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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如弓
西北的将领不清楚乐天的底细,乐天充其量只能算是个伪读书人,何况以前在平舆时还喜欢蹴鞠,身子骨也是硬朗的很。
这狼牙棒说的明白一些就是在纺锤的木制或是铁制锤头上,固定有很多像狼牙一样的铁钉,锤头安着长柄,故而香名为狼牙棒。这东西是由北方少数|民族传入到中原的,种类也很多,打击方法无外乎是劈、砸、盖、冲、截、拦、撩、带、挑、抡、旋、磕等。
这种兵器的打击效果,不仅靠它的重量,锤头上的诸多尖锐的铁钉,常常产生奇特的杀伤作用。就是对身披铠甲的敌人也有很大的威力,而对于轻装甲甚至没有装甲的步兵杀伤力更是惊人,只要身上挨了一记,就会连皮带肉的钩扯下来那么一块。
棒头上的尖刺和恐怖的杀伤力,对敌人的心理上也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无论持此兵器者武术造诣如何,但只要见到这个东西,没有几个人不避其锋芒的。
冲着狼牙棒的这个杀伤力,一众将领便感到无语,这个凶器与乐天文官的身份着实有些不大匹配。
“出发!”
饶有兴致的冲着乐天点了点头,刘法面向大军挥手。
听到刘法下令,掌指挥传令的帅旗一扬,数万大军一路浩浩荡荡出了震武军,向西夏境内的统安城方向进发。
宋夏两国边境就在横山山脉里,边境线犬牙交错,西夏境内的统安城距离震武军不过百里左右,然而两城之间多山川沟壑,行起来路程要被拉长一倍。
行在军伍中,乐天向队伍里望去,前面是刘法部下的两万精兵,后面是一万多运送军械、粮食物资的厢军与民夫,前往西夏的道路需要翻山越岭,整支队伍在山岭间绵延有七、八里长。
出震武军行了半日,乐天渐渐感到天气沉闷下来,再将目光向远处望去,只见有大片的云层自东向西压来,而且空气中的潮湿感也增大了许多。
不出自己的意料,天气一连暖了几日,果然是要有大雨来临!乐在心中暗道。
从东面飘来的乌云摭住了阳光,崇山峻岭间立时黯淡下来,正在指挥队伍行军的刘法也是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看着天空中越来越厚的乌云,面上泛起几分忧色。
“报……”
就在刘法面有忧色之际,忽听有前面探马来报:“大帅,前方发现西夏斥侯!”
闻言,刘法面色一厉,喝道:“务必格杀!”
“得令!”得了刘法的军令,那探马便欲离去。
就在这个时候,豆粒大的雨点从天空中掉落下来,猝不及防的砸在行进队伍中士卒的脸庞上,又砸在光秃秃的山石圭地上,激起一股股干燥的灰尘,随即那扬起的灰尘又被雨点砸落在地面上。
突然从天空中降落的大雨,令刘法的面色难看非常,不由自主的看了眼乐天。
“官人,将蓑衣披上罢!”随在乐天身旁的武松将早就准备好的蓑衣披在乐天的身上。
乐天摆手,“把我这件拿与刘帅罢!”
“小的这里还有一身!”武松回道,随后催马快走几步,将备与自己的那件蓑衣递与刘法。
刘法倒也不客气,冲武松点了点头,将蓑衣披上后大声道:“加快行军速度!”
雨点越滴越大、越滴越密也越滴越猛,令人睁不开眼睛。
这时有数骑从后面飞奔而来,随即勒马停在帅旗附近,乐天细细打量来人,原来来人是督领后军的将领焦安节,只见焦安节催马来到刘法面前,拱手道:“大帅,看这雨势极易爆发山洪,我等必需在天黑前赶过前面的碎石谷,若是迟了些,十有八|九会被山洪阻住去路。”
想起山洪的破坏力,刘法面色更是阴沉,喝道:“传令下去,全速前进!”
就在队伍全力前进之时,在后言有轰隆隆的声响传了过来。
“三月打雷,在江南倒是常见,在这西北也有此说?”武松听到轰隆隆的响声,有些吃惊的问道。
武松话音落下之后,那轰隆隆的声响依旧响个不停,甚至地面上隐隐间也有晃动之感。
“难道是山崩?”武松又有些吃惊的说道。
“不像是山崩,倒有些像是山洪暴发!”乐天摇了摇头,随即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后军与押送物资、军械、军粮相间的厢军、民夫之间的那道山岭上,有大股大股的洪水冲刷下来,随即大股的洪水冲击着那些巨大的风化的山石。终于先是有小块的山石被洪水冲刷下来,雨势越下越大,紧接着有大块山石也被冲了下来。
泥土、洪水、石块,混合而成的泥石流从山岭上咆哮而下,形成一道数里长的土黄色泥石浪潮,轰隆隆的冲落下来。
军中士卒与西北百姓生活在多山的西北,自然知晓泥石流的厉害,立时间纷纷躲避开来。
好在躲让及时,西军士卒与民夫才没有什么伤亡,但巨大泥石流将前面的两万精兵与后面的厢军、民夫队伍拦腰斩成两截,完全隔离开来。
武松居于江南,看到山洪暴发,口中不禁惊讶道:“这山洪暴发引起的泥石流比钱塘海潮还要壮观!”
乐天只是一声长叹,摇头道:“我军一路翻山越岭,又遇暴雨山洪,还未开战,便己是疲惫之师,此战堪忧呐!”
闻言,武松一惊:“大人的意思是……”
眼神止住武松的话,乐天心知刘法现在心中愤怒,摇了摇头:“勿要多言,现在刘帅正在火头上,若是听到,小心被治个蛊惑军心的罪名杀头!”
正指挥大军前行的刘法见状,面色越发的阴沉,做为兵家更知道断了后勤补给对军队的可怕后果,一旦军队断了粮,士气立时会低落下来。
很快刘法心中有了决断,吩咐手下士卒道:“派个传令兵过去,命后面的厢军与民夫绕过此地,追上前面的队伍!”
宋军一路翻山越岭,又意外|遇到了山洪,物资、体力都消耗了不少,路上又泥泞不堪,一日的光景才行了一半的路程。
看天色渐暗,前言又泥泞难行,刘法传令三军安营扎寨,埋锅造饭。以等待后面的厢军与民夫跟来。
古时粮食稀缺,寻常人家大抵也都是一天吃两顿饭,所以军队里更是以一天两餐为准。





擎宋 第445章:统安城之战(上)
一队队士卒在营盘外巡逻,经过一日的急行军,士卒俱己疲惫不堪,不当值的士卒更是早早的进入梦乡。
然而帅帐内却是灯火通明,熙河大帅刘法与一众将领坐于帐中,面对着巨大的地图商议着作战事宜。
“报……”有军中小校来报:“大帅,据探马来报,西夏大将察哥率三万人马己抵统安城!”
闻言,刘法点了点头似不以为意:“夏人早知我朝有攻取朔方之意,伪帝乾员命察哥领兵迎战也在意料之中!”
西夏国中,论最能打仗的将领,非亲王察哥莫属。这察哥是夏崇宗乾顺的兄弟,被封为晋王,长期掌控西夏兵权,为西夏一代名将。
从中华票号一事上,刘法知道乐天深得徽宗圣眷,对乐天自是高看一眼,军营议事与无乐天本来就没什么事,却也将乐天引到近前。
闻言,乐天更感觉此次出征的凶险,作礼问道:“夏人早知我朝有攻取朔方之意,此番又是以逸待劳,实与我军甚为不利,刘帅还要继续用兵么?”
“乐大人此言差矣!”前军先锋杨惟忠将手一摆,笑道:“建中靖国元年,那察哥率军援青海吐蕃部抗我大宋,被刘帅阻于徨水,力战方才得以脱身;政和六年,刘帅率兵攻仁多泉城,察哥更是避而不战,令仁多泉城守军孤力无援而举城纳降,为刘帅手下败将,实不足为虑尔!”
杨惟忠话音落下后,刘法却是摆手:“察哥此人乃帅才,不可轻敌!”
“既然刘帅也知夏人以逸待劳,又为何非要进攻?”乐天知晓刘法绝非鲁莽之人。
听得乐天所言,刘法苦笑了两声:“我大宋在东线己经战领了大部分横山,势力渐向夏腹地兴庆、灵州逼进;西线也己经将夏人势力完全逐出河湟。
童帅见我军数度进军夏人边界,察哥均避不敢战,认为西夏军心己丧,有意一举平定西夏,由刘某出河湟,种师道种帅出横山,分另从西、东两面合围夏人兴庆、灵武。”
乐天回道:“下官曾记得刘帅以西夏实力尚存,婉拒过童帅的!”
“夏人精兵尽数集中于其腹地,所以深入西夏腹地时机尚未到来,不止是老夫,便是种师道种帅也是持这般看法!”闻言刘法说道,然面上苦笑之色愈重:“种帅也曾因此事劝童帅谨慎行事,然却被童帅调去西北后方,算是变相贬了官!”
在朝中乐天只是个芝麻小官,又怎么知晓西边之事的复杂,更是知晓童贯之奸诈,心中也只能一声叹息。
刘法又摇头道:“种帅为人过直,又不善迎逢,常与童贯意见不合,童帅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次的事情,不过是压断骆驼的最后一根草而已。”
历史上,种师道有谋,刘法有勇。如果北宋的统治者能善加运用两人,使两人相互配合,说不定真能一举攻克西夏,甚至于后来金人也未必能在北宋这里讨到什么便宜。。
乐天叹道:“大帅心中之苦,下官心中明白了!”
刘法也是一声叹息:“你知道就好!”
连同种师道都被童贯晾到一边,刘法若是不听童贯之言,又能好到好里去。乐天清楚的记得,刘法那日寻找借口拒绝发兵时童贯发怒,更认为刘法怯战,拿徽宗来强迫刘法。
童贯的那句“君在京师时,亲受命于王所,自言必成功,今难之,何也?”依然记在乐天心中,乐天更是知晓其中隐语。
翻译过来,童贯是在说:刘法,你离京受命统军之时,你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说对于西夏必能取得胜利,陛下也深受鼓舞盼你早日功成,如今你左推右阻,百般找借口不发兵,这事往小了说是辜负皇恩,往大了说就是欺君之罪,你自己掂量着办罢!
这顶欺君之罪的大帽子,是刘法扣不起的,况且童贯在朝中有媪相之名,朝中根本没有几个人可以与之抗衡,再说刘法是武将而非文臣,文臣犯了错大不小一个流放,而武将迎接的结果只有一个身首异处,刘法与其被童贯罗织罪名诬陷而死,不如战死沙城更得其所。
回到自己的营帐内,乐天胸中涌出一股抑郁与悲慽,此行统安城怕是有些凶多吉少之感。
第二日依旧是卯时埋锅造饭,辰时大军开拨。
傍晚,大军抵达统安城外五里之地,经过两日急行军,士卒己经疲惫非常。当下大军寻了一处平坦的谷地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咚!咚!咚……
清晨,一阵急促的战鼓声响起,惊醒了正在沉睡中的宋军士卒。
居于帅帐的刘法也被那急促的战鼓声惊醒,忙命人出去查看。
这边刘法刚刚披挂齐整,一众将领也刚刚来到帅账,只听那打探消息的小校进帐来报:“大帅,夏军己经集结完毕正向我军开拨而来!”
“来的好快!”刘法眉头一皱,随即命令道:“命手下士卒以最快的速度用些饭食,与本帅迎敌!”
刘法治军有方,西军久经杀阵的临阵不乱的军事素杀立时体现出来,只见刚刚从帐|篷里出来的士兵很快组成五个战阵,前军以杨惟忠为首,左军朱定国押住阵角,右军瞿进率领四千兵马更是岿然不动,刘法带乐天居于中军,后方由焦灵节殿为后军。
马蹄声、铠甲的撞击声、脚步声连成一片,乐天坐于马上远远的望去只见对面尘土冲天,随着距离近了些,方才看到西夏人正面分军三阵以待宋军。
居于中军大帐的刘法,望着远处步步逼进的西夏军队,抚须冷笑道:“没想到除了步跋子,连西夏的精锐骑兵铁鹞子居然也出动了,这察哥对付老夫倒真是用了苦心!”
步跋子,是西夏的山地精锐重步兵;而铁鹞子更是值的大书特书一番了,铁鹞子是李元昊所创立的重装骑兵,最早是做为李元昊仪仗护卫,后来发展为做为冲锋陷阵、突击敌阵的前军。最开始铁鹞子只有三千人,后经过扩充达到了数万。
说的明白一点,铁鹞子就是马匹披上重装甲,再用钩索绞联,寻常刀枪不能刺入,相当于后世的装甲部队。在战术的应用上,西夏人进攻敌方先以铁鹞子冲击,将敌人冲散之后,然后以步兵挟骑兵再进攻。
其实铁鹞子重骑并非西夏所独有,在西夏之前契丹人早己有了铁鹞子重骑兵,而且还分为左、右两军。
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受辽国影响甚大,所谓的重骑兵正是仿辽国的铁鹞子军而设立的。甚至西夏的建立也是契丹人一手扶持起来的,辽国不仅在军事上支持西夏反宋,而且经常以宗主国的身份来调遣西夏的军队,从梁后被辽国毒死便可见一斑。
宋夏两国世代为仇,永乐城之战,西夏人攻入永乐城宋军连同百姓被屠十余万人;仁多泉城,夏人见解围无望而降,被刘法屠三千人;随后靖夏城被西夏攻破,西夏人再次屠城。
累世的仇恨,使的宋军与夏军见面分外眼红,便是宋军一大早未曾用过早饭,此刻竟也是精神抖擞的严阵以待。
两军相隔二里有余,彼此对峙着,一股肃杀之气立时弥漫开来。
战鼓声响起,只见西夏阵营中帅旗一挥,立时间马蹄声轰鸣如雷,西夏军中的铁鹞子首当其冲,轻骑与重步兵随后,声势如同雷鸣,似海浪一般向着宋军前军冲击而来。
见夏军发起进攻,宋军前军士卒也是拾上前。
乐天居于中军观望,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这次是两军数万人的大兵团做战,远不是自己在杭州湾与舟山剿匪平逆可以相比的。
两里……一里……半里……
重骑兵铁鹞子的速度可想而知,就在双方相距数十丈之际,此时只见宋兵步卒将手中拒马枪斜竖于地,枪头直直指向那向队伍冲来的铁鹞子骑兵,同时宋军阵中有无数士卒涌出,手中持着钩连枪、长柄巨斧……
嘭……
碰撞,立时在两军阵前响起,随即战马的嘶鸣声、士卒的惨叫声也响起在这片战场上……
长长的拒马枪刺在西夏铁鹞子骑兵的身上,立时那骑兵被重重的弹了起来,随即又在铁链绞锁的拉扯下落在下来,口中“噗”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甚至身体里有骨骼的碎裂声响起,显然此人离死也不远了。
被拒马枪止住,前面的一排铁鹞子重骑的进度明显一滞,随即只见那些手持钩链枪与长柄巨斧的宋军士卒举起手中的兵刃向铁鹞子的马蹄斩去。
在“咔嚓”的声响中,当场有冲在最前面一排的铁鹞子马腿被斩了下来。
前面的铁鹞子重骑阵阵稍滞,后面一排的铁鹞子重骑便压了上来。
先是铁鹞子重骑出现了伤亡,随之大宋的前军也开始出现伤亡,那铁鹞子重骑并不是徒负虚名的,虽然宋军屡次大破铁鹞子,但也是有不少伤亡的。前面的铁鹞子重骑虽然被止住,但挡不住后面的冲击,立时间在前排竖起拒马枪的宋军士卒被冲上来的铁鹞子撞飞了出去。
冷兵器时代的战场就是一个巨大的绞肉机,残肢血肉立时纷飞而起……
乐天不是每一次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然而看到眼前如此宏大的血腥场面,心中还是震撼非常。
立于中军大帐中的刘法在观看前面战局的时候,不忘看一眼立于身边的乐天,微微的点了点头,原以为乐天会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傻,看到乐天面色如常,眼中倒有几分赞许之色。
就在这时,乐天忽闻听后面有轰隆隆的响声,而且那响声越来越近,引得中军中的不少将士回头观望,只见身后烟尘冲天,明显是有一支骑兵从身后直插而来。
刘法闻声也是回头望去,面色瞬间黑了下来,略有些惊讶道:“是老夫失算了,没想到夏人会从后面包抄!”
原来,察哥自领万余人列阵冲击刘法的前军骁勇善战的杨惟忠,另派遣骑兵队万余人登山居高出其不意从宋军后方攻击。
刘法有名将之风,手下军队更非寻常。
若是换成一般的军队,见敌军前后夹击,立时会慌乱不堪,甚至会有不少士卒扔掉手中兵刃掉头就跑。
但西军不同,特别是刘法治下的西军更是与寻常的军队不同,听闻后军有敌军发起冲锋,齐齐的后阵变前阵,迅速摆出迎敌阵形。




擎宋 第446章:统安城之战(中)
举目四顾,乐天不由的眯起了眼睛,刘法将军营安扎在一片开阔的山谷间,前面是西夏察哥自统安城中出来的重骑步精锐铁鹞子与山地兵精锐步跋子,后面是排山倒海而来的西夏骑兵,而战场的两侧是巍峨的山峦。
纵是乐天不谙兵事,也知道己方大军被西夏军队前后包抄包了饺子。
看着向后军冲锋而来的西夏骑兵,护在刘法身边的刘正彦面容上带着惊色:“父亲大人,从后面攻来的西夏骑兵怕是有万余人!”
横了自家儿子一眼,刘法哼了一声,傲然道:“万余人又如何?当年汝父我与徐子平在田家流之伇一战中以二千破四千,斩首两千有余,也不是硬碰硬的上么?”
将领是一支军队的军魂,刘法临危不乱,属下士卒心中便有了底气,这底气就是士气。
刘法部下做为西军精锐,绝非是浪得虚名,后军焦安节也是久经杀场的猛将,见西夏轻骑冲来,反应也是迅速非常,指挥士卒迅速摆开了迎战阵式,铁蒺藜、拒马桩不消片刻间便被布在了阵前。
拒马枪兵也是如前军那般摆开阵形,弓箭亦是手搭弓上弦,盾兵更是将铁盾竖起排列成队形,用来遮掩西夏骑兵射来的箭矢。
大宋缺马,以步兵迎战骑兵的战术是宋军久经战场积累下来的经验。
从后面杀来的西夏骑兵都是没有身披重铠的轻骑,当距离近到数百步时,后军中的弓手纷纷拉开弓弦,仰天呈四十五度角向西夏轻骑入箭,一瞬间箭矢如同雨下,立时有不少冲锋大前的西夏骑兵纷纷中箭落马,随即落地的西夏士卒被从后方冲来的马匹踏成肉泥。
同时,冲在最前方的西夏骑兵也开始搭弓放箭向宋军射来,宋军阵中有盾兵排列的盾阵防护,虽有些伤亡却不是很大。
一阵箭雨虽说给西夏士卒造成些伤亡,但在万余人的骑兵队伍中根本算不得什么,从后方攻来的西夏骑兵源源不断,靠近宋军后军阵形更近了一些,这时散布出去的拒成桩与铁蒺藜开始发挥作用,只见有西夏骑兵中有不少马匹由于避让拒马桩而相互挤压踩踏,立时乱了冲击阵形,刚刚绕过拒马桩,随后有不少巴匹踩在了撒布在地上的铁蒺藜上,立时又有不少人仰马翻的。
铁蒺藜种类众多,布在水中的唤做“铁菱角”,联缀于木板上的名唤“涩”,拦马的用近唤做“蹄”,这些被士卒布于地上用来拦马的”蹄”,俱都是淬过毒药的。
向后军冲在的西夏骑兵伤亡在增加,但也到了与宋军短兵接触厮杀的程度。
破袭骑后的拒马枪、钩链枪、长柄巨斧,开始发挥了作用,立时间又有不少西夏骑兵被戮于马下,然而这些伤亡在万余骑兵面前根本可以忽略不计,后面的西夏骑兵开始源源不断的冲向刘法后军。
惨叫、战马的嘶鸣、鲜血、残肢、头颅……在两军阵交织在一起,原本土黄色的地面渐渐被鲜血染红,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息。
乐天的目光不时从前方转向后方,又从后方转向前方,时时注视着战场的势态。
就在拒马的长枪兵与西夏骑兵纠缠之际,后军焦安杰将手一挥,率属下骑兵从侧翼开始对西夏骑兵发起冲锋。
前军杨惟忠也与焦安节一般,将手臂一挥,前军阵中的骑兵分别从左右向西夏前军两侧攻去。
厮杀声在山谷中回荡着,喷涌而出的鲜血、残肢还有残缺不全的躯体在尚有几分清冷的三月里散发着热气,甚至令个山谷中空气在阳光的照身下,都有着淡淡的血红色。
血气由于蒸发,便成了一声血雾。
居于中军大帐,刘法的面色凝重无比,之前看察哥所率领的夏军与自己的人数相差不多,之后在双方人马的纠缠厮杀中,又有突然出现的西夏骑兵突然出现冲击后军,对方在人数上立时占据了优势。
西夏军在人数上占据优势还不是刘法最为担心的,担心的是自己麾下的士卒只是仓猝的吃了两口早饭,空着肚子与敌人做战,耐力难免会跟不上对方。
乐天也在观望着眼前这场大战,心中也是震惊非常,乐天震惊的不止是这般大的厮杀场面,更震惊的是西军的战斗力。刘法麾下只有两万多精兵,分成前后左右中五军,每军只有四千人,然仅凭前军与后军,就抵住了西夏前后两万兵马的冲锋,并且陷入到胶着的状态,这才是令人震撼的。
谁说宋朝军队羸弱不堪,这一战汉家儿郎的血性便可见一斑。但乐天心中也是耽忧,麾下西军连早饭都未曾用好,这样鏖战下来,真不知道能不能吃的消。
厮杀继续着,正如乐天所耽心的那般,渐渐的宋兵的劣势显现出来,宋军处于劣势的不止是早饭胡乱应付的,远道而来人困马乏的弊端也显现出来。
苦苦厮杀了近两个时辰,本就疲惫的宋军终于落入下风,杨惟忠所率领的前军战败溃入中军,后方由焦安节率领的后军也溃入左军。
瞬间,刘法的面色变的难看起来,乐天心中也是惊愕,难不成自己的小命要交待在这里不成?
如此一来,宋军的五阵变成三阵,空间被大大压缩。说的直白一些,刘法麾下士卒被察哥所率领的西夏军彻底包围了。
前军、后军溃入阵中,那边西夏军队也好不了多少,也人困马乏收缩了回去,毕竟以疲之军攻尚未曾交战的左中右三军,实为兵家大忌,西夏军统帅察哥更不敢冒这个险,弄不好刚刚占据的上风,便被葬送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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