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也就是转瞬间的功夫,獐湾阵地前正混战在一起的两支军队死伤一地,崔承孝发现情况不对,率队抛开压制南唐军船队的任务赶过来增援,却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两军相距才二十多步展开对射,一方只有两百人不到,而且需要转到侧面来仓促应战,另一方却有上千人,还有上千长枪手从两边包抄突进,崔承孝所部仅仅比毫无准备的刘进德他们多坚持了一息而已。
眼看事无可为,崔承孝却在纷乱的战局中抓住了跑回燕湾报信这个关键,生生地克制住了以身殉职的冲动,带着身边残存的十来人转身南逃。
然后就是南唐军穷追不舍,崔承孝这十来个人几乎人人带伤,跑都跑不过敌军,面对敌军的追击只能是不断地留下人来拚死阻挡,等到钱守俊派来的斥候队发现的时候,崔承孝身边就只剩下三个人了。
“都虞候,崔副指挥使没有撒谎,唐军追得真的是很紧,完全是一副不杀人灭口誓不罢休的样子。那三个人伤得比崔副指挥使还要重,不愿意再拖累俺们,在后来的路上又留下来断后了……”
站在左边的斥候张小六适时地出声帮着崔承孝说话。
“是啊,后来就是斥候队为了断后也不停地留人下来,到了最后就剩下俺们两个人了,要不是就快要到燕湾,陆指挥使出兵又及时,怕是连俺们也活不下来了……”
右边的陈三紧接着也开了口。
“军头和儿郎们都死在了獐湾,属下并不希图独活,如今军情已经带到,属下死也无憾……不过属下不愿意死在军法的刀下!请都虞候准许属下到军前效命,惟愿到时候杀敌而死。”
崔承孝一磕到地。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五章 坚守燕湾
第十五章 坚守燕湾
“还是让他逃了么?”
南唐军的大营,皇甫继勋和慕容英武在中军大帐中静静地听完追兵的汇报,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有些东西在不用的时候还可以保密,一旦使用了,终究是隐瞒不了的,被敌军知情也就是一个早晚的问题。
“慕容承旨,那几个周军已经逃脱,我军有火铳火药之事料来是瞒不过去了,下面再用今日的战法怕是不灵了吧?”
慕容英武一直在对自己午间不分敌我的作战方式进行反思,为其可能导致的后果而忧心,皇甫继勋却是全不在意,在他看来,能够获胜的战法就是好战法,至于到时候陷队不肯卖命?总会有办法的。
但是如今獐湾这里的周军逃了几个人,这样堪称秘密的兵器和相当有效的战法就会被后面的周将知悉,燕湾的周军阵地就不是那么好打的了。
想到慕容英武率军出动之前,自己发动的十多次攻势都在周军的火力面前无功而返,皇甫继勋不禁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今日的战法本来就是出于无奈,并不应该成为我军的常法,周军知道也就知道了,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慕容英武既不想灭了自家的威风,也不想把今天的成功奉为圭臬,虽然一时还想不出更好的对策,嘴巴上却是说得满不在乎的。
当然,无视本方士卒生命的战法,的确是不应该成为常法的,否则的话士气还要不要了?号令的威严还有没有了?
“只是从獐湾到燕湾的这几里路地势狭长,全军不宜入内扎营,大营还是继续使用现在的这个为好。不过如此一来,我军要对燕湾的周军阵地发起攻击,就要出营南行数里地整队,来回的路上就要花去不少时间,而且全军的集结、配合都大受影响,还真是令人头痛。”
这才是慕容英武的烦心事。
獐湾的周军阵地固然险要,不过南唐军扎营的地方却还算开阔,也尽可以就近集结起上万兵力作为攻击的预备队,就这样,一开始的攻击还是连连受挫,周军才两个指挥的兵力就可以堵住那么久的时间。
到了燕湾却是倒过来了,周军阵地的后方足够开阔,兵力可以运转如意,而负责攻击的南唐军却要穿过一条狭长地带,基本上会以一条纵队进行攻击,难以一次性投入大量兵力,调兵遣将稍有不慎,就很可能打成添油战术。
在本方兵力运转还算如意的獐湾,攻击周军千人守御的阵地,都已经打得这么苦了,对周军燕湾阵地的攻击又会打成个什么样子呢?那里不光是地势对本方更为不利,守军的人数也会大大多于獐湾。
“此事忧也无用,要想兼并吴越,就要攻取杭州;要想攻取杭州,这一战就必须打,当面的周军就必须击破。”
也许是刚刚获得了一场胜利,而且是一场面对生死大敌的胜利,皇甫继勋的信心猛然间增强了许多,说起话来底气很足。
当然,他的底气多少也是有些根据的。
“好在当面阻击的周军不会超过两个军,而且已经在獐湾这里损失了两个指挥,燕湾阵地上最多也就是八个指挥四千人,而我军尚有兵力将近三万,就是硬耗也能将周军耗光的吧?再则我军在獐湾阵斩周军两员大将,士气彼消我长,燕湾之战大有可为!”
皇甫继勋这些话说得倒也在理,慕容英武听着不由得有点被说服了,周军在獐湾一战中完灭两个指挥,虽然南唐军自己的真正损失大了两三倍不止,但是论到伤筋动骨的程度,论到战果对士气的冲击,明显是周军受创更重。
即使算上慕容英武领军击杀自家人对南唐军士气的损伤,恐怕还是周军的士气受挫更严重一些,尤其是他们的两个军都指挥使都阵亡了,士气受挫、指挥系统短时间内发生紊乱……这些都是南唐军的机会。
说不定燕湾的守军就没有了獐湾守军的顽强呢?说不定这一次陷队先登之后肉搏战不会溃败呢?
…………
不管双方各自进行了怎样的推算布置,对周军伏波旅略显沉重的显德十二年四月十三日终究是过去了,随着太阳又一次从东面升起,两军大营各自击鼓升帐,十四日的战端就这么拉开了大幕。
南唐军早早地出营集结,然后赶早向南进发。这一次皇甫继勋早早地就颁下了赏额,陷队从一开始就走在全军的最前面,浔溪当中的船队也和步军并驾齐驱。
燕湾之战将没有试探,大军一到了周军阵前,陷队就会发起攻击,镇南军新军则紧随其后。不过慕容英武已经对陷队将士作出了保证——只要陷队不溃败回头,没有冲散后队的危险,新军就不会对他们发铳。
当然,如果陷队在先登之后顶不住周军的反击,肉搏战打不过燕湾的周军,结果转身逃跑,有可能冲散后面的镇南军新军,那么新军肯定就会开铳了——正如獐湾之战实际发生过的那样。
在皇甫继勋的战前动员中,昨日陷队溃败的迹象已经被反复夸大强调,给众人造成的印象就仿佛那时候陷队溃败已经是事实,冲散后队的危机已经刻不容缓,而慕容英武则是当机立断执行了军律。
不分敌我的杀戮就这样被洗成了督战,而今天攻击燕湾的周军阵地,新军又要担负起前线督战之职。
两万南唐军如同两条长龙,夹着浔溪向南开进,而浔溪当中的船上还有数千人并行,结果首先遇阻的就是船队。
前军离着燕湾周军的堑壕土垒还有一里地的样子,浔溪中与步军齐头并进的船队就突然停了下来。
“都统,船队那边报信,浔溪水底全是沉船和尖桩,船队已经难以继续前行。”
皇甫继勋看了看停在水中的船队,又看了看前方的周军阵地……嗯,水下的防线不再是和堑壕土垒差不多平齐了?是从獐湾那一战中学乖了么?不想再分兵防御临水的一面,希冀着光靠沉船和尖桩就可以挡住船队么?
不过……欺负的就是你们兵力不足,既不能分兵于船上而在浔溪展开水战,以拦截本方的船队,又不能远离堑壕土垒进行反突击,那么本方的船队在靠近周军阵地之前其实毫无危险。
水底下的那点布置,船队完全可以在安全地带慢慢地清理,清到了最后,还是可以迫使你们分兵防御。
“船队自行清理水下障碍,陷队和镇南军新军迅速就位,准备攻击。”
胜利果然可以给人带来自信,此时的皇甫继勋已经颇有些指挥倜傥的味道了。
…………
“都虞候,唐军船队正在逐步清理水底的障碍。”
“我已经看到了,再探。此事却也无妨,就让他们慢慢地清理去吧,虽然我军无法阻止其清理,不过那些沉船和尖桩起码可以阻拦船队大半天的……至少在今日之内,我军尚不必担心侧面的防御。”
南唐军来得很快,而且船队并没有一头撞上水底的那些障碍,还有心慢慢地清理,这些其实都在钱守俊的预料之中,经过了獐湾的接触战以后,两军都有一些适时的调整,这很正常。
第三军的任务本来就是拖延时间,而不是痴心妄想去战胜面前的敌军,所以水底的那些障碍能够多拖住南唐军的船队一刻,使其一时不能策应两岸的步军,那就是成功。
没有水面的牵制,暂时不需要分兵于侧翼防御,阵地上的兵力密度完全足够了,在第一天顶住南唐军的攻击,钱守俊有充足的自信。至于南唐军的船队清完了障碍以后又该怎么办,那是明天的事情,到时候再来头疼就是了,大不了把丘林渡营寨中的那两个指挥也调上来,全军就不轮流休整了,撑得一天是一天。
千里镜中,南唐军在阵前迅速整队,看排在前面的那一两千人,明显要比一般的南唐军剽悍,估计就是皇甫继勋从军中募集的敢死之士了,阵中的杀气似乎能从千里镜透过来,想见其士气颇高。
昨天才有一支陷队被本方的火铳兵不分敌我地击毙了,今天又能召集这么多士气高涨的军士?不管是用功名利禄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激发的士气,这皇甫继勋还真是不简单啊……
陷队后面的那一两千人就是南唐军使用火铳的部队了吧?里面有不少长枪手呢,估计要么是学的我军配置,要么是直接用火铳替换了弓弩。那些长枪手原本应该是排在火铳手的前面,只是当下陷队在前,肉搏兵的正面掩护意义不大了,所以长枪手都分在两边侧后,想来敌将还是打算重复一次昨天的成功?
那些火铳手都居前部署了,虽然隔着比较远,钱守俊却还是看清楚了南唐军火铳的模样。
那么粗大笨重,别说和伏波旅现在装备的火铳比了,就是比锦衣卫亲军第一批装备的火铳都差了许多,看样子自己所料不差,南唐军的火铳打不远,所以才不敢和我军对射,所以才必须借助陷队的掩护尽量接近我军阵地。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六章 鏖战
第十六章 鏖战
燕湾阵地上一片青烟缭绕,铳声连番响起,阵前一片喊杀声,在皇甫继勋中军旗鼓的催促下,南唐军的陷队终于冲过了一百多步的死亡地带,来到了周军阵地前面的堑壕边上。
陷队这一次冲锋过程中的伤亡,比起獐湾的那一战要大上许多。
由于缺少了浔溪中船队的牵制,周军得以将第二指挥的兵力都集中到了正面,实现五排轮射轻轻松松,退回来的士卒进行二次装弹相当从容,因此在陷队这一百多步距离的冲刺中,他们硬是承受了周军的五轮射击,第一排的橹盾手伤亡过半,后面的刀盾手和长枪手同样是损失惨重。
然而他们还是硬挺下来了,都统的高额悬赏、獐湾那一战的成功……在在都刺激着他们的功名利禄之心,让他们勇气倍增。
无视了同袍在身前和身边陆陆续续倒地,踩着他们飞溅的血肉,甚至就直接踩着他们的躯体,克服了心中难以抑制的恐惧,陷队终于还是冲了上来。
又是前排的橹盾手扔下了重型橹盾,在堑壕上做桥,又是等不及排队的后排军士纷纷挺身跃入壕中,接着他们就迎来了土垒后面周军最猛烈的一次射击。
三排已经完成二次装弹的周军以三种姿势集火射击,虽然阵地上青烟弥漫,已经看不清楚前方三十步以外的情形了,不过他们只需要将装好弹药的火铳端平,然后向前发射就够了,当面最近的南唐军已经近到了可见的地步,而后面也是影影绰绰的人影穈集一团,南唐军肯定都在那里。
两军相距才不过十来步,而且陷队为了过壕肉搏的需要,队形已经更趋密集,前排橹盾手都扔下了一路上双手高举着的重型橹盾,抽出了自己的腰刀,整个陷队的军阵再无丝毫遮挡,这一阵铳击造成了陷队最大的伤亡。
陷队冲在最前面的军士几乎被一扫而空,后面的阵列也是千疮百孔,几乎都已经看不出队形来了,不过先登之功就在眼前,热血冲脑的陷队军士在这一刻已经完全看不见同袍的伤亡,眼中飞舞的都是敌军的首级和都统将在战后发下来的钱帛。
散乱的几个腰刀手和刀盾手冲到了土垒前,然后马上就被土垒后面刺出来的枪头扎倒,后面更多的刀盾手和长枪手还在继续跨过堑壕往前冲。堑壕中,长枪手将手中的大枪抛上地面,刀盾手将左手持着的圆盾扔上地面,嘴里叼着单刀,空出了双手,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周军没有冲出土垒进行反击,只是前面两排人抵近土垒,平握着火铳,火铳前端的枪头直指前方,等待着南唐军逼近,而后面三排人却一个个蹲伏了下来,拾起预先放在地上的火把点燃。
在第二指挥身后十来步远的地方,有一个临时堆起来的土台,台高约莫三尺的样子,纵深也有十几步,基座是各种木框木架,用土给垫实垫平了。就在此时,伏波旅第三军的第三指挥上了这个土台,平端着手中的火铳,铳口指向了前方。
南唐军的陷队又一次欺近了周军的土垒,比起第一批扑上去的零星人马,这一次他们的队形要整齐密集了许多,而且刀盾手和长枪手皆备。
枪头隔着窄窄的土垒扎了过去,有的被圆盾格偏了,更多的则是刺进了人体,发出一阵阵沉闷而瘆人的噗噗声。外面的长枪也向土垒里面扎了进去,还有几把单刀挥舞着砍了进去,同样造成了周军的伤亡。
隔着一道窄窄的土垒,双方冷酷地交换着伤亡,顶在前排的人倒下空缺了位置,后面马上就有人顶了上去,只是在两军短兵相接的短短一瞬间,两边就已经各自倒下了数十人。
南唐军陷队的士卒心里面又开始打鼓,对面周军狰狞的面孔和明晃晃的枪尖近在咫尺,枪尖上的滴血在无声地述说着其主人的勇悍,刀枪入肉的瘆人声音环绕耳际,比起那看不见的铳子要可怕得多,恐惧让他们发自内心地想要转身往回跑。
但是身后的那些镇南军新军同样可怕,獐湾之战被慕容铳打烂了的陷队军士尸首仍历历在目,今日出征之前都统的严词告诫言犹在耳,转身溃逃的结果不光是功劳全无,命也一样保不住。
就在这种双重恐惧的夹击中,陷队的军士顶在土垒前苦苦地支撑着,忍受着同袍接连惨叫倒地的煎熬。
周军阵后突然一声号角长鸣,五色高招旗一阵挥舞,浔溪西岸的周军阵地上同样如此。
“唐军的火铳兵果真还是上来了,偷了一次就算了,居然还想重复?”
钱守俊透过千里镜仔细地辨别着对岸的旗语,几个简单重复的动作确实在传达着事先约定的信号。两岸阵前的确是烟雾缭绕,难以看清南唐军陷队身后的情形,不过浔溪上空可是清澈得很,有千里镜在,瞭望哨眼底南唐军的动作一清二楚。
周军的中军又是一阵号声传出,第二指挥蹲伏在后随时准备递补上前的军士用火把点燃了身前铁疙瘩的引线,然后抓住了铁疙瘩站起身来,齐齐发一声喊,前冲着将那铁疙瘩扔向了土垒外面。
扔完了铁疙瘩的军士们一回身,又蹲伏了下来随时待命。
中军的号声又起,这一次的节奏和前面大不相同,随着这一阵号声,第三指挥站在土台上向着南唐军的方向开始了盲射。
…………
慕容英武催动部下向前疾奔,前面的陷队还没有崩溃,周军或许是戒备着他的火铳手不分敌我的射击,这一次没有冲出土垒进行反击,陷队成功地与周军纠缠在一起,正是新军冲上去建功的机会。
终于冲到了周军的堑壕前面,透过周军阵前的烟雾已经可以看见土垒两边穈集的人群,陷队的阵列虽然已经开始溃乱松散,但是现在还没有转身逃窜的,这一次或许不需要早早地胡乱射击了,完全可以抵近到土垒前面再说。
周军阵中接连传出几声号角,慕容英武不由得心中一喜:“强悍如周军,也终于开始慌乱了么?”
紧接着,几十个黑乎乎的东西从烟雾里面飞了出来,向着镇南军新军的前列落下,慕容英武心中微微疑惑了一下,马上就是心头大震,脸色骤变。
“不好!震天雷!”
慕容英武的这一声惊呼登时止住了新军的冲势,震天雷……使用慕容铳和火药爆破城墙的镇南军新军谁不知道?他们这是要急速冲击敌阵,不方便携带沉重之极的震天雷,否则他们也是会用的。
震天雷的威力,想想都可怕,看着前方半空中的数十个铁疙瘩,新军人人色变,一时间停住了脚步,却又惶然不知所措。
怎么防震天雷?他们根本就没有学过,没有操练过,他们只知道怎么使用它,怎么把它扔到敌军阵中,怎么趁势发起进攻,但是现在他们却成了震天雷的目标。
就在镇南军新军的头脑麻木手足无措当中,数十个铁疙瘩冒着烟火落到了地上,扔得最远的直接砸进了新军的阵列当中,扔得近的却是砸到了南唐军陷队的后排,不过更多的却是落在了陷队和新军之间的空地上,在地上跳动翻滚,外面冒着烟火。
哗啦一声,和慕容英武一样,新军当中有几个机灵点的军士不约而同地抱头趴到了地上,他们没有受过这种训练,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趴下来,不过他们就是这么做了,就像巨石当头落下时候的自然反应一样。
轰隆轰隆声接连响起,有些铁疙瘩外面的引线在跳动中被砸灭了,变成了纯粹的铁疙瘩,不过更多的却还是先后爆炸了,炸在新军阵列当中,炸在陷队的后排,炸在两者中间的空地上,炸得破片纷飞黑烟四起。
没有了慕容英武的命令,周遭只听见炸响,只看见黑烟弥漫,新军顿时一团混乱无所适从,转身逃跑固然不至于,但是到底应该继续往前冲还是就地开铳,却是无人知晓。
陷队却是彻底动摇了,面前敌军的凶蛮,身后传来的轰隆声和惨叫,让他们心旌摇荡,身后的督战队不知道怎样了,是不是正在开铳杀人?
有皇甫继勋战前训话的反复告诫,有獐湾之战血淋淋的教训,陷队的军士还是不敢转身往回跑,不过他们中间自然有许多的聪明人,在紧张得令人窒息的战斗中还是找到了妙计。
“败了啊……”
随着这一声无助的喊叫,陷队的军士转身逃离了土垒,却没有往回冲击新军的阵列,而是一个个向着浔溪的方向跑了过去,然后扑通扑通地跳入了水中。
前进必死,后退无生,这旁边却不是还放着一条生路么?江南的儿郎就没有几个不会水的,凫水逃生当在此时。
原本穈集在土垒前的南唐军陷队四散而逃,周军的第二指挥却也没有冲出去追击,而是立刻蹲伏下来,藏在了土垒后面。
在第二指挥身后十几步远的土台上,第三指挥的铳声响起,铳子泼风般地从第二指挥的头顶刮过,一阵阵地扫向镇南军新军的阵列。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七章 挤压
第十七章 挤压
铳子从土台上飞出,掠过前方的土垒,射入了距离土台三十多步以外的镇南军新军阵列,顷刻间就扫倒了十多人,原本因为周军扔出来的霹雳弹而陷入混乱的南唐军越发混乱了。
慌乱之中,有人想架起慕容铳和周军对射,有人想挺着长枪冲近周军去和他们肉搏,也有人想着赶快逃离这块杀场,回到安全的大营去。
想逃离的人暂时缺乏带头的,一时之间却还不敢转身开跑,想和周军对射或者肉搏的人,却始终得不到上官的命令,只能茫然无措地待在原地。
第二轮铳子扫过来,南唐军又倒下了十多个;第三轮铳子紧接着扫过来,傻站着的南唐军继续倒下……
“退!速退!”
直到此时,慕容英武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霹雳弹落地的时候,慕容英武已经当先趴到了地上,虽然周军投得最远的霹雳弹也离得他有不短的距离,压根就伤不到他,不过他趴下去的姿势倒是很帅的,颇有几分无师自通的风范。
随后的铳声和部下连续倒地的声音惊醒了他,从地上抬起头来的慕容英武注意到了全军的混乱,看到了部下的无助,也很快就意识到了战机的彻底丧失,明白了失败已经不可避免。
周军的土垒就在前方十多步远的地方,堑壕上还有陷队用重型橹盾搭起来的临时通道,土垒前面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陷队军士的尸首,周军的阵地仿佛触手可及,然而迎面泼过来的铳子却似乎在宣布这是咫尺天涯。
冲上去肉搏显然是没有成算的,就连紧挨着土垒的陷队都没能冲上去,那时候他们可是迫使周军停止了铳击,改为与他们对刺,现在恢复了铳击的周军又岂是新军贴得上去的?
留在原地和周军展开对射?别说是现在已经陷入混乱的新军,就是当初那样齐整的新军,慕容英武也知道与周军对射十分无谋。
只能退回去重整旗鼓了,慕容英武一边下着撤退的命令,一边从地上爬起来,在亲兵的护持下跌跌撞撞地往回跑,随着慕容英武的命令,镇南军新军犹如潮水一般地退了回去,只是一路都在丢弃尸体。
对燕湾周军阵地的第一次攻击,陷队损失数百人,凫水逃归大营的军士胆气丧尽,再也不肯重入陷队博取功名利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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