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这后宫有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繁朵
他抬起头,凝视着贵妃,缓声道,“儿臣跟七弟说的,大抵是真的。”
“只可惜,幕后真凶不知道是已经不在了,还是消息不那么灵通了,又或者被事情绊住没能腾出手,儿臣跟七弟此番出入,却未遇见什么危险。”
云风篁皱皱眉,她刚刚那番话,其实别有所图,就是希望激怒三皇子,以便寻找其破绽。
但没想到的是这公襄秉年纪虽然不大,养气功夫却很厉害,居然不动声色。
不,这么点儿年纪的孩子,应该不是所谓的养气功夫,而是从小到大被冷落惯了,早就习惯了。
“果然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贵妃心里感慨着,“陛下的沉得住气,似乎也是这样被迫磨砺出来的。这公襄秉若不是有个生母拖了后腿,陛下想必也会十分注意他。”
这也就是养在皇后跟前,云风篁当然左右看他不顺眼。
要是自己跟前的孩子,她肯定是好好栽培的。
预备亲生儿子不争气的时候,有个养子保底,免得辛辛苦苦多年,栽在亲儿子的废物上,便宜了旁人去住那庆慈宫。
心念转了转,云风篁瞬间收拾情绪,认认真真同三皇子讨论起来:“听闻你自请去了大理寺,之后就开始翻阅旧案,似乎寻了个什么案子查着,怎么竟然是玉山这件事情?但本宫记得,玉山之事,大理寺其实也没做什么罢?”
毕竟玉山郡主的身份,是务必会上达天听的。
当初,这事儿可是淳嘉亲自过问。





这后宫有毒 第五十一章 三皇子的推断
玉山郡主的死,是淳嘉一朝最扑朔迷离的案子之一。
毕竟受害者身份尊贵,乃孝宗头一个血亲孙辈这点,就注定会受到朝野上下的重视。
而且玉山遇害时还是个蹒跚学步的稚童,本身不存在结下这种伤及性命的恩怨的可能。追溯其父母长辈,其中最可疑的就是神宗时候屠戮宗亲结下来的恩怨。
可能是因为世宗时候夺储太过酷烈,神宗又是从爹不疼娘不爱的不受宠皇子起步,一路走上去,必然吃了无数苦头,故此心中积怨深刻,登基之后,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开始了清算。世宗血脉,十不存一,不,应该说,除了神宗本身这一脉之外,也就东兴大长公主等寥寥可数的皇女,侥幸生存了下来。
其他的子嗣,连带姻亲故旧,统统被屠戮一空!
若是侥幸有人逃脱在外,想也知道,但凡有着可能,必然是要报复神宗血脉的。
毕竟如果是近年的恩怨的话,玉山郡主实在轮不到优先度。
不管是纪氏还是摄政王还是其他什么权臣……淳嘉一脉显然更招他们痛恨。
所以针对的是玉山,自然是从神宗血脉考虑,更有可能。
云风篁心里思索着,就听三皇子大致介绍了下当初此案彻查无果的经过,末了道:“贵母妃自来聪慧非常,却不知道关于此事,有什么想法?”
“本宫也是倾向于传闻。”云风篁沉吟道,“毕竟,玉山郡主一家三口都不是惹是生非的人,玉山郡主当时年幼,更是稚子无辜……除却神宗时候的恩怨,谁会想着对这样的孩子下毒手呢?而且,当时陛下震怒,皇城司、刑部、大理寺都有着出手,可以说是倾举国之力来追根问底。这样的情况下,等闲凶徒,哪里有不露出马脚的道理?但此案,却始终一无所获。所有线索,都到下毒手的那奴才处断绝。这决计不是寻常人,寻常势力能够有的手段。”
“也只有世宗时候参与过争龙的人,之后又躲过了神宗的追剿,才有可能,行事如此隐秘。”
毕竟,行事稍微不隐秘的话,早就被神宗挟举国之势给连根拔起了。
三皇子不置可否,说道:“那是连贵母妃都没出生之前的事情了,恕儿臣直言:这世间恩怨再深刻,也难逃时过境迁的淡却。譬如当年会州城破之后,贵母妃一度痛不欲生,但这些年下来,贵母妃虽然未必忘却前尘往事,却也能有说有笑。”
“就好像你如今也不在乎你生母生前的经历?”云风篁挑了挑眉,反问。
三皇子淡然说道:“儿臣的情况,同贵母妃是不一样的。儿臣尚在襁褓的时候就离开生母,才记事的时候,就在母后跟前了。母后待儿臣也素来极好,儿臣所以对生母,可能没有贵母妃以为的那样依恋不舍。”
云风篁心道,若纪氏余孽没有栽培过你,你说你对纪暮紫没多少感情,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皇帝对曲太后,可不也是锦衣玉食养着就自觉尽孝了?但对养大他的袁太后,就得带在身边了。
但就她对三皇子的盯梢来看,这位皇子背后是一直有人在的。
尽管影影幢幢,可能没有很明确的指引,但考虑到局势,想必这幕后之人也不敢太有存在感。
三皇子既然叫这人在身边多年,又怎么可能对纪氏没点儿念想?
云风篁也不戳穿这一点,反正这庶子捅过来的刀子,她也还回去了,只微笑着道:“总之你的意思本宫明白了,神宗清洗宗亲是他初初登基时候的事情,距离现在,都过去好些年,天子都换了两位了,就算当时神宗先帝的血洗还有余孽,能够苟延残喘至今,已经是邀天之幸,更遑论是谋害郡主,还将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只是除却这一件往事外,却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儿,能够叫恩怨延续到年幼的玉山郡主身上?”
“贵母妃进宫那年,伴驾前来绮山行宫,途径万年县的时候,曾有人拦路喊冤……”三皇子缓声道,“却不知道贵母妃还记得么?”
云风篁怔忪了下,原本一丝浅淡的笑意就收敛了起来,微微蹙眉:“你是说……郑凤棾案?!”
这案子她当然记得,毕竟当时淳嘉就是因为这件案子才会在脱离大部队,在万年县耽搁,之后,接到了太皇太后病重的消息,又仓促动身,最终路上因桥梁断裂转道,却遇了刺……当时她抱的是元后纪凌紫的大腿,与淳嘉还在互相试探之间。
原本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来着,却因此几经生死,差点将小命都搭上了。
故此哪怕时间过去十几年了却也不曾忘记。
此刻略一思索,顿时明白了三皇子的意思,沉声说道:“你是说,谋害玉山郡主的人,兴许不是出自神宗那时候的恩怨,而是出自……郑氏的作孽?”
虽然她对郑具一脉的所作所为没有特别明了的了解,但只看郑凤棾案,就知道这一家子前些年被淳嘉抄家,只留了一个尚主的郑凤棽在帝京,决计不冤枉。
可能他们也做过好事,立过功劳,但鱼肉百姓残害黎庶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少。
郑氏垮台迄今也不过十年上下,当时受到伤害的人,以及他们的亲眷,大抵都还在世。
要说动机,他们当然也有报复郑氏之后的嫌疑。
只是不管是当初,还是此刻,都没人怀疑他们,原因很简单:“郑凤棾是郑具最宠爱的义子,虽然不是个好东西,能够得到郑具这种人的喜爱,想必也不是什么蠢货!只看郑凤棾案就知道,他肆意折腾的,都是些没什么根基的百姓罢了。这些人,就算恨不得吃郑家人的肉、喝郑家人的血,却哪里来的本事,潜入长公主府,谋害玉山郡主?甚至,还叫陛下都查不出端倪?再者,这两年,郑氏族人已经被贬斥还乡。却也没听说有出事儿的。如果被他们害过的人想报复,岂非早就可以下手了?又何必牵累无辜的小郡主?”
“单凭区区百姓自然是做不到的,但若是有人襄助,那就不一样了。”三皇子看着她,平静道,“郑凤棾案不过是郑具得势时,其膝下子嗣横行不法的事迹之一罢了。类似的,以贵母妃的聪慧,想必应该清楚,还有很多。在郑具尚且大权在握的时候,父皇兴许还会装糊涂,庙堂上下,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后来郑氏垮台,仅留了云安姑姑的夫婿这一支,其余最好的结果,也是被遣送还乡……这时候,如果有人站出来算旧账,可就不好说了!”
云风篁笑了笑道:“你这真是孩子话,郑氏做的那些事情,你道你们父皇心里没数?当初之所以将你云安姑父之外的人都赶出帝京,其实就是陛下在变相替那些被郑氏欺凌的百姓出气了。否则郑具好歹也是给你们父皇效力过些年的,还有你们云安姑姑的面子,陛下如何会处置这样重?”
“所以,那些旧账就算有人翻出来,其实也没什么用处。”
“真正懂得你们父皇心思的人,甚至根本不会去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三皇子也笑了笑,说道:“贵母妃果然深谙父皇的想法,只是,若是寻常人翻郑氏的旧账,也还罢了。但若是深得父皇信重之人,比如说,贵母妃您,想要对郑氏赶尽杀绝呢?”
“郑氏余人,敢赌父皇的怜悯之心么?”
云风篁心念转了转,饶有兴趣的问:“怎么?你的意思是,玉山郡主之死,是本宫所为?”
“当然是贵母妃所为。”三皇子很平静的说道,“表面上看,贵母妃很没理由对玉山表妹下毒手。但看如今,金溪表妹与谢弗忘定亲之事,可见这都是贵母妃早些年埋藏下来的伏笔,目的不外乎是为了膝下皇子谋取储君之位!”
“……”云风篁盯着他看了会儿,嘴角笑容加深,“继续说,本宫倒要听听,本宫是怎么打算的?”
三皇子说道:“那儿臣从头说罢。贵母妃虽然出身寒微,却自来野心勃勃,这一点,从贵母妃初入宫闱的表现,想必也无人能够否认。只是,前朝后宫,大家还是低估了贵母妃的野心,以及城府。”
“众所周知,贵母妃入宫之初,因为种种缘故,一度不能生育。”
“但这没关系,毕竟贵母妃自己不能生,膝下可是有着诸多养子养女的。有袁皇祖母的例子,想必贵母妃自己实在生不出来的话,也决计不会介意,做一位慈母皇太后,乃至于,母后皇太后!”
“只是贵母妃虽然晋位迅速,又是父皇的宠妃,可迄今也不过是贵妃罢了,上头不是元后就是继后,总之在礼法上,膝下子嗣并不具备受册为太子的优先。”
“再加上贵母妃出身不高,于前朝没有权臣扶持……哦,那会儿小七好像还没到贵母妃身边?”
“总而言之,贵母妃想做太后,却先天不足。”
“若是寻常人,这时候也差不多放弃了。”
“但贵母妃是什么人?”
“自然不可能就此作罢的。”
“所以您撺掇着父皇,将遂安姑姑下降给了您嫡亲堂兄弟,既抬高了您出身的谢氏的门楣,往后遇事,也多了一位姑姑为您陈情。”
“但只是一位遂安姑姑到底势单力薄,您又瞄准了云安姑姑。”
“可云安姑姑下降的是郑氏……”
“您跟郑氏非但没有什么交情,甚至父皇头一位贵妃,还是您斗下去的。”
“如此云安姑姑不跟您为难就不错了,遑论帮您。”
“万幸的是,这时候郑氏事发,父皇只留了云安姑父在朝,其他人或贬或谪,却没有一个能够保全从前的富贵的,不过是勉强保全性命罢了。”
而这时候,宠妃云风篁站出来私下威胁郑氏那些被遣散回乡的人,自然是手到擒来。
“郑氏就算树倒猢狲散,郑具毕竟是执掌禁军多年的权宦,他出身宫闱,显然在宫禁之中,也有着自己的势力。”
“对于母后、淑母妃、德母妃这些人来说,可能其残留的余孽不值一提,但对于贵母妃的出身来说,却也是一笔不菲的资产了。想必贵母妃,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贵母妃不但想要郑氏的家业,还想要他们的人手,但贵母妃人在深宫,血亲之中,人才有限,想驾驭郑氏残党,只怕有些为难……所以,郑氏余党,自然要向您交上投名状才是。”
“玉山郡主,就是您要的投名状。”
“而且因着玉山之死,连父皇都未能查出真凶。云安姑姑从此疑神疑鬼,不能安枕。”
“甚至笃信起了方士之语……”
“这才有了金溪跟谢弗忘的定亲。”
“不然云安姑姑再怎么说也是宫闱里长大的,会不清楚她这个身份的珍贵之处?却做什么要跟贵母妃这样,一准儿要掺合进储君之争的人搅和在一起?”
“须知道凭着云安姑姑孝宗亲女的身份,儿臣这些人,谁往后做了新君,能亏待他们一家子?”
“但她如今将金溪许给了贵母妃的侄子,除非往后登基的,是贵母妃膝下子嗣,否则……”
三皇子淡淡说道,“贵母妃,您说儿臣的推断,是也不是?”




这后宫有毒 第五十二章 考虑
云风篁端起茶水浅啜了一口,缓声说道:“你真是年纪小,可能忘记了一件事情:玉山夭折,还在郑氏出事之前。”
“这也没关系。”三皇子随意道,“毕竟贵母妃心机深沉,伏笔千里,总而言之,玉山小小年纪就夭折,连父皇都查不出来端倪,除非父皇自己下毒手,不然当然是内贼。而说到内贼,云安姑姑跟姑父当然不至于也没理由如此丧心病狂。那不是郑氏族人是谁?”
云风篁笑着说道:“这么算来的话倒还真的有可能是本宫所为了。只是凭据呢?凭据若是不足,只怕是不能拿本宫怎么样的。”
“儿臣明白。”三皇子坦然自若的说道,“儿臣虽然年纪小,但这些年来,是打听过贵母妃好些事情的。当然清楚针对贵母妃的话,哪怕铁证如山,说不得都不敌贵母妃舌灿莲花。又怎么可能,指望这么简单,就将贵母妃拿下?若是贵母妃这般好对付,母后也不会辗转反侧,无法安枕了。”
他微微一笑,“不过没关系,儿臣是没指望拿贵母妃怎么样的,儿臣只要让十弟相信,儿臣有法子叫贵母妃陷入危局就成了。”
“你倒是老实。”云风篁听着不禁哑然失笑,说道,“在本宫跟前,也说这样的话,你就不怕,本宫回头同皇后娘娘说一声?到时候,你怎么给皇后娘娘交代?”
三皇子平静道:“儿臣自知出身有瑕,并不敢跟诸兄弟一样,觊觎大位。原本也不过求一个好点儿的封地,就此平静度日罢了。只是十弟不肯,儿臣也只能出此下策。”
云风篁心道要不是本宫一直盯着你,本宫都要信你个鬼了……十皇子之所以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一则是皇后宠溺,二则可不就是你这小子蓄意引导的?
如今装什么被欺压的小可怜?
她思索片刻,说道:“你既然都将你十弟安排的妥妥当当了,却跟本宫说这些做什么?”
“而且,你们都是皇后娘娘跟前的皇子,本宫可不敢置喙。”
“本宫召你过来,只是要弄清楚,你是怎么诓哄了本宫的小七罢了!”
“听说父皇快要给儿臣这些人封王了?”三皇子莞尔一笑,“儿臣自知身份,却不敢奢望父皇会在这上面善待儿臣。但有一件事,父皇想必是懒得为儿臣上心的,至于母后……”
他淡淡说道,“且不说母后并无贵母妃这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就说母后就算有,也必然用在了十弟身上,却轮不到儿臣。”
“儿臣不敢瞒贵母妃。”
“此番邀请七弟一起出行,的确是儿臣故意为之!”
“至于目的,以贵母妃的聪慧,想必毋须儿臣赘言。”
云风篁若有所思道:“合着你也想婚娶高门贵女?”
“儿臣已无母族扶持,岂能不寄希望于妻族?”三皇子坦然回应。
“但是有用么?”贵妃沉吟道,“你邀了小七一起出去找小九的举动,或者可以向皇后娘娘解释为你是为了给她分忧。但这事儿,还不值得皇后由此给你选择一位高门贵女为妻,不是么?毕竟,你孝顺她,她固然感动,但也会觉得是应该的……没有她抚养你,哪有你今日?”
她不动声色的挑拨离间,“况且在皇后看来,给你选个出身寒微的正妃,反而是对你好。其实本宫说你又是何必呢?你自己心里也有数,在陛下眼里,你,还有二皇子,跟其他皇子到底是不一样的。陛下决计不会将帝位传给你们兄弟俩。你与其自己不服气,在这里做手脚,还不如听皇后的,努力扶持十皇子,往后好歹同母抚养长大,少不得沾光。”
三皇子笑了笑,说道:“贵母妃所言有理,但这也不过是建立在,十弟一准儿能够登基的基础上。若不然的话,儿臣再怎么让着他,哪怕心甘情愿给他做垫脚石,有什么意思?”
“你不看好十皇子?”云风篁笑着道,“这可是奇怪了,十皇子是玉碟记载的嫡出皇子。陛下虽然对他谈不上爱若珍宝,但这些年下来,也颇为关注。最主要的是,什么时候都不缺一批老古董,讲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单凭这一点,十皇子就占了先手。”
“母妃也说了,只是占据先手罢了,又不是一准儿能够取胜。”三皇子平静道,“而且,儿臣不仅仅是不不看好十弟,也是因为,母妃这些年来想必有所耳闻:十弟对兄弟,哪怕是儿臣这种跟他一个母后养大的兄弟,也不算和睦。”
楚王的事情,贵妃当然心里清楚。
但她装作不清楚:“哦?”
“顾璟小姐之事。”三皇子点了一句,也懒得仔细说,只缓缓道,“儿臣说句不好听的话,往后若是十弟承位,只怕兄弟里头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比他可靠些。”
贵妃说道:“这么说,你打算扶持十二皇子么?”
“贵母妃为何觉得,储君只会出在中宫?”三皇子看着她,忽然说道,“儿臣倒是更看好贵母妃跟前的兄弟们。”
云风篁哑然失笑道:“你是皇后娘娘抚养长大,却看好本宫跟前的子嗣……这话若是叫皇后知道了,会是什么心情?”
言外之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本宫凭什么相信你?
三皇子淡淡说道:“母后并不适合宫闱,而且,就算将来贵母妃跟前的子嗣登基,母后也是母后皇太后,不是么?”
只是国本之争的站位而已,又不是卖了母后。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三皇子自己相信了。
云风篁睨了他一眼,这位三皇子殿下看外形其实与七皇子颇为相似,倒不是说容貌。
俩兄弟容貌虽然有着血亲的影子,但到底没有很像。
而是那种饱读诗书的儒雅气质。
可以说,这两位皇子,是诸多皇子里,神韵最像淳嘉未亲政前的样子。
“纪氏还真有手段,不,应该说,皇后简直就是个废物。”贵妃心里想着,“养在跟前的孩子,一个两个都长歪成什么样?竟没有一个铁了心向着她的。”
这个当母后的,真不知道是叫人应该唏嘘她命苦呢,还是唏嘘她无能?
“你倒是想得开。”贵妃端起茶水呷了口,说道,“罢了,这些话,如今说起来都太早。本宫只问你,玉山之死,你刚刚说的那些,就是你查到的?”
刚才三皇子所言,矛头直指绚晴宫的说辞,自然是为了坑十皇子的。
但云风篁考虑了下,觉得三皇子如果想靠查案翻身,或者谋取点儿什么的话,的确只有玉山之死,最有效果。
既然如此,这位主儿想必不至于一无所获才是。
不然,十皇子怎么会想着摘桃子?
“儿臣查到了点儿,但不敢往下了。”三皇子沉思了下,缓缓说道,“原本打算撒手不管的,但这时候听到了一些消息,索性就自圆其说了一番。”
云风篁眯起眼:“不敢?你堂堂皇子,有什么不敢?”
见三皇子不说话,她沉吟道,“难不成,幕后真凶是你父皇母后不成?但且不说其他,就说他们做什么要针对玉山下毒手?”
“刚才贵母妃说的看法,想必应该是大部分人的看法。”三皇子垂眸看着地上的氍毹,轻声说道,“是么?”
云风篁道:“自然。毕竟除此之外,很难解释……”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止住,若有所思。
三皇子就道:“想必贵母妃已经有所得,天不早了,可否容儿臣告退?”
“你在本宫跟前,倒是敢说。”云风篁沉思了一番,抬头再看三皇子,眼神就有些微妙,“你就笃定本宫不会对你不利?”
三皇子笑了笑:“贵母妃要对儿臣不利,在乎这么一件么?”
“倒也是。”云风篁也笑了起来,“你倒是个难得看得通透的孩子,可惜不是本宫跟前长大的,不然,本宫少不得疼你一疼。”
就摆摆手,“罢了,你去吧。”
等这位皇子离开之后,她才朝后靠了靠,捏着眉心,唤入左右,将方才的谈话大致说了说,缓声问:“你们觉得这小崽子在想什么呢?”
“娘娘,奴婢觉得三皇子的投靠之意未必是假。”陈兢听着,稍作思忖,却道,“虽然他流着纪氏血脉,可纪氏毕竟已经坍塌,甚至太皇太后这些年来,也没怎么关注过他跟二皇子。陛下更是对这两位皇子视若未睹……这种情况下,别说皇后娘娘不心疼他们了,就算皇后娘娘想立他为储君,陛下也好前朝也罢,谁肯?当年纪氏倾颓之后,满朝诸公,谁没从中渔利?若是叫纪氏的外孙登基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是,二皇子三皇子对生母已经没什么印象,未必会对纪氏有着深刻的感情。”
“然而,没有感情是一回事,能不能以此为借口敲打乃至于拾掇群臣,又是一回事。”
“三皇子幼年时候可能不知道天高地厚,还做过觊觎大位的梦。”
“这些年长大了,该知道他自己野心勃勃的指望多渺茫。”
“既然自己没指望,退而求其次就是指望同母跟前的其他兄弟。”
“可是楚王痴傻、六皇子不受重视且资质平庸、十皇子骄横跋扈对兄弟刻薄、十二皇子怯懦……”
1...556557558559560...65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