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苏熙贵脸色难看,朱浩却适时安慰一句:“就看未来这三天,首辅杨阁老,如何利用江彬的麻痹大意,将其一举铲除!”
“哎呀,真是吓死个人……小当家既然如此笃定,那还吓唬我作甚?鄙人可经不起……对了,小当家不是杨阁老的人,他会按照您的设想出手?要是小当家现在能在杨阁老面前献策就好了。”
苏熙贵的心情,被朱浩整得七上八下。
刚有一点喜悦,旋即就被打入谷底,然后拉起来反复摔打,苏熙贵感觉自己精神都快绷不住了。
“不用担心,我预言一下吧。”
朱浩道,“未来两天会风平浪静,而后江彬会奉诏前往皇宫,回来后发现军权被夺,仓促外逃,结果被擒于城门前,从此党羽离散,就此覆灭!先说这么多吧,我们只等着看好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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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状元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不争为大争(求月票)
正德十六年,三月二十三。
湖广安陆州,长寿县城。
这天一大早,唐寅就被陆松叫醒。
陆松奉命找唐寅到兴王府叙话,路上唐寅问询陆松具体事项,陆松也不知晓。
到了兴王府,却见王府内外与往常并无不同。
到了内院书房,这里曾是老兴王朱祐杬接见王府属官的地方,此时朱四正坐在书桌后面,左手枕着下巴,目光呆滞地望向门口,袁宗皋和张佐等人一个不在,也不见蒋王妃和蒋轮等人身影。
“唐先生……”
朱四听闻脚步声,打量气喘吁吁而来的唐寅。
唐寅略显局促。
本以为发生什么大事,现在一看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心情激荡了好一阵子,结果却是白激动了。
问题是朱四为何要突然接见自己?还让陆松单独传见,这要是被袁宗皋知道,还不得气疯了?
“兴王殿下。”
唐寅恭敬行礼。
朱四一抬手:“先生不必多礼,我只是想问问先生,我现在算是兴王吗?还是说,我仍旧是世子?”
唐寅被问懵了。
朱四怎么自我怀疑起来了?
“按大明祖制,先王薨,当服阕之后才能正式嗣位,但朝廷已厘定兴王继位,此事不容辩驳。”
唐寅说出自己的见地。
明摆着的事情,继承家业先要守制完成,这是基本规矩,虽然现在都称呼你为兴王,但你其实还是世子。
朱四问道:“那之前朝廷给我的诏书,为何说我只是兴王世子呢?”
唐寅神色有些窘迫,这问题怎么那么古怪?
难道有什么变故,朝廷否掉了朱四的王爵?
不应该啊!
唐寅眼睛眨了眨,小心翼翼回道:“殿下自京师离开时,所受之诏书,只定下嗣位之序,要等先王丧期过后,才能正式嗣位,或许是这样吧……”
“啊?那就是说,我只是继承人,没说我已然就是兴王,对吧?那你们平时称呼我兴王干嘛?”
朱四皱着眉,神色沮丧。
这种情况别说唐寅看不懂,陆松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唉!”
朱四突然叹息,“我刚得到消息,说是宫里派了人到安陆,要迎我到京城继承皇位,言外之意因为我还没继承兴王爵位,说以后会从皇室旁支找人继嗣,以后……父王和母妃不再是我的至亲,我要在他们面前自称‘侄皇帝’。”
唐寅和陆松身体几乎同时一震。
本还以为朱四抽风了,突然说这些丧气话,现在才知道,原来大事已发生?
为何先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呢?
“殿下,殿下……袁长史来了,袁长史来了!”
这边唐寅还没等把心中疑问说出口,书房门口传来张佐的声音,原来张佐一直守在外边,这会儿嚷嚷起来。
朱四吩咐道:“让袁长史进来吧。”
随后袁宗皋和张佐一前一后进到书房,袁宗皋一看就风尘仆仆,似乎一大早出过城,见到唐寅在场,神色略微一滞:“伯虎你也在?”
“袁长史,唐先生是我叫来的,商议大事……对了,我叫他来,没问题吧?”朱四的语气很冷漠。
袁宗皋一阵无奈。
从情理上来说唐寅是王府的幕宾,有事发生找来商议,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只是之前对唐寅百般封锁消息,现在却轻易就被朱四叫来了,这说明先前的努力屁用没有。
“伯虎深谋远虑,有大事找他商议是应该的。”
袁宗皋心中不爽,却只能忍气吞声,因为眼前不是计较唐寅在与不在的时候,而是朱四马上要当皇帝了。
“见过袁先生。”
陆松发现袁宗皋望向他的目光不善,赶紧行礼问候,心中叫苦不迭。
摆明袁宗皋已知是他把唐寅叫来,就算奉命而为,陆松也知自己非被袁宗皋嫉恨不可。
随后有脚步声传来,骆安带着王府仪卫司的人守在门口,显然骆安刚随同袁宗皋出城。正德十五年,骆安的父亲骆胜去世,骆安在回到王府后便继承了王府仪卫司仪卫副的职务,现在是仪卫司仅次于朱宸的二把手。
朱四问道:“袁长史,见到人了吗?”
“是!”
袁宗皋恭敬行礼,“谷公公已随老朽入城,请求谒见。”
唐寅一听,脑袋嗡地一下,如今朝中姓谷的太监,不用说就是谷大用了,朝廷突然派了个排得上号的大太监到安陆来,朱四还说有人迎接他到京城继位,莫不是谷大用就是来迎接圣驾的?
朱四神色黯然,一点没有马上要当皇帝的兴奋,问道:“他怎么说的?”
袁宗皋道:“谷公公言,朝廷派来的迎驾队伍,已至湖广地界,他先行带人骑马疾行,日夜兼程提前两三日赶到,后续人马会奉大行皇帝遗诏,于近日抵达,他先来是要做礼数上的交托,并谒见新皇。”
听到这里,唐寅和陆松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能看到对方眼里那灿灿光芒。
事情基本已确定,谷大用作为宫中老人,不敢随便开玩笑,袁宗皋也不会瞎传谷大用的话,既然说是“奉大行皇帝遗诏”,那就说明正德皇帝真死了,而遗诏还是让朱四继位,那就是说……
大事已定。
朱四起身,一甩袖道:“遗诏都没带来,提前来见我,算几个意思?不见!”
朱四断然否决了谷大用的拜见请求。
袁宗皋一怔。
果然是马上要当皇帝的人,气势比以前足多了,说话给人一种不容商量的果决,袁宗皋一时间竟然没法再提出建议。
历史上谷大用也是提前抵达安陆,请求拜见,被朱厚熜否决,而张鹤龄、梁储和崔元等人是在三月二十六抵达安陆,等人到齐后,才一起进兴王府谒见,公布遗诏。
“袁长史,你把事告知母妃吧,我在这里有话要跟唐先生说。”朱四面色冷漠。
袁宗皋不由踟躇。
把我打发走,去通知蒋王妃,你跟唐寅商量事情?
问题是蒋王妃比你早半个时辰知道谷大用抵达安陆的消息,还是她让我来通知你,说现在你可能要被过继到皇室一脉,身份与之前不同,不能再与你一起听事问事,这才没有来书房。
你现在分明是不信任我这把老骨头啊!
“骆卫副,你送袁长史去内院。”
朱四不等袁宗皋说什么,直接对站在门口的骆安下令。
袁宗皋有种巨大的屈辱感,却还是在行礼后随骆安往内院行去。
唐寅回头望着袁宗皋背影,心下犯嘀咕,现在朱四要当皇帝,王府长史的地位可说无与伦比,相当于太傅兼国相的地位,却受此冷落,他不会就此跟我势不两立吧?
“唐先生,想什么呢?锦囊带来没?”朱四在袁宗皋走后,恢复了天真烂漫的性格,走到唐寅面前伸手问道。
唐寅一摸,没带。
自己出门时哪儿想那么多?
再说也没人提醒啊!
朱四道:“唐先生,有大事的时候一定要留点心,不然还得回去取,太麻烦了……陆典仗,你那份带了吧?”
陆松歉意地向唐寅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随即从怀里拿出自己这边尚未给朱四看过的剩下两个锦囊,都是灰布布料,上面分别绣着紫、黄两色花纹。
“朱浩怎么说?”
朱四一脸期待等着陆松公布结果。
唐寅先道:“殿下,之前打开的锦囊,不已说明今日即将发生之事?若贸然打开下一个,会不会……早了些?”
唐寅也是要脸面的,他得掩饰一下自己又没带锦囊的尴尬,如此说其实是告诉朱四,我没带锦囊来,是因为现在不到打开下一个锦囊的时候。
“这都不着急吗?陆典仗,念……”
朱四道。
唐寅本就知道阻拦也白搭,现在朱四终于要当皇帝了,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但心中的波澜指不定翻腾成什么样子,你小子怎么跟朱浩那小子一样喜欢装镇定?
陆松道:“这……”
“怎么了?”
朱四自己抢过锦囊,打开看过,面色陡变。
唐寅不解地看过去。
朱四突然笑道:“朱浩挺有意思的。”
唐寅更是不解,这锦囊妙计意味着料事如神,难道朱浩第二份锦囊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若不是玩笑你说什么有意思?
朱四面对唐寅不解的目光,笑道:“朱浩说的话,很直白啊,你看他说,我知道现在使节已到,你看到我第一份锦囊,迫不及待想打开第二份,但不能着急。我这第二份锦囊就是告诉你要缓一缓……见使节要缓,从安陆出发要缓,不急不躁,方不为人所疑。”
“完了?”
唐寅听到后有些发懵。
朱四点头:“完了!朱浩到底什么意思?”
唐寅想了想,道:“他不都说明白了?一切求缓,不能让人觉得你有迫不及待往京师继位的想法,连第三份锦囊,你最好也缓看,不要着急。”
朱四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
陆松本要说什么,但想到有军师唐寅在,自己不好随便开口。
“鹤林,你说。”
唐寅并不见怪,反而想先听听陆松的意见。
陆松见朱四跟着望了过来,神色有些紧张,毕竟现在与以往不同,眼前已是标准的储君,不出意外再过不到一个月,黄袍就要加身,自己岂能跟以往那样乱说话?
“卑职……臣认为,朱先生的意思是,越急越容易出乱子……”
陆松本来有很多想法,但因过于拘谨,只能笼统说出个想法。
唐寅点头:“陆典仗说得对,要想顺利继位,还不被朝中人裹挟,先要遵循个缓字,让人认为殿下不想接受皇位,不争是为大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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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状元 第四百七十三章 世子还是太子?(加更)
三月二十六上午,迎驾使节一行抵达安陆。
谷大用先期抵达,未得入见机会,此时迎驾使节一行等于是替朱厚照传遗诏,自然可以入兴王府,由袁宗皋带着王府长史司和仪卫司的人迎接入府。
朱四在正厅等候使节一行,朱四身旁,一左一右分别是仪卫正朱宸和承奉正太监张佐,唐寅作为无官无品之人无资格立在正厅听皇帝遗命,但朱四又怕错漏了什么,于是让唐寅守在正厅与后堂之间的门帘后。
众使节立在院子里,没有靠近正厅。
先由太监谷大用,与礼部尚书毛澄进入正厅,对朱四宣读大行皇帝遗诏。
一切都以君臣礼数,朱四在此时仍旧需要下跪听旨,此时的他相当于等候传位的太子,仍旧是臣而非君。
“……朕疾弥留,储嗣未建,朕皇考亲弟兴献王长子厚熜年已长成,贤明仁孝,伦序当立,已遵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告于宗庙,请于慈寿皇太后,即日遣官迎取来京,嗣皇帝位,奉祀宗庙。”
遗诏虽出自杨廷和之手,却是以皇帝的口吻所书,内容就是让朱四到京城去继位。
随后谷大用宣读太后懿旨:“皇帝寝疾弥留,已迎取兴献王长子厚熜来京,嗣皇帝位,一应事务俱待嗣君至日处分。”
宣读完,朱四恭敬领了圣旨和懿旨,站起身来。
当即谷大用和毛澄跪下来向朱四行礼。
“平身。”
朱四神色平和。
当他走到正厅门口时,外面众使节全部毕恭毕敬对他磕头,虽然现在朱四还没正式继位,但从法理上来说,他已是大明之主,外面的使节都有拥戴之功,此时给朱四下跪磕头也都合乎礼数。
“我还没有继位,只是兴王世子,你们不用如此多礼,平身吧。”朱四态度平和。
他似还纠结自己没当成兴王,只是个世子的问题,以至于说话时带着一股抬杠般的呛人之意。
张鹤龄率先从地上爬起来,高声道:“陛下赶紧往京师去,登上龙椅后,您就是大明天子了!”
朱四打量这个说话很不中听之人,正奇怪这货是谁,此时谷大用走过来,以新晋皇帝奴婢的身份,向朱四引介在场所有人。
当朱四听说眼前这个不识相的出头鸟,就是恶名昭彰的张氏外戚时,朱四不由微微皱眉。
大学士梁储近前道:“世子,当早些前往京师继位,国不可一日无主,世子当早些定国祚之安稳……请世子上路吧。”
朱四呛声道:“上什么路?我又没死,你们到安陆来,连歇宿一晚都不肯,就要让我跟你们一起走?你们的身体熬得住吗?”
在场众人都有点犯迷糊。
他们抵达安陆前,心中预估,若是眼前这少年得知自己要当皇帝,指不定兴奋成什么样,生怕自己到手的皇位飞了,还不得赶紧奔赴京城?可为何现在这小子这么淡定,好像继承皇位是多大的负担一般?
还有连去京师继位都不着紧的?
“我要去拜别先父之陵……赴京之事需慎重,先挑个黄道吉日吧,袁长史你选一下,看看哪天拜陵比较合适。”
朱四望着一旁同样有些懵逼的袁宗皋。
袁宗皋得知朱四马上要当皇帝后,赶紧与蒋王妃商议,从头到尾都没怎么跟朱四接触,他以为领了遗诏出发到京城就行,怎么也没想到不是使节那边出幺蛾子,而是小兴王搞事,这让他措手不及。
兴王府很多人都在想,这是什么情况?得到遗诏要继承皇位,这也不着急?去拜陵可以理解,选黄道吉日是什么路数?
“这……不如明日?”
袁宗皋好歹没说,今天你就去祭拜,拜完就走,给出一天时间够可以了。
朱四脸色漆黑,明显对此不甚满意,张佐却一路小跑过来,他得到唐寅授意后过来传话:“世子殿下,奴婢已查过,四月初一乃吉日,拜陵再合适不过。”
“哦,那就定在四月初一吧……诸位一路辛苦,就由张奉正安排妥当,让所有人休息几日。”
朱四说完,转身就走。
在场迎驾使节差点儿要炸锅。
这个小兴王明显不按套路出牌啊!
这才三月二十六,就算这月没三十,也是四天后才去拜陵,我们哪怕真的很疲劳,十天就从京城赶到安陆,几乎是日夜兼程,但我们远没累到要连续休息四天的地步!
这算怎么个说法?
张鹤龄则笑呵呵道:“新皇对我等如此宽容,实乃臣子之幸,你们愣着作何?还不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正好见识一下安陆地方……有什么好吃好玩的,我听说湖广戏就是源自安陆,是吧?”
有奇葩的,还有更奇葩的。
梁储面色严肃,隐隐感觉到一些不安,但又把握不准,他自然没想到朱四的气定神闲是有人暗中指点,为的就是抵达京师后可以争取到更大的筹码,让他可以从一个外宗入继没有任何地位的儿皇帝,成为可以有话语权的真正帝王。
“梁阁老……”
毛澄自然要请示梁储。
虽然毛澄贵为礼部尚书,礼数上的事由他来定,但现在朝中却是杨廷和主导一切,次辅梁储才是杨廷和派来的特使,而他们就是跟着打杂的,混个拥戴之功。
梁储道:“世子仁孝,臣等告退。”
一边称呼朱四为“世子”,却不自觉自称“臣”,说明梁储心里也明白,只能是朱四登基,谁都改变不了,皇帝说过几天再走,依言行事便可。
……
……
众使节被安排到靠近兴王府的别院居住,因为来人很多,分配了不同的住所。
连一同带来的御林军和锦衣卫,也都被安顿妥当。
在这点上,张佐很会做表面文章,现在接待之事已不由袁宗皋负责,张佐拿回了久违的权力,让他觉得很踏实,铁了心要跟唐寅好好干。
“陛下,唐先生……”
张佐安排好一切回来,此时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见到书房里只有朱四和唐寅二人,张佐一脸兴奋。
以往张佐跟唐寅结盟,全部是以其为主导,让唐寅听命行事。
但随着朱祐杬死去近两年时间,袁宗皋掌控的长史司将他手头的权力蚕食殆尽,已没有资格在唐寅面前装大,现在听从唐寅的吩咐办事也挺好。
人家有头脑,还有新皇的绝对信任,这就不是他张佐能比的,张佐是兴王府上下最懂得见风使舵之人。
朱四道:“别称呼陛下,听着别扭,还是称我世子,他们不都这么叫我吗?”
张佐陪笑道:“那也该称呼太子。”
“什么太子?”
朱四的脸瞬间变了,厉喝道,“我从来不是谁的太子,我是兴王府的少主,乃是兴王!以后长点记性。”
张佐被朱四喝斥,脸色有些僵,不敢再笑了,赶紧低下头,唯唯诺诺,却是怎么都搞不明白,一个名分的问题,这位小主人这么在意吗?
唐寅却好像早就知道朱四的脾性一般,说道:“如今使节已至,按朱浩的想法,我等应该缓字当头,却是不知如今京师局势如何?江彬等奸邪之徒,是否有兴风作浪?”
张佐道:“唐先生,刚问过谷公公,他说昨日刚收到京师快马传信,说逆贼江彬于三月十八,从北安门出逃,被护卫拿下,如今已下狱,首辅杨阁老正与朝臣商议,派人将其党羽一并拿下,抄家问罪!”
朱四听后,脸色平静,没什么表示,好像京城发生的事跟他无关一般。
唐寅目光深邃:“江彬手头权力之大,天子之下,当世无人出其右者,居然狼狈到要出逃的地步?”
张佐道:“听说陛下宾天当日,内阁便与太后发出遗诏,江彬躲在豹房不出,是杨阁老亲自接见,并以太后懿旨传他和工部李尚书一起入宫,杨阁老趁机收拢江彬同党,让其临阵倒戈将豹房给占了。
“江彬出宫时,太后懿旨扣人,其见势不妙,带亲随从西安门遁走,想去宣府发兵,门闭,其又往北安门,却是北安门守将许泰亲自将其擒获!”
唐寅苦笑道:“真有意思,许泰跟江彬不一直亲密无间吗?这群人可真是落井下石的典范呐。”
“可不是么?”
张佐眉飞色舞,“现在京城已经没人能威胁到少主登基了。”
张佐学聪明了,不称陛下也不称太子、世子之类的,改而称呼少主,既亲切又挑不出语病。
朱四则面带忧虑:“在京城时,朱浩给我上课,告诉我若以后当了皇帝,敌人是谁。他当时就跟我说,皇帝身边佞臣无法兴起滔天巨浪,这群人根本就是无胆匪类,鼠辈而已,覆灭只是旦夕间的事情……他告诉我真正要担心的,其实是杨阁老和他身边那些文臣。”
“这……”
张佐没跟着朱四去京城,光听说那段时间朱浩坚持给朱四上课,却不知原来上的是帝王课,心中暗叹,这朱浩,真是什么都敢讲啊。
当时少主还不是储君,这都能提前做预案?
不过说的倒是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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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状元 第四百七十四章 大孝子(求月票)
朱四在接见完迎驾使节后,不慌不忙等着四月初一去给父亲上坟,不上坟坚决不走。
这可急坏了前来迎驾的众使节,其中有一人除外,张鹤龄就一点儿都不着急,还嚷嚷着要在安陆多欣赏一下地方上的“风土人情”。
信一天好几封往京城发,或许是众使节也知道回去路上不可能再像来的时候那样赶路,十天就走两千多里,回去就算赶路,也要照顾一下小皇帝的感受,一天走个七八十里估计都算不错了。
去信京师的目的,是让京城的张太后和杨廷和等人知道,这边传遗诏什么的很顺利,只等把人接到京城,就可以顺利接位。
至于历史上所流传的“小道消息”,诸如什么几王争位,先到京城者当皇帝的说法,在真正的历史中不可能存在的。
说是朱四,就是朱四,这是大明法统所决定,当然这个法统可以有不同的说法,但从继位人角度而言,朱四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顺位,一点毛病都没有,杨廷和作为文官之首,只能推第一顺位出来,否则名不正言不顺,传位之事难以服众,势必引起大明皇室为争夺皇位发生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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