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虽然现在谁都知道皇帝处于弥留状态,要是有遗诏的话,估计现在已经公开。
没有丝毫讯息那就说明没遗诏,如此一来决定权就不在昏迷不醒的皇帝那儿,而是张太后,而张太后一个妇道人家,还不是要听从文臣的建议?
张璁道:“朱公子对此可有消息?”
朱浩笑着摇头。
张璁似早就料到朱浩的答案,摇头轻叹:“若是朝中有奸佞,不以《皇明祖训》来定皇位继承人,在下就算只是一介儒生,也不会对此坐视不理,到时必定联合诸多士子前去文庙哭诉,也请朱公子一同前往。”
朱浩一怔。
之前朱浩坚信张璁是投机者,觉得此人在历史上力挺朱四,是因为朱四是皇帝的缘故,现在看来张璁是那种为了维护法统,可以“殉道”之人。
不是朱四继位,你就要去哭庙?
有见地,有担当,够胆气!
朱浩点头:“若真是如此的话,士子当不能坐视不理,就怕朝中奸佞作祟,若首辅杨阁老出面决定,应当不会出现如此乱状……但是,若杨阁老突然改变态度,思虑到之前我说的那一点……到时恐怕就不好办了。”
又是试探。
现在说,继承皇位第一顺位只能是朱四,要是改变的话,多半是江彬等奸佞搞出来的,去哭庙合情合理。但,若四杨廷和决定不是由朱四来继位,你还会去哭庙吗?
杨廷和代表了天子士子的利益,跟杨廷和对着干,你还想不想当官了?
张璁态度坚决:“谁乱了法统,便是乱了大明纲常,有志士子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这算是一种表态了。
不管谁改变了继位人顺序,都是拿大明法统当儿戏,我张璁就要与之斗争到底。
看起来鲁莽。
但朱浩知道张璁绝对不是无脑的愣头青,若真无头脑的话,何须跑来跟一个与兴王过从甚密之人说这番话?
朱浩心道,其实就是让我提前知道你心意,回头把你的态度告诉潜在的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来日很可能就是皇帝的小兴王。
说你是投机者,你还真是,居然想拿我当跳板?
我是一米板、三米板、十米台轮着跳的人,会被你利用?
老张啊老张,你心眼儿挺多啊!
“难得世间有像张兄这般恪守礼教的能人异士,此番话,我一定会跟兴王提及,但也请张兄不要把你我的关系,还有我的出身告知他人,否则……对我多有不利。”
朱浩恳切地说道。
张璁一听,这小子很上道啊。
我来跟你表态,你马上说要告诉兴王,那我岂不是还没当上进士就已经在新皇面前立功了?
“在下明白。”
张璁猛拍胸口,义正词严,表示自己绝不是那种卖友求荣之人。
朱浩也不怕他出卖。
你出卖别人也就罢了,出卖我对你有啥好处?
你还指望以我为桥梁,建立起跟潜在皇帝间的良好关系?除非你想把我挤下去自己在新皇面前挣表现,但你要问一下新皇是否会相信你。
大礼议之争,就要靠你来发起,由你来当那出头鸟,承受杨廷和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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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状元 第四百七十章 两份遗诏(加更)
殿试终究还是没有到来。
三月十四下午,皇帝的死讯传到皇宫、内阁和六部衙门,这也使得京师相对平衡的局面终被打破。
来内阁传话的,是最近一直在为张太后跟文官间起到桥梁沟通作用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魏彬。
魏彬算是太监中的老派人物,也是他先探知皇帝已死的消息,及时告知张太后,再由张太后传告内阁。
魏彬与江彬之间有姻亲关系,历来被江彬认定为自己人。
江彬是控制了京师军权,但他唯独没法控制宫里边跟皇帝间的沟通,魏彬既被江彬以为可信,又是皇帝信赖的太监,之前魏彬担心朱厚照病情,与其他太监一起捐献一万贯钱,从民间招募名医,可惜依然没有挽回皇帝的生命。
皇帝这一死,魏彬马上倒戈,选择跟江彬划清界限。
作为老派太监,魏彬并不站在江彬这边,他只效忠于张太后,至于来内阁传话也都是出自张太后授意。
“陛下可有遗诏发出?”杨廷和问道。
魏彬道:“有!”
杨廷和吸了口气,在江彬控制下,朱厚照临死居然还发出了遗诏?若这份遗诏涉及到指定谁来登基,而此人又被江彬控制,那之前所有的准备都将付诸东流。
“遗诏在平虏伯手中,咱家并未亲见,或今日就将公之于众。”魏彬道。
杨廷和道:“太后对此事可知情?”
魏彬道:“太后娘娘知情,娘娘也怕江彬乱来,才请杨阁老做主。”
杨廷和一听是张太后授意让他来主持大局,心中就有数了,马上从怀里拿出一份早就草拟好的诏书,道:“这便是遗诏!”
“啊?”
魏彬大吃一惊。
你杨廷和代天子发遗诏,这不是乱国是什么?
杨廷和道:“这份遗诏只能由太后做决定,若太后准允方可公之于众,魏公公莫非认为不妥?”
魏彬一听,事情好像又变得合理了些。
他是聪明人,既知江彬手上有所谓的遗诏,或许会借遗诏大作文章,那太后一方就要比之更快公布遗诏。
有张太后和杨廷和联手出击,那江彬就没法兴风作浪。
“可。”
魏彬的意思不是说这份遗诏可以执行,是说他可以代为呈送给张太后。
杨廷和见魏彬听信自己,马上再作请求:“事不宜迟,当召集朝中王公贵胄和文武大臣,入宫面见太后,并当众决定嗣位人选,国不可一日无主,否则易为宵小所趁。”
魏彬点点头:“正有此意,咱家这就往宫中见太后,劳烦杨阁老通知在京勋臣、部卿大臣,咱家先去也。”
……
……
魏彬成为宫内跟内阁沟通的桥梁。
沟通及时不说,还因为杨廷和早有准备,使得杨廷和的应对之策得以顺利展开。
江彬虽然控制着军队,却来得及将手头皇帝“遗诏”公之于众,他正在豹房安排皇帝后事,便听闻杨廷和等内阁大臣,联同在京部堂、九卿、公侯伯、驸马等人一同入宫面见张太后。
江彬后知后觉,忽然意识到大事发生时应该控制阁臣和部院大臣,现在除非带兵直接攻打皇宫,否则好像主动权已拱手让出。
但他仗着手头有遗诏,有恃无恐,觉得会有人来通知,让他一起参加会议。
不想这次大明顶级会议,跟他江彬没有丝毫关系。
皇宫内。
张太后坐于奉天殿外的凤案上,面前是几十个京师中实权人物,其中居然包括跟江彬过从甚密的安边伯许泰。
许泰被召入宫,也是江彬认为朝中人不敢对他下手的重要原因,有许泰在,至少这次会议发生什么事,他能第一时间知晓。
除了勋贵和阁臣、部堂大臣,宫里各职司太监出席此次会议的人也不少。
奉天殿前举行的会议,连门槛都没进,狭长的通道上,各人心怀忐忑,在张太后就座后,没等张太后和魏彬开口说一句,杨廷和便走上前,拿出一份东西,道:“太后在上,如今陛下宾天,举国哀悼,当及早定嗣位人选。”
先不提治丧之事,也不安排治丧大臣,先谈皇帝继位人选问题。
张太后双目红肿,满脸凄哀,但她还是迅速镇定下来,道:“陛下未有子嗣,有关嗣君人选,杨卿家位居宰辅,有何意见但说无妨。”
杨廷和也不废话,转头将自己手上的东西展开,却是一份誊抄版的《皇明祖训》,高声道:“太祖遗训,皇嗣出缺,兄终弟及。诸位可有异议?”
此话一出,在场王公贵胄和朝中元老大臣,都觉得好奇。
你所谓的“兄终弟及”,听起来很有道理,可问题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弟弟早死了,那意思是得从孝宗的弟弟中寻找继位人?
兴王已死,那就该是益王继位。
张太后问道:“杨卿家,何为兄终弟及?哀家并无其他子嗣,是否可从皇室旁支中,过继个孩子给陛下?”
张太后不想让朱厚照的叔叔或者是堂弟来继位,而想着给儿子过继个儿子,也就是她的孙子,那丈夫这一支就算没有断绝,从礼法上来说她也将成为“太皇太后”,继续作为皇宫的女主人而存在。
杨廷和道:“兄终弟及,谁能渎焉。兴献王长子,宪宗之孙,孝宗之从子,大行皇帝之从弟,序当立。”
如此一说,张太后立即明白过来,不是给自己过继个孙子,而是给自己过继个儿子,虽然不是尽善尽美,但听起来好像差别不大,以后自己的“过继子”当皇帝,自己还是太后。
王琼出列道:“大明礼法,长子不得出继。”
言外之意,王琼不支持兴王继位,他想以益王继位或者是找益王的儿子过继到孝宗名下继位。
杨廷和回头瞪了王琼一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以请示口吻道:“请太后及早做主,救大明社稷之危。”
言外之意,我已经定下兴王来继承皇位,看似我问你们意见,其实我就是礼貌性问问而已,最终决定权在张太后手上,而此时张太后已被我裹挟,外有江彬作乱,你们真以为有时间坐下来细谈呢?
要定就定,干脆利落一点!
张太后道:“杨卿家所言符合大明体统,便依杨卿家所言,草拟诏书。”
杨廷和马上又拿出一份早就草拟好的诏书,请示道:“臣已有草案,请太后以陛下遗诏之命,宣告天下。”
“啊?”
张太后未料杨廷和会如此直接。
之前已呈送了一本“遗诏”入宫给她看,现在又来一份。
两份其实是不同的,第一份送进宫中,是商议如何迅速安定京师局势,第二份才涉及谁来继位的问题。
在场众王公大臣虽然觉得杨廷和的举动有僭越之嫌,但都明白事急从权的道理。眼下皇帝的尸体都不在皇宫中,谁知道把事拖过夜会出什么幺蛾子。
杨廷和不是僭越,而是想以皇帝遗命的方式,迅速安定人心。
张太后只让魏彬将遗诏拿过去,简单一看便点头:“甚好。”
说好。
但没有马上决定。
张太后此时选择信任杨廷和,主要是杨廷和看似僭越的举动,并没有参杂私心。
但她不无顾虑。
最大的顾虑就是,随便找个人说继位就继位,如何保证我皇室和张氏外戚利益?就算是现在必须要做决定,那是不是先把所有事项都商议好,最好是把各家后路安排妥当?
不但张太后有此顾虑,连在场的勋贵和官员也担心,主要是他们对小兴王朱四缺乏了解。
这是个什么人?
老天突然掉个皇位到他头上,他转眼就成大明之主了?
魏彬马上将两份遗诏内容宣读,另一份因为未公开宣示过,众人都以为真的是朱厚照的遗诏内容。
第一份遗诏是以太监张永、武定侯郭勋、安边伯许泰、新任兵部尚书王宪各领一路人马,守皇城四门、京师九门及各处要害,再就是罢团营遣散团营回九边各地,罢皇庄、遣散豹房僧侣道士和女眷,罢皇店遣散人员,同时将豹房等处钱财收归朝廷等等。
这份诏书内容,未提到江彬一句,但处处透出对豹房及江彬势力的打压。
第二份遗诏,就是杨廷和当众拿出来,以兴王继承皇位。
魏彬宣读后,回头望向张太后,恭敬请示,等待再一次首肯后予以执行,张太后却心怀疑虑,问道:“杨卿家,兴王府位居安陆,距离京师山长水远,若以兴王继位,敢问京师该当如何?”
此时张太后最担心的,其实不是江彬,而是小兴王继位后,会拿她和张家开刀。
这个大明当下最尊贵的女人,此时体现出其优柔寡断的一面。
杨廷和道:“当以寿宁侯、定国公、大长公主驸马都尉、礼部尚书及内阁、司礼监要员作为特使,前往安陆迎銮。”
他有意将“寿宁侯”说在第一个,乃是体会到张太后的心思,若是让你弟弟参与到这次拥立兴王事中,不但你决定了这个过继子的皇位,还有你弟弟建下拥戴之功,那你们张家的地位以后也不会有所动摇。
张太后听到此处,终于完全赞同:“一切便依杨卿家所言执行,及早定天下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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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状元 第四百七十一章 等看好戏(求月票)
皇帝刚死不过一个时辰,涉及到传位的大事就迅速定了下来,还是在江彬未参与的情况下。
随后按照圣旨,一支前往安陆迎接新皇的队伍即将起行,出发的日子甚至连夜都不能过,必须要在当天天黑前出城,如此也体现出一种紧迫性,不给江彬宣读手上所谓遗诏的机会。
当消息传到朱浩处时,他已经做好来日参加殿试的准备。
苏熙贵亲自前来报讯。
如此大事发生时,只有朝廷内部发了国丧的消息,甚至没正式对民间宣布,京师也未有任何戒严的迹象。
“……四位受命镇守京师各处的勋贵、太监,有三人跟平虏伯交情匪浅,这一步棋,鄙人着实看不懂,莫不是太后和内阁向平虏伯妥协了?还有消息说,虽然平虏伯人未出现在皇宫内,但他的人都有列席,由不得太后和杨阁老擅作主张。”
苏熙贵现在很着急。
大事发生,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现在只知道张太后拿出一道皇帝遗诏,让张永、郭勋、许泰和王宪各领一路人马镇守京师东南西北一侧,而除了王宪外,其余三人跟江彬都有联系,许泰更是江彬嫡系。
这说明,皇帝死后,江彬并没有脱离核心权力层。
朱浩道:“请问这四名臣子,是大明的臣子,还是江彬的臣子?”
苏熙贵摇头苦笑:“道理谁都明白,可小当家不觉得眼下……想要制服安边伯太难了吗?”
朱浩没有跟苏熙贵纠结这个问题,反问道:“迎接新皇的队伍,已经出京师了吧?定好是谁了吗?”
“暂且不知,太后派了司礼监、御马监太监前往内阁,随后便在宫里召集王公贵胄和朝中重臣举行一场会议,再后来内阁和司礼监俱都派人,加上寿宁侯和定国公等勋贵,以数百护卫陪同,日头都没落便出城……”
苏熙贵着急的是,以自己的消息灵通,在这种大事发生时居然都无所适从。
朱浩眯眼,蝴蝶效应下,皇宫出手更快了,历史上迎銮使节是在三月十六出发,如今提早两天,当下笑道:“既然皇宫里定下的事,看来大局已定。”
“哦!?”
苏熙贵仍旧没反应过来。
此时却见院子里孙孺急忙跑进来,大声嚷嚷:“先生,礼部刚传出话来,明天殿试取消!殿试延期……好像是国丧了!先生在吗?”
孙孺算是后知后觉,但他有消息第一时间前来通知朱浩,从消息传递速度上,并不比苏熙贵落后多少。
“苏东主,你的人现在正在京城各处游走?”朱浩问道。
苏熙贵点头。
“那就让他们全力打探消息,有关陛下遗诏内容,还有新皇继位人选,我相信今日日落前必定会公之于众,这是要打江彬一个措手不及,让江彬手上所有筹码归零……至于江彬……他死到临头了,只是现在内阁和太后都会先安抚他,接下来几日会有好戏看!”
如此大事发生时,朱浩所能做的事非常少,此时更像是个旁观者。
现在他手头没有权力,皇帝死了自己能在其中运作什么?
最多是帮苏熙贵出谋划策一下!
其实苏熙贵在这件事上也属于隔岸观火,事不关己,说是涉及到黄瓒的切身利益,可他人在京城,除了能打听一下消息,提前做点准备,能干涉到皇家和朝廷大事?
“那鄙人这就去打探消息,小当家不如换个地方喝茶,不如就放到戏楼那边,今儿咱彻夜不眠,静候佳音。”
……
……
转眼已到日落时分。
朱浩刚到与苏熙贵相约的戏楼,苏熙贵便派人来告知朱浩,有关新皇继位人选已确定,正是兴王府的小兴王。
这意味着,朱浩之前用了六年多时间布局,终于迎来开花结果的一天。
“穿越者混到我这份儿上,真不容易啊,苦心等候等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看来我的时代要来了……但接下来就要跟杨廷和这个权臣斗法,心累啊!”
朱浩心中自嘲不已。
现在戏楼里客人已非常稀少。
皇帝驾崩的消息外间传得沸沸扬扬,不出意外接下来将会举行国丧,在此期间严禁娱乐,晚上更是要宵禁,还是早早回家为宜。
还有人认为,江彬很可能会作乱,京城现在看起来太平无事,鬼知道入夜后是否会发生一场腥风血雨的兵变?此时不归家更待何时?
“东家!”
关德召出现在朱浩面前。
此时的他并没有上戏装,身后跟着儿子关敬,父子俩已不像最初认识时一大一小,相映成趣。
目前父子俩身高接近,二人身上也少了一股江湖艺人的沧桑感。
“关夫子,坐。”
朱浩笑道。
关敬急忙走过来给朱浩行礼:“弟子见过先生。”
朱浩道:“还没正式拜师,不用急着这般称呼。”
关德召叹道:“迟早的事……对了东家,今日都在传,说是皇上宾天,不知可有此事?”
“嗯。”
朱浩点头。
关德召急忙问道:“当今皇上并没有立太子,不知谁来继位?这京师……会不会不安稳?”
朱浩微笑道:“刚得到消息,说是太后和宰辅大臣宣读了皇帝遗诏,由兴王府少主继位,目前前去安陆迎接新皇的队伍,由内阁梁大学士领衔,已在日落前出城,估计会星夜兼程南下。”
“啊!”
关德召这一惊不老小。
父子俩曾常年流落在外,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结果该地就要出真龙?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通过朱浩的关系,父子俩也算跟兴王府有了关系,新皇登基意味着他们也会因此受益。
关敬不解地问道:“朱四要当皇帝了吗?”
“胡闹!你在说什么?”
关德召瞪了儿子一眼。
关敬跟朱四认识。
当初朱浩跟他介绍时,就直接称呼“朱四”,关敬知道朱四是兴王府的少主人,自然不会有所得罪,现在等于说他这个小小年岁跟着父亲出来闯江湖的戏子,居然亲眼见过皇帝……还是于微末时跟皇帝相见。
换作一般人,沾了皇气,怕是要荣幸一辈子。
朱浩笑道:“关夫子,无论谁当皇帝,对咱来说生活都不会改变,不要过多想这些事。”
“东家,您到现在还能如此气定神闲,看来真是做大事之人,兴王……新皇到京师后,您在朝必将前途无量……可为何您看上去……”
没说太明白,但其实关德召很好奇,你好朋友都要当皇帝了,你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
朱浩道:“我不过是兴王府内伴读,以后新皇登基,我也只是臣子,臣子要谨守臣子的本分,何以想多余的事?关夫子也一样,若想从中获取什么,大可不必,不如放平心态,一味苛求或适得其反。”
朱浩也怕身边人心态失衡。
觉得朱四当皇帝,就可以跟着分一杯羹,可问题是人家兴王府的人有理由获得从龙之功,我们这些本就只是普通人,最多是跟兴王府有点关系,凭什么认为皇帝就该赐予你点什么?你对其当皇帝有过帮助吗?危难时曾出手相助?
“是,是。”
关德召一副受教的模样。
此时苏熙贵恰好回来,关德召不敢多逗留,带着儿子退了下去。
……
……
“定了定了,大事定了!”
苏熙贵到来后,搓着手,脸上表情别提有多兴奋了。
之前几天,苏熙贵一直为黄瓒未来的遭遇而担忧不已,现在知道朱四得遗诏为新皇,感觉自己以往的投资完全正确,那就等着收获果实,甚至连自己姐夫的官途都不用担心了。
朱浩道:“还没定呢。”
“呃……此话怎讲?”
苏熙贵凭空多了几分担心。
朱浩叹息一声:“一天没坐上龙椅,这皇位归属就是个问题……你敢保江彬不会反扑?就敢保证拥立新皇之人不会再将其从金銮宝座上拉下来?自古权臣当国,擅自废立之事屡见不鲜。”
“大明如此多忠臣良将,不至于如此吧?”
苏熙贵说到这儿,感觉历史上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距离自己很遥远,根本就不像是说眼前。
朱浩道:“自古以来,皇帝死而未立储君之事很多吗?哪一次是顺利交接而未出任何乱子的?”
苏熙贵仔细想了想。
原来影响天下变局的大事,就发生在眼前,今天还真有点见证历史的意思。
若真把这件事往大了说,指不定未来京城真就会陷入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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