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南枝
皇帝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那你也不能接受任何人感情。”
季衡愣了一下,皇帝眼睛又黑又深,里面幽幽荡漾着十分复杂情愫,两人对视了片刻,季衡点了点头,“我会。”
皇帝又说道,“让你表哥从你家里搬出去。”
他这话里带着怒气,季衡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乎许七郎,此时深深吸了口气,也只好妥协地点了头,“七郎近几乎没有家里住,我三四天也才能见他一面,您这是为什么要和他较劲呢,您是天子之尊,他就是个毛头小子。让他搬出去,只是一句话事情,您不值得和他计较。”
皇帝觉得自己季衡跟前,已经没什么天子之尊了,所以不过是破罐子破摔,道,“朕就是如此,你看着办吧。”
季衡瞥了他一眼后又垂下了头,说,“七郎对您崇敬敬重得了不得,要是知道您如此看他不顺眼,他恐怕得伤心不已,您完全不必这么计较他。”
皇帝看季衡一味为他说话,就不高兴地说,“朕是天子,他本就该视君如父。”
季衡看着他,心想那您也该爱民如子,但是知道说了皇帝又要发火,后就又沉默了下来。
两人都不说话,如此静坐了良久,两人各自思考着自己东西,又过了好一阵,皇帝又捱捱蹭蹭地往季衡身边移了移,伸手碰了一下季衡手,方才季衡手冷得像冰,此时碰了一下,发现依然是冷。
他碰了一下,季衡也并不扭捏,没有将他手甩开。
但皇帝也没有得寸进尺,将手拿开后,就朝外面一声喊,“柳升!”
柳公公刚才听到两人房里似乎是吵架,所以不敢听,就撤得老远,此时被皇帝一声大喊,就吓了一大跳,飞地跑了进来。
皇帝是很少大声说话,对臣子发火时候,都能够用平和声气,这时候这么大一声,足够让柳公公胆战心惊,他还以为皇帝是要对季衡处罚,让自己来执行,那他就够受了,情人之间吵架,谁进去掺合,可都没个好。
柳升儿心里战战兢兢,面上却是十分镇定,没敢抬头,门口就停住了,躬身道,“皇上,奴婢。”
皇帝淡淡道,“换热茶,拿个暖手炉来。”
柳升儿心想不是让自己来做打手,就狠狠地松了口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很就叫了宫侍进来换了热茶,他亲自拿了暖手炉来呈给皇帝,皇帝接过去后,就扔到了季衡怀里,柳升儿垂着头看到了皇帝扔那个动作,心想,这两个确还怄气呀。
但也不敢表现出任何一点看八卦心思,就飞地告退了。
两人一番争执之后,后还是以季衡胜利告终,皇帝有些沮丧,这个沮丧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和季衡之间已经是个结,而他没有解开这个结法门。
明明是皇帝,却还是对自己渴望东西求而不得。
容不得皇帝胡思乱想,他留了季衡一起用午膳,才吃到一半,就有侍卫跑到了勤政殿外,虽然看着他是有条不紊,但他额头上汗,和稍乱眼神,都预示着有不一般事情发生了。
他说有事情要通报,柳升儿出来问了一句,他就说,“赵贵人割腕自杀,已经要不行了。卑职不得不来通报皇上。”
柳升儿略微吃惊,赶紧转身进了殿里。
赵致雅被废了后位,就被降为了贵人,□了起来,虽然皇帝没有把她打入冷宫,但是谁都知道,她以后不可能再有机会爬起来了,而且赵家二房也被抄了家,赵家也没有爬起来机会了。所以即使宫里还有位姓赵太后,但宫里人谁都是捧高踩低,不把这个被□起来赵贵人当回事了,她日子,和住冷宫里可说是没有太大区别。
柳升儿进了西阁里,皇帝和季衡都默默地吃东西,皇帝指了几道菜,让伺候宫侍舀到季衡碗里,季衡不好不吃,谢恩之后只好吃了。
柳升儿看皇帝和季衡之间氛围正好,就有些犹豫这时候要说那位罪妇赵贵人事情吗,他知道说了皇帝也不会上心,反而会觉得自己不会办事,但是要是真不说,皇帝之后又乎起这件事来,自己也脱不了罪。
他那里犹豫。季衡就适时地朝他看了一眼,于是皇帝也看了过来,这下解救了柳升儿,柳升儿赶紧上前去,一边心里暗暗感谢季衡这一眼,然后将赵贵人割腕自杀事情说了。
他一说,皇帝果真是面无表情毫无反应。
柳升儿站那里,并没有问皇帝是否要过去看一眼。
皇帝放下了手里筷子,接过宫侍递上来巾帕擦了擦嘴,然后又喝了漱口茶,季衡也没有吃了,皇帝看了季衡一眼后问柳升道,“让太医过去看了吗。”
柳升儿说,“太医还路上。”
皇帝又没有表示了,季衡这时候适时说道,“皇上,一日夫妻百日恩……”
他说得谨慎,皇帝垂下眼帘,想了想之后还是起了身,却对季衡道,“季卿,你这里候着,朕还有事和你相商。”
季衡是想他走了,自己也就回去了,他这一天真是心力交瘁,但是皇帝却又说了这话,他也不好表现出失望来,只是起身规规矩矩地应了。
皇帝宫侍伺候下披上了披风,又戴上了帽子,然后才出了勤政殿。
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150第三卷
第十八章
皇帝乘坐宫轿到昭明宫时,心里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毕竟以前皇后现赵贵人对于他,其实也并不只是一个符号,还是他一段岁月,他一段历程。
表面上赵致雅,当得起名字里那个“雅”字。
皇帝和她相识很早,他没有当皇帝之前,赵致雅作为永昌侯嫡女,作为当年赵皇后侄女,就经常被带进宫里来,那时候,赵致雅是个沉默但是温柔小姑娘,至少大人们面前是规规矩矩,从来不会出错,她像个按部就班人偶,当然,背后也有些情绪。
皇帝小时候,看到过她背后让人狠狠地扇过奴才很多个耳光,皇帝心里,一个主子惩罚奴才,那根本就算不得事,只是,这让皇帝知道,有些人,人前样子越好看,人后可能就越狠,皇帝从此不是那么喜欢她。
她当了皇后之后,其实也并无太大不妥,不过也只是表面是个精美木偶,听从太后娘娘话,也要为家族谋利,暗地里,她也有自己牢骚和不忿。
皇帝面前,她则是按部就班皇后,一切按照礼仪来,皇帝和她无话可说,后来则是完全不想看到她,看到她心里不知为何就总是不大舒畅。
这不舒畅,与喜欢或者厌恶都没有任何关系,就只是不舒畅。
皇帝知道赵致雅也是个人,并不真真只是一个人偶,但是,皇帝是没有那么多心思来想这些,他并不能也没有心思去站别人角度完全地易地而处,所以,他对赵致雅没有任何一点同情。
赵致雅降为了贵人,因为昭明宫本来初就不是皇后宫,所以她降了品级之后并没有搬宫室,而是依然住这里。
皇帝从轿子里下了地,因为前一晚下雪,虽然主要地方积雪都扫掉了,但是因为昭明宫冷清,宫人很少,很多地方积雪并没有被铲掉,还是一团雪白。
皇帝进了昭明宫,里面很冷,伺候赵贵人两个宫女,都显得恐慌,对着皇帝狠狠磕了头,皇帝问道,“她呢?”
一个宫女赶紧领了皇帝进内室里去。
好内室里烧了一个暖炉,稍稍暖和一点,只是那碳十分不好,带着一股很不好闻煤灰气,而且还有呛人烟。
照顾赵贵人宫女习惯了,所以没有发现这个问题,皇帝却是被呛得咳嗽了两声,柳升是个细心,瞬间发现了这个问题,马上让人去换暖炉和碳。
赵贵人正面无血色躺床上,因为皇后宫降成了贵人宫,宫里很多原来摆设都被内务府收走了,所以里面显得空荡荡,宫室还是原来宫室,却整个感觉都不一样了,完全不像是原来地方。
因为流血过多,赵贵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皇帝床边坐下了,太医都还没有来。
皇帝于是问道,“是什么时候事?”
照顾赵贵人宫女又去跪下了,这时候看皇帝没有大发雷霆迹象,就稍稍镇定了些,说得虽然谨慎,倒是条理清楚,很将事情说了一遍,是早上时赵贵人起来发现外面下了大雪,就发了一会儿呆,早饭送来就是冷,她就没吃饭,说要去堆个雪人,不过却没有被侍卫允许,所以,她就又坐门口发呆,宫女觉得那么门口吹风不好,就劝了她进内室里去,赵贵人就有些恼火,发了两句牢骚,后还是进了内室,只是骂了照顾她宫女,让她们不要进去打搅她,然后,要吃午饭前,宫女将饭菜送进去,才发现她坐椅子上,地上流了一滩血,人已经昏迷不醒了,因为太冷,血水糊住了手腕,所以她才没有彻底死掉,但是现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
赵贵人之前那些奴才宫女们全都被处置了,现伺候她,都是之后安排来,对赵贵人,都是没有感情,忠诚肯定说不上有。
不过这个叙事宫女倒不是个搬弄是非,所以据实说话,皇帝听了就嗯了一声。
太医又过了一会儿才来了,发现皇帝已经先他一步了,就马上紧张了起来,战战兢兢地行了礼之后,皇帝也没有什么话,只是让他给赵贵人看病。
赵贵人左手伤口已经被包起来了,只是人还是昏迷不醒。
太医看了一阵,说让送人参水和糖水给她喝。
然后他暗暗打量皇帝意思,不知道皇帝到底是要赵贵人死还是要她活,所以很是踌躇。
喂了人参水和糖水之后,赵贵人就醒了过来,但是精神不佳,似乎是很恍惚,看到皇帝之后,她就一动不动了,只是静静看着。
皇帝知道她是有话要说,就抬了一下手,让其他人退了出去。
赵贵人眼泪慢慢流了出来,她被迎进宫做皇后时,是个雍容华贵长相,大雍朝以女子腰细为美,却也崇尚丰/满,赵贵人以前就是这两者典范,是个华贵相美人。
但是现,她已经瘦得有些枯槁了,脸色苍白又透出暗黄来,已经完全没有美态了。
皇帝其实并不恨她,但是也不怜她。
自从手里握住了权利之后,皇帝觉得自己谁都不恨了,甚至包括鸠酒毒死了他身生母亲太后,只是,他却也深深知道,太后必定要死了才好。
连恨都左右不住人,才是真正冷了。
皇帝拿出手巾来给赵贵人擦了一下眼泪,说,“表姐,何必要寻死。”
赵贵人眼泪流得厉害了,她虚弱不已,轻声说,“皇上,皇上……”
皇帝看着她,点了一下头。
赵贵人伸手抓住了皇帝手,只看着他,“求您放过臣妾父兄吧。”
皇帝只是浅浅地扇了一下睫毛,赵致雅是看着皇帝从小孩子长成了现大男人,皇帝是个小孩子时候,没有什么存感,现长成了大男人,似乎你也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存感,但是,他总让人感觉到危险,未知让人警惕危险。
赵致雅确是深深恐惧,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至少可以求皇帝怜悯,让她家人好过一点,她又说,“皇上,臣妾没有要加害徐妃意思,臣妾确是身上带了檀木香,但是,那么一点分量,根本就不会有作用,臣妾真没有要加害她意思。再说,即使她早产,也不一定会有事。您放过臣妾父兄吧,饶他们一命就好。”
皇帝将那为赵贵人擦过眼泪手巾留了她枕畔,将手也从赵贵人手里抽了出来,说,“朕知道,那不是你加害。朕赏赐给她点心里放了药而已。”
赵贵人倏然缩了缩眼瞳,皇帝道,“朕还记得大婚那几日,和你一起走过那么多路,朕当时想,为什么要和她走这么多路呢。朕当时还是太小了,总觉得要和喜欢人做喜欢事才好,还是朕太年轻了。历朝历代那么多皇帝,他们宠爱人没几个有好结果,朕喜欢人,想要他有好结果,他也不一定能有好结果,朕不喜欢人,朕也不一定非要他结局凄惨。”
赵贵人只觉得皇帝可怕,并不能完全听懂皇帝话,不过,她却是知道,皇帝对她说这些,就是认定她必死无疑了。
赵贵人于是只是说,“我父兄并无忤逆皇上之意,求您放过他们吧。”
皇帝道,“等开春,朕就将他们流放到西北去,饶他们命,你安心地走吧。”
赵贵人爬起来要给皇帝磕头,皇帝转身就走了,赵贵人从床上一下子栽倒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皇帝已经出了内室门,他走到外面去,看到满院子没有被铲走积雪,心里有一瞬间茫然,就如这雪一样白。
作为皇帝,不过也是求而不得而已。
他想到他父皇,他也没有真心开心过时候。
皇帝还没有上宫轿,后面宫室里就传来一声呼喊,“贵人,贵人……”
柳公公又跑回去看了一眼,然后回皇帝道,“皇上,赵贵人去了。”
皇帝还有点茫然样子,说道,“去给太后说一声吧。”
皇帝回勤政殿,季衡确是还里面等着他回来。
季衡规规矩矩坐椅子上沉思,一动不动,像是一座雕塑。
皇帝他身边坐下了,季衡才反应过来,起身给皇帝行了礼,皇帝只是眼神很深地看着他,连让他平身都忘了叫。
好半天,他才说,“平身吧。”
季衡起身后也并没有再去坐下,而是躬身站一边,也没有问赵贵人那边到底是怎么了。
他不问,皇帝就自己说道,“已经去了。”
季衡微微张了一下嘴,似乎是要说什么,但是又闭上了嘴,什么也没说。
皇帝又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对他说道,“君卿,坐下吧。”
季衡犹豫了一番,还是去坐下了。
皇帝说,“赵贵人走之前,求朕放过她父兄,君卿,你有什么看法。”
季衡赶紧起身恭恭敬敬说,“赵贵人曾是皇后,其父兄也曾贵为国丈国舅,微臣并不敢有什么看法。”
季衡这话也说得很清楚,虽然以前贵为皇后,贵为国丈国舅,但也就是皇帝一句话而已,死死,沦为阶下囚沦为阶下囚,一切皆看皇帝意思罢了。他能有什么看法呢。
皇帝眉头蹙了一下,说,“你同赵致礼交好,难道不替他家求一下情。”
季衡一下子就又跪下了,皇帝正要喜怒无常地恼火时候,季衡从袖子里拿了东西出来放了地上,皇帝看过去,愣了一愣。
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151第三卷
季衡放地上是摸得十分光滑竹片。7k7k1
皇帝看着那竹片,开始并没有想到这是什么,只是略微好奇惊讶,又很恼火地看着季衡。
季衡这时候以额头触了地,地上虽然有地毯,但是依然很凉。
他说道,“皇上,您还记得那一年,正是赵季庸生辰,我到丹凤门前接了您,然后一起到微臣别院里去,那一天,阳光灿烂,天气虽然炎热,却也并不难熬。那一天是特别,微臣再也没有忘过。”
皇帝看着那竹片,想起那是什么了。
他们下棋,赢家赢了就可以让输家给做一件事情。
但是,谁都知道这是闹着玩,并不将此事当成一回事。
皇帝回宫,就将那竹片扔掉了。
他没想到季衡还留着,而且看样子,是经常拿手心里把玩样子,不然,那竹片不会被摸得如此光滑。
皇帝说道,“你起来吧,不要让寒气入体。”
季衡没有起来,说道,“从那时候到今日,已经是好几年过去了,时光易逝,过去确就回不来了,而且时移世易,都是此一时彼一时,微臣并没有任何妄想和能耐,让我们都还能记得那个时候,但是当时那种单纯感情,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总让我又高兴又心酸,至少,曾经我们也那么单纯地好过。皇上,您对我,也没有当时信任了,我知道这也是我辜负了你造成。但是您如此将赵家之事也迁怒于我,实让我惶恐。无论从哪方面想,微臣都没有帮赵家说情而不顾皇上您意思。皇上问我对赵贵人替其父兄求情之事有什么看法,微臣能怎么回答呢,从情理上讲,赵贵人生为人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必定要为其父兄求情,如若她不求情,反而显得她无情冷酷,而她求了情,又是想左右圣意,也是大罪一桩。微臣觉得,赵贵人已然已经去了,皇上若是念起旧情,饶过她父兄命,也可以显示皇上仁慈,皇恩浩荡,即使是赵家大房,也该对皇上感恩戴德才对。而赵季庸,微臣不可否认,和他之间确还有朋友之谊,但是这朋友之谊,和对皇上忠诚比起来,也算不得什么,何况,即使是朋友之谊,微臣对皇上情谊也还要深厚一些。微臣定然没有舍皇上而帮赵季庸。还请皇上明鉴。”
皇帝盯着季衡,起身弯下腰将那竹片捡了起来,拿手里摩挲了几下,想到当年情景,那时候其实已然一切都不单纯,但是,那一天,确是个艳阳天。
他将季衡拉了起来,道,“朕明白。”
季衡皇帝喜怒无常里感觉到了疲惫,因为赵贵人死,内务府总管太监汪公公前来向皇帝请示,季衡便又一次见到了汪含青。kxnet
汪含青做了内务府总管,俨然比几年前加有权有势了,而且也可见皇帝是十分信任他。
汪含青自然是早知道季衡又和皇帝绞到了一块儿去,不过,他也不好劝皇帝,也就什么都没说。
此时他看了季衡一眼,然后恭恭敬敬地向皇帝问了话,是确认到底要按什么规格对赵贵人下葬,毕竟赵贵人算是罪人。
皇帝赵贵人身前并不怎么关心她,她死了,他也没有苛刻她意思,就说按照贵人规格下葬吧。
而死后谥号,汪含青没有问,皇帝也没有提,也就是完全没有谥号意思了。
汪公公走了,季衡也就起身要告退了。
而且他肚子又有些不舒服,他现已经得了心病,只要肚子不舒服,就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来月事了,就会恐慌。
皇帝虽然和季衡之间又闹了些矛盾,心里堵了一腔火气,但是还是想要他就一直自己身边,不做别,单单转眼就能看到他就好,所以季衡要走,他就又不大高兴,不过看季衡神色倦怠,脸色又有些发白,便知道他自己身边定然紧张,不能好好放松精神,而他身体本就不好,自己为何要让他为难,于是就让他告退了。
季衡没坐宫轿,一路步走出了宫,而勤政殿距离宫门确也不算远,所以等他坐上了回家马车,他倒还没有觉出自己□异常,只是有些心跳不规律,肚子加难以忍受地隐隐作痛起来。
他想到皇帝午时给他赐菜色,有几样都是他以前没吃过,而午时也没见皇帝自己吃,他当时就有些怀疑,但是因正好和皇帝吵过架闹过矛盾,他也不好违背皇帝意愿不吃,于是导致了这种后果,也是没有办法。
赵贵人卒事情,当天就传出去了,第二天朝中几乎都知道了此事。
赵家定然是悲伤,但是也没有人敢痛哭流涕。
因为临近春节,赵贵人葬礼,只是简简单单地办了,甚至有点悄无声息意思。
季衡又来了月事,他这次惊恐没有第一次那么重,不过焦躁和暴躁有所增加。
他一向是个温和人,即使不温和时候,面上也还是好看,但是这次,他却是控制不住地要发脾气。
许七郎他床边唠唠叨叨问他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不让大夫来看,季衡开始还好声好气地说自己只是贫血虚弱而已,许七郎又问起之后,他就没心思回答了,反而说,“你怎么没有回家去,近夫子并没有授课,你回去吧,这样子我家,像什么话。”
季衡话并不难听,但是语气很凶,许七郎听得愣了一下,然后就皱紧了眉头,说,“你赶我走做什么,我也不过是担心你身体。衡弟,我觉得你近变了太多,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发火,心平气和一点不行吗。”
季衡也觉得自己不够心平气和,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焦躁,于是皱眉道,“母亲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应当回家去住,这样你可以你母亲父亲跟前孝,要是有事,你自然可以过来我家,你已经长大了,还我家里不好,而且,五姐儿也那么大了,你住我家里,总和她见到,五姐儿也不好说人家。”
许七郎坐床边,脸上神色沉了下去,人也静了下来,突然沉默,让他显出了大人气势,他一会儿又抬起了头来,略微委屈地看着季衡,说,“是不是上次我对你说二十岁之约事情,让你心生了芥蒂,所以非要赶我走了。”
季衡叹了一声,“我们是兄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你知道,我们比亲兄弟还亲。你觉得你对我说那些话,我能够当真吗。要是让父母们知道了,咱们都得被狠揍一顿,去跪祠堂,被要求以后再不相见。你现不是小孩子了,甚至还是举人老爷,你能成熟点想事情吗。”
许七郎果真又偃旗息鼓地沉默了下去,然后他沉思下来,一言不发了。
季衡只好继续叨叨絮絮地说道,“你有回家同你父亲说吗,让他不要和徐家走得太近,皇上很忌讳这个。而且,你家给你看亲事情,到底怎么样了,你有自己看上哪家闺秀吗。”
许七郎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季衡脸色白得不正常,而且眼睛下面有浅浅青色,是没有休息好证明,不过他面容精致,即使这样憔悴模样,依然是好看,甚至像是一幅水墨画一样,不过从季衡身上散发出来严厉气息,让许七郎没办法把他看成一幅精美画。
许七郎有些赌气地说,“我已经劝过父亲了,但是父亲有他自己打算,而且,他说现不是能够抽身时候。咱们家走到现,不是想要轻易动弹就能动弹得动。”
他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道,“看到父亲满头华发,我才知道,这些年我日子过得这般舒畅,父母也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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