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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与那越军水军都头谢石三叙过话,乐大人才冲着程指挥使歉意的笑了笑:“乐某只挂念着越州水军之事,冷落了程指挥使,倒是失礼了!”
“乐镇抚治民抚军日理万机,下官不敢打扰。”程指挥使忙回道。
初次见面自然打的都是官场上的哈哈,乐大人问了一下秀州水军的建制、粮饷情况,程指挥使一一做答。至于校阅水军之事,越州与杭州只是一江之隔,离的近倒也可以亲临,秀州距离钱塘二三百里,水军分面的又广,现下钱塘修堤到了关键时候,乐大人也只好做罢。
叙了一番话,就待要起身告辞之际,那程指挥使忽说道:“下官前几日在秀州听闻桩事情。”
谢石三虽说只是个小小的巡检都头,却在官场上也厮混了一二十年,自是知道避嫌的,忙先告辞出去。
“何事?”
“镇抚大人可还记得沈杰?”程指挥使低声道。
乐天眯了眼睛,反问道:“那个会试替人做弊被官家放了一条生路,今夏又被本官教训一顿的狂生?”
“正是此人!”程指挥使回道,又说:“秀州太守曾纾是本朝前史官修撰,管勾编修院,判太常寺兼礼仪事曾巩曾老大人的侄儿,前些时日曾老大人衙内、在湖州任司录的曾悖曾到秀州探望曾老大人,父子摆开宴席,召来秀州名伎杨丽助兴,彼时下官正好陪座其间。
那歌伎杨丽才色俱佳,私下里与沈杰唱和颇有交情,曾衙内见那杨丽秀色可餐心中甚是高兴,那杨丽趁机向曾衙内推荐沈杰。第二日,得了杨丽推荐的沈杰如约去拜访曾衙内,二人见面相谈甚欢,投缘的很。据说那曾悖曾衙内将沈杰改名为沈晦,以他门客的身份参加后岁漕试。”
漕试,又称牒试,宋代为防止州一级地方官员徇私舞弊,规定各地举送、发解、考试、监试官的亲戚们不在所在州考试,统一参加由转运司(漕司)组织的考试,试法同州试。漕试合格,即赴省试。按规定,曾悖可以推荐门客一人参加漕试。
“这与本官有何干系?”乐大人反问道。
程指挥使低声道:“那沈杰曾因替人代考而触怒官家被降旨,止令今后不得入科场,如今那沈杰被曾悖改名沈晦参加漕试,显然是犯了欺君的罪名……”
看了一眼程指挥使,乐大人说道:“欺君也是他沈杰、曾悖欺君,况此举亦不为人耻。”
说的明白些,乐大人不想管这些屁事,也不想因这些事情去揭发沈杰,做那被人耻笑的小人。
程指挥使忙说道:“镇抚大人怕是忘了,那沈杰祖籍钱塘,正在镇抚大人治下,若圣上查出此事,大人怕是脱不了一个失察的罪名。”
显然,程指挥使说这般话也是有交好自己之意。
这倒是个难题?乐大人绝不想牵连其中,思虑片刻后道:“此事不宜外为人所知,纵是揭发此事,于你我也无甚益处,反倒落得一小人的名声,耽误了自家的前程。”
“镇抚大人教训的是!”程指挥使忙道,又说:“据下官听闻,那曾悖与沈杰近日有前来拜访镇抚大人之意,怕是为了那改名之事,大人慎重。”
乐大人点了点头,又问道:“本官听闻杭州的商贾们言说,最近舟山那边的海匪闹的很是厉害,你可知道此事?”
“下官也略有耳闻。”程指挥使回道:“近年来两浙路不少官吏借官家采办花石纲之名大肆搜刮民财,有百姓不堪其扰而做匪,舟山之匪即如此也,据说最大的一股足有千人之多,只不过此伙海匪只收取过往商贾买路钱,并不伤人性命,况又在茫茫大海之上,官军不易围剿,也就由得他们了,但若长此以往下去,必为我大宋之患也。”
说到这里,程指挥使想起乐大人立下的军功,低声问道:“官人莫非想平此匪患?”
乐大人摇头道:“非也,舟山在明州治下,本官岂能越越俎代庖?”
对于乐大人以往所为,程指挥使显然不会相信,表忠心道:“若乐大人有心剿匪,下官当尽全力助大一臂之力。”





擎宋 第331章:断了沈晦的官路
虽为下属,秀州水军的程指挥也算是远来为客,当夜宿于钱塘县公馆,乐大人酒宴待之。
宴毕,乐大人还归小府衙,开始思虑舟山海匪一事,除此外据程指挥透露不日曾悖与沈杰将要拜会自己,自己是不是要事先作些功课好好教训那沈杰一番。
话说乐大人己经是正七品的官身,而且被誉为大宋当今词坛的领军人物,近来又写了《三字经》、《菜根谭》等名著,那沈杰不过一介布衣,以士林言论,乐大人与一介布衣百姓过不去岂不是自跌身份,被天下读书人所诟病。
其实乐大人要教训那沈杰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沈杰以狷狂闻名两浙,视古今天下读书人如无物一般。乐大人要教训沈杰,也是有刷名望的想法。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读书人素有文人相轻的不良习气,况且那沈杰依仗学问向来言行举止狷狂,使得不少读书人心中恶之,但学识与嘴皮上的功夫又不如他,乐大人拿他开刀,除了刷名望以外,也有在两浙读书人面前刷好感的念头。
再者说乐大人对这沈杰后改名沈晦的北宋末代状元公无甚好感。
拥有后世记忆的乐大人,对沈晦此人的事迹也是知道些的,在宣和六年殿试临近之时,这沈晦时时诗词酬酢,名为以文会友,实则是广结友谊,试想殿试在即这沈晦日日酒色笙箫,哪里有时间去下功夫学习。其中,在沈晦结交的朋友之中,沈晦与喻樗还有梁师成的交往最值得一提,前者帮他中状元舆论造势,后者在殿试时助他做弊,直接帮他中状元。
说的明白些,这沈晦的状元功名不过是花钱从梁师成那里买来的,喻樗又为他大吹大擂造势,使的世人以为这状元公不授与他沈晦就是有考场内幕。而且沈晦这个人素来只会夸夸其谈,语气狂狷,而为官后行事毫无胆量气魄谋略可言,实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再者说乐大人与这沈晦既然己经生隙,又何必冒风险去帮他改换名籍,到时这沈晦为官便会投向与自己的对立面。
将沈晦的事情想了一遍,乐大人开始将注意力放在盘踞在舟山的海匪上,舟山不在杭、秀、越三州治下,乐大人显然是鞭长莫及。
不过乐大人思量起自己手中的兵权,兵权在大宋历来是敏感的东西。唐末藩镇割据及五代之乱后,本朝太祖、太宗二位皇帝尤为重视兵权,若不然也不会有杯酒释兵权之举,本朝凡涉及到军务变动,没有官家点头是不可能的,莫说是一县父母,便是两浙路置制使陈建身为封疆大吏,在没有朝廷的命令下,也不可能调动一兵一卒。
然而有关于乐大人的任命却是最为奇葩的,在钱塘范围内治民、抚军、治吏,如同一个微型版的封疆大吏,而且眼下更是节制了除杭州水军之外的秀、越两州水军,又有几分漕司的味道,若是比起对权力的应用,乐大人可以勉强算做一路微型诸侯。在这层表像之下官家真实的意图是什么,是要让乐大人管好杭州州湾这条水道,保护好大宋的财赋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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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乐大人咬了咬牙,打定主意于公于私一定要干掉这伙盘踞在舟山的海匪。于公,是为了大宋财赋;于私,是为了自己经营的海贸,也是为了替自己刷功绩,也好让大宋的朝臣们看看官家赋于自己的兵权是如何应用的。
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舟山是明州的地界,不是自己节制下杭、秀、越三州水军的地盘,用什么办法来插手剿匪之事,成了让乐大人伤神的事情。
这一日,乐大人刚从江边堤坝工地上督工回到县衙换过衣袍,便见尺七持着一封名帖来报,县衙外有二人求见官人。
乐大人看眼名帖,立时知道是那曾悖、沈杰二人到访。不给曾悖、沈杰二人的面子,乐大人也要给秀州知州曾纾的面子,着尺七引二人进来。
“久闻乐大人桃花庵主大名,近日有传闻乐大人一时辰内而作《三字经》,数日内而成《菜根谭》,吾辈拜读大作,深敢乐大人有昔之大贤之才,为当世之大儒,今日相见实为三生有幸啊!”花厅前,那在湖州担任司录一职的曾悖与乐大人拱手作礼,口中狂拍了一通马屁。
“不过是市井传言、士子抬举,曾大人又何须当真!”乐大人谦虚道。同时他细打量这曾悖,只见其年纪三十有余,温文尔雅,一身读书人的装扮,在曾悖身后跟着的则是曾见过一面的沈杰,如今己经改名唤做沈晦了。
那曾悖只是从八品的司录,在乐大人面前还真上不得台面,但这曾悖的老子曾纾可是五品的知州,这个面子乐大人还要给的。
那曾吃过乐大人亏的沈晦,见了乐大人面上略有几分尴尬之色,也是拱了拱手拜道:“学生见过乐太守。”
杂伇过来上茶,分宾主落座略做叙谈,做为官三代的曾悖曾衙内倒也不客气,说道:“今日在下唐突上门看见乐大人,是为一桩事情而来。”
“曾大人上门,不知所为何事?”乐大人刻意装做不知。
“这位沈朋友,乐大人之前也曾见过面的。”曾悖指着沈杰说道,又言:“沈贤弟其人六艺绝伦,只是不幸坐累,遂无试所,在下怜其才名,更与其一见契合,打算易其名曰晦,而正好在下有合牒门客名额一位,便与了沈贤弟,他日好教沈贤弟赶赴科举,也好奔个前程。”
曾悖顿了顿又说道:“沈贤弟虽寓居于秀州崇德,籍贯却在钱塘乐大人治下,所以有劳乐大人与沈贤弟费心改名。”
“还望乐父台成全!”一旁的沈晦忙跟着说道,因为求人,脸上无丝毫倨傲之气。
“小事一桩罢了。”乐大人似乎没想就此事来难为沈杰,将手一挥说道。
“多谢乐父台成全!”听乐大人一口答应,改名沈晦的沈杰忙谢道。
“不过……”乐大从却是将话音一转,盯着沈杰说道:“本官曾听人说,从古至历朝历代大儒的文章,你俱都看不上眼,时不时的妄加评判,可有此事?”
沈杰尝语人曰:自古及今,天下秀才只有三个。孔大头一个,王安石、苏轼合一个,和晦乃三个也。当初在西湖畔的观景楼上,便被乐大人抓住辫子狂喷了一顿,使沈晦颜面尽失,没想到乐大人居然再次发难,拿自己时常评判历朝历代大儒文章的事情拿来说事。
知道沈晦要来,乐大人自然要做好收拾他的文章。
到了这个时候,曾悖终于发现自己带沈晦来见乐大人是个错误,今夏乐大人舌战沈晦一事曾悖也是曾听说过的,只是没想到乐大人并不给自己面子,而是打算再次狠狠的敲打一顿沈晦。
见沈晦一时无语,乐大人继而说道:“且先不说本朝人物,前朝韩愈公被后人将他与杜甫并提,有“杜诗韩笔”之美称。其赋、论、说、传、记、颂、赞、书、序、哀辞、祭文、碑志、状、表、杂文等各种体裁的作品,俱都成就卓异。
柳宗元公骚赋成就极高,唐人可谓惟柳公深得骚学,其虽不脱唐骈文习气,但也有像《南霁云睢阳庙碑》那般佳作。
本朝功苏子瞻强调作文当‘有为而作’,崇尚自然,摆脱束缚,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作文应达到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所不可不止。文理自然,姿态横生之境界。
而欧阳修公取韩愈‘文从字顺’之精神,提倡简而有法和流畅自然的文风,反对浮靡雕琢和怪僻晦涩。其文内容充实,气势旺盛,具有平易自然、流畅婉转。叙事既得委婉之妙,又简括有法;议论纡徐有致,却富有内在的逻辑力量。章法结构既能曲折变化而又严密非常。”
说到这里,乐大人又总结道:“韩愈公文风如潮,柳宗元公文风如泉,欧阳修公文风如澜,苏轼公文风如海,这四公的文章哪一方面不比你沈晦强上千百倍,你有何德何能敢妄加评判大贤文章之好坏?”
被乐大人一顿口水狂喷,不止是曾悖不好说话,沈晦更是有苦说不出,要知日后能遇到乐大人这般人物,自己打死也不说这句话。
乐大人的势头继续咄咄逼人,又问道:“本朝书法有苏、黄、米、蔡四大家,你沈元用敢称第五大家么?”
连番训斥,沈晦几乎流出汗来。
继而,乐大人又狂喷口水道:“本官曾听闻,你沈元用以四六骈文自负,依本官看来宫中执笔书写圣旨的宦官的骈文,写的未必逊色于你!若是不信你尽可以去寻些圣旨骈文来看看。
依乐某来看,江浙士子不过是喜好相互吹捧,互抬身价,不用心向上,无真才实学,尽是虚浮浪|荡之辈,实为我大宋读书人之耻辱!”
最后,乐大人伸手一指沈晦,与曾悖说道:“曾大人,你岂不知这沈晦曾在会试时与人捉刀代笔,被圣上止令今后不得入科场,而你曾大人却为其大开门路,甚至不惜欺君妄上,为这沈杰改名,试问你曾家是否嫌家世太过显赫了?还是以为圣上不会责罚你曾家?”
喷完了沈晦,乐大人再喷曾悖。又接着说道:“明日乐某便修书一封与秀州知州曾老大人,若曾老大人同意曾衙内所为,乐某便愿为这沈杰改了名籍。”
一番话说的曾悖冷汗淋漓,欺君妄上这个罪名他曾悖可担待不起,惹得天子一怒,曾家世代官宦就此沦为布衣,他曾悖就成了曾家的千古罪人。
沈晦心中清楚的很,这一次自己改名籍的事情是无法在乐大人这里实现了。




擎宋 第332章:公田所
狂喷了一通有两浙路第一财子之称的沈晦,又断了沈晦的官路,达到目的的乐大人可谓身体通泰。
今夜轮值到盈姨娘侍寝,刚刚用过晚饭的乐大人懒洋洋的靠在躺椅上,两只脚自然垂落在椅前的脚盆中,温热的洗脚水令乐大人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丫头翠枝用力的为乐大人捏|弄着脚掌,做着足部按摩。
享受着封建士大夫腐朽阶级生活的乐大人夸奖道:“别说,几房丫头里属翠枝为老爷我洗脚最为舒服,拿|捏的手法最好也最为卖力!”
得了老爷夸奖,翠枝似乎不大领情面,一揉|搓一边说道:“婢子只是捏脚捏的好罢了,又哪有秦姨娘房里梅红会伺候老爷!”
噗……
在旁边为乐老爷泡茶的盈姨娘笑了出来。梅红是通房丫头的事情,整个乐家后宅都知道,乐家名义上是有五房妾氏,实际加上年纪尚幼还有做为通房丫头的梅红,可以看做是七房了。
“怎么?羡慕梅红了?”家里都是一干女将,厮混在内闱的乐大人倒也不害臊,又笑道:“若你翠枝也想像似梅红那样做老爷的通房丫头,老爷我也勉强为之。”
“婢子可没有这个福气。”论乐家一干女眷里,翠枝认识乐大人最早,当初翠枝识的乐大人时,乐大人还只是衙中小吏,对乐大人倒也不是十分拘束,反说道:“外边有几个人不知道白老爷要将杭州府最红的清倌人墨嫣姑娘送与老爷为妾,婢子这点姿色真入不得老爷的眼。”
“好罢,算你有自知之明。”乐大人笑道。
凭心而论翠枝模样生的也算标志,但在乐大人的妾室中就只能算做一般了,不过提起墨嫣姑娘乐大人心中有些意动,但家中妾氏着实是有些多了,纳了怕是家中又有风波,只得故意岔开话题道:“日后回到平舆,本官定为你许上一户好人家。”
“婢子的事情是小,我们小姐的事情是大!”似乎翠枝不大领乐大人的情面,却是带着几分怨意的说道:“家中五房,一月不过才能轮到老爷六次,曲姨娘、秦姨娘都生出了小少爷,姚姨娘也是怀胎五月,我家小姐到现在还未怀上,心中怎么不急,若是老爷哪日将那墨嫣姑娘纳进了门,一月只能轮到五次了,况且还有梅红,菱子再过两年也是越发的出落了,那时恐怕日子更少……”
翠枝自幼被卖到青|楼楚馆里,对风尘中的那点事又怎么不清楚,现在又常在乐家后宅时服侍,虽说是姑娘家,内闱中的那些事倒也说的出口。
“翠枝……”被翠枝这么说,盈姨娘面色一红。
“谁说老爷我要纳墨嫣姑娘了!”乐大人也是反驳。
“小姐,婢女说的是事实!”翠枝先是与盈姨娘说道,又将目光投到乐大人的身上,哼哼冷笑了一声,“老爷好|色可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若不然正室未娶,怎么会在一年之内连纳了五房妾氏。
现在有了官身。又怕士子们与官员们议论才收敛了许多,依奴婢来看啊,那墨嫣姑娘与老爷有救命之恩,既然能被称为杭州第一清倌人,那容貌更是端庄秀丽的很,依老爷那好|色又怜香惜玉的性子,纳入到房中也在情理之中。”
闻言,乐大人苦笑了两声:“你倒比老爷我还了解自己。”心中又在想,莫非家中几位妾室己经暗中应允此事?想了想,心中终是明白自家几房小妾的小心思,自家一个五品诰命虚席以待,连日来有不少杭州官宦士绅遣媒婆登门说亲,险些将府衙的门槛踏的平了,若自己真的纳了墨嫣姑娘,好|色的名声会更大一些,定然能让那些登门提亲的官宦士绅知难而退。
“这倒不是婢子说的,而是房中的几位姨娘一起议论的。”翠枝心急口快,一双眼睛又睁大起来,“老爷,秦姨娘与王姨娘出身俱都是大户人家,老爷不如择一位立为正室罢?”
“你便这么希望老爷立正?”乐大人问道。
“秦姨娘与王姨娘俱都没什么架子,都是好相与的人,老爷立了谁,家中下人的日子都好过,若老爷娶一房刁蛮的大家闺秀,怕是小婢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翠枝如实说道,旋即又抖出出一个连乐天也不知道的消息:“据外面人说,那白员外己经不再让墨嫣姑娘抛头露面,而且还收做养女改随了白员外的姓。”
这消息连自己也不知道啊。乐大人心中不由的暗叹,女人八卦起来,打探起消息似乎比自己手下皇城司的暗探还要更胜一筹。
“盈盈!”乐大人转而将目光投向一旁捂嘴偷笑不己的盈姨娘。
素手送上碗刚刚泡好的茶,盈姨娘道:“夫君有何吩咐?”
“你每日何时来月事,报与老爷我知晓,老爷算算后,定让你满足心愿!”接过茶饮了一口,乐大人豪气万丈的说道。
“老爷胡吹大气!”翠枝显然不大相信。
“老爷是不是吹牛,几个月后便见分晓!”乐大人放下茶碗将手一摆,起身将盈姨娘娇柔的身子抄了起来,向大榻上走去,惹的盈姨娘羞涩万分,口中惊叫连连。
见状,翠枝忙端着洗脚水向外走去。乐大人却是将头一转,调笑道:“翠枝,你也可以过来,替老爷我推推背。”
方才还敢大声与乐大人顶嘴的翠枝,闻言着起洗脚水逃似的向外走去。刚刚走到门口,菱子却是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险些将翠枝手中的脚盆撞的飞了,引得翠枝惊叫了一声。
惊叫声引得乐大人回过头来,见是菱子,口中调笑道:“菱子,你是与老爷我来推背的么?”
刚刚纳了曲小妾那会儿,菱子便意外撞见乐大人行那事儿,又是被当做预备小妾养着的,对乐大人闺房中事也是司空见惯,也不害羞,说道:“老爷,姑奶奶刚刚来了,说是寻老爷有要紧事!”
这么晚了,阿姊来寻自己是什么事?乐大人不解,反正不会是与姐丈李梁争吵,话说自家阿姊自从去岁被敕封七品敕命以后,姐丈连同李家上下对阿姊都是尊敬的很,更不会与阿姊争吵。
“我去前面看看,你且在房中候着老爷我!”将盈姨娘放在榻上,乐大人说道,说完便出了后宅随着菱子来到前堂。
一进门,乐大人便感觉气氛有些不大对劲,不止是阿姊,连同尺七、屠四,甚至三房秦姨娘也是在场,忙开口问道:“阿姊,天这么晚了,急匆匆的来寻我所为何事?”
“你且看看罢!”乐氏脸上神色阴沉的很,将一封书信递到了乐大人面前。
接过书信,乐大人看了一遍,面色也是阴沉了起来。
旁边的秦姨娘也将一封书信送了过来,雍容皎好的面容上也尽是焦急之色,叹息道:“妾身父兄与来了信,信上内容与阿姊信上所说的也是一般模样。”
“整个平舆县现在都是这个模样,这地都被官府耍无赖征了去,县里有人不服官府征地而反抗,被打死了十几个人,重伤的有几十个,险些被扣上造反的罪名。”阿姊乐氏说道。
原来政和初年,宦官杨戬主持后苑作时,胥吏松公才在旁边进言,汝州有闲置土地,被杨戬征为国有,随之建立了名为稻田务的一个衙门,后来这稻田务在政和六年被改名为公田所。
为了得到官家的宠信,这主持经营公田所的杨戬开始打着官府的旗号四处大肆兼并土地,所用方法无赖至极。第一种是按民契券所载顷亩﹐而以新颁尺寸打量,也就新尺比旧尺要小,这样一来以新尺来丈量百姓的土地契券,自然要多出许多土地,然而这些多出的土地被杨戬与手下爪牙拘没入到官田﹐创立租课。
这种搜刮吃相还是文雅的,后来的这种办法就简直可以用罪恶二字来形容。
第二种是使用公田之法更是无耻之极,也是就是取民间田契根磨,比如说这块田地今属甲,之前是从乙手中买来的﹐然后公田所的差伇们会让甲要己来证有这个事情﹐待得到证实后,又会让乙证明这块田地之前是从另一个人丙处得来的,就这样一路向上追寻,直到无法证明这块土地的来历时,便说这块地之前是无所的公田,然后被充为公田。
如此一来,原土地的持手人成了佃户。
前文书中曾说过,彼时还不是盈姨娘的盈盈姑娘在亲戚那里买了土地,旋即被公田所按公田之法籍没,才流落到了汴梁重操旧业。这公田所一路巧取豪夺,所到之处破产者比比皆是,早上还是大门豪族,晚上就被公田所折腾的破了产成为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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