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娄烟沙
柳白昭腰背挺直,脖颈微弯,神情专注认真,时不时拿起一旁的毛笔做做批注。
余水月眯了眯眼,仔细打量他的神色。
如果是正常人,遇到了如此屈辱之事,想必会自怨自艾,或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再不济,也得趁着蒙蒙细雨出来淋淋雨,吼两嗓子,以发泄心中的苦闷。
柳白昭不但没有歇斯底里,反而安静的犹如一具没有生命寄居的瓷器。
欠缺血色的面容略显憔悴,双眸沉静,宛如深夜里静谧的湖泊。
安静,沉默,又压抑着满满的克制。
就像把水坛里装满了恶鬼,再用一个木头盖子死死的压住他们。
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按着盖子的那双手却早已布满了力竭的青筋。
犹如一张随时会崩掉的弓,随时会瓦解的坝,又或是随时可能流出滚烫岩浆的活火山。
“柳白昭。”
余水月敲了敲窗沿,唤他的名字。
她一直唤他为柳公子,还是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
柳白昭握笔的手微顿,他没有立即抬眼,而是缓慢的调整了下呼吸。
窗外的毛毛雨大了起来,一股雨水的潮气扑进屋中,漫天席地的雨幕模糊了余水月身后的背影。
“我去给你拿伞。”
柳白昭始终没有抬眼看她,他站起身,似乎要去给她拿伞。
余水月:“你不让我进屋?”
柳白昭背对着她,宽而薄的肩膀拉成了线条流畅的一字肩。
他没有回答她,也没有转身,就那么无声的站在那里。就像有一面无形的墙,立在了窗户边,将两人隔绝开来。
“女子还是不要进男子房间为好。”
沉默半晌,柳白昭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像是背后长满了冷漠的长刺,将余水月无情的隔离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余水月笑了笑,右臂撑窗,自己跳了进来。
“那么见外做什么?”
余水月见不得柳白昭难受的样子,就像现在这样,仿佛泡在化不开的悲伤里浸了几天几夜,才让他整个人都变得冷冰冰的。
听见余水月翻窗进屋的声音,柳白昭后背下意识的僵硬,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非常拘谨的状态。
余水月就站在他的身后,他甚至不用回头,就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这个人所带给他的动摇。
理智在胸膛中摇摆不定。
片刻后,理智占了上风。
他闭上了墨潭般的深眸,启唇道:“余姑娘,小生家中已为我定亲。”
他没说出来的话是,你我就不应该再有过多牵扯。
余水月没说话,柳白昭背对着她,听她半天没了声响,不禁睁开了眼睛,绷紧了惨白的面容,死死的看向前方的一点。
忽然,臀部传来一阵推力,柳白昭僵硬的身体反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余水月在踹他屁股。
柳白昭愣住了。
犹如走钢丝般的内些世界也停下了脚步,他不知道此时应该作何反应,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
“你喜欢她吗?定亲的那个。”余水月的语气与平时一般无二,她甚至还有闲心看一旁柳白昭书本上做的批注。
柳白昭声音滞涩:“什么?”
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第56节
“我说你喜欢定亲的那个吗?”
怎么可能会喜欢,连见都没见过的人。
柳白昭:“……这并不重要。”
余水月嗤笑:“那就是不喜欢,不喜欢算个屁,娶什么?”
可柳白昭又有什么办法,一个父母之命就能压死他。
“哎,柳白昭,我跟你说件事,你转过来。”
柳白昭没动,他的脚板就像贴在了地面上一样,晃都没晃一下。
他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恪守自己一直以来所有的底线,理智的压抑着所有的欲望。
余水月不着急,她又踹了踹柳白昭的屁股,别说,他虽然瘦,屁股还有点肉。
“柳白昭,不如我嫁给你吧,虽说私定终身是不孝了点,但总比娶个你不喜欢的强吧。”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钥匙,“咔嚓”,插进了柳白昭那扇封闭的心门。
“你看啊,我给你换过衣服,还嘴对嘴给你喂过药,你在床上搂过我,我还救过你,把你喂的长了这许多肉,当然应该归我所有,你说是不是。”
柳白昭压了压嗓子,道:“我什么都没有。”
此时的柳白昭确实什么都没有,没有家世背景,没有真金白银,还有一屁股的烂亲戚。
若是他爹柳天复那种人,可能早就顺杆爬,说自己有才华,先把女人骗到手再说。
柳白昭与他爹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他骨子里是有一份骄傲与执拗的。
同时还有超乎常人的忍耐力。
他不在乎屈辱,不在乎疼痛,因为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一定能爬起来,从这烂沼泽一般的境遇里爬出来。
可是他再有才华,再有抱负,也改变不了他现在两袖清风……可能连清风都没有,袖口太窄,连风都灌不进去。
余水月道:“我有,我家虽然是开镖局的,但家底颇丰,还就只有我一个姑娘,改日我爹仙逝,都是我俩的,还不用你做上门女婿,你就该读书就读书,想考试就考试,读一辈子书都行。”
说到这,余水月倒是真说出了点真情实感。
如果因为她的重生,导致柳白昭没有成为上辈子的柳大人,而真的成为了一个普通的读书人的话,她也不在意。
人生数十载,不枉走过就可以。
大不了她就让柳白昭去涂欢教当个账房,再给他开个书院,做个教书先生,肯定比那个大半夜不睡觉的院正强。
柳白昭:“……我家中有些复杂。”
余水月:“我家人口简单,刚好互补。”
柳白昭家中的那些个人,她可以替他慢慢收拾。余生慢慢,必须找点乐子。
余水月像玩一样左右脚来回动,踹他的屁股道:“你转过来,这么重要的事情,咱俩面对面的说。”
柳白昭的双脚在鞋中蜷了蜷。
他终于动了,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猛然转过身。
余水月还在踢他屁股,没想到他会突然转身,正好踢中了他不可言说的地方。
柳白昭:“……”
他霎时间脸色变得苍白,不是那种没有血色的苍白,而是快要疼抽过去的那种惨白。
余水月:“……”
这也太猝不及防了,这一脚不能踢出毛病吧。
刚转过身的柳白昭,紧接着就以一种特别别扭的,双腿夹裆的姿势跪在了地上。
“疼不疼啊,快看看,是不是踢坏了?”
余水月连忙蹲下身,作势就要去翻看。
“不……没事,让我缓一缓。”
柳白昭现在特别想变成一只乌龟,脑袋和四肢都缩进壳子里,让他一个人无声无息的自闭一会。
余水月怕他坐在地上受凉,为了不碰触到他的痛楚,就以公主抱的姿势,将他抱了起来。
“地上太凉了,我把你搬床上。”
柳白昭:……
这是第二次了。
被余姑娘像女人一样抱是第二次了……
余水月将他放到床上,自己也不见外的挨着床边坐了下来。
柳白昭倔强的侧过身,后背朝向她。
这与之前背对着她不同。
之前的背身代表着拒绝,现在是柳白昭伤自尊了。
余水月推了推他:“你往里点。”
柳白昭像蜗牛一样往窜了窜。
余水月顺着就躺了下来,还拉起被子给他和自己盖上,柳白昭全程身子硬邦邦的,一动不动。
“我今儿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你让我歇会。”
余水月的额头在柳白昭的后背蹭了蹭,右手环住他消瘦的腰身,闭上眼假寐起来。
行了,吃冰山雪莲这事基本上是成了,她也能歇会了。
“你有没有多余的枕头。”余水月问道。
柳白昭就只有一个小竹枕,只够他一个人用的。
柳白昭:“……没有。”
过了一会,柳白昭轻手轻脚的转过身,伸出了他那条没有几两肉的胳膊。
将余水月的头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他的胳膊上,好让她睡地舒服点。
柳白昭以为余水月快睡着了,谁知余水月顺势就滑进了他的怀里,还在他胸膛拱了拱:“等我睡醒了再跟你说成亲的事。”
柳白昭登时就不敢动了,又过了半晌,他缓缓垂眸看她。
窝在他怀里的余水月这次仿佛真的睡着了,呼吸匀称,甚至带着点小呼噜。
柳白昭知道他不应该将她扯进来。
可他也是人。
认识了余水月,他意识到自己也是一个渴望温度的人。
他自以为他已经刀枪不入,就是天大的事情也无法动摇他分毫。
然而余水月告诉他,你还是太年轻。
没有人不喜欢善意。
他想拥有怀中的这个女子,他有错吗?
假使他柳白昭一辈子只能做一次不顾一切的选择,他亦不后悔。
因为在余水月面前,他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一个有血有肉,有喜好,有缺点的人。
颤抖的手臂收紧,柳白昭轻轻的凑近,带着些许的紧张与无措,坚定的吻在了她的额头上。
下一秒,睡梦中反射性动作的余水月,就将柳白昭掀翻了。
还好他没躺外面,否则怕是得掉地上。
第一次偷香的柳白昭:“……”
余水月眨了眨睡眼:“你碰我了?我睡着的时候你最好不要动我。”会挨揍。
柳白昭:“……知道了。”
柳白昭板着一张脸,眼眸挫败的耸拉着。
还没锻炼到喜怒不形于色的柳白昭,失落的样子还是能看出分毫。
余水月瞧着他笑道:“正好我醒了,你刚才要怎么做来着?”
打了一巴掌,不给个甜枣她心里过意不去。
柳白昭僵了下,抬起修长的食指点了点额头,微垂脖颈道:“想亲你的额头。”
多大点事。
余水月爬了过去,掀起额前碎发道:“来,随便亲。”
礼尚往来,等你亲了我,我好有借口去亲你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本次主题“待我们苦尽甘来,回头讲讲来时的路”!请讲!
余水月:来时的路?都宰了,半章都没用上
柳白昭无声喝茶
作者:……柳小白?
柳白昭掀起眼皮:没什么好说的。如果翻越刀山火海就是为了见到她,就是舍了这身皮肉也会去。
余水月摆手:不至于,我有轻功,抓住你就飞过去了
作者:……行了,下线吧,我酸的慌
第48章 15、喜事来
若说一开始余水月对柳白昭有没有什么山盟海誓,至死不渝的爱慕……那必然是没有。
上辈子的感激,加上柳白昭的面白条顺,还有他性子里那份隐忍的内敛,让余水月有些好感,顺水推舟提出了成亲。
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第57节
她总不能让柳白昭这辈子也尝两次丧偶的滋味。
至于成亲了之后要在一起多久,余水月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好的时候在一块,哪天两看相厌了,就散。
活了两世的余水月性情中多了一份豁达,但仅限使用在她身边的人。
就连余水月自己,都没想过她的田螺姑娘会做那么久……最后直接变成了田螺夫人。
他俩成亲的过程非常仓促,没有什么八抬大轿,也没有大摆宴席,就在镖局里面,余水月叫来了在镖局里帮忙的教徒,又招呼柳白昭叫来书院里的同窗,还有那个大半夜不睡觉的院正和院正夫人。
不大不小的镖局里坐得满满登登,一眼望去,泾渭分明。
左边一众涂欢教教徒,或者膀大腰圆,或者尖嘴猴腮,一看就不像善茬,就连里面的女客,都比男人要野蛮,直勾勾的瞅着书生们瞧。
另一边书院的书生们,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弱不禁风的杨柳之姿,在魔教教徒们的凝视下,犹如被野猫盯上的幼鸟,瑟瑟发抖。
书院里没有不许学子成亲这样的规矩,世人成亲普遍较早,大多数书生都已成家。
“白昭兄啊。”
柳白昭身穿红色喜袍,衬得没什么血色的脸庞微微泛着红光,他正准备去后院接新娘,几个同窗欲言又止的凑了过来。
“何事?”
几个同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出一个期期艾艾的问道:“你……你是心甘情愿?不是被胁迫了?”
对面的亲友团怎么看也不像正道上混的人……再看弱不禁风的柳白昭,不怪他们多想。
柳白昭:“……”
他无言半晌,道:“心甘情愿,她是我柳白昭想求娶的姑娘。”
闻言几个同窗刚放下心,又听柳白昭道:“不过,她家中开镖局,三教九流都有涉猎,对面的宾客之中确实有刀口舔血之辈。”
看几个同窗吓傻了的表情,柳白昭眸光闪了闪。
他惯常素着一张脸,说出来的话十分有可信度,也就没人察觉他其实在故意吓唬他们。
余水月这个新娘十分配合,没有让任何人刁难柳白昭。
毕竟柳白昭的身子骨经不起教中教徒们的闹腾,他们若是敞开了闹,估计洞房就可以直接跳过了。
就是在拜高堂的时候出了点状况。
余水月的“便宜爹”是教中的一位长老,姓刘,至于为什么找刘长老,因为他看起来很显老,在一众教徒之间,最有爹的样子。
当余水月和柳白昭二拜高堂时,看眼着余水月这个教主就要给他磕头,刘长老坐不住了。
他虽然长得老,但他真不敢倚老卖老,只听“咚”的一声,本应坐在高堂之位的老丈爷也跟着跪下了。
柳白昭听见响声抬起头,就看到了“老丈爷”跟他对拜的头顶。
柳白昭:“……”
这是什么习俗?三角拜?
余水月拉平眼角,木然的盯着刘长老的头顶,冷冷的道:“爹?”
你在做什么,怕穿帮的不够彻底吗。
刘长老打了一个寒颤,从语调就能听出来,教主要生气了。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动作着实有点蠢,不符合当爹的人设。
这也不怪他,他也是第一次当爹,还是个冒牌货,没有实感。
刘长老绞尽脑汁,硬着头皮继续演。
“贤婿啊。”刘长老伸出手,看似是非常激动,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跟着一起趴倒在了地面上。
他拉住柳白昭的手腕,想要扯着柳白昭一同站起身。
柳白昭本来想搀扶老丈爷一把,谁知老丈爷身子骨太好,直接把他拽起来了……
柳白昭:“……”
不愧是水月的亲人。
刘长老被余水月盯得有些害怕,不禁濡湿了眼眶,倒是看起来非常应景,十分像不舍女儿嫁人的老父亲。
“水……”刘长老尝试想直呼教主的名讳,“水”了半天都没把那个“月”补全,在一众书生们看来,就是活脱脱一个激动到失语的老父亲。
涂欢教众教徒默默替刘长老捏了把汗,这活太难了。
刘长老再次运气,努力把老父亲托付女儿的话讲了出来:“……她文静乖巧,睿智善良,典雅贤淑……以后就拜托给你了,多担待!”
余水月:……不是,你这是在说谁?
书生宾客们:……怎么有点怪怪的。
不是应该说一些自家女儿的缺点,再托贤婿好生照看吗?
贤婿柳白昭却觉得老丈爷这番话说的有道理。
余水月不说话,静静的在那写账本的时候很文静乖巧,她当然很善良,否则不会在山脚下捡到他,睿智更是不用说,比许多男子都要强。
老丈爷和新郎官围绕着新嫁娘互相尬吹了一通,剩下的流程就快多了。夫妻对拜之后,余水月就下场去拼酒了。
魔教就没有新嫁娘不能陪宴席这一说,书生们那桌虽然有点懵,但也不好说什么,后来更是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都被灌倒了……
柳白昭酒量不行,两杯下肚就不喝了,脸蛋红红的坐在那吃菜,毕竟今天晚上才是重头戏。
余水月千杯不醉的海量,正喝到兴头上,感觉有人拽了拽她的衣袖。
她转头望去,脊梁永远挺得笔直的新郎官,如玉的面上带着点薄红,水墨画般的眉眼瞧着她,轻轻的拽了拽她的袖口。
余水月舔了舔牙龈,咽了口唾沫。
眼睛看着柳白昭,右手冲着石榴等人摆了摆,道:“不喝了!”
石榴:“还有五坛就喝完了!”
说完就感受到了一股阴凉之气,习武之人对于杀气与恶意十分敏锐,她猛地转头,便见柳白昭斯斯文文的在擦嘴。
见石榴瞅他,他还抬眼冲她点了点头。
石榴也回了一个礼,心想,她感觉错了?
柳白昭放下手帕,手帕面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余水月:“不喝了,跟你们这些单身汉有什么好喝的?!”
不如回房里灌柳白昭,唇红齿白的,多好看。
涂欢教一众:……
教主,您到昨天不也是单身汉吗?!
“走吧,回去。”余水月牵起柳白昭宽大的手掌,柳白昭冰凉凉的玉手回握,站起身来。
柳白昭今早接亲的时候匆忙看了眼余水月的闺房,所以现下不由得有点紧张。
余水月镖局的这个房间就是用于落脚,狡兔三窟,余水月可不止一个房间,赌坊一个,镖局一个,山脚下一个,教中一个,玉石楼还有一个。
所以每个房间都只放着一些很普通的生活用品和几套换洗衣服。
进了房间,两人都没说话,余水月拉着他的手往床铺走,柳白昭一步一步跟在她身后。
柳白昭没有跟人如此亲近过,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他模模糊糊就只知道一个大概。
待走到床边,看到鸳鸯戏水的被子和紧靠在一起的一对枕头,柳白昭脑子里顿时卡壳了。
动作领先于大脑,在他的想法还没跟得上之前,他已经伸出双臂,将余水月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余水月还在想谁睡里面,谁睡外面,猛然被柳白昭一扑,她稍稍有些上头的大脑没受得了控制,一个大鹏展翅,直接把扑在她后背上的柳白昭给甩了下去。
洞房花烛夜……新娘子就把新郎给甩飞了。
仿佛就已经奠定了他们婚姻的整体基调……
“不好意思,我没控制住,你下次从正面抱我,我知道是你就好了。”余水月连忙转身去查看她的新郎官,柳白昭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样子摔得不轻。
余水月蹲了下去,从下往上打量柳白昭的表情,他脸上红扑扑的,酒意还未消,瞳仁泛着水汽。
“疼不疼,哪摔疼了?”余水月伸手去摸他的腰和臀部。
柳白昭再漂亮也是个大男人,外表非常有欺骗性的男人。
“水月,你似乎总喜欢瞧我的脸。”柳白昭没有忽略在他腰椎徘徊的那双手,他反手握住,在腰上按了按,示意那儿有点疼。
余水月:“你长得好看,你不晓得?”
余水月这话是实打实的实事求是,没有一点的阿谀奉承。
美而不自知的柳白昭却很意外,没人夸过他的长相,因为他原来太瘦了,没长开。
拉起余水月的手,柳白昭把它放到了自己的脸上,叹息般道:“那你多看看。”
余水月觉得他可能有点喝多了,说话逐渐开始没羞没臊。
“让我好好瞧瞧。”
余水月捧着他微醺的脸,缓缓地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眼睛,低声道:“这眼睛好看,睫毛长得扎嘴。”
顺着睫毛向下亲,余水月咬了咬他的鼻梁,道:“鼻梁也好看,像线条流畅的山坡。”
柳白昭秉着呼吸,微阖着双眸,修长的脖颈上泛起一层细密的绒毛。
余水月舔了舔他鼻梁上的牙印,撩起他耳边的头发,露出白皙的耳朵,捏了捏他的耳垂道:“来,你看看我长得怎么样。”
柳白昭与她对视半晌,道:“不如我们回床?”
余水月满意他的直接,早知道就早点给他灌二两酒了,她笑道:“走,我抱你上去。”
柳白昭单手撑地,坚决要自己站起来:“……我能走。”
可能蹲的时间有点久,也可能是喝多了之后反应变慢,柳白昭发现自己的腿非常不争气的麻了……
余水月忍着笑,不费吹灰之力的把她的新郎官抱了起来,亲了亲柳白昭板着的一张俊脸,道:“入洞房!”
柳白昭顿了顿,道:“……水月,你明天教我些强身健体的拳法可好。”
他俩体力相差的确实有点悬殊。
余水月终于没忍住,哈哈大笑,笑黑了新郎官的一张俊脸。
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他们的老婆很可怕 第58节
作者有话要说: 柳小白:作者,我不要面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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