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镇南军新军撤退得比较及时,也比较有序,只是被周军的铳子追着留人,加上一开始近距离被扫射的伤亡,最终也损失了两百多人,幸而是慕容英武下令撤退,而且组织得当,士气并未严重受挫。
皇甫继勋当然是不死心的,慕容英武同样没有死心,而且仿佛是被周军给炸开了窍,这一次他准备给陷队配备震天雷。
震天雷相当笨重,带在身上沉重不堪,明显拖慢脚步,还扔不远,慕容英武当然不打算让新军使用了——躲在陷队的后面十几步投弹,那是准备炸周军还是炸陷队呢?
但是陷队却可以使用震天雷,专门挑出一批人来其他什么兵器都不带,只带一支火把和两枚震天雷,就当他们带的是重型橹盾好了,总还是跟得上队伍的。这些人一时不懂震天雷的用法,那也很好教——点燃了引线之后用力往前仍就是了,不过是扔一个铁球而已。
只是陷队却需要重新招募了,第一批冲阵的那些人几乎都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想让他们再去冲一次,除非是拿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撤回大营重整队伍,在全军当中募集陷队士卒,临时教导一部分人使用震天雷……等到南唐军再次出现在燕湾的时候,已经是半天时间过去了。
然而精心准备了半天的第二次攻击再次宣告失败。
初步学会使用震天雷的陷队给周军造成了一定的困扰,有几颗震天雷落到了土垒后面,给周军造成了相当大的伤亡,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
携带震天雷的南唐军士卒自然不可能冲到土垒前面去投弹,因为他们身上并无其他武器,甚至连堑壕都不敢过,站在堑壕的北面,大多数的震天雷是被扔到了土垒附近,既炸了周军也炸了南唐军,在加大了周军伤亡的同时,反而进一步加速了陷队的崩溃。
等到周军的霹雳弹反击过来,躲在后面投掷震天雷的南唐军士卒纷纷被炸倒,而他们来不及扔出去的震天雷也在后方爆炸,陷队就又一次溃散了。
倒是慕容英武汲取了第一次攻击的经验教训,没有让镇南军新军在陷队的后面跟得那么近,周军的霹雳弹对他们分毫无损,不过新军也因此而根本无法借助陷队的掩护逼近周军阵地。
随着陷队溃散,周军的火铳再次响起,慕容英武只能再一次向后转进。
到了第三次攻击的时候,就连皇甫继勋都有点应付差事的意思了,整个攻击过程更是乏善可陈,南唐军在第三次付出数百人伤亡之后,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进攻,转进回大营休整。
好在有陆路坚持不懈的攻击牵制,周军无暇派兵前出干扰以阻止南唐军的船队在浔溪当中清理水下的障碍,经过了一天的紧张忙碌,船队终于可以从水上进至周军的堑壕土垒一线。
四月十四日的交战,南唐军损失近两千敢死之士,杀伤周军二百余,陆上寸步未进,不过终于清理掉了浔溪河底将近一里地的障碍,给翌日的攻击作战留下了一丝希望。
钱守俊对此的回应就是,将在丘林渡大营休整的部队全数召至燕湾阵地,加紧梯次防御阵地的构筑,全力备战来日。
…………
四月十五日,南唐军卷土重来,顶在最前面的陷队焕然一新,船队更是旗帜招展,全军上下志在一搏。
在周军这边,浔溪两岸的指挥旗号遥相呼应,钱守俊仍然是不动声色地坐镇中军,冷冷地看着南唐军再一次逼近,看着南唐军的船队在浔溪耀武扬威。
前一天顶在土垒后面的第二指挥撤到了最后休整,一天伤亡两百多,这个指挥几乎已经被打残了。戴罪立功的第一指挥副指挥使崔承孝成了第二指挥的权指挥使,那两百多人的伤亡里面,很不幸的就有第二指挥原先的正副指挥使,虽然肉搏不需要他们顶在前面,不过南唐军的震天雷可不分前方后方、军官小卒。
现在顶在前面的换成了第四指挥,第五指挥则负责戒备浔溪沿岸,而第三指挥在土台上作战已经得心应手了,越过前军的头顶射击南唐军的后队,他们现在做得十分娴熟,阵地上的烟雾对他们几乎就造不成什么干扰。
有一定弹性的梯次防御部署,有足够的兵力密度,钱守俊自信还可以守几天,一天两百左右的伤亡还能耗得起,也就是每天换一个指挥顶在前面罢了,这样至少也可以顶三天。
当然,如果南唐军船队的参战会大幅度改变作战态势,那他也不会僵硬地在原地死顶,大不了后退一里地就是,反正后方已经连续构筑了好几道防线,一直到丘林渡的大营,每退一次,就可以拖住南唐军船队一天。
钱守俊转头看着西南方向,韩帅什么时候才能挥军东进呢?
四月初十就会全力发起对衣锦军的攻城作战,以最高难度揣度,爆破城墙……突击缺口……巷战……驱逐彻底南唐守军……封堵千秋岭山路……都已经五六天时间了,怎么也应该做得差不多了。
自己这边只要再坚持个两三天的,韩帅的大军就应该能到了吧?
南唐军那边突然鼓角齐鸣,将钱守俊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四月十五日的战斗正式打响。
船队冲在了最前面,迅速逼近了周军阵地,陷队在两岸紧跟着,虽然还是募集的敢死之士,不过比起前两天的勇悍,今天的这些敢死之士已经明显畏缩了许多。
铳声四起,船队在两岸的火力夹击下难以靠岸,船上的军士也不敢顶着铳子凫水登岸,船队的作用依然是分散周军的兵力和注意力,除此之外,就连继续清理水下障碍都做不到。
然而在皇甫继勋看来,这就已经足够了,獐湾一战不就是分散了周军兵力之后实现突破的吗?
最终对周军阵地实现突破,还得要在正面,要靠两岸的步军,靠勇毅先登的陷队,靠那支除了周军之外仅有的火铳部队。
……但是陷队和镇南军新军辜负了都统对他们的殷切期待,又是一天的折戟沉沙,和前一天相比稍有不同的是,因为船队可以进至最前沿,南唐军已经无需返回大营才重整攻势了。
所以在四月十五日这天,南唐军对周军的燕湾阵地累计发起了五次进攻,达成的唯一效果就是加剧了双方的伤亡。这一天,南唐军陷队和新军总共损失了超过三千人,杀伤周军三百余,在周军阵地前面的堑壕前后做起了尸山血海,也彻底打残了伏波旅第三军第四指挥。
四月十五日当夜,周军后撤一里地重整防线,皇甫继勋在鏖战中没有得到的东西,通过给双方同时放血的力度得到了。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八章 主力回师
第十八章 主力回师
钱守俊熬不住部下的伤亡,只能节节后退以空间换时间,南唐军的进攻必须顶,但是能够减少其船队的牵制自然更好,可以用水下的障碍来拖延时间,当然要比用部下的生命拖延时间来得强。
皇甫继勋却同样难以承受如此巨大的伤亡,而且他这边伤亡的还都是敢死之士,是用钱帛招募的比一般士卒更有勇气的人。
但是他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了,杭州城已经在望,成功在此一举,又怎么能够因为数千周军的阻挡而灰溜溜地回去呢?
不过周军的后撤也给了他一点启示——周军这是在避免浔溪方向的牵制。
敌军害怕担忧的事情,当然就是他应该极力去做的,所以今后对周军阵地的攻击一定要有船队参加。
所以四月十六日南唐军并未向周军发起攻击,他们只是进抵周军阵前列阵警戒,然后就静等着船队在浔溪清障。
南唐军不攻,周军自然没有离开堑壕土垒的保护以寡击众的兴趣,双方就此静默对峙了一整天,直到晚间,南唐军的船队在浔溪清障完毕,又一次接近了周军的防线,而周军在当晚再一次后撤了一里地。
“周军今晚再不能退了吧?此地就是獐山、南山与浔溪相夹的最南端了,在周军阵地后面,地势已经颇为开阔,周军如果再退,可就找不到如此狭窄的地方布阵,以不到四千人阻挡我三万大军了。”
四月十七日一早,皇甫继勋率领大军继续进抵周军阵前,通过缴获的千里镜察看着周军阵地左近的地势,察觉了近在眼前的胜机,不由得有些欣欣然,于是已经折损了数千人马的三万大军,在他嘴里就继续是三万大军了。
慕容英武却没有那么乐观,一边看着前方,一边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我军的许多辎重都要依赖船运,离不开浔溪与之后的宦塘河,周军只要在水路层层阻截,其陆师依水立寨,我军还是要一路打过去。”
“哈哈,慕容承旨多虑了……”
总算在军略上对慕容英武占了些许上风,而且前进的道路即将打通,胜利已经在望,皇甫继勋不免有些得意。
“周军自然是会顽抗的,只是过了这个湾口之后,他们却又哪里去寻这样的地利?就算是依水立寨,我军届时三面环而攻之,彼等又能有何能为?”
对于周军在这几天节节抗击造成他属下的大量伤亡,皇甫继勋是不服气的,不就是靠着地势极其有利之外,还要仗着兵器犀利么?如果双方用一样的兵器,又或者周军没有这种狭长地势可以依赖,让他可以摆开了部队进攻,哪里还会被堵了这么多天?
只要周军承受不住伤亡继续退下去,离开了这个狭长的通道,让他可以把本方的兵力优势完全发挥出来,就算周军在后面依水立下了完固的营寨,只要全军环攻,眼前这股周军的覆灭也是可以想见的。
“都统高见!如此说来,周军今日定然是会在此顽抗的了……”
皇甫继勋的分析不能说错,不过这种前景皇甫继勋看得到,对面的周将也应该看得到吧?慕容英武不禁怀念起昨天两军的静默对峙了,南唐军可经不起前三天的那种伤亡速度,如果都可以像昨天那样,光是依靠船队清障一天前进一段路也好啊。
“周军在此顽抗对其固然更为有利,不过本帅就不信其能够承受得起连日的伤亡,前两日周军步步后撤不就是为此么?”
和慕容英武着眼于本军伤亡的谨慎悲观比起来,皇甫继勋明显要乐观得多,他看到的是周军难以承受那种程度的伤亡,如果周军在这里不再后退了,那么自己连续强攻几天,估计就可以将周军的血放干了。
至于本军的伤亡更大?那是无妨的,反正本方的总兵力多得多,而且伤亡的都是用钱帛招募集中的敢死之士,只要攻下了杭州城,付出的钱帛就可以尽数抵偿了。
…………
船队在浔溪清理了半天,两军隔着堑壕土垒也对峙了半天,周军仍然是不敢越出阵地反击,不敢出兵干扰船队的清障,皇甫继勋难掩心中的得意。
周军的这种反应,充分说明了他们的兵力捉襟见肘,就连纯粹用于防御都要精打细算,根本就不敢主动出击增加伤亡了。不过他们现在干看着船队清障,等到今晚船队再一次进至防线前,而周军又退无可退,明日在本军的强攻之下还不是会伤亡惨重?
当然,周军现在面临的进退两难处境,却是皇甫继勋所乐见。
但是很快就有人来破坏皇甫继勋的良好心情。
“报!杭州路行营都统、镇南军节度使林仁肇传信于都统,杭州路行营大军虽然在月初即奇袭衣锦军成功,但是吴越军反击迅猛,并且还有周军相助,衣锦军难以坚守,林洪帅已经于本月十日弃守衣锦军……”
“什么?!”
听到快马自后方赶来的信使说出的这个消息,皇甫继勋相当惊愕,虽然他一向嫉恨林仁肇,但是对林仁肇的用兵,他心中其实是很佩服的,这样的领军大将,带足了两万人马,又是潜心准备,还有城池可守,结果竟然在初十那天就弃城而走了?
“反攻衣锦军的吴越军有多少人马?其中又有多少周军?在林洪帅弃城之后,那些敌军是不是马上回师了?”
皇甫继勋压下心中的震愕,急忙追问起衣锦军一战的细节。
他才不相信光是凭着吴越军的本事,也可以在几天之内就迫使林仁肇弃城,这定然是周军的功劳,所以那里参战的周军有多少人,这些周军是不是又从衣锦军返回了,可能转用于其他地方,这些问题都极其关键。
“攻击衣锦军的敌军不下于三万之多,其中周军应该有数千之众,其火铳极为犀利,我军难以相抗。林洪帅料定周军同样携有火药炸城,所以不再恃强固守衣锦军,而是连夜撤至千秋岭中蓄势牵制敌军……”
信使一边说,一边将杭州路行营那边的军报递给了皇甫继勋。
正如信使所言,面对周军和吴越军的凶猛攻势,还有周军必然的后续手段,林仁肇自忖衣锦军难以坚守,于是在四月初九那天深夜悄悄地撤离。
因为撤退工作组织得当,敌军对此毫无觉察,杭州路行营大军很顺利地退到千秋岭的山林之中扎营立寨,敌军直到初十的早上才发觉衣锦军城中情况异常,然后一边进城,一边派军尾追到千秋岭下。
有杭州路行营的大军在千秋岭,敌军不敢放心地离开,只得率军强攻林仁肇所部的营寨。山岭之中的攻防完全不同于平坦开阔地上的城池,周军的那些火药难以施其技,而且周军和吴越军也无法包抄围攻,只能沿着山路自东向西强攻,林仁肇的防御手段比守城还要方便。
不过周军的火铳还是太犀利了一点,完全不是南唐军山寨中的强弓硬弩可以相抗的,而有了周军远射兵器的有力支援,又是关乎钱氏故里的安危,吴越军竟然爆发出了超常的战斗力,连日舍生忘死地扑击山寨,终于在四月十三日连续克服南唐军在千秋岭的数道防线,迫使林仁肇率军转进宁国县。
所以反攻衣锦军的两三万吴越军和那数千周军最早在四月十四日就可以从千秋岭启程,回师增援湖州方向了。
“衣锦军距离此地大约一百多里地,只需要三日行军就可以赶到……就算是敌军在千秋岭苦战了三天,战后亟待休整,那十四日也可以退至衣锦军整备,算他十五日出发,那么今日晚间也是必到此地!”
慕容英武从皇甫继勋手中接过了那封军报,才刚刚看完,口中就开始估算,这一算就是吓了一跳。
“都统!此地的周将定然是已经得到了衣锦军方面敌军的通报,知晓其援军的行程,故此这两日才退得这么干脆,而且退得有条不紊!若是今日不能攻克眼前的阵地,等到衣锦军方面数万敌军赶来,我军危矣!”
敌军在一番恶战之后再急行军赶过来,当天自然是难以投入战斗的,不过十七日晚间能够赶到燕湾一带的话,只要再歇息一晚,明日是肯定可以作战的。
三万吴越军和数千周军,就算在那三天的恶战当中损伤了一万吧,那也还有两万多人,再加上燕湾这里尚存的数千周军,一共是将近三万人,那么在兵器和战斗力优势之外,敌军还将拥有兵力优势,这仗就很难打了。
“敌军竟然如此奸诈?!”
皇甫继勋看完军报正在那里细细思索呢,听得慕容英武的这一番分析,马上醒过味来,对面的周将压根就不是承受不起重大伤亡而被挤压得步步南退的,他分明就是配合着即将到来的援军,打算将他一步步引入圈套。
试想要是杭州路行营那边的信使晚到那么一天的话,当面的周军在今晚施施然再退一步,自己明日再毫无觉察地率军贴上去,说不定就会被潜伏在侧翼的敌军切断了后路围歼。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十九章 追击
第十九章 追击
“撤退!全军尽速退回湖州去!”
皇甫继勋感觉看明白了敌军的打算,一时间只觉得周身发冷,手中的千里镜扫向南边的山山水水,原先视野中的空旷畅达,如今都化作了阴森的利齿,从衣锦军那边回师的敌军似乎都潜藏在那,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都统,为何要退?敌人的援军尚未赶到,我军至少还有半天的时间,早间未曾发起攻击,如今一鼓作气的话,还是可能攻破敌军防线的。”
慕容英武有些诧异,衣锦军那边的敌军就算是回过身来,那最快也得是今日晚间的事情,而本方在獐山一带努力了这么多天却几乎一无所获,如今当面的周军已经退无可退,只要再努一把力,在敌人援军到来之前,完全有可能吃掉面前这股周军了。
皇甫继勋摇了摇头,略显无力地叹道:“慕容承旨,用兵不能使气!当面这支周军如今不过三千人,我军如果拚死一搏,确有可能将之歼灭,只是那又如何?”
看来这个慕容承旨虽然年轻有为,自行伍起家居然能够拔擢的速度惊人,又得到了陛下的青睐,不过他的专长还是在军器作坊上面,对军略仍显生疏。
这样一个人,今后不会成为自己的大敌,倒是很有机会成为自己的臂助,这样的人,有深意结纳的必要,有适当提点的必要。
“……因为这支周军在此阻击我军数日,使得我湖州路行营袭取杭州城的目标功败垂成,所以才要报复,所以才想在敌人援军到来之前拚力将其击破、歼灭?”
“…………”
看着慕容英武在自己的质问下瞠目结舌,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皇甫继勋接着说道:“只是将其歼灭了又将如何?敌人援军不日就到,此时此地我军即便是打通了前往杭州城的道路,却还能继续兵进杭州么?若是没有衣锦军方面的敌军回援,我军自然是要击破当面之敌,然后挥军攻克杭州城的,可是衣锦军过来的敌军就已经与我军不相上下了,如果再到杭州坚城之下受其内外夹击,我军将何以自处?”
“……都统教训得是!属下意气用事,有些鲁莽了……”
皇甫继勋的这些话,慕容英武并非不明白,只不过看着对面的周军以如此薄弱的兵力,硬是在这个地方堵了自己好几天,最终使得这次战略奇袭很可能无功而返,心中实在是有些愤郁难当,有些不把这支周军歼灭就难消心头之恨的味道。
然而皇甫继勋说得很对,用兵不能使气,如今衣锦军方面的敌军肯定已经回援,继续进攻杭州城几乎已经不可能了,战场大局已经逆转,此时再去争这么一点小胜并无意义。
更何况为了这一场仅仅只是可能的小胜,本方还必须在这里耽搁至少半天甚至一天,一旦延误了撤退的时机,全军就很有可能被当面的敌军给彻底拖住,从而陷入危境之中。
这样的意气用事当然是不可取的。
“我也知道你是气氛不平,我又何尝不是?只是情势突变,大局于我不利,只能暂且忍耐了……”
皇甫继勋一边安慰着慕容英武,一边传令诸部就地回转,明面上当然只是说回到大营休整,等待明日再攻。
全军撤回湖州的命令,还需要等回到大营之后再发布,否则的话,在敌前回转的时刻就有可能陷入混乱崩溃。
…………
“都虞候,唐军为何就退了?还有半个白昼呢……浔溪水下的障碍也还没有清完呢……”
周军阵中,正在带队休整待命的第二指挥权指挥使崔承孝看着替换到第一线的第五指挥居然连续两天都没有遭遇大战,而且第二天的敌军居然只对峙了半天就开始撤离,不禁大感诧异,对比第二指挥和第四指挥的惨烈,更是有些羡慕第五指挥的好运气。
不过这种好运气如果当时让第二指挥摊上了,对戴罪立功的他却很糟糕,这一点崔承孝倒是心中有数。
钱守俊一言不发,只是通过千里镜细细地观察着南唐军撤离时的阵容和动作,仔细观察了半晌,一直等到崔承孝心急得都要抓耳挠腮了,这才放下了千里镜,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唐军要跑……可能是唐将对我衣锦军方面大军回援有所察觉,所以等不及我军今晚再退一步以后探查,这就直接退军了……皇甫继勋也算是有决断。”
军中的情报总是说皇甫继勋不过是承了皇甫晖的门荫,并无丝毫的战功,徒以家世而为大将,如今看来却终究还是将家子,于军略和军前决断方面都不差,更难得的是,就连进行敌前撤退都组织得相当不错,众军并无惊慌失措的举止,旌旗丝毫不乱,却让自己完全无机可乘。
不过崔承孝还不到钱守俊这等境界,闻言却是大喜:“唐军想跑?都虞候,韩帅不是给咱们留下了一万吴越军么?这就全军出动,衔尾追击啊!正好趁着唐军撤退军心摇动的时候,也好让儿郎们出一出胸中的一口恶气,这几天被唐军压着打,可把俺给憋闷坏了。”
“唐军虽然是在我军阵前回转,却是部伍严整,旌旗井然,我军并没有可乘之机。而且岸路狭窄,上万大军在追击时难以尽数用上,不如先守稳了此处阵地,让唐军回马之计也用不成,然后再徐徐跟进,逐次恢复之前的阵地。”
钱守俊也没有责备嘲笑崔承孝的鲁莽贪功,只是淡淡地向他解释着。崔承孝还只有一个指挥使的眼界,只能看到眼前的厮杀,钱守俊并不感到奇怪,因为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说起来,陛下办起武学,并且让几阶重大升职的军官必须进武学补习,确实是有的放矢,自己经过了武学的短训之后,有些眼光和当初就大不相同了。
“都虞候这般做,稳妥倒是稳妥了,只是歼灭敌军的大功与咱第三军就无关了……”
听到钱守俊这么说,崔承孝就知道再也无法撺掇他率军紧追南唐军的了,不过还是在那里嘟嘟囔囔的,心中犹有余憾。第三军以如此薄弱的兵力孤军负责阻击南唐军,连日来伤亡惨重,等到最后可以捞取歼敌斩首的大功了,却还要谨慎保守,想想都觉得遗憾。
崔承孝的这声嘟囔其实声音不小,多半就是有意让钱守俊听到的,不过钱守俊听了也只是微微一笑:“第三军守住了獐山一带,堵住了唐军的进攻,使杭州城免于兵燹,那就是大功……陛下和枢密院自有一套***之法,歼敌斩首并不是记功的首要,只要忠勤王命,功劳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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