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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长生千叶
姬林眼看着祁律没事儿,也没有醉酒的模样,这才稍微放下心来,狐疑的眯了眯眼睛,说:“到底怎么回事?”
薛魏突然双膝跪在地上,拜了两次,说:“天子,容魏细禀。”
姬林一面听着薛魏禀报,一面检查祁律,见到他的袍子湿了,立刻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祁律身上,倒不是怕祁律着凉,而是因着祁律的袍子湿了之后贴在身上,把祁律的身段都显露了出来,姬林可不想叫外人看了去。
薛魏将姬林如何珍重祁律的举动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有些后怕,幸而自己对祁律并没有任何不敬的心思,否则他此时恐怕已经被天子大卸八块了罢?
薛魏说:“天子,徐国作乱,听说天子要在我薛国下榻,欲将薛国作为辎重的转乘点,已然……提前买通了薛侯,想要里应外合,将天子与洛师的一干人马,全都送葬在薛国。”
姬林立刻皱起眉头,脸色严肃起来,祁律一听,也眯了眯眼睛。
原来徐国已经买通了薛国,薛国就在徐国旁边,如果徐国买通薛国也是有可能的。但唯独有一个问题,如果徐国买通了薛国的话,薛魏可是薛国的二公子,为何要给姬林和祁律通风报信呢?按理来说,薛魏应该帮着他的君父才是。
薛魏似乎明白姬林与祁律的疑虑,轻笑了一声,说:“天子与祁太傅有所不知,魏的确是薛国的公子无错,只不过并非薛国夫人所出,因此……”
因此薛魏的地位非常低下,加之薛魏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所以不能被立为太子。薛国的太子经常欺压薛魏,对薛魏呼来喝去,还一直散播薛魏并非薛国血统的舆论,说他是野种,来防止薛魏篡权。
薛侯尚已经投靠了徐国,两边打算里应外合,薛国吞并天子带来的洛师兵马和辎重,到时候两面夹击,不只是要对抗徐国和淮夷,还要对抗内鬼薛国,便能出其不意的瓦解天子的势力。
薛侯野心勃勃,一方面他也被徐国威胁,另外一方面便是野心作祟,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又让薛魏来腐蚀祁律,可谓是万无一失。
但没成想,薛国出现了叛徒,那便是薛侯的次子薛魏!
薛魏幽幽一笑,说:“恶虎不食子,但薛国的国君却要魏来引诱太傅,敢问天子与太傅,这世上可有如此人父?”
父亲牺牲儿子去勾引旁的男人,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当然会有,天家就有这样的父亲,对于薛侯来说,薛魏不过是个庶子,以后也不能继承国君之位,如果留下来反而要和他的大儿子争权夺位,惹得国家动乱,还不如利用一时。
薛魏又说:“既然天家无父子,魏自然也不必留这个情面,不是么?今日薛国国君叛变天子,人神共愤,薛魏只不过效仿大义灭亲,也是善举了。”
姬林看向薛魏的目光稍微有一些松动,说:“薛魏,如今你冒死大义灭亲,将这些事情告之寡人,那你到底图些甚么?别告诉寡人,你真的只图国家大义。”
薛魏面容十分坦然,少了那种玩世不恭的浪荡笑容,反而变得更加俊美英挺,脸上浮现出一抹一闪即逝的狠意,抱拳说:“天子所言甚是,魏忠心天子,不敢有二,但也想要拿回属于自己本该的东西。薛国国君伙同薛国太子谋逆,而我薛国百姓何其无辜,还请天子网开一面,等讨伐徐国事后,允许魏……治理薛国,安抚百姓。”
薛魏说的好听,祁律算是听明白了,说一句大白话,薛魏想要做薛国的国君!
姬林听到薛魏如此虚伪的话,面容却没有一丝波动,淡淡的说:“好,寡人便答允你,倘或你所言属实,又能帮助寡人破获徐薛的阴谋,寡人便亲封你为薛侯。”
“谢天子!”薛魏立刻跪下来,叩头谢恩。
祁律立刻说:“薛公子先不忙谢恩,薛公子空口白牙,天子又如何能相信薛公子所言属实呢?”
祁律微微一笑,说:“说句不好听的,倘或薛公子别有用心,只是利用天子之手除去薛侯,又倘或薛侯并无谋反之心,薛公子可有证据,可以证明薛公子所言非虚?”
薛魏一笑,说:“是了,太傅谨慎,这也是应该的。徐国与薛国密谋谨慎,魏一个小小庶子,并没有法子存放证据,因此并无证据。”
姬林眯起眼目,便听薛魏又说:“但魏可以证明自己的话,如有半句虚言,万箭穿心!”
姬林沉声说:“哦?如何证明?”
薛魏说:“天子有所不知,徐国狡诈,国内多丛林,地形十分复杂,徐国的兵马并不多,但凭借着地形想要将天子的虎贲军引入陷阱,一并歼灭。”
薛魏站起身来,用手指沾着羽扇耳杯中的水,在案几上涂涂画画,说:“天子请看,这便是薛国与徐国交接的大体边邑图,徐国已经早作安排,想要第一战便给天子一个厉害,因此在这里设下了伏兵,到时候徐国的兵马会佯装兵败,沿着路线逃窜,将天子的虎贲军引入伏击包围,这片树林阴暗不见天日,洛师的虎贲军虽然精锐,没有经过丛林作战的训练,必然不敌,只能溃不成军,最后被团团歼灭。”
姬林眯着眼睛,看着薛魏在案几上涂涂抹抹,的确如此,洛师的虎贲军没有丛林作战的经验,而徐国土地多丛林,非常的复杂,还有很多沼泽,如果一着不慎,便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当年周王攻打徐偃王,徐偃王不敌,最后逃窜进了丛林,隐居在丛林之中,周朝也拿徐偃王没有办法,只能册封了徐偃王的子嗣为徐子,继续治理徐国。
如果徐国的军队佯装兵败,把他们引入了丛林,那么因为不熟悉路线,天然的丛林便会形成天然的陷阱。
薛魏说:“魏虽没有证据,但偷看了一些军报,徐国已经与君父商量过,明日一早,君父也必然会借口徐国的弱点,请天子以同样路线攻击徐国,是真是假,天子一看便知。”
薛魏还有后话,又说:“如今徐国与薛国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我王倒可以顺着他们的伎俩,并不点破。”
祁律说:“薛公子打算如何将计就计?”
薛魏说起计谋来,脸上洋溢着一抹狠戾,并不是外表一般玩世不恭,冷笑一声,说:“徐国自以为聪明,会在丛林中设下埋伏,而这个埋伏地点也已然被魏知晓,天子何不提前部署,表面上同意薛国国君的路线,派兵正面迎敌,同时暗暗派兵迂回后路,直击偷袭伏兵。徐国伏兵优势只在出其不意,劣势便是人少,天子大兵一到,各个击破,到那时候徐国只能不堪一击。”
薛魏说的很有道理,姬林似乎有些心动了,如果能给徐国迎头痛击的话,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下马威。
薛魏拱手又说:“为了打消徐国的疑虑,正面迎敌的诱饵,理应是天子身边最为信任之人。”
他说着,看向祁律。
姬林立刻沉声说:“不可。”
如果薛魏说的话是真的,祁律正面迎击徐国的兵马,那便是大功一件,日后便有功勋在身,但是如果薛魏说的是假话,那么祁律这个正面迎击的人便有危险了。
薛魏说:“魏之天子疑虑,魏可自愿请命,随同太傅出征,但凭太傅调遣。”
姬林还是沉着脸,似乎十分不同意祁律犯险,祁律倒是说:“天子,律以为,这倒是一个掐灭东夷气焰的好时机……律请命!”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薛国的国君尚便来献计,说是有一条路线非常适合攻击徐国,徐国在这条路线上的驻兵很少,一切都和薛魏所说一般无二。
祁律主动请战,姬林派了祁律指挥兵马,同时又派出祝聃背着薛国,暗自带兵迂回进入徐国,兵分两路,很快行动。
姬林坐镇在薛国,临别的时候一直让祁律小心,祁律很快带着兵马和薛魏出征,大军飒沓着黄土,快速飞驰出城,没入滚滚的夕阳之中。
薛侯尚来献策,被薛魏说准了,祁律的正面大军在路上碰到了徐国的军队,果然又被薛魏说准了,还没有打两下,徐国的兵马不堪一击,仓皇逃跑,逃跑的路线再次被薛魏说准,一共三次,全都精准无误。
薛魏骑在马上,轻笑一声,说:“太傅,乘胜追击罢,恐怕这些徐夷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的后援部队,早就被一网打尽了。”
徐国的兵马按照计划,一路丢盔卸甲的后退,想要把祁律的大军引到伏兵的陷阱里。然而跑着跑着,陷阱的地方却空无一人,徐军到了之后,丛林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徐军这时候才大吃一惊,说:“怎的回事儿!?”
“伏兵呢?”
“接应的伏兵呢?!”
“报——!!”
这时候一队残兵,大约也就三五个人,零零星星的跑过来,丢盔卸甲,手上也没有了武器,急促的说:“将……将军!伏兵被洛师的兵马偷袭了!我们没还没有到伏击地点,已经被偷袭了,洛师兵马来势汹汹!”
那徐国将军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大喊着:“不好,中计了,快撤兵!”
徐国想要撤兵,但是已经来不及,薛魏一马当前冲在最前面,洛师的虎贲军数量很多,徐国为了显示落败,兵器也扔了,人数也不多,如今没有了接应的伏兵,瞬间被包围在内,一个也跑不掉。
薛魏笑着对祁律说:“太傅,魏之言,如今太傅可信了?”
徐国的兵马一个也逃不掉,包括将军在内,全部被抓了起来。祁律幽幽一笑,说:“都绑起来,带回去。”
徐国将军这才发现薛魏是叛徒,大喊着:“薛魏!!你不得好死——!你竟出卖我徐国!你不得好死!!”
薛国的将军虽然大骂,但没有法子,两边兵马悬殊,被五花大绑,塞上嘴巴。
祁律大获全胜,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众人便打算回城,眼下天色已经黑暗,徐国边邑的丛林非常复杂,大队人马小心翼翼的往回开去。
祁律骑在马上,向四周看了看,天色已经黑得透了,马蹄“哒哒”的趟着泥浆,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本该与祝聃的迂回兵马汇合,奈何这黑灯瞎火的,竟然没有看到祝聃的军队。
祁律皱眉说:“薛公子,此处距离薛国边邑还有多远?”
他说着,回过头去,背后黑漆漆的一片,方才还走在一起的洛师虎贲军不知怎么的,突然不见了踪影,黑暗的树林中弥漫起了白茫茫的雾气,将黑夜蒙上了一层混沌。
祁律的身边,只剩下薛魏与那大众脸的小臣,而此时此刻,薛魏的脸上凝聚着一股狰狞的笑容,正笑眯眯的凝望着祁律。
祁律与薛魏四目一对,心头猛跳,还未来得及多说一句话,就见薛魏突然出手如电,一把捏住自己的后颈。
“嗬……”祁律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眼前一黑,登时昏厥了过去,身子软塌塌的倒下来,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薛魏的面容藏在浓雾之后,一双黑色的眸子深不见底,一把抱住从马背上摔下来的祁律,将祁律抱上自己的马背,让祁律靠在自己怀里。
薛魏伸手轻轻的整理着祁律散乱的鬓发,动作十足爱惜小心一般,唇角挑起一个笑容,沙哑的说:“告诉徐公,一切都在徐公的意料之中……”
第60章 天子表白
“报——!!”
天子坐镇在薛宫之中,虎贲军跑着冲进来,直接跪在地上,铿锵有力的说:“天子!捷报!祝将军偷袭徐军,已经将徐国的伏击兵马全部俘虏!”
姬林一听,立刻欣喜的长身而起,说:“好!好得很!”
薛侯尚和太子全都在殿中,捷报送来,二人脑海中均是“轰隆!”一声巨响,派出去的队伍分明是祁太傅领兵,怎么突然变成了祝将军?
而且“偷袭徐军”是甚么意思?徐国的伏击兵马又是甚么意思?难道徐国伏兵被发现了?





春秋小吏 第159节
薛侯尚和薛国太子面面相觑,他二人心里本就有鬼,如今听到捷报,反而欢欣不起来,脸色僵硬的厉害。
姬林看向那二人,笑着说:“薛公,薛太子,二位听闻捷报,好像一点子也没有欣喜之情呢?”
薛侯尚支吾的说:“这……这……尚实在是喜不自禁,一时蒙了,所以……所以……”
薛侯支支吾吾,姬林又说:“看来让薛公的计谋落空了,寡人当真要给薛公赔不是呢。”
薛侯尚一听,不知怎么的,脸色“唰!”变得惨白,仿佛一瞬间粉刷了墙面似的,随即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颤巍巍着一头的白发,说:“天子……天子明鉴啊,我……我薛国忠心耿耿,实在不知天子在说甚么,尚、尚都糊涂了。”
薛国太子一听,也赶紧跪下来,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心里充斥着无数的疑问,听天子的口气,好像知道他们已经与徐国联合了一般,但是到底是谁将这事情说出去的?难道是……
薛魏!
薛侯尚和薛国太子一瞬间倒是想到一起去,心里又恨又怕,但眼下只能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揣着明白装糊涂。
“糊涂?”年轻的天子幽幽一笑,说:“是了,薛尚,寡人看你真是老糊涂了!”
薛国的国君是侯爵,年纪也大,姬林却突然念出他的大名来,看来是一点脸子也不想给了,薛侯尚一听,吓得差点瘫在地上,他本就跪在地上,双手一抖,更是向下匍匐,一头斑驳的白发险些全都退成了白色。
姬林冷笑说:“还想和寡人装糊涂?好啊,正好祝将军带了徐国俘虏回来,那就叫这些俘虏进来,和薛侯您,好好的对峙对峙!”
“天、天子……”薛侯尚吓得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如果找徐国人来对峙,那不是立刻拆穿的节奏?
薛国太子一看这场面不好,立刻大喊着:“天子!罪臣有话说!罪臣有话说啊!这一切都是薛国的国君背着天子做的,绝对与罪臣无关,也与我薛国万千的无辜百姓无关,还请天子明鉴啊!明鉴——”
薛国太子说着,“噗通”来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这一跪可吓坏了薛侯尚,薛国太子这是要大义灭亲啊!
平日里薛侯最宠爱的就是大儿子,觉得大儿子是长子,又是嫡出,还很孝顺,着实看不起庶出的小儿子薛魏,偏心偏到半边去了。
哪里知道如今还没两句话,大儿子竟然把自己直接给卖了!
薛侯尚跪在地上,吓得差点子抽搐,说:“你……你!孽子!你说甚么!?联络徐国,明明有你一份!还是你,是你引荐的徐国国相,倘或不是你引荐徐国人……天子明鉴啊,都是这个孽子,尚只是一时糊涂!请天子念在尚对我大周忠心耿耿,只是一时糊涂的份上,饶了尚这次罢!”
徐国的兵马本就不多,虽当年徐国也算是称霸一时的大宗主国,但是霸道来的快,去的也太快,如今的徐国已经不能算是强国行列,只是仗着徐地丛林险要的地势有恃无恐罢了,如今徐国的阴谋已经被看穿,徐国的兵马又少,瞬间被俘虏了这么多,大势可谓去了一半,也难怪薛国的国君和太子如此着急和徐国撇清楚关系。倘或这时候再不撇清楚关系,恐怕以后就要和徐国“共存亡”了!
姬林冷冷的看着这两个墙头草,先是投靠徐国,如今一见势头不好,又要投靠自己,互相推卸责任。
就在那两人跟互相推诿的时候,祝聃已经大步从外面走近来,他一身风尘仆仆,因着穿梭丛林,身上脸上都是污泥,但也顾不得这么多,立刻下拜作礼。
姬林看到祝聃进来,脸色终于有了一些笑意,说:“祝将军不必多礼,这次能大破徐军,旗开得胜,祝将军功不可没,果然祁太傅没有看错人。”
他说到这里,祝聃却皱了皱眉,说:“天子,太傅可回来了?”
姬林听着微微一顿,说:“祝将军没有与祁太傅的队伍汇合?”
祝聃没有得到答案,反而被天子反问了一句,当即便说:“卑将的确与太傅的队伍汇合,但是没有看到祁太傅。”
姬林蹙起双眉,面色登时冷了下来,当他知道薛国反叛自己的时候都没有这般震怒,如今天子的脸色冷得仿佛冰雕,寒声说:“薛魏在何处?”
“报——”
“天子!急报!!”
虎贲军又从殿外快步冲了进来,手中擎着一卷小羊皮,说:“天子,急报!有反叛徐人将书信飞矢钉在了城门上!”
姬林立刻将小羊皮接过来,“哗啦!”使劲一抖,将羊皮展开,低头只看了一眼,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百倍,眯着眼睛,双手死死捏着小羊皮,恨不能直接将那卷羊皮生生撕裂。
薛国的国君和太子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感受到了天子的怒气,更是不敢抬头,那小羊皮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儿。
祝聃看到姬林的脸色,心中咯噔一声,怕是与失踪的祁太傅有关,立刻说:“天子,书信如何?”
姬林将小羊皮递给祝聃,祝聃赶紧起身,接过小羊皮看了一眼,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他平日里是个老实人,长相又俊美,因此纵使是生气也是俊美的,如今祝聃沉着脸色,脸上蒙着一股煞气,也无需甚么大胡子,已然十分怕人。
姬林的嗓音沙哑,说:“好一个徐人,反叛我大周,还扣押了寡人的太傅。”
果然……
小羊皮是徐人送来的,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告知天子,他们已经活抓了天子太傅祁律,倘或想要祁律的命,便要和他们徐国会盟,否则便叫祁律立刻身首异处。
姬林脸色冰冷,嗓音沙哑,却十足镇定,说:“祝聃,派出探子去寻找太傅,看看太傅是不是真的落在了徐人手中。”
“是,卑将这就去!”祝聃应声之后刚要离开,“踏踏踏”的声音快速冲进来,是石厚从外面跑进来。
石厚脸色阴沉,跑进来之后都没有行礼,说:“我王!薛魏反叛了,抓走了祁太傅。”
薛魏本是薛国的二公子,因为不满薛侯尚的偏心,还有薛国太子的打压,所以投诚了姬林和祁律,向姬林和祁律揭穿了薛国国君与太子伙同徐国的阴谋。
薛魏并没有说谎,薛侯尚和太子的确伙同了徐国,打算杀掉天子一劳永逸,只不过薛国的国君和太子都被利用了,徐国真正伙同的人,根本不是薛侯和太子,而是薛过的二公子,薛魏本人!
薛侯尚和太子贪心不足,被当成了弃子,只是薛魏成功取得天子信任的踏脚石而已。
薛魏为了取得祁律的信任,不惜牺牲了徐国大批的伏击兵马,让祝聃将这些兵马一网打尽,在取得信任之后,利用丛林的地理优势,成功将祁律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
从头到尾,徐国早就做好了,用一堆人头,来换祁律一个人头的打算,薛魏才是那个藏得最深的细作!
姬林本想派出探子打听,看看祁律是否真的在徐国手里,万一徐人阴险狡诈,想要空手套白狼呢?但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湮灭了,石厚前来禀报,说是回来的队伍里,有人看到了薛魏掳走祁太傅,千真万确,绝没有假。
虎贲军本想营救祁太傅,但是丛林地理非常复杂,他们根本没有追上,全部跟丢了。
姬林双手攥拳,指甲恨不能穿透掌心的皮肉,额角青筋暴怒,说:“好,好的很呢。”
他不怒反笑,一挥袖袍,说:“薛国国君与太子伙同徐国反叛,削去侯爵之位,立刻打入圄犴。”
“是!”祝聃立刻拱手,将薛国国君的冕旒一把扯下来。
薛侯尚年纪大了,根本无法反抗,眼看着败露,吓得两眼一翻,几乎昏死过去,旁边的薛国太子也被虎贲军架起来,踢着腿的大喊:“天子饶命啊!都是我君父和二弟搞的鬼!!天子,罪臣没有参与啊!罪臣是无辜的!”
姬林沙哑的说:“拖下去,倘或多说一句话,饶了寡人清净,便割下他的舌头。”
薛国太子吓得不轻,立刻闭上嘴巴,脸色惨白,眼睛突出想要用眼神求饶,很快被虎贲军拖了出去。
众人皆听闻了薛魏反叛,掳走祁太傅的事情,天子紧急召开廷议,众人全部入殿参加廷议。
众人进入殿中,姬林一身黑袍,背着身站在角落,正在参看薛国和徐国周边的地形图。
姬林双目注视着地图,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地图上轻轻的划着,虽祁太傅被掳走了,但天子的反应比众人想象中镇定很多,淡淡的说:“诸卿来了?坐罢。”
众人入了班位坐下,姬林这才转过身来,也坐在席位上,开口说:“想必诸位也都听说了,寡人便不再多言。徐人要求寡人亲自前往徐地会盟和谈,才肯放了祁太傅。”
众人立刻皱起眉来,祝聃第一个拱手说:“我王!徐地丛林险要,我军虽训练有素,但不熟悉地形,实乃兵家大忌,我王切不可进入徐地,无异于自投罗网啊!”
姬林点点头,嗓音平静的说:“寡人知道。”
的确如此,这些年来徐国身边的国家都在壮大,但是他们都没有选择兼并徐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徐国的地盘子太“阴险”,这些丛林和沼泽互相交织,无论是什么样的精锐兵马,一旦进入丛林都会受阻,在这样的条件下作战,是非常不明智的,更不要说身为天子的姬林,亲自进入徐地了。
石厚皱眉说:“徐人狡诈,他们并未说明会盟地点,如此没有明确地点的会盟宴席,绝对宴无好宴。”
姬林又点头,说:“寡人知道。”
小羊皮上只是说让天子参加会盟,但是会盟的地点没有明确指出,说是徐地之内,到时候会有徐国的使者引导天子来到会盟地点。
如此一来,不提前告知会盟地点,虎贲军也就没有办法提前布置,倘或徐人的会盟不是和谈,而是个“武会盟”,虎贲军便会被杀一个措手不及,得不偿失。
公子冯眯着眼睛,想了想也说:“虽天子已经袭击了徐国的伏击兵马,但很显然,徐国的主力兵马驻扎在何处,我等还没有探查清楚,徐国谨慎,就连伙同的薛侯和薛国太子也不知徐国的主力屯兵在何处,一旦前去会盟,很有可能便是迈进了徐国屯兵的大本营,还请天子……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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