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大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楼主大大
那家将:“来的是谁
“是个锦衣卫,他乔装成客商说要孝敬世子一样宝贝,正好世子不在,卑下生怕引人耳目,于是便将他暂时先安排在卑下城东石羊坊的一座控宅子里,卑下日盼夜盼,每日都在府门守候,就等着世子爷回来。”家将显然很是兴奋,他自认这一次他立下了大功,处置的也十分得当。
尚之信果然点头嘉许道:“老陈,你做的很好,到时少不得你的好处,你在前面带路,让我与平南王殿下一起去见来使。”
耿精忠在一旁听到了些只言片语,这才知道原来尚可喜早就与南明有了联系,他故作不知的随着尚之信上了马,尚之信之挑了几个信得过的亲兵随扈。
沿路上,尚之信二人都是默不作声,这一次会见使者决定了他们的命运,虽然他们已经猜测新始帝十有**会纳降,但仍免不了紧张。
一拨人终于在一处幽静的宅前停下,为了表示对使者的尊敬,家将先进去通告了一声,尚之信与耿精忠才吩咐随扈在门外候着,二人并肩而入。
使者已换上了锦衣卫的鱼服锦春刀,三人相见时寒暄了一句,尚之信听使者的口气似乎还算热络,心里料定新始帝定是有恩旨了,这才放下了心,锦衣卫在二人的注视下摊开了圣旨,二人一齐拜倒,锦衣卫声音并不洪亮,拿着圣旨宣读了一番,大意是尚可喜仍然承袭王爵为粤王,世子尚之信为粤王世子,让二人仍然掌管广东军政,瞅准时机,准备起事,临到后面又抚慰了父子一番,说他们投降满清也是无奈之举,朕能体谅,望你们回归到大明之后,定要忠勇果敢,为复兴大业添砖加瓦之类的话。
尚之信与耿精忠一起起身,向使者交代了衡阳城中发生的变故,老父被拘,耿精忠逃了出来,也愿投效大明。
使者显然也不是傻子,自然先是请尚之信节哀顺变,又抚慰耿精忠等待恩旨,朝廷对尚家如此,对你耿精忠自然也不会差,待在下回去汇报,你耿精忠的恩旨自然也会下来。
尚之信除去了心头的一块大石,耿精忠似乎也找到了一点依靠,二人连忙谢恩,在宅子里摆下了酒菜与那锦衣卫共宴。
…
京城里,兵部尚书克萨哈接到了一封密信,不止如此,朝堂里的鳌拜党羽人手都是一份,一个也没有落下。到了第二日清晨早朝时,神采奕奕的小皇帝高踞在銮椅上,如今鳌拜出了京,热河的兵马已经接管了九门的卫戍,关外的王爷将军也纷纷入关,即将抵京,这样一来,朝中的四大辅臣苏克萨哈被流放去了宁古塔,鄂必隆被放去了山东治水,鳌拜去了湖南,只留下一个十分听话的索尼,可以说他康熙年纪虽只有十三,却真正的掌握住了大清朝的权利。
三跪九叩之后,小康熙威严的扫视殿下群臣,稚嫩的嗓音肃然道:“众卿平身。”
大家稀稀落落的起来,首先站出来的就是兵部尚书克萨哈:“皇上,臣有本要奏。”
康熙打起精神,连忙道:“讲。”
“当年世祖爷入关,所带的不但是满蒙的精锐八旗,更有吴三桂,耿仲明,尚可喜以及孔有德等人从龙入关,先帝爷对他们待之甚是隆厚,将他们分布于各省就藩,子子孙孙袭承王爵,如今孔有德已死,膝下无子继承,吴三桂亦兵败缅北,身死他乡,广西,云贵二藩镇已名存实亡,如今,仍然承袭王爵的只有广东尚可喜,福建耿精忠二人。
”
克萨哈在这里顿了顿:“先帝待藩王甚是优渥,可是臣却听到一些流言。”
“哦?”康熙问:“是什么流言?”
“传闻这两个藩王在藩镇内嚣张跋扈,对于朝廷更是阳奉阴违,当时南明出兵广西,四川时,尚可喜竟未发一兵一卒,而且坊间流言,说此二王心怀不轨,欲图反清以投南明。”
克萨哈的话犹如在銮殿里投入了一枚炸弹,殿内的群臣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这个时候,礼部尚书站了出来道:“臣也听到过一些流言,二藩不过弹丸之地,每年向朝廷要的饷银却是国库收入的十之二三,剿贼时没看到他们发兵,要起钱来却从不甘落后,臣请皇上裁撤二藩,以安天下。”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犹如事先说好的一番,殿内立即有近半的人站了出来。
永历大帝 第二百一十一章:四面明歌
康熙身体一震,不由得兴奋起来,诛除鳌拜,平定三tt原本就隐埋在他的心底深处,他原本还以为自己是孤掌难鸣,想不到朝中裁撤三藩的大臣竟有这么多。
鳌拜刚刚被驱除出京,如今小康熙大权在握,这时又有人提出撤藩,小皇帝难免一时血气上涌,望着殿下站出来的上百臣子,胀红着脸将脑袋别向索尼处,询问道:“索爱卿,你看怎么样?”
索尼半眯着眼睛,对于鳌党如此突兀的统一行动甚是不解,对于裁撤藩镇,鳌拜从前一直都是保持中立的,这些鳌党们自然也是菱磨两可,如今却如此默契的请求撤藩,若说没有受人指使,那才怪了。
索尼又想了一会,已认定这幕后的推手正是鳌拜,可是鳌拜为什么要撤藩呢?索尼暂时还没有想通,不过他可以确认的是,此时关外的王爷和将军一日没有进京,鳌拜就随时可能狗急跳墙,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鳌拜,因此,鳌拜所挑起的裁撤藩镇必须满足。
“皇上,奴才以为,藩镇弊大于利。”索尼淡淡的回应,却足够表明他的态度。
康熙小脸涨得通红,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在深宫中学会了韬光养晦和各种政务的处理,但是对这么多大臣所提议的撤藩并不能看清本质,稚嫩的声音道:“既然如此,传旨,礼部速速去写好撤藩的条陈出来,让耿精忠尚可喜二人发往辽东原籍,他们的旧部也得回去,统统不能留下。”
“皇上,耿精忠尚可喜坐守藩镇,手握精兵锐卒,奴才恐怕他们不会服气,若是起兵抗拒圣旨,恐怕要尾大不掉啊。”先前提议的克萨哈一副得逞的模样,又道:“鳌中堂正在湖南督促军事,奴才以为,可发一道密旨,让鳌拜便宜行事,一旦二藩有任何异动,便立即反应,如此,才能将一切不利的可能降为最低。”
康熙不知克萨哈的诡计,颌首点头,心想:“鳌拜与耿精忠尚可喜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朕让他们狗咬狗,最好两败俱伤,岂不是好?”他也没有往深处想,于是忙点头道:“你说的对,就按你说的去办,朕立即拟旨。”
…
接到了密旨的鳌拜立即行动起来,三万骁骑营直扑广东,被软禁的尚可喜正式拘捕,投入大牢,另一边又将朝廷裁撤藩镇的圣旨明示各省,摆出了一副二藩若不乖乖就范就玉石俱焚的架势。
在另一边,广州的尚之信正式宣布父王尚可喜被拘的消息,以世子的名义召集大军陈列肇庆,正式树起了反清的大旗,接着又是各处的使者前往福建,广西,琼州,与福建耿精忠,琼州刘国轩,广西李霄等部联络,又写好了密信分赴贵州赵福,陕西王辅臣,纵横捭阖,大有一副将广东作为主战场,与鳌拜决一死战的态势。
听到消息地鳌拜大惊失色。他原本以为广东福建二藩没有准备。自己趁机打他们一个闷棍。没想到这两藩早就和明军有了联络。这样一来。别说奔袭。真要旷日持久地在广州与二藩决战。身后地明军恐怕就要扑过来了。这些倒也算了。赵福。王辅臣乃是吴三桂旧部。与二藩关系紧密。若是战事一旦不利。谁知道这两个狐狸会不会学尚可喜耿精忠一样起兵。一旦到了那个境地。原本坐镇湖南统一调度地他就成了瓮中之鳖。下有二藩。上有陕西王辅臣。西有明军。赵福。纵是他是大清第一勇士恐怕也得完蛋。
情急之下。鳌拜连忙调回骁骑营。迅速地向朝廷以及江南各省通报。以求后援。另一边。他急招王辅臣赵福二人再次入衡阳。当务之急。必须得稳住这两个提督。否则西南将会持续恶化。
这个时候。赵福与王辅臣地态度就值得玩味了。值此乱世。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混得好了跟对了人就有官做。想当年二人是跟着吴三桂混地。如今吴三桂死了。接下来跟着谁混好呢?不好说啊不好说。兄弟现在贵为提督。也不指望建功封侯了。见好就收嘛。兄弟也不是傻子。混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是想捧着个铁饭碗平平安安地混完这辈子就算。可问题是。跟着谁混才稳当呢?
一句话。不管是像二藩一样地投降南明或是跟着鳌拜。都不稳当。至少在开战之前。战果未定之下。谁也不知明日会发生什么事。那好。兄弟谁也不跟着。老子在自己地一亩三分地上等着。看你们谁赢。谁赢了老子就跟着谁混。
出来混。也是要讲境界地
这个时候。混不出境界地人早死绝了。能混到明初地比泥鳅还要圆滑地人?
这个时候,琼州的水师已沿着珠江顺流而上,广西的李霄所部也带来了七千荷枪实弹的明兵拖着火炮陈兵于清远,福建宣布易帜,大明敕其为闽王,耿精忠率两万精锐驻入韶关,此外,四川李定国所部进抵汉中,摆出一副随时进袭陕西的姿态,威吓王辅臣,云南沐剑铭所部率军抵入云贵边境,拖延赵福。
来吧,鳌拜,来打我吧,到广东去。几乎所有人都在呼唤,向着湖南的鳌拜招手。各省的兵力犹如事先说好的一般,迅速的抵达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在广东准备好了一个袋子,只等着鳌拜一头扎下去。
接着又是爪哇省南洋水师出动的消息,他们的目标是广西北部湾,接着再顺着钦江北上,随时准备策应广西,海都的大军也开始在缅北汇集,摆出了一副随时准备奋力一扑的势态。
鳌拜呆在衡阳心急如焚,形势一下子发生了如此大的逆转,整个湖南四面楚歌,别说去进击广东,这湖南能不能守住都是问题,可也不能坐以待毙啊,鳌拜将三万骁骑营和三四万的绿营全部收拢到衡阳一线,另一边不断的派出使者前往贵州和陕西,能不能拼下去,还得看这两个提督的立场,如果不能得到他们的支持,一切都是空谈,江南的绿营兵不堪一击,根本不可能调来作战,朝廷要调大军前来救援恐怕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根本来不及回应。
赵福与王辅臣二人继续耗着,对鳌拜所派来的使者盛情招待,吃饱了喝足了还给赏钱,可就是不表明立场,总是拿唯朝廷是命的借口推搪,为朝廷是命就是说不为你鳌拜是命,你的命令老子不听,除非朝廷亲自下旨,可是等你鳌拜请了旨下来,这京城到陕西贵州相隔千里,没有一个半月是到不了的,那个时候决战恐怕已经结束了,谁胜老子就给谁干活。
几天下来,意识到鳌拜由进攻转为防守的广东联军渐渐的在清远会师,近十万广东福建的藩兵以及明军合为一体,在清远城中等待时机。
在贵州,一个白面书生突兀的出现在了提督府前,他身后的随从与门口的役丁通报了一声,接着提督府出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胖子将书生迎了进去。
这书生正是南镇抚司都指挥使陈永华,南镇抚司主管的是东南沿海以及东洋方面的刺探收买工作,自广西光复之后,便将府衙搬到了广西,以求更好的向沦陷区渗透,由于二藩投明,西南的局势立即发生了逆转,陈永华立即感觉到策反贵州赵福的可能,此次他之所以冒险深入贵州,正是因为贵州的战略地位实在重要,一旦赵福起兵反清,云南,海都与湖南之间就等于出现了一条通道,海都云南的大军随时可以顺着贵州奔袭湖南。
当然,陈永华之所以这样自信并非是空穴来风,他不相信赵福是个傻子,如今的局势逐渐明朗,明军占了优势,他赵福若是敢动陈永华一根毫毛,就等于死心塌地的想跟着吴三桂一条路走到黑了,以番子们收集来的信息,陈永华不相信赵福是个不为自己留后路的人。
管家引着陈永华进了偏厅,陈永华大剌剌的坐下,有丫鬟给他端来了茶铭,他怡然自得的翘起二郎腿,扇着纸扇,另一只手拖着茶铭吹着茶沫。
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赵福仍然没有出现,陈永华倒显得极有耐心,他知道,赵福的心里还在挣扎,拿不定主意,既然这样,就让他多想想吧。
几炷香之后,一身戎装的赵福跨刀入厅,抬眼便看到了不骄不躁的陈永华,冷笑一声,搬了把椅子坐在陈永华的对面:“你就是陈永华,大明的南镇抚司都指挥使?”
“正是在下!”陈永华收拢纸扇,笑吟吟的报了报拳。
“你是来招降我的?”赵福一脸的不善,这实在是难以抉择的选择,一步走错,别说荣华富贵,连身家性命都保不住,耿精忠尚之信是因为朝廷要撤藩,还抓了尚之信的父亲不得不反,他是个提督,根本就没有必要跟着两个藩王去闹,说不定南明根本不成气候,自己不是去送死吗?
哎!还是平西王在的时候好啊,什么都不用操心,安心的替他管好贵州就成了,有什么事他拿了主意,自己办就是,赵福不禁向往起从前的生活,脸色阴沉的可怕。
永历大帝 第一百一十二章:劝降
永华笑吟吟的摇头:“在下是为将军着想,将军却当)e降的吗?将军祸将至矣,尚恍若未觉,实在是可悲可叹。”
陈永华摇头晃脑的一副悲天怜悯的模样,倒像足了那些酸腐秀才,气的赵福恨不能一拳将他砸死,可悲可叹?娘的,老子跟随平西王东征西讨,还从来没可悲可叹过,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悲悯于我?不过陈永华毕竟是大明的使者,他胆子太大也不敢动这个手的,现在鳌拜与南明胜负未分,打了陈永华就等于断绝了自己将来投明的一条后路,万一鳌拜兵败,明军踏步入贵州,他可就真的可悲可叹了。
陈永华见赵福脸色微变,知道激怒了他,吟吟道:“将军是否还心存鳌拜战胜大明的侥幸呢?实不相瞒,陈某此来,是你赵福的最后一次机会。”
陈永华盯着赵福变幻莫测的脸顿了顿:“吾皇仁德,不忍汉军自相残杀,将军虽然失足委身为贼,却也流淌着我汉家的血脉,你属下数万辽东的战士亦都是汉人,一旦开战,便是血流成河。贵州西接四川,难临云桂,如今广东,福建已反,十万大军对鳌拜已形成合围之势,难道你还想要负隅顽抗,与鳌拜一道去死吗?”
“陈先生似乎太过自信了吧?”赵福龇牙冷笑,轻蔑的斜了一眼,他的如意算盘是等待时机,看谁占了优势再做出选择,现在胜负未明,若是贸然表明立场,一旦选错,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自信?”陈永华仍旧保持着笑容:“如今鳌拜孤掌难鸣,清廷内斗剧烈,而我大明兴师北伐,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将军的贵州又处在我云南,四川,广西三省的三面合围中,一旦大明发难,你贵州便是首攻之地。赵将军是与明军对过阵的,当知胜负几何吧?”
赵福阴着脸沉眉不语,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以他贵州一省之力而去对抗三省兵精粮足的明军,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他只是希望明军的战略目标先放在湖南,与鳌拜决战,待分出胜负之后再行抉择,如果明军调准了枪口,要对付的是他贵州,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陈永华冷笑一声抛出了杀手锏:“况且将军就算给鳌拜做了马前卒,也不一定能落个好下场,如今清廷调令关外满蒙八旗入京勤王,赵将军不会不知道吧?清廷明面上是说防御我大明北伐,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西南与京畿相隔万里,北伐军不可能对北京有任何威胁,清廷所防备的正是鳌拜,赵将军替鳌拜打前阵,在清廷眼里就成了鳌党,届时掌握了实权的康熙一旦发难,赵将军自以为会有什么下场?”
赵福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可末将乃是平西王的旧部,平西王又是新始杀的,若末将易帜反戈,难免会有人不服。”
赵福显然被说动了,鳌拜确实是个危险人物,不但是大明的眼中钉,更是康熙的肉中刺,跟着他很难有好下场。
陈永华爽朗一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既然要做大事,哪有这么多婆婆妈妈的事,赵将军不妨召集众将,若有人不服,可立即杀之。”
赵福似有恻隐之色地摇摇头:“不成。大家都是辽东一起辅佐王爷地老兄弟。末将降明已是错上加错。何忍再残害自己地兄弟。你可先回去。我再想一想。”
陈永华深望了赵福一眼。这人虽然立场不同。却也算是条讲义气地汉子。陈永华曾经主导地天地会便是以义字当先。因此对赵福地义气倒显得有些钦佩。于是道:“赵将军既然不愿杀他们。大可将他们放走便是。只要他们不能惑乱军心。便可留他们一条生路。况且当年你们也是山海关地明臣。迫不得已而降了大清。如今大明天子修文武。高积粮。等地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光复天下。还复汉家衣冠。你们也是汉人。既知道恩义。又何必要给满人做飞鹰走狗?许多事都是一念之差而造就地错误。赵将军难道希望一错再错再去?”
赵福沉吟着不说话。陈永华知道到了关键地时刻。于是继续道:“吾皇文成武德。仁义天下。对从前地旧臣降将体谅有加。耿精忠。尚之信翻然悔悟。皇上仍赐还他们地爵位。赏金银无数。这便是明证。赵将军若是愿降。皇上自然不会亏待于你。这次一次绝佳地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赵将军定要想清楚。不要自误。话已及此。陈某已没有什么可再说地了。告辞。”
陈永华转身要走。赵福终于从激烈地思想斗争中抬起了眼眸。忙拉住陈永华地袖口道:“陈先生且慢。赵某愿降了。”
…
当日,贵阳提督府召集众将,灯火通明的府衙里,十几个千总以上的军将分为两列,等着赵提督的到来,在他们的中间,有两个将军胸前挂着艳红的红巾,甚是惹眼。
“提督大人到。
”门子扯开嗓子高吼声中,赵福与陈永华二人并肩而来,赵福登上了上首的小阶,一屁股坐在帅椅,陈永华站在他的身畔,很快又个亲兵端来了一方圆凳,请陈永华坐下。
军将们都不认识陈永华,不知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享受这样的待遇,再看陈永华的头,只见他与其他人大不相同,别人都是剃了光头蓄了辫子的,而这人却是一头的长发,正坐在圆凳上笑吟吟的扫视着衙堂。军将们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只有两个戴了红巾的游击参将嘴角扬着笑,凛然而立。
“好啦,都不要吵啦!”赵福按住椅前的长案,示意大家安静。
“提督大人,这人是谁?”一名参将站了出来,手指着陈永华一脸的敌意。
赵福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大明南镇抚司都指挥使陈永华大人,大家快来参见。”
军将们更加面面相觑起来,大明的官让咱们来参见?提督大人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两个戴了红巾的参将游击站了出来,朝着陈永华作恭:“末将参见都指挥使大人。”
他们行的乃是大明的军礼,而不是满清的千礼。
几个赵福的心腹将领也犹豫了一番,给陈永华打了个千,并不说话。
还有几个默不作声,当作什么也没听见。
“提督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终于有人站了出来,怒声责问。
赵福与陈永华对视一眼:“江佐领何必如此?广东尚之信,福建耿精忠早已反了,咱们原本就是明将,奉崇祯皇帝之命死守山海关,本督愿追随二藩,改旗易帜,以顺天命。”
先前那人道:“明军杀了平西王,你不思替平西王报仇雪耻,反而叛贼,平西王待你恩重如山,将来你死之后如何有面目去见平西王?”
赵福被那人说的大是惭愧,垂头不语。
这个时候,陈永华已经站了起来,斥道:“平西王待你们有恩,你们羞于见他,难道你们拖着脑后的猪尾辫子就好意思去见你们的列祖列宗吗?你们世世代代都是明人,穿戴的是汉家的衣冠,行的是汉家的礼法,再瞧瞧你这一副模样,脑后拖着猪辫,鞠躬打千,想做奴才而不可得,这副模样,九泉之下,你父母亲族又如何认得你?你居然还在此妄称忠义,实在是愚不可及。来啊,将这人拿下拘押,若他能幡然悔悟,还不失做条好汉子,仍然官复原职,若是他累教不改,便将其逐出贵州,投他的主子去。”
衙内众人面面相觑的都不敢动手,守卫在衙堂的亲兵更是恍若没有听见,这时,两个红巾的参将游击突然站到了那人的身后,应诺一声,反剪住那人的双手,将他拖了出去。
“诸位放心,这位将军只是暂时拘禁,赵提督看在往日兄弟的情份上绝不会加害。”陈永华加了一句,众将的脸色缓和下来。
赵福这才开口道:“诸位与赵某都是十几年的老兄弟,咱们从辽东到了云贵,历经了不知多少血战,赵某与大家生死相托,从未有过背叛。”
衙中众将纷纷垂头缄默,赵福又道:“如今大家年纪都大了,都有了妻儿眷属,赵某又怎能不为诸位谋个出身,在这乱世中寻个安家立命的去处。”
“如今满清君臣不睦,内斗频仍,八旗兵再也不复从前锐健,一败再败,早晚都要退居关外。好在大明新始皇帝不弃前嫌,愿意重新招纳我等为羽翼,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赵某如何会不动心?”
“提督大人不要再说了。”有个千总已站了出来,老泪纵横的道:“末将信的过提督大人,你说怎样就怎样。”
“不错,赵提督一向待咱们这些老兄弟不错,难道他还会害我们吗?若是如此,这世上就没有可信之人了。”有人跟着附和。
赵福精神一震,拍案道:“咱们兄弟同心,不说为大明光复天下,以赎往日的罪过,就算是为了妻儿子嗣,也要再卖上一次命,传令,明日大军出发,会同云南明军,迅速突入湖南东境,以支应广东友军。”
“喳!”大家纷纷打千,突然醒悟此时不应再行千里了,于是又一齐作恭:“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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