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红完整版全文免费阅读
作者:佚名的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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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红完整版全文免费阅读 楔子
建安元年,六月初,京都发生了一起震惊朝野的大案。
前朝降将穆应宗之子穆天衡因结党营私被判处死刑,包括穆天衡在内的一百三十五名囚犯被押解刑场。
刽子手手起刀落,霎时血光四溅,一百多名囚犯人头落地,鲜血几乎溅满了整个刑场。
当年威风凛凛,战无不胜的穆家军就此陨落,百姓哭声震天。
……
秦芸站在秦府的屋檐下发呆,烈日照在院中的水井里,留下一圈圈光晕。
此时距穆家被灭门已过去整整一年,也整一年没有下过雨了。
当年穆家覆灭之后,倾盆大雨瞬时从天而降,滂沱了整七日,将刑场上的血迹冲刷了个干净。
七日的瓢泼大雨冲垮了河堤,也几乎毁了农田里的七成收获,而后滴雨不下,到现在整旱了一年。
秦芸望着即将干枯了的水井,轻叹了口气。
“娘。”身后传来一声。
秦芸回过头,一个身着大红色长裙的小女孩站在身后。
女孩约莫十来岁,雪白的皮肤,朱红色的唇,浅琥珀色的眼瞳,明净清澈,小小年纪就能看出将来定是个美人胚子。
秦芸目光柔柔地看着她。
“你又在想阿爹了?”
秦芸怔愣了片刻,随后摇了摇头,“我是在想你穆伯伯。”
女孩走到她身侧,微微仰起头。
秦芸理了理她脑后的长发,轻柔地说:“滟儿,将来娘亲若是不在了,你就去北疆找你阿爹。”
“娘亲为何会不在?”女孩眼里闪过一抹惶恐,眼睛一下子便红了,哽咽道:“你也会像阿爹一样离开滟儿吗?”
“不是……不是……”秦芸急忙将女孩搂在怀里,眨了眨眼,隐去眼皮底下一股温热,“娘只是说假如,娘不会不要你的。”秦芸愣愣地说道,眼中怅然若失。
不久之后,皇帝崇铭暴毙在寝宫,崇桓继任兄长之位,登基为帝,建元正和。
正和二年,也是旱灾起始的第三年,百姓饥肠辘辘,死伤无数。
北方蛮夷安东不断来犯,攻破了大泱设在边疆的防线,占据了大泱的三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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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酒楼还未开始营业,楚思悄悄拉开房门,探出半个脑袋,见四周围没人,便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
她回头关上门,用足尖点地,扶着栏杆从二楼台阶上一阶一阶地悄悄走下来,鬼鬼祟祟地朝大门口走去。
这才摸着门栓,准备拉开时,身后响起一道柔媚入骨的嗓音。
“又上哪去啊?”
楚思背脊一僵,连忙手忙脚乱地拉开门栓,大力打开门,一溜烟往外跑了。
胭脂红施施然从内堂走出来,来到门口靠右侧的酒桌前坐下,若无其事地拎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且斟且饮着。
不多时,楚思灰头土脸的回来了,耷拉着脑袋,瘪着嘴,不情不愿地走上前。她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女子面上冷冷的,没什么情绪。
“咳……”胭脂红两只手肘支在桌面上,把玩着手里一个空水杯,侧目瞧着楚思,眼神微妙。
楚思忙不迭笑吟吟地迎上去,在她面前捏腰捶腿,好不殷勤。
“姐姐,起的好早啊。”楚思一边给她垂着肩,一边笑着说。
胭脂红由她“伺候”自己,意味不明地说,“你起的也不晚啊。”
楚思嬉皮笑脸,“嘿嘿……”
胭脂红忽然敛住笑,就那么歪着头静静地看着她。
楚思一个激灵,连忙肃正神色,绷直了身子。
胭脂红严肃地说,“方才打算去哪?”
楚思搅着双手,诺诺道,“就……出去玩玩……”
“去哪儿玩?和谁?”
“和……和……”楚思支支吾吾。
胭脂红偏头看了眼她身后的女子,问,“时舞,她方才想去哪?”
时舞一板一眼地说:“大姐,楚姑娘方才是往南边去的。”
“南边?”胭脂红想了想,回头看着楚思,“你莫非又想去找你那两个小弟?不是不让你同他们瞎混了吗?”
“没有瞎混……”
胭脂红轻轻叹了口气,“你如今也快十七了,也该收收性子了,成天与几个男子混在一块儿,成什么样子?再者说,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到时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几样好吃的,给你庆贺庆贺,在这之前,你不许出门。”
楚思哼哼唧唧地说:“不要嘛,那还有半个多月呢,半个月不让我出门,你要闷死我啊,我和大毛二毛都约好了的,不能失约……”
胭脂红不禁提唇笑了一声,“什么大毛二毛,人家有名有姓的,给人起什么绰号?”
“他们喜欢啊,是他们主动让我给起的。”
胭脂红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回房练字去。”
楚思拉着她的手,左右来回晃,撒娇地说,“我不要嘛,我都练过了,你就让我去吧,姐姐……好姐姐……”
胭脂红却不吃这套,歪头对时舞说,“将她带回去。”
楚思抱着她的手臂不肯撒手,“我不要我不要……”
胭脂红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注视她。
楚思看了她一会儿,怯生生地收回手,乖乖往楼上走。
**
胭脂红坐在书桌前翻看账本,发觉数目对不上,她抬头看向时舞,“你去把三娘叫过来。”
时舞:“是。”
不多时,阮三娘推门进来,时舞随后关上了书房的门。
胭脂红将账本那页摊开,推到阮三娘面前,“三娘,这账目是什么回事?这个月的开销怎么这么大?”
她指着上面一笔巨大的金额,问道,“这个,是哪处的花销?”
阮三娘低头看了一眼,说,“这是楚思前几日问我要的。”
胭脂红诧异道,“思思?她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阮三娘道,“这我就不知了,我看你平日里也惯着她,她要多少,我就给了。”
“她人呢?”
阮三娘:“一大早就出去了。”
“不是不让她出去吗?”胭脂红微微蹙起眉,无奈道,“这丫头,一刻不看着都不行。”
阮三娘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大姐,我这想起来了,楚思向我要钱的那日,我听说李二公子被人打了,好像被打的挺惨的,腿都打断了一条,听人描述动手的那伙人,领头的倒是像极了楚思。”
胭脂红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三娘,没有真凭实据,你可不能乱说。”
阮三娘道,“这要是没有八.九成的把握,我能这么说吗?我估摸着吧,这丫头是不是怕人家找上门来,让你知道了,才拿钱塞人家嘴的。”
……
晚间,楚思走近书房时,隐约听到了胭脂红与时舞的对话,她不由的靠近了些,两人的对话清晰地传入耳中。
“上回她在大街上玩蹴鞠,就把人家几个摊子都给掀了,这会儿又斗殴伤人,你说我是不是太惯着她了?等她回来,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楚思闻言头皮一阵发麻,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又听时舞说:“这不是还未查清楚吗?是不是楚姑娘做的也未可知。”
胭脂红冷笑了一声,“八.九不离十了,我还不了解她?这么多年,她就没让我喘口气儿,我这给人道歉都快要成瘾了都。”
时舞“噗”地笑了一声。
楚思趁机蹑手蹑脚地离开书房。
头顶传来阮三娘的声音,“你怎么才回来啊,大姐到处找你。”
楚思拼命朝她使眼色,给她做噤声的动作,可已然来不及了。
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楚思下意识想跑,却被胭脂红厉声喝住,“给我进来!”
楚思瞪了阮三娘一眼,挪动步子,灰溜溜地进去了。
阮三娘有些无辜。
胭脂红将时舞支走了,只留下楚思。
楚思站在她面前,低垂着头不敢看她,双手搅弄着衣摆,俨然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这分明是不打自招了。
胭脂红:“为什么打人?”
楚思低头不语。
胭脂红不禁有些恼,“说话,李家公子是不是你打的?”
楚思垂着眸,还是不语。
胭脂红看不清她的神色,愠道,“抬起头来。”
楚思缓缓地抬起头,胭脂红看到她眼眶红了,眼睛里积攒了一些泪水,她诧异了一下,旋即说,“我这都还没说什么,你就……”
楚思忽然轻轻抱住了她,哽咽道,“姐姐……”
胭脂红不明所以,她茫然地摊着两只手,一时也不知该放哪,心想着这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先发制人吗。
不得不说,她的眼泪对她来说的确有用,她这会儿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了。
楚思也不说话,只将脸埋进她的胸口低声抽泣着,时不时蹭两下。
等怀里的人没了动静,胭脂红低头看了一眼,只见楚思脸上还挂着两条泪痕,睡的正香。
胭脂红觉得又气又无奈,同时又有些心疼。
她叹了口气,弯腰将楚思打横抱了起来,用脚勾开书房的门,往二楼她的卧房里走。
路上遇见阮三娘,阮三娘见状惊讶地说,“大姐,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她不过是……”
胭脂红瞥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说,“你想什么呢?她是睡着了。”
阮三娘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说,“那就好……”
胭脂红不禁道,“你这是何意?你几时见我打她了?”
阮三娘干巴巴地笑了一声,“那倒没有……”
胭脂红摇头失笑,将楚思带回了房间,将她轻轻放到床榻上,替她褪去了外衣,盖上锦被,这才准备离开。
楚思却在这时悠悠转醒,蓦然拉住她的手腕。
胭脂红回头,道,“怎么醒了?”
楚思将她往跟前拉了拉,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你在我心里是最了不起的。”说罢,支起身子在她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胭脂红摸着脸颊,一时怔愣,好半晌也想不通楚思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楚思羞涩地垂着眸,不时用余光偷偷瞥她一眼,两手紧张地攥着身下的床单,一颗心小鹿乱撞。
胭脂红静默了一会儿,道,“你说好听话也没用,明日一早罚抄《论语》,不抄完不许出门。”
楚思愕然地“啊”一声,染着绯意的脸蛋瞬间白了下来,然后挺直身子躺了回去,拉起被褥盖到头顶。
胭脂红“体贴”地给她掖了掖被子,留下一句,“早些休息”便离开了。
**
桌面上摆放着一排各式各样的首饰,有玉簪、凤钗、耳坠、手镯等等。胭脂红坐在桌案旁,问面前的时舞,“你说,思思会喜欢这些吗?”
时舞说:“会的。”她至今还未见过有哪个女孩子能抵挡得住首饰的诱惑。
胭脂红却说,“她一向都喜欢那些小孩子的物事,明日就是她的生辰了,我怕她不喜欢。”她想了想,又道,“你还是再随我出门一趟,再去挑选一些她喜欢的东西,以防万一。”
时舞不禁道,“大姐,你多虑了,你送的东西她不会不喜欢的。”
胭脂红提了提嘴角,抬眸道,“对了,她的书抄好了吗?”
时舞说,“抄好了。”回头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了一叠纸过来,递给了她,“正想给您看来着。”
胭脂红随手翻了几页,看着看着,眼角逐渐弯了起来,颇有几分炫耀的意味,“你看,她这字写得是越来越好了,我看比许多秀才写得还要好。”
时舞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胭脂红翻看了一会儿,将那叠纸整理了几下,交给时舞,“收好了,空的话将它装订成册。”
时舞:“是。”
胭脂红这才站起身,起身时袖口不慎扫过桌上的首饰,其中一枚玉簪掉到地面上,摔成了两节。
胭脂红蓦然一怔。
时舞忙去拾那玉簪,拼好了摆在她面前。
胭脂红看着眼前摔断了的簪子,说道,“时舞,我这几日总觉得心神不宁,你说是不是会有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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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吧?”时舞瞥了眼那枚簪子,意有所指道,“这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胭脂红正色道,“我指的不是这个。”她豁然起身,问道,“思思呢?又跑出去了?”
时舞点了点头,“她抄完书就出门了。”
“派人将她找回来。”
“是。”
一楼舞台上有几位姑娘在跳舞,舞姿艳丽。胭脂红坐在二楼的一架古琴前,修长的十指来回拨弄着琴弦。
徐徐的琴音配合着姑娘们的舞蹈,相得益彰。
倏然,“铮”的一声,琴弦骤然断裂,胭脂红猛地抽回手,右手无名指的指尖传来一阵刺痛感,抬手一看,上面出现了一个细小的伤口,开始逐渐凝结成一颗血珠。
“大姐!”身后的时舞连忙取出一块手帕,想要替她包扎。
胭脂红摆了摆手,“不碍事。”
这时,酒楼门口出现一名青衣女子,女子抬起眸扫向四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胭脂红身上,形容慌张地朝她大步走去。
胭脂红看着行色匆匆朝自己走来的琴色,心中隐隐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琴色来到她面前,单刀直入地说,“飞沙门被人灭门了。”
“什么?”胭脂红诧异地说,“几时发生的事?”
琴色说:“一个时辰前,门中弟子无一幸免,可门主沙振天却失踪了,至今还未找到他的尸体。”
“是谁做的?”
“听说与沙振天交手的是一位十几岁的少年,沙振天战败后,那少年亦消失了。”
胭脂红不可思议地说,“以沙振天的本事,居然会败给一个孩子?那少年是什么来历?”
琴色摇头,“还不清楚。”
胭脂红思衬半日,侧头问时舞,“思思怎么还没回来?”
时舞道:“已派人去寻了。”
“再多派些人去。”
“是。”
琴色见胭脂红的面色有些焦躁,不禁问道,“怎么了?”
胭脂红捏了捏眉心,“我这几日总是心绪不宁的,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沙振天与我有过过节,他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思思又成天在外头瞎混,我实在是放不下心。”
胭脂红的预感只在几个时辰后便成了真,时舞派出去的人找了一整日都没有楚思的下落,她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就连平日里与她一起的同伴也说没见过她。
直到入夜,楚思才出乎意料的出现在酒楼里。
胭脂红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久久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走近一看,她的心弦猛地一颤,当下犹如五雷轰顶,脸色煞白。
楚思浑身是血,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她的嘴角也有一丝干枯了的血液,瞳孔涣散,很难形成焦距。
“思思……”胭脂红看着她,艰难地挪动了两步,然后疯了般朝她跑了过去。
楚思无力地倒在了她怀里,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在她耳边声若蚊呐地说了几个字,之后她的瞳孔彻底散了,再没有了生气。
胭脂红失神地抱着她,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琴色急忙随后跟了过来,她一把抓起楚思的手腕,把过脉后,她的脸色也变了。琴色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楚思,又满脸担忧地看了看胭脂红,才说,“她……没有脉搏了……”
胭脂红抬眸看向琴色,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里泛着厉色的光,琴色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时舞急忙吩咐伙计,“快去请大夫,快去。”
“是……是……”伙计迅疾跑了出去。
楚思静静地躺在床榻上,无知无觉只如沉睡了的婴儿一般。
大夫为其把过脉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姑娘还是尽早准备后事吧。”
胭脂红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她倏地揪住大夫的衣襟,冷声道,“你说什么?你这庸医,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准备后事?给你准备后事吗?”
大夫被吓了一跳,试图将自己的衣裳从她手里扯出来,“你放开我……她早已没有了气息,我来之前她就已经死了……”
胭脂红如同晴天霹雳,猛地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
“大姐……”时舞红着眼眶,上前扶住了她。
琴色叹了口气,说,“她自封了身上的穴道,定是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回来见你的……若不是凭着这个信念,也撑不到回来……”
胭脂红的心口猛然一阵抽搐,再抬起头来时,脸色是铁青的。
她忽然发狂似的抓住大夫的衣裳,好似抓着一颗救命稻草,眼底带着一丝祈求,和一丝癫狂,“你帮我救救她,你不是大夫吗?你救她,我给你钱,我什么都给你,求你帮我救救她……”
琴色上前拉住她,不忍道,“胭脂,你别这样……”
大夫见她双目猩红,歇斯底里的像个疯子,有些后怕,“我只是个大夫,不是神仙,不能起死回生,你还是另寻高明吧……”说罢,他拎起医药箱,逃也似的跑了。
“再去请大夫,再去请!”胭脂红朝时舞大喝了一声。
时舞从未见过这样的胭脂红,狂躁的令她心悸,她不敢做片刻的停留,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酒楼。
可来来回回换了几个大夫,他们的诊断都是一致的,楚思的确已经死了。
晚间,胭脂红静静地抱着死去的楚思倚在床榻上,下颌低着她头顶的乌发,眼神空洞。
时舞将饭菜搁到一旁的桌案上,缓缓地走上前,“那日……楚思与人斗殴的事,查出来了……”
胭脂红依旧是安静无声地坐着,时舞不知她能否听到自己说话,过了一阵子,当她想要转身离开时,耳边却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
“说……”
时舞犹豫了一会儿,说,“楚思打李公子是因为……因为那姓李的说您的不是,他说……”
胭脂红眼神僵硬地看向某一处,“说什么……”
“他说……说您是舞姬之女,没什么了不起的,再有本事,也是个……是个不正经的舞女……”时舞顿了顿,说,“这才惹怒了楚思。”
胭脂红没再说话,可她的脸上却无声地落下了两行泪。
时舞鼻尖一酸,默默地退了出去,在关上房门的刹那,房内传出了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
三年后
正和十四年冬,胭脂红站在山脚下的一块墓碑前怔怔出神,墓碑陈旧,看起来有几个年头了,周边却异常的干净,杂草不生,因是才被人清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