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五代当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康保裔
所以刘鋹在问话当中体现出来的那种天真就只能让慕容英武心中发噱了,不过眼下自己总是在刘鋹的殿前为臣,而且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这个时候正是两个人互相都用得上的时候,慕容英武也不至于做不来表面功夫。
只是简单地又贬斥了一番周主,同时继续破除了刘鋹的幻想,慕容英武就接着说道:“贺江口倒是未必就守不住,洸口失守并不等于贺江口就会失守。只不过守贺江口与守洸口都是同一件事情的两个方面,为的是御敌于国门之外,让兴王府不受兵燹。如今洸口已经失守,清远以下都缺乏险阻,兴王府北路已经洞开,因此守贺江口完全没有意义了,还不如将那里的驻军收回兴王府,以免被北军各个击破。”
“把贺江口那里的守军撤回来,就能守得住兴王府了么?”
刘鋹却是眼睛一亮,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不敢说一定就守得住,不过总比兵力分散时候的形势会更好一些。其实陛下最好把现在清远的卢收部也召回来,清远没有什么险阻,卢收部万余人马放在那里只能算虚耗兵力。若是众军齐集兴王府,加上这些日子里收拢的溃卒,兴王府的守备兵力还能有十万的样子,兴王府的军资粮草足可供城中军民数年之用,只要妥善安排,配合新制的守城兵器,就是守上一两年都应该不成问题。”
慕容英武算的这个十万兵力当然是虚数,不过为了鼓起刘鋹坚守的信心,这个时候也就只能说虚数了。不过他这也不是全然的虚张声势,从已经获得的军情来看,越过五岭的两路周军总计才五六万人的样子,而贺江口的守军加上兴王府留守的部队就已经有六万之众了,以比攻城部队更多的兵力守城,即使周军的战斗力强悍得多,也没有道理守不住几个月的。
至于在兴王府坚守几个月甚至上年会有什么作用,那就是慕容英武要对刘鋹继续分析的了:“我军被迫退守兴王府,而不是坚守洸口、贺江口,这也是因为前期战事连续失利损兵折将而不得已为之,不过除了防线被迫后撤之外,敌我态势总的来说变化并不大。北军越岭而来,又一路攻城拔寨,军力自然会日益疲弊,加之其军资转运需要翻越五岭,定然难以持久,只要我军在兴王府坚守数月,北军定成疲兵之势,一旦岭南的雨季到来,五岭转运将会非常困难,那时候北军就不得不退兵了。”
周军刚刚兴兵越过五岭的时候,慕容英武为刘鋹谋划的是坚守洸口、贺江口,而且还相信在坚守数月之后就可以发起反攻并且获胜,可是到了现在,不光是必须全线退守到兴王府了,而且最后也没敢奢望守上几个月之后就能够出城反击,只能是寄希望于周军的粮馈不济被迫撤军。
这种基本态势的巨大变化,除了周军的战斗力之强出乎慕容英武的预料之外,南汉君臣的瞎折腾也是居功至伟。慕容英武有些感叹,如果刘鋹早听了他的劝告,先不去妄想野战获胜救援贺州、韶州,却哪里会平白地损失掉那么多军队,把那些军队都放到洸口、贺江口去,周军哪里会那么容易打下洸口来?
只是南汉君臣暗弱,他又是新投奔的人,即使付出了足够的代价和诚意,短时间内也很难获得刘鋹的完全信任,所以这个结局也真的是难以避免。
现在就指望着刘鋹能够听得进自己的话,把能够调动的兵力全部集中到兴王府来,然后缩起头安心地守城,等待着周军顿兵坚城之下的无奈撤军了。
虽然不能借助南汉的力量让周军大败亏输一阵,好好地恶心一下那个郭家小儿,但是只要最终挫败了他吞并岭南的图谋,那也同样是恶心到了他,多少也算是略抒心头之恨。
“只要守住兴王府数月时间,北军就不得不退兵了么?这样说来确实有救!朕这就召回贺江口与清远等地的守军,共同守御兴王府,两位太师以为如何?”
慕容英武的话让刘鋹又恢复了生机,挣扎一下就能够继续维持君临一方的生活,那无论如何都要挣扎的。
李托嗫嚅了一下:“这个……那些地方确实没有再守的必要了,不如召回来集中兵力守御京师,不过……不过北朝也未必就是想要灭我大汉了吧?也许是那周主听闻陛下富有南海,因此贪图财货才兴师来犯?不如做两手准备,一边收拢兵力准备守城,一边派遣使者请求北军缓师,最多就是称臣纳贡了。”
连续的失利早就让李托对南汉军的战斗力失去了信心,虽然慕容英武以前的判断都很不错,现在又坚称兴王府守得住,李托却不敢将希望全部寄托在这上面。
记得南唐在淮南之战以后向大周称臣纳贡,多少也苟延残喘了七八年的,而且要不是李弘冀贸然攻打吴越,说不定南唐还可以继续苟延下去。李托自感年纪大了,也没有几年好活的,如果割地称臣纳贡能够让周主满意的话,说不定可以保住自己荣华富贵到死?如果真的可行,割地称臣纳贡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称臣纳贡的条件必须说出来,割地这事就不必特别强调了,反正李托相信刘鋹也没有奢望自己有能力收回失地,那就是实质性割地了。
“两手准备恐怕还是不够周全……”等李托说完了,龚澄枢赶紧接上,“北军强劲,如果以称臣纳贡就可以让北军班师,那当然是最好的;实在不行,若是北军执意要全取岭南,说不得我们也只有在兴王府誓死一搏了;只是北军实在太强劲了,虽然慕容内中尉谋划得当,却也难保此战有望,所以陛下最好准备一条真正的退路,乐范曾经提到过的出海暂避之策,陛下不妨好生布置一番。”
“称臣纳贡?出海暂避?”
李托和龚澄枢的两个新主张没有让刘鋹感到豁然开朗,反而是让他更加的彷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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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六章 三策并行
第二十六章三策并行
“我那可怜的儿啊~”
内殿的帷幕后面,刘鋹看着宫媪梁鸾真在那里哭丧,一脸的无奈和无助。(最稳定,,)刘鋹在内殿召见李托、龚澄枢和慕容英武三人计议战守对策,自然是一如既往地布置下了帷幕,帷幕后面就坐着女国师樊胡子、女太傅卢琼仙、女侍中黄琼芝和几个宫媪,龚澄枢的战情汇报和他们后续的对策讨论,这些女朝官们当然都是听得真真的。
梁鸾真也是在这时候才获悉了郭崇岳的死讯。
刚刚从龚澄枢的综述当中抓住了这个大消息,其他人虽然各有想法,倒是都没有做声,梁鸾真却是当场就啜泣起来了。也就是刘鋹还不在场,帷幕外面还有那些个内官碍事,梁鸾真的心中尚有许多顾忌,所以还不好放声地哭出来。
结果内朝的三个人各自出了一个主意,刘鋹一时决断不下,马上就想到了自己最信重的女朝。既然难以决断,刘鋹当然就只能打发他们回去了,声言以隔日再议,其实也就是转身折到帷幕后面,求教于几位女朝官了。
内殿之中的三个内官一告退,刘鋹这么一进来,其他人倒是还在等着皇帝发言,梁鸾真却是立马将小声的啜泣变成了大声的号丧。
后续的战守之策什么的,她梁鸾真是一概的不懂,以前之所以多少懂那么一点儿,其实都是养子郭崇岳在她耳边吹风所致,现在这个有主张有谋略的养子就这么没了,后半生的安乐富贵希望就此鸡飞蛋打,她除了哭丧之外还能做什么?
对于梁鸾真的当庭大哭,其他女朝官都不方便表示什么,呵斥当然是不可以的,劝慰却是无从劝起,于是都只有干看着。而刘鋹呢,这梁鸾真可是把他带大的宫媪,他可以不信任外朝官,可以对内朝官板起脸来,但是在女朝官面前从来都只有信重有加言听计从的份,不光是耳朵根子分外的软,脸上也必定会堆起笑意来,更何况是对着把他带大的宫媪,更何况这个宫媪已经为他付出了一个养子。(!.赢q币)
“咳……咳……众位爱卿也都听到了,内朝提出来的战、和、亡三策,朕该当如何决断?”
既然不好怎么劝慰,又不能强行阻止,刘鋹也就只好把梁鸾真的哭丧当成了背景声,微微地咳了两声提醒其他女朝官注意,将话题迅速地拉到正事上来。
“陛下,称臣纳贡诚然是两国重归和好的捷径,只是去帝号奉北朝为正朔已经是相当的屈辱了,向北朝纳贡更是要分薄陛下的财赋,而且以唐国例,若想两国和议得成,割地也是难免的,眼下已经被北军占据的昭、桂、连、贺、雄、韶、英肯定是难以收回,还不敢说北朝会不会要求其他州郡。如此一来,我国就只有日益疲弊,北朝若想再次兴师却不需要再翻越五岭了,攻守之势大异,这般前景,尚请陛下三思。”
李托一提出称臣纳贡的建议来,黄琼芝就知道他心中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个糟老头子肯定是想着自己也没有几年好活的,所以称臣纳贡以求和不算什么长久之计也无所谓了,只要这个办法可以保得他在世的时候安享荣华富贵就行,至于七八年之后周主是不是会像对待李弘冀一样的对待刘鋹,只是信手一挥就让南汉灰飞烟灭,这人就完全管不着了。
但是这种想法压根就是只适合于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李托,那个年轻几岁的龚澄枢明显就是对称臣纳贡的和议之策不怎么热衷,虽然他碍着李托的国丈身份不好明确反对,却另外提出了一个更为荒唐的出海避难之策。
相比之下,还是那个新来的慕容内中尉提出来的建议才是真正的良策。刘鋹现在还没到三十岁,当皇帝的岁月还长着呢,称臣纳贡这么憋屈而又缺乏长效的方法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对策。就是她黄琼芝,现在也不能称老,有的是花样年华要过,哪能放着皇帝都言听计从的女朝官不做,却去选择一个七八年之后就有可能被周主任意宰割的命运,将来混得和唐国的宫人一样,被周主当作各种货品随随便便地赏赐给臭大兵、脏工匠?
其实就算是李托的那两个养女李贵妃和李美人都应该无法喜欢李托的这个主张吧?如果刘鋹选择向大周称臣纳贡,结果在忍辱七八年之后就和李弘冀一样成为汴梁之囚,李贵妃或者还能跟着刘鋹依旧受宠,但是那寄人篱下的日子任谁都难过,而李美人怕是就只能任由周主发落了吧?如果能够被周主留在宫中,那还可以说比跟着刘鋹都要强,不过听闻周主是个不怎么好色的人,于是李美人说不得也要被赏赐给什么粗鲁军汉、工匠之流,那种命运岂是她甘愿的?
“至于出海避难之策,那只能是战、和均不可得的情况下采取的无奈之举,陛下若是能够在兴王府安享富贵,却又何苦去海上颠沛流离,冒那风浪之危?所以陛下不如听慕容内中尉所言,全力备御兴王府,以深沟高垒迫使北军无功而返。”
在黄琼芝的眼里,出海避难显然也不是什么良策,只不过比称臣纳贡稍微好那么一点,毕竟刘鋹要是乘船逃亡,除了会把宫中易于携带的珠玉珍玩全都装走之外,肯定也是会带上她们的,跟着携带敌国财富的刘鋹,另外还会有相当强大的武装护航,即使是漂泊海上,那日子总也要比做军汉工匠妇来得强。
不过海上的风浪颠簸,南洋那些小岛的蛮荒……想想都觉得十分的可怕,但凡有一点希望,那还是坚守在兴王府的好。
“黄侍中所言甚是。称臣纳贡之外定然不免于割地,陛下在屈辱之余却仍然难以确保长久富贵,异日周主若是像对待唐国主那样翻脸无情,失去五岭天险的我国比之失去淮南的唐国只有更加不堪;出海避难也就是比称臣纳贡稍好,多少能够自主,身家性命不会被操于周主之手,只是海上风急浪高,海贸虽然可以供陛下富足一生,南洋那些蛮荒小岛却是实在难以安居。”
卢琼仙的感触基本上和黄琼芝是差不多的,要让她面临成为粗鲁军汉、匠人之妇的命运,那她是绝对不肯的。而为了规避这样的命运就去海上讨生活,即便并不需要她去亲手操持,栉风沐雨却总是免不了的,在宫中享受惯了的她又如何受得了?光是想一想都觉得很可怕了。
只是卢琼仙比黄琼芝考虑得深了一层,她也知道,为个人前途计,鼓励刘鋹奋力抵抗才是正理,但是以这些日子的传闻来判断,周军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抵抗未必会有好结果,而一旦抵抗失败,那自己的命运只会比前两个选择更糟。
这个前景却是必须要说的:“只是北军兵势盛大,一路势如破竹,兴王府虽然经过了累朝经营,堪称坚城,城外还有群山重险,但是也不敢说必胜。为防万一,出海避难的最后手段却是不可放弃,港口的船队还是要及早准备,宫中的金银绸缎、珠玉珍玩要尽量装上船,陛下的亲近家人也需要安排得随时可以上船,如此则战无后顾之忧,才能够与北军放手一搏。”
“李太师但言称臣纳贡以求和,却不说北朝强逼我国割地的可能,也不谈割地对我国的危害,这当然不太妥当,或许是李太师情急之余有些失察吧……不过龚太师曾经说到,若是北军执意要全取岭南,我们也就只好在兴王府与其誓死一战,但是称臣纳贡而不附带割地如果可以让北军班师,那倒是不妨一试。”
樊胡子的着眼点又是和前面两个人有稍许的不同,她这个女国师可是靠着装神弄鬼而在刘鋹这里获得重用的,对于将她引入宫中的龚澄枢,还有她这个装神弄鬼的本职工作,樊胡子都是要努力维护的。
不管是坚守兴王府还是向大周称臣纳贡,只要刘鋹继续割据岭南,继续做着他的土皇帝,那她樊胡子就仍然会是受到刘鋹极端信任的国师,但若是刘鋹最终失国亡命海上,那前景就非常的不明朗了。
黄琼芝和卢琼仙都主张出海避难这条后路应当准备,樊胡子自然没有什么理由反对,不过她却是可以试一试另外一条和平的捷径,称臣纳贡外带割地确实不是什么好路子,不过不割地的称臣纳贡总还是值得一试的吧?只要能够保全岭南,五岭的地利就依然能够依仗,那么灭国之危就还是离得很远,暂时的屈辱总要比亡国好,再说屈辱也屈辱不到她身上来。
刘鋹正被黄琼芝、卢琼仙两个人说的话弄得愁眉苦脸的,一方面对坚守兴王府毫无把握;一方面确实很抵触称臣纳贡,尤其是像南唐那样屈辱最终却还是免不了亡国,他真的不想去重蹈覆辙;但是另一方面两个人讲的海上风浪和南洋的蛮荒又让他对那条后路都心中发怵了。
这时候猛然听到自己一向最信任的国师指出了一条后患较小的和平道路,刘鋹不禁大喜:“好!就依国师的,朕一边加强兴王府的城防,并且在港口准备船队,同时遣使向北军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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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在五代当皇帝 第二十七章 会师石门镇
第二十七章会师石门镇
显德十四年的十一月初二,已经是大雪节气之后,中原地区早就是冬日气象,而兴王府西北二十里的石门镇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自岭南道行营大军分路进入岭南地区以来,越过五岭的东西两路陆路大军终于在此合兵一处。(最稳定,)
曹彬率领韶州道行营大军在洸口镇北边的浈阳峡与郭崇岳所部接战的时候,何继筠正在率领贺州道行营大军从桂州一路赶回贺州。
荆嗣一铳击毙郭崇岳之后,在抄子滩下游封堵周军的南汉军船队迅速土崩瓦解,当韶州道行营大军进占洸口镇的时候,何继筠也终于率领全军主力回到了贺州城。
曹彬率部在洸口镇略事休整,同时等待辎重船队依次越过抄子滩险段;而此时何继筠则率领大军急速进驻南乡镇,在那里,贺州道行营都监梁迥已经完成了船只的搜罗和建造,贺州道行营副都部署也早就率领攻略了连州的偏师在南乡镇等候多时了,整个贺州道行营大军将在此登船,顺流直取封州贺江口。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南汉主刘鋹的使者分赴清远、封州和洸口,前两路中使奉命召回退守清远的连州招讨使卢收和驻守贺江口的西北面马步军都统薛崇誉,另外一路则是南汉谏议大夫王珪作为刘鋹的使者前往洸口镇,代表刘鋹向周军主将求和,并且请求缓师。
王珪的和平请求并没有得到曹彬的响应,因为无论是运筹司制定的战争计划还是郭炜在他临行前的嘱托,都已经限定了朝廷给岭南道行营的授权,那就是消灭南汉割据小朝廷,彻底兼并岭南六十州。在这样的战略目标限定下,曹彬虽然有种种的临机专断之权,但就是没有接受与南汉和谈的权力。
不过此时的曹彬已经获悉了西路军的进展状况,贺州道行营大军在三天前才回到贺州城,等他们去南乡镇登船再南下,东路军的时间充裕得很,所以曹彬也不介意为了王珪的到来而在洸口镇多待了两天。
然而这样的等待一点都没有给王珪以和平的希望,王珪在面见曹彬的时候使用的邻国礼、刘鋹的和平请求……这些事情既没有惹恼对方,也没有打动对方,曹彬最终只是冷淡地将王珪遣了回去,然后多得到了两天休整的韶州道行营大军几乎就是追着王珪一行的脚步向南进发。(.赢话费,)
南汉小朝廷不允许保留,岭南必须归于大周一统,这就是郭炜给岭南道行营限定的战略目标。在这个基础之上,曹彬还是允许刘鋹选择战败而死、战败被俘、战败投降、战败逃窜以及主动归降等不同结局的,给了刘鋹充分的选择自由和出路。
至于刘鋹奢望的不割地的称臣纳贡,那是绝无可能的,别说是不割地了,即便刘鋹愿意割地都不成,统一问题不容谈判,领土问题不容谈判,继续保留割据形式的称臣纳贡,哪怕进贡方的态度再恭顺,那都是不可接受的。
这就是曹彬给王珪的答复,这个答复震得王珪头晕眼花,震得其随行人员魂不守舍脚步虚浮,虽然他们明知道周军整个就撵在他们的屁股后面长驱直入,但是这个时候他们都没有精神去理会了。
周军将领对和平请求的生硬拒绝和周主对岭南土地明确而决然的**,以及在洸口镇目睹的周军威势,都让王珪一行痛感前途渺茫,因此就在返回兴王府的途中,王珪以下一众人等已经就自身的出路进行了一番深入的思考。
曹彬却没有闲心去关注这些被遣回的使者都在琢磨些什么,洸口镇往南二十多里,始兴江就从两山之间穿出,基本上进入了平原地带,中间除了清远县的东面还有一个隘口之外,就只剩下兴王府外围的群山了,在这一大段路上,韶州道行营大军完全可以横扫千军如卷席。
不过南汉军的行动让曹彬这种炫耀武力的打算完全落了空,就在王珪盘桓于洸口镇的这两天时间,从连州退守清远的卢收率部弃守清远县,奉刘鋹的旨意大踏步地退往兴王府,从洸口镇到兴王府外围的石门山一带,四五百里的地域完全成了不设防地区,彻底地袒露在周军面前。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西面,驻守贺江口的薛崇誉部响应刘鋹的召唤,干脆利落地撤守封州,顺着西江仓皇退回了兴王府,时间仅仅比贺州道行营大军在南乡镇大举登船早了两天。
面对守军曹彬尚且有信心一路横扫,此时斥候侦知沿途敌军已经全部撤回兴王府,韶州道行营大军更是轻舟疾进,在十月底就抵达了石门镇。
韶州道行营大军一直快速挺进到了石门镇才算是稍稍停住了脚步,一则是因为贺州道行营大军尚未赶到,兴王府作为南汉的都城,其城防和守卫毕竟不同于一般州县,当然还是要慎重一点,等到大军齐集再发起攻击;再则就是斥候已经回报,南汉内中尉慕容英武及大将植廷晓率领六万大军扼守在兴王府西北六里的马鞍山,曹彬即使再自负,却也不会贸然以两万人去攻寨。
好在曹彬已经知道贺州道行营大军早就从南乡镇登船出发了,而南汉在贺江口的守军也已经撤离,贺州道行营大军赶到石门镇会师也要不了多久,所以在等待何继筠前来会师的这几天里面,曹彬倒是相当的气定神闲。
和韶州道行营大军比起来,贺州道行营大军要奔波劳碌得多了,在前者于韶州休整静候舰船木筏搜集建造的时候,他们却是连续征战,从贺州向西一直打到了桂州,接着再回师向东;即使是一样的走水路,韶州道行营大军在打开了洸口镇之后就是一路顺风,沿途毫无阻碍地就来到了石门镇,而贺州道行营大军虽然行船并无阻碍,但是贺江、西江这一路的里程可比始兴江要长得多,所以很自然地到得也晚。
不过一切的等待都在十一月初二结束了,贺州道行营大军的船队在三水镇北面进入与西江交汇的始兴江支脉,然后转道向东来到了石门镇。
会师的气氛是隆重而热烈的,两个月以来在东西两条战线上遥相呼应的两路大军至此合兵一处,战前即已设立的岭南道行营也可以开始正式运作起来,虽然从海路过来的泉州道行营大军未能与他们会合,不过定远军派来的信使已经与曹彬取得了联系,攻略岭南的军事行动即将进入最后一个阶段。
…………
“南汉的兵力部署侧重于五岭防线和番禺,稍有战力之军都在这两处,其他州县的守军仅能防盗而已。自我军进入岭南以来,连克贺州、雄州、桂州、韶州、英州等重镇,将南汉布置在五岭防线的守军一扫而光,并且分别击灭了南汉主自番禺派出来的两路援军,南汉军主力被歼累计几达十万之多。”
先一步抵达石门镇的韶州道行营大军早就为贺州道行营大军扎好了营寨,何继筠率部一到马上就有热食填肚、热汤祛寒,有支好的帐篷歇息,而两个行营的中高级军官则立即开始了磨合,在曹彬的中军大帐举行军议。
此时韶州道行营副都部署王廷义正在沙盘前向众人介绍岭南总体的军事态势。帐中的这个沙盘虽然已经由当地的百姓讲述补充了许多,又有这些天斥候前线查探的结果进行充实,但是比起之前他们见过的沙盘还是略显得粗疏了一些,很多地方都留着空白,南汉军的据点标注也很不全面,不过帐中却是没有人认为这样不足以支持作战。
几处关键的地点和南汉军的主要兵力部署还是体现在了沙盘上,在帐中诸将的想法中,以南汉军的战斗力,那些小的空白完全不足以影响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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