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妾身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叫人将其他的狸猫送过去,那两只等天亮去抓就是。”
“结果烟兰宫那边如临大敌,跟清点什么贵重物件似的,闹了好久都没接收好。妾身这边等得不耐烦了,就先安置了,让陈竹明儿个再同妾身禀告……然后睡着睡着听到外头有动静,爬起来才知道,那两只狸猫左也不去右也不去,偏生跑来了浣花殿,打坏了许多东西不说,还伤了人!”
“妾身一下子就怀疑白昼宣妃过来时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之类,叫人抓了狸猫后一找,果然,就在宣妃坐过的椅子里,找出了个香囊。而且陈竹立马认出来,这是宣妃陪嫁的东西。宣妃出身望族,近侍衣着佩饰都有着规矩,与宫中所用不甚一样,故此见过的人都能分辨。”
说到此处,她哼道,“要是常人一准怀疑宣妃,但妾身却不觉得这事儿是宣妃做的:一来宣妃如今主要的目的,乃是压妾身一头,而不是要针对妾身本身,那又何必做如此不智之事?二来这季节根本不是香薷生长的时候,宣妃入宫未久,就算洛氏是世家,这会儿怕手也没这么长的,她就算想用香薷汁液沾过的香囊来谋害妾身,怕也是有心无力。”
“所以妾身以为,真凶八成是宫中老人。”
淳嘉说道:“你这猜测也有道理,但为什么是皇后,而不是其他人?”
这倒不是淳嘉要给皇后说话,而是他的确觉得有嫌疑的不止皇后。
毕竟真妃得罪过的妃嫔实在是……
太多了。
云风篁说道:“陛下,您想这事儿,只看表面的话,是不是宣妃最有嫌疑?”
见淳嘉颔首,她轻哼了一声,“这么着,如果妾身真以为宣妃是罪魁祸首,会怎么样?”
不等皇帝开口,就继续说着,“妾身什么脾气,宫里人都知道,那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而宣妃呢?她脾气可能比妾身好一点罢,但毕竟也是洛氏娇养出来的嫡女,一进宫就是高位,与妾身平起平坐……她没做的事情她怎么肯认?不但不肯认,而且还会认为妾身栽赃陷害她!”
“如此,妾身与宣妃之间,原本只是意气之争,必然会因此变成了对对方欲除之而后快的仇怨。”
“原本受命代管六宫的,就是妾身、宣妃还有瑞妃。”
“妾身跟宣妃结下梁子了,瑞妃与宣妃关系要好,岂能不被波及?”
她说到此处淳嘉已经了然:“宣妃联合瑞妃,再加上母后,你必然不敌,但你有朕偏爱,如此,却是势均力敌。”
而主事的三位妃子势均力敌了,谁最得利?
当然是纪皇后!
或者说,是纪氏。
因为无论袁太后母子去岁扶持云风篁,还是今岁迎入宣妃等人,都是为了在后宫铲除纪氏的痕迹。
在这点上,云风篁也好,宣妃等人也罢,都是支持的。
所以在真妃宣妃瑞妃没有实在过不去的矛盾的前提下,她们也许会争斗,会互相使绊子,可大方向上,大家还是一致的——就好像云风篁恨不客气的拒绝了宣妃要求将绚晴宫中狸猫交给她带走处置的要求,但实际上没有宣妃提议,或者说这回打下了宣妃的气焰后,云风篁自己就会将这些狸猫处置了。
可要是三妃之间出现了过不去的恩怨,那……
如云风篁所言,意气之争上升到仇雠的程度,可就不是一般的争斗跟使绊子了。
到时候说不得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如此,宣妃那边想废弃纪氏时代立下的规矩、想换掉纪氏时候用的人,云风篁这边肯定是不管不顾的捣乱反对;反之亦然。
这么着,三妃互相争斗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功夫去清洗纪氏?
而到时候袁太后母子要怎么办?
强令她们和好是不可能的,双方都是心高气傲的人,不结仇也还罢了,一旦结仇,就算被迫和好,那也肯定是面和心不和。
铲除一方?
宣妃瑞妃都是有家世做支持的,没有相当的理由,重一点的处罚都不合适,别说废弃或者处死了;干掉云风篁?这是小皇子小皇女的养母,对,俩孩子还小,刚出生,对养母没感情,筹码不足。
但,这还是翼国公的侄女——上了族谱的那种——皇室要是这么做了,外头说不得就要怀疑,翼国公府失宠了。
而且翼国公夫妇为了淑妃名下的小皇子,他们也要为云风篁说话的。
毕竟宫闱里如今跟云氏有旧的妃子,就云风篁跟云卿缦,云卿缦的位份性情实力都是自顾不暇,他们会放心这庶女来养嫡女名下的皇子、还是事实上的大皇子?
更何况云风篁还有血亲谢氏,虽然这会儿门第还寒微,但已经接了赐婚公主的圣旨,前途可期。
同样属于没有相当的理由,可冷落不可废弃的那种。
最重要的是,淳嘉舍得么?
想到这种可能,皇帝面色也阴沉下来,摩挲着云风篁的发顶,寒声道:“那朕明早让雁引去中宫传话,就让皇后彻、查、到、底!”
“谢陛下信任。”云风篁撇着嘴角,非常没诚意的道了声谢,复抱怨道,“陛下总以为妾身是那种坏人,刚刚妾身都看出来了,您之所以迟迟不肯同意彻查,就是担心妾身为难您心爱的宣妃是吧?”
淳嘉哭笑不得道:“朕心爱的是谁,你心里不清楚?”
“妾身清楚个什么?”云风篁反问,“是清楚您刚刚几次欲言又止,想替宣妃开脱,还是刚刚一直认为,妾身才是罪魁祸首,不过仗着您的偏爱,谋害贤良?”
朕就知道她要算旧账啊!
淳嘉在心里叹口气,说道:“朕还不是心疼你?想着大晚上的何必那么麻烦?你不喜欢宣妃,直接让她认了这罪名,罚完也就是了。难为朕的爱妃,不应该依仗朕的宠爱横行六宫吗?”
“陛下就爱说这样的话来哄妾身。”果然云风篁闻言,总算微露笑容,嗔他,“说的好像妾身多不讲道理一样。”
淳嘉心道,你要是个讲道理的,朕还用得着说这么昧良心的话?
他面不改色道:“爱妃当然是最贤良淑德的,可是朕就怕你太贤良淑德了被人欺负,所以有时候不讲理一点,朕还放心些。”
一番甜言蜜语,云风篁总算大发慈悲放过他,体贴道:“都这么晚了呢,中宫真是害人不浅……陛下明儿个还要上朝,不如别回去玉振宫,就在妾身这儿休憩会儿罢。”
然后也没休息多久,淳嘉就被雁引叫起来梳洗更衣去上朝。
他让小内侍伺候着,趁机打发了雁引去延福宫传话——云风篁从开始就没惯着这位天子过,自来都是任凭他提前起身,自己睡到差不多了才起来收拾的。
清人跟赤萼进来服侍,见内侍没旁人在,赤萼就有些心虚:“娘娘,这么大的事儿栽赃皇后娘娘,真的行吗?”
嗯,所谓“这一切都是皇后的阴谋”,是云风篁编的……
那沾了香薷汁液的香囊还是赤萼亲手塞进镂空的图案里的。
她本来以为只是常规的栽赃宣妃,结果自家主子一番操作,变成了皇后主谋意图挑唆二妃不和扰乱宫闱……这可是会波及到前朝的大事了啊!
大半年前还在北地乡绅人家伺候的赤萼有点慌。
“陛下都相信了,怎么还能是栽赃呢?”云风篁白一眼过去,恨铁不成钢的教训,“陛下明察秋毫英明神武,难道还会冤枉皇后?既然他都相信了,可见就算这次不是皇后做的,皇后迟早也是要这么做的。那么咱们这回就不是栽赃,而是未雨绸缪……明白吗?”
赤萼不明白,但她不敢不明白,遂点头:“是!”
云风篁满意的颔首,张开手臂让她们为自己披上绯红底绣仙鹤衔芝掐金丝对襟宽袖外衫:“多日不见皇后娘娘,希望她不要让本宫失望才好。”
纪皇后可是她整个计划里的要紧的一步呢。
这后宫有毒 第十七章 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
延福宫,听着雁引的传话,纪皇后心平气和:“本宫知道了,告诉陛下,等会儿诸妃嫔过来请安时,本宫会处置此事的。”
待他走了,左右都是叹息:“宣妃真妃皆是慈母皇太后与陛下跟前的红人,这两位勾心斗角却与咱们娘娘有什么关系?陛下此举,不啻是为难娘娘啊!”
这事儿在他们看来一目了然,不是真妃栽赃陷害宣妃,就是宣妃道行不足谋害真妃失败……不管真相是什么,皇后受命彻查,最后都必然得罪一个。
甚至得罪双方。
本来前朝后宫都知道纪氏失了圣心,宣妃真妃却都是炙手可热的新人不说,还受命打理六宫。虽然淳嘉至今没有废弃中宫的意思,可宣妃真妃要是当真刁难起来,也不是没法子。显而易见,这次之后,只怕延福宫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这都是可以预料的事情。”纪皇后这段日子心冷了一次又一次,都已经有点习惯了,闻言只是淡淡说道,“陛下是早晚要废弃本宫的,之所以迄今没这么做,无非是他觉得我纪氏尚未完全败落不能放心,而且他要做明君贤主,容不得自己在结发之妻上头有可以被指责的地方……更不肯担上宠妾灭妻的名头。”
“故此一壁儿让本宫称病长年不许视事,将宫权交给了他信任喜爱的几个贱婢。”
“一壁儿呢遇见为难的不好处置的,正好随时随地拉了本宫出去给他挡枪……”
纪皇后冷笑了几声,说道,“不过这次的事情没这么简单。”
她眯起眼,淡淡道,“这要是宣妃缠着陛下让本宫出面也还罢了,但既然出自真妃之请……其中必有内情!”
“难道真妃……?”左右打量她脸色,小心翼翼的猜测。
“陛下娘儿俩这大半年来都在想方设法的削弱我纪氏,这会儿两个执掌宫权的妃子起了纷争,却教本宫出去给她们做主,照常理看,这不是故意给本宫立威的机会么?怎么可能?”纪皇后说道,“若是宣妃,初入宫闱犯下这等差错也还罢了,真妃却绝对不是这种人。只怕,这回的事情,她有着其他的打算在里头。”
沉吟了下,皇后问,“最近咱们的人……可曾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应该没有。”左右对望一眼,仔细回忆了下,肯定的说道,“之前娘娘就吩咐过,如今是多事之秋,一应人手,都规规矩矩的做自己的差使,不许多管闲事。底下人都听着呢,错非娘娘这边吩咐,谁也不许擅自做主。”
纪皇后闻言稍稍放心,又说:“真妃狡诈,还是再查一遍,别给她钻了什么空子去。”
中宫这儿紧锣密鼓的防备时,清人正疑惑的问云风篁:“娘娘,欧阳燕然尚未还朝,纪氏虽然颓靡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会儿针对皇后,想必陛下就算心中厌烦中宫,也不会废弃她罢?”
淳嘉本来就很厌烦纪皇后了,要是能废,或者说要是愿意废后,早就废了,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所以清人不免觉得,云风篁这次有点多此一举了。
反正纪皇后本来就不讨皇帝喜爱,何必冒险做欺君之事?
“你觉得本宫这事儿做的多余了?”云风篁却自顾自的笑了笑,说道,“你想想当初本宫推荐十一哥给陛下做妹婿,为何后来得到赐婚的,是二十一哥?”
清人愣了愣,小声道:“因为……因为十一公子被栽赃陷害时,是二十一公子挺身而出,为其洗刷冤屈,足见二十一公子智勇双全,堪为公主殿下良配?”
云风篁道:“那怎么就不明白了呢?纪氏是早晚要废弃的,继后也是肯定要立的。天子坐拥三宫六院,妃嫔众多,但后位只一个,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的。咱们这位陛下,少有壮志,是铁了心要做贤明君主,中兴国朝。这么着,你觉得他挑选继后,会按照什么标准?”
清人尴尬道:“婢子……婢子鄙陋,却不能揣测陛下心意。”
“家世是肯定要的,陛下乃嫡母养大的庶子,对于嫡庶,对于出身,必然十分的看重。”云风篁轻笑了一声,“本身的才貌自不必说,没点儿样子也没法进宫。剩下来的,就是与陛下的情分,以及,是否适合母仪天下了。”
她没细说家世、才貌以及情分,只说母仪天下这一点,“对外讲,那肯定是贤良淑德的品行;然而对于陛下来说,配得上母仪天下的,合该是眼光与手腕,是否能够与他在前朝配合无间,以及……”
以及,一旦淳嘉自己有个闪失,正宫能不能为幼主稳住局面,临朝摄政,保住他千辛万苦经营的基业,不至于落入他人,尤其是外人之手?
不过这话哪怕是只有近侍的内室,也不适合细说了。
云风篁遂略过,只道,“昨儿个狸猫的事情,宣妃其实做的很不错,登门之际有理有据,被本宫打发走后,告状也告的很有水准,不然太后不会偏袒到亲自出马。这种情况下,本宫若是忍气吞声就这么算了,固然会被六宫小觑;但若只是针对宣妃还击,因着如今的局势,也很难占到多少实质上的便宜,终究泯然众人。”
清人目光闪动,悄声道:“那娘娘之所以将中宫扯进来……?”
“昨晚宣妃表现你觉得如何?”云风篁不答反问。
清人仔细回忆了下,如实道:“不卑不亢,虽然看出来陛下偏袒咱们绚晴宫,却也未曾失态,总的来说,不失大家风范。”
“这就是了。”云风篁心平气和的与她说,“宣妃出身大家众所周知,比风度,比仪态,比规矩,比娴静,本宫其实都不是她的对手——比才艺就更加不用说了,不是本宫幼时不努力,而是他们洛氏能够给嫡女请的西席,是我谢氏能比的?”
叹口气,“所以本宫只能避开这些方面,同她比格局了。”
昨晚上宣妃的确很有大家风范,站在她的立场上,白昼失利之后跟脚被栽赃,淳嘉当着她的面偏爱真妃,换个怯懦点的,怕是要委屈的当场哭出来。
可宣妃从头到尾都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
要不是云风篁扯了纪皇后.进来,提到这事儿是纪氏的阴谋,引起淳嘉警觉,后果会是什么?
至少目前淳嘉还是偏爱她的,可从他昨晚上想和稀泥、想阻止彻查来看,不管是对于拉拢洛氏还是对洛寒衣本身的同情,淳嘉对这位洛氏女不无回护。
那么,当时注意力兴许放在了哄云风篁上面。
过后回忆起来,说不得就要感慨洛氏嫡女到底是名门闺秀,气度心胸果然不是云风篁这种能比的——云风篁怎么可能给淳嘉这种机会?
所以她果断捏造了“纪氏阴谋”这一出,现在好了,她保证淳嘉完全不记得洛寒衣的表现有多大家气象多举止从容,他这会儿的心思一定都在琢磨着要怎么在不损害他名誉的情况下优雅的弄死纪氏!
然后等这事儿结束之后呢?
淳嘉回想起来,也不会觉得宣妃的表现有什么亮眼的。
因为在他这种雄心勃勃的君主,宣妃再怎么温柔典雅,来来回回纠缠的,无非就是狸猫夜袭浣花殿这事儿的罪魁祸首是谁?终究脱不了后宅里打圈的局限;相比之下,真妃却是一针见血的察觉到了内情的可疑,并且迅速分析出了可能的真凶,还顺水推舟的将真凶拉入局中方便委婉惩戒。
孰高孰低简直一目了然。
在云风篁这样的敏锐、大局观、反应能力面前,世家贵女的风度仪态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只是第一次,接下来还会有更多次——就算日后宣妃反应过来,也这么干,但这一次云风篁抢了先,接下来又怎么可能落后?
长此以往,等纪氏垮了,皇后被废弃了,淳嘉要立继后了,论家世,云风篁挟小皇子以令便宜伯父,有翼国公府打底,还有迅猛发展的谢氏加分;论才貌,她并不逊色于任何一位妃子;论情分,她约莫是淳嘉头一个真心实意喜爱的;论才德……
她这不是就在经营了吗?
到时候继后舍她其谁?
“待会儿怎么弄,都记着了吧?”对着铜镜戴上一对赤金累丝葫芦耳坠子,云风篁朝后靠了靠,端详了一番仪容无误,含笑起身,“兹事体大,有什么不清楚的尽早说,若是等下误了本宫的计划,可别怪本宫不念旧情!”
清人等近侍都是凛然,定了定神,方才颔首:“娘娘请放心!婢子们绝对不拖您后腿!”
……这日诸妃嫔到延福宫外请安,大部分人以为照例又是在宫门口等着宫人进去通传,完了被告诉皇后还在卧病,在外头行个礼就去春慵宫。
结果这回宫人进去未久,却就出来告诉她们:“皇后娘娘今儿个恰好有些精神,还请诸位入内说话。”
她们进去的时候纪皇后已经在凤位上坐着了,穿着半旧不新的常服,长发随意绾起,面上未施脂粉,在一群打扮的光鲜亮丽花枝招展的妃嫔里,望去还真有些病弱寡淡的意思。
“本宫听说,昨儿个晚上浣花殿发生了一些事情。”纪皇后受了众人的礼,淡声叫起,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的问,“以至于连夜将宣妃叫了过去不说,连带还惊动了陛下?”
宣妃真妃连忙出列,颔首称是。
“你们之间到底什么事儿等会儿再说。”纪皇后毫不客气的数落,“只是本宫先要说你们行事的鲁莽,明知道陛下勤政,日日都要早起上朝,凭什么意外,不能等天亮了再说,又或者禀告本宫这儿来,非要大晚上的,折腾陛下?”
云风篁连忙认错:“妾身知罪。”
宣妃也跟着道:“妾身惶恐,请娘娘责罚。”
纪皇后语气冷淡道:“念你们初犯,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末了才问,“昨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娘娘,是这样的。”云风篁三言两语将经过说明,末了委屈道,“还请娘娘明察秋毫,为妾身做主!”
宣妃觉得她的说辞虽然表面上找不出什么问题来,但字字句句是在怀疑自己,非常的憋屈,针锋相对道:“请娘娘明鉴,还妾身一个清白!”
这时候众多不明所以皇后怎么忽然好了的妃嫔,才会过意来怎么回事,一时间都饶有兴趣的看定了皇后,想知道这位众所周知已经失势的中宫,会怎么做?
这后宫有毒 第十八章 母以子贵
“归根到底,问题在于,浣花殿那个沾了香薷汁液的香囊,是谁放的?”纪皇后漫不经心的呷了口茶水,方道,“那本宫先问宣妃,那个香囊,是你宫里人的么?是谁的?什么时候不见的?可曾告诉过你?你知道后为什么没有追查?”
宣妃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沉声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那个香囊妾身看了眼,的确跟妾身陪嫁所用十分相似。不过具体是谁的,妾身这儿也很难查出来了。因为昨晚上真妃姐姐派人将绚晴宫豢养的一群狸猫都送去了烟兰宫。妾身想着那些狸猫都是母后皇太后下令放养宫闱的,不敢怠慢,故此派了好些个近侍前去接收。”
“因着一番忙碌,诸宫人出了一身的汗,于是回来妾身跟前服侍前,都去了偏殿梳洗更衣。结果换下来的衣物堆积在一起,被小宫人不慎碰翻了烛台,都烧毁了。其中这种香囊好几个,目前还没点清具体的数量……故此,就算有宫人遗失了香囊,一时间恐怕也想不到会去了浣花殿,只会以为也在走水之际烧毁了。”
云风篁冷笑:“这还真是巧,要不是恰到好处来了一场所谓的走水,可不就能查清楚了么?”
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做贼心虚,毁灭证据?
“真妃姐姐说的是。”宣妃看她一眼,微露嘲讽,“妾身今早上还让乳母将身边人都好好的料理一番,免得再出这种毛手毛脚的事儿呢。”
到底是谁做贼心虚,你心里清楚!
两人互相怒视一眼,再次异口同声请皇后做主。
纪皇后道:“嗯,香囊的事儿,本宫心里有些数了。那么再问真妃,发现香囊的地方,平素宫人洒扫,可曾会擦拭到?上一回擦拭的宫人可问过话了?再者,从宣妃昨日里去拜访你,到发现这香囊期间,有多少人有机会将香囊放进去?这些宫人,可都拘起来分别盘问过?”
云风篁说道:“娘娘,那座位日日都有人擦拭的,前一日还什么都没有,这是发现香囊之后就问过的。而相关之人,都已经分别盘问过,未曾发现可疑。”
宣妃冷笑了一声,道:“真妃姐姐对身边人倒是相信的很。”
说来说去还不是空口无凭!
“毕竟本宫身边又没出现过毛手毛脚的下人。”云风篁睨她一眼,似笑非笑说,“绚晴宫也没有恰到好处的走水过,本宫凭什么不相信他们?”
你自己说的你宫里人毛手毛脚,本宫可没说过身边人不济事!
两人又双怒视了一眼对方,又双叒请皇后做主。
纪皇后不紧不慢的,跟没看到她们之间的剑拔弩张似的,依旧和和气气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这事儿就很清楚了:跟宣妃没什么关系。”
宣妃一怔,旋即立刻道:“妾身谢皇后娘娘主持公道!”
“敢问娘娘,那究竟是谁人所为,谋害妾身?”真妃一皱眉,语气就不太好了,逼问道,“还是皇后娘娘认为,妾身御下无方?”
纪皇后淡淡说道:“真妃,昨晚你将狸猫送去烟兰宫时,宣妃为表对纪母后的尊敬,是专门派了近侍出面处置此事的。你素来恭谨周到,那么你派人去送狸猫时,是否也是近侍出面?”
云风篁道:“是。”
“那不就结了?”纪皇后说道,“宣妃白昼去拜访你,你是在正殿接待的她。这等场所,不是近侍哪里有资格出入?如果是宣妃留下了那只浸了香薷汁液的香囊,你之近侍侍奉在侧,怎么可能不沾染些许气味?如此陪你招待完宣妃,再去料理狸猫之事,那些狸猫当场必然要躁动起来……但你从头到尾没提这事儿,烟兰宫那边也默认了狸猫送过去的时候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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