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娄烟沙
“去山脚下的屋子。”
为了方便余水月去镇上办事,山脚下搭了个屋子,余水月时常会在那落脚。
石榴和黄鹂举着伞跟在余水月身后。
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第51节
“黄鹂,你去把钱融叫来,让他带几套他的衣裳。”钱融是钱大夫的本名。
对于瘦成皮包骨的柳白昭,余水月毫无邪念的给他换了身干净衣服。
小屋中只放了几件余水月的旧袍,就先凑合给他套上了,等钱大夫的衣裳拿来了再给他换上。
黄鹂脚程快,往返没到半个时辰就把钱融带了过来。
“这书生身子弱,又受了风寒,得好好补一补,不然底子都空了。”钱大夫摸着柳白昭的脉道。
十七八的书生,正是火力旺的年龄,不说燥得浑身冒汗,也应该是热乎乎的。
可床上躺着的柳白昭,脸色惨白,嘴唇抿的紧紧的,手腕脚腕纤细,锁骨仿佛能盛水般凹陷。
余水月还纳闷柳白昭为什么会在西城念书,她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上辈子就听说柳白昭钟灵毓秀,才思敏捷,主母郭茹夷和柳正瑞一定会看他不顺眼。
不让他念书是不行的,大户人家这点面子工作还是要做的。
但又不想让你念得太舒服,怎么办?
那就给你送地远远的,寻个偏僻的书院,苦读去吧!
让柳白昭去远方游学,这借口说出去也好听。
银子给的不多不少,单单吃饭是够的,可读书是个费钱的事情,笔墨纸砚衣,统统都要钱。
柳白昭只能从嘴里面省。
余水月自认不是什么好人,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姓郭的主母,一手掌里乾坤玩的妙啊!
她光是想象,这掌心就开始发痒了。
镇子上的那个书院,说得好听是书院,说得不好听就是小私塾。
余水月觉得,若不是柳白昭自己肯努力用功做学问,那上辈子,他多半也是出不了头。
以至于他后来为什么会恨毒他生父一家,也就能说得通了。
“教主,药好了。”
石榴把药端到床铺前。
教主从捡了这个书生,就一直陪在床边。石榴又瞧了瞧那个书生,由于发热,柳白昭的面庞熏得有些发红,唇红齿白的芙蓉面,不用睁眼睛,就已是这般好颜色。
“给我。”
余水月接过碗,见石榴还杵在那,道:“怎么?”
“教、教主您亲自喂药?”
余水月挑眉。
石榴连忙缩肩:“小的先退下了。”
石榴蹿进伙房,见黄鹂在那儿给鸡脱毛,就凑到她边上道:“黄鹂,你说咱教主是不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
黄鹂拔着鸡毛道:“看上就看上呗,我看找个老实点的挺好。”那小弱身板,一看就不禁揍。
石榴也帮忙扒葱,道:“我娘说,小白脸都没有好心眼。”
黄鹂眨巴眨巴眼:“我不懂,这人长得丑,也不全是好心眼啊。”
石榴一顿,觉得挺有道理,抓过一旁的花生,扒开吃。
嚼着花生道:“不过,跟咱们教主成亲的男人,估计也不敢有歪心思,不然……”
石榴右手用力,花生“咔嚓”就裂开了肚。
石榴吹吹花生皮,道:“不然,教主就能把他亲手超生。”
会手动超生的余水月正在给柳白昭喂药。
柳白昭紧闭着嘴唇,一点也不给药汁可趁之机,一滴都没滑进去。
余水月看了看柳白昭,看了看药,直接仰脖自己灌了一口,像哺育雏鸟一样,拉开柳白昭的下巴,哺喂了进去。
一碗药一会就见了底。
余水月松手,发现柳白昭的下颌被她捏出了深深的两个红手印,根据颜色推断,一时半会是消不掉了。
柳白昭当天晚上没有醒,第二天早上,余水月坐在床边喝粥,配菜是凉拌鸡丝和清炒豆芽。
感觉右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余水月端着碗转头,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上辈子余水月见到柳白昭的时候,柳白昭已经是堂堂的柳大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谏皇司司长的范儿,那一双犹如墨玉般的眼睛仿佛没带着人间烟火,根本看不出喜怒哀乐。
眼前的这双眼黑白分明,由于刚睡醒,还水蒙蒙的,远山青黛雾漫天。
由于年岁还小,没有经历过官场的洗礼,显得有些稚嫩,没到段位,就藏不住少年人的情绪波动。
余水月浅浅的笑了。
心想,上辈子你救我,这辈子我救你。
咱们的初相见,似乎总有一人身体不康健。
柳白昭显然不明白眼前的状况,先是看了看余水月,随后看了一圈房内。
“这是……”
余水月给他端过一杯水:“先喝点水。”
柳白昭盯着水看了几秒,咽了口唾液,缓缓的抬起了修长的手,握住了余水月手中的水杯,小小的抿了一口后,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我昨日在山脚下捡到了你,见你发烧,就把你带回来了。”
“谢谢。”柳白昭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并不是他的衣服,他不动声色的透过门缝打量了一眼门外,黄鹂和石榴在厅里吃饭。
发现这个家中并没有男人,柳白昭就把到嘴边的问话压了下去。
余水月喝了口粥道:“你的衣裳是我给你换的,药也是我喂的。”
柳白昭想尽力掩饰情绪,但目光还是游移了一瞬,道:“谢谢姑娘。”
“你吃粥吗?”
被人救了不说,还让人帮着换衣服喂药,柳白昭是个凡事不求人的性子,当然没有办法再腆着脸喝粥。
“咕咕——”
但是显然,他的胃拒绝不了白米粥的邀请。
柳白昭微微垂颈,按了按自己的腹部。
余水月起身走出房间,不一会拿回了一碗粥。
转身将桌子搬到了床边,把粥往他面前一放:“吃吧。”
柳白昭望着眼前的粥,慢悠悠的拿起一旁的调羹。
余水月不管他,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柳白昭才开始动勺。
带着大米香气的白色蒸气从饭碗中升起,柳白昭小口小口的喝粥,看似不着痕迹的去打量对面的姑娘。
年龄看起来与他差不多,腰背挺直的坐在那儿,一双丹凤眼微挑,眸光灵动。
余水月当全然没发现他的偷瞄,见他只喝粥,便把菜夹到了他的碗中。
“吃菜,第二顿就不好吃了。”
柳白昭又停了片刻,才慢慢的动了。
很像被人投喂了的食肉动物。
先是观望,再嗅一嗅,再观望,才会去动嘴。
柳白昭吃饭的时候是安静的,筷子不会碰到碗边,咀嚼食物的时候不会吧唧嘴,就连牙缝都看不到。
吃完了饭,柳白昭喝水漱了漱口,透过杯中水的倒映,他看到了下颚的红印。
看起来非常像手印。
余水月瞥了眼道:“灌不下去药,我就将你嘴扒开了。”
柳白昭抬手按了按下颚,低头向余水月道谢。微弯的脖颈,白嫩嫩的犹如嫩葱白。
柳白昭从小长在杨氏的身边,杨氏为了不让郭氏挑柳白昭的错,从小就一遍遍的教导柳白昭各种规矩。
柳白昭行走坐立,用膳安寝,那些规矩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所以他总是挺直了脊梁,再加上个子高,看起来身姿纤长。
“在下柳白昭,多谢姑娘相救。”
余水月:“举手之劳。我姓余,余水月。”
柳白昭眼神扫过余水月略微粗糙的十指,适用于步行的短靴,和腰间悬挂的短剑。
这位余姑娘显然不是闺房娇女,能坦坦荡荡告诉他人姓名的姑娘,多数是在江湖上行走的。
“搭救之恩,柳白昭一定铭记。”
柳白昭弯腰,以示礼节。
柳白昭不是会夸下海口的人,他不会夸张的说什么报你大恩大德,来世结草还绳之类的空头话。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只能记得这个恩情。
余水月点点头,指着放在一旁的书篓道:“你在镇子上读书?用不用帮你给书院捎个话,你现在的身子骨走不了远路。”
柳白昭摇摇头:“书院春休,不用麻烦。”
每年清明节前后都会有二十余天的春休,让学子们回家祭祖,或是家中人手不够的,回家中去帮把手。
有点家底的学子们就趁这些日子回家整顿休息一番,好迎接秋日来的考试。
柳白昭虽然想回去看一看他娘,但他想了想还是作罢,省着点盘缠,等秋日考试过后,他可以用这省下来的银子给他娘亲多置办点东西。
余水月没有追问,道:“那你就在这安心住下,等你身子好了再说。”
眼前瘦成皮包骨的柳白昭,就像一件从土里刚挖出的,沾满了泥土的破旧瓷器。
余水月接着道:“这房子平时也没人住,你住这刚刚好,还能有点人气儿。”
她要把这瓷器上的泥土擦掉,碎掉的部分补好,让它重新成为一只价值连城的瓷瓶。
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第52节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说一下你俩初见的情形
余水月:上辈子,我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了,骑着白马的,不一定是白马王子,还有可能是个有点白色控的文臣,这辈子我第一次见到他,就把他全身上下看光了!
柳白昭不动声色的喝茶,默默的暗示。
余水月:哦,还有,亲了,嘴对嘴,喂药。
柳白昭满意的点了点头。
作者:……我这是被秀了一脸吗?
第44章 11、身子虚
柳白昭推辞几次,余水月都不松口,最后他半推半就的就在这小院里住了下来。等能下床走动之后,见缝插针的帮着做些活。
涂欢教的主要营生,赌场的营业时间,通常是晚上人最多,所以余水月大多数时间都是白日来小院,到了下午就不见人影。
白日里余水月拿着本子涂涂画画,有想不起来的字了,就去问一旁坐着看书的柳白昭。
与上辈子似曾相识的情景,两人就算无言的坐在屋子里,气氛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尴尬。
柳白昭坐椅子只占三分之二,腰背绝不沾椅背,与窝在椅子里,东倒西歪的余水月形成鲜明的对比。
“哎,那个字怎么写来着,就是凳子的凳。”余水月提笔忘字,墨水顺着毛笔尖下垂,眼瞅着就要滴在纸上。
柳白昭看书看到一半被打断,一点也不嫌她烦,将书本合上放到一边,拿过余水月手中的毛笔。
双手交接时,柳白昭冰凉的指尖在余水月的手中一点而过。
把毛笔上多余的墨汁沿着砚台边润掉,柳白昭手腕垂直于纸面,端端正正的写了一个“凳”。
等他放下毛笔,余水月道:“你等等,我给你拿个东西。”
她起身走出屋子,不一会,从外面拿进来了一个小铜炉,粗略的用布包好,塞进了柳白昭的手中,然后想也没想,就用自己热乎乎的手掌包裹住了柳白昭冰凉的手背。
柳白昭的手比余水月要大,手指修长,手背白皙,隐约可见下面凸起的青筋。
“你捂一捂。”
粗鲁的在柳白昭的手背上搓了搓,余水月才收回手。
柳白昭除了一开始抖了一下手之外,就没有再动,紧紧的抓着手中的暖炉,仿佛他不死死的按着它,这个铜炉就会爆掉。
“等会布要是烫手了,你就告诉我,我再给你换一块布。”
余水月真没什么其他的心思,毕竟眼前的这个柳白昭就是一个单薄的少年,想起上辈子的柳大人,余水月两相对比,心里就有点不得劲。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想象不到这个年纪的柳白昭会瘦成这么一副鬼样子。可能太瘦了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阴郁。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上辈子她遇到柳白昭时,柳白昭已经“报仇雪恨”,掀翻了压在他身上的那块巨石,破掉了多年来的执障。
所以看起来虽然有些冷,但是少了郁。
中午余水月和柳白昭一同吃饭,为了给柳白昭补肉,她让黄鹂今天烧鸡,明天卤肘子,顿顿得有肉。
可柳白昭就像个深渊,吃了多少肉,还是那么瘦。
余水月忍不住去掐了掐他胳膊上的皮:“你怎么干吃不长肉?”
柳白昭目光盯着余水月掐着他胳膊的手指半晌,垂下眼帘道:“让余姑娘破费了。”
余水月瞥了他一眼,少年郎单薄的坐在那儿,沉默的垂着眼睛,余水月心里又不得劲了。
温热的手掌覆在了他的头顶,柳白昭微微一缩,抬头望去,余水月揉了揉他的头发,道:“不瞒你说,我家大业大,真不差你这点肉,敞开肚皮吃。”
柳白昭与她对视半晌,移开视线道:“余姑娘……今年芳龄几何?”
余水月虽然心理年龄比柳白昭大,但实际情况是,她现在身体年龄跟柳白昭差不了多少。
“跟你差不多。”
柳白昭闻言点点头,不再多言,闷头吃饭,一口一口,十分秀气。
余水月打量着她的恩公,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柳白昭见余水月日日晚出早归,并且看起来不像是回家休息,而像是晚上出去搞营生。
有一日他终于按捺不住,在余水月做账的时候,看似无意的问道:“余姑娘家是做酒肆的?”
大晚上开工,只有那么几个工种,最正常的就是酒楼市肆了。
余水月摆手:“干不了那种正经生意,给人吃出毛病来怎么办。”把人吃坏了肚子,是要惊动官府的。
柳白昭默默的盯着自己暖手的手炉,心里想,余姑娘家中到底是做什么的。
余水月做完了帐,把笔一落,伸了个懒腰,颈部前后左右转了一圈,骨骼发出“咔咔咔”的脆响。
见柳白昭出神的望着他的手指,余水月起身道:“外面裹的布烫手不?我给你换一条。”
余水月拿起他手中的铜炉,三下五除二的换好了新的布,又塞进了他的手里。
柳白昭忽然动了,用温热的手背贴了贴余水月的手背,道:“余姑娘的手,总是很热。”
余水月:“我从小习武,火气旺,你若是有兴趣,我以后教你练两招。”
主动去摸别人可以,余水月不习惯他人的亲近,差点将他的手给拍开。
柳白昭点点头,心想着余水月话中的“以后”。
又想到,余水月会武,西城这片别的不多,就会武的人多。
山上就有一个魔教,连绵的山脉,还孕育了几伙山贼。
但大晚上会出去搞营生的……莫非是打手?
窑子和赌场里都有打手,柳白昭这些事还是知道的。
柳白昭:“余姑娘家中都习武?”
余水月扫了他一眼,笑着道:“对,我家是开镖局的。”
刚开没几天,还没走活儿。
许多镖局都是晚上结镖算账,这就能说通了。
以至于往后的很长时间,柳白昭真的以为余水月家是开镖局的。
现在的柳大人还只是个少年郎,余水月想了想还是没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以后再说吧。
等书院的春休快结束时,也到了柳白昭回去的日子。
“承蒙余姑娘这些日子的照顾。”柳白昭穿着来时的麻布衣裳,彬彬有礼的弯身,表达余水月连日来对他照顾的感激之意。
比起余水月刚捡起他的时候,柳白昭气色好了许多,身上奇迹般地长了点肉。
阴郁还是阴郁的,面上也没见他笑过。
余水月觉得她这个恩报的还不够彻底,毕竟柳白昭上辈子可是把她“送走了”……
“黄鹂。”余水月摆摆手,黄鹂就递上了一大包东西。
“给你,拿书院去吃。”
柳白昭这个小身板需要多多吃肉,长期吃肉,一天两天的,治标不治本。
柳白昭接过这个有他半个身子大的包袱,好悬没一屁股坐地上……真的是太沉了。
余水月一看,直接把东西拿过来,往自己后背一甩,对她来说轻飘飘的,根本算不上重物。
毕竟她年少时经常驮着石磨盘在山间跑。
“我送你去书院。”余水月对黄鹂和百雀吩咐了一声,对柳白昭说道。
柳白昭长这么大,头一次因为自己弱不禁风的身子骨苦恼,他扯了扯麻衣袖:“还是不麻烦……”
余水月停下脚步,转身打断他的话,问道:“你能提动吗?”
柳白昭张了张嘴:“能……”说的很没有底气。
“你别走半路又累倒了,我还得去拣你,走吧,我就送你到书院拐角。”余水月不由分说的提着包袱就往前走。
余水月就算提着包袱,也还是如履平地,步伐飞快,柳白昭只得小跑才能跟上她。
“余姑娘,慢点走,山间路多泥泞。”柳白昭喘着粗气,对着前方潇洒的背影道。
他要跟不上了……
他原本还想着赶上去,将那硕大的包袱接过来。余姑娘再怎么结实,那也是个姑娘,柳白昭实在做不出让女子给他拿包袱的事儿。
可是……余水月的步伐太快了,他愣是没追上!
柳白昭一路上连跑带颠,跑的满脸红霞,气色都好了许多。
等余水月终于停下脚步的时候,已经到书院侧门了。
“我就送到这了。柳公子,后会有期。”
等我下次再来投喂你。
柳白昭的防心重,一下子逼太紧了可不好,余水月倒是想给他在镇子上租个舒适的房子,可柳白昭绝对不会收,所以她就没提。
余水月笔直的站在那,丹凤眼含笑。
一缕春风拂过,吹乱了柳白昭两鬓的青丝,让他汗湿的脸颊感到了一阵清爽。
“后会有期。”柳白昭张了张嘴,感觉喉咙有点干。
余水月转过身,背朝着他,手臂抬起,洒脱的摇了摇。
柳白昭望着她的背影,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回到书院的小房间,柳白昭打开大包袱,静默了几秒。
里面塞了满满当当的腊肉,卤鸡,还有几套棉布衫,因衣服与食物放在一起,棉布衫上也被沾染上了卤鸡肉的味道。
一向喜洁的柳白昭没有把衣服拿去浆洗,反倒是抱着衣服坐了小一刻钟。
柳白昭没接收过无缘无故的善意,因为他身上没有什么可值得人家图谋的。
上辈子生得一张芙蓉面的柳大人,现在还没张开,差了点火候,所以根本不会自恋的想人家姑娘是不是看上了他的脸。
抱着棉衣,柳白昭忽然就想到了他刚被余水月救起的那天,余姑娘帮他换了衣裳。
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第53节
青年人默坐了片刻,将棉衣放到了床铺旁边的柜子里,拿起包袱里的吃食去找书院院正。这么多肉,他吃到肉放坏了也吃不完。
书院每十日就会有一天休沐,住在本地的学子会回家,家里比较远的,就给家中写封信,再出去玩一玩。
柳白昭的休沐日与平时没什么两样,早起晨读,给家中母亲写信,吃个淡饭,然后看一天书。
家信通常都是托走生意的人带回京城,柳白昭这日刚去送完,往书院走时,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听见熟悉的声音,他猛地转身,但觉得自己转的可能太快,显得不矜持,所以做出一副寻找状,仿佛没听清声音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余水月坐在酒楼的二楼,从窗户里探出小半个身子,招呼他:“这!柳公子,上来!”
石榴在余水月身后,小声道:“教主,柳公子他不光身子弱,这眼神也不行啊,耳朵好像也不太好使。”
大街上,柳白昭终于“找”到了呼唤他的声音,余水月笑着冲他招手,她今日穿着水绿色的长衫,衣袖在空中飘摇,就像春日的柳条。
“余姑娘。”
柳白昭也抬起手,轻轻摇了两下,他很少做出这种举止,浑身都有些僵硬,手指用力的握了握。
春日暖阳,细碎的阳光点点洒落在柳白昭白净的面庞。
“上来,二楼!”
见柳白昭抬步往酒楼走来,余水月一边看着他,一边对石榴说:“去,再给他加两斤酱肘子,这是身子虚,才哪儿哪儿都不好使。”
作者有话要说: 哪儿哪儿都不好使,被老婆嫌弃的柳白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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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12、夏日到
柳白昭穿着跟上次差不多的麻衣,慢步走上台阶,显得非常从容,其实脚趾在鞋子里轻轻的蜷了蜷。
石榴跟他见了礼,就下了楼。
“快点,菜都要凉了。”
柳白昭连忙快走两步。
离近余水月,他的身体仿佛变成了提线连起来的木偶,僵硬的不知道怎么摆,只会直愣愣的坐在那儿。
“余姑娘,今天是?”
柳白昭提起话头,刚说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唐突。
“我刚跟着镖局走了一趟镖,回来肚子饿了,菜刚上来就看见柳公子你了。”余水月笑着给他从木钵里盛了满满冒尖的大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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