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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小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长生千叶
蔡国的将军气得脸色发青,不为别的,正因着祁律戳中了他的痛楚,虽然蔡国总是和宋国、卫国一起“顽”,但是谁不知道,蔡国的档次不太够,就跟富太太们喝下午茶一样,聚在一起总是要攀比的,这一比就被比下去,因此蔡国的将军心里也有火气。没成想今日祁律这般实诚,直接就给抬到了明面上,简直打脸!
祁律说了一圈,蔡国和陈国将军的脸色都很难看,祁律又要点名卫国了,刚朗声说:“至于卫国……”
他的话还未说完,獳羊肩和石厚突然回来了,獳羊肩与祁律耳语了几句,祁律的笑容随即扩大了,摆摆手说:“嗨,不说你们卫国了,说多了太累,浪费口水。”
他说着,话锋一转,又看向了威风凛凛的宋公与夷,笑着说:“宋公,在恶曹会盟,咱们也是同榻共枕的交情……”
宋公与夷一听,慌了,甚么同榻共枕,简直便是荒谬,虽宋公与夷的确想要引诱祁律来着,但是几次没成功,所以根本没有这事儿。
祁律一句话下去,四周哗然,都觉得宋公与夷和祁律的关系十足亲密。
姬林心里那火气瞬间烧起来,一提起这个,他心里便酸得很,想起了那日在会盟宴席上,倘或不是自己去的及时,不知宋公要对祁律做些什么。
祁律没有感受到天子的酸气,还故意笑着说:“因此律是最了解宋公您的人了。宋公您这次亲自来老郑城,哪里是为了吃红烧肉,也不是为了吃蜜汁五花肉。”
所谓的红烧肉和烤五花肉,当然指的就是郑国了。
祁律笑眯眯的说:“你是为了一个人罢?为了这个人,你可是夜不能寐,日思夜想,寝食难安,倘或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公被甚么佳人给迷掉了魂儿呢。”
宋公与夷眯了眯眼睛,注视着城楼之上的祁律,祁律身材并不高大,也不魁梧,一身太傅官袍,在夏夜之中并不扎眼,反而显得有些纤细,不知为何,宋公与夷却觉得此时的祁律像是一团火。
祁律笑着让了一步,说:“宋公请看,令宋公魂牵梦绕之人,不正在此么?”
祁律让了一步,一展袖袍,宋公与夷盯着城门的眸子猛地一缩,随即压下唇角,死死抿着。
祁律放才让獳羊肩和石厚去办了点儿事,其实就是让二人去叫一个人来。
此人正是宋公与夷的堂弟——公子冯。
公子冯因着脾胃不好,又有恶食之症,所以并没与参加燕饮,祁律让獳羊肩和石厚去找公子冯,将公子冯叫到城门楼上。祁律方才一直在耍嘴皮子,一来是为了挑拨离间,要做足了“前戏”,二来也是为了拖延时机,让公子冯有时间上城门。
公子冯一身素色长袍,在黑夜之中面色显得更加惨白无力,整个人充斥着一股病态的俊美,偏偏他身材高大,站在城楼之上异常扎眼。
公子冯低垂下头,居高临下的望着火光之中的交龙旂,唇角轻轻挑起一些,他病态的面容没有任何感情,突然划开一丝笑容,竟给苍白的脸面增添了一丝风采,只可惜……这笑容却是冷笑。
公子冯淡淡的开口说:“冯儿竟不知,大哥如此惦念冯儿?”
宋公与夷这次来郑国,根本不是为了攻打郑国的首都,他知道郑国非常强大,想要并吞郑国简直是痴人说梦,搞不好最后两败俱伤,反而让旁人捡了漏儿去,因此宋公与夷才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但他确实来了,因为宋公的目的在于公子冯,他要给郑国施压,亲自抓到公子冯,才能从此以绝后患,高枕无忧。
宋公与夷看到公子冯,双手陡然握拳,也因着这么远的距离,他才如此毫无畏惧的和公子冯对峙,倘或离得稍微近一些,恐怕宋公与夷便没有这么大的勇气了,毕竟在他眼里,公子冯可是一条疯狗,咬住了便不撒口。
祁律不给宋公与夷和公子冯叙旧的机会,笑眯眯的说:“宋公,律现在便告诉你,明日午夜,公子冯便会从老郑城的南门离开,前往繻葛避难。”
宋公与夷的眼睛一眯,握住佩剑的手更加用力。
祁律的话音一落,其他三个国家的将军立刻喧哗起来,大喊着:“宋公!您断不可相信啊!”
“是啊宋公!”
“万不可中了奸计!”
“我等来时说好了,是签订了盟约的,绝不可反悔!”
“宋公您如今已然是宋国的国君,名正言顺,还有天子册封,千万不可为了一个公子冯,中了奸计啊!”
“再者!宋公您怎知那祁律是不是狂言,万一明日午夜,他们不把公子冯转送繻葛,这可如何是好啊?!”
四周全都是劝谏宋公的声音,然而祁律知道,宋公已然“怦然心动”了……
祁律之所以这么笃定,便是因着公子冯这个法宝。
在历史上,四国联军围攻郑国南门,也正因着郑国将公子冯从老郑城转移到了繻葛,也就是长葛邑,宋公立刻放弃攻打郑国都城,而是选择了追到繻葛。
四国联盟之中,只有宋国和卫国兵力强盛,陈国和蔡国纯属是来蹭热闹的,宋公突然撤兵,助力只剩下了卫国,蔡国和陈国不敢与郑国叫板,唯恐被郑国报复,因此四国联军便不欢而散了。
祁律知道历史,又有公子冯这个制胜法宝在,笃定能用公子冯牵制住宋公与夷,这才如此“有恃无恐”。
城门外的联军纷乱起来,宋公眯着眼睛,一时间没有开口,他越是沉默,其他三国的军队越是担心。
“宋公!”
“宋公您……”
其他几个国家还要再劝,宋公与夷已经抬起头来,声音不大,但是掷地有声,说:“孤如何信你?倘或明日午夜,你不把子冯转移出老郑城,该当如何?倘或明日子夜,你虽转移子冯,却不将子冯从老郑城的南门转移,又该当如何?”
祁律笑眯眯的说:“宋公想的倒是很周全。”
宋公与夷这一开口,其他三国的将军脸色登时一片蜡黄,因为他们知道,四国联军刚刚组建,便已经要解散了,因为宋公已经打定了撤退的决心。
祁律笑着说:“宋公,如今你有选择的余地么?”
姬林自打出生以来,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阴险的、狡诈的、温柔的、装乖的,但是他唯独没见过祁律这样……狂妄的。
当然,姬林也不是辱骂祁律,只是由衷的感叹一下罢了,毕竟如今四国联军已经包围了郑国的东城门,而祁律竟然如此狂妄,狂妄的仿佛一个狂人疯子,竟然还在指着包围他们的军队,告诉宋公,宋公没有选择的余地。
只要是长眼睛的人,应该都知道,危在旦夕的明明是郑国,祁律偏偏反其道而行。
宋公与夷的脸上划过一丝狠戾,祁律却越来越安心下来,因为宋公的脸色越是狠戾,越发的说明他已然是强弩之末了,很快便会答应撤兵。
祁律站得累了,干脆趴在城门楼上,托着腮帮子,一副很悠闲的模样,说:“宋公,您还有一些考虑的时辰。”
姬林无奈的摇了摇头,自从他发现自己心中在意祁律之后,便觉得祁律怎么看怎么好,如今祁律将宋公耍的团团转,分明一副无赖的口吻,姬林却觉得祁律着实可人。
不过姬林的笑容很快便挂不住了,当然不是因着宋公那边有甚么变故,而是因着祁律本人。
祁律趴在城门楼上,支着腮帮子等着宋公考虑,他弯下腰来,夏日的官袍质地轻薄,而且十分垂坠,正好衬托着祁律的肩背,将祁律微微弯腰的曲线烘托的淋漓尽致,那细腰和翘臀,恨不能连腰窝的曲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姬林“咳”的咳嗽了一声,心想着下次不能让太傅穿这么轻薄的衣裳,他连忙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祁律的肩头,遮住祁律那风流的体态。
祁律一愣,歪头去看天子,他是个体热之人,尤其是夏日特别的怕热,晚间好不容易有点小风,天子还在他肩膀上盖一层披风,简直要捂出白毛汗来。
不等祁律拒绝,姬林态度十分强硬地说:“不许脱下来,披着。”
祁律:“……”
宋公沉默了一会子,这期间宋公与夷一直和城门楼上的公子冯对手,两个人默默的,谁也没有说话。
宋公与夷终于开口了,说:“好,希望祁太傅信守承诺!”
“宋公!”
“宋公不能撤兵啊!”
“宋公,您要是撤兵,天子和郑国也不会放了宋国的!”
“是啊宋公!不能撤兵!万万不能撤兵啊!”
祁律笑着说:“宋公如此识大体,天子宽宥仁和,为何要难为宋公,对罢天子?”
姬林配合的一笑,相对比祁律这个“无赖”,天子的笑容便显得俊美又正派了,说:“正是,宋公识大体,乃我大周之楷模,寡人为何要难为宋公?”
其他几个国家一听,脸色更是难看,有了天子这句话,别管是真是假,反正宋公与夷撤兵的心思更浓郁了。
公子冯一只手搭在城门楼的石墩上,素色的长袍在夜风中十分扎眼,垂目微笑,说:“冯儿还当真有些期待与大哥见面呢。”
宋公与夷没有再说话,一招手,孔父嘉已然明白他的意思,朗声说:“全军听令,撤兵!”
“全军听令——撤兵——!”





春秋小吏 第134节
“撤兵——”
一声一声的撤兵传达下去,很快宋国的军队便开拔了,其他三个国家一看道这场面,已然不知该是什么表情。
祁律微笑的说:“各位,是要进门来饮些薄酒么?”
陈国和蔡国没有卫国和宋国那么强大,一看主力撤军了,他们再不愿意也没有法子,只好下令撤兵,唯恐走到最晚,反而被郑国堵在东门,来一个瓮中捉鳖。
这一晚上,四国联军来的匆忙,去的犹如退潮,简直是汹涌澎湃,黑压压的兵马慢慢退散,不消一会子,郑国的东门之困便这样悄然谢幕。
祁律眼看着四国联军散去,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连忙捂住嗓子“咳咳咳”咳了好几声,刚才说话都用喊的,别看祁律如此游刃有余,其实嗓子已经疼得不行。
姬林连忙说:“楼上风大,太傅伤了嗓子,别再吃了风,下去罢。”
众人从城门上退下去,很快回了郑宫,虽然四国联军都已经退去了,但是如今还有一个问题摆在眼前。
众人进了郑宫,姬林坐在上手,皱眉说:“太傅当真要把公子冯送出去?”
公子冯站在殿上没有说话,态度也十分平静,仿佛要被送走做活靶子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祁律微微一笑,说:“自是。”
姬林有些被祁律的态度弄懵了,按理来说,祁律不是这么“狠心”的人,公子冯好歹跟了他们一路,日前祁律还给公子冯做清汤面开小灶,怎么可能真的把公子冯送到火坑里?
要知道宋公恨公子冯,那是咬牙切齿,一旦真的抓住了公子冯,岂不是要剁成肉泥以绝后患?
公子冯态度十分平静,还是那样不管己事一般,只是拱手说:“冯但凭调遣,绝无二话。”
祁律说:“天子您想想看,宋公那么想要抓住公子冯,明日午夜,只要公子冯一出城,宋公必然像是一只饿狼一样扑上来,对不对?”
姬林心想,虽然太傅说的很对,然……太傅这个比喻,总是有些怪怪的。
祁律轻轻抚掌,说:“这岂不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因为宋国多半都是公子冯的派系,因此宋公真正能委以重用的人少之又少,宋公派来抓公子冯的人,只可能有一个……”
姬林沉声说:“宋国大司马。”
孔父嘉!
孔父嘉对宋公忠心耿耿,因为接受了老宋公的临终托孤,一颗心简直是愚忠,恨不能挫骨扬灰的报答宋公与夷,宋公与夷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要派一个人去杀公子冯,这个人必然是孔父嘉。
孔父嘉不但有忠心,而且还有武艺,除了他,宋公派谁去都不会安心。
祁律笑起来有些阴险,说:“天子,这可是笼络宋国大司马的一个绝佳机会。”
姬林略微沉吟,说:“太傅也看到了,那大司马对宋公忠心耿耿,一片愚忠,怕是不会为寡人所用。”
祁律摇头说:“不然。只要天子趁着公子冯出城之时,略施小计,将宋国大司马扣下来,然后再原模原样的送还给宋公……天子请试想想看,这宋公天生是个多疑之人,且大司马与公子冯师出同门,日前也是好友,大司马被天子扣留,却好端端的送了回去,宋公能不起疑么?便算是大司马一片愚忠,宋公势必也会亲手掐灭这愚忠,然后将大司马亲手推给天子,天子到时候只需要笑纳人才,便是了。”
姬林听了祁律的话,不由豁然开朗。
他本想与祁律商讨一下,该如何将孔父嘉擒住,毕竟这个孔父嘉也是一名悍将,想要擒拿孔父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幸好祁律与宋公与夷敲定的是明日午夜,到底还有一些部署的空余。
然而此时已经逼近午夜,姬林唯恐自己说着说着话,突然“昏厥”变成小土狗,那岂不是要吓坏了众人?
姬林咳嗽了一声,说:“寡人……寡人身子稍微有些不适,宋国大司马的事情,有劳太傅费心,寡人想要先歇息了。”
这么“激动人心”的夜晚,天子突然要歇息,而且说自己身子不适,祁律当真是有些吃惊,毕竟天子平日里壮的跟头牛似的,连伤寒都不曾染过。
祁律一面奇怪,一面又担心,万一嘴唇超好亲的天子病了可如何是好?便说:“天子身子不适,还是传医官来医看罢。”
“不必了。”姬林断然拒绝,而且态度非常急切,仿佛寝殿里藏了美娇娘,意图急色似的,有点迫不及待的驱赶众人离开寝殿,说:“寡人歇息一晚便是了,各位先回罢。”
祁律更是纳闷,说话说的好端端的,天子竟然开始赶人了?
不只是祁律,众人也有些纳闷,而且天子还一副心虚的模样,真的让众人怀疑他的寝殿里藏了什么美娇娘一般。
天子已经下令逐客,众人只好作礼,然后退出了天子的寝殿,只有虢公忌挠了挠后脑勺,说:“天子怕是当真不舒服,恐是这些天政务忙碌的缘故。”
祁律看了一眼寝殿方向,虽觉得天子有些反常,但还是离开了寝殿,他还准备去圄犴看看公孙滑,便匆匆离开了。
祁律从寝殿出来,已经过了子时,天色很暗淡,獳羊肩和石厚跟在后面,没走到下榻的院落,突然有人迎面走来,还是个娇滴滴的宫女。
宫女见到她们作了一礼,很恭敬的说:“可是祁太傅?”
祁律说:“正是。”
那宫女说:“祁太傅,夫人有请。”
夫人说的自然是国君的正妻,正妻才能叫做夫人,而小妾只能叫做妾夫人。
值得一提的是,郑伯寤生如今还没有正妻,所以没人敢称夫人,但是这郑宫之还真有一位夫人,那便是郑伯寤生的母亲,郑武公的夫人武姜!
太后这个名字,是战国时期才出现的,因此在战国之前,并没有太后这个称谓,都会说是某某夫人。
祁律一听,便知道是武姜找自己,但是自己和武姜“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总不能是风韵犹存的武姜看上了自己的颜色,找自己半夜去欢快的。
而且祁律是外臣,大半夜去见郑国的国母也不好,便想要拒绝,那宫女却说:“夫人请太傅务必移步,事关重大,关乎国体!”
祁律一听,这么严重?便点头说:“请带路罢。”
宫女也没有拒绝獳羊肩和石厚同行,三个人便跟着宫女导路,一直往武姜的寝殿而去。
到了寝殿门口,宫女请獳羊肩和石厚在门外等候,便引着祁律入内。
天色黑暗,殿中昏昏沉沉的,但是点着灯火,一个女子隔着垂帘侧卧在榻上,身边好几个宫女侍奉着,排场不小,必然是郑伯寤生的母亲武姜了。
祁律走进去,恭敬的作礼,说:“律拜见夫人。”
垂帘之后,武姜慢慢坐起来,她的影子影影绰绰,有些懒散,幽幽的说:“你便是天子太傅?”
祁律拱手说:“回夫人,律正是。”
武姜的声音柔柔的,又问:“你便是祁律?”
祁律复又恭敬的说:“回夫人,律正是。”
武姜第三次开口,说:“你便是那个勾引我儿的狐狸精?”
祁律因着前两次回话,险些成了定式,嗓音恭敬面容平静的说:“回夫人,律……”等等,狐狸精?勾引谁?
第53章 “今夜之事”
回夫人,律正是。
祁律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要不是因着祁律反应快,就凭方才那定式回答,祁律恐怕要变成亲口承认自己是狐狸精的千古第一人了……
祁律难得迷茫起来,什么情况?狐狸精?
为何自己好端端的变成了狐狸精?而且还是勾引武姜儿子的狐狸精。
郑武公的夫人武姜可是历史上有名的偏心妈,一颗心长得太偏,偏爱小儿子共叔段,特别不喜欢大儿子寤生。她一共就这两个儿子,如今共叔段已经死了,那便只剩下了大儿子寤生,也就是如今的郑国国君。
武姜一开口,便说祁律勾引他儿子,那这儿子不做他想,可不就是郑伯寤生么?
祁律在脑海中转了好几圈,一时反应不过来,倘或说是勾引,祁律如今倒是有一个很想“勾引”的人物,那便是嘴唇特别好亲的天子了。祁律自问也不是什么花心大萝卜,或者大猪蹄子,哪来的心思勾引郑伯寤生啊。
再者说了,就算是狐狸精,那也应该是祭仲那只狐狸精,和自己有甚么干系。
祁律当真是冤枉,心里那冤屈恨不能冒泡,只觉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一口大黑锅从天而降,砸的祁律满头是包,还要让祁律背着这口黑锅。
祁律肚子里满腹吐槽,但是面子上恭恭敬敬,拱手说:“夫人,此话怎讲呢?律从未有过如此僭越之心,恐夫人是听信了甚么流言,不可轻信呢。”
“哗啦!”武姜直接撕开了垂帘,似乎也没有避讳,一双柳眉怒挑,一双含春多情的杏核眼狠狠盯着祁律,说:“流言?!倘或不是你蛊惑了我儿,我儿又怎么会狠下心抓住了我唯一的孙儿!让我唯一的孙儿在圄犴那种肮脏之地受苦!祁律,你身为天子太傅,却做这等魅惑嬖宠之事,当真好的胆子呢!”
武姜因着愤怒,直接撕开了垂帘,这下子好了,武姜的容貌彻彻底底的展现在了祁律的面前。
虽武姜柳眉怒挑,双目怒瞪,但不得不说,武姜真乃活脱脱一个美人。如今他的儿子郑伯寤生也已然三十有余,按理来说,武姜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女子,但这般打眼一看,保养的竟如此年轻,乍一看还以为是个三十岁的年轻妇人,那股子风韵犹存的劲头何其妩媚,便是责骂于人的时候,眼中的嗔态也带着一股小女儿的骄纵。
祁律心中感叹着,怪不得郑伯寤生长相不俗,原是爹妈的基因太强大了。
而如今根本不是感叹郑伯一家基因有多强大的时候,祁律一听武姜的嗔骂,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
原是因着公孙滑。
公孙滑可是公子叔段的儿子,武姜一共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郑伯寤生,另外一个便是已经领便当的公子叔段。因着郑伯出生的时候难产,而且据说是脚先生出来,所以吓坏了武姜,武姜便十分痛恨他,还让郑武公给他起名字叫做寤生,可见十足不待见这个大儿子了。
后来生了小儿子公子叔段,公子叔段出生的时候很顺利,而且从小聪明伶俐,是武姜的贴心小棉袄,如此一来武姜便溺爱小儿子,讨厌大儿子,时间长了,还撺掇着郑武公立小儿子公子叔段为太子。
郑武公虽然宠爱武姜,但在这种事儿上也不糊涂,最后年仅十三岁的长子寤生即位,便成了如今的郑伯寤生。
按理来说,作为一个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虽武姜不是很宠爱长子,但是长子都即位成为了郑国国君,武姜应该安分一些了罢,反正哪个儿子即位,都是郑国的国君。
但是武姜不然,武姜还是不喜欢大儿子,即使大儿子成为了国君,将郑国治理的井井有条,依然对大儿子的芥蒂深厚,还仗着自己是母亲的身份,要求大儿子立小儿子为太子,让小儿子继承大儿子的伯爵之位。
自古以来,都是长子继位,兄终弟及恐惹祸患,虽那时候郑伯很年轻,还没有儿子,但是也不能立自己的弟弟为太子,因此拒绝了武姜。武将不甘心啊,一心为了小儿子,掏心挖肺的为了小儿子,就向郑伯请求给小儿子封地,封在了当时的京地。
公子叔段骄横,其实有一部分是武姜宠爱出来的,如果没有武姜撑腰,公子叔段也不敢如此骄横,后来终于酿成大祸。公子叔段在京城作乱,武姜还和他里应外合,准备打开老郑城的城门,让小儿子的兵马进城杀掉大儿子。
总之乱七八糟的打下来,武姜算是把自己的小儿子彻底宠废了,后来公子叔段失势,武姜经过这次打击,也低调了一些,安心的在郑宫之中享福做她的“太后”。
如今武姜突然不安生起来,能是为了什么事儿?当然是为了她小儿子的事情。公子叔段已经死了,但是公子叔段还留下了一个年轻的长子,便是公孙滑了。
当年京城动乱,公孙滑下落不明,谁也没想到他竟然潜伏在了郑国的膳房之内,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报复郑伯。
公孙滑事败,关入了圄犴,他可是公子叔段的血脉,武姜的小儿子已经没了,好不容易听到孙子的消息,结果孙子关在大牢里,武姜能不气么?
武姜气的肺都要炸裂了,但是她经过之前“不及黄泉不想见”的事情,已经不敢和郑伯寤生横着来,因着她知道,郑伯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任由自己摆布的大儿子了。郑伯拥有了自己的铁手腕,雷厉风行,倘或惹了郑伯不快,就算是母亲又怎么样,上次是软禁,这次怕不是直接要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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