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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云氏没那本事制住明惠,本宫可有的是本事收拾她们母女!”
她也懒得再敲打金溪,只吩咐了左右,往后还是一样对这位郡主好,私下里却召了谢弗忘到跟前,询问他对金溪这个未婚妻的看法。
虽然在云风篁眼里,两情相悦不是最紧要的事情,金溪郡主的身份,足以让她容忍这位郡主的神游天外……但毕竟谢弗忘才是往后跟金溪成亲的正主。
她如今侄子人数稀少,一个比一个金贵,却也不想委屈了。
谢弗忘骨子里的优柔这些年来竟未曾衰减,被姑母问着,支支吾吾一点儿也不痛快。
好半晌,才小心翼翼说道:“回姑姑的话,金溪郡主是姑姑所定,姑姑最疼侄儿,那么郡主一定是最好的。”
“你也大了,如今都是正经议亲的年纪了。”以往他这么回答,云风篁只觉得心疼又熨帖,这会儿却不禁叹了口气,说道,“若非金溪年纪小,本宫都要同你准岳母那边商议你们的婚期了……怎么还什么都听姑姑的呢?男子汉大丈夫,合该有自己的想法才是。”
以前总觉得孩子听话懂事了省心且贴心,但现在养着养着,又觉得,孩子还是要有自己的想法才是。
不然的话,跟下人一样没点儿主意,却叫她更操心了。
但谢弗忘犹豫良久,最终尴尬的笑了笑,到底没想出什么说辞来。
云风篁在心里叹口气,颇为头疼:“一个秦王傻乎乎的,一个小九见天想偷懒,一个弗忘唯唯诺诺,亲生的晋王看似聪慧往后只怕也是个不省心的……本宫这是作了什么孽?”
跟前的男孩子,竟然只有七皇子最靠谱。
但这也不是她名下子嗣啊。
“……反正弗忘如今还没什么说话,本宫瞧着,他可能情窦未开。”打发了谢弗忘,贵妃头疼的捏着额角,跟左右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着罢。等过两年,金溪长大些了,安排人引他见些知情识趣的寒门良家子。如此等他婚后,收为外室也好,纳为姬妾也罢,随便他自己高兴。”
这倒不是为了报复金溪同三皇子的来往,而是担心自己这侄子性-子软弱,这些年来,因为刻意栽培他同金溪郡主的青梅竹马情分,一直没叫他接触外界年岁仿佛的女孩子。
甚至跟前伺候的宫人丫鬟,都是云风篁亲自把关,要么年岁较长,要么容貌粗鄙,要么年岁较长还容貌粗鄙,反正都是不可能被谢弗忘看上的那种。
此举既是为了避免谢弗忘学坏,也是为了跟云安那边表诚意。
可现在,金溪心思都未必在谢弗忘身上了,云风篁当然要防着自己这老实到没主意的侄子,别情窦初开之后,一门心思系在了金溪郡主身上。
说句不厚道的话,她当年拿捏戚九麓的时候,自己固然是痛快了,自己的亲长家人也觉得挺好的。
但要是换过来,比如说金溪往后要是叫谢弗忘对她死心塌地,明知道她心里是三皇子或者其他男子,却还对她一往情深,那……
云风篁觉得自己可能要气得吐血。
至于说道理,不好意思,她敏贵妃有能力不讲理,为什么要讲道理?
反正未雨绸缪,谢弗忘以后的白月光是谁都好,绝对不能是金溪。





这后宫有毒 第二十八章 请罪
金溪之事就这么悄没声息的过去了,云风篁被耽搁了一下,没有立刻报复回去,延福宫那边还以为她偃旗息鼓,倒是对秦王攻讦的越发猛烈了,煽动了好些言官上表,义愤填膺的,仿佛不将秦王千刀万剐决计不善罢甘休一样。
秦王起初还稳得住,听着云风篁的,蜷缩在琼玖宫里哪儿都不去,气定神闲。
毕竟他自幼深得父皇母妃宠爱,特权惯了,别说这次的事情他问心无愧了,就算真的做出逼死良家的事情来,他觉得他父皇母妃也肯定舍得他受到责罚的。
只是几天下来,外界的攻讦越发气势汹汹,倒是皇帝跟贵妃那儿,毫无动静。
秦王再怎么张扬霸道,也只是个才十三岁的少年,面对群情激奋,心里多少有点儿忐忑。
“殿下别担心,陛下跟娘娘怎么舍得您受苦?这些日子没动静,不定就是在记哪些人针对您呢。”秦王就想着要不要去母妃跟前探个底?
但才有这种想法,就被左右劝住了,“到时候,才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于是秦王就继续安心的等待了,结果左等右等,没见他父皇母妃有动作,倒是许多臣子,见帝妃按兵不动的样子,揣测要么秦王被放弃了,要么就是皇帝也有意给这儿子一个教训,也就随大流的上表弹劾。
这下子好了,弹劾秦王的人群越发壮大。
甚至琼玖宫里都开始窃窃私语,怀疑秦王前途无亮。
这日九皇子从外头回来,径自过来给他通风报信:“大哥,父皇母妃没说您这事儿怎么办么?今儿个我出去,外头茶楼酒馆,好些地方都在议论你,话说的可难听了!要不是底下人怕闹大了不好收拾,硬将我拦着,我非收拾他们不可!不过是个被买通了过来陷害你的贱婢,竟被他们说的多么贞洁烈妇一样!”
秦王听着勃然大怒,当场就起了身:“我去问母妃!”
“大哥慢着!”九皇子却拉住他,小声劝道,“母妃前两日还病着,这些日子才好了点儿,大哥你这会儿过去,为其他人的事也还罢了,为你自己的事,传了出去,岂不是正好让外头再告你一回?我可是听说了,外头已经有人在质疑你对母妃的孝顺,说要是个真正的孝子,必然是谨言慎行,免得招来祸患,叫双亲跟着操心的。你说这会儿你要是去找了母妃,不是现成给他们说嘴?”
秦王就想转而去找淳嘉。
“找父皇也一样叫他们说嘴。”九皇子出谋划策,“依我说,大哥还不如光明正大去御前请罪!咱们几个弟弟陪着你一起,就说你听到外头许多攻讦,心中惶恐,自觉给父皇给母妃添麻烦了,所以自请削去王爵、贬为庶民,以平息朝野上下的怨愤!你想想看,就父皇对你的宠爱,怎么可能舍得这么做?”
声音一低,“哪怕父皇舍得,母妃能同意?母妃不答应,有的是法子让父皇收回成命!”
“如此既显得咱们体恤亲长,又能让父皇心疼一番!”
“我可听说了,当初父皇登基的时候,纪氏把持朝野,以至于父皇虽然贵为天子,却也不得不处处谨慎小心。饶是如此,纪氏还时常在外散播父皇种种不是,好继续阻止父皇亲政……那会儿,父皇可没什么长辈给他做主。”
“如今咱们这么去请罪,父皇但凡联想到当年,能不心疼?”
“到时候谁弹劾的你,看父皇收拾谁!”
“要是父皇不收拾,赶明儿咱们再去母妃跟前哭,母妃肯定心疼!”
“就算咱们不是母妃亲生的,好歹是她跟前长大的。”
九皇子啃妈啃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母妃不心疼咱们,还能心疼谁去!”
秦王很想说,咱们母妃是有亲儿子的,但想想贵妃平时对自己也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甚至前些日子的卧病,还是怕他不亲近她了,顿时也觉得,遇事找这养母,是非常应该的事情。
要是不找的话,倒显得见外了。
“小九你倒是长大了,都能给大哥出谋划策了。”想到此处,秦王不禁看了眼九皇子,说道,“我还想着这事儿除了找父皇母妃,再没其他法子呢。”
九皇子笑嘻嘻的说道:“大哥,不瞒你说,我也是有着私心的。早先母妃给我选了户部的差使,我是一点儿都不想去!你说我去了做什么?我连学堂先生的课业都吃力的很,还要去户部学?能学个什么出来?然而父皇母妃此番心意坚定,压根不听我央求。我就想着,到时候我陪你去,多帮你说话,最好叫父皇震怒,然后罚我个禁足之类的,我正好不用去户部了!”
秦王:“……”
他无语了会儿,难得语重心长的叮嘱弟弟,“父皇母妃都是为了你好,你……你平时偷懒也还罢了,这会儿难得有去衙门长见识的功夫,为何不去瞧瞧?我知道你想娶个能干的正妃代劳,但正妃到底不是你自己,若是她背着你做手脚,你都不知道!”
九皇子不以为然道:“正妃能背着我做什么手脚?顶多补贴娘家。但也不敢做太过分,不然的话,我稀里糊涂的看不出来,母妃何等精明?还能看着我被正妃欺负?再者,若是有了嫡子之后,这天底下几个当娘的,不将全副心思搁在了孩子身上?到时候她克扣了我,也是补贴到我跟她的孩子身上去。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左右我身份放在这里,她想委屈我,也得有个分寸。否则我能忍,只怕母妃先要思索着给我换个更懂事的正妃了。”
“就母妃的眼力,给我选的正妃还能这么不懂事?”
“要真有,那换个正妃就换个正妃好了。”
“终归母妃在一日,我怕什么?”
“谁家贵女能在母妃手里翻出浪花来?”
“……”秦王一瞬间竟然产生了一种,其实自己虽然这次坑了爹妈,但比起九皇子,还是靠谱的感觉。
他冷静了下,说道,“母妃如今的身份地位,需要操心的事儿也是只多不少。咱们也长大了,总要想法子为母妃分忧才是。”
但这话出了口,想到自己身上的事情,又觉得好像没什么说服力,急忙补救,“就算一时做不到,至少得有这个心啊!”
“大哥,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九皇子听着这个话,倒是乐了,看了看左右没人,凑近长兄,小声说道,“咱们几个,都是落地就被母妃带大的,小时候,都当母妃是亲娘……这一来是没人告诉身世,二来,也是因为母妃对咱们,视若己出,这话没错吧?”
见秦王点头,他叹口气,“但要说起来,最早怀疑自己不是母妃亲生的,你道是谁?”
不等长兄回答,九皇子自己已经给出了答案,“是十五弟。”
秦王闻言不禁啼笑皆非,说道:“十五弟小时候的确也偷偷问过我这个问题,但我当他小孩子胡闹……”
“十五弟当时问了好些人,起初我也当他胡闹,但仔细听他说一说,倒也不无道理。”九皇子低声道,“咱们几个小时候,谁有十五弟挨的打骂多?当然,我不是说母妃故意养废咱们。毕竟十五弟小时候是真的淘气,没少气母妃。但也因为这个缘故,母妃怕他学坏,再忙再累,也要抽空盯着他几分……以往咱们不知道身世的时候,也还罢了。既然知道了,母妃也知道咱们知道了。你说,如今许多事情,是不是就容易多想?”
见秦王若有所思,九皇子继续道,“是以咱们如今若是一下子懂事起来,只怕母妃未必会高兴,未必会完全相信咱们是为了体恤她,没准,还以为咱们知道身世之后,同她生疏呢?”
“还不如学一学十五弟小时候,隔三差五的拿点儿小事去打扰下,既不叫母妃真的操心,又叫母妃觉得咱们还是当她是生母,不是两全其美?”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秦王沉吟着,顿时感到自己这次上当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了。
虽然本皇子蠢了一把,没看出来陷阱朝里跳了,但本皇子事实上安慰了母妃啊!
他心情好了很多,就迫不及待要相信九皇子的话,点着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回头就喊上七弟一起去前朝?”
但是!
想到七皇子,秦王又怀疑起了九皇子的推断,“七弟小时候也是个省心的,然而母妃什么时候忽略过他?”
“他能跟咱们比嘛?他亲外祖父殷尚书可是一直给母妃做事的,能不时常给母妃提他?”九皇子叹气,“还有他亲姨母是咱们的婶母,父皇可就益王叔还有永春侯叔两个兄弟,自来照拂,能不给婶母格外体面些?”
……云风篁这儿总算想起来还有个秦王眼巴巴等着自己帮忙善后,才召了陈兢在询问来龙去脉,结果就听到秦王、七皇子、九皇子甚至还拉了尚未去琼玖宫的晋王一块儿,跪朝会外头去了。
秦王跟晋王这俩提前封了王的皇子,是已经有藩王服饰了,还特别脱了冠冕外衫,只着中衣,跪过去请罪,口口声声说秦王听了这两日的弹劾,自觉无地自容,请求皇帝削其王爵、贬为庶人,以平息民愤!
云风篁:“……”
她想了一下,说道,“秦王不可能有这样的脑子,去打听一下,这是谁给他出的主意?”
这个皇长子要是有这样的手段,也不至于这几日都在琼玖宫里待着!
云风篁膝下统共才四个儿子,如今三个都去了琼玖宫,她在琼玖宫当然也是有着耳目的。陈兢出去吩咐了一回,很快就总结出来:“秦王殿下早两日还在琼玖宫中待着,中间因为外间议论纷纷,颇为心浮气躁,曾想来寻娘娘,只是被左右劝住了。今日却是九皇子从外头回去之后……”
“……这个小九,倒是跟本宫从前以为的大不一样。”贵妃听罢,微微沉吟,说道,“你说,他这是真心实意想偷懒呢,还是有其他的想法?”
陈兢小心翼翼说道:“奴婢愚钝,却也看不清楚九皇子殿下的心思。只是跟前这事儿,奴婢觉得,秦王殿下自己去御前请罪,总比劳烦娘娘的好。毕竟,这等前朝事,总是叫娘娘亲自出面,未免太过辛苦。”
其实也不是辛苦,主要是,这种事情次数多了,哪怕云风篁没有公开出手,只是私下同淳嘉诉说,但外头的人也不是傻子,没有凭据,也有猜测。
如此少不得会觉得贵妃偏袒膝下子嗣,干涉朝政……
这印象坏了,往后对于晋王谋取储君之位,可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云风篁身为贵妃,本身就不像皇后具备正统的身份。
这种情况下想弹压住正宫,也只能靠找正宫的错谬之处,以及展示自己超过正宫的才干能力了。
若是落下一个不问青红皂白袒护品行不端的子嗣、还因此干政的名头,叫朝臣们怎么想?
“本宫没说要责罚他们。”云风篁思索了一番,缓声道,“罢了,不管怎么说,小九既是本宫养大的,其生母也早就不在了。他若是个有城府的,未必是坏事,且随他去。”
亲生的晋王虽然好,这也才八岁,往后还不好说。
能多个九皇子作为保险,对云风篁来说,没什么不好。
想到此处,贵妃就吩咐停了原本的计划,“小九既然打算兄弟几个为秦王解决此事,那咱们先看着吧。若是孩子们不行,本宫再给他们兜底。”
于是绚晴宫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少顷,就有小内侍飞奔过来禀告,道是今日朝会上,虽然也有言官出来攻讦秦王,甚至逼着淳嘉给出处置的准确日期,但到底被皇帝搪塞过去,已经在讨论下一件事情了,结果这时候秦王为首的几个皇子去请罪了,君臣都很是意外,经过短暂的商量了下,决定着几位皇子上殿,当面陈说。




这后宫有毒 第二十九章 印象
因为御前内侍禀告的时候只简短说了诸皇子前来请罪,君臣普遍还是一种比较放松的心情的。
谁知道秦王几个入内后,开口就是自请削去王爵、贬为庶民……闻言诸多臣子还没反应过来,淳嘉已经面色阴沉:“胡闹!”
“父皇,儿臣没有胡闹!”来之前,几个皇子已经商量好了说辞,此刻秦王就痛哭流涕道,“儿臣身为皇长子,自幼备受父皇、母妃宠爱,十几年来,却没有丝毫报答父皇母妃的地方!如今更是犯下如此大错,实在无颜再面对父皇母妃!更无颜为底下的弟弟妹妹之长兄!求父皇收回王爵之封,贬儿臣为庶人,既全了皇家声誉,也是不孝儿臣能够为父皇……”
“你闭嘴吧!”淳嘉被气笑了,一声暴喝打断了这长子装模作样的演戏后,凌厉的目光逡巡全场,寒声问,“你们可满意了?!”
群臣一个字都不敢说。
敏锐的臣子,刚刚就知道这事儿不好了。
本来么,别说明眼人都知道,秦王虽然跋扈些,却一向听贵妃的话,而贵妃可不是那种不长脑子只会一味仗势欺人的主儿。
她跟前的皇子公主向来都是看似张扬,实则分寸拿捏到位。
不然也不至于让中宫如鲠在喉这许多年。
故此这回所谓贪图美色、逼死良家的事儿,八成是被算计了。
这一点他们清楚,皇帝心里能没数?
几日下来弹劾众多,淳嘉一直按而不发,大家都知道,多半是为了敲打一下秦王,免得这位皇子往后再傻乎乎的上当。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一个是皇家长子,一个是寒门良家,地位能一样?
若是秦王单纯来请罪的话,运作的好,兴许还能责罚他一番。
结果如今人家一上来就自请连藩王都不做了……
这叫人当爹的怎么想?
果然,皇帝一句“你们可满意了”,重臣们彼此交换一个眼色,都知道,天子这是怀疑了。
不是怀疑儿子们过来卖惨,而是怀疑有人将秦王逼到了连藩王都不想做的地步!
平时也还罢了,关键是,秦王跟昭庆公主,前不久刚刚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要寻常时候,淳嘉肯定想到,几个儿子是故意的,但这会儿,他想的是,秦王知道自己不是贵妃的亲儿子,恐怕没法子跟从前一样,理直气壮的找贵妃帮忙。
这几日,他跟贵妃都很忙,因为言官见天在跟前弹劾,皇帝倒是不可能忘记秦王这么一出,但他的确存了给秦王长记性的想法,主要也是在等贵妃那边发话如何处置……如今看来,要么贵妃被其他事情给绊住了,要么贵妃认为还需要再熬秦王几日,不管是哪一种,皇帝揣摩秦王的心思,认为这儿子多半觉得,父皇母妃都不管他了!
所以才绝望的自己来请罪,甚至连藩王都不敢做了!
九皇子对这位父皇的心意揣摩有一点是很准确的,此时此刻,淳嘉很难不想到自己少年时候。
但他想到的,还不是自己才登基那会儿在纪氏跟前的战战兢兢。
而是庶人纪晟去后,明惠从绮山行宫归来,在摄政王的撺掇下上殿大闹,攻讦贵妃……
当时,淳嘉亲政未久,朝中臣子,不是孝宗遗党,就是摄政王的人,甚至还有些纪氏余党,总而言之,皇帝的亲信,屈指可数。
所以众目睽睽之下,敏贵妃一度被逼得触柱自-尽。
身为天子的淳嘉高踞帝座,非但无法公然回护宠爱的妃子,甚至,由贵妃及自己,细思极恐。
时隔十余年了,当时的无力感已然淡忘,却被四个儿子跪在跟前,最宠爱的长子战战兢兢请求做个庶人的话语,给全部勾了起来。
“陛下,秦王殿下莫不是有什么误会?”见这情形,翼国公试图圆场,出列禀告道,“当日之事……”
他作为秦王礼法上的外祖父,虽然因为忌惮敏贵妃,从来没有做过什么照拂这外孙的事情,但翼国公府的女眷们,倒是没少探望秦王,对秦王也是十分照顾的。
通过家中女眷,翼国公自认为也是了解秦王。
他没想到九皇子的撺掇,却怀疑是敏贵妃给支的招数,此刻就想委婉点出来,免得自己这外孙被贵妃利用。
结果才开口呢,九皇子却突兀截口道:“翼国公有什么资格说误会?大哥这些日子拘在琼玖宫中,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我等做弟妹的,一个个忧心忡忡,陪着绞尽脑汁,翼国公却连个口信都没带过,可见心里压根不在乎大哥如何!如今来说误会,莫不是想用外祖父的身份,逼迫大哥息事宁人,好教您在同僚之中,备受推崇?”
这话说得翼国公瞠目结舌,淳嘉也是诧异的看了眼自己这九皇子。
九皇子迎着君臣审视的目光,若无其事的继续道,“大哥怎么说也是您的外孙!这些年来,大哥遇见了难事,您伸过手么?说过话么?本皇子生母寒微,遇事除了父皇母妃,再无人心疼,也还罢了。你们翼国公府,可是积年的大户人家了,却什么时候帮过大哥?顶多说点儿不要钱的好听话罢了!现在还想拿大哥做筏子,还是当着父皇的面,简直岂有此理!”
说着朝丹墀上拜了拜,哭道,“父皇您看吧,当着您的面,这些人就这样欺负儿臣几个。也难怪大哥不敢做藩王了,就是儿臣,也不敢了!等儿臣束发之后,您就随便寻个角落,打发了儿臣罢。不然,儿臣真怕自己……”
“……你也闭嘴!”淳嘉嘴角扯了扯,从被勾起往事的震怒里冷静下来,倒是有点儿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心下颇为意外,云风篁跟前的皇子们,近水楼台先得月,是肯定比较受到他的偏袒的。
但主要得到偏袒的,其实也就是秦王跟昭庆。
七皇子靠着外家,以及本身的乖巧懂事,在淳嘉这儿,也有不错的印象。
晋王是云风篁的亲儿子,又聪慧又淘气,皇帝当然也是不会忽略的。
只这九皇子,其实在绚晴宫的皇子里头地位一直比较尴尬。
上有皇长子的大哥,下有养母亲生的幼弟,年岁仿佛的七皇子好歹生母出身尊贵……就他,生母寒微且已逝世,本来还能靠着养母唯一嗣子的身份,得到重视以及资源上的倾斜,但没多久,幼弟出生,绚晴宫上下,还能再向着他?
云风篁出于长远考虑,倒也没有因此苛刻他,只是原本内定的资源倾斜肯定也是没有了。
就连在皇帝跟前提到这儿子的次数,也被大大减少。
总之,淳嘉对九皇子印象并不深刻。
就是属于知道有这么个孩子,似乎不算坏,但也没什么让他记住的亮点。
跟其他宫里印象单薄的皇子比,也就是这孩子养在贵妃跟前,那么,没有更得宠的皇子时,皇帝会看贵妃面子,偏爱他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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