫之的卧房时,阿秀已倒在床边,眼睛大睁,死不瞑目。
连日失眠,佐铭谦冷寂的俊颜上疲倦渐显,这一刻再见死亡,罪魁祸首是那个阴晴不定的女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地闭上眼,阿秀的脸庞下一片鲜红,他知道当年那桩凶杀的受害人也是。
他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转身走出无端逼仄的屋子,吩咐一旁的保镖去购置棺材,天黑之前将阿秀埋葬山上。
地上依稀有血迹,一点一滴,循着血迹,佐铭谦来到郗良的房门外。落了灰的门扉被推开,一股灰尘味扑鼻而来,空荡荡的屋里寂寥无声,不见一个人影,古朴的床上,突兀地缩着一团黑影。
佐铭谦走到床边,床上没有被褥,许久没打扫过,一床都是灰尘,某人的黑色外套和裙摆都沾了尘埃,变得土黄。
“起来。”
郗良动也不动,“不要!”一开口,被灰尘呛了一下,咳起来还不忘继续往床里挪,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也一点儿不嫌脏。
“我不要再离开这里了!”
之前说不回来的人是她,现在说不想离开的人也是她。对着任性的郗良,佐铭谦一直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良儿。”
郗良闻声扭过头来,已经一脸泪水,“铭谦哥哥,不要走了好不好?我们在这里好不好?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佐铭谦神色平静,讳莫如深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哪怕一个字。
“回美国了你就要娶那个女人,你让我怎么办?我一个人……那里不是我的家,现在,连江娘也没有了,我没有家,我什么都没有了……”
郗良伏在满是灰尘的床板上,哭得撕心裂肺,好一会儿,她哭着发现佐铭谦依旧无动于衷地站着,她无措地抽噎,爬到床边揪住他的衬衣。
“铭谦哥哥,我们留在这里,我们不要走了,你娶我好不好?”
受安格斯荼毒,哀求时,郗良可怜兮兮的眼神不受控制地瞥向最爱的哥哥的裤裆,心里发毛。
安格斯说过,结婚就是新郎名正言顺强奸新娘,一辈子在一起,一辈子强奸。郗良害怕,可是怕归怕,一辈子和佐铭谦在一起的诱惑比天还大,她无法抗拒。
“那个女人能做的,我、我也能……”郗良委婉地说。
佐铭谦被她一番话砸得头晕脑胀,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爬过的地方,在她身上掉出来的不明东西上。
安全套,对应着她意味深长的话,佐铭谦忘了呼吸。
“铭谦哥哥……”
郗良仰头望着他,捏着他的衣摆的小手蠢蠢欲动,想要覆上他的那个部位,却迟迟没有勇气,豁不出去。
稍稍片刻后,佐铭谦拿开她的手,“你的东西掉了。”
郗良回头,脚边两个安全套,她连忙捡起来,与此同时,佐铭谦拉她下床,没有一丝波澜的语气听来近乎冷漠,“去换身衣服,今晚就走。”
郗良闻言顺势摔在地上,泪珠说掉就掉,“走去哪里?我不要离开这里!”手里还攥着两个安全套,她举起来给佐铭谦看,“铭谦哥哥,那个女人能做的我也能做,你不要离开我……”
佐铭谦哑然失声,郗良极尽暗示,不,已经是明示了,她连那种东西都随身带着,还拿在手里举高了手给他看。
“铭谦哥哥,我们就在这里好不好?”
在郗良渴望的目光里,佐铭谦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脸颊,粗糙的手心触摸到了她稚嫩的肌肤,他内心一颤,转而又轻拍她的脑袋,垂下了手。
可对于郗良来说,他终于抚摸她的脸了,这和安格斯的抚摸是不一样的,也带给她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她怔住了,眼睁睁地望着佐铭谦。
不知不觉,他和安格斯一样高大,颀长挺拔的身骨看起来永远高高在上,是跌坐在地上的她所难以望其项背的,她竭力仰起头颅,妄想窥见他的神情,他的冷漠疏离却又将她压得更低下。
然而当他抚摸她的脸,时光飞快倒流,像回到那个夜晚发生以前,他们尚年幼,佐铭谦还有些认生,却会别扭地对她好。
时光飞逝,那个夜晚发生了。
“铭谦哥哥……”
“不要胡闹了,去换身衣服。”
佐铭谦不再迟疑,迈开长腿走出姑娘尘封的小屋,走出去,呼吸间流动着秋风的凉意,他才松了一口气,神色微缓片刻,又变得冷凝起来。
父母刚逝世不久,就在刚才,他竟然像禽兽一样对自己视为妹妹的姑娘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走回大厅的一路上,佐铭谦费了很大的劲才把郗良梨花带雨的样子在脑海里压下去,然后他找文森特,找他们几个护送郗良回来的人。
“她身上的安全套是哪里来的?”
其他几人一脸震惊,只有文森特眼皮跳了跳,据实道:“是她自己的。”
“她自己的?”
在看见佐铭谦眉眼间的冷厉之色时,文森特立刻说道:“是她自己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有,为什么要随身携带。先生,我们谁也没有碰她。”
一言惊醒梦中人,其他人也回味过来佐铭谦的询问的另一层意思,都赶紧撇清关系。
傍晚,众人草草埋葬了阿秀,该启程时,郗良还躺在自己的床上,一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对着她,佐铭谦心力交瘁,也怕离她太近,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卷土重来,还有曾经见过的她的身体,听过的她的娇吟……
最终,佐铭谦吩咐文森特,“去抱她走。”
文森特一愣,连忙后退几步,“先生,我、我手扭伤了还没好。”
佐铭谦不疑有他,目光瞥向其他人,竟然个个都不约而同连连后退,目光躲闪,唯恐避之不及。
“你们在干什么?”
文森特被左右两人一把推出来,头皮发麻不得不替所有人开口道:“我们都怕她。”
女孩是安格斯的,身上有刀有枪,性子阴晴不定,杀人不眨眼,出手不留情,这些都是文森特说给在场的人听的,原本他们还没当回事,当女孩确确实实杀死了那个老人,就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没办法,佐铭谦独自回到昏暗的屋里,不由分说抱起昏昏欲睡的郗良。
“铭谦哥哥,不要走好不好?”倦意上头,郗良的嗓音低哑,变得软糯脆弱,戾气尽褪,困倦的脸蛋贴在佐铭谦的胸膛上,像只猫儿一样哼哼唧唧。
佐铭谦依旧没有回答她,抱着她跨过门槛,走进深沉的夜色。
江家没有了,他们无法留下,再也回不来,更回不到过去。
……
带着个郗良在身边,佐铭谦便没打算见那帮姓佐的,直接启程。
一路上,郗良睡得很沉,醒来时是因为饥饿,肚子咕咕叫,她睡眼惺忪,发觉自己已经离江家很远的时候,又抓着佐铭谦的手哭了起来。
这一趟路程,郗良醒了哭,哭了睡,不依不饶非要佐铭谦撇掉其他人和她回西川,回江家过二人世界。佐铭谦无可奈何由她闹,只有在她睡觉时才能重拾清静。
直到抵达美国,佐铭谦一刻耽误也没有,直接亲自把郗良送回她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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