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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符昭琼就坐在李氏身边,此时赶紧凑近了她耳边说道:“皇帝是说,如果国母怀念乡土了,过些日子就派人送你回成都。”
“回成都?”
李氏咂摸咂摸嘴巴,马上转头大声对郭炜说道:“妾家本是太原人,要思乡也是思的太原,倘若可以归老于并门,那才是妾身的心愿。”
哦!李氏念的故土不是成都而是太原?也对哈,叶落归根叶落归根么,回的当然是祖籍地了,成都对她来说只是第二故乡而已。其实当初伐蜀之前的各种准备里面,就包括了利用蜀军的思乡之情啊,可以说随着孟知祥入蜀的完全就是北地客军,孟家是邢州人,李氏则是太原人。
不过李氏想回太原可有些难度诶……那里现在还是北汉的刘承钧占着呢,郭刘两家的世仇,哪里是说送人归乡就送人归乡的?
咦?!这是好兆头啊!
听到李氏的回答,郭炜在脑袋里转了好几个念头,突然间却是醒觉了过来,李氏的这个要求绝对是一个好兆头,也是一个好理由。
“等到朕平了刘承钧,即如国母所愿!”
郭炜大喜地说道。嗯!年近七旬的李氏想着要老死在太原,是不是就说明削平河东为时不远了?
算起来也是差不多了。按照和两府的最新定策,争取在九、十月间征伐南唐,先花上一两年的时候平定南唐,然后再用一年半载把南汉给灭了,剩下来的吴越啊清源军啊什么的,应该都是主动纳土的主,接下来可不就是北汉了么?
这么算起来也就是五年之内哈,看李氏挺康健的,只要孟昶不出什么事,李氏应该活得到那个时候吧,到时候就以送李氏归乡的名义发兵,嘿嘿嘿……
如果说孟仁贽和孟玄喆的吉言有阿谀凑趣之嫌,李氏的这些话可就完全是天意了,这种赶巧上来的吉利话真是不借白不借啊……
端午这天郭炜在金明池临水殿举行的家宴,虽然中途因为皇后李秀梅的某种误会出了一点波折,到了最后还是宾主尽欢,郭炜很满意,孟家也很安心,老太太更是得了郭炜的一笔厚赏。
唯独李秀梅在回宫之后心中还是存着那么一丝疑惑,在一开始,她是担心郭炜被熟女给狐媚了,现在却是担心才女的才情打动了郭炜,毕竟擅长音律而不擅长诗词的皇帝被一个善诗的女子勾住心魂也不奇怪,这样的两个人可以互补嘛,相得益彰嘛。
以前宫中可没有这样的才女,无论是她李秀梅还是赵淑媛,女诫都学得很好,但是音律与诗词一道对着郭炜却只有仰望的份。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三十章 万事俱备
第三十章 万事俱备
“子童,日间在临水殿的筵席上,你突然出声考校那花蕊夫人的诗才,为的却是哪一桩?”
郭炜虽然有些后知后觉,不过终究还是发觉了李秀梅的神情不豫,心里面倒是多少有点明白她的这种情绪到底是因为什么。只是这事可不好摆在桌面上来说,在临水殿的筵席上郭炜就装憨过去了,一直到了晚间,两人进了紫宸殿,郭炜这才当是说私房话一般地随意问了起来。
没有想到郭炜还能当面问起这个来,居然这么的不避嫌,居然还能这么的坦荡毫无愧色,李秀梅反倒是忸怩起来:“花蕊夫人才名与艳名远播,虽然是僻处西南,妾在宫中都曾得闻,今日能够亲见,这才一时好奇嘛……是不是有些失礼唐突了?官家这是要来责怪妾了么?”
李秀梅不好直接说看见郭炜在席上直勾勾地看着花蕊夫人,更不好说当时自己发现之后又是如何的不快,不过这番话语间还是蕴含了别样的意味。
“是有一些失礼唐突,不过朕又何需责怪于你……左右也就是一个亡国之妇,对于孟家,朕在明面上做得过去,并不曾百般折辱他,子童就是有些小小的不当,也无碍大体。”
郭炜当然不会为了孟家的人来找李秀梅的不对,之所以像现在这么说,只是为了提起话题,然后好在言语中让李秀梅宽心罢了,毕竟皇帝总不能向皇后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一通。
“这样啊……妾以后不会那么莽撞了……”
李秀梅眼波流转,一边注意着郭炜的神情,一边试探着说道:“不过那花蕊夫人确实无愧于艳名和才名,都已经年近四旬了,却还是颇有风致,即席赋诗,诗作切题而且意味不凡,妾可是多有不如呢~”
郭炜哑然一笑,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是不放心?不过我做皇帝的也自有体面,总不能为了这事赌咒发誓吧?嗯,不过说话还是蛮有技巧的,三十多岁直接就说成了“年近四旬”,将缺点极力扩大,而对于自己无法贬低的诗才,却又坦承不如,确实有盘算。
嗯,既然你对年龄很有自信,对外貌也没有自惭形秽,只是在诗才方面有些患得患失,那倒是好办。
男人最好不要当着自己老婆的面评论其他女人的相貌,即使是皇帝,因为不管是夸还是贬,都有可能出问题,夸是肯定不行的,至于贬呢,就怕表达不好被误认为言不由衷。更何况皇帝品评外命妇的相貌本来就不妥,哪怕是在私房之内。
现在李秀梅对花蕊夫人顾忌的并不是外貌,而只是诗才,那就好办了,单纯评论诗词就没有什么失礼不妥的,而且还是李秀梅命题作文的,并不是谁费力去搜集过来的,对此进行点评,没有什么敏感性。
再说郭炜在宴会以后也是做了一点功课的,此刻正好拿出来安一安李秀梅的心。
想到这里,郭炜又是笑了一笑,然后说道:“子童这是什么话,选妻又不是选进士、选翰林学士,哪里还要看什么诗才?再说花蕊夫人作的那首诗并非原创,而是有所本的,只不过改动得有些妙处而已。”
“并非原创?这述亡国诗数目有限,用这种诗体的那就更少了,却不知原本是谁?”
郭炜这一句并非刻意贬抑的话说出来,李秀梅心中就是一喜,不过在高兴完了之后,好奇心又起来了。
“前蜀王衍降于后唐,就曾经承旨作诗云:‘蜀朝昏主出降时,衔璧牵羊倒系旗。二十万人齐拱手,更无一个是男儿。’”
郭炜很得意,虽然这并非他自己见多识广,而是在宴会以后找人问来的,不过手下有这种见识广博的人,而且自己恰恰能够及时问到,那也是本事啊。
“前蜀王衍……那现在这个就是后蜀了?都是两代而亡,又都是擅长宫词,亡国之速也是相差仿佛,改一改倒也贴切。啊!难怪席上花蕊夫人自己就说过‘多是仿前蜀先主作宫词’,这述亡国诗仿的就是前蜀后主了……官家连这都知道!”
李秀梅此时言笑晏晏,语气中已经尽是欢快。
郭炜又是一笑:“朕可没有这么见闻广博,是卢学士知道这些前朝掌故,朕在宴席之后问出来的……”
他在李秀梅心目中的地位根本就不是靠诗才和掌故见闻撑起来的,所以坦率地承认这一点毫无心理障碍。
“不过官家在席间点评的时候就曾经说过,花蕊夫人改动后的诗,对殉难的蜀军将士多有不公,那王衍的诗也有这个弊病吗?”
李秀梅的心思已经从对花蕊夫人的戒备提防完全转到了诗词上面,虽然听郭炜直承这个掌故是卢多逊讲出来的,但是想必卢多逊也会顺便点评一下两首诗,于是干脆就问了出来。
现在的这个李秀梅,才是往常那个温婉而从不吃醋的皇后么……看着李秀梅回眸娇巧地提问,郭炜心中大乐。
“嗯,王衍的诗犹有过之。就不提原作的诸多刻意平庸之处,毕竟改出佳作来是应该的,但是王衍所作的诗中,除了首句自承‘昏主’之外,再无一词涉及自身昏悖以致亡国的责任,却用大篇幅来无理指责前蜀将士,其中推卸之意远过于花蕊夫人之作……”
前蜀和后蜀虽然都是速亡,其中多少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孟昶的生活固然豪奢,可是并没有王衍那么昏暴,因此前蜀军队在后唐的进攻面前纷纷投降倒戈,而后蜀军队只是溃败逃亡而已,顶多是在大军压境之下归降,却没有像前蜀那种大规模倒戈。两军的这种差异,当然不是因为“二十万”与“十四万”的不同,也不是因为他们“更无一个是男儿”,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蜀主的作为。
结果王衍对自己只是轻描淡写地一个“昏主”了事,却对手下将士百般苛责,可见的确是昏主。
相比之下,花蕊夫人虽然同样对蜀军将士评价不公,但是她自己对亡国毕竟是没有多少责任的,之所以苛责了蜀军将士,多半是因为见识短浅,另外还有回护孟昶的意思。
郭炜的这些解读,却不是卢多逊告诉他的,而是他当年所受的语文教育与历史教育的综合成果,把自己的见解娓娓道来,那种感染力可不是复述他人评论可以比的,代笔总归是代笔,哪里能够比得上原创。
静静地听着郭炜的解说,李秀梅只听得两眼发光,等到郭炜差不多说完了,就见李秀梅凝视着郭炜轻轻地说道:“王衍昏暴,孟昶庸碌,所以将士都不用命,百姓都不归附,却不是他们并非男儿。唐庄宗也没有这种见识,所以忽兴忽亡……只有官家时时念着天下百姓,所以将士用命,百姓箪食壶浆,能够一统中国的圣主,就只有官家。”
呃……好吧,郭炜在这一刻完全明白了邹忌的感触,有点小帅的,在爱自己的老婆眼里当然就是齐国第一美男子,有点明君样子的自己,在李秀梅眼里当然就是天下第一圣君了。
不过这种气氛很不错,此刻的李秀梅眼波如水,正合适让郭炜大展雄风。
“嗯,一统中国还要慢慢来,今晚朕就和子童一统……”
…………
显德十二年的端午这天,东京的主要大人物都是满意的,就连最失意的西蜀孟氏一家,经过了郭炜设宴款待和安抚,也终于不再那么忐忑,安下心来住进了汴水边上为他们修造的大宅,静静地等待着朝廷对他们的发落。
显德十二年五月初八,经中书议定,郭炜颁诏,授孟昶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太师兼中书令、秦国公,给上镇节度使奉禄。子侄、从官各领环卫官,除拜有差。韩保贞、王昭远、李廷珪在川中各有田宅,赴阙之后献于朝廷,诏各赐钱三百万偿其值。
渔政水运司原定远军右厢第二军都指挥使王彦升、原伏波旅第三军都指挥使罗彦环尽忠王事、殉节疆场,各赠节度使,录其遗孤为供奉官。
定远军都指挥使石守信迁渔政水运司副都点检,定远军副都指挥使张令铎迁都指挥使,都虞候张光翰迁副都指挥使,伏波旅都虞候韩重赟迁定远军都虞候,伏波旅第五军都指挥使苻俊迁伏波旅都虞候。
因蜀地已经安定,守臣多已到位治政,诏令伐蜀禁军尽快下峡,各自返回驻地。
定远军右厢第一军与伏波旅第六军奉诏自扬州赶赴杭州,替换定远军右厢第二军和伏波旅第三军,张光翰随军返回扬州,韩重赟接替杭州路行营水军都部署一职,苻俊接替杭州路行营陆军都部署一职。
契丹应历十五年五月,挞马寻吉里持诏招谕小黄室韦不果,雅里斯以挞凛、苏二群牧兵追至柴河,与战不利。大黄室韦酋长寅尼吉亡入敌烈部。
南汉大宝八年六月,刘鋹派内臣查东西面招讨使邵廷琄图谋不轨事,内臣上报其事或许有,诏令赐死。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一章 李弘冀拒命
第一章 李弘冀拒命
显德十二年的九月底,金陵。
虽然地处温暖湿润的江南,到了这种深秋时节,金陵城中的气氛同样肃杀得很,大江已经进入枯水季节,霜降好像不光是打掉了枯叶败草,就连城中的行人都有些像霜打的茄子,蔫蔫的。
年初对吴越的战争曾经让金陵百姓很是过了一把天朝大国的瘾,虽然他们依然在用着大周的显德年号,天子是在东京而不是金陵,金陵皇宫早就改叫作国主府了,经常在澄心堂召集群臣会议的那个李弘冀也是国主而非天子。
然而就连这种偶尔露峥嵘的扬眉吐气日子都不能长久。
大军势如破竹地攻入吴越的苏州和湖州界内,刚刚让百姓欢腾了一阵子,文武百官刚刚看到朝廷振作唐国复兴的苗头,仅仅是过了一个多月之后,欢腾的人们就挨了当头一棒,复兴的苗头似乎就已经被彻底地掐死了。
周军居然从那捉襟见肘的兵力中抽出来数千人,迅速经海路驰援吴越,会同吴越军东征西讨连战连捷。唐军一共三路人马,竟然被敌方的一路大军给打得灰头土脸的,南路抄袭衣锦军的林仁肇所部被击退,中路攻克湖州的皇甫继勋所部几乎被全歼,北路佯攻苏州的陈德诚所部最终被迫撤去苏州长围。
在这一战当中,虽然中间有过奇袭衣锦军、强取湖州城的累累战果,俘获过吴越的节度使,甚至有过阵斩周军的军、刺史一级军官的大捷,但是随后的失利却把前面所有的成果全都吐出去了。
如果说南路大军在夺了衣锦军之后不久又丢了这座城池,让双方的战线完全复原在战前,所以即便是损失惨重也还可以硬掰成一个不胜不败的结果的话,那么中路大军的折戟沉沙用一个不胜不败来形容就显然是太荒诞了。
湖州路行营都统、神卫统军都指挥使皇甫继勋兵败被俘,三万大军仅剩下一万不到逃回来,被副都统慕容英武带回了宣州,这样的惨败就只有当年丢失淮南的战争可以相比的了,然则这一战主要的敌手却是吴越军。
也就是吴越军当中有数千周军作为骨干,这些周军在战争中也是伤亡颇重,甚至还丢了两个军都指挥使的性命……这场战争还存在这么一些略微挽回脸面的说法,这才没有让湖州路行营的大败亏输显得过于难看了。
在三路大军当中,唯一损失轻微的就要属负责佯攻苏州的北路了,在其他两路大军相继失败,局势已经完全不可为之后,苏州路行营的及时撤退总算是为大唐保住了一点面子,也保住了强军的种子。
百姓们是不知道这许多细节的,他们只是知道了,唐军现在连吴越军都打不过。总共出动了有七八万人马去偷袭吴越,提起了都讲十万兵马的,结果却被对方的三四万人就给赶了回来。想来如果不是吴越国民少兵寡的话,吴越军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反攻入境了。
这种败仗的民心士气的打击,其实并不下于几年前在淮南的丧师失地,因为自对中原朝廷屈居下风之后,现在的唐军竟然连周边的小国都搞不过了。
然后就是双方换俘。
在有了朝廷撑腰以后,这吴越国还真是爬到了大唐的头上去了,用吴越国的宣德军节度使钱弘偡交换神卫统军都指挥使皇甫继勋尚且可以说双方平等,但是金陵这边释放了在湖州俘获的数千吴越军,却换不来吴越国同样释放一两万唐军,委实让南唐治下的百姓感到憋屈。
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吴越国攀牢了朝廷的大腿,朝廷仅仅派了个使者过来恐吓了两声,国主就只能听话地把吴越军的俘虏都给放了,把钱弘偡礼送出镜——幸好,还能换回来皇甫继勋,倒还不算是两手空空。
但还是憋屈,金陵上上下下都感到憋屈。
可是那个让人憋屈的朝廷使者他又来了,他这一次来,却是要召国主入朝,让李弘冀到天子面前亲自解释一下为何要轻启边衅。
为何要轻启边衅?其实这个问题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吧……但是唐军与周军都已经在吴越国直接交过手了,唐国和朝廷却还不算是彻底地撕破了脸,唐国这边显德年号继续用着,每年的贡奉也在按时交着,李弘冀也没有搞什么恢复帝位的活动,所以明明是心照不宣的话,却是根本不能宣之于口。
朝廷第一次派使者过来谴责,那还是唐军刚出动不久,正在战场上面占着上风的时候,就是在那种时候,意气风发的李弘冀都没有和朝廷撕破脸,仍然在努力保持着基本的藩属体面,只是对使者哼哼哈哈地推搪了一番而已。
等到朝廷第二次派使者过来切责,那已经是战场尘埃落定,双方军队脱离接触之后了,这时候的李弘冀就更不可能和朝廷撕破脸了,不光是不能撕破脸,而且要好话说尽、极力忍辱、委曲求全,释放俘虏、归还钱弘偡就是在这个时候答应下来并且落实的,如此换不回自家的俘虏,最后也只有认了。
但是朝廷这第三次派使者过来,那要求就实在是没法答应了。
天子直接诏命国主赴阙,去朝堂上解释为何要轻启边衅——这种要求还能怎么答应下来?
是,趁着朝廷伐蜀难以分心的机会,国主试图投机取巧兼并吴越,结果最后失败了,既然偷机失败,那就愿赌服输,扔给吴越国一两万俘虏,增加了今年的贡奉以作为对朝廷发兵的补偿,这些都能认。
但是国主赴阙去干什么?当庭受审么?那还有什么国体可言……更何况,国主一旦赴阙,还能不能够回得来?一旦被天子羁留在东京无法返回金陵,将如社稷何?
但是使者的态度很强硬,使者背后的兵力调动更强硬。
行商、旅客、进奏院……各种各样的情报来源都在告诉金陵朝堂,周军已经在向淮南和荆湖大举调运兵力物资,虽然具体的数目不详,具体的负责人也还不清楚,但是淮南和荆湖那边增加的禁军与军资粮草应该是实实在在的,江陵府和岳州那边正在打造数千艘大船也绝不是风闻。
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山雨欲来风满楼,李弘冀接受天子诏命赴阙固然很危险。拒绝诏命的后果同样难以预料。
继位以来的第一次,李弘冀感受到了灭顶之灾就在眼前,这种危机感比他还是太子之时李景用换李景遂为皇太弟威胁他的时候要强烈得多。
这样的一场危机,需要满朝文武齐心协力来应对,需要全国合力来抗拒,所以此刻澄心堂中是群臣济济。但是屋内的气氛非常沉闷压抑,寒霜似乎已经从室外渗进了屋里,压得这些大臣一个个无精打采的。
“天子已经明谕孤于今冬赴阙,一则助祭南郊,二则为年初之事作些分说,使者还说王师发兵在即,若是孤入朝稍迟,大军就会过江伐罪。孤思来想去,以我当前国力军力,实在难以抗衡王师,不如就让韩王监国,孤从命赴阙就是……”
眼见群臣一言不发,而天朝使者那边却催促得紧,李弘冀颇为无奈,只能稍微松一下口风,看看群臣都有哪些反应了。
“陛下不可如此!臣与陛下俱受元宗顾命,以今日之情势,陛下若是赴阙,且不言被讯问而有损国体,那也必然被天子羁留。若然如此,将如社稷何?臣虽死亦无颜见元宗于九泉之下啊!”
门下侍郎、枢密副使陈乔终于忍不住了,虽然在他上面还自有高官扛着,不过大家都不说话,直接逼得国主真的打算赴阙,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是啊,我国依江为险,国力军力虽然比起周朝稍弱,却也不是全无机会,陛下不可以轻弃啊!”
既然有人打头了,翰林学士、中书舍人张洎赶紧附和起陈乔来。
“陛下近年来励精图治,我国正是有些起色的时候,若是贸然赴阙被天子羁留,岂不是前功尽弃了么?听闻枢密院的慕容承旨已经造出万人规模的慕容铳和火药利器,而且当前已经练得万人新军,加之大江为限,当可一搏。”
司空、平章事严续和吏部尚书、知尚书省事游简言一边劝慰着李弘冀,一边看向右仆射、知枢密院事殷崇义,希望得到他的核实。
殷崇义对李弘冀赴阙的问题一时还拿不定主张,本不欲发言,不过严续和游简言都向自己望了过来,职责之内的事情却推搪不得:“是,原本湖州以南獐山一战,使用慕容铳的镇南军新军也是损失惨重,军士倒是大多数都逃了回来,军器却丢了个干净。”
见二人闻言一脸惊疑地看着自己,殷崇义赶紧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好在慕容承旨执掌军器作坊以来,金陵、洪州和鄂州都在加紧制作新式军器,都往金陵凑一凑,现在倒是可以装备起万人规模的新军来。慕容承旨练此新军颇为得法,又有数千经历过战阵的镇南军新军为底,如今确实练得有万人新军。”




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章 酝酿
第二章 酝酿
“陛下正当大有为之时,切不可贸然赴阙,以致于与那高继冲、周保权、孟昶为伴。既然慕容承旨已经练得有万人新军,我国与周朝之间又有大江为限,自陛下登基以来,水寨、战船布列江岸,沿江诸城修缮加固,金陵城内积聚了大批粮草足以坚守,此事理当拒命。”
听殷崇义证实了基本的战备情况,几位重臣也基本上都表态了,中书侍郎、兼修国史、同平章事韩熙载连忙进行总结。
不过韩熙载可不是那种光从义理方面入手就可以决定行事方针的人,比起其他人要么说“不能听命”,要么说“可以打一打”,都是这种简单的建议,韩熙载却还有后文。
“只是陛下经营时间毕竟有限,我国之国力军力仍然远不及周朝,从吴越之战就可以看出两军战力之悬殊,此时与周军决战总是不妥。既然慕容承旨造器练兵有方,军力追赶周军有望,陛下就应当卧薪尝胆等待时日,如今天子下诏切责,赴阙固然不可取,不过陛下也完全不必正面拮抗,此时还需多方周旋,虚与委蛇,以卑辞厚礼为缓师之计。”
韩熙载终究只是个文官,对军事作战谈不上精通,所以在年初讨论袭取吴越方略的时候,他同样出现了重大的误判,即错误地估计了周军的战斗力,以为少量周军不足以改变战场局势,所以周军难以支援吴越,因而在当时就支持了李弘冀趁着周军分身乏术之时击灭吴越的策略。
然而事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周主向吴越派出了援军,而周军仅仅用了数千人参战,就彻底改变了双方的力量对比,让本方大有希望的一战最终变成了溃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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