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嫁给权臣后
作者:沉欢
上辈子,顾夭夭从懵懂无知的少女,走到了诰命夫人之首,外人只看她风光无限。却不知,她的亲人相继惨死,即便报了仇,可也是机关算尽,心力交瘁,油尽灯枯。没想到她竟然重生了,这辈子她只想陪伴在家人身侧,保护他们平安顺遂。改变命运的第一件事,就是拿了二十两银子将让自己名声尽毁的落魄未婚夫打发了。后来,落魄未婚夫发达了,成了皇帝跟前的新贵,势力滔天的权臣。顾家大房,犯了人命在未婚夫手上。京城的人都等着看,顾家怎么打脸求人。可是等啊等,等的头发白了也没见顾家女低过头。
拒绝嫁给权臣后 第一章 重生
三月里,本该是草长莺飞的好时节,可今年也不知道是怎地,倒春寒特别厉害。
前些日子才开的迎春,竟当头迎来了大雪。
白茫茫的,像是在冬季里。
春桃从外头进来,守在暖炉跟前,一个劲的跺脚。
“姑娘,您说这老天爷莫不得也糊涂了?”搓了搓耳朵,忍不住抱怨。
“说的什么浑话!”顾夭夭还没开口,钱嬷嬷从外头进来,张嘴便是训斥。
说也是奇怪,叶家跟顾家一样,都是早些年跟着当今圣上的老人,也不知道怎地,如今陛下性情大变,竟对亲近的人下狠手。
叶大人为官清廉,可偏偏前两日说是他贪墨了军饷,还整整一万两白银。
不说朝中大臣了,就是街头百姓也明白,对于一个尚书来说,贪墨一万两值得他动手么?还闹的全家被抄差点被斩首示众,这分明就是找借口发挥。
据说外头有胆大的,都说今年天气怪异是因为当今圣上昏庸,惹得天神发了怒。
是以,春桃这一个也字,虽是实话但也是太大胆了,如今多少人都盯着与叶家要好的顾家上,要是被有心人听见了,平白的多出些麻烦来。
顾夭夭出事后,老太太亲自下的命令,不许旁人在顾夭夭跟前提起与叶家相关的事了。
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这个最得顾夭夭看中的人,钱嬷嬷紧皱眉头,到底没再说旁的。
春桃自是不怕钱嬷嬷的,吐了一下舌头便蹲在了顾夭夭的床边。
钱嬷嬷看向顾夭夭,心里再次感慨,这也不知道造的什么孽。
顾夭夭跟叶家那公子,是从小定了亲的,眼看着俩人到了年龄,他们这才从江南搬到京城顾家的老宅里,等着准备顾夭夭成亲的事宜,谁知道这才刚到京城,便出这般事情。
顾夭夭的性子随了顾将军,是个正直要好的。
叶家出事,拿出了从前的免死金牌,只希望祸不及子孙,叶家公子卓华这才保下。
那抄家的官差还没走,顾夭夭便着人将叶卓华接来了。
叶卓华那孩子是个好的不假,可出这样的事君心难测,未免祸及顾家,俩人的婚事怕不好再继续,顾家老太太怕顾夭夭实心眼,人一接回来便将这事挑开了说。
顾老太太知道顾夭夭会生气,却没想到她主意能硬到这般地步,竟一头扎在那冰凉的湖水里,还说的什么,即便是死也不当那无情无义之人。
外头降温,即便还挂着帘子,钱嬷嬷一进来还是带了一股子的凉风,躺在床上顾夭夭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她的手紧紧的抓着被子边,却没有往上拽的意思,抬头看着钱嬷嬷,眼睛平静的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祖母,她还好吗?”
钱嬷嬷张嘴想说不好,顾老太太年纪大了,冬日里本来就难熬,原本因为赶路已经伤了风寒,昨日被顾夭夭一惊病情这又加重了,迷迷糊糊光睡着。
只是想到顾老太太一醒来便打发自己先来看望顾夭夭,话到嘴边硬生生的改了,“老太太已经无碍,若不是下了雪,这会儿估摸着早就过来瞧您了。”
顾夭夭闻言也没多问,无碍?这怎么可能,她记得清楚上辈子因为她害的祖母大病一场,一直到出事她都没好过。
祖母心疼她,连带着跟前的人都知道在她面前报喜不报忧。
上辈子她只执着什么道义,可比起家人来说,道义哪那么重要。
“我去瞧瞧祖母。”掩下了湿润的眼角,低头掀了被子便要下床。
“叶家公子已经安顿下来,您再着急也得顾着身子。”春桃赶紧起身拦着顾夭夭。
钱嬷嬷伸手也想扶着,可听了春桃话硬生生的止了自己的动作。
她是看着顾夭夭长大的,说句托大的话她心里已然将顾夭夭看成了自个的孙女,瞧着她为了一个男人不管不顾的样子,心里也是有些恼的。
顾夭夭扫了春桃一眼,没有答话而是目光坚定的瞧着钱嬷嬷,“我只是想单纯的瞧瞧祖母,不会再提叶卓华。”
钱嬷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点了头。
因为顾二夫人身子差,他们养顾夭夭的时候特意向养男孩子一样,经常锻炼着,是以顾夭夭从小体质就好,这次虽落了水受了寒,可发了汗瞧着也没什么大事。
再则府医都说了,只要昨个夜里不起烧,以后便不会再有危险。
钱嬷嬷这才同意,自然多少也是希望,让顾夭夭瞧见老太太的样子,能心疼心疼自个的亲人,莫要再那么死心眼。
春桃还想说什么,可顾夭夭这边已经被钱嬷嬷接了手,她只得在旁边准备衣裳。
饶是做好了准备,一出门顾夭夭还是被这迎面的寒风吹的倒吸了一口气凉气。
“姑娘,不然我们先回去吧。”春桃的身子还没暖和过来,这又要出门不停的打哆嗦。
顾夭夭也没搭理春桃,只一步步的朝前走。
钱嬷嬷斜了春桃一眼,从她进来,春桃一直在挑战自己的底线。
眼下,瞧顾夭夭没搭理春桃,只当是顾夭夭着急老太太,心里总算是有点安慰,便也就没训斥春桃。
顾夭夭是老太太带大的,安顿的院子自是离着最近的,走了没一会儿便到了。
一进院子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草味,屋檐下婢女烧了三个炉子在那熬药,也不知道这得要喝多少。
“见过姑娘。”听着动静,婢女们纷纷见礼。
顾夭夭点头,便要人掀起帘子准备进去。
“大爷在里头。”挨着顾夭夭最近的婢女,小声的说了句。
他们都是顾老太太从江南带过来的,打心眼里觉得他们跟顾夭夭才是一个家子的。
顾老太太病的这么重,顾大爷下了早朝便来守着,一早晨发了五六次脾气了,提醒顾夭夭一句,免得说了什么话惹了顾大爷,伯侄俩闹了隔阂。
当然,最主要的是怕,顾大爷说了重话,让顾夭夭受委屈。
顾夭夭停了一下,最后还是抬头进去。
一进屋子只觉得药味更浓了,直呛的人嗓子不舒服。
偏生突然下大雪冷的厉害,窗户也不敢大开。
此刻,老太太还没醒,顾大爷还穿着朝服,在床边守着老太太。
瞧见顾夭夭进来,脸色果然沉了许多,不过却没吱声。
顾夭夭也顾不得那么多,视线放在老太太身上,终是没忍住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
拒绝嫁给权臣后 第二章 伤害性不大
顾大爷原本还能忍,可瞧见顾夭夭落泪,说不上为什么,那火气怎么也压不住,直冲着脑门。
抬手,招呼钱嬷嬷上前守着老太太,然后对顾夭夭沉沉的说了句,“你跟我来。”
将手背在身后,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像是一眼都不想看见顾夭夭一般。
顾夭夭抹掉眼角的泪,低头跟着顾大爷到了外头。
春桃望着顾夭夭的背影迟疑了一下,而后才又慢吞吞的跟了过去。
出了屋子,冷风直往面上吹,顾大爷上来就要训斥顾夭夭,可看了看她发红的眼眶,愣是将人带到了偏屋。
“夭夭,你也这么大了,有些话也怪不得我说的难听。”一进屋子,顾大爷便没忍住开始数落起来。
“这么多年,你祖母怜惜你母亲去的早,那么大年纪了跟着你们远去江南。每年我与你大伯母都要跋涉山水去看望你们,不是欠你的,而是可怜你,现如今,你做的什么事?”
“我瞧着你是被你父亲惯坏了,婚姻大事何时由得你做主了?跟在这跟我说讲道义?你给我讲讲什么是道义,道义就是我们家是跟尚书府定的婚,不是阶下囚。道义就是,先忠君再忠义!今日我将话落在这,你祖母好也就罢了,若是有得什么三长两短,即便你父亲在我也饶不了你!”
顾大爷为官多年,张嘴便是带着世俗。
若是放在以前,顾夭夭定然是不服的,感情订婚不是因为两家关系好,只就单纯的看上了对方的权势了?
只是如今祖母还在病床上,顾夭夭不想争论长短,只低着头说了句,“伯伯说的是,现在求伯伯赶紧给祖母请大夫入府瞧瞧。”
原本府内有些小灾小病的有府医便足够了,可老太太年龄大了,这次病的又急,他们也不是什么势力滔天的权贵,请不了那些圣手当府医,保险的做法便是多请几个来,就当是人多力量大,能多一个法子。
只是因为顾夭夭闹,总怕传到外面对她名声不好,还是顾老太太亲自下的命令,不许声张到外面去。
看顾夭夭认错态度好,顾大爷这才缓和下来,“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若是再闹别怪我不留情面。”
抬头扫了一眼春桃,“将你家姑娘看好了,若是再出什么幺蛾子,我剥了你的皮!”
春桃吓的脸一白,低着头连硬声都不敢,等顾大爷回了主屋,她才哭着拉起顾夭夭的袖子,“姑娘,我们去找老爷,让老爷给您做主,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顾夭夭的父亲是顾家老二,如今正在外头平乱。
顾家父母感情好,顾母在顾夭夭先头小产过伤了根本,后来生了顾夭夭,已经是拼了全力。
饶是顾父让人细心的养着,更是为了顾母搬去了温暖的江南,可也没将顾母多留几年。
顾父重情,这么些年跟前也没收过女人,顾老太太怕下头的婆子丫头照顾不了顾夭夭,这才搬了过去。
老太太宽宥,顾夭夭是顾父的心尖尖,再加上顾夭夭从不任性妄为,在江南的时候不说长辈的重话了,就是脸色都没吃过人家的。
“闭嘴,祖母还好好的,你哭的什么!”春桃这哭哭啼啼的样子,闹的顾夭夭心烦,不由的斥了一句。
春桃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夭夭,这还是顾夭夭头一次训她,“奴婢只是心疼姑娘。”软软解释了句,心里想着大概顾夭夭也是因为害怕该是一时失控。
顾夭夭冷冷的斜了春桃一眼,若非重生她怎知这个从小与自己一同长大的人,包藏了怎样的祸心。
看她自个在那演戏,径直出了院子。
顾大爷也是真的心疼老太太,顾夭夭出了院子没多会儿,下头的人便寻了外头的大夫过来。
老太太发病急,但好在也是刚刚开始,还是有法子控制的,几个大夫一商量,便换了药用。
顾大爷安排人将大夫安顿好,抬头瞧着顾夭夭一直在外头站着,脸都冻的通红,脸色这才恢复了正常,抬手让钱嬷嬷先让人送回去。
“姑娘放心,等老太太醒来,老奴一定着人先告知姑娘。”将人送出门,钱嬷嬷又不放心的将人唤住,帮着顾夭夭将衣服拽了拽,少不得又吩咐了句,“老太太最是疼姑娘,无论出的什么事,姑娘该是最先顾着自己的。”
顾夭夭好不容易正常了,此刻又被钱嬷嬷的话说的红了眼眶。
“姑娘瞧瞧,便就老太太身边的下人,都比的大爷要心疼姑娘。”走了没几步,春桃又开始叨叨了。
顾夭夭拢了拢衣服,并未搭理春桃。
便就回自己院子这么短的路,总都不平稳,走到拐弯的时候,偏偏有个丫头差点撞到顾夭夭,丫头一急赶紧跪下来求饶,“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大姑娘饶了奴婢。”
因为慌张,手边的筐子倒在地上,里头的次等炭撒了一半出来。
“哪个院子伺候的,冲撞到了姑娘,你担待的起吗?”作为顾夭夭跟前的大丫头,春桃一向端的起架子。
丫头被骂身上更是抖的厉害,“奴,奴婢,是,是前头的。”结结巴巴的连个话都说不清楚。
春桃却是不饶她,“一看你便在浑说,前头院子哪用得着次品炭,莫不的你从哪偷的?”
听了春桃的话,顾夭夭看了她一眼。
江南四季温和,可因为前有顾母后有老太太都是养身子的,说以冬日里也是需要炭火的。
顾父府内人丁简单,开销自然小,即便是下头人的屋子烧的炭也不差,春桃如何一眼就分的出这炭的成色来?
如今看来,春桃的手段拙劣,上辈子却让自己深信不疑。
春桃不知顾夭夭的心思,只一心逼问这丫头。
大宅院里最忌讳的便是手脚不干净,丫头慌的砰砰的磕头,“姑娘明鉴,奴婢真的没有做,这炭是大爷吩咐让给叶家公子换上的。”
春桃听后像是被吓到一般,一时沉默不吱声。
就是连磕头的丫头说完仿佛才觉出失言来,那头磕的就更连了。
府里人都知道,顾夭夭是在乎叶卓华的,这炭府里都没有,还是从外头刚买回来的,烟大难着。
不说人家原是尚书府的公子,就是寻常百姓大多会嫌弃。
顾大爷这番做派,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连下头人都为叶卓华可惜,更何况是顾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