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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小良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忆沐
夏如茵便睁着眼看他,静静听着。肖乾说完,夏如茵伸手,拉住了肖乾搁在膝盖上的手:“对不住九哥,我知道错了。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这副乖乖的模样,再加上这句我担心你……肖乾自夏如茵晕倒时便绷紧的心弦,此时总算是松下了。他沉默片刻:“是我疏忽,应该带上赵大夫。”
夏如茵摇头:“不怪九哥。”她无意识攥紧了肖乾的手:“那条蛇,本来是该咬我的。”
肖乾不料她注意到了这个,顿了顿,“嗯”了一声。夏如茵眼中仿佛蒙上了一层雾:“九哥你傻吗?你还有那么长的一辈子,我却没多少时间了。你不会算吗,干吗要舍命救我?”
肖乾淡声道:“不是这么算的。”他的神色微僵:“你哭什么?”
夏如茵眼中那迷蒙水汽终于凝成了泪珠。这还是肖乾第一次看到夏如茵哭。她哭的样子其实很美,泪水划过脸颊时,就如晨露滴落花瓣,美得柔和、安宁又脆弱。肖乾却觉得心被揪了下,本能抬手去拭她的泪。他听见夏如茵喃喃道:“就是这么算的。我本就时日无多,你却身体康健未来可期,让我死才是明智选择。”
肖乾动作顿住。他不知道夏如茵是不是想起了曾经她说过的话。彼时初识,他嘲讽夏尚书和夏夫人将她送来了太子府,夏如茵为她爹娘辩驳,说她和妹妹总要舍弃一个。她时日无多,妹妹却身体康健未来可期,舍弃她才是明智选择。
今时非同往日,肖乾已是不忍当面指责她父母,因为他明白有这样的父母,本身就是一种切肤之痛。指尖所触肌肤细腻柔滑,肖乾动作不自觉便放轻了:“其实是这样的。”他语调平常道:“我本就不大想活,而你不大想死,所以救你才是明智选择。”
夏如茵只当他又在哄他,便含着泪笑了。她再次抓住了肖乾的手,闭眼缓缓吸气,努力平复情绪:“哥,不要再为我冒险了……不值得。”
肖乾想说我没有为你冒险,可女子闭着眼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想放开。肖乾便生了错觉,仿佛天地之大,他是她无处着落时抓住的浮木。肖乾默然片刻,低声道:“值不值得,不用你教我。这世间于我,大多都不值得,唯有你是值得的。”
夏如茵身体克制不住轻颤,双手捂脸发出了一声呜咽。她又哭了,而且还哭得更厉害了。肖乾被她哭得心乱,威胁道:“夏如茵,你再敢哭,我便要掐你了!”
夏如茵听言,果然松开了手。她抓住他的手覆在自己脸上,哽咽道:“你掐吧!随便掐!”她无以为报,只想答应他的任何要求:“往后你想怎么掐就怎么掐,我不躲!你就算掐我,我也最喜欢你了!”
那细腻触感便覆盖了肖乾整只手。肖乾僵直片刻:“这种话,”他叹了口气,无奈帮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好歹擦干净脸再说。”
两人回到城中,夏如茵吃了些东西,便早早歇下了。暗卫们也将放蛇的男人带回来了,关在柴房。肖乾看着夏如茵睡着,这才过去问话。
柴房中燃着四五个火把,这种光线下,肖乾终于看清了这个杀错仇家的蠢男人。蠢男人年龄和他差不多,长得竟然挺好,一眼看去,有一种张扬的艳丽。只是那七八条小辫子和莫名其妙的头饰,一看便不是中原人。他被捆住手脚绑在房梁,生气叫嚷着。
暗五见肖乾来,低声汇报:“只问出了他叫贡宿,是苗疆人。再想问其他,他便一直说些有的没的。”
肖乾便没问什么叫“有的没的”。暗五跟了他许多年,说话办事都不含糊,如果含糊,那定是贡宿的话他不好出口。肖乾挥手令暗卫们退下,自己好整以暇坐在了一旁椅中。
既然是一路吵闹,那肖乾便等他开口。贡宿的确是开了口:“我不会放弃的!那个小姑娘,我定要娶她做媳妇!”
肖乾眸色便冷了下去。这种话,无怪暗五不敢转述。可不待他喊人进来打断这男人的狗腿,贡宿便又叫嚷起来:“你根本照顾不好她!看看她中的毒!”
作者有话说:
叮咚!
夏如茵对暗九好感度+10!恭喜暗九获得“我最喜欢你了!”
太子:可恶!孤若是在那,也会舍命救她!暗九会说的话孤也会说!
暗九:那又怎样?现下你连一句“我喜欢你”都没得到呢:)
谢谢红叶先生的地雷!
谢谢月枝子、困咕咕的营养液*10,谢谢阿清、丸子的营养液*5,谢谢安静的猪头三、daina的营养液!
第33章
肖乾心中, 一瞬掀起了轩然大波。他缓了缓,这才问:“你如何知道她中了毒?”
贡宿一脸鄙夷:“看到她手上那木珠手串了吗?那是用我们苗疆.独有的星罗汁浸泡过的紫檀木,我一闻便认出了。这东西单独佩戴并无坏处, 可方才我握她手腕,发觉她脉象浮且虚弱,显是中毒已深。那她定是还食用过丹榴。丹榴寻常人吃些无碍,但与星罗汁搭配便是慢性.毒药,能让人缠绵病榻。”
肖乾不自觉握紧了椅子扶手。夏如茵曾经的话闪过脑海:“这手串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自六岁那年夫人将它给我, 我便一直戴着。”
夏如茵便是自六岁起大病一场后, 身体才差了。那手串也是六岁时,夏夫人李氏交给她的。李氏告诉她, 这手串是她娘亲的遗物……
肖乾猛然站起,几步行到柴房窗边。他不是没有过怀疑。那天他带夏如茵去湖心岛, 碰到李和循叮嘱夏如茵别吃夏府带去的药,当时他便觉得古怪。回府后, 他特意让赵大夫将夏府带来的药材吃食都检查了一遍, 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毒物。后来他带夏如茵去看御医, 就连御医都不认为夏如茵是中了毒,他这才否决了这个猜测。现下这个意外冒出来的苗疆人, 却认定夏如茵是中了毒……
有风自窗户吹入,肖乾开口了, 声音还是平静的:“来人,传赵大夫。”
门外值守的暗卫很快带来了赵老大夫。肖乾回到椅中坐下:“他说夏如茵从夏府带来的吃食里,有丹榴。”
赵老大夫已经睡下了,一身中衣, 还有些懵:“什么丹榴?”
中原和苗疆的医术显然有壁垒, 贡宿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所幸赵老大夫性子好, 与贡宿一番费力沟通,知晓他身上正带着这东西,便要求一看。肖乾软刀出鞘,割断了捆绑贡宿的绳索。
贡宿活动了下手脚,站起身。他从怀中摸出了一堆瓶瓶罐罐,挑出一个,倒了些粉末在手中。赵老大夫捏了一小撮一闻,脸色便变了。
肖乾一直冷静在旁看着,此时方问:“你在哪见过?”
赵老大夫又闻了闻,确定道:“在芝麻丸里,我在两瓶芝麻丸中闻到过这个气味。那些芝麻丸制作材料各异,一些更甜腻,一些更清淡,一些放了花生,一些放了核桃。当时我只以为是材料配方不同,并没有深想……”
原来是芝麻丸。夏如茵入府时,带着三十多瓶芝麻丸,其中只有两瓶被加了丹榴。肖乾收走她芝麻丸时,夏如茵已经吃了四瓶,苍天保佑,并没有吃到那加了丹榴的。可他若没有及时将她的芝麻丸收走,夏如茵哪天不走运摸到了这两瓶……以她这中毒已深的身体状况,大约也只要再吃上几颗,便足够毒发身亡了。
如此天衣无缝,便是他自己,也不会怀疑夏如茵的死因。做此周密安排之人,除了那夏夫人李氏,不做他想。肖乾脸色沉得可怕。他原以为这位李氏只是一假仁假义之徒,装出大度慈爱,实则万般苛责压制夏如茵,而夏如茵被蒙在鼓里,还对她心存感激。却不料,此人心思竟如此深沉恶毒……
那厢,贡宿已经将情况与赵老大夫说了七八。肖乾沉默良久,终是和缓了语气问贡宿:“你能解她的毒?”
他以为贡宿是有解毒之法的,不然不会提出迎娶夏如茵的要求。为了夏如茵的性命,他还得耐着性子与这傻子周旋,先骗得他的解毒之法。却不料,贡宿理所当然道:“我当然会解,只要你给我那人的制毒药方。”
肖乾语气立时阴沉:“若能拿到制毒药方,我身旁名医千千万,还需要你给她解毒?!”
贡宿被驳斥了,也恼火道:“你身旁哪有名医?这老头子?他都不知道丹榴!”





暴君的小良药 暴君的小良药 第27节
肖乾阴鸷盯着他,贡宿不甘示弱梗着脖子回望。他不忘给自己正名:“制毒时的熬制时间,配合使用的药材,都会影响毒性,我当然得先拿到那人制毒的药方!”又翻出了一个小瓷瓶,举在手中:“我虽然不能给她解毒,但是我这有清毒丸,可以调理她的身体,确保她两三年内性命无忧……”
话没说完,肖乾出手如电,将那瓷瓶抢了过来!贡宿手中空空,反应过来,都呆了:“你……”
肖乾转手就将瓷瓶交给了赵老大夫,赵老大夫咳咳咳笑着,走去一旁打开瓷瓶。贡宿大怒:“你这人,怎生这么不要脸!”
肖乾都懒得理他。赵老大夫研究完,在旁笑道:“殿下,这清毒丸就是些寻常解毒药材制成,老夫也能配。说来,老夫观夏姑娘病症,给夏姑娘调理身体的药里,加了两味排毒的药材。想来便是因此,夏姑娘身体才会稍稍好转。”
赵老大夫捋着白胡子:“如今之计,便是先以温和的排毒药物稳住夏姑娘状态,尽快拿到制毒药方,配以解药。待夏姑娘彻底清除了毒素,再慢慢调理身体,定是能恢复全盛。”他转向贡宿,笑眯眯问:“这位小哥,老夫的诊治意见,你可还有补充?”
贡宿:“……”
肖乾默然半响,终是开口道:“我会尽快拿到制毒药方。在此之前,这事不要告诉她。”
贡宿终于抓住了机会反驳:“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存心欺瞒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肖乾面无表情看他,贡宿又昂起了下巴。赵老大夫呵呵笑道:“小哥,尽量不给病人压力,这难道不是医者的寻常做法?你现下告诉夏姑娘她中了毒,也不过是让夏姑娘白白焦虑罢了。”
肖乾没有反驳。他再不管凶狠瞪赵老大夫的贡宿,和笑呵呵的赵老大夫,转身一言不发离开了柴房。
夏如茵的种种不幸,就以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方式,展露出了缘由。肖乾心头压着沉沉愤怒,开始构思如何逼李氏交出毒药配方。
将李氏抓起来讯问折磨固然容易,但肖乾就怕此人心性偏执,宁死不招——李氏对夏如茵一个小孩恨意深重,能隐忍十余年暗中谋划杀死她,的确有心性扭曲的可能。事关夏如茵,容不得半点差池。肖乾要有十足的把握拿捏住李氏,让她知道自己必死也会交出药方,才能行动。
肖乾原以为,那些激烈的情绪已经随着他的死亡,一并消散在了前世,可今夜才发觉并非如此。他憎恶李氏。他定要她身败名裂众叛亲离,所求全化为泡影!方能稍稍弥补夏如茵这十六年的压抑人生……
面前是一扇眼熟的小窗,肖乾停步,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夏如茵房外。谋算对他来说驾轻就熟,短短几步路的功夫,他已经有了数个稳妥办法,只待回京付诸实施。让他觉得无从下手的是,他要如何将这个消息告诉夏如茵。
他还记得莲心岛上,夏如茵说的那句话:“她到底是夫人的女儿,我还能怎样?”夏如茵不喜欢总是欺负她的夏亦瑶,却尊敬感激李氏,甚至愿意为了李氏,容让夏亦瑶一二。肖乾不敢想象她得知真相后,会如何伤心难过。他不让人告诉夏如茵她中了毒,并非担心夏如茵会有压力,而是不想见到她难过。
可这个问题迟早避不过。一墙之隔,兰青小小的呼噜声传来,肖乾几乎可以想象夏如茵睡得如何安宁祥和。他转身,朝自己的居所行去,决定能拖一天是一天。
原来并没有什么因地制宜,他就是婆婆妈妈了。他的处事果决遇上夏如茵,大约是不存在的。
夏如茵不知这一夜,肖乾的各种复杂心思。清晨她洗漱穿衣,肖乾便拎着食盒推门而入。夏如茵欢喜迎上前:“九哥,我正想去找你!”
肖乾将食盒放在桌上,坐下:“找我作甚?”
夏如茵有些心虚:“吃完饭我就要去陪殿下了,那不是想先和你见个面嘛。”
肖乾暼她一眼,倒没再计较她没良心:“给你带了鸡蛋灌饼,是城里有名的小吃,我让人找那店家过来做的。”
夏如茵兴致勃勃打开食盒,立时蠢蠢欲动了:“看起来很好吃!九哥你真好!”
兰青连忙给两人端上碗筷,夏如茵不客气吃了起来。肖乾在旁看着,并不动筷:“真觉得九哥好?”
夏如茵用力点头。肖乾嘴角勾起:“最喜欢九哥?”
夏如茵筷子一顿,偷偷看了眼一旁的兰青,硬着头皮继续点头。肖乾好笑挥手,让兰青退下。他伸手,食指勾起夏如茵腕上的木手串:“那把这个送给九哥,舍得吗?”
夏如茵怔了怔,偏头看肖乾。肖乾神色平静,气场并不压迫,也不调笑,显然是认真的。夏如茵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又要她的手串,却还是放下筷子,将那手串取了下来:“舍得,九哥要的,我没什么舍不得。”
她答应得这般快,倒有些出乎肖乾意料。肖乾挑眉:“不是说,这是你娘亲遗物吗?”
夏如茵已经取下了手串,坐去了肖乾身旁:“是娘亲遗物,但也就是个死物,哪比得过九哥重要。”她弯着眉眼朝肖乾笑:“我看得清楚着呢。给九哥,我愿意。”
这可真是一勺子蜜灌下肚,肖乾通体舒畅。夏如茵低着头,努力去解手串末端的绳子:“你上次戴小了,我给你调大点。”
肖乾的手放在桌上,夏如茵便拨了拨:“九哥你抬手,我帮你戴。”
肖乾其实没打算戴,只打算包好贴身收着。毕竟这东西遇上丹榴就是毒药,现下夏如茵的事还没处理完,他还不能死了。可女子的指腹拨弄着他的手,肖乾不自觉便听从了。他抬起手,夏如茵将长长的手串仔细在他腕上缠了两圈,笑道:“九哥你骨架大,我都是戴三圈的,你只能戴两圈。”
果真是两圈多几颗珠子。夏如茵将多余的珠子从绳子末端取下,放在桌上。然后她凑近了些,开始给手串打结。她的额发散落,轻抚过肖乾手背,夏如茵不在意撩起,捋去耳后。
这个距离,真有些近了。女子的指尖时不时蹭过肖乾的手,那呼吸若兰,轻柔缓和洒在他的手背。她长长的睫毛垂着,专注看着他的手腕,细嫩柔软的唇距离他的手腕不过寸许……
肖乾忽然觉得嗓子有点干,应是早上忘记喝水了。房中也突然热了起来,原来是太阳晒进来了。肖乾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有的男人喜欢让妻妾为他们穿衣整理——又不是没丫鬟,不是折腾自己女人么?可现下,他却忽然有些理解了。夏如茵如此专注为他戴手串……他只希望那个结她一直打不成功。
可夏如茵并没那么笨手笨脚,不过片刻,便将绳子打好了结:“好啦。”
肖乾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我今次回来,听到了些闲言碎语,说你在殿下身旁什么也不做。往后你方便时,便伺候殿下更衣。”
夏如茵怔了怔:“这样吗?其实我也觉得不做事不大好,可之前和殿下提过几次让我做点什么,殿下都没同意。”
肖乾深沉道:“殿下现下同意了。”
夏如茵便应了好,顺手将桌上多余的几颗木珠收起,就要塞入袖中。肖乾目光一凝:“等等。你干什么?”
夏如茵抓着木珠,不明所以:“多了几颗,你也用不着。我回头拿红绳穿一穿,还可以挂脖子上。”她指指肖乾,又指指自己:“这样你有我也有啦。”
虽然听着莫名心动但是……肖乾断然拒绝道:“不行。你既然将手串送给了我,便全都得给我,哪能自己还留几颗?”
他直接将夏如茵手中那几颗木珠夺了过来,又将手腕上的手串取下:“我放一起,随身带着。”
夏如茵:“??你不戴着啦?”
肖乾斜眼冷冷问:“我不戴,你便不送我了?”
夏如茵便掩口笑了:“送,送。”
她打开衣柜翻出了个小布兜,帮肖乾把木珠装好,塞在他手中。又拍了拍肖乾的发,用哄孩子的语气,十分纵容道:“送给你的,就是你的了,九哥想怎样就怎样哦。”
被摸了头的肖乾抓起鸡蛋饼,塞进夏如茵嘴里:“……吃你的饼吧。”
这天早饭后,夏如茵在去找太子殿下的路上,见到了贡宿。贡宿似乎是在蹲守她,朝她大喊:“夏姑娘!夏姑娘!”
他想要跑过来,却被身旁的暗卫拦住。夏如茵见到他便想起自己昨日的行凶,猜测他定是来报仇的,低着头假装没听见,脚底抹油逃走。
她已经从九哥的口中,得知此人是谁,又为何会被留在此处了。贡宿自小孤身离开苗疆,流浪到南阳时被师父收留,两人相依为命,就住在粮仓附近。据贡宿说,不止是他的房屋,其余十余户邻居的房屋也没被洪水冲毁。可半个月前,官府突然来人赶他们走,逼他们离开南阳逃难。
南阳的百姓的确有很多人为了活下去,背井离乡。可贡宿师父是个手艺人,之前攒了些银子,勉强还能活得下去,便不愿离开故土。衙役却不同意,对他师父拳打脚踢,将他师父打死。贡宿发怒,召来附近的蛇围攻衙役,衙役落荒而逃。贡宿便偷偷藏在地道,就等着那些人再回来抓他时,给师父报仇。
贡宿和其他人的房屋地处更低,都没有被洪水冲毁,那山坡之上的粮仓又怎么可能被洪水冲毁?这事显然是有人暗中操作。太子殿下已经按照贡宿的描述,派人去寻访他的邻居了。这可是正事,贡宿本人也会是重要证人,自然得留着。夏如茵惹不起,只好尽力躲着。
可她没料到贡宿本事还挺大。九哥明明指派了暗卫盯住他,贡宿却愣是逃过了监视,跑到了她院中。彼时夏如茵午睡刚醒,正准备赶去太子身边。兰青推开门,便是一声尖叫:“啊啊啊——蛇!”
夏如茵一眼看去,头皮都炸了!院子里游荡着花花绿绿大大小小的蛇,足有数十条之多!贡宿立在门口,昂首挺胸。见到她出来,贡宿双眼一亮,摸出一只特制的小笛子,置于嘴边,吹奏。
夏如茵便听见了极细极低的呜呜声。想来那日肖乾会发现贡宿藏身处,便是因为听到了这声音。那些蛇听到音乐,如闻号令,开始疯狂扭动。一些蛇甚至直立而起,仿佛准备发起进攻……
夏如茵都要晕倒了,爆发出了一声尖叫:“九哥救我——!!”
兰青也跟着撕心裂肺吼:“九爷救命——!!”
九哥九爷是没有的,有的是太子殿下。肖乾听到消息赶去,便见到了人蛇大战。蛇被侍卫们杀了,侍卫们被蛇咬了。兰青脚边都是扭动的蛇,嗷嗷惨叫着,却尽忠职守把夏如茵抱在怀里,举得高高的。贡宿痛斥围攻侍卫:“我不过是向心上人求爱,你们凭什么阻止我?!”他朝着夏如茵单膝跪下:“夏姑娘,蛇儿们都在为我的真心起舞,你看见了吗?!我喜欢你,请你嫁给我!”
肖乾:“……”
肖乾面无表情抬手,袖中弩.箭对准了贡宿。都怪那晚离得远,弩.箭都没把这皮糙肉厚的男人射穿,这才一天,就让他活蹦乱跳了。还是补上一箭……还是干脆杀了吧。
可这也就是想想,真杀死是不行的。肖乾不动贡宿,倒不是为了留他指证吴知府。只因此人是第一个看出夏如茵中了毒的人,又精通苗疆毒术。保险起见,在夏如茵彻底解毒前,肖乾要留着他狗命。
“腾”地一声闷响,弩.箭离弦,扎入了贡宿后肩。贡宿踉跄摔倒在地,侍卫们借机一拥而上,将人捆住拖走。
蛇失了指挥,四散跑了。肖乾大步行到兰青身旁,接手抱起夏如茵:“茵茵,别怕,没事了。”
夏如茵看到他,软着腿下地:“谢殿下……”
肖乾看她嘴唇都吓白了:“你别站着,快坐下休息。”
夏如茵强撑着摇头:“不必,我没事,缓一缓就好了……”
肖乾:“……”
没事你手倒是别抖啊。肖乾丢下句“那我先回了”,转身离开了小院。半柱香后,暗九出现在院门口。夏如茵一看到他,“哇”地一声就哭了。她扑到肖乾怀中,抽噎着磕巴道:“九九九哥你去哪了?!刚刚到处都是蛇蛇蛇,吓死我了呜呜……”
兰青在旁补充道:“多亏我及时把茵茵抱了起来,她才没被蛇咬!”语气隐隐自豪。
肖乾温香软玉抱满怀,对暗中挑衅的兰青不屑一顾。他好言哄夏如茵:“殿下已经射伤他了,九哥再给他捆起来,多派些人看守。一会我便让人在院子撒上雄黄粉,方圆七八里的蛇都杀干净,到时他想召蛇来都召不到,好不好?定不会再吓着茵茵……”他话锋忽然一转:“殿下方才不是来了吗,你怎么不找殿下哭?”
夏如茵被哄得情绪渐渐平静,就听到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我、我……”她有些懵,不明白九哥为什么突然计较起了这个:“我不想让殿下觉得我没用啊,一点蛇就把我吓破了胆。”
大约是怕肖乾又来一句“可惜啊,没用是瞒不住的”,夏如茵急急道:“杀蛇可以,你别让人捆他了。他若是记恨你,到时心怀怨恨,作证时给殿下使绊子怎么办?他都受伤了,应该会安分的。”
肖乾也就担心这个。贡宿如果心怀怨恨,到时真需要他救治夏如茵,他不肯救怎么办?事关夏如茵,肖乾不敢冒一点风险,到底耐住了性子,没有撕破脸。他只是故意不派大夫给贡宿看伤,希望此人能在床上安分躺上几日,当然,能躺几个月就更完美了。
可没人给贡宿看伤,贡宿能自己给自己看伤。不过两日,贡宿便又活蹦乱跳了。这回他学聪明了,先取得了兰青的原谅,从她那得知了夏如茵怕蛇。于是他改变了追求方法,没再召一堆蛇来跳舞。半夜,肖乾睡下了,忽然听见了高亢又难听的歌声。那歌词隐隐传入耳:“……你是森林里的……花,路过……我便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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