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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有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徒生的小说
我闻有命
作者:徒生的小说

我闻有命





我闻有命 第1章
深秋迟暮,晚风徐徐,一片枯黄的树叶随风而荡,一飘飘至羊肠小道尽处的竹林之中。
关外野店自来是来人甚少,尤其是入了秋之后,这几日过往的商客是一日少过一日,门前也只有几匹零星好马,入了夜,便是烟火绝。
跑堂的店小二知道这个时辰约莫是不会来人了,于是便提早收拾搭在外面的桌椅。
入秋后天一日凉过一日,约莫便是一场秋夜急雨,不收拾的话,明早发现淋湿了的话定会被掌柜的责骂的。
正收拾着,店小二忽然听到了远处隐约间传来了一阵阵车马声,他张望着三丈宽的官道来处,然后不出半盏茶的时间里便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穿着蓝衣绸缎短打劲衣的精壮男子,腰间挎着长刀,面貌平庸,眼神锐利,一看就知乃是豪门大家的看家护院。
跟着后面的是左右各两列穿着短打灰衣,头戴家丁帽的五名青年,接着便是两辆一模一样由两匹好马拉着周身梨花木刻雕的马车,再往后便是丫鬟婆子等十余人,最后跟着的是手执长棍的精壮家丁押后。
堪堪数数,约莫有四五十人,而且看家丁丫鬟打扮想必不是谁家的夫人就是谁家的小姐,知道是个大生意,店小二还不待那一行人停稳便上了前,讨笑着说道:“客官,这边是雍州普陀驿站,衙门报备过的,有上好客房和饭菜,还有烧好的热水,各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没人答他话。
但他也不急,因为看见了有人抬了板凳放到了靠左的那辆马车边,跟着便有个丫鬟打扮的年轻女子撩帘出来了,下了马车后却没有走,而是转身去扶马车里的那位贵人:
先露在人眼前的是一只如莲藕般白皙纤长的手,手腕盈盈不及一握,衣袖处袖着祥云暗边,一派贵人打扮。
跟着马车里的那个人便探出了半个身子,那是个模样极为年轻的女子,相貌是一等一的好,秀眉挺鼻,面若桃李,色如春晓之花,一头三千青丝用青玉簪简单挽起,着一身浅黄百褶流纱裙,一双眼睛明亮而淡然。
乍一看倒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她乃京都礼部鸿胪寺少卿周廷生之嫡幼女,宋卿卿。
自幼养在江南溪州外祖母家,随外祖母母家姓,而今刚过双十之年,因年纪稍长不可避免的说到亲事的缘故,近日才被接回家返京,途径雍州普陀县。
“小姐。”宋卿卿一下车,周遭的家丁婆子都欠身行礼道。
“免礼。”宋卿卿朱唇微启,声音如涓涓细流,让人听着便觉得极为悦耳。
“小姐,这便是普陀驿站了。”那名先前去扶宋卿卿的丫鬟见宋卿卿下车之后在打量驿站的大门,便低声如是道。
她乃是宋卿卿的一等贴身女使,名顾盼,比宋卿卿年长七岁,是家生子,自幼便服侍着宋卿卿。
宋卿卿闻言点点头,心知这方圆几十里只有这一处驿站,也没得什么挑。
这样想着她便松开了被顾盼扶着的手,上前了两步,走到了店小二的跟前,问:“店小二是么?”
“小的见过小姐。”店小二是个极为机灵的人,虽然没有想到这位看起来便是十分气派的大家小姐会直接过来跟自己讲话,但还是立马反应了过来低头作揖行道。
“不必多礼。”宋卿卿的脾气似乎是极为要好的,同人说话亦是轻轻柔柔,如沐春风,“我们一行人是途径此地北上入庆州京都城,入了夜,秋日寒凉,不知道贵店可还有空着的客房容我们歇息一晚?”
这番话说的是极为礼貌又客气,店小二心里舒坦,本就是开店做生意,哪有拒绝的道理,听此便将驿站里空了的客房和各自的价格报了一遍,除一等客房含早中两餐送上房以外,旁的都是需要在大堂用餐。
“如此,便劳烦小二开两间一等客房,四间二等客房,六间三等客房吧。”宋卿卿道。
“好咧没问题,客官您里边请——”店小二喜上眉头,高声一呼,迎着那女子便往客栈里面走。
一行人踏夜而来,人数又多,安顿车马之后方才还甚是冷清的驿站瞬时便热闹了起来,家丁婆子丫鬟们都在大堂里休整用餐。
而身为主人的宋卿卿则因为旅途疲惫先回了房,又令店小二送了热水上来,被自己的两个一等贴身女使伺候着洗漱了一番之后才算是缓过了一口气。
歇息够了,宋卿卿这才一左一右的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顾盼和生姿下楼用餐,她们从溪州一路跋山涉水而来不可为不疲惫,宋卿卿的小丫鬟生姿本欲是劝宋卿卿就在客房里用餐,但宋卿卿觉得坐了多日的马车,想出来透透气,便说去大堂。
好在顾盼是个周全的性子,在上楼之前便提前按照宋卿卿的口味点好了餐,所以她们下楼用餐的时候并不用等待。
入了席,出门在外宋卿卿并不是多在意规矩的人,这一行人只有她是主子,未免冷清便叫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一道坐下用餐,食过半盏,忽地大堂角落里便传出了一些吵闹之声。
初时宋卿卿还以为食客间的吵闹,毕竟驿站之内除了他们一行人以外还有其他商旅之人,秋夜漫长,入夜之后呆在客房无事,故而大多都会在大堂里来坐一坐或是去驿站的后花园转一转。
跟着宋卿卿便听到了一声高呼:“少他娘的废话,这做得这是什么菜你们自己心里没有点数吗?咸成这样——能吃吗?!”
听到这个一向喜欢热闹的宋卿卿终于忍不住寻声望去,接着便看见了一个七尺高的黑面方脸中年男子拍案而起,对着那会迎宋卿卿入驿站的店小二怒骂道:“爷那会是怎么交代你的?你又是怎么答应爷的?怎么,接了旁的活计就忘了爷的话了!?”
这话明显是有代指性,宋卿卿略微挑眉便知对方是在说店小二迎他们这行人进店的事。
这个驿站并不大,人手也不算多,今日宋卿卿一行人便是有四十余人,骤然入住,必然是将驿站里的人忙得手脚倒悬,忙中生错,想必那店小二是对那黑脸的中年男子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惹了对方的不快。
“这位爷,好说好说,今日您也瞧见了,店里实在是忙得有点乱,您的要求我真的有跟厨房那边打过招呼,但这忽然来了四十多号人……”店小二的话还没有说完那黑脸的汉子便道:
“那就是你们家的厨子干的好事了?”
“爷,小的不是那个意思……”
那男子脾气实在不算得太好,听到这儿便一掌推开了店小二,朝着后厨的方向大声嚷嚷道:“厨子呢?滚出来!滚出来,听到没?!”
这一嚷嚷没有叫来厨子反倒是把在后院已经歇下了的驿站老板给叫了出来,衣着有些许不整,应是匆匆穿上便赶过来。
宋卿卿看的认真,远远的瞧着那已年过半百的驿站老板好言好语的劝慰着那黑脸的汉子,周遭都是看客,谁也没有打算要上去劝和两句,俱当做是在漫长的夜里一些无聊的消遣。
那驿站老板说了好大一会儿也不见平息那汉子的怒气,对方甚至还愈发火大:“…你现在同我扯这些有用吗?我那会儿是怎么交代的?你们是怎么做的?咸成这样是我要的!?”
“……”
“放屁!爷说了要甜的,你上来咸的给爷还不让爷说?!”
“……”
“小姐,那边在吵什么呀?”同桌的生姿听着有些莫名其妙,又看宋卿卿看的那样认真便小声的问道。
因为距离尚且有些距离,有的话听得不是太真切,宋卿卿半猜道:“约摸是什么菜炒咸了的缘故。”
“炒咸了?”生姿猜道,“炒咸了换盘菜不就完了吗?难不成店里不给换?”
正说到这儿,就听那边那发火的客人说道:“换?换了一份上来更咸,我要甜的!咸的那能吃吗!?少他娘的废话,把你们厨子给我叫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耳朵长毛了!”
嚯,这火气是真的有点大了。
大约是实在无法平息那个人的怒气,于是驿站老板便叫店小二将后厨的厨子给叫了出来,很快一个穿着短打里衣,围着罩衣,头系方巾的中年微胖的男人便边擦着手边赶了过来。
两厢对峙,不知道那食客说了什么,宋卿卿看到那厨子眉头一皱,很不高兴地回道:“豆腐脑只有咸的,没有甜的做法!”
食客勃然大怒,扬手便将桌案上的碗筷摔在了地上:“这么说你便是故意的了!?”
“我要甜豆腐脑,你非给爷上咸的,存心的是吧!?”
厨子很是固执,一句软话也不说,还在那里嚷嚷着食客不懂食材:“这天底下就没有甜豆腐脑的做法!”
闻言,宋卿卿顿时便皱起了眉,心说怎么就没有了?我打小就吃甜豆腐脑,咸的那能入口吗?




我闻有命 第2章
厨子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完这话之后那食客的火气就更加压不住了,声音吼得震天响:“怎么就没有了?!分明就是你这厨子不会做!你以为天底下谁都似你们北方人一样什么都知道吃咸的吗?!”
“不会做饭就趁早收拾东西滚回家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你说没有甜的做法就没有了?分明就是你大字不识一个,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没见过世面!眼睛里没有长眼水的东西!”
这话说的就有点过分了。
那在一旁的店小二约莫是与厨子关系好,听到这里忍不住道:“我说这位爷,咱们敬您一声‘爷’的你怎么还这般不讲道理了?骂谁呢这是?”
眼睛里没有长眼水的那不就是狗吗!
“骂的就是你!”那食客连连冷笑道,嘴巴上一点没有客气。
店小二闻言更加的不乐意了,梗着脖子道:“骂我?骂我有什么用?这豆腐脑不是咸的还能是什么?您嚷嚷什么啊?您出去打听打听,别说咱们普陀县了,就说这个整个雍州城,哪家的豆腐脑不是咸的?您莫不是存心来找茬的吧?!”
最后一句话说的尤为的声音大,气得那食客额头青筋一跳一跳。
店小二的话也得到了周遭其他食客的认同:“是啊,我说兄弟,这豆腐脑不是咸味的还是什么味的?你要甜的?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喜欢甜食啊,厨子做不了你也甭发脾气啊。”
“就是啊,我活了三四十年还没有见过那个大老爷们喜欢吃甜豆腐脑,哈哈哈哈哈这么喜欢吃甜的,不如回家去叫你老娘给你做一碗?”
……
驿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什么话都不避讳,左右都是看热闹,既然是看热闹的那自然是越热闹越好,周遭的食客一拱火,那位黑面方脸的男子就更加的火大了,见说话讲道理说不通,自己又平白被人给嬉笑了,心头的怒气一时无从发泄,二话不说,直接一拳就砸在了站在他跟前还在嘟嘟囔囔说着什么话的厨子的脸面上。
“啊……”
那一拳力道之大,砸得那身体壮实的厨子一个没站稳,捂着鼻梁满手的血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诶,你怎么打人啊!?”店小二看到自己店里的人被打,立马就跳了起来,一边伸手去扶那倒地的厨子一边对那动手的食客道,“你等着!我这就去报官,让官府过来评评理!”
驿站的老板也没有想到顾客会直接在大堂里动起手来,还打出了血来,顿时又慌又乱,忙叫驿站里的其他人过来帮忙,又一面吩咐着人去报官。
宋卿卿坐在位子上看得正起劲,一点也没有受影响,但她身旁的两个丫鬟就有些坐不住了,觉得事情越闹越大,便对她道:“小姐,咱们还是先上楼吧。”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现下这大堂乱哄哄地闹做一团,一会要是波及到他们身上了那就多的事出来了。
“不急,再看看。”宋卿卿很淡定道。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都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再观闹事的那一边,那动手的食客听到驿站的老板说要去报官竟也不慌,反而还冷笑了一声:“报官?报什么官?!老子就是官!”
他一边这样说一边伸手从自己的怀里掏了个通体黑色的腰牌出来丢在了桌案上,发出了“咚”的一声,近了看,只见上面写了两个大字:“兵部”。
——嚯,果真是名官吏。
那驿站老板是个人精,见此立马转头就一脚就踹在了刚扶着厨子起来的店小二腰上,骂道:“不长眼的东西!大老爷都没有认出来,白瞎了你老娘给你的那对招子!”
说着又把先前派去报官的人给叫了回来,赔笑着跟那官吏说道,“大老爷,实在是抱歉,小的店里的人不懂礼数,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爷,这样,爷这两天的住宿费伙食费小的都包了,还望爷……”
后面的话驿站老板声音有点小,宋卿卿听不太清了,不过估计也就是对那官吏赔礼道歉的话。
她对此倒也不意外,因为看之前那官吏飞扬跋扈的样子就料定对方定是个有来头的,不然在着偏远之地,对着唯一落脚之地驿站里的人大呼小叫的又怎么可能会讨到好呢?
除非对方有些来路。
不过那食客既然能拿出朝廷的腰牌出来,想来就算不是什么大官也得是个小吏之类,正所谓民不与官斗,驿站老板拎得清,能安抚的就安抚了,实在不能安抚的那就另当别论。
这道理宋卿卿一眼就看破了,只是她身旁年纪稍小的丫鬟生姿却看不懂,还在那道:“那老板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店小二也没有做错什么啊,都是为了店里的事,结果还平白无故的挨了一脚,还好那厨子没有跟着遭殃……”估计是觉得此事于厨子而言实在是飞来横祸吧。
结果生姿刚说完这话,那捂着鼻子,满手是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厨子也被驿站老板踹了一脚,还挨上了几句骂,骂完了之后驿站老板弓着腰好声好气地在与那官吏说着什么,大约是想平息对方的怒火。
但那官吏却不买账,非嚷嚷着要那厨子过来磕头认错:“他不是说没有甜味的豆腐脑吗?老子打小吃的就是甜豆腐脑,怎么?爷吃的是东西不是东西了是吗?”
驿站老板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于是转头把厨子拉了过来逼着给那官吏赔礼道歉:“有有有,爷说什么都是,我这边让这小子立马给爷做爷喜欢的口味来,爷见谅,见谅,这小子是我远方亲戚,小的时候发烧脑子烧坏了,脑子认死理,绕不过弯来,我后面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还愣着干嘛?赶紧给爷磕头道歉!”说完这话之后驿站老板又揪着厨子的耳朵呵斥道。
宋卿卿见了忍不住蹙眉,心下觉得那老板也过于苛责下人了些,但转念又一想,对方是开门做生意的,与旁人还好说,这与官吏之类的起了冲突,若是个不好惹的,对方记恨上了那岂不是就没有安宁的日子了?是也,这会当着对方的面把场面功夫做好倒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这样一想宋卿卿便也继续看下去了。
驿站老板有心要平息了这事,故而便也不管自己的厨子和店小二乐不乐意了,直接逼着那两人跟官吏磕头道歉。
那厨子起先自然是很不愿意,可那驿站老板又说了句什么,厨子听后立马二话不说的就开始弯腰给那官吏磕头,倒是那会一直能屈能伸的店小二不乐意了,面上的愤怨之色藏都藏不住,可又忌惮着对方是官吏,敢怒不敢言,最后还是弯下腰磕头道了歉。
赔了礼,道了歉,厨子和店小二一瘸一拐地左右扶持着回了后院,剩了那驿站老板收拾着残局,而赢了这一局的那官吏脸上的跋扈之色更胜,还神气十足地扫视了一圈那会那几个戏说他的人。
兴许是知道他不好惹,众人都避之不及,三三两两的也就散开了,倒让那官吏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了起来。
这戏也看下了台,宋卿卿也有点困倦了,便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上楼回房了。
她们住的是上等客房,房间和周遭的环境都是极好,是一处单独的楼,从驿站的大堂进去,靠左过一道回字长廊,然后上木制的楼梯,便到了上等客房的住处。
驿站的环境不算太好,但该有的都有,尤其是上等客房的布置,面积大不说还带了一个小书房,难怪这一座楼上下两层的就只有十间不到的客房。
反观对面的和驿站大堂首尾连着的两排中等客房和三等客房的楼就不是了,房间小不说,还靠着竹林,夜里晚风一吹,沙沙沙——怪吓人的。
宋卿卿在窗台边看了会夜色,她的房间在靠里的二楼,斜对面刚好就是中等客房楼的尾部,楼与楼之间连着的两道长廊,中间夹着的是处不大的小花园,院子里花卉不算多,树木倒是有好几颗,其中那颗靠着中等客房楼背面的梧桐树最为醒目,周身很宽,约莫得要三四个人合抱才能围住。
“听驿站里的人说那树种了得有五六十年了?”贴身的丫鬟生姿见宋卿卿一直在看拿树,便将打听的消息告诉了一声。
“五六十年了?”宋卿卿小小的惊了一下,“是说看着挺粗壮的。”
“不粗壮不行,”打了洗脸水过来的顾盼一面洗着帕子来给宋卿卿擦手一面说道,“这越靠近北地入了秋之后的风便越大,树木不长得粗壮一些刮一夜的风第二日兴许就倒了。”
宋卿卿记忆不全,对这些事也不晓得,听了只道:“确实是如此。”
丫鬟服侍着宋卿卿洗漱完,然后暖好被窝让宋卿卿躺进去,“小姐还是早些休息吧,赶了好几日的路了,明个还要早起呢。”
宋卿卿眨眼,有些期待道:“万一明个下雨了呢?”
夜里空气有些闷热,约莫是要落雨。
闻言,顾盼微叹:“那兴许便走不了了,最好啊这雨明早就停,不耽误咱们赶路。”
这老天爷天气变化不定,这里又前不着村,后不落店,若是明天出了驿站赶上了下雨,那确实是很麻烦。
宋卿卿听后连连点头,认真地安慰自己的丫鬟道:“那明日必定风平浪静。”
她这样想着便也慢慢入了睡,一夜无梦。
第二日风和日丽,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本来心情甚好,结果宋卿卿一起来便听见对面的中等客房楼里有些吵闹,中间还掺杂着各种怒骂声,她一脸茫然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生姿过来撩开了帘,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姐,咱们今个走不了了。”
宋卿卿一愣,“为何?”
生姿苦着一张脸道:“驿站昨个夜里出了命案……”
宋卿卿:“……”
她昨晚是怎么说的来着?




我闻有命 第3章
“听说是对面楼里吊死了人。”
生姿一面说着一边伺候着宋卿卿起床梳洗,小姑娘没有遇上过这种事,吓得脸色有点苍白。
她起来得早,大约就是天刚亮的那会,正在楼下院子里洗漱呢,结果冷不丁的就听到了对面二等客房楼里传来的一声凄惨的男子尖叫声。
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惊吓一般。
跟着对面的楼里顿时热闹了起来,有人怒骂,有人惊呼,有人尖叫……吵吵闹闹的,不得安宁。
“……昨个在大堂里跟人吵架的那个小官吏死了,”生姿心有余悸的说道,“听说是小二早上敲门进去送饭的时候发现人已经吊死在屋里的横梁上了,吓得小二连滚带爬的跑出去报了案。”
宋卿卿愣了一瞬,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昨夜的那个小官吏,死了?
“怎么回事?”宋卿卿微蹙着眉问道。
“不知道呢,出事的客房里现下是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呢,我挤不进去,衙门的人快要来了,估计驿站里的人一时半会的都走不了了。”生姿叹了口气,这倒是实话,驿站就这么大点地方,偏偏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出了命案,还是位官吏,虽然说朝廷命官算不上,但至少也是位吃“皇粮”的,不好好调查一番确实说不过去。
宋卿卿罕见地沉默了好一会,没有说话。
生姿以为她被吓到了,立马安慰道:“没事的小姐,听说是自尽的呢。”
宋卿卿奇怪道:“为什么这么说?”
看昨个晚上那位官吏那飞扬跋扈的性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想不开要自尽的人。
“应该是自尽吧?听说店小二进去的时候屋门还是从里面栓住的,窗户那些也是关得好好的,不是自尽难道还会有谁能凭空进去吊死了他然后逃走了?”生姿说着又叹了一口气,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最好是自尽的,不然咱们可能就要耽搁好几天了。”
出了命案,想走估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宋卿卿其实并没有那么急着上京,但她不能在自己的丫鬟面前表露出来,只能配合道:“嗯,不会有事的。”
生姿想了下,觉得也是,对面吊死了人怎么也扯不到她们这里来吧,但直觉上还是有点担忧:“真的吗小姐?”
宋卿卿非常肯定道:“真的。”
语气非常认真又诚恳,让涉世未深的生姿瞬间便折服在了她的冷静之下。
但不巧的是宋卿卿说完这话的当天下午衙门的人就过来传她们一行人去问话了。
宋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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